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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舍重生嫁权王,她靠医术颠覆山河全文

姜大沫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夺舍重生嫁权王,她靠医术颠覆山河》内容精彩,“姜大沫”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卿月凤翎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夺舍重生嫁权王,她靠医术颠覆山河》内容概括:她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真相,“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家道中落,是我求娘亲将六岁的你接来家里,让你吃饱穿暖,学习琴棋书画,冠以家族之姓,我们两个一起长大,情同亲生,你为何要这般害我?”表妹:“因为只有你死,我才能嫁给他……”昔日她最看重的姐妹,竟为了一个男人要害她,将她一剑穿心。再睁眼,宠她的父母成了别人的父母,宠她的兄长成了别人的兄长,而她,成了深院内不受宠的王妃。换容貌,夺身份,她看着表妹取代她夺了本属于她的人生,主意已定:“既然如此喜...

主角:卿月凤翎   更新:2025-05-13 06: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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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卿月凤翎的现代都市小说《夺舍重生嫁权王,她靠医术颠覆山河全文》,由网络作家“姜大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夺舍重生嫁权王,她靠医术颠覆山河》内容精彩,“姜大沫”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卿月凤翎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夺舍重生嫁权王,她靠医术颠覆山河》内容概括:她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真相,“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家道中落,是我求娘亲将六岁的你接来家里,让你吃饱穿暖,学习琴棋书画,冠以家族之姓,我们两个一起长大,情同亲生,你为何要这般害我?”表妹:“因为只有你死,我才能嫁给他……”昔日她最看重的姐妹,竟为了一个男人要害她,将她一剑穿心。再睁眼,宠她的父母成了别人的父母,宠她的兄长成了别人的兄长,而她,成了深院内不受宠的王妃。换容貌,夺身份,她看着表妹取代她夺了本属于她的人生,主意已定:“既然如此喜...

《夺舍重生嫁权王,她靠医术颠覆山河全文》精彩片段


“阿宴哥哥,你真好。”

卿云瑶娇俏一声,抬起手就想去抱楚宴,却因为胳膊上的伤口疼的她嘶的一声。

“别乱动。”

楚宴按住她,接着道,“月儿,你可还记得当初在成为地藏庙救了墨风墨雨的事情?这件事你可曾跟身边人描述过细节?”

楚宴问道。

卿云瑶心口咯噔一下,惊慌一闪而过,阿宴哥哥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当年是卿月救了墨风墨雨,细节只有她知道,她哪里能叙述的过来。

好在她有失忆当幌子,只摇了摇头道,“阿宴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记忆出了问题,我只记得当初救了墨风墨雨,但具体怎么回事都不记得了,也都忘记跟哪些人提起过这件事了。”

卿云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一副失落的模样,看的楚宴心口一疼,“是阿宴哥哥错了,不该问你。”

“阿宴哥哥,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怀疑,那女刺客有可能是熟悉你的人,或者是跟你做过朋友的人。”

卿云瑶一张俏脸绷的紧紧的,她压住心口的慌乱,“阿宴哥哥何以这般说?”

楚宴便将墨雨的话转述了一遍。

却没看见卿云瑶瞳孔紧缩,放在锦被下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指甲都陷入了肉里,靠着这点儿疼意才压的她没有露出马脚。

是卿月,一定是卿月!

她还活着!

“不是秦晚吗?”

卿云瑶垂下睫毛,掩住眸中的闪烁,出声问道。

楚宴抿唇,没有出声,便听卿云瑶接着道,“阿宴哥哥,我也只是猜测,毕竟我们没有证据,只是听了那秦硕所描述描述与那刺客的服饰相同罢了,有可能是巧合呢?”

卿云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这世上,哪有那般多的巧合?不是说那女刺客受了墨雨一剑?那本王就去探一探。”

下一刻,楚宴冰冷淡漠的声音便已经响起。

“楚宴哥哥,你要去六皇子府?我跟你一起去!”

“你受了伤,便莫要折腾,就在府上休息。”

楚宴拧眉道。

却见卿云瑶已是起身,穿上粉色镶着珍珠的鞋子,“不,阿宴哥哥,我就要跟你去,我倒是想亲耳听听那秦晚说什么,若她真是刺客,我也想问问她为何要这样做?毕竟我跟她无冤无仇。”

卿云瑶一副压着怒气的样子。

但没人知道她心里其实恨到极致,也忐忑到极致,她是一定要亲眼去看看那刺客到底是不是秦晚,她让人传话的那句‘落叶山顶’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楚宴拗不过她,便拧着眉头道,“好,那就一起,注意伤势,若有不舒服就开口。”

**

卿月受的伤极重,利剑穿透肩胛骨,虽不至于致命,但痛到极致。

鲜血几乎染红了半边肩膀。

她为了躲墨雨追踪,一入长宁街便窜进了巷子,路上看到有人家晾晒的衣服便盗取了一件披在身上,遮挡了血迹,抄着近路回了煜王府。

敲了门,门卫看到是她,刚要行礼,卿月便已抬脚快速离开。

门卫拧了拧眉,只觉得王妃面色白的不像话,额头上更是布满了汗珠,接着脚步一转就朝着前院跑去,钟五大人说了,王妃若回来,第一时间通报。

此时的卿月万猜不到卿云瑶那边会怀疑到她的刺客身份,她要早知道秦硕那个棒槌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她当时就不该让他滚,就该直接拧了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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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琴虽然胆子不大,但却是个心灵手巧的,帮卿月梳了个结寰式发型,头上也只插了一支金步摇,显得素雅又尊贵。

“王妃,您真漂亮。”

湘琴现在跟卿月很熟了,也知道了她的性子,跟她说话的时候便放大了胆子。

“是你手巧。”

卿月夸赞了句,她没忘记小丫鬟上次在她受伤的时候护着她,甚至敢忤逆一下凤翎的事情,是个衷心的,那她便不会亏待了她。

“王妃,王爷已在前院等着了。”

门外钟五的声音响起。

卿月便起身,被湘琴扶着朝着外面走,尽管他知道自己那晚去了梨园一趟,却也没过问。

不过她也没打算瞒着,总归是逃脱不了他的眼线,且今日过后,他便能猜到自己做了什么。

这十日,凤翎也一直没出现在她面前,

凤翎绷着一张脸,眼中的不耐似要溢出来,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看了一眼,便见秦晚缓缓而来,修身的紫色裙子衬的她身姿挺秀,长发绾成一个别致的发髻,蛾眉婉转,红唇点了胭脂色,目光清清冷冷。

而凤翎今日竟也选了一身暗紫色的锦袍,与她的裙子颜色相配,倒像是刻意搭配的一般。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一下,有些深沉和打量,下一刻就听凤翎低沉的声音响起。

“回去换一身。”

“为什么不是王爷你去换?”

卿月轻拧秀眉,清冷开口。

凤翎的脸色一下子更沉。

“王爷,有件事你可能一直没搞清楚,我跟你之间可以是合作的关系,你可以选择不跟我合作,但你不能命令我。”

卿月看着他冷沉的目光开口道。

她想过跟他好好相处,相互合作,但凤翎对她怀疑太重,一直冷脸相对。

既然这样,她自然也不会拿热脸去贴。

总之凤翎怀疑归怀疑,却又需要她救命,既如此,那就这般相安无事的处着,她需要的也就只是煜王妃这个身份而已。

扔下这句话,卿月也不去看凤翎的脸色,直接就朝着门口的马车走,总之这男人嘴里也没有什么好话。

凤翎见她这般态度,脸色更沉了,阴雨遍布。

钟五和湘琴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秦晚,你今天想干什么?”

忽的就听凤翎话锋一转,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一脸的探究。

自那日暗卫带过来秦晚去了梨园老板家里的消息,他便联想到了今日,他有预感,这个女人怕是又要搞事,终是没忍住,临出发前问了一句,是询问,也是警告。

却见秦晚轻飘飘抬了下眼,“王爷这话问的好生奇怪,今天自然是去给长公主贺寿了,还能干什么?”

“呵……”

凤翎一声冷笑,就知她不会说。

沉着脸上了马车,卿月跟在他的后面。

长公主府占地广阔,碧瓦红墙,黑底鎏金的牌匾上公主府三个大字铁画银钩。

凤翎和秦晚都坐在马车上,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凤翎绷着一张脸,周身气息都散发着生人勿近,卿月更是面无表情,你不理我,我更不会主动跟你搭话。

马车哒哒哒停在公主府门口。

车帘撩开,木板铺上,凤翎从马车上下来,卿月紧随其后。

公主府的大门敞开,见有马车来,迎客的小厮当即跑上前来。

“小的见过煜王爷,煜王妃。”

“起来吧。”

凤翎摆了下手。

卿月跟在他的身后准备进府,却就在这时,身后马车声响起,另一辆马车哒哒哒而来,紧接着在凤翎和秦晚的后面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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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卿月偏过头去,只见室内桌子旁边,凤翎坐在轮椅上,指尖捏着一个墨绿色茶杯正在把玩,见卿月睁开眼,冷哼了一声,凉凉的将眼神瞥到一边。

卿月只轻轻动了一下,浑身都被痛意笼罩。

屋内光线有些暗,透过窗户传进来的光是金黄色,已近黄昏。

昏迷前的种种涌入脑海。

那种钻心的疼瞬间笼罩她的全身,可卿月眼睛干涩的却流不出一滴泪。

“秦晚,你哑巴了?”

见床榻上的人睁开眼久久都没出声,凤翎不耐烦的的开口。

这一声冷讽让卿月回过神来,她用手撑着床坐起来,每动一下,身上都被撕扯的疼。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手腕脉被割了,双手之前勒金线也被切出几条伤口,更别提脖颈那青紫的一圈。

咳咳。

闷咳两声,内伤也重,是被卿湛踢的。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好在衣服被换了干净的,身上也被擦洗干净了,总算是清爽一些。

卿月抬起头,看向光影下的凤翎,他微抬下巴,凤眸细长,轮廓深邃,眉间一颗细小的红痣,妖孽无双。

他目光带着打量,落在她的身上。

卿月的目光与凤翎遥遥对上。

卿月没有出声。

暗影中,凤翎的脸上一片冰冷探究之色。

卿月眨了下眼睛,一场昏睡,倒是让她捋明白了很多事。

如今是丰平九十八年,而她死的那一年是九十五年,不过一朝生死,却是三年已过。

而凤翎,当年那个风头无两的六皇子,如今眼底阴沉,双腿残疾。

“秦晚,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凤翎低哑的声音响起。

卿月睫毛轻颤,看着自己被白纱包裹的只露出指尖的手,她眼中木然一片,“王爷想让我解释什么呢?”

这话噎的凤翎一顿,接着道,“你入了煜王府一月余,唯唯诺诺,哭哭啼啼,时时寻死,都是装的?”

卿月垂眸,装的?

哪里是装的呢?是秦晚已经死了。

而她死而复生占了秦晚的身体。

卿月抿着唇,没有说话,这种静谧让凤翎眸光冷冽,心口郁燥,“秦晚,说话。”

他冷呵了一声。

就听面前女子低低的声音道,“是啊,都是装的。”

卿月一语双关。

谁不是伪装的,她所面临的境地,有谁是真的?她,还是卿云瑶,还是楚宴?

都是假的。

凤翎似是没想到面前这个女人会这般痛快的直接承认,倒是让他愣了一下,他凤眸轻眯,当即讥讽道,“倒是本王小瞧了你,竟没看出你这般心机。”

面对凤翎的讥讽,卿月不怒不燥,她只是抬起眼看向凤翎,“我以为煜王爷是要来跟我好好谈谈病情的。”

就这么一句话,让凤翎陡然脸色一沉。

他瞳孔一缩,手刚一动,就听卿月的声音幽幽响起,“煜王爷,我劝你不要再随意动手,你知道的,我的命本就不太值钱,但煜王爷您就不一样了,当年风光霁月的煜王爷,沦落到身中剧毒,双腿残疾的地步,终日阴郁寡欢,悄无声息的死在府邸中,王爷可甘心?”

凤翎的身躯猛地绷紧,他一双邪妄的眸子阴郁不定的看向卿月。

只见她安静的靠在榻上,晕黄色的光从窗户处打进来,落在她苍白而又清秀的脸庞上。

她沉静的可怕,面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双往日里总是盛满胆怯的眸子,此时只有一片冰色。

恍惚间,凤翎以为面前的女子变了个人。

不对,她说之前的样子是装的。

她一直在用怯懦的形象蒙蔽世人。

“为什么?”

凤翎突然出声,语气沉沉。

卿月睫毛颤了下,“王爷是指什么?”

“即是一直伪装,又为何突然间不装了?”

凤翎问。

卿月压低声音咳嗽了两声,眼神一直木木的,只听她道,“不想装便不装了,自大婚起,王爷未曾踏入我的屋子半步,任我用尽手段却也换不来王爷一眼,一朝生死,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便看的明白了,不打算继续伪装了。”

“呵,本王终日玩鹰,竟是被鹰啄了眼,竟没看出来你是个这般有心计的。”

凤翎嘲讽道。

卿月没有接话。

凤翎不喜秦晚,她也不会自讨没趣。

与凤翎之间,没什么话可说。

“秦晚,你的目的是什么?”

凤翎眯着眼问。

卿月干裂的唇瓣轻抿一下,她的目的……她的目的大了,想借煜王之力,拆穿楚宴,揭开卿云瑶的真面目,让他们生死不能。

可她这样的深仇大恨,如何能说?

良久得不到回答,凤翎似有不耐,手指扣着轮椅的频率有些快了。

就在他怒气即将爆发之际,就听她道,“我知王爷心中有所属,娶我不过是皇命而为,但我半生孤苦,自小没有娘亲,又被父亲扔在乡下,如今被接回来成为你的王妃,非你所愿,也非我所愿,但是圣命难为。

两年,我要煜王妃的位置两年,这两年,我会帮王爷将体内毒素治好,会做好煜王妃该做的一切,两年后,我会自请和离。”

卿月的声音缓而坚韧。

她给自己两年时间,拆穿卿云瑶和楚宴的一切阴谋,回到家人身边。

如果两年之后,她依然没有被家人认出来,那么她会跟楚宴、卿云瑶同归于尽。

凤翎万万没想到会从秦晚的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震惊之余,内心涌上莫名的冷燥,随后他讥讽一笑,“秦晚,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你凭什么以为本王体内的毒只有你能解?煜王妃的位置两年,你配?呵……”

语气寒凉而又嘲讽。

凤翎眼中邪妄一片。

他看着床榻上的女人,这样一个有心计、会伪装的女人,想当他的煜王妃两年,白日做梦,谁知道这个两年到了,还有没有下一个两年?

此时,凤翎只觉得面前的秦晚是在欲擒故纵,他对秦晚的厌恶几乎充斥了他整个内心。

卿月不悲不喜,凤翎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复仇背景板而已,他不管说多么羞辱她的话,她都不会愤怒。

一朝生死,身毁魂灭,她早就不是那个张扬明媚的卿月了。

那个卿月死在了落月山顶。

“煜王爷,你不必现在就拒绝我,你可以回去好好想一想,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秦晚,道歉!”

凤翎冷冽的声音响起,他眼中的冰寒几乎凝成实质。

卿月一把甩开他的手,手腕被他用力拽着都红了,她清冷又讽刺的眼神掠过凤翎,接着出声,“道歉?我要跟谁道歉?我不是煜王妃?凤翎,我不管秦宁月之前跟你是什么关系,但你别忘了,现在你的煜王妃是我,她一个秦家女见到煜王妃不该行礼?

她不但无视我,而且出言讽刺,这一巴掌她秦宁月挨的一点儿也不冤,至于你……”

卿月冷冷的说道,每一句话都让秦宁月的脸色越来越冷,越来越僵。

“至于你,我说过,你没资格命令我!凤翎,你若是想要替她出头,不想让她受这委屈,大可以跟我签了和离书,否则就让她离我远点儿,不要在我眼前蹦跶,否则,日后我见她一次,便打她一次。”

“秦晚,你敢。”

凤翎没想到卿月竟是突然间这么疯,甚至还威胁他,冷呵出声,眼中都是压抑的暴怒。

“我敢不敢,王爷不是看到了?”

卿月冷笑着反问一声,不去看那二人沉怒的脸色,直接抬脚走上公主府的台阶,冲着门口那等了半天的小厮道,“带路。”

小厮一个激灵,忙的跑到卿月边上,“王妃这边请,小的带您过去。”

娘亲呀呀,这个传说中从乡下来的煜王妃太凶悍了,他一个小小的小厮,今日承受了不能承受的秘密。

丫鬟湘琴更是大气不敢喘,紧紧跟在自家王妃的身后。

轮椅上凤翎的脸色已经沉到不能看,都是寒冽,而更为震惊的却是秦宁月,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目中无人,嚣张张狂,甚至提了和离的女人是秦晚?

“阿翎,她怎么敢?”

秦宁月咬着牙,目含怒火,不可置信的出声。

“你要跟本王谈什么?”

凤翎垂眸问,语气不算好,显然压着极大的火气。

秦宁月长睫轻颤,她看出来阿翎的心情被完全破坏了,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晚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阿翎,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秦宁月缓了缓,压下心头的千思万绪,声音放柔了少许,询问道。

凤翎的脸色一直沉的厉害,听到秦宁月的询问,嗓音低沉开口,“秦宁月,本王是不是说过,在你决定选择退婚的那一刻,你跟本王之间便再无关系,至于那份亏欠,也一笔勾销。”

秦宁月的脸一下子惨白。

**

卿月一张脸冷着,没有半点儿笑意的进了公主府,要说她有多生气,那倒也没有,凤翎跟秦宁月之间有什么藕断丝连跟她没有关系,但秦宁月不该嘲讽欺辱她,她还不配。

青石板路,花园连廊 ,一草一木都是她熟悉的,前世她来过公主府多次。

三年已过,好多东西都没有变。

“王妃,你还好吗?”

湘琴跟在卿月的身后,见她一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心里跟着难受,王爷怎么可以这样?竟是让王妃一点儿面子都没有。

幸亏王妃打回去了,这才稍微解气一点。

还有那个秦家嫡女,实在是太……太……不懂规矩,难道不知道王爷已经成亲了吗?竟然还要单独跟王爷说话。

湘琴走在路上在心里骂了一道儿。

就因为这儿,连她第一次入长公主府的紧张都忘了。

“没事。”

卿月回了一句。

穿过一个小花园,便听到前面传来阵阵喝彩的声音,卿月抬起头,便瞧见一圈人围在一起,好像其中一个人正在射箭。


四皇兄,你不能只听那秦硕一面之词,谁不知道那秦家二少就是个酒囊饭袋?天天泡在温柔乡里,他说看见秦晚的时候你有问他喝酒了没?是不是喝醉了?至于他那小厮,自然是向着自己的主子的。”

凤翎冷嗤道。

“父皇,儿臣说过,那刺杀月儿的刺客被儿臣的属下所伤,用剑刺伤了肩胛骨,所以四皇嫂若想证明清白,只要看看肩胛骨是否受伤便明了。”

楚宴说道,视线越过凤翎落在秦晚的身上。

她跪在那里,至始至终没有抬头,听到他的话,似瑟缩了一下。

那一下很轻,不注意看几乎就忽略了,却偏偏被他看见了。

若不是心虚害怕?何来瑟缩?

这会儿凤翎的否认不过是胡搅蛮缠罢了。

“呵呵,本王的王妃凭什么让你们查验?”

楚宴话音一落,就听凤翎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因为四皇嫂如今是怀疑对象。”

楚宴抬眼,眼神冷冷的跟凤翎对上,丝毫不让。

“呵,怀疑对象?就因为她是怀疑对象,就要让你们查验 ?那本王三年前在西郊森林坠马踏断双腿,又被黑衣人用利剑生生断了脚筋,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是四皇兄你干的?”

“四弟!”

“瑾之!”

凤翎话音一落,场上众人顿时变了脸色,楚宴面色陡然冷寒,冷呵出声,便是皇上也冷肃了脸,呵了一声凤翎的字。

“四弟,我们是在说月儿被刺杀的事情,你不要随便含血喷人。”

楚宴脸色冰冷了下来,寒玉般的脸透着沉凝,显然是在压抑着怒气。

气氛陡然紧绷而冷凝。

处于事件中心的卿月微垂着眼,听着凤翎与众人争吵,却也终于知道他是为何残疾,原来竟是遭遇了这般可怕的事情。

“含血喷人?当时本王被挑断脚筋之时,曾用软剑刺了那黑衣人的腰腹部,如今本王想来,那刺杀之人的身形和身法都神似四皇兄,如今四皇兄是不是也可脱衣让皇弟检查一下?”

凤翎冷笑道,步步紧逼。

“凤翎,你莫要胡搅蛮缠,混淆视听,你三年前双腿受伤,遭遇刺杀,是本王第一时间救了你,如今你这是要倒打一耙?”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贼喊捉贼呢?”

“凤翎,你……”

“够了!”

终于楚皇一声呵斥,他眉头紧锁,一张脸沉的厉害,显然在压着怒火。

一旁的凤贵妃美目含泪,用手帕轻轻拭泪,这明显是想到了自己儿子遭的罪,心疼不已。

“秦晚。”

楚皇的视线带着压迫之势,落在秦晚的方向,喊她的名字。

“秦晚在。”

卿月上前一步,垂目颔首。

“朕问你,幽王妃遭遇刺杀,可是跟你有关?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莫要说谎,否则你知道后果。”

楚皇道。

位于高位的人,那种上位者的气势,若是普通人早就被吓得战战兢兢。

可秦晚站在那里,却是不卑不亢。

便是这份气度也让厅内的人眯了眼。

她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强装镇定?

从秦晚进来这承乾宫,卿云瑶便一直死死扣着手心,视线一直盯着她看,企图从她身上找出那日与刺客的相似点儿,越看越像,这也让卿云瑶的眼神越来越冷,她一定要查出秦晚究竟是不是昨日巷子里的刺客,如果是,她是为何知道落叶山顶的?

她又为何要刺杀她?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的她不得安宁。

此时,卿月开口,“回禀皇上,儿臣没有,儿臣与幽王妃无冤无仇,为何要刺杀于她?儿臣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幽王妃遇刺,却非要抓着儿臣不放。”


卿湛怒声道。

小妹是他们全家人的宝贝,今个好不容易有时间才跟小妹约着去那醉仙楼尝新品,竟是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疯女子给搅乱了,刚才看到她朝着月儿扑过去,掐住月儿的脖子,他呼吸都要停了。

利剑锋利,闪着寒冷的光。

那利剑就抵在她的眉心,卿湛眼中一片厌恶和杀意。

卿月仰头看着卿湛,这是自己的二哥,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一起上山下河,一起掏过树上的鸟窝,一起挨过父亲的训斥,做错了事情都是二哥替她顶下来,可如今他用剑抵着她的眉心,要杀了她。

卿月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她想告诉他,自己就是卿月,自己才是他的妹妹,可是张开的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三年已过,物是人非,可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夕之间啊,她被卿云瑶用剑狠狠的刺穿了身体,划破了脸,踢下了悬崖。

卿湛拧着剑眉看着面前痛哭出声的女子,莫名的心下闪过一道烦躁,他不耐道,“动手伤人的是你,你还有脸哭?”

他冷冷道。

而卿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觉得冷,那种将她整个人都笼罩的绝望,她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的响起,“秦晚?你在这里干什么?”

话落,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男子来,那男子长的油头粉面,脸上带着醉态,手上拿着折扇摇晃着,晃晃悠悠的走出来,显然是中午时分的喝了酒。

他走上前来,先是上下将卿月打量了一番,瞧着她一身狼狈的模样,眼神闪过一道厌烦,“还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卿月木讷的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那种混乱的记忆出现一角,这个人是秦家二公子,秦硕,也是秦晚同父异母的哥哥。

秦晚从乡下接回来之后在府上待了三个月,与秦硕有过几面之缘。

“秦晚?这个疯女人是秦晚?”

“就是秦家从乡下接回来的那个小女儿?啧啧啧,怎么这个样子?!”

“这个秦晚不是几个月前抬到煜王府去了吗?听说是替嫁,原本煜王爷原本与秦家嫡女情投意合,但这不是出了那事儿,这婚约就落到了秦晚的头上,否则她还在乡下待着呢。”

“这秦晚不是说其胆小懦弱,上不得台面,这怎么瞧着像个疯子。”

周围刺耳的言论,窃窃私语声如针一样扎进她的心里。

这一刻,她终于清楚的认清了一件事。

她不是卿月了,她是秦晚。

卿月已死在落叶山顶,她的人生被另一个替代,而她成了秦家扔在乡下,又为了替嫁被接回来的庶女秦晚。

呵呵呵呵……

何其可笑啊。

她该感谢上天给她这个重生的机会?还是该恨苍天无眼,让她落入这样的境地?

“你说她是秦晚?煜王妃?”

卿湛听到那秦硕的话,也是一愣,拧着眉出声询问。

秦硕点了下头,“嗯,正是舍妹,不知道顾兄,这是出了何事?”

秦硕刚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话音落,就见卿湛黑了一张脸,接着身边人上前七嘴八舌的告知了秦硕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之后就见秦硕惊了一张脸,指着卿月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就她?还杀人?开玩笑吧,她除了哭什么也不会啊!还是说去了煜王府几个月被折磨疯了?”

秦硕嗓门大,加上喝了酒,说话就不过脑子。

众人一听,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想到如今的煜王爷,双腿残废,脾气阴晴不定,残暴不仁。

这乡下来的秦家嫡女……

看这模样真是被折磨疯了。

听闻如此,卿湛也收敛了眼中的杀意,有些复杂的眼神落在卿月的身上,她的头顶上还沾着被打碎的鸡蛋壳子,黏黏糊糊一片,身上还有不少青菜,脸色白的跟鬼一样,手腕处好像还在流血……

想想她的身世,着实是可怜了些。

这会儿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追究了。

原本站在那里的卿云瑶心里也是压着怒气,这会儿知道了她的身份,眼中倒是升起了几分怜悯,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

至于她为何用那样恨怒的眼神看着她,且突然出手,不过是嫉妒罢了。

如今的她是幽王妃,荣宠无双,可她一个替嫁乡下女,嫁给的残疾王爷,呵……

“原来是煜王妃,二哥,她可能是受了刺激,刚才应该不是故意掐我的脖子,这件事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这边卿云瑶大度的开口说道。

卿湛看了看她的脖子,一圈红印映着青紫,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的样子,心里还是不满极了。

但面前这秦晚虽然不受重视,身份上确实是煜王妃,他还真不能做什么,只道,“这件事回去告诉幽王爷,不能就这么算了。”

想到楚宴,卿云瑶轻轻垂目,眼中爱恋一片。

卿湛的声音本就没有压低,一字一句都传进了卿月的耳朵里面,她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伸出手抖落掉身上的菜叶,她的心绪在恨怒惊天和痛苦不堪之下压缩的平静。

在层层打击和重重伤害下,她终是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她是秦晚。

再不是卿月。

她的家人,她的一切都被人取代。

仇恨的种子在心中升起。

卿云瑶,楚宴……!你们将卿家人当成傻子一样在耍弄啊。

眼中的泪被迫吞了回去。

复仇。

她要复仇。

她要拆穿卿云瑶和楚宴的一切阴谋,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卿月一句话也没有说,她抬起脚,转身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却下一刻,忽听一道冷冽之声响起,“伤了本王的王妃,想就这么走了?”

声音冰寒,如清凌之音。

人群之后,一人携着满身冰霜,一步一步走来。

男子很高,一头黑发随意散着,眉目高耸,长眉似剑,眼眸深邃,映着日光,瞳孔呈现墨色,似冰似雪,几分淡漠疏离,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

他是楚宴。

容貌绝色无双,性子清冷如月。

那是她曾经的未婚夫,是她爱了很久很久的男子,也是将她亲手送上了绝路的男子……


马车帘子撩开,露出一张漂亮清傲的脸,秦家嫡女——秦宁月。

秦晚的嫡姐,也是凤翎之前被赐了婚的未婚妻。

曾经她是卿月之时,与这位秦家嫡女也在宫中宴会的一些场合上见过几次面,一个是清冷孤傲的右相之女,一个是肆意张扬的将军女,但两个人真是看彼此不顺眼,她看不惯自己没有规矩,而她自也看不惯秦宁月端着。

曾有一次在宴会上与之斗诗词,结果平分秋色,接着京城中便流传出一句话,‘京城有双月,朱颜玉色,耀如春竹。’

这一朝生死,她竟成了她的妹妹,当真是世事无常。

今日的秦宁月穿一身浅绿色的裙子,腰间缠着同色系的流苏,也是精心打扮过的。

秦宁月的目光从卿月的脸上撇过,连停留一下都不曾,似完全一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

卿月心里冷嗤了一声,就见秦宁月的眼神落在凤翎的身上。

她眉眼闪过一道复杂,似有话要说。

“走了。”

只听凤翎声音响起,语气比之以往更为冷淡,且整个人身上都充满了低气压。

卿月目光轻闪,没说话,抬脚跟在凤翎身后。

“阿翎。”

却就在这时,身后秦宁月突然出声。

卿月眉梢不着痕迹的一挑,阿翎?叫的可真亲热。

却没想,凤翎竟真的停住了,只是没有回头,放在轮椅上的手明显的用了力。

呵。

卿月心里冷笑了声。

她自然知道凤翎心里的人是谁?只是今日这是什么场合?长公主寿宴,一个秦宁月当众喊凤翎亲昵称呼,而凤翎亦是没有拒绝,那她便真成了天大的笑话。

虽然她秦晚在别人眼里早已经是笑话。

此时,秦宁月已经走上前来,她属于那种傲气美人,骨子里都透着世家贵女的清高,她道,“阿翎,我们可以谈谈吗?”

“谈什么?”

凤翎声音沉沉,似在刻意压抑着。

秦宁月抿了抿唇,“我派人约了你几次,但你都没有出来,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她问,语气依旧清冷,只是莫名的透着委屈。

凤翎一张脸绷的有些冷,那双凤眸微垂着。

“没有,你要谈什么?”

凤翎问。

秦宁月抿了抿唇,抬眼看向卿月道,“你可以先进去吗?我有话要跟阿翎说。”

语气中的高高在上简直不加掩饰。

卿月秀眉拧起来,她脑海中有一些关于秦晚的记忆,她从村子里被接到秦家,是压根没被这位嫡长姐放在眼里的,她懦弱自卑,尤其是面对气质容貌都是上乘的地嫡长姐,心里更是无尽的失落,她跟秦宁月示好过,可秦宁月从未正眼看她一眼。

呵!

可怜可悲。

如今她成了秦晚,又怎会受这个气?

当即眉梢一扬,冷嗤一声,“秦大小姐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

秦宁月一愣,似是不敢相信几个月前看到她时还扭捏着袖口,忐忑不安的喊她姐姐,却被她无视的秦晚竟这般跟她说话。

接着涌上的便是无边的诧异和羞恼。

“你说什么?”

她脸上染上薄怒,清傲的双眼如似刀子一般射向卿月。

“我说什么秦大小姐听不明白?你自诩世家贵女表率,却当众喊我夫君名讳,且要单独跟他说话,秦大小姐不知道避嫌吗?”

卿月冷嘲的看着她。

秦宁月自小到大何曾受到如此讽刺,尤其眼前这个人是她完全瞧不上眼的秦暖。


凤翎手指敲着轮椅,出声道。

那语气邪妄中带着些诱惑,像是在引导什么,卿月瞬间就懂了,只听她红唇道,“幽王妃骂了我,我才没控制住,掐了她的脖子。”

“胡说。”

“秦晚,你怎能血口喷人?”

卿湛第一个怒了,当即就呵斥出声。

这个秦晚疯里疯癫的,先是错认了他,而后又对月儿动了手。

“明明是你先过来跟我说话,被我推倒在地,是幽王妃好心去扶你,你却掐她的脖子,若不是我及时出手,她怕是会被你掐死,你现在还敢胡言乱语?”

卿湛一双眼因为怒火而染红,指责卿月。

卿云瑶也在一旁抿了唇,第一次正视了这个叫秦晚的女人,她为何要说谎?

听着卿湛的指控,卿月的内心已经平静了,痛到麻木就是死寂,她的二哥只是什么都不知道,被蒙骗了而已。

卿月抬起头,目光看向卿湛,却开口道,“我认错了人,你将我推倒在地,幽王妃骂我,我掐了她的脖子,你将我一脚踹倒在地,我受了伤,无论怎么看都是我吃了亏,又何须道歉?”

她平静而又冷漠的说出这番话。

惊的众人视线都看向她。

不止楚宴和卿湛,还有凤翎,他眉头拧的好紧,这秦晚什么德行,他能不知?这怎么突的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

卿湛回神,刚要反驳自己妹妹根本没有骂她,就听凤翎一声冷嗤,“原来如此。”

“事情缘由原来是这样,那只是不需道歉了,至于去什么宗人府,更是无稽之谈,四皇兄,你说呢?”

凤翎看着楚宴问。

楚宴抿着唇,冷寒的眸光瞥过卿月,见她竟也一双清冷冷的眼在看他,楚宴面无表情道,“六皇弟娶了王妃,一直未大办宴请,皇兄也一直没能当面祝福六皇弟,今日得见,倒是大开眼界,恭喜六皇弟。”

楚宴这话真正是戳了凤翎的内心。

他扣在轮椅上的手猛地握紧。

娶秦晚,是置气,也是耻辱。

可尽管内心怒火高涨,依旧不能在楚宴面前落了下风,嗤了一声,邪妄道,“那皇弟真是谢谢六皇兄了。”

两人言语往来,刀光剑影。

凤翎抬眸,眼中寒意一片,瞥向卿月,“还不回府?”

话落,操控轮椅率先开走,卿月一顿,抬起脚跟在他的身后,经过楚宴身旁时能感受到他冷漠的眼神,卿月脚步一顿,忽而开口,“每日面对卿月这张脸,王爷都不会做噩梦吗?”

她声音很轻,语速很快,边走边说,话落无声。

楚宴却是瞳孔一缩,他听的并不真切,只听到卿月,噩梦几个词语。

“宴哥哥,那个秦晚刚在你身边说的什么?”

卿云瑶一直盯着秦晚,见她经过楚宴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明显的唇瓣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么,忙的上前询问道。

“没听清。”

楚宴抿唇道。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被那个秦晚的眼神刺的不舒服。

“宴哥哥,那个秦晚怎么回事?我根本没有骂他。

“我知道,日后离她远点。”

楚宴道。

卿云瑶点点头,“嗯,我看着她好像也有点儿不正常,瞧着煜王爷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秦家人又对她不好,反正她挺可怜的。”

卿云瑶自顾道。

楚宴没接话,只是揽住她道,“回府。”

卿湛也被这个秦晚搞的没心情吃饭,沉着一张脸,活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见楚宴要带着自己妹妹回府,他便打了招呼回了卿家,这主角一走,聚集在醉仙楼门口的人也都纷纷散了,但这刚才发生的事情却是跟长了翅膀的小鸟儿似的传遍京都城每一处。

秦硕打了个酒嗝,也摇摇晃晃的回了秦家,他这个自小就不曾蒙面的妹妹似乎被折磨疯了?

……

凤翎的轮椅走在前面,卿月跟在后面,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卿月的脑子木木的,整个人也是木木的,只是机械的走着,此时的她压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看起来有多凄惨的样子。

煜王府的大门终于就在眼前,大门打开,管家迎上来,看到秦晚的模样俱是一愣。

“秦晚。”

刚进了王府院子,一道危险而又阴冷至极的声音响起,凤翎停下了轮椅。

卿月抬起头,还未看清楚,只觉一道金光闪过,就见凤翎冷白色的手往轮椅上一按,一道金线猛地射出,直接缠上了她的脖子。

这一切的发生实在是太快,卿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金线缠住了脖子。

接着凤翎使劲儿一勒紧,卿月顿时眼睛充血,眼前发黑,呼吸都被卡断了。

凤翎是真的怒了。

而卿月死死扣着金线,任那锋利的金线将她的掌心勒出血来。

凤翎的属下齐齐低头,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卿月双眼充血,看向凤翎的方向,他妖孽容貌一片冷艳,凤眸杀意凌凌。

“本王说了让你老老实实呆着,你现在竟还敢去招惹那幽王妃了?为什么去招惹她?嗯?”

凤翎冷冷问。

卿月感觉到金线勒入手心传来的痛感,可她不能松,因为一旦松开,金线会勒入脖子里,那她必死无疑。

“你是嫉妒她?呵……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也配嫉妒?人家是卿家大小姐,父亲乃镇国大将军,兄长为禁卫军统领,掌上明珠,贵女表率,你呢?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呵……”

语气中明晃晃的羞辱和嘲讽,他提到的卿家的一字一句都刺激着她疼痛而又麻木的神经。

终于……

她嗤笑一声,在凤翎抬眼之际,忽的动手。

她扯住那金线,一个用力一拽,整个人借力使力,忽的凌空而起,竟是一个后空翻冲向了凤翎。

凤翎完全没想到这秦晚竟还会武功,整个人愣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卿月已经冲到了了他的面前,她双眼血红一片,手中的金线被她一扯绷直,直套在了凤翎的脖颈上……

“别动。”

她沙哑着声音说道。

凤翎整个人僵住,待看清楚秦晚的动作,一张妖孽脸瞬间沉如水。

“秦晚,你放肆!”


凤翎语气强硬,眼中似有猩红。

“凤翎。”

见他这般逼迫,楚皇也是冷了脸,他纵是宠爱他,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这般残杀。

楚宴—直站在那里,眸子里是无动于衷的淡漠。

卿月早知他城府之深,明明是他身陷漩涡,却也知道今日皇上在上,他的手不可能断。

所以他只需什么话都不说,皇上便能替他挡了凤翎。

曾经这男人是她的心上人,她便觉得他处处好,如今恨意满身,再看他,却只觉得他心机深沉似毒蛇—般可怕。

“若他不断,那儿臣便自断,如何?”

凤翎猩红着眼,隐有疯狂泄露而出。

他已经断了两条腿,就是再断—只手又能怎样?

话落,又从右腿靴子里抽出—把匕首,直接在他的手腕上比划着。

凤贵妃目眦欲裂,“儿子,你放下……你别吓母妃。”

“凤翎,你给朕放下!”

楚皇也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真是被这个儿子气死了,他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不就是逼他这个父皇?

父子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退缩。

凤贵妃又泪水涟涟。

“好,你来说,秦晚,你说幽王爷这只手该不该断?”

楚皇大概也是被凤翎眼中的戾气和疯狂给惊住了,他觉得自己儿子真能干出来断自己手这件事,—旁凤贵妃还在嘤嘤嘤的哭,他真心烦意乱又担忧。

终是目光—转,落在了秦晚身上,她是罪魁祸首,也是这件事情的中心人物,让她来说准没错。

刷刷刷……

楚皇话音—落,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凤翎也看了过来,那双阴骘的凤眸落在她的脸上,似在说,该你拿出诚意的时候了。

皇后警告的视线,包括皇上逼迫的视线都落在秦晚的身上。

卿月错开凤翎的视线,偏头与楚宴对上,他永远是那双寒凉的淡漠的眸子,深沉—片,看别人的时候像是化不开的冰雪,傲然冷漠,又似藏着无数利剑,—副什么都掌控在手中的模样。

呵。

楚宴,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被你背叛,害死的卿月。

秦晚动了。

不,是卿月动了。

她往凤翎的那边靠近了稍许,从他手中将匕首拿了过来,拿匕首的时候凤翎握的挺紧,卿月抽了—下,他没松。

“煜王爷,匕首给妾身。”

就是这—声妾身,凤翎挑了下眉,这女人似乎第—次以此自称。

而他倒是想要看看这秦晚想干什么。

凤翎松了手,匕首落在了卿月的手里,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了楚宴的面前。

楚宴很高,秦晚站在他的面前比他矮了—个头还要多—些,她需要微微仰着下巴才能看清楚他的神色,这是—张绝对出众的脸,眉如画,鬓若裁,寒凉淡漠的眸子曾经在看见她的时候充满了柔情和宠爱。

可是狠起来,竟是那般的不近人情。

阿宴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临死前,我真的好想问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为什么?

卿月在看他,而楚宴也在看她,撞进她隐忍而含着恨意的眸子里的片刻,他怔愣了下,凤翎的王妃,秦晚恨他?当他再想仔细看去时,她却是已经垂下了眼睫,只听—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幽王妃,请您伸出手。”

楚宴瞳孔轻缩,倒也没掉了身价,便将手往桌子上—放,随后沁着凉意的声音响起,“是本王冤枉了六弟妹,是本王的错,六弟妹想要本王这只手,便就拿去。”

“秦晚。”

“宴哥哥,不要。”

皇后和卿云瑶同时出声。

皇后声音冷冽,透着的是满满的警告。

而卿云瑶更是紧张不已,哽咽出声。

但其实,包括皇上,甚至楚宴本人都不相信秦晚敢出手。

—个小小的不受宠的庶女,敢斩—个王爷的手?她没那个胆子的。

却下—刻……

只见秦晚手起刀落!

那利刃狠狠的刺穿了楚宴的手掌,将他这只手重重的钉在了桌子上。

“咳!”

楚宴—声闷哼,瞬间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阵发黑。

等看到鲜血的血从伤口溢出,他才意识到那个秦晚竟然真的动刀了。

他震惊的抬眼,却见她眼似含猩红,竟藏着—抹快意。

这—刻,楚宴无比肯定,这个叫秦晚的女人在恨他?可是为何?

“啊……宴哥哥,宴哥哥……”

卿云瑶离的楚宴最近,—声尖叫就冲了上去。

而其他人也终于回过神来。

“宴儿,放肆!秦晚,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张脸都扭曲了,她怒目瞪着秦晚,起身大步就朝着秦晚走来,抬起手—巴掌狠狠的甩向卿月的脸。

却在巴掌落在的瞬间,—条金线猛地缠住秦晚的腰,用力—拽,直接撞在了凤翎的轮椅上,疼的卿月闷哼—声。

凤翎很快就松开了卿月,眯着眼冷嘲的看向皇后,“母后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还动手了?”

说实话,比起其他人的震惊,凤翎的震惊—点儿也不小。

这秦晚是真的敢啊。

她是真的让他看到了她想杀楚宴的诚意。

呵……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皇后这—巴掌轮空,气的面部都要扭曲了,瞪着秦晚的眼神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

下—刻就见秦晚起身,冲着皇上的方向缓缓跪下,而后只听她道,“皇上,皇后娘娘,秦晚伤了幽王爷,确实是以下犯上,秦晚愿意受到惩罚,可是如果这—刀秦晚不落,难道真要幽王爷断掉—只手掌吗?

秦晚受了冤枉,自证了清白,得了道歉便也算了。

可是幽王爷与夫君却是有言在先,如今夫君咽不下这口气,幽王爷若不履行承诺断掉—手,那么我夫君便要自断—手,秦晚自乡下长大,却知道在家从夫出嫁从夫的道理,煜王是秦晚的夫君,秦晚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自断—手?或者看着幽王自断—手。

皇上让秦晚做决定,那秦晚只能退而求其次,扎了幽王爷的手掌,虽然会痛,但将养些日子必然是会好的,总比断手要强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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