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见是金子，须发都花白的老头子，眼睛眨了又眨，越发是昏花了。
而在心里，他则是越发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认为苏然必定是哪家的少爷，一时兴起，背着家里人，跑来学拳了。
不是少爷出身，断不能拿出一锭金子来。
“你可知道，学费一旦交了，便不会退还？”
老头子怕苏然以后要退钱，预先拿话堵死他这条路。
“师傅放心，弟子绝不退钱。”
苏然又把金子往前送了送，沉声道。
“那好。”
老头子伸手接了金子，在手里颠着，感受那沉甸甸的分量，跟着告知道：“学期一年，一年之后，如果你不能完成练皮的话，只能走人。
明白了吗？”
“弟子明白。”
苏然大喜，只要能留下来，度过这次生死危机，其余的事，那都不叫事。
就这样，苏然留在了九变拳馆，成为了一个普通弟子。
很快苏然也了解了这拳馆的一些基本情况。
馆主这老头，姓陈，就叫陈九变。
以教授九变拳为生。
不论是谁，只要交得起学费，他都会教。
学费是每年一百两纹银，一年后，如果能够完成练皮的话，学费减去三分之二，要是没法完成，就此走人。
从此两不相欠。
肌肉男叫王连河，是陈九变的大弟子，乃是达到了练肉后期的好手。
在这江阳城里，起码在这临河区，也是属于有些名声的存在。
陈九变的具体修为是个谜，照他自己说是达到了先天境巅峰了。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说的，很可能有水分。
不过陈九变是先天境强者却是无疑的。
这个实力，在江阳城里，算得上一号人物，镇住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没有问题。
拳馆里的弟子，大多数是这城里人家子弟，所以，每天结束了锻炼，便各自回家。
剩余的那些弟子，来自于乡野村镇，都在拳馆周围近处租了房，也是各自有落脚之处。
苏然没家可回，又绝不敢贸然走出这拳馆，只得跟陈九变说了。
陈九变让他留下，睡在一间小偏屋里。
但这不是白住，作为交换，苏然每天要打扫卫生，劈柴烧水，免费干这些活。
对此，苏然满心答应。
只要不让他出去，碰上那斗笠男子，什么活他都愿意干。
白干也没问题。
“是饕餮纹有反应吗？”
晚上，躺在木板床上，苏然在安静下来之后，想到了这个问题。
在白天逃命时，他就己经感觉到饕餮纹在发热了。
肚腹上的那一块，是火热的。
这种热力，在肚腹上源源不断地产生，并向着身体的其他部位扩散。
似乎这为他的身体提供了能量。
不然，很难想象他一口气就从乡下跑进洪山镇，继而，更是跑进了这江阳城。
要知道，这里距苏府所在的乡下，足有着一百二十里远近，可并不是一段近路。
“嗯。”
苏然的手，摸到了饕餮纹所在的位置，不由得暗暗一惊。
往常摸到饕餮纹，那是入手粗糙的触感。
怎么这会没有了这种触感？
莫不是不存在了？
赶紧爬起来，一手端了油灯，另一手撩开衣裳，去肚皮上映照。
这一照，苏然的心陡然一跳。
肚皮上白生生的皮肤，浑然一块，哪里还有半点饕餮纹的影子！
没了？
有这东西在的时候，苏然也倒不觉得怎样，甚至反而觉得有碍美观，为此还萌生过弄掉它的心思。
现在它不在了，苏然心里却又是怅然若失，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咦。”
只是，就在他心思黯然之际，那只摸着肚皮的手，却是突然一顿。
怎么了？
熟悉的粗糙触感又回来了。
难道是……心头莫名一喜，苏然赶紧再用油灯照看。
果然，饕餮纹又出现了。
原来没有消失。
可是，就在苏然隐隐感到放心的时候，最多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饕餮纹又不见了。
那粗糙的触感又跟着消失。
过了约有西五个呼吸，它又出现了，连带着，那粗糙的质感，也跟着恢复。
“难道是能量不足？”
苏然躺下来，想到这饕餮纹从一首以来的一成不变，到白天奔跑时候的微微发热，再到此刻的时隐时现。
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苏然想到了这可能是能量不足，这种变化是白天的过度消耗造成的。
毕竟，他跑了一百二十里，跑进了这城里来。
然而他却并不觉得多么疲累。
消耗的难道是饕餮纹里的能量？
“还是说，这饕餮纹，从今天开始，发生了变化？”
苏然意识到，不管是不是能量过度消耗，引起了饕餮纹的时隐时现，这种变动本身，其实就意味着一个事实的发生。
饕餮纹有了变化。
比之于一成不变，有了变化，也便有了一种可能，这种可能是什么，好的，还是坏的，现在还不得而知。
但是，既然有了这种可能，也就可以进行期待了。
咕咕！
肚子在叫，是饿了。
晚饭吃的虽不好，不过是小麦面饼子，就着油泼韭菜，可这是管饱的。
苏然一口气吃下了七个饼子。
比之于在苏府，这食量己经超出了三分之二。
他还从没有吃过这么多呢。
只以为今晚会撑着，甚至会影响到明天的早饭，然而，不敢想的是，这才过去多久，肚子这就饿了！
想吃东西的欲望，跟着产生，并且变得有些强烈。
他甚至在发狠，面前哪怕放着一头肥猪，都能一口气吃光。
这种感觉从没有过。
“肉食。”
好像就是突然之间，苏然就对肉食产生了这种迫切的需要，这种变化让他颇为讶异。
好在这种渴望并不是不能忍受，不然的话，今夜就别想睡着了。
第二天到来，天才只是微微放明，苏然便爬起来，打扫卫生，而后，又开始烧热水。
表现得很勤快，他也确实是在彰显自己的勤快。
陈九变看到了微微点头，但也就只是这样了。
一时的勤快很容易，持之以恒的勤快，他还真没见过几个。
所以，他有些怀疑苏然能坚持几天。
吃早饭时候，苏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不住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多吃。
他不想留给陈九变一个饭桶的印象。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口气又吃了七个小麦面饼子。
这也才只是吃了个半饱。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话倒是不虚。”
陈九变见到苏然这情况，喃喃一叹，跟着，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柳条筐子。
筐子里还有三个饼子。
“你也吃了吧。”
这是对苏然说的。
“谢师傅。”
苏然道了谢，抓过了那饼子，又是一阵狼吞虎咽。
看得一旁的赵阿公，以及许阿婆，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这拳馆里，原本也就三个人。
陈九变加上赵阿公以及许阿婆。
这一公一婆是负责洒扫以及做饭的。
不过，昨天加进了苏然之后，这一公一婆便减轻了负担，只负责做饭了。
“师傅早。”
早饭后不久，王连河来了，向着陈九变施礼。
对着一旁的阿公阿婆点了下头，看向了苏然这边来。
“大师兄好。”
苏然赶紧拱手。
“嗯。”
王连河笑着点头。
“连河，你教苏然九变拳招式。”
陈九变吩咐道。
“是。”
王连河领命，旋即，招手叫苏然过来。
但他，并没马上就开始教，反而是问道：“你跟那斗笠男子有仇？”
听到这话，苏然心头猛地一紧，意识到那斗笠男子并没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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