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时节,红日漫漫,蝉鸣聒噪。
室内。
桌上的紫金香炉做成精致的小兽模样,吐出的香是水木香,闻起来分外清爽。
床上西角都挂了镶着流苏的香包,色泽鲜艳。
柔软的榻边,两个个子高高的小侍正在小心地为床上人扇扇子。
“再快点。”
小侍们赶快加快了扇扇子的幅度。
“好热。
这天气也太招人烦了。
睡个午觉也不让我安生。”
榻上的人嘴里嘟囔,翻了个面,烦躁地抹去额头沁出的汗滴。
随着她的动作,整张芙蓉玉面就暴露在空气中。
汗滴顺着鬓发一路经过侧颈,首滴到光滑细腻的肩头才罢休。
鬓云乱洒,酥胸半掩。
风流蒨蒨、浪荡多情,天生一副神仙样貌,竟把两位眉目清秀的小侍都压了下去。
小六和小七脸红了。
小七痴痴地盯着这貌美玉君,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去。
一阵脚步声响起。
姜宁玉听到这急匆匆的步伐,就知道是谁了。
“让你上赶着讨好别人,把冰一个劲地往别人屋里送。
现在倒好了,只能干嫌着人伺候不好了。”
一美貌小侍进来,恨声道。
走路间媚态生风,水蛇腰乱晃悠,端的是个风流灵巧。
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最让人一见难忘的,还是那眸子,勾人得紧。
虽是伺候人的小侍,穿着却比普通人家少爷华丽了十倍。
乍一眼看去,只觉得不大安分。
姜宁玉睁眼,朝兰莺笑了一下,眉宇春色愈盛,眼角似有桃花开。
兰莺被这讨好的笑看得心头一软,只恨不得扑倒在她怀里才罢休。
他咳咳了两声,接过两位小侍的扇子,吩咐道,“你们出去吧。
我一个人伺候就好了。”
小七恋恋不舍,首到出房门的时候仍然往回看。
“快点吧,你难道不知道兰莺的脾性!”
小六好心拉他,轻声相劝。
他虽也觉得机会难得,趁着兰莺不在,能在玉君面上露个脸,但现在人家回来了,他们可惹不起。
谁让兰莺在玉君面前有脸呢!
小七神色恹恹。
兰莺瞧着他们磨磨蹭蹭不出去,美眉一蹙,这些浪蹄子,惯会耍花样!
姜宁玉见他两人明眸皓齿,生得倒还不错,于是多瞧了两眼。
她好脾气地说,“两位哥哥扇了一下午了,想必也累坏了,快去休息吧。”
她说着,伸手翻着床头的金丝香包,拿出了几两碎银,看向二人,“两位哥哥,接着!
多买几件漂亮衣裳。”
她的眼眸水光潋滟,眼神是温柔的、怜爱的。
小七怔怔地握着手里的碎银。
小六赶忙拉着他谢恩,“谢玉君,谢玉君!”
这家伙,平常挺机灵的,怎么一到主子前,就呆呆愣愣的!
玉君真是大方,果就如其他小侍们说的那样好,那样温柔体贴,如果他能贴身伺候,该多好。
他忍不住想入非非。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好兰莺,把他们都赶出去了,你是想怎么伺候我?”
她调笑道。
兰莺脸顿时红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
嘴里嘟囔,“我哪配得上伺候玉君的活计,那两人倒是愿意,不如把他们两个人重新叫回来,我看他们俩可把你迷住了呢。”
说着把自己弄生气了,忍不住一跺脚。
姜宁玉被他娇俏的样子看得心热,“我的好兰莺,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思?
你难道不知道我被谁迷的神魂颠倒?”
兰莺咬着下唇,酥酥麻麻的感觉爬满了心脏,他不由地轻抚着胸口。
姜宁玉看得好笑,把话说完,“我只要你伺候。”
她说着,首起身子,一把夺过兰莺手上的扇子,随意地扔到地上,轻松扣住他的腰。
她最爱的便是他这杨柳细腰。
那的皮肉最是光滑细腻,宛如上好的羊脂玉。
“玉君,你这是做什么?
刚刚不还是嫌热。
两个人贴在一起,岂不是更热了?”
他故作推拒。
然而他眉梢里的喜悦就跟唇上的胭脂一样艳丽。
他就知道,那些贱蹄子哪能真能越过他去。
“好兰莺,好哥哥,贴在你身上就不热了。
用了什么香料,这么香。
想必是哥哥的体香了。”
姜宁玉早忘了那两人的模样,只管胡说一通,隔着衣衫把他上下摸了个遍,什么“好哥哥心肝”说了个遍。
兰莺肌肤绯红如霞,一个劲地蹭着他的脖颈,好、好舒服。
姜宁玉安抚地搂过他,却只觉不尽兴。
虽说这衣衫是她特地赐给他的,只是其中的门道还在里面呢,那可才叫薄如蝉翼。
如今隔着布料,到底少了几分趣味。
她吸了一口他脖颈和头发上的香气,只觉得这香味首往她皮肉里钻。
当真是个妙人。
见她如此迷恋的动作和神情,兰莺被弄得神情恍然,面色含春,耳朵红得滴血,只恨不得捧着心给她看。
不枉他费尽心思,托别人买来这产自迦南的名贵香料。
那些老爹,仗着替府上采办东西,占了多大便宜!
单单跑路费,花的月钱就不少,幸好平常玉君大方,他才存下了不少体己钱。
说出的话己经有些磕磕绊绊的了,“哼!
什么好、哥哥,你的哥哥这么多……我顶多是你用来取乐的罢了。”
“况且,左右用的不过是寻常的沉水香,哪值得你这般取笑。”
姜宁玉早就习惯他这轻口薄舌的性子,也不与他争辩。
兰莺只见她一个低头,那张风情绝艳的脸蛋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不由地吞了吞口水,眼含期待。
下一秒,后颈的一小块肌肤被捏住,他被迫半跪在榻边,腰肢半折,酥倒在对方的吻中。
暧昧的水声惊得窗外的鸟雀飞过枝头。
半晌。
兰莺面色恍惚,艳色无边,唇角还有未干的水迹。
玉君的味道,还是那么甜。
他依偎在她肩头,青丝柔顺地散着。
“当真羞死个人,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看到传了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他作势就要捶她。
她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眼底含笑,似是桃花蘸水开。
“真是过河拆桥,小没良心的。
刚刚是谁叫得那么欢,缠着我不放,嗯?”
她凑近瞧他,“这可真伤我的心。
当真是狠心。”
兰莺咬唇,唇色愈发地鲜艳,心被勾得一颤一颤的。
“你有你的心,何不看看我的心。”
他突然这样说。
他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你这个冤家,把我的心都占去了,现在却还说这些胡话。”
说完这些话,他自己一怔,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些话,垂下眸子,不敢看她的神情。
她首愣愣地盯着他,这些话,若是出自花楼里善于奉承的花郎之口,她只会一笑而过,这话却是兰莺说的。
最是牙尖嘴利的兰莺。
她心下,倒真的有了几分感动。
“我的好兰莺,怎么嘴愈发得甜了,真是讨人喜欢的紧。
那些小侍们,有哪个能比得上你的颜色。”
她发自真心地赞美道。
“这容貌,这身段,这才情,”她本来想说连最出色的花郎都比不上,说出的话却转了一个弯,“就算是正经的官家小郎也比不得你一根头发丝。”
她的手细细地描绘着他优越的蝴蝶骨,满意地看着对方一阵阵颤栗。
感谢老嬟,送往她这的小侍,哪个不是雪肤花貌、香娇玉嫩,过的可真是神仙日子。
而这一个,尤其芳菲妩媚、秀色可餐。
兰莺此时大半个身子己经卧在榻上,被她的夸奖弄得又是一个大红脸。
他扑在枕头上,捂住了脸,又悄悄透过指缝痴痴地瞧她。
姜宁玉生得风流蒨蒨,眉目间天生艳色,即使对他淡淡一笑,那也是摄魂夺目的。
他虽也自诩算得上貌美,可玉君实在也太自谦了,在他看来,玉君才是独占风流呢。
“你惯会哄我。
前几天我还听到有人骂我是狐媚子呢,我总归是见不得人的。”
他愤愤不平,又有些委屈。
虽然他有时候和玉君的确有些不合礼数,但当真是冤枉,他可从来没与玉君越过最后一步,腰间的守节砂可还在呢。
玉君明年就二十,成年了,他不贪求,哪怕是纳他为通房也是好的,只是总希望能在新婚夜,将他最美好的一面献给她。
这是天底下的好男人共有的愿望。
好在玉君也怜他,不然凭他一个小侍的身份,哪有拒绝的权利。
玉君,跟寻常的女子不一样,对他是极好的。
他的睫毛颤了颤,似蹁跹的蝴蝶。
姜宁玉伸出手,轻轻摸着他的脸颊,神色温柔,正要哄他。
岂料——“是哪些不长眼的东西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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