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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小说女俘

冯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热门小说《女俘》是作者“冯蕴”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冯蕴冯敬廷,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主角:冯蕴冯敬廷   更新:2024-04-30 08: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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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蕴冯敬廷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小说女俘》,由网络作家“冯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女俘》是作者“冯蕴”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冯蕴冯敬廷,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城破那天,冯蕴被父亲当成战利品献给了敌军将领。人人都惋惜她即将为俘,堕入火坑。她却将出城的小驴车遮得严严实实,不敢让人看出心中窃喜……年幼时,她行事古怪,语出惊人,曾因说中一场全军覆没的战争,差点被宗族当鬼邪烧死。长成后,她姝色无双,许州八郡无出其右,却被夫家拒娶。生逢乱世,礼崩乐坏,一个女俘何去何从?“不求良人白头到老,但求此生横行霸道。”上辈子冯蕴总被别人渣,这辈子她要先下手为强......

《精选小说女俘》精彩片段


晌午刚过,营里便有命令下来。

大军即将拔营,离开燕子崖,但冯蕴并二十美姬要随辎重队伍,第一批出发。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辎重队的车马一眼望不到头,滚滚潮水般往前流动。

小驴车夹在中间,仍由阿楼驾着,鳌崽也美滋滋地躺在上面酣睡。

冯蕴坐上驴车,众姬步行陪同。

这样的区别对待,让林娥很是愤愤不平。但她昨日挨了打,脸上还伤着,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凑过去转弯抹角地求看押的敖七,能不能也给她弄一辆代步的车。

敖七看不到美人们的委屈,恶声恶气地回应:

“你们能跟冯家女郎一样吗?大将军对她另有青眼,对你们可没有。老实点,好好走路,别逼我用铁链拴了你们……”

阿楼低低嘁声,“那叫什么青眼?那叫瞎眼。”

他家十二娘那般神仙姿容,大将军愣是看不见,还把她当囚犯,跟那些歌舞姬看押一起,阿楼很不高兴。

敖七狠狠瞪他一眼,内心也有疑惑。

舅舅少言寡语,不善多谈,但昨夜详细询问了水患示警的事情,接着便格外开恩,允许冯家女郎使用她的小驴车,还特地派他来看守……

此事很有古怪。



辎重队伍走得慢,夜里也不休息,众姬个个娇美也个个娇气,吃尽苦头才回过味来,想起冯蕴说的那些话……

“冯十二怎知,夜里就没法歇息了?”

“我偷偷告诉你们哦,我好像听人说过,十二娘幼时开过天眼,聪慧绝顶,连太傅都称她为女神童,后来因为泄露了什么天机,害死生母,这才被老天收回了神识,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的,没了灵气……”

“开什么天眼?人家说那是疯病犯了!”

“嘘!小心让她听见。你看她像疯傻的样子吗?”

“呜呜我才要疯了,有人可怜可怜我吗?脚磨破了,走不动了……”

众姬走得哭天哀地,冯蕴在颠簸的小驴车里晃晃荡荡,睡得也不是很安稳,一路做着颠三倒四的梦……

梦里有绝情无义的萧三郎,也有她和裴獗纠缠的三年。

三年里,裴獗没给过她名分,她也没有存过希望……

当她像个物件似的,被父亲送给裴獗的时候,还不知道生父和后母的好计,不知道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冯莹会嫁给她的未婚夫萧呈,不知道人家早起了心思,还当自己献身敌将是多么伟大的牺牲,成天盼着阿父和萧郎会打过淮水,夺回安渡郡失地,救她回家……

说来可笑,上辈子自从阿母过世,她整个人就糊涂了,昏昏度日,噩噩不醒。一直到惨死在齐宫,惨死在冯莹得逞的笑声里,一直到被所有人抛弃,这才彻底清醒……



天亮时分,辎重队伍停下来休整,在原地生火做饭。

冯蕴再一次变戏法似地从她的小驴车里拿出炊具和食材。半袋干菌泡发好,煮出一大锅菌汤,再放上一点盐。

菌汤香透了整个辎重营。

现下的处境和前世截然不同,冯蕴有了真切的重生感,心情也好了许多。她给敖七盛了一碗菌汤,直美得他“滋溜”不停,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汤里煮的是何物,怎会如此美味?”

他从未吃过菌子,不由问东问西。

冯蕴也说不清楚她怎会知晓哪些菌子可以食用,哪些菌子有毒。

好像这些本事,是她打娘胎里便会的。只是后来生母过世,她饱受刺激后意识渐渐退化,再次重生,这些本领又突然间回来了。

“咳!某也来尝尝……”

覃大金背着双手,厚着脸皮挤过来要了一碗。

鲜汤入嘴,他神色猛地一变,大为吃惊。

“鲜美!瑶池玉食也不过如此吧?”

这人昨日挨了三十军棍,屁股差点打开了花,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但不妨碍他的嘴巴叭叭不停。

“营里食物紧缺,将士们成天糗糒麦团,胡饼就水,没油没盐没滋味,嘴里很是寡淡,要是可以采些菌子回来煮汤就饼,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他眼下青黑一片,为粮草忧虑不安。

就冯蕴所知,北雍军将要面临的粮草问题,远比覃大金所说的要严重许多……

冯蕴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可以带人上山采菌,为贵军寻找食物。”

覃大金吓白了脸,一口否决。

“不可不可,大将军怪罪下来,某可担待不起。”

不论冯十二娘以前什么身份,未来什么身份,眼下她都是北雍军的女俘,大将军没有发话,谁敢让她离营?

冯蕴笑了下,“不如禀明大将军知晓,看大将军如何说?”

路面积雨,匆忙赶路的辎重队伍,很是疲劳。冯蕴一直没有见到裴獗,也不知道他存的是什么心思,一直到队伍到达界丘山扎营地的时候,覃大金才带来好消息。

“大将军有令,女郎可从二十美姬中挑选四人为仆,并领伙头兵上山采菌。”

这个结果令人意外。

众姬更是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同是女俘,大将军单独赏给冯十二娘四个仆婢,意味着什么?将军嘴上没说收她做姬妾,却当她是自己的姬妾在看待。

将军令到的那一刻,冯蕴明显感觉到周围押送的士兵对她态度有了变化,之前热辣辣的目光收敛了,有些不敢再多看她。

冯蕴没什么表情,美眸黑漆漆的,目光散落在众姬的脸上,淡淡开口。

“谁人愿意随我上山?”

乱世女子,身若浮萍。

冯十二娘自身难保,跟着她会有什么好前程?但跟着将军,从此就有了依靠……

做姬妾,还是做仆役,对美丽的女子不是难题……

最初只有大满和小满走到冯蕴的身边,他们是冯家的奴仆,奉命而为。

至于其他人……

好半晌过去,才有两个人应声。

“妾愿随十二娘左右。”

“还有我……”

一个是歌姬文慧,正是对负心汉死心的时候。

还有一个名叫应容,她是个绣娘,当初从万宁郡逃难到安渡郡来,投奔嫡亲舅舅和青梅竹马的表哥。

这次献美,亲舅舅用她从冯敬廷手里换了秋绢两匹,粟米二十石。

冯蕴点点头,从小驴车里取出弯刀挂在腰间,再把鳌崽丢入背篓。

“走。”



几天的雨下来,山里菌子很多。

冯蕴看到可以食用的菌类,会停下来仔细教伙头兵辨认,再讲解食用菌与毒菌的不同。

一群人震惊不已。

时人会采摘桑、槐、榆、柳等树上长出来的木耳食用,但这些不明之物,营里是一概不碰的。

冯家女为什么懂得这些?

可不像世家大族娇生惯养出来的女郎……

伙头兵们很是兴奋,采菌菇、挖野菜、打猎物,忙得不亦乐乎。

敖七和一个叫左仲的侍卫跟着冯蕴。

乍一看,他们像是冯蕴的侍从,而不是看守。

小满性子比大满活泼,大声说笑。

“大将军爱重十二娘。”

“往后十二娘会有大福分。”

“我等跟随女郎,也会有福享。”

小满很乐观。

大满对小满的乐观却悲观。

世上的儿郎大多薄幸,十二娘再是貌美,总会有迟暮的那一天。在这样的乱世,容貌好坏无非卖妻卖女时的价码不同……

冯蕴一言不发,好像听不见小满的话。

她用弯刀将挡在身前的荆棘砍断,踩着湿漉漉的草丛速度极快地往大山深处走。

鳌崽不知何时从背篓里一跃上树。

小野兽似的,不过眨眼便消失在眼前。

片刻,它又从树的另一端窜出脑袋。

嘴里叼着一只小山鸡。

扑!血淋淋的小鸡跌落下来,在地上扑腾。

小满吓得花容失色,“啊——”

冯蕴嘘一声,“蹲下!有大货。”

双满立马紧张起来,靠在她身边。

冯蕴握紧弯刀,美眸坚定。

一片茂盛的大叶植物长在满是杂草的林间,就像是农人耕种过又废弃的田地,一头野猪原本在土里拱食,发现有人过来,撒丫子就跑……

嗖!鳌崽从林中跃起便是一爪。

兵士们兴奋地握紧武器,围上去……

有猪肉吃了!

嚎叫声和欢呼声响彻了山林。

可是冯蕴的目光并没有在受伤的野猪身上,而是望向杂草林里的那一片大叶植物。

“这是何物?”敖七好奇问。

冯蕴脸上已恢复正常,“芋子。”

“芋子?”敖七眼神发亮,“它可以食用?”

冯蕴没有回答,放下背篓走过去,将野猪拱出来的芋子捡起观察。

是红芋,很大一片红芋。

敖七看她若有所思,很是着急。

“女郎快说,可不可食?”

从北晋来的敖七没有吃过芋子,但齐国南方早有人将它当成果腹的食物栽种。

冯蕴道:“可食,又不可食。”

敖七问:“这从何说起?”

冯蕴道:“若得其法,便可食用。反之,毒性极大。等我面见大将军再说。”

她将捡来的芋子丢入背篓,唤一声鳌崽。

鳌崽从树上精准无误地掉入她的背篓,两只爪子乖顺地攀上冯蕴的肩膀,不知吃到什么美味,满足地舔嘴。

冯蕴温柔地抚摸它的脑袋,“今日你可算是得意了……”

敖七看着,莫名有点嫉妒那只丑猫。

一行人抬着野猪,背着一篓篓野菌满载而归。

刚回营就听说大将军来了,有士兵在私下里打赌,猜将军会给冯氏女郎一个什么名分。

不料冯蕴放下背篓便主动求见裴獗。

人在帐外先行礼,开口便惊人。

“冯氏女愿为大将军谋士,替大将军筹措粮草,以备军需。”

不做帐中姬妾,要做帐前幕僚?

冯家女郎怕不是疯了?

自古哪有女子做谋士的?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如果不是醉了,冯蕴问不出这样的话。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她不该问。

但当面说不出的,醉得东倒西歪的她可以。

“你负我。”她眼眶发热,气恨地往那坚硬的胸膛撞过去,咬牙切齿,几近撒野,“为何要负我……”

她知道自己情绪有点大了,可酒是很好的催化剂,强烈地煽动着她的神经,她控制不住自己,就想这么干。

一拳拳锤在身上,裴獗伸手想制住她,掌心却刚好落在她腰上的伤口上,痛得她嘶声低呼,眼泪差点掉下来。

“好狠。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

冯蕴望着男人眼里化不开的冷意,喃喃地笑。

“你实在是个坏的,很有些欺负人的本事……”

没有回应,裴獗似乎皱了下眉头。

冯蕴见他木头桩子似的,便又记起来了。

他不喜欢太过亲密……

从她第一次侍寝,他就当她是个物什,用完就走,从来不动半分情意。

冯蕴恨从心生,冷冷嗤笑一声,扑上去搂住他精壮的腰身,密不透风地勒紧,带着酒气霸道地命令。

“抱我!抱紧些。”

裴獗身子倏地紧绷,眼底似有海啸般狂涌的火焰,手终是按在她的肩侧,刚要将人推开,冯蕴便滑不溜手地靠上来,紧紧贴住他,“你来,不就是想我了吗?”

手上的俏肩仿佛有千斤之巨,怎么推都推不开,男人微微往仰,避开她毫无章法的乱来。

“她不能满足你,对不对?”冯蕴望入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笑得不怀好意,“你怜惜她身子娇贵,不忍动她……对我,你就舍得……”

屋子里光线昏暗,一片寂静。

冯蕴看不见他皱紧的眉头,借着酒意气恼地声讨,一句句说得颠三倒四。

“我都离开了,被你抛弃了,我成全你们,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一定要我死……我死了你们才满意吗?”

男人冷脸沉沉,如若铁铸。

冯蕴见状更生气了。

“冷若冰霜,无情无义。不肯说话是吗,我偏要你说出来……”冯蕴眼神幽幽地盯住他,忽冷冷一笑,坏坏地扯住裴獗的衣裳,把他拉向自己,再顺势下滑熟练地握他要害。

“还装不装……嗯?”

裴獗后腰一麻,高大的身躯登时僵然而立。冯蕴一笑,像是意外又像是不意外,脸上慢慢浮出几分娇意。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明明不喜欢我……却可以对着我……硬……硬……硬来!”

“松手!”裴獗呼吸停滞,低冷的嗓子像被酒气化开,带点喑哑的不耐。

他在生气。

每次都是如此。

但到了这个时候,冯蕴是不怕他的了。

再是愤怒再是生气,他都没有办法再克制,拿她从来无奈,疯狂的忍耐只会让他更难受,令冯蕴更开怀。她看不清裴獗的脸,单凭熟悉在他身上持续叠加,听他呼吸吃紧,笑容比方才更为明艳。

“我离开时久,这里可有让人碰过?”

“冯氏阿蕴!”裴獗低头看她,极力按捺着喘急,双眼渗透着令人战栗的威压,俊容在这一刻格外阴森可怖,好像冯蕴再不住手,就要剁了她。

然而,冯蕴什么都分辨不清,她在跟自己的梦境搏斗。

“怎么不叫人家腰腰了……腰儿……腰腰……多好听……”

裴獗的脊背迅速被汗水打湿,从冰冷到烈焰,也不过须臾。作恶多端的手,妖娆肆意,紧紧相贴的娇躯,鼓鼓诱人、娇态横生,他被掐得止不住颤抖,额际青筋爆出,喉结滚动。

“再胡闹,我便……”

“如何?你要如何?”冯蕴问得如妖如狐。

“……”长久的沉默,只有男人沉重的呼吸。

冯蕴不依不饶地笑,借着酒意将小性子释放得很是彻底,“说啊!说!我想听……”

前世经过人事,今生的她也不再是少女心。裴獗这一副诱死人的身材,让她玩得十分兴起,隐隐有些渴望,又有些害怕他的狰狞。罢了,反正在梦里无人知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须在意,为所欲为。

“难以出口?那我来替你说可好?你想得很,想狠狠的……”

“冯蕴,你可是疯了?”裴獗咬紧牙槽,仍是不免哼出声音,冷冷的警告变成无奈地低喘。

冯蕴不怕死地点点头,鸡啄米一般,将额际抵在他的肩膀。

“是……疯了,早就疯了。你生气吗?我知你不好惹,来啊,把我骨头拆了,给你心爱的女子熬汤……”

指腹刮蹭,衣料厮摩,她藤蔓般交缠上来,像只豁出命去的小兽,破罐破摔。裴獗呼吸凝滞,哪怕极力抑制,那一股骇人的力量仍然蓄势待发地想要冲撞上去,恶狠狠将他抛向崩溃的边缘。

“看清楚。我不是萧呈,无须在我眼前发癫!”裴獗近乎粗暴地捏住她的胳膊,将人扯离,冷冷盯住那双眼睛。

萧呈?黑暗里的声音满是怒气。

这个名字一入耳,冯蕴迷迷瞪瞪地笑着,脸上浮出怪异的愤怒,突然发狂地将人推开,“什么脏东西……也敢找上门来负我,给你脸了是吗……”

裴獗:……

从极致的柔软到冲天的恨意,冯蕴变脸毫无征兆。

“萧子偁,你给我听好……”

“从今往后,只有我冯蕴负人,断没有人可以负我!”

她面容冷艳,情绪波动极大,骂完推开他就跌跌撞撞往外走。

裴獗拦腰将她扶住,不料她突然扭头,张嘴就咬。

一声闷哼,裴獗吃痛,将人拎起来摁在榻上,压住她的脖子,气息粗重得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冯蕴呼呼喘着气,仍不知危险,挣扎几下爬不起来,头歪到一侧,无声的掉泪。

“不就想我死吗……杀了吧……你们都想我死……杀了我……一了百了……”

脖子上的禁锢,让那个重复了千百遍的噩梦再次冲入脑海,好似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黏住她,生生世世黏住她,摆脱不了。哪怕她已经重生、清醒,知晓一切,竟然还要困在网中,动弹不得,任人欺辱……

冯蕴很是伤心,“杀啊……怎么不用力……”

酒液放大了她的情绪,重生来没有掉过的眼泪,在他面前肆意横流。

裴獗垂着眼看她,松开卡住她脖子的手,神色晦暗不明。

“腰伤何人所为?”

冯蕴将脸在软枕上蹭了蹭,把泪擦去。

“我,冯氏阿蕴凭本事弄的。”

“……”

裴獗沉默片刻,又问:“何故如此?”

冯蕴吸了吸鼻子,“为帮裴獗筹粮。”

“为何帮他?”

“想做他的谋士。”

“为何做他谋士?”

“不想做他的姬妾。”

这一次裴獗沉默了许久,低头靠近,呼吸好似贴在耳旁落下,很亲昵的距离,声音却冷得钻心:

“为何不肯做他的姬妾?”

醒醒!为何不肯做姬妾?

冯蕴在脑子里问自己,声音迸出如同冷笑,“负我……抛弃我……看我惨死……你们要的只是我的身体……我的肚皮……生孩子……我不要……”

灵魂里的脆弱好似被尖利的刀子拉扯开来,冯蕴磕磕绊绊的话,将记忆全都混淆在一起,说得模糊不清,但很真切,把眼睛都哭红了……

裴獗愣是没有出声。

要不是那胸腔在剧烈起伏,身上就如同压了个死人。

“动一动,你动动呀。”冯蕴不舒服,推他。

裴獗深吸一口气。

身体的感官清晰致命,汹涌的欲望几乎就要破茧而出……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冷硬的铁器钝响,如同兵器划破了夜风……

“左右包抄!将长门院围起来。”

是敖七的喊声,他发现了长门院的异样,带人捉贼来了。

紧接着,庭院里灯火骤亮,几乎照亮半个夜空——

整个府邸的人都被惊动了!

梅令郎们刚吃了庆功酒,正是热血上头的时候,一听有人闯入长门院要伤害主子,一个个提着砍刀就飞奔过来。

“你们守在外间,没我命令,不许靠近。”

整个长门院里安静得没有声音,敖七怀疑仆女仆妇全被人放倒,心下绷紧,怕伤害到冯蕴,也怕这么多侍卫一起闯进去会坏了女郎的名声。

于是吩咐完,他握紧环首刀便蹑着步子靠近房门。

夜风从廊下拂过来,敖七的手刚试探性放上去,木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敖七心里一凛,迅速出刀,不料胳膊被人一把抓住。

“大胆小贼——”

“是我。”没有情感的声音,满是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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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突然下起小雨,到凌晨时天空仍如一片浓墨般漆黑。

花月涧里灯火通明,廊灯的光线落在雅榭后的河水里,泛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淳于世子喜爱洁净,起身就要沐浴,并且从不肯让人靠近侍候。仆从备好水就陆续离开雅榭下楼,守在外面。

整个两层小楼只剩他一人了,淳于焰舒口气,取下脸上的面具,将轻袍脱下,一并放在木施上,迈开长腿便沉入热气腾腾的浴桶,阖上眼睛。

半晌,耳畔咚的一声。

淳于焰猛地睁眼,发现一只土黄色的怪猫突然从房梁跃下,正巧落在它浴桶边的木施上,抓起他的衣袍飞快地拖走,速度快得他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哪来的野猫……”

不对,这好像不是普通的猫——

淳于焰发现事态不对,起身拿起架子上的面具罩在脸上,正要追猫,腰线便是一凉。

“别动!”

淳于焰的注意力全在那只尖耳细腮的怪猫身上,猝不及防背后有人,贴上来的匕首冰冷冷指着他的,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揶揄。

“不要出声,不然整个花月涧的人,都会看到淳于世子这张从不示人的脸,以及……”

刀锋锐利的在他腰际辗转,淳于焰身子绷紧,脊背僵硬,声音带着咬牙切齿地笑。

“莲姬,这是要做什么?恩将仇报?”

“我可不是你的莲姬。”冯蕴声音慵懒,察觉到淳于焰压抑的愤怒,她抿唇一笑。

“我要什么,淳于世子知道的。”

“二十石粮食不够吃吗?莲姬胃口真大。”

他暗骂自己!

紧张成这样还要丢这脸。

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流匪截道的事,与我无关。你要怪就怪自己,不该得宠于裴妄之,招来横祸……”

“哦。”冯蕴回答得轻描淡写。

“世子既然知道是谁要害我,那就算不得无辜。所以,我今日就算废了你,也不算过分吧?”

锋利的匕首已从腰线转到他的下腹。

滑动间,满是手起根断的危险。

偏生那女郎的声音,平静而温软,就像见惯世面的妇人,面对赤身男子没有半分的羞臊,说出来的话,字字柔和,又字字恐吓。

淳于焰气得头晕脑胀,恨不得转身捏死她。

可他不能,一动都不能动。

“你这女郎,到底知不知羞?”

“比起淳于世子,我知羞得很。”

一根束腰帛带丢到桶上,半截沉入水里。

冯蕴道:“来,自己将双手绑紧!不然就废了你。”

淳于焰气极攻心,额头突突直跳,牙都快咬碎了。

“为了二十万石粮做到如此地步,你当真只是为了冯敬廷?”

“照做!不要废话。”冯蕴笑。

那声音钻入淳于焰耳朵里的时候,锋利的刀尖也在他大腿根滑来滑去,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凉丝丝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张嘴将他吞噬下去。

“手别抖,我做便是。”淳于焰喉结滚动一下,咬牙切齿地瞪着冯蕴,手口并用,将自己的双手捆缚起来。

“很好。”冯蕴满意地笑了笑,又努了努嘴,“慢慢迈出浴桶,走回你待客的帐幔后……”

淳于焰恼怒,“好歹让我穿上衣服……”

“不必。”冯蕴笑道:“还是坦诚相待的淳于世子,更让我放心。”

一个常年面具遮脸的人,自然不愿意将身子示人,对淳于焰来说,这模样落在别人的眼里,比杀了他还难受……

“冯氏!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

“乖乖走!”冯蕴匕首一滑,“不要左顾右盼,不要玩花样……”

说罢看一眼他那副吞了苍蝇般的表情,温声一笑,“你的速度不会快过我的鳌崽。就算我的匕首不够快,鳌崽的爪子,也可以让世子下半身……哦,没了。”

淳于焰吸气:……

人人都说他淳于焰是疯子。

可冯氏女比他疯百倍千倍不止。

“也别太生气,更别想着怎么报复我。”冯蕴平静地劝他,“要不是世子太小气,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说来说去,全是世子逼迫的呢。”

“你真是不怕死!”淳于焰咬牙骂斥。

那只偷走他衣袍的猫低吼一声,冷冷盯着他下腹,舔一下舌头,他身子便是一凉,当即闭嘴,半垂着眸子,当自己是死人一般,按冯蕴的吩咐坐到那日见她的软榻上。

“你可知得罪我的下场,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嘴硬的郎君,真不可爱。”冯蕴突然低下视线,像是好心大发般撇一下嘴,“或是世子想试试我这把匕首,给世子去去毛?”

疯子!

淳于焰咬牙切齿,身子颤抖一下。

“冯氏,你是在找死……”

嗯!冯蕴漫不经心地道:“在我死之前,会拉世子一起的……”

淳于焰听到她话里的冷气,意识到什么似的,突然扭头看来,变了语气,“我可曾得罪过女郎?”

冯蕴凝目而视。

片刻她才低笑一声,“不曾。”

“那你为何恨我?”淳于焰问。

冯蕴:“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淳于焰:……

冯蕴又是一声笑,眼睛飘过他的脸上的面具。

身上一根丝都没有,再戴个面具,显然有些多余。

冯蕴好奇心起,手伸向淳于焰的脸,却见他眼里露出惊骇,“不要乱来!”

脱面具,难道比脱衣服更难忍受?

冯蕴嗤笑一声,“世子莫怕,长得丑的男人我见得多了。不会嘲笑你的。”

无论眼睛生得有多么漂亮,一个男子常年以面具示人,难免会让人猜想,他的脸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缺陷……

冯蕴纯粹好奇,取面具的动作有些轻佻,几乎没当回事……

然而,面具从淳于焰脸上揭开的刹那,她整个惊住,面具从手上滑落仍然未觉……

两世才得见的这张脸,极其俊美。

这位云川王世子,微湿的长发披散着,长长的睫毛略微卷翘,嘴唇因为生气而抿起,五官精致,白晳过人,不仅有一张俊美得雌雄难辨的脸,身体也不是那种精瘦见骨的。该瘦的瘦,该壮的壮,恰到好处的比例,没有冯敬廷那么立体深邃,却有一种异样的美艳……

冯蕴的视线由上到下,冰冷带笑。

“二十万石粮,我给你。”淳于焰受不了空气里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冷寂,咬牙切齿,“我给你还不行吗?”

听冯蕴说话,他恨。

冯蕴不说话,只盯住他看,他更恨。

最恨的是自己不争气,在那样极致的侮辱和逼迫下,身体居然能爆发出反常的状态,兴致高昂……

小说《女俘》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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