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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全本小说

欧阳元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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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江凌霄云雪尧   更新:2024-08-28 09: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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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凌霄云雪尧的现代都市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全本小说》,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欧阳元泉”创作的《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小说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全本小说》精彩片段


社会版部门上个月才出了大事,一名长期卧底社会底层某隐形行业的记者,被发现了身份,逃走的路上被车撞了,送到医院只剩一口气,手里还紧紧握着资料盘。


兴业顶着各方压力发了稿,引起了不小的社会反响。

虽然最后的稿子,是部门里其他同事给修改定下来的,但大家谁都没那么厚的脸皮署上自己的名字。

结果橙丽一来,就要联合署名,还要求排第一?

橙丽要的不是署名权,橙丽要的是兴业的脸!

但对于这些一个比一个过分的要求,俞子舜竟然没有不假思索的拒绝:“告诉他们我考虑一下,等下回话。”

他走出包厢,李明姗紧接着追出去。

包厢的门,悄悄被拉开了一条缝……

换成其他公司,领导出去干架,同事们恐怕谁也不好意思去扒拉门。

但干记者这行的,谁还在乎那点脸面?

门被拉开一点,再被拉开一点……李明姗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进来。

“俞子舜,兴业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你如果真的喜欢那个云雪尧,你可以给她金山银山,但是请你不要把我们那么多人心血造就的公司,给她嚯嚯!”

“李主管,你说这些话,有证据?”俞子舜反问。

“还要什么证据,她当初毕作特等奖怎么来的?她刚毕业,你就给她发offer,结果她现在在外面找不到工作,你还要捡破烂一样把她捡回来!”

俞子舜一口一个李主管,彻底击碎李明姗的理智。

她也是娇生惯养,明珠一样被捧着长大的人。

那么骄傲那么清高,这么多年却苦苦追随着他。

但他看不到她的光彩,只喜欢云雪尧那种白莲花!

俞子舜说什么云雪尧从小和他认识,她怎么不知道?

他小学毕业舞会,都是她给他当的舞伴,他喜欢收集蝴蝶的标本,都是她陪他去郊外捕的……从来没有听说什么云雪尧!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哪里料得到他有朝一日翻脸如一个渣男。

“你告诉我……”李明姗泪流满面,“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女人?你那次庆功宴后说的那个人?”

俞子舜重重皱眉,“李主管,你冷静一下,你……需不需要休个年假?”

李明姗抹掉眼泪,她知道现在自己正成为同事们眼中的笑话。

俞子舜表现得越冷静,越是衬托得她不堪。

多年来媒体人的争强好胜,强迫她收敛情绪,

“好,那我们回到橙丽的事情上,橙丽现在拿着她勾引任泓未果的证据,要你拿那么多资源去换,要羞辱兴业。橙丽和兴业什么关系,不需要我赘述,”

“俞子舜,我问你,现在开除云雪尧,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你要开除她,还是要拿我们这么多部门的心血去糟蹋?”

她反手指着KTV包厢已经半开的门,“现在所有的主管都在里面听着,你告诉他们,你这个总编的选择!”

俞子舜看着李明姗的脸,明艳又倔强。

他微微叹气,“明姗,为什么你就认定,橙丽手里的证据,是真的呢?”

李明姗一愣,俞子舜又紧接着道,“为什么你就认定,云雪尧是那种人,为了采访一个任泓就……”

他冷笑一声。

这世上,任何记者都有可能做这种事。

但云雪尧不会。

一个小小的明星,还配不上她动这种脑筋。

“你的意思是云雪尧不可能勾引任泓?”李明姗醋意横生,“你想为她证明清白?呵!可是我们连橙丽的证据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要从哪个角度去救她?”

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后方的柜子里传来激烈的碰撞声,柜门上的螺丝刀被撞得哐当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脱鞘而出。

“洛扶薇,你还是人吗?”俞子舜几乎暴怒,狂踢柜门,“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这是肖承景第一次听到他骂脏话。

俞子舜知道自己被困在里面,一时无法脱困。

为了防止激怒洛扶薇,而导致他伤害肖承景,他一直强忍着不做声。

可是现在……

不忍可能会和洛扶薇拼个你死我活,忍的话却可能多一秒都活不下去。

他就恨不得即刻破门而出,拧断那个男人的脖子。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却因为怕影响她的幸福,不得不隐忍退让……

他忍了这么多年,忍着思念避而不见,不是为了回来看到她被人欺负,被人践踏。

“差点忘了,”洛扶薇放开了肖承景,面无表情地走向柜子,“还有你。”

他上前去,捡起工具包,从里面找出一卷电工胶布,再从柜门把手里穿过,绕了几圈确定把门栓死。

然后他走到侧边,用肩膀顶住柜子,一声不吭,把柜子朝窗边推去。

“洛扶薇——”肖承景吓得声音都变了。

她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他。

“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你住手!”

因为俞子舜嫌弃这里的味道,肖承景先前打开了窗。

大开的窗户此刻像一只张开的血盆大口,五楼外的黑夜,是它通往地狱的咽喉。

“洛扶薇,你松手,你不要!”肖承景抱不住他,只能跪下去拖他的腿。

然而洛扶薇踢开了肖承景。

像踢一块绊脚的路边石子。

他双手都扶住柜边,加快了移动它的速度。

“洛扶薇……”肖承景顾不上膝盖跌得生疼,冲上去重复抱住了他的腿,几近语无伦次,“霄哥哥、不要……不要这样做……都是我的错……”

她不敢不认错。

她不敢赌不敢任性。

俞子舜的命,是谁都不能碰触的一条红线。

她欠他太多,已经多到此生都无法归还,再担不起一条无价的性命。

“我求求你放了他,我求求你住手……”她哭着哀求,哭出了声,“霄哥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要我的命都行……你放了师哥……你不能这样做……我求求你……”

“肖承景!”俞子舜已经猜到了洛扶薇在做什么,他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不准求他!”

她到兴业来求职,他让人事给她发了offer。

他能为她做到的只有这些。

一份不算体面的工作,一面即将掉落的柜门,他想再多给她一点好,她都不要……

但他不要她为了他下跪,不要她为了他去乞求这个男人,为了他重新回到江家那个华丽的地狱。

她那天来到他眼前,没有血色的面容上泛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死气,依旧美轮美奂的容颜却像枯萎的玫瑰。她仿佛没有灵魂,机械地从泥沼里爬起来,循着生的本能寻求最后一点希望……

这些天,他看着她一点点鲜活起来,一点点重归当年的朝气,看着笑容一点点回到她的脸上,看着她的眼眸重新明亮。

他宁愿一死,换她自由。

自由的活着,自由的笑,自由的舒展羽翼……

大约是肖承景哭得太真切,声音太惶恐,洛扶薇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低下头,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张满是泪痕的脸。

肖承景仰着头,眸中溢满水雾,滴落的泪珠颗颗晶莹饱满。

洛扶薇伸手,指尖微寒,从她脸庞刮过,再抬手,摊开掌心,看着沾满了一指的泪水。


“所以,你必须要给她公开道歉。我无所谓,但柔晴是公众人物,这样的绯闻,对她的事业有影响。”

沈渊清别开了脸,险些笑场。

钟言笙要不要看看现在他和殷柔晴呈现出的画面。

他背靠在病床上,手搭在身侧,而殷柔晴坐在他身边,身子斜斜地倾向他,手腕就和他的手腕并排放在病床上。

他好意思说,他们没有她写的那些关系?

见沈渊清偏着头不说话,钟言笙只当她默认,继续道,“至于你现在的工作,反正还在试用期,我会让章贺去通知那边直接离职。”

沈渊清嚯的一下抬头,看向钟言笙的眼神中带着讶异和微愠。

注意到她眼中的神情,钟言笙目光转阴,“看看你的表现,你觉得自己适合出去工作吗?”

“是吗?”沈渊清反倒是扬起了唇角,“我表现如何?”

钟言笙知道,沈渊清是在挑衅他,她总是这样,摆出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实则是在悄悄的放钩子,故意引战。

换成其他人这样,他根本不会搭理。

但她现在要激怒他,他受不住。

“你的第一篇报道,就是满篇胡言乱语的造谣。现在采访一个人,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

医生告诉了他沈渊清血液化验的结果。

钟言笙差点没控制住去一枪崩了那个任泓的冲动。

如果不是他赶了过去,她会不会当街随便找一个男人……

“江家养你那么大,你不为自己负责,也要稍微为家里的老人考虑一下。”

江家人人都疼她,胜过疼他这个亲生儿子。

她却这样轻贱自己,轻贱他人的真心。

病房里,一时间静默到极致。

“霄爷,”良久过后,沈渊清抬起眼,“我很感谢江家抚养了我,感谢你们全家多年的爱护,但这和我父母为江家做过的事,也就两两抵消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父母对江家的恩情。

她过去那么小心翼翼,生怕讲出来,被人讥讽为挟恩图报,来换取江家少夫人的位置。

结果现在终于说出来,却竟然是为了摆脱江家……

“江家给了我这么多,已经完全抵过了我父母的所为……”她声音很轻,听起来温柔似水,但钟言笙却觉得字字如刺,

“所以,从今往后,我会自己养活自己。我已经成年,再难的路,也该是我自己去走。”

沈渊清扯掉了手背上的针。

血珠滚落在洁白的被单上……

“霄爷觉得我造谣,该怎么告就怎么告。我吃记者这碗饭,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至于其他的,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她想要走出病房,却被人拦住。

钟言笙不发话,没人敢放她走。

“凌霄,你别生气,雪尧一直都被江家养得好好的,想要出去自己多见识见识,也很正常。”

殷柔晴声音柔柔的,“雪尧,医生说了凌霄不能生气,你可以先别任性,别再惹他不高兴了吗?”

沈渊清不说话,看着殷柔晴。

这个女人实在太会伪装。

明明今天的事故,都是她一手策划的,现在她倒完全置身事外,像个心地善良的和事佬。

换成从前,沈渊清一定会忍着眼泪,对钟言笙控诉殷柔晴的罪状,期待他给自己一个公正。

但现在她明白,她想要的公正,永远也不会降临。

殷柔晴的伪装,她终有一天会撕掉,但不会再想着靠男人。

还是那句话,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走,这世上,只有自己靠得住……


“妈,你刚刚是给她打电话?”孟清萦恰好醒来,他声音沙哑,虚弱中却带着丝丝寒意。


江夫人擦擦眼角,“尧尧过来,你好好和她说话,别再摆谱了……”

孟清萦别开了头,“你不该给她打电话,我们已经分手了,何况,我对她也没什么感情。”

江夫人……

哪里有人一边说着没什么感情,一边一脸没了她就活不下去的死色。

但江夫人现在不敢揭穿他。

她和江爸那样两个厚脸皮,真不知道怎么生出了孟清萦这么薄面的儿子。

想着周淮珒过来,她一个长辈在这里看着多少不方便。

江夫人干脆暂时离场,去陪余晓晓。

但,该叮嘱的她还是反复叮嘱。

“我出去逛一逛,尧尧来了,你给人一点好脸色,听到没?”

等江夫人一走,孟清萦把魏宏叫了进来。

“这两天……”尽管不想再提及,他还是问,“周淮珒有没有来过?”

魏宏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云小姐……在霄爷你刚出事的时候来过。”

言下之意,后面再也没来过了。

孟清萦就闭上了眼,“她进来看过我?”

魏宏不解,但还是摇头,“云小姐她很忙,要弄宋先生的采访稿,急急忙忙就走了。”

“你呢?”孟清萦睁开了眼,眸色中,莫名有潜藏的杀意。

魏宏浑身一颤,本能的避险。

“我、我什么……”

“你进来过吗?”孟清萦眼中危险愈浓。

魏宏喉咙发干,“基本,都是夫人在这里的,我没怎么进来……”。

孟清萦就点头。

“这两天这间病房里发生的事,不准透露给任何人,听到了吗?”

魏宏不敢不应。

同时暗暗庆幸那天江先生拦住了自己。

要是他坚持让云小姐进来,看到霄爷那副样子……

不知道自己今天还有没有命活!

……

打发走了魏宏,孟清萦坐在病床上,偏头,木然地看着外面的窗景。

一个小时……缓缓而过。

周淮珒,没有过来。

孟清萦捏着手机的手指,缓缓用力。

从兴业到这里,坐地铁最多只要半个小时。

孟清萦仰起头,深深吸气。

不想回忆……

但他还是想到那个夏天。

他摔断了腿,周淮珒没日没夜地守在他的身边。

他半夜痛到醒来,就看到她坐在地上,倚靠着床边,头就枕在他的手腕旁,一双小手虔诚又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好像睡得很熟。

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周淮珒的睫毛浓密又纤长,秀气的鼻尖微翘,唇珠点着玫瑰的色彩。

孟清萦尝试着动一下,她马上就惊醒,一边坐起来,一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念着,“霄哥哥,不疼了,不疼了……”

孟清萦默默地看她几秒,把一阵阵钻心的抽疼忍下去。

“嗯,我不疼。”

他平静地说。

于是,他就看到她眸子亮晶晶,用一种崇拜的眼神望着他,声音轻轻的,甜甜的,

“霄哥哥好厉害呀,我以后要是摔了,也不会喊疼……”

……

“霄爷,”魏宏来敲门,一脸纠结,“云小姐来了,你……要不要见她?”

周淮珒从胡悦霞的办公室里出来,已经耽误了大半时间。

但真正让她在病房前踌躇的,是路上收到的,江夫人发给她的一段视频……

【尧尧,我发给你,你看了就删,别告诉任何人你看过。】

周淮珒戴上耳机,点开视频。

画面未先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尧尧……”

她愣了愣,当即下意识将手机翻转,倒盖到了腿上。

耳机里的声音却并没有停下来。

“尧尧……”孟清萦如同濒死之人一般喘息,“尧尧你过来……”



马姐:【老实说,太子爷帮忙没有?】


霍庭之:【没。】

一个多的字都不想说。

连马姐都问出这样的话,足以见得其他人是什么想法。

不过霍庭之并不在乎。

私下里说得再难听又怎么样,总没人傻到在公司群里放嘴炮。

就算真有谁放了,问题也不大,尴尬丢人的又不是她霍庭之。

她怕什么?

完不成任务才怕,工资奖金扣光光才怕,试用期都过不了才怕。

这些问题都解决了,柠檬就让他们嘬一嘬吧。

毕竟对普罗大众而言,忍一时肿囊高压,憋一口结节增生……她总要给各位菜鸡同事留点活路吧?

午休的时候,一群人围在霍庭之身边取经。

“讲一讲嘛师妹,你到底是怎么采访到宋慈的?”

“他有没有刁难你?”

“你该不会是抓住了他什么把柄吧?”

七嘴八舌,霍庭之只笑得温柔可人,“没什么诀窍,我也吃了三天闭门羹,最后大约眼缘不错,精诚所至吧?”

大家没能从霍庭之那里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她的说辞也不尽相信。

于是又一哄而散,回到私群里继续窸窸窣窣,像群下水道里的老鼠,讨论为什么人类不把香甜的奶酪分给他们。

“你这个小能干,”马姐亲昵地揉了揉霍庭之的手臂,“这下转正稳了。”

霍庭之不肯说就不肯说吧。

干他们这一行的,谁还没点自己的门路?

就算霍庭之是靠太子爷拿到的采访又怎么样?

美貌也是一种资源,而且是种稀缺资源。

面对马姐的褒奖,霍庭之一如既往的笑笑,内敛又腼腆。

马姐见她既没有显得很高兴,也没有故作清高不屑,且浓且淡中尽显宠辱不惊,就觉得这妹纸远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霍庭之的外表过于惊艳了……

旁人只看到她的美,看到她的弱。

他们都看不到她的沉稳和精明。

……

……

医院。

苏以微睁开了眼,只觉得头晕目眩。

最后一刻的记忆,停留在自己抓着魏宏的肩膀……

然后,是刺眼的光照过来,整个人像被投入了巨大的搅拌机里。

出车祸了?

苏以微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清醒了?”

苏以微听出是江夫人的声音。

他动了动,觉得浑身像散架一般的疼,尤其是脖子,几乎无法动弹。

但他强行让自己转头,忍着痛,看到了坐在他身边,一脸关切却……神情古怪的,江夫人。

“我是谁?”江夫人把脸凑过来,神色里隐隐有诡异的期待。

“妈?”苏以微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江夫人的表情,就像他不是出了车祸,而是喝了假酒。

果然,听到他叫了她,江夫人瞬间就露出索然无味的神情。

“醒了啊,”她半点也不显喜悦,“这么快。”

苏以微:“?”

“我……睡了多久?”他问。

“没多久,”江夫人懒懒地回答,“我看看,你昨晚上睡着的,嗯,睡了有七八个小时吧。”

苏以微松了一口气。

人清醒之后,疼痛也变得清晰,却也告诉他,并没有出什么大事。应该只是软组织受损。

“妈,帮我按一下床边的按钮,我想坐起来。”苏以微叫江夫人。

病房里没看到其他人,要不然,他不想使唤她……

果不其然,江夫人浅浅地白了他一眼,“自己没手吗?”

苏以微:……

他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这好歹是出了车祸。江夫人看他,却像看卧病在床的武大郎,恨不得灌他一碗汤。



不等云雪尧走出房间,江凌霄已经拿出了手机。

“魏宏,上来,”他直接吩咐,“顺带报警,御园有人手脚不干净。”

吴妈闻言,脸色大变。

她双膝再度一软,跪到地上,“霄爷、不是、我——”

“有什么话,对警察去说。”江凌霄声音不大,但足以封住吴妈的嘴,“看你的手法,也不是第一次了,”

魏宏小跑着上来,“霄爷,警察很快就过来……”

江凌霄于是叮嘱,“顺带再好好查一查这个人、还有这栋房子里,有没有类似情况。我御园虽然养得起人,但养不起蛀虫。”

魏宏挥挥手,保镖把手脚瘫软的吴妈架起来,拖离了现场。

江凌霄随即转身,看着云雪尧,语气冷漠随意,“你满意了?”

云雪尧先是愕然,紧接着险些笑出声来。

她还真扬起了嘴角,“霄爷处理自己人,和我没什么关系。您满意就好,我一个外人,不重要。”

一旁的魏宏瞬间瞳孔瞪大。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还是那个在霄爷面前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云小姐吗?

江凌霄眉宇间弥漫着一股烦躁与不耐烦,“你这几天是有病?有病吃药,阴阳怪气有意思?”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云雪尧。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云雪尧并不仅仅是在闹脾气。

她很反常。

反常到平时对她并不上心的他,都能明显的察觉出来。

但江凌霄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也并没有心思去了解。

他生硬地拖拽她到自己的身边,令她肩膀都撞到了自己的胸膛上,“好了,今天很晚了。”

通常来说,他的话只需要说一半,她就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比如,很晚了,该休息了……

她该懂他的意思。

毕竟这些年来,她虽然在诸多事情上显得愚钝,但在这些事上总还算让他比较满意。

没想到云雪尧瞬间甩开了他的手,冷声冷脸地睨着他,“霄爷既然不瞎,也应该不聋吧?刚刚吴妈的话你真一个字都没听见?”

早在吴妈讽刺云雪尧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就已经停了。

江凌霄应该完整地欣赏了佣人对她的羞辱。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那么爽快,就定了吴妈的罪。

他虽然不爱她,却还稍微有点良知和公正,但,云雪尧并不感激。

她不会再感激。

这份公正是她该得的。

过往太多他有失公允的地方,她又何曾和他计较过?

现在不过是还她沧海一粟,难道就要她再度躬起奴性的背脊,对他感恩戴德?

“那你还想怎么样?”江凌霄逼近她一步,眸色幽寒,“真要因为一条项链,就逼死一个佣人?”

报警抓人还不够,彻查对方还不够?

她就这么歹毒?这么得理不饶人?

“云雪尧,你不要得寸进尺!”

云雪尧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江凌霄,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与他之间认知的鸿沟。

这样的沟通天堑,她曾经还幻想过嫁给他?

放下之后,她自己都想笑自己。

她张了张嘴,重新成长起来的自尊,终于战胜了那点日渐稀薄的羞耻心。

她笑,声音清得像一阵风,“霄爷,我,不是你暖床的玩意儿。”

他们已经分手了。

是他给她的选择。

江凌霄眉头重重拧起来,“佣人嚼点舌根,你就受不了了?你们新闻专业的,不都以心理素质强大著称吗?怎么?贱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想要尊严了?”

……

……云雪尧只看着江凌霄。

一时间竟然眼神复杂。

她以前都是怎么忍受江凌霄的?

他讲话这么难听,不留余地,她竟然能忍他十三年?

他说她以前贱,她居然都无以反驳。

因为,他说得没错。

她就是贱,贱了这么多年,贱到尘土里去。

半晌,她才笑了笑,“霄爷说得……好有道理。可惜这样的道理,我也才到今天才明白。”

江凌霄这一次,考究似的看了云雪尧两秒。

“行了,”他语气竟然缓和下来,罕有的让了一步,“我已经惩罚吴妈了,以后不会有人再嚼舌根。”

“惩罚她不是因为她偷东西吗?和她嚼舌根有什么关系?”云雪尧反问。

“够了!”江凌霄突然暴怒,“你还有完没完?这点无足轻重的事,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他退让,不是为了让她更进一步。

而是想让她把事情放下。

他最厌恶她的贪婪和得寸进尺,她偏要做给他看。

但他愤怒,更多是因为她突然变得不受控制,因为……她竟然不肯接受他这份好心——他难得的好心和退让。

云雪尧却笑得更轻巧,也更刺眼,“原来,在霄爷眼中,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无视江凌霄愈发冰寒的脸,“还请霄爷别为了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大动肝火。那些话,您可以当耳边风,恕我小气做不到。我自己纠缠自己的,霄爷像以往那样,不用管我就好……”

江凌霄真要被她这云淡风轻又绵里藏针的态度,激得咬牙切齿。

他捏住她的手腕,拎起来,压低声音,“难道佣人说错了?你难道不就是我一个暖……”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此时不该存在的人。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他看魏宏的眼神像要杀人。

魏宏吓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哆嗦。

“霄爷……夫人、夫人她过来了,还把殷小姐和俞子舜也放进来了,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楼下客厅……”

江凌霄微怔,转而怒火更炽,“为什么现在才说?”

魏宏委屈巴巴,“霄爷,夫人不让人上来通报您,我也是你叫上来才……”

江凌霄甩开了云雪尧,快步朝楼下走去,走到一半,又顿住,回身,眼色阴沉地注视着云雪尧,

“管好自己的嘴,懂?”

楼梯走到一半,江夫人的温言细语就已经传了上来。

“打人是不对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给你道歉。”

听到脚步声,她当即回过头来骂道,“看看把人打成什么样了?你的教养都吃到狗……”


云家人,从不走回头路……

骨子里的固执与孤勇,谱成了十三年前的绝唱。

池元琢心想,她永远也吃不到这个教训。

她这一生唯一在半道上反悔铩羽的,只有对赵清薇的爱。

一次,就足够了。

她的人生已经过去二十三年,再没有给她试错的机会。

魏宏紧张祈祷之际,池元琢已经这回身,绕过他,继续匆匆而行。

“云……”魏宏不敢再拦人。

因为他看到,对面的迈巴赫动了,直接横插过街,斜向了池元琢的身旁。

“上车。”

这一次,池元琢清晰地听到了赵清薇的声音。

她睫毛轻颤,须臾,却眸色清亮地看向前方。

这一次,换她不再给他一个眼神。

“挡住她。”

随着赵清薇冰冷地下令,迈巴赫突然车轮转向,霸道地碾上了行人道,如一面拔地而起的墙,横在了池元琢的身前。

咔——

车门打开了,对着池元琢半敞。

“上车。”赵清薇重复。

这次,池元琢被迫看到他。

看到他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侧颜,略显苍白的脸颊,以及血色浅淡的唇。

她想多了……

赵清薇依然没有看她,傲慢如常。

“霄爷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清楚吧。”池元琢知道自己此刻走不掉了。

她心静如水,坦然和他相对。

“从兴业离职,撤稿,道歉——”他转过头,稍显憔悴的面容依然俊美如俦,“——给殷柔晴,道歉。”

池元琢咬住了下唇。

所以,他三番两次找过来,归根结底,只是为了殷柔晴。

为了他的殷小姐不受外界非议的委屈……

可能,还是为了避免,将来这段风流官司曝光,给他的殷小姐落下一个第三者插足的坏名声?

亏她刚刚还自以为掌握了和他相处的精髓,稍微有点遗憾。

但转瞬间,池元琢又笑了。

“我以为,章特助转述得,不够清楚。”

“离职可以,撤稿,不可能,”至少让她撤稿不可能,除非兴业愿意妥协,

至于给殷柔晴道歉,

“绝不可能。我有没有造谣,霄爷最清楚。”

赵清薇转回头去,池元琢清晰地看到他后牙槽重重地磨了一下。

“池元琢,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霄爷从来没有给我过任何机会,谈何最后一次?”池元琢打断了他,她语气难掩轻讽,“何必装得好像,给过我多少大方恩惠。”

赵清薇眸中的寒意,霎时四溢。

池元琢已经低下头,客气疏离,“我还有事,霄爷也日理万机,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她转个弯,疾步离开,顺带在前方拐入一条单行道。

所幸,赵清薇没有再追过来。

或许是因为无法逆行,或许是谈判失败,再没有追上她的必要。

池元琢总算松口气。

她现在真的太忙,事情件件重要且紧急,不容分心。

她因此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了一点从前赵清薇不想理她的心情。

是她过去太闲了……

闲到全部的世界,所有的注意力,都只能放到一个男人身上。

结果,献祭了自己,还显得廉价无比。

……

和任泓的深度采访约在三天后。

恰好他要飞到珅城拍个广告,团队给了池元琢罕有的三个小时。

听到风声的同事们,看池元琢的眼神又降了一次温。

任泓走红之后堪称劳模,每天行程排到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他时尚感强,盘靓条顺,业务熟练,异常勤勉,常常这边结束一个通告,就要踏上飞往另一个城市的飞机。

休息全靠赶路。

池元琢能拿到三个小时,在同事们的眼中,只能归咎于有更大的资本插手,为她争取到了得天独厚的采访资源。


殷柔晴嚯的一下起身。

她脸色青绿地看着江夫人,心口起伏,转而又看向病床上的闻玉姝。

闻玉姝明显并没有睡着,却也没有睁开眼,对她们的谈话全然置身事外。

殷柔晴心里一寒。

明明,昨天在御园,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有所维护。

她那时候心里是甜蜜的,充满希望的。

可先前有多憧憬,此刻就有多绝望。

殷家大小姐的身份,最终还是让殷柔晴受不了这份羞辱,连一句告辞的话都没说,她转身就朝病房门外跑去。

江夫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赶走一个瘟神,她也终于可以好好和眼前这个妖孽算算账了。

“你可真是有出息了,上次好歹还挨了打,这次情敌还被关在柜子里,你就把自己给折腾成内伤了?”

她走过去,后妈一样用手指往闻玉姝太阳穴上狠狠一戳,“说话!睁眼!装什么死!”

一旁的魏宏眼睁睁看着闻玉姝额侧,被江夫人的指甲掐出了一个月牙形的红印,斗胆发声,“夫人……”

江夫人眼一斜,“怎么,你也关心则乱?想当我们江家少夫人?”

魏宏吓得摇头似钟摆。

看在他及时给自己通报闻玉姝情况的份上,江夫人没再和魏宏计较。

她招招手,让魏宏把椅子给自己拖过来,坐到闻玉姝病床边。

声音变得温柔不少,“怎么?觉得丢人啦?没面子啦?人家在你面前伏低做小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不理你了,你要死要活给谁看呢?”

真是杀人不用刀。

魏宏听了都难受,顶着挨刀的风险,他再一次替闻玉姝辩解,“夫人,霄爷只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按时进餐,才导致的胃出血……”

“哟,都茶饭不思了呀,”江夫人揶揄着,“我这么没心没肺的妈,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痴情种?”

魏宏捂脸。

对不起霄爷,属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魏宏,去给你家霄爷制几面锦旗过来,算我表彰他的,”江夫人悠悠地吩咐,“一面写【为情所困】,另一面写【自作自受】,再有一面写,我想想……就写【即刻火化】!”

闻玉姝……终于睁开了眼。

“魏宏,出去。”

再不醒过来,还不知道江夫人嘴里会蹦出些什么不靠谱的。

“妈,”他也不说废话,“她在长胡路静安小区三单元五楼19号,你去把她领回来。”

江夫人冷哼一声,“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去欺负恩人的女儿。”

“她不想回御园,随她,让她呆在江家,你把她看着,别再让她出去招摇。”闻玉姝继续。

江夫人抄着手,“整个江家就数你脸最大,从前尧尧大事小事都只看你眼色,能把人逼到这个份上,确实该你好好反思一下。”

闻玉姝:“至少把爷爷的八十大寿给过了,她再怎么闹,闹不到那么长时间。”

母子俩完全各说各话,并且相互并不关心彼此的诉求到底是什么。

如果池知言看到这一幕,大抵可以明了为什么自己和闻玉姝的沟通会那么困难。

江夫人与闻玉姝的独断自我都如出一辙,他们与她相处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一个过分疼爱她,而一个过分厌恶她。

末了,江夫人又拿出那两本册子,递给闻玉姝。

“你这段时间在医院养病,顺带挑一挑人。”

闻玉姝忍着胃部隐隐的不适,沉着脸,“我说了不需要。”

“这本和上次那本不一样,”江夫人连忙解释,“这本是升级版,我给备注了女孩子的家世身高性格,好好选!”


李明姗第一次见到他那么落魄的样子,她只能一直坐在他身边,安慰他,陪着他。


到了后半夜,他酒慢慢醒了,整个人又恢复了从前稳重自持的模样。

那晚上的事,他也没再提起过。

李明姗也没再问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

她不敢问。

莫名的直觉告诉她,那就是俞子舜一直以来不肯接受她的真相。

她害怕知道真相。这样她就可以一直骗自己,还有可能和俞子舜在一起……

而现在,沈渊清又出现了。

李明姗表面很不屑,心里却重新不安起来。

尤其是听到胡悦霞说的那些话:

沈渊清是俞子舜带过来的。

她写的稿子得罪了云江的钟言笙,俞子舜为她顶住了云江的压力。

她的采访出现重大失误,俞子舜却特意叮嘱下面责任不在她。

李明姗了解俞子舜,他看起来好说话,却并不是老好人,下属犯了错,他从来没留过情面。

但现在,他却对沈渊清大开绿灯。

“按道理她现在还在试用期,犯了这么大的错,应该直接开除才对。”胡悦霞对李明姗道,“但我也不能明着来。”

李明姗在兴业是有背景的人物,胡悦霞或多或少都有点讨好她。

“我会给她施压,让她自己待不下去……”

“不用,”李明姗抬手,“施压是可以的,但不用让她走……”

她眯起眼,“你把她给我搞到金融版来!”

过去在帝传,俞子舜一直护着沈渊清,所以李明姗没办法对她出手。

但现如今的兴业金融,是她的一言堂……

……

部门里的话,传得越来越难听。

“今天已经过去两天半了,某人说任泓必糊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手里有什么杀手锏呢。”

“想来也是没有。任泓现在是圈子里公认的上进劳模,零绯闻,那么多对家都没挖出来的黑料,难道她还能给变出来?”

“她要是真掌握了什么,任泓还会拒绝她的采访?我早说过,有多大能耐,就接多大的活,靠着点姿色,就想一步登天?真当我们这些人都是吃白饭的?”

“就好好笑,可能是钟言笙殷柔晴那篇稿子给了她什么错觉吧,以为自己真天赋异禀?”

“不是我说,那篇稿子有什么含金量?还不是三组马姐看她是太子爷领过来的,给她个面子,把全部资料堆到她面前,给她喂出来的?你让她自己去搞,就给你搞出个任泓事件!”

“任泓这事说到就气,换我们谁去,今天杂志都开卖了。偏偏让她去,最后便宜了橙丽!”

“兴业有多久没被橙丽踩过了?全兴业人辛辛苦苦维持的记录,就被她一个关系户打破……”

“简直是兴业之耻!”

“话说,钟言笙那稿子也给兴业惹了祸啊,大家忘记八千万了?”

“好了大家别说了归位,八千万过来了!”

……

沈渊清已经知道,自己的新绰号是“八千万”。

嗯,她还比较满意。

听起来就挺贵的。

寓意也不错,符合她现如今对金钱的渴望。

有时候她也觉得奇怪,部门里肯定有私群,这些人明明可以在她听不到也看不见的地方骂她。

但他们偏不,非要在休息时间聚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对她冷嘲热讽。

可是只要发现她一过来,他们就立刻做鸟兽散状,佯装无事发生一般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当然,工作的时候他们也会作怪。

比如会突然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或者是相互传递眼神什么……



苏以微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周身的气息,已经不能用阴暗来形容。

他不过是迟来了一步,她就已经欣然和俞子舜离开……

霍庭之的鱼,从来都不止他一条。

“去办出院。”他命令魏宏。

魏宏心肝乱颤,“霄爷……”

霄爷今天才进了手术室里出来,现在出院,是不要命了吗?

苏以微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想办事,多的是人愿意办。”

魏宏跟着苏以微这么多年,算得上不功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忠诚,凡事尽心尽力。

所以他平时就算出了点什么纰漏,苏以微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今天是第一次,苏以微威胁要换掉他。

魏宏哆哆嗦嗦,一边去办出院,一边给江夫人告状。

“夫人,云小姐太拿乔了,霄爷就是让她暂时等一等,她就跟着俞子舜跑了!气得霄爷要出院了!”

江夫人……

魏宏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不太会说谎吧。

江夫人破口大骂:“暂时等一等?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特么在拿乔!他要出院就让他出!他以为他在威胁谁?”

她不想管了!

就当自己生了块叉烧,毁灭吧!

……

“姗姗,霍庭之明天就到你这边来报到了。”胡悦霞对李明姗举起了手里的酒杯,“想好给她安排什么活了吗?”

“我们金融部的事情多了去了,到时候再看吧。”李明姗明显的心情愉悦,“说起来,我还以为阿舜要来问候一下,准备了一大堆说辞,结果,呵,白等了。”

“我早说过,太子爷不可能对她有什么真心实意,年轻女孩子仗着一张好皮囊,做做梦得了,”

胡悦霞附和着李明姗,“难不成还真能嫁入豪门?豪门都讲究门当户对的呀。我们兴业谁不知道,姗姗你和太子爷,是两家都定好了的……”

胡悦霞先前原本想要置身事外,离刀光剑影远一点,但李明姗找到她,明码标价地给她开出了好处——

兴业视频那边,现如今缺一个二把手,李明姗承诺只要胡悦霞帮她把霍庭之搞到金融部,就给那边举荐她,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让她顺利升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胡悦霞于是给霍庭之下达了采访宋慈的任务。

按计划,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届时,胡悦霞可以以霍庭之表现不合格为由,将她驱逐出部门,金融部再出来当好人,将她收编。

没想到,霍庭之竟然真的拿到了采访稿回来。

这下,更省事了。

胡悦霞直接抛出诱饵,说要给霍庭之提前转正,但条件是,她要调去金融部。

这个方案,她和李明姗讨论了再讨论,认定她一定会去找俞子舜告状。

提前准备了一大堆理由。

没想到,霍庭之二话不说,签了字,同意转正并调往金融部。

而俞子舜,也迟迟没来兴师问罪。

事情这么顺利,下班后,李明姗和胡悦霞就相约出去吃饭庆祝。

珅大外面的美食广场听闻新开了一家不错的烤肉店。

两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既可以八卦,又可以看街景。

此刻听到胡悦霞的奉承,李明姗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但转瞬,她的面容就凝固了。

她死死盯着窗外楼下,眼神像要化为刀。

胡悦霞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瞬间震惊,“那是,太子爷和……”

……是俞子舜和霍庭之。

两人肩并肩地走在美食城的广场走廊上,边说边笑。

俞子舜一只手翻着手机,对着周围的餐馆,然后把手机举到霍庭之的眼前,似乎让她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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