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凌霄云雪尧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全文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凌霄云雪尧,作者“欧阳元泉”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精选全文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精彩片段
“我只是恰好了解秋毫而已。”云雪尧看着罗英,平静的双眼,偏带着无声的慑人力量。
罗英暗暗心惊,却梗着脖子不肯退让,“你了解?呵,我可是查过百科的!敢不敢马上去验证一下。”
“网上的百科人人都可以篡改,有可能写的人也不了解。”云雪尧问,“你写这些,有去权威部门查过吗?”
罗英虽然仍不敢相信是自己错了,但云雪尧实在太过镇定,气势上已经胜了一筹,搞得她心里也有点虚。
“呵,不就是一个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公司,谁会关心它到底存了多少年?反正都倒闭了!”
云雪尧沉默。
杀人诛心,大概说的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是啊……除了她,这世上,还有谁会在乎秋毫到底存在了多少年?
就算是她,在乎了,又能改变什么?
不过是在心头的伤口之上,又再添锋利的一笔刻痕。
见她不吭声,罗英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还有,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的图片,你怎么给我删掉了?”
她先前还以为是云雪尧不小心弄丢了。
现在看来,她极有可能是故意给她删的。
真是可气!
一个金融部食物链底层的校对员,居然也敢乱动她的稿子!
云雪尧看着罗英。
几秒之后,她笑了。
笑得罗英……后背发凉。
“你、笑什么……”
“没什么,”云雪尧神色又变得轻松起来,“我只是觉得罗英你自相矛盾,既然没人在乎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公司,那还在乎配图干什么?难不成死人的流量……你也蹭?”
她轻飘飘地问,“吃人血馒头也就算了,发霉的陈年馒头,也这么饥不择食吗?”
“你、你懂什么……”罗英真没想到,云雪尧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说点话居然这么刀,她彻底被她挑怒了,
“你知道当年秋毫的惨案吗?你知道秋毫和淘沙资本的关系吗?哦……你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是淘沙资本!要不要我好心的告诉你,淘沙资本,就是告你诽谤要你赔偿八千万的云江集团!”
“是吗?”云雪尧问,声音意外很静很轻,没什么分量,“那然后呢?”
罗英滔滔不绝:“你知不知道秋毫创始人死了以后,云江集团禁了所有有关他的图,我找这么一张照片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我花了多少心血托了多少关系,你不闻不问就给我删了?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
“但是你配的照片,我从前也见到过。你是通过什么关系拿到的呢?”云雪尧完全避开道歉这个点,继续发问,语速不快不慢,音量轻重适中。
罗英尖声嗤笑:“你见过?你怎么可能见过,我是找了云江集团内部高层……”
“罗英!”李明姗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你很闲吗?”
她面色发青,咬着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金融部的众人,这才终于打开了一直屏住的呼吸。
妈呀!
太精彩了!
他们竟不知不觉都被带了进去!
这云雪尧给罗英下套的采访现场……也太特么带感了!
李明姗却要被气得头顶冒烟,“不过就是校对出了点问题,该怎么改怎么改,该怎么罚怎么罚,你们是有病吗?工作时间瞎扯些有的没的!”
云雪尧都快把罗英底裤给扒下来了,她还洋洋得意!
她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在兴业干了三年?
她简直丢金融部的脸!
罗英后知后觉,脸色霎时惨白。
她、她居然……
回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云雪尧又是怎么用仅有的几句话,把她的关系给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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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奔到医院,天色已经暮霭沉沉。
晓晓的病房里只有殷柔晴一个人。
江宴辞几步上前,逼近她,“殷小姐,你把晓晓弄到哪里去了?”
“弄到哪里去了?”殷柔晴没了电话里的装腔作势,她怪笑一声,
“江宴辞,你还有脸问我话?我好心告诉你我和凌霄的喜事,你却透露给媒体,破坏了我们的公开步骤。你有这个居心作恶,就没想过给你的短命妹妹积点阴德?”
她不过是图一时爽快,想在江宴辞面前炫耀一下,没想到她居然反手就转给媒体。
害得她在庄姝宁面前丢了大脸。
现如今,可能还不得不站出来否认两人的恋情,为那段录音辟谣。
以保持自己在庄姝宁面前与世无争的清纯形象。
想到自己精心炮制的恋爱实锤就这样化为泡影……
殷柔晴心里恨毒了江宴辞,巴不得用世上最难听的话去羞辱江宴辞。
然而江宴辞克制着翻涌的血气,并没有被她轻易激怒。
殷柔晴喜欢庄姝宁,嫉妒江宴辞,这么些年,恶心人的事一件也没少干。
江宴辞只抓紧了自己的关注点,“我问你,晓晓在哪里?”
“在哪里?”殷柔晴再度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身子却偏向了窗边,头也伸了出去,双眼望向楼下,暗示的意味再强烈不过,
“她一听说给她做手术的医生出了国,再没人能治好她,姐姐又和霄爷分了手,再也没钱维持她的治疗费,一时伤心就……”
江宴辞脑子空了一下,下意识就奔向了窗边。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
楼下一片绿莹莹的草坪,在路灯的映照下一览无余,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江宴辞后知后觉自己上了殷柔晴的当。
“跳楼”,是她的创伤应激开关。
殷柔晴从叫她过来开始,就在有意无意地在给她心理暗示。
一阵疾风从脑后扑来。
殷柔晴抓住了江宴辞的肩膀,猛地把她朝楼下推去!
“江宴辞,找你妈去吧!”她面色狰狞,“你当年怎么没跟着她一起死!”
……然而江宴辞早有准备。
她肩膀一侧,将重心转开,一只手已经反绞住了殷柔晴的手臂,顺着她的力道一扭,瞬间就倒转了两人的位置。
江宴辞掐住了殷柔晴的脖子,将她的上半身都压出了窗边。
“就这么想我死?”她死死扣住惊恐挣扎的殷柔晴,不容对方逃脱。
她面色冷静,哪里还有刚刚误会晓晓跳楼时的慌乱,“为了一个区区江家少夫人的位置,殷小姐就这么拼?”
殷柔晴转眼就吓到涕泪横流,“雪尧,雪尧我刚刚和你开玩笑的,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松手好不好,我有些……恐高……”
“是吗,”江宴辞嘴角轻蔑地勾了勾,“殷小姐刚才推我的时候那么爽快……我还以为你乐在其中呢?”
自己推别人下楼,和自己被人推下楼,那能一样吗?
殷柔晴茶里茶气的哭,“雪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没有和你抢凌霄哥哥,你放过我好不好?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凌霄哥哥说话……”
江宴辞正想再吓一吓她,刚提起一口气,脑后突然一重——
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量拖往后方。
这股力量太大,以至于她后退几步摔倒在地,身子把病床撞得哐当直响,才停了下来。
抬起头,庄姝宁已经把殷柔晴从窗边扶了起来。
比起刚刚拖摔江宴辞的动作,他此刻小心翼翼,温柔体贴,“柔晴,有没有伤到哪里?”
殷柔晴顺势扑到了庄姝宁怀中,惶惶发抖,梨花带雨,“凌霄,我好怕,我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庄姝宁松开了手,让殷柔晴躲到了他的身后,冷眼看向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江宴辞,变脸如翻书,
“你还真是长进了!”
如果不是他来得及时,她是不是就要背上一条人命!
“凌霄,你不要责怪雪尧,”殷柔晴瑟缩着抓住了庄姝宁手臂,“是我多管闲事,没通知雪尧,就让专家去给晓晓会诊……雪尧误会我伤害了晓晓,一时激动才……”
她哭得好不伤心,“如果不是这些专家太忙了,一号难求……总之,还是我自作主张了……”
庄姝宁的目光愈发冰冷,看江宴辞如看死人。
江宴辞抹去心上被凌迟出的新伤,只揉了揉跌疼的胳膊,摸出了手机,“殷小姐,我这里有从头至尾我们的对话录音,你敢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殷柔晴脸色一变,连哭声都停了一瞬。
但她还没想好应对的计策,庄姝宁就冷戾的打断,“够了!”
他甩开殷柔晴的手,几步上前,把江宴辞从地上提了起来,抢过她的手机扔到地上。
“我亲眼看到你推的人,你居然还有狡辩的余地,柔情就算是骂你父母,你就可以杀人吗?”
江宴辞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她父母……
他居然还有脸提到她的父母?
那个为了救他一命,可以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母亲,那个为了江家的兴衰存亡,可以无惧死亡威胁的父亲。
……
“江家以后就是你的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记住没有?”
少年牵着她的手,把她的食指按在大门的指纹锁上。
“回答我,记住没有!”
小小的江宴辞仰着头,像雏鸟仰望亲人那般,眼里只有依恋和崇拜,小声却满足地回答,“记住了。”
“那我是你的谁?”少年斜眼看着她。
“你是我的霄哥哥!”
她抱住了他。
少年看起来削瘦,但她一双手臂,却竟然无法将他的身躯环扣。
“你是章鱼吗?”少年嫌弃地把身子从她手中脱出来,没等她失望,又扣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江家的大门徐徐而开。
华丽的花园和建筑展现在她面前。
江宴辞的眼中,却只留下了那个牵着她快步前行的背影……
……
“庄姝宁,”分手至今,她第一次让他看到她的泪,“你没资格提他们。”
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看他的眼神里全是绝望与冰霜,声音稳得像那把深深扎在她心口的刀,
“你没资格……”
“雪尧……”俞子舜担忧的声音,隔着绿化带传来。
他一直开车缓慢跟随着她。
云雪尧已轻轻吸了吸鼻子,露出经把眼泪收了起来。
她抬头,一个浅浅的笑,“没事了。”
她跨过绿化带,主动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系好安全带,她给俞子舜一个大大的微笑,“我总是高估自己,最后要吃亏了放弃了,才知道自己到底的斤两。”
“别妄自菲薄,”俞子舜踩下了油门,“你一直超常发挥,潜力惊人。”
云雪尧没再回话,转头看着夜晚的街景,手却一直下意识地放在小腹上……
七年前。
为了那个可以扭转乾坤的秘密,她在大雪天爬出了楼房的窗户,顺着墙外的水管往下爬。
没想到老化的水管冻裂断开,她摔下去,断口的一截水管插入了腹部。
为了不被人追上,也为了把秘密带出去。
她拿一旁的冰雪把水管和伤口敷在一起,强行止血,又在雪堆里藏了两个小时。
直到俞子舜把她救了出去。
她不是超常发挥,也并没有潜力惊人。
她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就像爱一个人,把未来的情感和勇气都预付,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拥有的能力。
“这个你看看,”俞子舜递来又一份律师函,“如果你不想应诉,集团这边会找人帮你应了。”
江凌霄那边孜孜不倦要告她。
兴业这次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去找云雪尧要身份证,把律师函给了俞子舜。
云雪尧低头看了一眼律师函的署名,“我来吧。”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跟了江凌霄这么多年,她了解他,如果只是警告,会是集团的律师团发出律师函。
但如果是真想要告,会是他的私人团。
她抬眼感谢俞子舜,“怎么可能次次都让师哥帮我顶在前面?”
俞子舜不说,她也知道,他打算自己去把“段舍漓”这个笔名认领了。
江凌霄还不知道这个马甲的皮下真身是谁。
否则今晚上他们之间的争论不会仅仅围绕一个佣人的言行。
而他会紧咬着这个记者要告,多半也是认定了对方就是俞子舜或者他的爪牙。
“我会拿到更多的证据。”云雪尧把律师函摆在了自己和俞子舜之间,眼神轻轻落在上面,“师哥放心,没有人再可以击败我。”
没有人,再没有人……
可以让她为了他,在零下的冰天雪地里,腰上插着锋利的水管……千里走单骑。
“集团这边会给你全力支持,”俞子舜余光把云雪尧的侧颜收入眼底,心底微澜起伏,“不用怕。”
“我不怕。”云雪尧舒展着身姿。
人世间若是除去情障,万物皆不可怕。
……
……
御园花了整整一晚,把云雪尧的东西打包成箱。
第二天午后才送到江夫人指定的地方。
江夫人喜欢捣弄花卉,自己养了一家低调静雅的花圃茶舍,时开时不开,通常只招待她的好姐妹和其他想招待的客人。
此时太阳偏正,洋洋洒洒铺了满园金色。
江夫人捧着茶,躺在花荫下闭目假寐。
“夫人,云小姐的东西都送来了,请问放哪儿?”魏宏被指派了做事,兢兢业业全程跟进。
但他看了看花圃口站在阴影之下的江凌霄,不敢多说话。
江夫人缓缓睁开眼,悠悠然起身,随手拉开一箱子,耀眼的白就流泻了出来。
江夫人就叹气,“能舍得下的东西,就证明不重要。算了,都堆我仓库里去吧。她要有一天想要吃这口回头草,我就物归原主。要是……”
她突然住了口,看向门口。
“你怎么来了?”江夫人年轻时是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哪怕现在有了点年纪,笑起来依然光芒万丈,“你不是忙吗?这点小事也要跟过来。”
她说着就睨着魏宏,“你怎么做事的,这么让人不放心?还要你家霄爷跟上来监督?”
魏宏哪里敢吭声。
江夫人早就看到了霄爷,却偏偏现在才问人。
分明就是要把人先明里暗里讽刺够了,心里才舒服。
“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她朝江凌霄招手,“进来啊,我正好有事要给你张罗。”
江凌霄于是这才迈开步子过来。
一夜过去,他脸上的淤伤转淡了些许,但眼下却有明显的青黑,只是面色还算平稳。
江夫人美惯了,最喜持靓行凶,江家从老到小,惹了她都不得不避让三分。
江凌霄还没那个觉悟,在她故意发难的时候,去挑战她的小脾气。
“妈,你这样做,只会助长她的脾气。”他淡淡开口,“你太宠她,她才肆无忌惮,越来越无法无天。”
“呵?”江夫人笑了。
“宠都宠了,能怎么办?你记性不好,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当初你这条命,是谁给换回来的?”
她说着就脸色微冷,“我只恨雪尧这孩子不够争气,别家女孩子有我这样宠着惯着,早就上天入地,不是公主就是女王。轮到她,偏偏把自己混成一个暖床的女奴!”
“妈!”江凌霄眉宇间忽生阴戾,“谁告诉你的?”
“怎么?”江夫人笑得愈发灿烂,“你自己御园被人捅了个底朝天,漏成个筛子,还不准我听点风声了?”
江凌霄沉着脸。
他确实不怎么管御园的人事,御园有从江家带过去的一批老人,有些还是江夫人亲手挑选的。
再说了,云雪尧不是也住在御园吗?
男主外女主内,御园的佣人出了问题,是不是也该问问她的责任?
“这么介意干什么?”江夫人用手肘拐了拐江凌霄。
她这么不着调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成天板着脸的冷面儿子,
她就继续调笑,“反正你也不在乎佣人嚼舌根,平时说得再难听,也传不到你耳朵里,对吧?”
“这些都是云雪尧告诉你的?”江凌霄想不到其他人会说这些话。
“呵,雪尧但凡学会你御园那些佣人的本事,嘴巴厉害点,也不至于把自己混成了一个……”
“妈。”江凌霄声音成冰。
他不会计较江夫人的小脾气,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你在说什么?”顾知浔脑子被他哭得嗡嗡直响。
她还处于晓晓有事这根弦上,一时间拨不到其他事情上去。
魏宏语无伦次。
“凌晨有大货车进城,警察说两边都是疲劳驾驶,我们被撞了……车头都撞烂了,幸亏车好……但是霄爷真的不行了,我没事,只是轻微脑震荡,我居然没事呜呜呜……死的为什么不是我?”
顾知浔慢慢的,觉得冷汗从腰际爬了上来。
“我……”
她觉得喉咙有点堵得慌。
“顾知浔,”魏宏在那边咬牙切齿,“你敢不过来,我就把余晓晓赶出医院!我好歹也在霄爷身边那么多年,你真这么无情无义……”
顾知浔:“你给我闭嘴!”
她挂了电话,随意披了件衣服就出门。
去医院的路上她给江夫人打电话,没打通。
江夫人睡觉都关手机,或许事情没魏宏说得那么严重……
但到医院的时候,顾知浔还是正巧遇上了江夫人。
不仅是她,林简瑜他爸也在。
江夫人脸色苍白,江先生面色凝重。
顾知浔心里咯噔了一下,连膝盖都软了一霎。
……
“尧尧!”江夫人疾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顾知浔顾不得其它,“林简瑜呢?他怎么样了?”
“没事的没事的,”江夫人一双手冰凉,却快言快语地安慰顾知浔,“伤得不是很重,就是看着吓人……”
顾知浔依然紧绷着神经,“但是魏宏跟我说他……不行了……”
“先前是以为不行了,但突然又还是行了。”江夫人说着就发脾气,“魏宏那个大惊小怪的,被撞傻了,张着嘴就乱说话,倒是把我们吓得不行了!”
江夫人带着顾知浔过去看人。
林简瑜刚刚做完一系列检查,已经转到病房观察。
魏宏守在外面,看到顾知浔那眼神就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江夫人扬起手,险些给他一巴掌,“你那个表情干什么?”
魏宏红着眼,“云小姐非要抛弃霄爷,霄爷想不通才出车祸的。”
这话江先生都听不下去,“少来!凌霄是那种为了小情小爱就寻死觅活的愣头青吗?自己开车不小心,疲劳驾驶,我让他早点下班不下……哼!别什么事都赖尧尧身上。”
江先生一直以自家儿子为荣。
骂了魏宏,维护了顾知浔,还不忘夸一夸自己好大儿。
他说着就朝病房里跨步,“我进去看一看,”说着还劝住了江夫人和顾知浔,“我先看看,你们在外面等一等。”
万一情况不是很好,也别吓到了家里的女眷。
江夫人和顾知浔手握手的在外面等。
隔了几分钟江先生就出来了,脸色铁青。
吓得江夫人和顾知浔心跳都要停了。
“怎么了?”江夫人这下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江先生恨恨地咬牙,“你进去吧!我没他这么丢脸的儿子!”
江夫人:“这……”
她要和顾知浔一起进去,江先生忙叫住了顾知浔,“尧尧,你就别进去了,他伤得有点重,都是血啊什么的,别吓到你了。”
顾知浔:“哦……”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看。
论情侣关系,他们已经分手,他的死活与他无关。
但论其他,他们也有十几年相处的情分,他是江家的继承人,是收养了她的江家唯一的儿子。
没几分钟,江夫人也出来了,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江先生把她拉到一边,夫妻两个避开顾知浔嘀嘀咕咕。
“你说,他是不是被撞傻了,他还是我那个聪明睿智意志坚定的儿子吗?”江先生深表担忧。
大家都是干这行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任泓昨天临时换了兴业的对家接受采访,并且安排了对方的摄影师来拍摄杂志封面。
从现场流出的照片来看,他换一个比锅盖还厚的前刘海,几乎要遮住眼睛。
要知道,他眉弓到山根那一块长得很好,先前还声称“敢露额头的帅哥才是真帅哥”,内涵那些用刘海来修饰脸型的对家。
……
聂呈安,不吭声。
任泓恼恨她诋毁她也是正常的。
明星的脸,吃饭的碗,打人脸等于砸人饭碗,等于断人财路杀人父母。
但聂呈安并不后悔。
当时也是她中了药准头不够,本来是打算打他脸颊的。她瞬间放出最大电流,就是想要给他留个耻辱烙印。
江夫人说聂呈安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其实她不是,她这个包子里,藏着尖锐的刺。
谁如果不识好歹想要捏,轻则皮肉吃苦,重则血流成河。
任泓也只敢吃下这个哑巴亏,不敢声张。毕竟,是他图谋不轨在先。
事情要是曝出来,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聂呈安为什么会出手打人?
她是去采访的,不是去结仇的。
若非逼到一定程度,会下那么重的手吗?
聂呈安知道任泓一定会隐瞒这件事,就像她也不可能把这件事轻易宣扬。
明星和娱记,这两个职业从诞生之际,就是相爱相杀的伴生关系。
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或厮杀,却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公开撕下对方的遮羞布。
“对了,那天那个女的是谁?”马姐突然问。
聂呈安秒听懂:“我……阿姨。”
“我还以为是你妈呢,那么护犊子,”马姐砸吧着嘴,一脸回味,“哎,好久没遇上这么够味儿的人了……”
聂呈安:“?”
马姐这到底算是抖S呢,还是抖M呢?
马姐一巴掌拍在聂呈安背上,“到时候你和谢宗玉对簿公堂,一定要让她过去。我直觉,她敢指着谢宗玉的鼻子,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聂呈安:“……主编,你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新闻工作者。”
江夫人岂止敢指着谢宗玉的鼻子骂,她还敢轮着拖鞋打人呢!
正说着,隔壁小组传来一阵低低的欢呼声。
“马姐,”徐森跑过来,有点焦急,“《苍山明月》被陈哥他们截胡了!”
“什么!”马姐惊得嘴里的棒棒糖都掉了。
《苍山明月》是暑期代爆款玄幻剧,剧方从去年拍摄之初就和兴业娱乐深度合作。
马姐这边带组经过全小组竞争,拿到了这部剧的采访宣传。
可是现在眼睁睁看着剧要播了,前期也铺垫了那么多,居然被其他组截胡了?
这等于辛辛苦苦种树浇水除虫,到了收获的时刻,却被别人摘了果子!
徐森说着,这边陈哥已经大摇大摆过来了,“马琴,胡姐说了,让你把苍山所有的资料传给我,我这边等下就要派人过去跟进度,快点啊,别影响了我们的效率。”
大家都是小组的主编,马姐就算要和陈哥撕,也撕不出个结果。
她气冲冲地把棒棒糖一扔,朝负责人的办公室而去。
没一会儿,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听到马姐在娱乐版负责人的办公室里大声问,“胡姐,为什么要把苍山明月给陈二?这明明是我们组的任务,我们全组都是背了KPI的!”
陈哥带的是二组,所以大家私下里都叫他陈二。
他和马琴私交不太好,大家又是竞争对手关系,平时就没少为了点新闻撕逼。
庄姝宁似乎怔住了。
他有多久没看到江宴辞哭了?
不……
江宴辞从不在他面前哭。
他最多,只见到过她红肿的眼眶。
曾经,他以为这是因为她性格内向隐忍,羞于在人前落泪。
后来,他觉得这是她的心机,误导别人对她的认知,以为她拥有隐忍的美德,勾人怜悯同情。
但现在,他第一次看到了她的眼泪。
她眸光破碎,像散落一地的水晶,零碎,但边缘锋锐,棱角上淬着痛与恨。
刺得庄姝宁几乎下意识地想要拒挡。
“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江宴辞忽的被人带离他的身边。
“庄姝宁,欺负女人,你也就这点本事?”
俞子舜挡在了两人之间。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江宴辞的眼泪。
七年前那个被钢管插穿了腹部,却为了保留新闻证据,在雪地里藏了两个小时,连哼都没有哼过的女孩子……
此时脸上却挂着一滴晶莹的泪。
这一滴眼泪,狠狠的压垮了俞子舜的矜持克制。
他弯腰,把江宴辞的手机从地上捡了起来,还到她手中,却手心一翻,转而抓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走!”
他拉着她,就要离开病房。
庄姝宁的瞳孔猛缩!
他瞬间跨步上前,揪住俞子舜的衣领,把他往后一拽,拳头已经挥了过去。
“不要!”江宴辞惊呼出声。
两人曾经也有过挥拳相向,俞子舜完全不是庄姝宁的对手。
她突兀的呼喊令庄姝宁的手一顿,指节骨就在俞子舜的眼前,他冷笑着讥讽江宴辞,“心疼了?”
江宴辞呼吸一窒,却在下一秒神情转回冷静。
“是,”她微微颔首,竟然承认,“师哥关心我,我也担心他。”
庄姝宁原本冰冷的眼瞳中,倏而窜起了一簇火,怒焰顷刻遍布他的面容。
然而他还没继续发难,俞子舜的拳头忽然挥至。
庄姝宁诧了一瞬,却也凭借本能迅速避开。
然而俞子舜的拳角,还是从他的颧骨处堪堪擦过。
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痛,从脸颊上传来,但庄姝宁却瞬间暴怒。
他一把提起俞子舜,再度挥拳。
这一次,他没再迟疑,几乎用了全力。
打得俞子舜接连踉跄几步,恰好退到了殷柔晴的身边。
俞子舜站定,直起身,擦了擦出血的嘴角,正要上前回击……殷柔晴突然从他后面抱住了他,双手从他的肩膀下方穿过,往上牢牢固定住了他。
“俞少,别这样。”她嘴上劝着,实际却是帮庄姝宁把人控制住,“别把事情闹大了。”
俞子舜一时迟疑,没能甩开殷柔晴,庄姝宁的第二拳已经飞过来。
“庄姝宁!”江宴辞冲上前去,抱住了庄姝宁的腰,死死地拖着他,“不要打了!你凭什么打人!”
这一头,俞子舜也已经摆脱了殷柔晴,他趁着庄姝宁被江宴辞拉住的空隙,把刚刚吃的那一拳,结结实实地给庄姝宁还了回去。
打得庄姝宁从江宴辞的手臂里跌了出去。
“江宴辞!”殷柔晴惊声尖叫,双标得像一条狗,“你怎么可以这样吃里扒外!你竟然拖着凌霄让俞少打他!”
两个男人已经彻底混战在了一起。
殷柔晴还想故技重施,去抱住俞子舜,江宴辞察觉了她的动机,一把揪住了她头发,把她拖到一旁。
殷柔晴偏着头,尖叫着想要反手去抓江宴辞的头发,却被江宴辞啪啪两耳巴子,扇得晕头转向。
“我的胸针呢?”那边的战局江宴辞管不住,她干脆低头问殷柔晴,“我上次说过,你不还给我,我见你一次扇你一次。”
殷柔晴双手乱舞,不肯回话,江宴辞就又一耳光,“我的胸针呢?”
殷柔晴大哭大喊,“凌霄、凌霄救我,江宴辞要杀我……”
庄姝宁一时分神,被俞子舜抓住了破绽,直接抡翻到了地上,俞子舜揪扯住他的衣领,跪到地上,拳手顶着庄姝宁的咽喉,低头双眸赤红,
“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那个白斩鸡?”
他这些年也一直在练拳,几年前被庄姝宁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耻辱,他从没忘记过。
庄姝宁猛地暴起,俞子舜也持续加力,两人都试图把对方彻底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耳光脆响,回荡在病房内。
殷柔晴叫得像杀猪一样,“啊啊啊凌霄、凌霄呜呜……”
庄姝宁试图从地上站起来,他朝那边怒喊,“住手!江宴辞!你给我住手!”
“庄姝宁!”俞子舜也忍不住厉喝,“你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袒护殷柔晴,怎么还有脸告我造谣!”
“闭嘴!”
庄姝宁怒不可遏。
就在这烈火烹油的时候,一个弱弱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来。
“姐姐……江哥哥……你们……”
原本乱成一锅沸水的病房,忽的安静下来。
静得诡异。
晓晓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地看着房间里的四个成年人,漆黑的瞳孔都害怕得在发抖。
“姐姐……”
“晓晓……”江宴辞松开了殷柔晴,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衣衫,快步走过去,把弱小的妹妹抱到了怀里,“晓晓对不起,吓到你了,是姐姐不好……”
“姐姐,”晓晓眼里闪着泪花,“姐姐的落枕还没好,别又伤着了……”
病房里的动静早引得外面人引颈围观。
但庄姝宁和俞子舜的人也在外面对峙,直到医生推着晓晓回来,才不得不让道。
病房里一片狼藉。
病床和柜子都东倒西歪,水果和牛奶倒了一地。
护士花了好大功夫才收拾安妥。
殷柔晴脸肿得像个猪头,往常的明艳精致荡然无存。
庄姝宁和俞子舜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只是两人一个依旧神情桀骜,一个温润优雅不减。
唯独只有江宴辞,只是头发有些凌乱,但她在和殷柔晴的拉扯之中上衣肩膀到袖子被撕了一条大口子,隐约可见锁骨到心口的那一抹雪白。
而雪白之上,竟有一团青紫淤痕……
庄姝宁眸光一暗,未及思索,已经把外套脱了下来,朝江宴辞的肩上披过去。
“遮好。”他沉着脸。
业内外对他都是一片溢美之词。
可是现在……
霍庭之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油得可以下锅焖一盆大虾。
“云记者,不,可以叫你云小姐……你想怎么采访我?”任泓脸又凑近了一点,原本撑着墙面的是手掌,此刻已经变成了手肘。
他用一种自以为蛊惑的声音对她道,“我什么方式都接受……”
霍庭之抬起了眼,目光不再回避,冷冷地看着他。
“任先生,坐下来,好好说话。”
这下,换成任泓一愣。
霍庭之的眼神,积雪成霜,带着一种看透人的锋利。
她的语气平淡,几乎没有任何的起伏,说出的话语也稀松平常。却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他的要害,剥下了他的遮羞布,把他真实的不堪的内在,解剖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任泓喉咙紧了一下。
莫名觉得自己的后脖颈被什么高他一等的生物拿捏住了。
但他再一定睛,却分明又在霍庭之脸上看到了一抹撩人的红晕。
细细回想,她刚刚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媚气的哑……
冷静与缭乱,理智与性感,清澈与浑浊,在她身上糅合、挣扎,绽放出诱人的花卉……
任泓突然觉得,今天的差事,实在是一桩美差。
“云小姐这么美,只当记者,是不是太可惜了?”他换了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但眼底的色光,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实目的。
“不当记者,怎么可能采访到任泓先生?”
霍庭之的神情,依然带着清醒的冷。
但明明,她鼻尖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的红晕都快染到了脖子上。
任泓看在眼里,啧啧称奇。
这里的空气,让刚来没几分钟的他,都感到难以忍受。
霍庭之居然还可以保持这样的冷静?
“任泓先生好像不太舒服?”霍庭之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揶揄,语气也含了几分讥讽,“我们要不要换个房间采访?”
“对,换个房间。”
任泓突然弯腰,打横里想抱起霍庭之,“我们去里面的房间好好采访!”
他忍不住了。
任泓红没红多久,糊的时间却不短,圈子也不是第一天混的……美丽的女人不是没见过,可是从没见过这么诱人的。
她是怎么可以做到身体已经被药出了状态,神智还保持着异常的清明?
这样的女人,不管是征服她,还是被她征服……想想都刺激……
……
幻想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
“啊!”
任泓一声惨叫,抓着剧痛的胳膊连连后退。
他还没站稳,看清霍庭之究竟是怎么动的手,恐怖的力量已经再度袭来,对着他一顿迎头痛击,打得他直接趴到了地上。
守候在外面的助理听到了声音,急忙跑了过来。
刚刚把门打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裹着重重的手机,朝他脸上招呼了过来。
“哇!”
助理捂着眼睛蹲到了地上。
“抓、抓住她……抓住咳咳……”任泓趴在地上艰难挣扎。
他抬起头,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凹痕,像被什么烫了似的呈现青黑色。
助理震惊了。
“泓泓!泓泓你怎么了!”
经纪人和其他工作人员闻声都跑了进来。
“泓泓!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那个记者呢?”
任泓被人扶了起来,无能狂怒,“抓住霍庭之,不能让她跑了!”
立即有工作人员听言去抓人。
可是追出去,哪里还有霍庭之的影子?
任泓被抬到沙发上,他拿过手机,气急败坏地拨了一个电话,接通之后,却又强行压软了声音。
“可是,我回去查明真相之后,立即就告知凌霄了。像任泓那样的败类,我们公司不会再和他合作了,你相信我……”
“那是你们公司的事,和雪尧有什么关系?”俞子舜皱眉看着殷柔晴,“你们能不能别再来打搅她的生活了。”
她好不容易才从泥沼里逃出去,阮清竹却要拼命把她拖回地狱。
“你给我闭嘴!”阮清竹的拳头捏了起来。
俞子舜这副虚伪的嘴脸,他真是见一次就想打一次。
永远摆出一脸为了陆弘泽好的模样,关键时刻却一次又一次的把她抛弃。
俞子舜没有接受阮清竹的挑衅。
他只是一侧身,隔挡在了陆弘泽和阮清竹之间。
陆弘泽趁机刷了小区门禁,闪身入内。
两人如此默契的配合,更是让阮清竹脸色发青。
但陆弘泽的身影已经快速消失在小区的夜幕中……她走得越快,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就会越低。
俞子舜说得对,他们别再来打搅她的生活了。
离开御园,空气也清甜了,天也变蓝了,就连殷柔晴都从令她咬牙切齿的情敌,变成了一个让人发笑的跳梁小丑。
俞子舜担心她会回头……
真是多虑了。
……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
陆弘泽悠闲地梳洗,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看手机。
这都过了一天,任泓的热搜还挂在前三,居然也没降下去。
这也正常,现如今就算他想花钱撤,也撤不下来。
不知道多少这段时间被他打压的对家,被他抢了蛋糕的竞争对手,此刻正在狂欢着对他下脚,就恨不得能把他踩到彻底查无此人。
任泓的粉丝全都疯了。
除了极少部分理智脱粉,大部分此刻都处于一种过激的自我防御阶段。
到处撩架乱撕——骂放锤的初恋是婊子,骂爆料的女生是黑子,咒蹭热度的全都糊穿地心。
哦,还把橙丽旗下的杂志骂到直接关闭评论,骂他们见风使舵,落井下石,诅咒他们以后一本杂志也卖不出去。
他们还去日了橙丽传媒的官方网站,乱打举报电话,说橙丽偷税漏税,说橙丽政治立场有问题,说橙丽老板私生活混乱……陆弘泽在此深刻怀疑兴业这边安排人披了皮,冒充粉丝去恶心了橙丽。
搞得橙丽紧急出动公关团队,澄清自己也是受害方……
总之任泓的黑料让人大跌眼镜,他的粉丝也不逞相让,各种脑残行径惊到路人都掉下巴……
……
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脑残爱过人渣。
就算心碎成了渣滓,也要嘴硬“我永远都会追随哥哥”。
但过一段时间,还是会悄悄的脱粉,然后正大光明去爬别人家的墙头。
啧,都是些无情的小婊贝!
不用陆弘泽去查任泓的商务动态,公司组群里已经有同事在适时更新。
【确切消息,任泓刚刚掉了高奢的挚友头衔,最新的秋季发布会品牌邀请名单里没有他!】
这么惨?
陆弘泽坐直了身子。
一般明星发生这种丑闻,直接掉高奢头衔的还挺少。
毕竟高奢普遍长情,背后还有资本利益博弈。
【资本已经放弃他了……我这边有确切消息,任泓和夏日晴天签了对赌,之前赢辉还考虑过要不要保他,现在大概有对家在狙,已经把他当弃子了。】
【几家正要宣他的品牌望风不对,全停了。】
后方的柜子里传来激烈的碰撞声,柜门上的螺丝刀被撞得哐当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脱鞘而出。
“曲书彤,你还是人吗?”俞子舜几乎暴怒,狂踢柜门,“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这是顾时乘第一次听到他骂脏话。
俞子舜知道自己被困在里面,一时无法脱困。
为了防止激怒曲书彤,而导致他伤害顾时乘,他一直强忍着不做声。
可是现在……
不忍可能会和曲书彤拼个你死我活,忍的话却可能多一秒都活不下去。
他就恨不得即刻破门而出,拧断那个男人的脖子。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却因为怕影响她的幸福,不得不隐忍退让……
他忍了这么多年,忍着思念避而不见,不是为了回来看到她被人欺负,被人践踏。
“差点忘了,”曲书彤放开了顾时乘,面无表情地走向柜子,“还有你。”
他上前去,捡起工具包,从里面找出一卷电工胶布,再从柜门把手里穿过,绕了几圈确定把门栓死。
然后他走到侧边,用肩膀顶住柜子,一声不吭,把柜子朝窗边推去。
“曲书彤——”顾时乘吓得声音都变了。
她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他。
“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你住手!”
因为俞子舜嫌弃这里的味道,顾时乘先前打开了窗。
大开的窗户此刻像一只张开的血盆大口,五楼外的黑夜,是它通往地狱的咽喉。
“曲书彤,你松手,你不要!”顾时乘抱不住他,只能跪下去拖他的腿。
然而曲书彤踢开了顾时乘。
像踢一块绊脚的路边石子。
他双手都扶住柜边,加快了移动它的速度。
“曲书彤……”顾时乘顾不上膝盖跌得生疼,冲上去重复抱住了他的腿,几近语无伦次,“霄哥哥、不要……不要这样做……都是我的错……”
她不敢不认错。
她不敢赌不敢任性。
俞子舜的命,是谁都不能碰触的一条红线。
她欠他太多,已经多到此生都无法归还,再担不起一条无价的性命。
“我求求你放了他,我求求你住手……”她哭着哀求,哭出了声,“霄哥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要我的命都行……你放了师哥……你不能这样做……我求求你……”
“顾时乘!”俞子舜已经猜到了曲书彤在做什么,他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不准求他!”
她到兴业来求职,他让人事给她发了offer。
他能为她做到的只有这些。
一份不算体面的工作,一面即将掉落的柜门,他想再多给她一点好,她都不要……
但他不要她为了他下跪,不要她为了他去乞求这个男人,为了他重新回到江家那个华丽的地狱。
她那天来到他眼前,没有血色的面容上泛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死气,依旧美轮美奂的容颜却像枯萎的玫瑰。她仿佛没有灵魂,机械地从泥沼里爬起来,循着生的本能寻求最后一点希望……
这些天,他看着她一点点鲜活起来,一点点重归当年的朝气,看着笑容一点点回到她的脸上,看着她的眼眸重新明亮。
他宁愿一死,换她自由。
自由的活着,自由的笑,自由的舒展羽翼……
大约是顾时乘哭得太真切,声音太惶恐,曲书彤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低下头,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张满是泪痕的脸。
顾时乘仰着头,眸中溢满水雾,滴落的泪珠颗颗晶莹饱满。
曲书彤伸手,指尖微寒,从她脸庞刮过,再抬手,摊开掌心,看着沾满了一指的泪水。
俞子舜开了个豪包,把两拨人合并到了一起。
顾以承一进去,就看到不少生面孔,应该全都是兴业中层以上的领导。
她本想和徐森一起回到小团体那边去,结果被胡悦霞拉住。
“雪尧,我刚刚还在和他们聊,”胡悦霞热情像换了个人,“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这时候,焦头烂额的就是我们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社会版的刘老师,这位是体育版的陈老师……这位是金融版的……”
“我们认识,”李明姗不自然地笑笑,打断胡悦霞,“云师妹,在帝传的时候就是校花级的风云人物。”
社会版的负责任饶有兴致,“云师妹,听说你刚来就抢了金融版的活,搞得云江集团的少东家气急败坏?”
“是啊,这次任泓的事也是她的功劳。”胡悦霞夸人不带喘气,俨然没了前几天的刻薄针对,“雪尧简直是我们娱乐版这边的天选之子。”
“说的是,我好久没看橙丽吃瘪了。”
“听说杂志都下印刷线了,硬生生全部停了预售。”
“还好我们有云师妹这个福星,否则的话,这次就是橙丽看我们的笑话了。”
“云师妹后生可畏啊!”
“来,云师妹,我敬你一杯!”
俞子舜一直坐在远离这群人的另一边,见状终于直起身,声音不大,“她不喝酒。”
气氛微妙的停滞了一瞬。
但很快,又活络了起来。
“云师妹,你要不要考虑到我们社会新闻来?”
“你敢抢我的人?”胡悦霞瞪眼。
“怎么不敢抢了,做新闻的就要云师妹这样嗅觉敏锐敢闯敢拼的,云师妹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体育这边,我们这边可以采访到很多体坛大帅哥……”
“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吧?这么明目张胆的抢人,我就不一样了,师妹,我们下来悄悄谈……”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要把顾以承捧到天上去。
就连娱乐部门的人也纷纷过来凑热闹。
“雪尧对不起,之前是我有偏见,我自己没本事,就见不得人家天赋异禀。”
“雪尧,我这次对你口服,心也服。你说你怎么就有那个胆子,拒了任泓的采访呢?”
“你个傻瓜,人家雪尧怕是早就拿到那些料了,知道采访任泓有风险,当机立断。”
“啧啧,这份勇气,我肯定没有,雪尧我太佩服你了。”
……
这群人,先前把顾以承踩得有多惨,现在就把她捧得有多高。
舌灿莲花到俞子舜都要听不下去了。
他不怕顾以承会骄傲,就怕她觉得烦。
兴业好歹是俞家的产业,这些人好歹是他的下属员工,这么没底线的秀下限,他怕她会看轻了他……
然而,不等他出来,场面突然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俞子舜刚觉得意外,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低头,就看到自己收到了一条短信推送——
【兴业记者顾以承勾引任泓未遂,伪造黑料造谣陷害!任泓工作室已发律师函……】
KTV的豪包里,此刻凉风飕飕。
每个人,都收到了这一条推送。
在他们对顾以承极尽吹捧的时候……
……
……
“霄爷,对不起,是我们的人太不识规矩了!都是些没见识的小姑娘,唐突了您,您别和她计较……”
帝都,纸醉金迷的会所包间里,经理正对着季晚烟卑微地点头哈腰。
在他身后,身穿白裙的年轻女孩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头发湿哒哒地滴着酒液。
今晚上是生意伙伴约的这里。
季晚烟刚来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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