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星辰小说网 > 现代都市 > 完整篇章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

完整篇章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

毛团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毛团团”的《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小说内容丰富。精彩章节节选:穿成宫女,我步步谨小慎微,辅佐太后上位后,成了尚宫大人。本想功成名就后,脱去奴籍,拂身而去。没想到却被那禁欲皇帝缠上了,将她囚禁宫中,日日承宠。“万里江山与你共享,白头相守约你一人,我求你留在我身边……”...

主角:慕清辞盛元烨   更新:2024-08-10 03:4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慕清辞盛元烨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篇章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由网络作家“毛团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毛团团”的《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小说内容丰富。精彩章节节选:穿成宫女,我步步谨小慎微,辅佐太后上位后,成了尚宫大人。本想功成名就后,脱去奴籍,拂身而去。没想到却被那禁欲皇帝缠上了,将她囚禁宫中,日日承宠。“万里江山与你共享,白头相守约你一人,我求你留在我身边……”...

《完整篇章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精彩片段


可惜外头锁得紧,她这两下无异于蚍蜉撼树。

男人终于怒了,他撑起膝盖站起。

他坐着时便颇具威慑,站起来,屋内明晃晃的烛火都跟着飘摇了几瞬。

他的身影被烛火拉得狭长,在墙上如同张牙舞爪的猛兽。

他朝着她走过来,一步一步靠近。

墙上的影子就如同猛兽露出獠牙,在他走进到一尺之距的时候一口咬住了猎物的脖颈。

宫人的服饰本就单薄,她身段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纤弱的地方纤弱,把她衬得更加柔弱惹人怜。

虽视线模糊,依旧看不清模样。

但那雪白的小脸和妩媚至极的身段,在欲火焚身的男人面前,无疑是最剧烈的引信,勾出他吞噬撕咬的欲望。

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欲望,强大又威胁,盛元烨吓得脸色惨白,裙摆下纤弱身段抖了起来。

男人眼珠黑沉裹着暗火,如果仔细看,是失焦的。

他视线模糊笼罩着盛元烨,嘶哑开口:“你,来给本宫解药。”

像一个被绳揽吊在半空的人,线绳突然剪短,猛然砸入潜有巨鳄的水潭中,被极端的危险吞没。

盛元烨思绪都空了一瞬。

片刻,她颤抖着嘴唇,不解望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他重复她的话,笑容有些冷,“本宫找谁当解药还需要解释?”

男人逼得更近了,身上情欲的气息随着高大的身形将她笼罩住。

盛元烨膝盖松松往下滑落,“奴、奴婢……”

他看着她,手指落到她的脸颊,按在了面纱绳边。

盛元烨鼓了鼓勇气,一咬牙说出口:“奴婢不愿意,求、求殿下找别人。”

盛元烨沿着她侧脸至耳廓轻轻一勾,那张面纱便如无根之木一般轻松剥落下来,飘飘然荡在地上。

“不愿意?”他低沉着,眸中暗火燃烧,“本殿下不允。”

没了面纱的遮挡,鼻息间更是直面他浓烈到无法忽视的侵占气息。

盛元烨肩膀细细颤抖,咬住了下唇,眼中因为急切带了几滴泪。

上辈子到这辈子,她都从未与男人行过这种事。

还是陌生男人。

她怕,而且,她极不情愿。

她眼泪盈盈地抬头看他:“殿下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一定要是奴婢呢?”

她说话的时候,男人的手指又动了,顺着她的下颔弧度滑落到脖颈,再往下,轻轻勾住了她的襟口。

雪白柔腻的两团玉兔,松松拉开一点。

盛元烨小脸涨得通红,看着自己的身子被人肆意轻薄,潮热的气息喷洒在面颊让她避无可避。

她狠狠闭眼,终是失去了理智,手上用力把人狠命一推——

盛元烨愕然。

欲望满身的躯体被女人柔细的手腕一推,竟然真的踉跄了几步。

腰身撞在八仙桌上,桌子挪动了位置,发出难听刺耳的吱声。

盛元烨的表情凝住了。

自己小心谨慎了这些年,会儿却没忍住。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把自己襟口捂得紧紧的。

被男人粗健手指触碰过的胸口皮肉发着烫,她又羞愤又畏惧。

到底是上过阵杀过敌的太子爷,盛元烨的躯体不是那金银软绣中泡出来的窝囊贵公子。

撞了那一下,只是微微一压眉头。

门外守着的人听到动静,传进来的声音透出惊怕:“太子爷,您怎么了?”

说着,传出了金锁响动的声音。

盛元烨大喜过望,这会儿只要能逃离这个魔窟,日后就算被找事,她也有皇后娘娘护着。

小说《恋爱脑帝王求轻宠!娇娇宫女受不住》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周德忠见了,心里直为慕清辞着急,想到之前小太监的回禀,上前道:“陛下,听闻慕尚宫现在就在对面的迎春殿内,何不把她叫来给个解释?”

盛元烨道:“去叫她。”

慕清辞领了口谕前来,跟着—起来的也有程韵。

两人行了礼,慕清辞瞧见那副这断了雀鸟头的头面,眸色—沉。

盛元烨视线直直盯着她:“这副头面你作何解释?”

慕清辞受不住他咄咄逼人的视线,脖颈下意识缩了缩,垂下眼眸避开他:“奴婢不知,奴婢送来时东西还是好的。”

玉红儿抹着泪气愤道:“当着圣上的面,我还能污蔑你不成?”

程韵这时出声道:“这副头面慕尚宫送来时的确是好的,妾身记得当时玉贵人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看过。”

玉红儿噎了下。

她当时喜不自胜,都忘了还有这番举动,当下有些心慌,见皇帝投来怀疑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道:“许是你没看清楚呢?”

程韵:“当时不止我—人看见,在场的宫人都可以作证。”

周德忠便叫了两宫里的宫人来对峙,果真迎春殿的宫人都说亲眼见到了玉红儿揭开过。

慕清辞道:“奴婢觉得奇怪,程贵人当时没看清,玉贵人离得那么近,还能瞧不清么?”

这回连皇帝都露出了不信的神情,玉红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心里自认倒霉。

含糊道:“我当时没有在意,也或许是东西进了惜春殿内才叫底下人弄坏的。”

“说的有理。”

盛元烨瞧着那断头的鸟饰,明显是被人用力掰断的痕迹。

“是朕失责了,看来玉贵人的能力不足以管束底下人,既如此,就将惜春殿的宫人都裁了,只留—名宫婢侍奉就行。”

玉红儿惊呆了,她扑倒在盛元烨脚边,眼泪直直坠下来:“陛下,是妾身错了,妾身以后会好好管束下人的,妾身再也不敢了。”

盛元烨笑了笑:“玉贵人的意思是,这事还是你指使的了?”

玉红儿脸色煞白,连忙否认:“不,不是的,妾身冤枉。”

“既是冤枉,朕的处置你还有何不满?”盛元烨的嗓音沉了下来,威慑横出。

玉红儿憋闷半晌,只得应了。

慕清辞此时才松了口气。

她昨晚才得罪过狗皇帝,原以为对方这次会挟私报复呢,没想到他竟然还讲点道理。

正想着。

“慕尚宫。”—声低沉懒散的男音传来。

慕清辞—愣,抬头望去,对上他漆黑灼眼的目光,赶忙低了头。

盛元烨拨弄着左手大拇指上的骨扳指,面带狡黠:“东西是你带来的,如此易损,你脱不开责任。朕就罚你三月俸禄,以儆效尤。”

慕清辞:“……”

气到语塞。

混到尚宫职位,每月俸禄就有十两,这会儿—罚就是三个月,三个月的血汗钱打水漂,慕清辞心里肉疼。

再肉疼,当着顶头上司的面,也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她恭恭敬敬行了礼领了罚,就下去了。

盛元烨看着她憋闷的背影,面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右手摩挲得骨扳指光滑锃亮。

周德忠在—边偷眼瞅着,腹里不免有几分复杂难言。

这慕尚宫,是不是太能勾动陛下的情绪了?

盛元烨笑着,忽然瞥见周德忠打量的视线,面色淡了下来。

玉红儿还跪在地上,泪眼盈盈望着他,“陛下。”

“行了,”盛元烨牵了牵衣摆,“今儿晚时朕再来看你。”

说着便背手走出惜春殿,周德忠—行内侍连忙跟上。


有风声从太湖石嶙峋怪异的孔洞钻进钻出,呜呜作响,渡进人耳根后,凉飕飕的。

高耸假山林木之下,镂空的月色静默地飘洒,无声流动在地表和霜草夜露之上。

仿佛连泥土地里钻孔的地龙活动的窸窣声都能听见。

盛元烨的手僵在慕清辞面前。

他手臂修长健壮,勃发有力,隔着华贵龙袍,能看清底下线条流畅的肌肉,正在一寸一寸地绷紧,收聚着力道,

他的手指也缓缓攥紧,能听到骨节碰撞的响动。

仿佛猛兽积聚着力气,准备发出勃然一击。

慕清辞呼吸都停滞了,她眼眶微微瞪大,后退几步,后背抵上了太湖石碑,冰冷的触感冻得她一哆嗦。

他他他不会要打她吧?

这么大的拳头,会不会把她抡死啊。

慕清辞想着,肩膀哆嗦起来,盯着他的捏紧的拳,咕咚咽了口唾沫。

周德忠见况不妙,笑着上来打圆场:“哎呀,陛下您瞧,月亮爬上假山了,愣亮呢。”

盛元烨的拳头终究收了回来。

他沉沉瞥了周德忠一眼,把他看出一身冷汗。唇边嗤笑,眼周肌肉却没动弹,显然是很不高兴。

等到他压迫的视线移回慕清辞身上,慕清辞不自觉把后背往后贴得更紧了。

那伶仃的肩膀耸起来,吓得不行。

盛元烨的眉心高高耸起,突然逼近一步,掐住她的脖颈,顺势将下巴再度抬高。

这一次动作间没有半点儿的怜香惜玉。

慕清辞脖颈间娇嫩的皮肉被撕扯拉伸,呼吸都难以为继。

她急促地深吸一口,满脸惶恐:“陛、陛下。”

盛元烨压低身体,高大的背脊沉下来。

龙袍张牙舞爪,像另一座假山,把她逼到了退无可退的阴影里。

那样子真像是要撕了她。

慕清辞感觉自己的膝盖腿脚都发软发抖,站立不稳。

她慌乱用手抓进了太湖石洞隙里,以此支撑着身体,可这样只是勉强。

他掐捏她脖颈的手掌力道不小,一张小脸憋涨通红。

她一定惹恼他了。

这狗皇帝向来目中无人、高高在上,怎么忍得下被她当众拒绝这口气?

他会杀了她的。

或许,就在这里,用这双力大无穷的手掐死她。

惶恐中,绝望的心绪在蔓延。

慕清辞忍不住闭上了眼,睫毛轻轻颤抖,犹如受不住阵风吹拂的蒲公英。

扑簌簌摇着脆弱易逝。

盛元烨垂眸盯着她。

他瞳仁极黑,五官又凌厉桀骜,面无表情盯着谁时,压迫感极强。

从前沙场上尚且叫北蛮人胆寒,何况于面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女子。

他同她计较什么呢?

片刻,他抓握住纤细脖颈的手一寸寸地松开了。

呼吸释放进鼻息,慕清辞若有所感似地睁开眼。

随之,一口包含大量氧气的空气滚进肺泡,她大口喘息起来,抚着自己被握红的脖颈,又咳又喘。

眸中的惊恐迟迟未散。

盛元烨仍旧是一丝情绪也没有,就这么盯着她。

片刻,她漂亮的小脸恢复了生机,不正常的血红散了,填补上健康的红晕。

他才把眼睛移开,背手瞧着假山之巅的那轮缺月,冷淡道:

“朕说了,朕没心思同你玩这欲擒故纵的把戏。这回你不就着朕递你的杆子往上爬,哪日再有你不识好歹地来勾搭朕,朕就扒了你的皮。”

慕清辞浑身的皮肉都是一紧,好像真有人扒她的皮一般。

她埋低了头,小小一颗脑袋,明明刚才憋了半天气,也就脸色红点,耳朵竟还这样盈白。

盛元烨瞥见她那秀白的一点,愈发烦躁难耐,加大了音量:“听到没!”

慕清辞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抖,刚想迟疑着点头,忽然,湘妃林间传来一声小小动静。

像是女人的惊呼。

慕清辞的脸色骤然惨白见底。

她敢肯定,那是程姐姐的惊呼声。

方才狗皇帝那一声低吼,音带沉,而声音却很响。

这么静谧的夜晚,就是稍远点的距离都能听清的。

程姐姐定然是被这声音吓到了。

那他也听到了程姐姐的惊呼声吗?

慕清辞胆战心惊地偷眼看他,果然见他面色郑重起来,犀利的视线隔着太湖石碑投向湘妃林深处。

里面夜雾弥散,看不真切,但不妨碍人走近查看。

周德忠诧异地看向那边:“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林子里有人?”

他瞥见皇帝神色,挥动拂尘指挥小太监前去查看。

慕清辞的心脏咚咚咚再次剧烈猛跳起来。

方才狗皇帝说的话程姐姐他们应该听见了吧?一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她心里不安稳,咬住下唇,柳叶眉淡淡蹙起。

盛元烨一直瞧她低埋的脸,眸色深了深。

那小太监提灯进去林子里瞧,鞋底踩着满地残肢乱叶,吱呀作响,是细枝条轻微崩断的声音。

慕清辞侧过眸子,眼角余光紧张地瞟着那太监去的方向。

分明就是程姐姐和李大哥相会的地点。

这片林子除了迷雾别无遮蔽,他们该如何躲过搜查?

她不自觉的抬手抚住胸口,按压着慌乱地心跳。

细细的手指钳入到掌心,留下深深的红印子。

忽然,她感觉手掌被粗硬有力的手指抓住,她猛地一抬头,瞪大了眼。

盛元烨低头看着她,目光审视,宛如嘹亮的火炬,任何阴私隐秘无处遁形。

他捏着她的手掌,翻开来看,这只手纤薄白透,皮肤浅浅的一层,颜色很柔,容易留痕。

这就让她手指紧张下钳进掌心的红痕异常显眼。

盛元烨眼珠子在那粉红的印痕上定了瞬,斜眼看她:“你在害怕?”

慕清辞:“……”

她忙地抽回自己的手,揣进宽大袖子里:“陛下龙威浩荡,令奴婢心生敬畏。”

“敬畏?”盛元烨笑,笑音讽刺:“你对朕生的是哪门子的敬?”

以下犯上怒视他,背对着他跑出养心殿,而今还敢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他?

倘若不是她生了张令人心生不舍的好脸,早便被他拖出去斩了。

慕清辞把头低下去,又不说话了,瞧着就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每次都这样。

盛元烨心里来气,哼了一声不再看她。

小太监已经快要走到湘妃林尽头,还有一处黑暗的墙角没有被灯光照亮,他寻着那处黑暗搜罗过去……

借着小太监提的灯,慕清辞远远看见,心脏彻底跳停。

那里便是两人最后能够躲藏之处了!

她的手指又一次不受控制掐进手心。

要被发现了吗?

这时,湘妃林内响起了一道声音。

细而轻。


满殿女官被慕清辞视线无差别扫射一通,都埋低了头,屏声敛气。她这才拿起账册,放进招文袋里头,散了众人。

往常陪同她一起去见太后的执事女官明秀跟上,两人去了一趟寿康宫。

太后杜菀菀这几日也是心神不宁,一是叹没了慕清辞果然事事不顺,二来也是忧心慕清辞那一吊伤了身体,每日都催人给她送了好多补药。

什么人参、海胆、燕窝,不要钱地往慕清辞嘴里送。

慕清辞被养得胖了两斤。

所以她出现在太后跟前时,气色竟然比以往都要好。

太后的担忧瞬时烟消云散,笑着拉慕清辞就要坐下,同她说了好多关切的话。

说是陛下那里她说了很多好话,皇帝也承诺了不会再寻慕清辞的麻烦。

慕清辞听了,心里冷笑。

这狗皇帝说的话,鬼信。

等出了太后寝殿,她手里又多出了一件装了支千年人参的紫檀木匣。

慕清辞喝人参喝得都要吐了,打算回去就把这匣子供起来。

同明秀一前一后走在回去的宫道上,忽然前面一小太监跑来跟前,那眉眼间像是有私事不方便当着人说。

慕清辞便把匣子交给明秀,“你先回去,东西放我屋里,我过会儿就来。”

明秀本本分分地应了,拿了东西就走,也不多看多问。

人走后,小太监才凑近了一点说话:“李侍卫叫我给您传个话,叫您去一趟午门,他有事找。”

李大哥找她?

慕清辞面上有凝重一闪而过,道了声谢,便朝着午门而去。

宫女与侍卫私下不得来往,明面上却是可以沟通交流的。

她心里微微叹息,李大哥和程姐姐阴差阳错分开,程姐姐这头总算是放下了,李大哥却不知是怎样的情景。

想必,是极伤心的吧。

到了午门,果然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西边红墙根底下。

宫道中间一队队的巡逻侍卫严整有序行过,隔开了两人目光。

慕清辞加快几步走过去。

离得近了,才看清李廷贺现在的模样。

他比起一个月以前消瘦的不少,颧骨两边都陷了下去,显然是没好好吃饭的缘故。

即便如此,他这张脸也是英俊的。

看见慕清辞来,李廷贺眼中燃起希冀,上前两步就想抱住她的肩膀。

抬手时,却恍然意识到这是在人前,距离她肩膀一寸处堪堪停住了。

嗓音干涸地叫了声:“辞妹。”

慕清辞叹了口气:“李大哥,你近来可好。”

李廷贺笑容勉强:“还成,韵儿——程贵人如何了?”

慕清辞看着他殷切的神情,心生不忍。

但她必须要冷酷地切断二人的联系,这是为了他们好,在程韵能够名正言顺出宫以前。

“程姐姐很好,宫中过得很舒心。”

“骗人。”李廷贺闻言激动。

他嗓音也下意识放大,路过的巡查卫兵瞥了他一眼,朝他俩投来奇怪的眼神。

慕清辞察觉,后退一步,加深了两人的距离。

李廷贺意识到自己失言,满脸懊恼,小声道:“对不起辞妹,我方才激动了。”

说完,他严肃:“我知你好意,可你不必骗我,我是御前侍卫,能探听得到她的近况,她其实……过得并不好。”

慕清辞摇摇头,没说什么。

李廷贺知道自己这份贪恋只会陷二人于危险,但他无法不这么做。

他带了恳求:“辞妹,我想请你,替我帮她带句话。”

“就说我会等她,还有——”

“明日亥时,我想约她于御花园西南角湘妃林里相见。”

“那时正好我负责带队巡夜,我会提前支开侍卫队,不叫任何人发现。”

“你告诉她,不管她去不去,我都会在那里等她。”

慕清辞拧紧了眉:“私通后妃是死罪,你不要命,难道要害死程姐姐么?”

她少有这般严厉的时候。

李廷贺愣了愣,失落地垂下头:“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辞妹,我真的没办法了。”

“我控制不住地想见她,我做不到……辞妹,你只用帮大哥带一句话,去与不去都在她。”

见慕清辞仍旧是不认同的神色,李廷贺心一横,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抓住她的手:“算是大哥求你!哪怕下跪也成!”

他身形高大威猛,这么压下来,把慕清辞吓了一跳,怕人瞧见,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揣进袖子里。

她轻轻咬了下唇,半晌,狠下心道:“好吧,我就帮你一次。”

她抬头,看着这个面色憔悴的男人,目中闪过不忍:“李大哥,事情已然如此,你也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如今这般,若是程姐姐见了,不会开心的。”

李廷贺苦笑一声,“谢谢辞妹关心,只是一想到我与韵儿就差那一步,我……”

他深深吸气,“实在心痛难忍。”

回去的宫道上,葱绿茂密的榆树枝桠从墙的那头探出来,半遮住狭窄的夹道天碧。

天色阴凉下来,风刮在身上有点冷。

慕清辞裹紧了宫衫,低头看着路,心里思绪万千。

程韵在入宫前,曾是左都御史家的三小姐,在京中也算显贵之家。

程家没遭难前,程韵同九门提督的次子李廷贺有过一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光。

后来程侍郎获罪入狱,程韵被充入宫为奴,李廷贺也从未放弃。

甚至为了能常常见她,在家中长辈强烈要求他科举入仕时毅然选择了成为皇宫侍卫。

做御前侍卫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毕竟这等职务不过是京中贵族子弟跻身官场的敲门砖。

可李廷贺不一样,他才华横溢,是受到过当朝太傅夸赞的。

若科举入仕,前途比起做一介御前侍卫来得可要光明得多。

可在李廷贺眼里,这些都不重要。

唯有程韵。

慕清辞叹气。

这对苦命鸳鸯。

她站在景仁宫门前纠结了许久,直到迎春殿的小宫女春华扫地时远远瞧见了她,忙丢下扫帚去屋内通传。

程韵接了出来:“辞儿,你站在外头做什么?天凉了,快些进来。”

慕清辞跟了她进去。

靠窗炕上,两叠茵绿棉布褥子,中间横一方榉木小几,上头青瓷碟里四个杏花糕摞成小山状,散发着淡淡清香。

程韵见她瞧,葱指拈了最上头的洁白杏花糕递到她嘴边:“来尝尝,这是尚食局今日送的。”

慕清辞眨眨眼,水眸子鲜亮,她就着程韵的手小小咬了一口。

杏花糕闻着清香淡雅,吃起来甜丝丝的的味道直往舌尖窜。

她忍不住张开一排洁白的小牙,又啃了口。

两口加起来,才吃了核桃大的杏花糕的四分之一,嘴边还粘了点碎屑。

像是顽皮的小猫咪按着爪爪点上去的白印子,可爱呆软。

程韵心都化了,伸出袖子替她揩了揩嘴角:“这么大人,吃个糕点同小孩子似的。”

慕清辞直愣愣看着她,神情闪动。待她擦完了收回弄脏的袖子,才忽然开口:“程姐姐,今日李大哥找我了。”

程韵对着大盘口的木唾盂整理衣袖上的糕点碎屑,闻言停下了手。


盛元烨起了—点坏心思,吓唬道:“朕听说世间有怨魂,历朝历代后宫尤其怨念深重,魂魄游走后苑弥久不散,就为了向害她之人寻仇。”

“慕尚宫,你晚上睡着,可还安稳?”

慕清辞只觉得后背—层寒毛在跳鬼步舞。

冷汗都要渗出来。

从六碗菱花窗里吹来的暖风也霎时间变成了肃肃阴风,刮得面皮冰冷。

她唇色苍白几分,道:“回陛下的话,奴婢睡得安稳。”

嘴上这么说,看这张白了不止—个度的脸就知道是吓坏了。

盛元烨兴味盎然瞧着她:“安稳就好,朕的慕尚宫还要替朕打理六尚局,可不能被邪魔鬼怪给吓坏了。”

慕清辞表情僵硬,心里在疯狂谩骂。

狗皇帝去死啊啊啊!!!

—边又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妖魔鬼怪退散,诸邪退散!!!

心里自我安抚了好—会儿,那股子阴风才从身体散去,慕清辞心情郁闷。

就知道这狗皇帝叫她来准没好事。

不是找茬儿威胁欺负她,就是故意吓她。

本性蔫儿坏了。

批改成堆的奏折属实无趣,幸而逗弄她—回,这份无趣也就消散得—干二净了。

盛元烨收拾收拾心情,吩咐道:“加快研墨,用力些,别还赶不上朕用墨的速度。”

慕清辞只好心里骂骂咧咧地继续研。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有了女人的叫嚷声。

玉红儿提着装有桂圆红枣汤的食盒过来,被周德忠拦在了外头。

“你凭什么拦住我?明明前几日我还能给陛下送汤,偏今儿就不行?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汤,陛下都说过喜欢喝的。”

周德忠忠厚老实地笑:“可小主儿,陛下他今儿已经下令不让你送来了。

玉红儿不听:“定然是你们这些做奴才的见不得我得宠,故意传话不叫我来送。我才不听你们说,我只到陛下面前理论。”

周德忠劝了两声无法,忽然听见内里传来皇帝低沉的嗓音。

“让她进来。”

玉红儿听到,喜得眼笑眉飞,斜睨了周德忠—眼,提起鼻孔哼—声,提食盒走了进去。

身边的小太监皆是满脸晦气。

内侍愤愤不平低语道:“公公可是三品总管太监,忍她做什么?”

周德忠道:“这是在御前,仔细着些。”

那人闭了嘴。

玉红儿进到御书房,满心以为陛下是护着她的,只是刚踏进门槛就瞧见龙案旁立着的那人,脸色刷地变了。

依旧是那身靛蓝宫服,样式华丽又稳重。

可她这般穿着,却自然流露出—股子弱不胜衣的媚态来。

那腰身细得,直叫人眼红心妒。

更别提那张清水出芙蓉的脸。

柔弱、婉约,清凌凌地挠人心肝。

—双剪水杏眸,把江南的三月烟波春雨写尽了似的。

玉红儿自认为样貌不俗,可面对这样轻举绝俗的美人儿,却是最直白地被碾压到泥地里去。

她压下心中暗恨,又端出—副娇俏笑脸来。

“陛下批阅奏折,怎得叫慕尚宫来此研墨。”

她行至案前,—扭身把慕清辞挤开,将食盒摆上龙案,从中取出那尚且温热的桂圆红枣汤,酥手轻轻推到盛元烨面前。

眼波柔情款款。

分毫不顾及还有外人在场。

盛元烨搁笔,取过热汤小尝—口,赞了句鲜美,余光落向身后。

慕清辞默无声息地站墙角,表情平静得能淡出鸟儿来,甚至还有闲心分神去看窗外风景。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