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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谋:从秀女到宠妃全章阅读》精彩片段
好容易打发走了这二位,陈文心觉得自己的脸都笑得要僵了。
她不知道,在宜贵人看来,她那浅浅的笑容甚是冷淡。
到了晚间,皇上没有亲自来,却派了小李子来接她去乾清宫用膳。
又要吃那个一道菜不能超过两口的御膳吗……
陈文心觉得那简直就是折磨。
皇上对她一点儿也不好,她宁愿在自己屋里吃孙太监做的“假御膳”!
又是一抬撵轿把她送去乾清宫,下了轿,李德全亲自出来迎接,悄声对陈文心道:
“皇上今儿在南书房,待了整整一日。内廷供奉们出来的时候,一个个脸色都难看得紧。一会儿常在可要小心些伺候。”
内廷供奉,并不是一种实质的官职。指的是所有有资格进入康熙的南书房的大臣,这些大臣里除了文学大家,就是军机大臣。
皇上的紧急军务都在这里商讨,当然,有时也会单纯评议些诗词书画。
这相当于一个内阁机关,是后世雍正的军机处原型。
大臣们脸色难看,那肯定不是谈论诗词书画了。
陈文心听了李德全的叮嘱,硬着头皮点点头,进了皇上用膳的西间。
等了好一会儿,皇上姗姗来迟。见着她倒没有想象中的怒容,而是一脸笑意。
--看来困扰了皇上一日的政务,应该是解决了。
陈文心松了一口气。倘若皇上真的心里憋着什么劲,她可不知道要怎么开解。
“传膳!”
皇上大手一挥,又拉着陈文心的衣袖,凑在她耳边说悄悄话。
只见皇上献宝似的呱唧呱唧一番,陈常在那张脸笑出了花来。
小李子看得愣住了,被他师父李德全狠狠一踢,踢在小腿肚儿上,这才回过神。
李德全也纳闷得很,皇上到底跟陈常在呱唧了什么?
他只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喜欢吃的菜”。
看着皇上那献宝似的表情,他打心眼里不服气。
这陈常在不就是长得漂亮些,皇上竟然待她这么好。那表情,那表情……
李德全想也不敢多想,自己冒出来的这个念头。
他竟然觉得,皇上在讨好这个陈常在……
反了天了还,皇上怎么会讨好一个小小的常在呢!
这顿饭李德全伺候得心不在焉,说是伺候,反正有侍膳太监,他也不过是在旁边站着罢了。
倒是小李子发现了,皇上今儿个用膳,有些不对劲……
不止是皇上,陈常在也很不对劲。
两人好像约好了似的,按着顺序一道菜吃一口。皇上的顺序是从上到下,陈常在是反着的。
侍膳太监似乎也发现了这个规律,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敢出声。
皇上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他们当奴才的哪里敢管。
待两个把桌上的菜肴各尝过一半后,齐齐歇了筷子。
李德全这才注意过来,陈常在怎么可能只吃这么一点?这不可能啊。
皇上也吃得比平时少了很多。
皇上用帕子抹了抹嘴,也没接茶来漱口,牵着陈文心往内室走,还不忘回头嘱咐道:
“先别撤下去。”
然后两个人坐在榻边,头碰头地说些什么,还看见陈文心时不时用手比划着什么。
小李子悄悄往里面探头看,他师父站在皇上边儿上,看见小李子偷看瞪了他一眼。
小李子连忙低头垂眼。
不一会儿,李德全出来,面色古怪地对侍膳太监道:
“皇上有旨,把油焖凤尾虾、奶酪鲤鱼、拔丝雪梨糕、片鸭、西湖醋鱼、酒酿圆子……”
李德全一口气报了十个菜名,缓了口气道:
“这些留下,其他的都撤下去吧。”
这就是皇上刚才在她耳边说的主意。他们一人尝一半的菜,把喜欢的都记下来,留着继续吃。
侍膳太监定是不敢阻拦的,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反正祖宗的规矩他们伺候完了,万岁爷也用完膳了,用膳完毕后那些菜万岁爷要怎么处置,那就不归他们管了。
--虽然现在明显是皇上要留着继续吃,只是不想打破老规矩。
皇上真是机智啊。
陈文心觉得,皇上是可拉拢的第二个盟友。
吃货盟友!
晚膳时间还没到,陈文心端坐桌前,招呼小桌子小椅子来劈瓜。
--劈的自然是西瓜。
名义上,白露白霜是她从储秀宫带来的宫女,做的是她贴身的活计。像是洗漱梳头,用膳,还有出门伺候。
白雪白霏二人就次一等,做的是些如针线、浇花、烧水的活计。
小桌子小椅子二人自不必说,除了做些杂活,就是守门和对外联系。比如每天的膳食都是他们去御膳房领的,像领月例银子这些也是。
但她的活计不多,伺候的人也不算少,左不过大家都无事可做。
所以她更喜欢把人都召集在自己屋子里,反正屋子宽敞,又有人能够说说笑笑。
最重要的是,天气太热了,西配殿里只有她屋里有冰山。倒不如让大家都在这里凉快着,有活儿了再去干。
晚膳前这个点最是无事可做了,陈文心就把人都叫来劈瓜玩。
一共两个在冰山里滚过的西瓜,分给小桌子小椅子一人一个。谁能先徒手劈开西瓜,谁就能多吃一块。
--这游戏可不是她想出来的,是小桌子和小椅子两人都在她面前吹嘘,说是自己能徒手劈瓜。
陈文心特意要他们选了两颗小点的西瓜,太大了怕他们劈不开。白露她们四人围在边儿上看,叽里呱啦地要给他们俩下注。
“我押小桌子赢。”
白霏先下注。她亲眼看见小桌子抬起过库房的大箱子,那箱子她和白雪两个人都抬不动。
“我也押小桌子。”
白雪一脸赞同。
接着白霜也跟风押了小桌子。
“好姐姐们,怎么都瞧不上我小椅子?”小椅子未战先输,只好把目光投向白露:“白露姐姐就押我吧,好姐姐。”
白露见他可怜,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那好吧。”
“我也押……”
陈文心开口,小椅子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小桌子。”
她丝毫不顾小椅子无声的请求。
劈瓜比赛正式开始。
两颗大小差不离的西瓜摆在几案两端,白露一声令下,小桌子小椅子同时发力。
啪叽!
小椅子一掌竖劈,他的西瓜应声裂开,一半大一半小,裂痕状如犬牙。
--没长齐的那种。
小桌子还没下手,便见小椅子一招毙瓜。
陈文心拍额,对小桌子十分怒其不争:
“罚小桌子今儿个不许吃瓜。”
主子都发话了,押小桌子赢的白霜三人更是不客气,对着小桌子一顿粉拳。
“姐姐们饶命,饶命!”
小桌子假装吃痛,抱头蹲在地上,引得众人嬉笑不止。
“就罚你把瓜都切了。”
被劈开的那颗西瓜瓜瓤鲜红,陈文心迫不及待。
小桌子快手快脚把西瓜都切成块,盛在红玛瑙果盘里给她。
又切了一些带皮的大块,这才是他们吃的。
主子待他们可算是没话说了,有什么好都想着他们,连西瓜都让他们在跟前,吃最冰爽新鲜的。
他才跟了主子两天而已。
这两天晚上,小桌子常常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进宫以来没跟过什么正经主子,头回进了永和宫这样的地方,处处都华丽精致得叫他挪不开眼。
虽然伺候的只是配殿的一个常在,却是颇得圣宠的。
他觉着自己福泽深厚,跟了一个有宠的主子,第一天来就见到了万岁爷,还因为自己的新名字博得万岁爷一笑。
这两日下来,他却觉得……
主子有没有宠倒是次要,拿他们奴才当人看,这才是他的福分。
--他最大的福分,就是有陈文心这么个主子。
边吃瓜边听小桌子小椅子插科打诨,一会儿是小桌子说小椅子劈瓜耍赖,那瓜一定是先做过手脚。
一会儿又是小椅子嘲笑小桌子,说他自夸大力士是有名无实。
几个丫头也跟着凑趣,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小椅子吃得囫囵吞枣,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吃完了,又趁着小桌子不注意,把他的拿了一块来吃。
“你……”
小桌子刚想骂他,小椅子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对陈文心道:
“主子,咱们都在里头,外面没个人可不成。要是万岁爷突然来了,那可怎么好。”
昨儿个万岁爷就是悄悄没声进来的,可把他吓了一跳。
陈文心想想也是,见他吃完了西瓜,便叫他去外头守着。
谁知小椅子前脚才出去,马上又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地指着外头,好像有人来的样子。
“是孙公公送菜来了?”
陈文心双眼发亮。
“是皇上来了!”小椅子喘直了气,急道:“快些收拾了吧!”
几案上还流着西瓜汁,白霏还捧着西瓜没吃完。
乍一听皇上来了,众人吓得连忙收拾了起来。
等皇上踏进来,见到的也就是陈文心面前的玛瑙盘,盘子里还装着许多切成块儿的西瓜。
“快要用晚膳了,怎么还吃这个?”
皇上抹着脑门上的汗,大步而行坐到陈文心身边。
他皱着眉看着屋里的四个宫女,把目光落在白露身上:
“也不知道劝劝你们主子。”
他看得出白露是四人之首。
四人听了这话纷纷跪地,陈文心知道宫里的规矩,主子错了都是奴才的不好。
连忙向皇上讨饶:
“臣妾只吃了两块,真的只有两块。您瞧,这不都在盘子里么?”
陈文心说着,用小银耙插起一块送到皇上嘴边:
“皇上尝一口,可甜着呢。”
皇上果然就着她的手吃了。
甘甜入口,冰凉沁体。他一身的热汗也缓解了许多。
但他还是不忘教育陈文心道:“虽然解暑,也不可贪多。女子食凉过多,对身体有大害。”
皇上的口气简直像陈文心的妈。
“是,谨遵皇上教诲。”陈文心装正经地答着。
这个道理她是懂的,女孩子对冰冻的食物应该少吃,吃多了容易导致体内寒气淤积。
造成痛经事小,影响生育事大。
古代的医疗条件又这么差,她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所以她吃冰镇食物,纯粹是因为天气太热,每次只吃两三口便歇了。
“朕想早些来和你一起用膳,也瞧瞧你平素吃的是什么。没想到抓到你跟奴才们在这吃西瓜,还说说笑笑的。”
皇上用指头点点她的额心,一脸宠溺。
皇上是千里眼顺风耳不成,明明小椅子事先看见了他才来通报,皇上怎么知道呢?
她瞬间有些心虚,觉得在这宫里,她们的一举一动恐怕都瞒不过皇上。
--皇上是最大的主子,所有人都有可能是他的眼线。
看来宫斗剧都是假的,那些妃子们到底谁把谁推到水里,谁给谁下药打胎,皇上应该门儿清才对。
--当然,前提是哪个皇上得像康熙这样聪明。
“皇上来得巧了,今儿有好东西吃。”
她听到皇上要在这用晚膳,正合了心思。那道拔丝雪梨糕,本来就是为皇上预备的。
“什么好东西?”
皇上忽然想到,永和宫里还有个小厨房,陈文心定是要了些私菜。
正殿那边,德嫔是不爱动用小厨房的。她对奇巧食物没什么兴趣,又怕人说她耽于享乐。
恐怕是小厨房的人不受重用,所以巴结上了陈文心这个新贵。
“一会子送来皇上就知道了。”
陈文心故意卖关子。
这里正说着话,小桌子已经去御膳房把她的份例菜提来。
皇上看着白露白霜摆盘,不过是一碟蒜拌茄子,一碟炸排骨。一盘粉蒸肉丸,一盅乌鸡汤。
外有一大海碗的清汤葱油面。
“说了不要乌鸡了,还是乌鸡。”
白霜一掀开那个紫砂炖盅的盖子,陈文心就不乐意了。
乌鸡这东西瞧着太丑了,肉都是乌黑的,哪有胃口吃得下去。
“好生挑嘴。”
皇上不轻不重地斥了一句,看着她小嘴撅得能挂油瓶,暗自好笑。
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只要不被这宫里的那些假端庄,那些贪图名利,污染了就好。
这当口小厨房的食盒也送来了。
先是一道虾喷香油亮的虾,和御膳里那道油焖凤尾虾看着一模一样。
皇上恍然大悟,原来她还是惦记这道菜,巴巴得又让小厨房做了出来。
--饶是这样,午膳时她也没吃第三口。
皇上忽然发现,陈文心还是会体贴人的,她并不是真的不懂规矩。
而后是奶酪鲤鱼。
这并不是真的鲤鱼,只是把奶酪放到鲤鱼形状的模子里,冻成形了再倒扣到盘子里。
皇上记得,午膳时,这道菜她也吃了两口。
最后是一道拔丝雪梨糕。
薄薄的糯米皮子裹上碎雪梨肉,口感既香软又脆甜。再裹上热腾腾的红糖液,能拔出一尺长的细丝。
--这是皇上唯一一道吃了两口的菜。
陈文心也尝了一口,倒觉得太甜了些。这道菜她特意要孙太监做了,想留着晚上皇上来的时候当点心吃。
拔丝的糖液,就算冷了也好吃,像糖葫芦的外壳糖皮一样。
皇上有些感动,她居然还细心地发现了自己喜欢吃的菜。
“皇上,快尝尝,和您的御膳味道像不像。”
虽然看起来是一样的,不知道吃起来会不会有差距。
陈文心自己急着想吃,碍于皇上在她不能自己先吃,便先夹了一块拔丝雪梨糕到皇上碟子里。
皇上用银箸夹起雪梨糕,转了两个角度看外观。
外观看起来,倒没什么区别。
他送入口中,斯文地咬下半个,咀嚼了一番,随即将剩下半个也直接送入口中。
对着一脸期待的陈文心道:
“像。”
这就是好吃的意思了。
陈文心忙夹了一块虾肉,外酥里嫩,熟悉的味道和中午吃的御膳一模一样。
“皇上,这个也好吃。”
她忙夹了一块虾肉到皇上碟子里,豪迈道:
“皇上别客气,吃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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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句话漏了两个字。
也只有你……和朕,觉得好。
约莫一二年前,他看过清华园的布局图之后,就很喜欢这方小湖边上的建筑,尤其是观澜榭。
这里既清幽,又有雅趣,景致动人,虽朴不拙。
当时荣嫔在他身边伺候,他随口一问:“喜欢观澜榭吗?”
荣嫔凑上来细看,道:“这处偏僻又窄小,离正殿也远得很,臣妾不喜欢。”
她喜欢的是堂皇富丽,更亲近皇上的地方。
不是亲近皇上这个人,而是他所象征的权力。
何止是荣嫔呢,宫里哪个女人不是这样。
只有一个陈文心,弥足珍贵。
陈文心隐约明白皇上的意思,却又有些不明白,她还来不及问,皇上牵着她就下楼了。
“还有一处好地方你没瞧见呢!”
皇上又开启了爱嘚瑟模式。
原来小楼之后,有一小片湖滩。因为湖滩土质稀软,无法建筑,园子原先建筑时就留在那边不管。
皇上看见了这一小片湖滩突发奇想,贴着楼建了一处吊脚水榭。
在湖滩淤泥中深深地钉下木桩,再在这些密集的木桩子之上构建地基,一处几乎贴在水面上的水榭就建成了。
湖水漫上来的时候,人在水榭边触手就是湖水,就仿佛在湖中似的。
陈文心果然喜欢得不得了,又张罗着要在这四处透风的水榭上,挂上各种颜色的纱帘。
初秋的微风轻轻一吹,轻纱乱舞,更是好看。
想了想又道:“只是挂不了几天,眼瞅着天气要凉了,那时这里就太冷了。”
“那又何妨。”
皇上道:“只需在四周密密地挂上棉帘子,再把这地台也用棉花隔上一层,里头熏上炉子,保管比外头还暖和。”
“皇上想的真周到!”陈文心毫不吝惜地赞美他。
皇上果然得意地笑起来,点点她的额心。
“小马屁精。”
各宫人等都把屋子收拾了起来,惠妃一向是带着五公主住的,到了园子里还是一切照旧。
荣嫔带着卫答应也是按着原先的样儿,只有章常在和定常在两人有些尴尬。
她们两人在宫里原也是同住承乾宫的,不过章常在和宜贵人同住东配殿,定常在是住在正殿的西北角儿上。
西配殿是二阿哥和四阿哥住的,后来二阿哥挪去了阿哥所,就剩下四阿哥独住。
本来章常在和宜贵人住得近,宜贵人又有心拉拢她,所以她们俩关系更和睦些。
偏偏定常在是个人嫌狗不理的矫情性子,宜贵人深恨她做出狐媚样子来勾引皇上,两人隔三差五就能掐一顿。
章常在虽然本分,还是被定常在视为宜贵人一伙,看她也没有好脸色。
二人相看两相厌,偏生到了园子里还同住瑞景轩,这就尴尬了。
瑞景轩地方不大,正屋也就住得下一个主子罢了。
偏偏定常在和章常在位分相同,两人的宫人都不知道正屋应该谁住,所以迟迟没有收拾起来。
定常在看了看边上的屋子,着实比不着正屋的气派。她在承乾宫住在正殿的西北角儿上,早就受够了佟贵妃的拘束。
她多羡慕宜贵人和章常在啊,虽然两人合住东配殿,起码能离佟贵妃远些。
也不用处处还看佟贵妃的女官和总管的脸色。
那就是奴才,而她是主子!
她有心欺负章常在本分,弱柳扶风似地上去给章常在行了个半礼,道:“章常在在宫里就是住在东边的,我是住在正殿的,不如还按宫里的样子住罢。”
“今儿上午可是捏了一把汗,生怕那边儿斥责主子。”
白露说那边儿的时候,往永和宫正殿方向努努嘴。陈文心就知道她说的是没有一早起来,就去给德嫔请安的事故。
德嫔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昨天就派人来打探她这边的情况。
据白霏说,她早晨在院子里倒水的时候,也有两个陌生的小太监在墙根底下晃悠。
宫里的女人缺乏娱乐,皇上要是不来,连夜生活都没有。
怪不得有空盯着她的事儿。
提到这儿,陈文心干脆把自己的决定公开宣布:
“打从明儿起,我早晨要八点起床。”
陈文心掏出怀表,对着屋里四个丫头指了指八点的位置。
白雪身量高,正踩在椅子上挂那幅字,听到陈文心的话差点把框儿掉下来。
白霏站在冰山边儿上,把冰山的凉气往陈文心那扇,闻言打扇的手一滞。
白露白霜站着陪她说话,二人皆瞳孔微张。
……
“是还嫌太晚吗?”
陈文心对自己四个丫头的反应并不满意,她愿意早些起就是进步,难道进步不应该得到鼓励嘛?
“主子,不晚……”
“可是,谁来负责八点叫主子起床呢?”
白露清楚地记得,陈文心刚来储秀宫的第二天早晨。
按西洋钟点的六点,她见其他姑娘屋里都开始洗漱了,只有陈文心屋里半点动静也没有。
敢是刚进宫害臊,不好意思传人伺候么?
她又等了一会儿,当时还叫雁儿的白霜,过来准备给陈文心梳头。
却见伺候洗漱的白露还站在门口。
“还没起呐?”
白霜压低声音,往屋里一指。
“我也不知道。”
白露皱着眉,犹豫要不要叫一声试试。
“哪有姑娘睡到这么晚的,我就不信了。”
白霜直接拍门,口角清脆喊道:
“姑娘醒了吗?奴婢们来伺候姑娘。”
她想着陈文心要是真睡到现在还没起,一定又羞又愧,不会怪责她莽撞的。
屋里没有动静。
白露白霜面面相觑,只好直接进了屋。
陈文心穿着抹胸和亵裤,丝被掉在床下,整个人躺成大字在睡。
白霜上去推她胳膊,想要把她叫醒,怎么也叫不醒。
最后被推得不得不起的陈文心,眉头紧皱,从睡梦中怒目而起……
“然后呢?”
白露给白雪白霏这两个新人讲过这个故事,她们两津津有味地追问。
“然后啊……”白露看了看一脸窘迫的白霜,噗嗤一笑:
“然后主子一睁眼,就给她来了一脚。白霜不防,一个屁股墩就坐到地上了。”
这是陈文心睡梦迷糊中无意之举,其实踢得很轻。
是白霜的小腿被她踢到,才重心不稳坐到地上而已。
况且事后,陈文心十分诚恳地给她道歉。还给她放了一天假,加上一袋银角子安慰她。
所以白露白霜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从此当真不敢再叫她起床了。
听过这个故事的白雪白霏,自然也不敢。
“论理,白露白霜二位姐姐,才是伺候主子近身的。这差事啊,还得二位姐姐担着。”
白霏年纪小,说话活泼又直接。
“瞧我不撕你的嘴。”
白霜恶狠狠瞪她一眼,白霏装作害怕往陈文心边上躲。
“别闹,我有个主意。”
陈文心把白霏顺手一捞,让她跟白露白霜二人站成一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点兵点将。”
“什么叫点兵点将?”白雪从椅子上跳下来,这幅字她总算挂好了。
“点、兵、点、将。”她按从左往右顺序在四人身上点过去,每说一个字就点一下:“点、到、谁,就、是……”
“谁!”
最后的谁字落在了白露身上。
除了白露,其他三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陈文心厚道地安慰白露道:
“以后一个月多给你一两银子的月例,从我的例银里扣。”
白露这厢谢恩,众人说笑一回,又看墙上挂好的字,赞皇上的恩德。
倒把午倦打发过去了。
一时小桌子进来,打了个千儿对她道:
“主子,小厨房的孙太监来给您请安。”
“小厨房?哪里的小厨房。”陈文心不解。
“回主子,嫔位以上的娘娘宫里都有小厨房,这孙太监就是永和宫小厨房的厨子。”
哦,那就是德嫔的厨子。
德嫔的厨子来给她请安干嘛?
“主子有所不知,虽然整个小厨房是为德嫔娘娘设的,但永和宫里住的主子,都能使。”
小桌子见她面带疑惑,忙解释道。
“主子若是吃些份例没有的菜,可以嘱咐这孙公公。奴婢在储秀宫就听说过,这位孙公公做菜也是极好的。”
白露在一旁适时提醒。
她相信有关于吃这方面,陈文心是不会拒绝的。
果然,陈文心对小桌子道:
“快请进来吧。”
孙太监年约四十,生的白白胖胖,一张脸胖得面团儿似的,非常符合陈文心对厨子的想象。
他虽然只是个太监,好歹也是永和宫小厨房的管事。陈文心便命白雪端了个绣墩来。
孙太监满面带笑,连道了好几声谢,这才在绣墩子上坐下。
绣墩小巧,看起来不及孙太监半个屁股大,犹如泰山压蚂蚁。
陈文心隐隐担心,要是一会儿他在自己面前摔倒了……
自己能憋住笑吗?
“奴才昨儿个就知道永和宫来了新贵,只怕昨儿个常在主子忙碌,不敢来叨扰。所以今儿个特地来请安,还请常在主子勿怪。”
外人称她,是陈常在。她自己的奴才,才称她主子。
孙太监称她常在主子,有很大的讨好意味。
--除了自己的四个丫头并两个太监,永和宫其他宫人,都是德嫔的奴才。
“公公辛苦了,早晨我便听说公公来了,只是拜见完德嫔娘娘,皇上又召我去乾清宫用膳,实在不得空。”
陈文心说的客气。
其实早上孙太监来拜见她是真的,只是当时小桌子没有来得及回她。是孙太监进来之前,小桌子才说的。
一天内来拜见了两次,可见这孙太监是有意巴结她,而不是只为了全个礼数。
孙太监确实有意巴结她,他在永和宫是十分不得志的。
他早些年在御膳房待过,后来拨到后宫里给娘娘们做菜。谁知道这德嫔娘娘并不好吃喝这上头,倒叫他一身厨艺无法施展,受了冷落。
他听闻宫里西配殿要搬来一个常在,还颇受皇上喜爱,特意派人去储秀宫打听了一番。
储秀宫的桂嬷嬷和他有些交情,把她给陈氏送冰镇瓜果和酸梅汤的事情,都告诉了孙太监。
原来这位陈常在跟德嫔相反,是最好吃喝的!
他觉得日子一下子有了奔头。
“常在主子能和皇上共进御膳,真是了不得的福分。不瞒您说,奴才早年也在御膳房当过差。”
御膳房三个字一下子触到了陈文心的神经,她忙问:
“那你会做油焖凤尾虾么?奶酪鲤鱼呢?还有那道……”陈文心想到午间,皇上唯一吃了两次的那道菜:“拔丝雪梨糕呢?”
孙太监一听这几个菜名,就猜到这位主子大约中午用过御膳,爱吃又不得尽心,所以想在他这找补。
“这奶酪鲤鱼是老菜了,太祖年间御膳就有这道菜。夏天吃起来,最是冰凉爽滑的。”
“拔丝雪梨糕奴才也能做,用料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这油焖凤尾虾……”孙太监露出一些为难的神色:
“常在主子若和我细说说,是个什么滋味。奴才也有办法做出九成像。只是活虾难得,咱们这小厨房里没有这东西。”
没有虾啊……
陈文心失望地撇撇嘴,细看孙太监的神色,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桌子在后头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恍然大悟。
孙太监这是故意的呢,嘴上说难,他再想办法弄了来,陈文心才会感激他。
若是他一开始就交代了底,能弄到这凤尾虾,陈文心哪里还记得他的好。
“孙公公是宫里的老人儿了,这点事哪里能难倒你呢。”她很含蓄地说:“自然,我可不能叫公公吃亏了。”
白露及时地捧上一个装着银子的荷包,交到孙太监手里。
陈文心只瞄了一眼,就知道这个荷包里的银子数量,是陈文心给白露安排的上等荷包。
要吃好的就不能省钱啊,陈文心里有些肉痛。
那一袋子的银角子,足足有二两,够陈文心家里生活一个月了。
孙太监见坡就下,把荷包收了,便道:“奴才在御膳房还有几个相熟的,既然常在主子想吃,奴才一定尽力做好。”
“那劳烦孙公公晚膳时候送来。”
陈文心笑面如花,想到晚上就能把那几道没吃够的菜吃个痛快,她就高兴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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