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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文章精选阅读

欧阳元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的小说,是作者“欧阳元泉”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现代言情,主人公江凌霄云雪尧,内容详情为: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主角:江凌霄云雪尧   更新:2024-08-23 23: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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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凌霄云雪尧的现代都市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文章精选阅读》,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的小说,是作者“欧阳元泉”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现代言情,主人公江凌霄云雪尧,内容详情为: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文章精选阅读》精彩片段


云雪尧乖乖把工具包递到了他手上。

俞子舜钻到了衣柜里,抱着半扇门,仔细研究活页。

云雪尧伸长了脖子,“你小心点啊,这门有点重,我先前就是没抱好,差点砸到脚。”

俞子舜见她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霎时冲淡了方才满屋的沉闷不悦。

气氛逐渐轻松,俞子舜捣鼓着柜门,腾不出手,又把工具包还给云雪尧,“给我拿一下十字螺丝刀。”

“活页给我……”

“扶着一下。”

俞子舜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堂堂兴业太子爷,俞家大少爷,自来手可摘星。从小到大别说这些修补的活,就连破损的家具都没见过几件。

但女人可以为心爱的男人洗手作羹汤,男人也可以为了自己心仪的女人拧螺丝刀。

而且,男人似乎天生就对机械手工无师自通。

没一会儿,门就给俞子舜重新固定好。

他站在里面检查其他部件关节,云雪尧就狗腿地奉承,“多亏有师哥帮忙,师哥真厉害。”

俞子舜忍不住笑,“就这么怕我骂你?”

刚刚他黑脸的时候,看到云雪尧头发丝都紧张了起来,一脸随时要闪避攻击的模样。

他就想到小时候,那个爱闯祸又怕挨罚的小姑娘,怯怯地对着严厉的父亲伸出手心,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谁能知道她其实胆子比天还大?

“师哥才不会骂人,”云雪尧前后开合着柜门,小小得意,“师哥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

俞子舜漫不经心地拿扳手敲了敲柜子里面生锈的金属件,状似无意地开口,“我也就只对你好……”

“嗯?什么?”

他声音略显含糊,云雪尧没听清。

俞子舜深吸一口气,“我说,我脾气好,所以总被你拿好人卡磋磨……”

云雪尧笑了,正要打趣他。

啪嗒!

一声木板破裂的脆响,俞子舜的脚直接陷了下去,卡到了柜子里,人也一趔趄,差点栽倒。

“哎呀!”云雪尧下意识就伸手,想把他捞出来。

俞子舜刚把手臂搭过来……另一只手突然横空出现,挡在了两人之间,把云雪尧拂了出去。

俞子舜只看到江凌霄一闪而过的侧脸。

嘭!柜门被关上了。

“江凌霄?”云雪尧诧异,直接惊呼出声。

她不懂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江凌霄夺过了云雪尧手里的螺丝刀,把柜门上的双耳把手一别,直接卡死了柜子。

“你干什么?还有人在里面!”

云雪尧想把螺丝刀取下来,却被江凌霄扼住手腕,拖到一边。

“谋划多久了?”他寒着嗓子问,眼神里带着一丝骇人的狞色,声音落地的时候,也顺手把云雪尧一甩,直接让她跌坐在床上。

云雪尧神情愕然。

她听不懂江凌霄在说什么。

见她面上只有茫然无辜,江凌霄怒火更炽,

“你和俞子舜,什么时候死灰复燃的?”

他俯身,单手撑住床头,把她圈在退无可退的牢笼里。

“为了顺理成章和你的师哥暗度陈仓,所以不惜亲手伪造我和殷柔晴的恋情?段记者,真是玩得好一手春秋笔法!”

他的脸庞逼得太近。

云雪尧可以清晰看到他紧拧的眉,和江夫人极似的凤眸,以及貌若神祇的面容上,燃着愤怒、嫌恶、兴师问罪的暗焰。

这些过去可以轻易令她颤抖和畏惧的元素交织在一起,云雪尧却轻易的……平复了心境。

她黑若檀木的眸子里流过冷萃的光,出声就险些轻笑,“伪造?霄爷未免太抬举我了,我伪造得了一时,伪造不了七年。”

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但拂去心头的不适,顾知浔依然语气清浅,“霄爷一向出手阔绰,这些东西有些价值不菲,要是……转送给殷小姐,她一定会很开心……”

实在不该就这样摔了……

“你觉得,她会要你这些破烂?”林简瑜冷笑着嘲讽,“你以为殷柔晴像你,看到这些金银珠宝就移不开眼?”

她以为殷柔晴和她一样庸俗虚伪?

贪财、势利、见风使舵、踩低捧高……外表却伪装出淡泊名利善良隐忍的画皮。

顾知浔说林简瑜不配提到她的父母。

好,那他不提,只单单提她这个人,

“我可以理解你多少缺点安全感,但江家这些年,也没亏过你吃少过你穿。顾知浔,你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副见不得人的小家子气?”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些礼物,讥讽的神色不减反增,“随手给的破烂你都当成宝,现在假惺惺还回来,不觉得肉疼?”

林简瑜起身,扯着衣领朝浴室走去,“不想要就自己扔了,别拿来碍我的眼!”

顾知浔看着地上零散的礼物,眼中并没有显出多余的情绪色彩。

其实,他送她的礼物,也并不是都特别“贵重”。

他送过她镶满宝石的手镯,却也送过他自己第一次军训得来的全能勋章,还有他收集的限量版游戏白金卡……

说其中有破烂,也没什么错。

但他嘲讽她贪……

如果贪念一个人的温暖也叫贪的话,那没错,她曾经很贪。

很贪很贪……

或许是看开了,或许也是麻木了。

林简瑜现如今这些伤人的话,就像凉水泼到冷油上,溅不起一星半点烫人的油花。

顾知浔本打算立即离开。

但林简瑜叫了人进来打扫房间。

看到满地亮晶晶的物件,脸熟的中年女佣忍不住两眼放光。

她一边佯装无意地把东西捡到垃圾桶里,一边对顾知浔笑得很是龌龊,

“云小姐也别难过了,未婚妻什么的话,也就骗骗你这天真小姑娘,江家谁不知道你就是个暖床的玩意儿,也就你自己把自己当回事儿……依我说啊,这人就要学会认命,哪儿来的贱种,就该回哪块地里去,就算把你埋在肥土里,你又能开出一朵花儿来?”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顾知浔心想。

佣人眼神里言语中的轻蔑,和林简瑜真是一脉传承。

嘭——

浴室的门推开了。

林简瑜披着浴袍,头发上滴着水,脸色阴郁地凝视着房间中的情形。

佣人连忙佝偻着腰,做出恭敬本分的模样。

顾知浔觉得自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先前一时没走,只是怕自己前脚离开,后脚就被佣人诬陷点什么。

归还的礼物中也不乏贵重物品,她不想再和林简瑜有什么私人瓜葛,还是当面点清比较好。

然她刚起身。

林简瑜就冷冷出声:“站住。”

顾知浔愣了愣,但随即看到了佣人面朝房门僵硬的背影。

“拿出来。”林简瑜再次出声。

声音虽让人浑身战栗,但顾知浔已经确定,不是在对她说谎。

佣人一点点回过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躬着背,举了举手里的垃圾桶,“霄爷,这些都是云小姐让我拿去扔掉的……”

林简瑜眼中的寒气凝结成冰。

“你衣服口袋里的东西,是自己拿出来,还是我让人给你拿出来。”

佣人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霄、霄爷,我、我我……”她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半天,才颤抖着把手伸入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条项链,“这这这个是云小姐不、不要了……送、送给我的……”

她转身朝向顾知浔,说话倒是利索了不少,“云小姐,您是个好人,出手又大方,是我不懂规矩,胆敢要您的赏赐,”

她把项链朝顾知浔扔过去,像扔什么烫手山芋,“求求您饶过我们这些小角色,别让霄爷误会我手脚不干净!”

在霄爷面前撒谎,可能会死得很惨。

但如果被抓住偷东西,则会报警依法处理,进入业内黑名单。反复鞭尸,下半辈子都再也讨不到一口饭吃。

佣人在赌林简瑜并没见到她偷拿东西,只是因为链子上挂着一个热气球形状的坠子,而御园佣人服口袋薄,透出了形状,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而已。

……

林简瑜嘴角挂着一个冰冷的弧度,转问顾知浔,“是你送她的?”

顾知浔神情磊落,却有置身事外的淡然,“吴妈有这么随机应变的能力,这么舌灿莲花的无赖本事,当一个佣人,还真是屈才了。”

明明是她趁着收拾东西悄悄把项链塞了自己口袋,被抓了现行,竟然能在短短时间内赖到顾知浔身上。

御园这群人的真实嘴脸,还真是让顾知浔大开眼界。

叫吴妈的佣人神情激愤,“云小姐这才是红口白牙诬赖人,明明是你刚刚说这些都是没人要稀罕的玩意儿,让我随便捡点走,算你送我的……”

她手脚并用的对林简瑜比划着,“霄爷,云小姐明明只需要说一句实话,就可以解除我的嫌疑,她偏偏要说我偷东西,她这是轻贱人性命,肚子里没揣好心。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她这么诬陷我,也是在瞧不起霄爷您呀。”

换成从前,给吴妈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在林简瑜面前这样诋毁顾知浔。

但御园的人早都知道了。

云小姐得罪了殷小姐,被霄爷胁迫着分手了。

男人嘛,都喜新厌旧。

一个玩腻了抛弃了的顾知浔,吴妈还真不放在眼里,骂也就骂了,赖也就赖了。

顾知浔现在在林简瑜眼中,指不定还真不如她这个在江家干了七八年的老人。

吴妈表面小心卑微,实则暗暗得意。

为自己一个小小的佣人,居然有一天也能踩到曾经的主子头上。

可顾知浔眉尖轻蹙,连看都没看吴妈一眼,她对林简瑜敷衍地点点头,“东西都在这儿了,霄爷赏人还是扔掉都随你,我先走了。”

她已经心生厌烦,不想因为什么项链的归属和人在这里瞎扯。

这些无足轻重的人,这些无足轻重的死物,不值得她再浪费时间。


这样诡异的工作氛围,霍庭之泰然处之。


马姐却率先受不住了。

“雪尧,你手里是不是有任泓的什么料?”她问。

霍庭之知道办公区里所有人的耳朵都支棱了起来。

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有啊……”

“那你拿出来啊!”马姐都要急了,胡悦霞已经又砍掉了一个原本该分配给她的活。

她去找她评理。

胡悦霞还是那套说辞,并且暗示她,只要她的组里没有霍庭之,一切都可以恢复正常。

马姐说她没有砍人的权利,胡悦霞就旁敲侧击地提起,金融版那边现在正缺人。反正霍庭之都是关系户,去哪儿不是去呢……

马姐……没有上当。

胡悦霞身为版块负责人,明明可以直接让人事开除霍庭之,自己却稳如泰山。

反倒把压力给到下面,三番两次指使她马琴去为难霍庭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胡悦霞是只老狐狸,马姐也不是傻白甜。

娱乐部里面并不是没有摸鱼的关系户,胡悦霞却明晃晃地盯着霍庭之不放。

搞不好,她也只是其他人的枪……

“我实话告诉你,”马姐压低声音,“任泓的事情在部门里的影响非常不好,现在大家情绪都很大,再这样……”

马姐面露难色,“我这边真的很难留住你了,要不你看看,要不要……转岗?”

“不转,”霍庭之面色平静,“我说过三天内任泓必糊,现在,还差半天。”

马姐愕然,“那你到底在等什么呢?”

霍庭之垂眸,“我听大家说,我是兴业之耻。因为任泓转投了最大的对家橙丽,丢了兴业的脸……”

办公区内,安静得跟上坟一样。

众人纷纷“埋头苦干”,不闻外事。

霍庭之却忽的一笑,如芳华绽放,“所以,马姐,我想将功赎罪,给兴业把脸挣回来,让橙丽丢脸又折兵,可以吗?”

【我勒个去!现在还能口吐狂言,实在佩服!】

【如果我是第一天认识她,我就真信了,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啊!】

私群里果然是炸了。

【她最大的赎罪就是卷铺盖滚人,我求求她有点自知之明……】

【不行,我被她挑起了好奇心,本人今天就坐在这里,看看她到底怎么逆风翻盘!】

【逆风翻滚还差不多……】

【她要能翻盘,我在办公室直播吃键盘!】

【吃键盘算什么?我鼠标主机服务器都能吃下去!】

【怂人!霍庭之要能翻盘,我敢直播倒立洗脚!】

莫名的胜负欲被挑了起来……

群里众人纷纷踊跃赌咒发誓。

【我敢直播倒立劈叉吃方便面!】

【我还敢生吃黄鳝呢!】

【黄鳝?呵呵,我直播倒立吃鲱鱼罐头!】

突然间,有人大“吼”一声:【有没有人敢吃翔的?】

群里安静了一瞬……

……

【我敢!】

记者就是这么为赢敢拼的勇士!

娱记又是这群勇士里最不要脸的那一批。

【我也敢!】

【敢吃算什么?我特么能吃一吨!】

【别说了,同志们,这个月兴业的厕所我包了……】

【大爷我连方圆十里的公厕都承包下来!谁踏马都别跟我抢!】

……

就在众人拼得热火朝天的时候。

胡悦霞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对着办公区一阵怒吼,“全都瞎了吗?工作群里的消息都看不见吗?”

整个办公区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所有人,所有的人……都清楚明白地听到,胡悦霞如雷贯耳的声音——

“任泓初恋出来捶他了!劈腿睡粉还让人堕胎!我特么……到底有没有人在听我说话啊!你们都死了吗——”

沸腾的血液从所有人的身躯里,慢慢的平息下去。



这么有理有据。


聂呈安把丝袜拿了起来,“好。买了的退不了,主管事先也没交代清楚,是你的锅,先给我转账吧。”

对面商场一双丝袜都一百多。

她不当这个冤大头。

李明姗就笑,“雪尧家境不是很好吗?把钱看得这么重。”

“哦,”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忘记了,雪尧你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看着聂呈安微变的脸色,李明姗连忙笑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了出来。雪尧,你不会生气吧?”

聂呈安没有父母,李明姗在帝传的时候就打听到了,是系里面有个教授不小心说漏的嘴。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个孤女,到底有什么底气和她争俞子舜。

直到那天,在珅大外面的美食城,她看到俞子舜和聂呈安在一起。

李明姗才明白,聂呈安的底气,是俞子舜给的……

男人的宠爱,就是她最大的后盾。

李明姗把聂呈安搞到金融部,每天磋磨她,使唤她,换着法子的折磨她。

但聂呈安总是宠辱不惊,她的气定神闲和泰然处之让李明姗心气不顺。

直到今天,她才终于找到了她的痛点。

果然,找准了她的自卑点,才能精准的羞辱她。

但没等她多得意几秒,聂呈安的脸色就已经恢复如常,

“我不生气的主管,”她继续用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柔和地说道,“毕竟主管父母双全,不能体会我从小父母双亡的痛苦,还可以笑着把这份痛苦当众摆到我眼前,欣赏我加倍的痛苦。”

“我……”李明姗脸色一变,“你……”

她想辩解,却突然察觉自己已经落了下乘。

想骂一句“你哪里看起来痛苦了”,更是给自己减分。

聂呈安那番话落地,一切已经清楚明了。

李明姗讥讽别人原生家庭的不幸,已是大大的失格!

李明姗忿忿地闭了嘴。

她再恨聂呈安,也有自己的骄傲。

她是兴业的公主,是个家世优越能力出众品格完美的女人。

嘲讽聂呈安无父无母,一是失了教养,二是告诉大家,她已经黔驴技穷!

“算了,”聂呈安不管李明姗的脸色,朝外面走去,神情自若,“等我买回来,主管一并给我钱吧。”

……

但是等她买了回来,李明姗却黑着脸,“你买的这是什么颜色?”

“买之前发图给主管看过了,就只有这个颜色了。”聂呈安说道,“主管你明明说了可以,不会不认账吧?”

李明姗不再和她虚与委蛇,“我怎么知道你手机有色差?一个小时以后我要开会,你去其他商场,在开会之前给我买一双回来。”

聂呈安知道,李明姗就是故意给她难堪。

她刚刚输了一局,恼羞成怒要从其他地方找补。

行,聂呈安笑笑。

“主管给报销就成。”

金融部的工作历程吧,说不上很有启发,但十分有趣。

直到,聂呈安校到了一篇稿子……

一篇,有关秋毫的稿子。

……

……

宋慈的宅院里。

胡悦霞小心的陪着笑脸,“宋慈老先生,上次采访您的记者升了职,调去了其他部门。所以这次换我来采访您……”

“采访我什么?”宋慈冷冷地看着胡悦霞。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胡悦霞不认识,宋慈也没介绍,但她直觉对方是个人物……

因而更加小心谨慎。

“就是我们上次约好了的,下半期的收藏主题。这是采访框架,您先看一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可以告诉我,我们避开。”胡悦霞把单子递了上去。



他看着顾知浔紧咬的嘴唇。

唇边被她薄薄的贝齿咬出了轻微的红痕,欲翘未翘的唇角,像在述说别样的旖旎。

她望着他,眼里尽管有冰凉的疏冷,但分明也有暗暗蔓延的炽焰……从她的瞳孔边缘,一点点地烧过来,点燃他眸底深藏的暗火。

林简瑜捏着顾知浔的手,又加重了一分力道。

她此刻,该死的过分甜美!

顾知浔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靠到了他怀里,连头也亲昵地枕到了他的肩上。

这一刹那,林简瑜似乎听到了轰的一声燃响。

她像一团炭火,由内而外烧得正浓烈,连带着他也被殃及。

“我……”顾知浔想辩解什么,也想挣扎什么。

可身体却丢人的不听使唤。

更何况,她只说了一个字,林简瑜的眼神就变了。

为她过分妩媚的声线……

她从没在他面前用这种声音说过话,像艳丽荼蘼的花卉里,藏了一把蜜糖钩子,勾住了什么,就嵌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林简瑜伸出了另一只手臂,锢住了顾知浔的腰,让她完全地熨帖进他的怀抱。

极近的距离,他注视着她,眼瞳黑得有些吓人,像深邃的旋涡,要将人吸入其中。

顾知浔太熟悉林简瑜。

熟悉到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已经洞悉了他所有的企图。

但他咬着牙,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暴力宣泄,把话说得再难听一点,

“看你这样子……是刚刚的小鲜肉满足不了你?”

顾知浔一声轻笑,笑得极媚,眉眼间都淌过撩人的妖娆。

明明,隐隐发出邀约的人,并非仅有她一个人。

但林简瑜要把所有的原罪,让她一个人背。

从来都是这样。她想,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当初他们在一起,虽然是她心之向往,但最先迈出那一步的人,是他。

是他骗她说,要给她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结果却将她占为己有……

到头来,又变成了她太有心机,想方设法地和他有了关系。

“你放开我……”她无力地推了推他,像即刻要化成一滩水,融到身后的池子里。

“放开你?”林简瑜反倒把她抓得更紧,他几乎把她整个人嵌入他的胸膛,“放开你,让你再去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丢江家的脸?”

“丢江家的脸?”

顾知浔重复着林简瑜的话。

她也不挣扎了,相反她抬起手臂,柔柔地挂到了林简瑜的脖子上,手心,从他的后颈,蜻蜓点水那般,一点点地点了过来。

从他的耳后,到他的下颌,再往上,似乎要描摹他的眉眼,指尖却停在他的眼前。

刚刚好的引诱,刚刚好的克制,刚刚好的退缩。

她仰着脸,唇轻启,香风顺着身后的潮气送过来,“霄爷真是多虑了,我姓云,就算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丑事,也丢不到江家的脸,丢不到你的脸……”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从前她住在御园,如果不是江家给她一份尊重,就凭林简瑜的态度,恐怕连个女朋友的身份也得不到。

“怎么?玩具自己长腿了,”顾知浔自己都能听出自己语气里的轻挑,她承接着来自他眼中的危险警告,却愈发绽放地昳丽娇美,指尖点到他唇珠上,她一颦一笑里尽是撩动人的风情,

“霄爷是生气,还是害怕?”

林简瑜抓住了她的手,给她狠狠地扯开去。

然后,重重地压了下去。

喷泉水声潺潺,顾知浔被迫往后仰倒,水珠都溅到她后背,透过她的衣料,沾湿她的后背。


大家都是干这行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任泓昨天临时换了兴业的对家接受采访,并且安排了对方的摄影师来拍摄杂志封面。

从现场流出的照片来看,他换一个比锅盖还厚的前刘海,几乎要遮住眼睛。

要知道,他眉弓到山根那一块长得很好,先前还声称“敢露额头的帅哥才是真帅哥”,内涵那些用刘海来修饰脸型的对家。

……

霍庭之,不吭声。

任泓恼恨她诋毁她也是正常的。

明星的脸,吃饭的碗,打人脸等于砸人饭碗,等于断人财路杀人父母。

但霍庭之并不后悔。

当时也是她中了药准头不够,本来是打算打他脸颊的。她瞬间放出最大电流,就是想要给他留个耻辱烙印。

江夫人说霍庭之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其实她不是,她这个包子里,藏着尖锐的刺。

谁如果不识好歹想要捏,轻则皮肉吃苦,重则血流成河。

任泓也只敢吃下这个哑巴亏,不敢声张。毕竟,是他图谋不轨在先。

事情要是曝出来,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霍庭之为什么会出手打人?

她是去采访的,不是去结仇的。

若非逼到一定程度,会下那么重的手吗?

霍庭之知道任泓一定会隐瞒这件事,就像她也不可能把这件事轻易宣扬。

明星和娱记,这两个职业从诞生之际,就是相爱相杀的伴生关系。

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或厮杀,却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公开撕下对方的遮羞布。

“对了,那天那个女的是谁?”马姐突然问。

霍庭之秒听懂:“我……阿姨。”

“我还以为是你妈呢,那么护犊子,”马姐砸吧着嘴,一脸回味,“哎,好久没遇上这么够味儿的人了……”

霍庭之:“?”

马姐这到底算是抖S呢,还是抖M呢?

马姐一巴掌拍在霍庭之背上,“到时候你和苏以微对簿公堂,一定要让她过去。我直觉,她敢指着苏以微的鼻子,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霍庭之:“……主编,你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新闻工作者。”

江夫人岂止敢指着苏以微的鼻子骂,她还敢轮着拖鞋打人呢!

正说着,隔壁小组传来一阵低低的欢呼声。

“马姐,”徐森跑过来,有点焦急,“《苍山明月》被陈哥他们截胡了!”

“什么!”马姐惊得嘴里的棒棒糖都掉了。

《苍山明月》是暑期代爆款玄幻剧,剧方从去年拍摄之初就和兴业娱乐深度合作。

马姐这边带组经过全小组竞争,拿到了这部剧的采访宣传。

可是现在眼睁睁看着剧要播了,前期也铺垫了那么多,居然被其他组截胡了?

这等于辛辛苦苦种树浇水除虫,到了收获的时刻,却被别人摘了果子!

徐森说着,这边陈哥已经大摇大摆过来了,“马琴,胡姐说了,让你把苍山所有的资料传给我,我这边等下就要派人过去跟进度,快点啊,别影响了我们的效率。”

大家都是小组的主编,马姐就算要和陈哥撕,也撕不出个结果。

她气冲冲地把棒棒糖一扔,朝负责人的办公室而去。

没一会儿,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听到马姐在娱乐版负责人的办公室里大声问,“胡姐,为什么要把苍山明月给陈二?这明明是我们组的任务,我们全组都是背了KPI的!”

陈哥带的是二组,所以大家私下里都叫他陈二。

他和马琴私交不太好,大家又是竞争对手关系,平时就没少为了点新闻撕逼。


话虽这样说,有时候他回御园,还是满身酒气。


“有些确实推不掉。你喝一口,所有人都会来敬酒。”他用现身说法,证实了江夫人的正确,

“章贺不喝酒,会替我盯着,身边有个相对信任的人保持清醒,会好一点。”

“魏宏也会帮我挡酒。”

时晏迟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喜欢微醺的夏星尧……

酒精会让他变得柔和起来,平日里紧绷的面容也松弛了不少。

有时候会和她多说几句话,有时候还会对她笑。

给她乏味又不安的生活,带来一点新的希望……

……现在她离开,身边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时晏迟摆手,“我改天请大家喝奶茶吧,我在外从没喝过酒,一点也不会。”

“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酒这种东西喝着喝着就会了,”同事们却还不依不饶地劝,

“雪尧你这样不行啊,以后出去跑新闻,交际应酬,喝酒是必备技能,你现在不练着,到时候出去会吃亏的。”

“来来来,酒都给你摆好了,我们来一个开门红。”

时晏迟正难以推辞。

有人突然弯腰,把桌上的酒拿了起来,一饮而尽。

满场寂静。

包厢里的热闹气氛褪了个一干二净。

所有人都一声不响地看着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俞子舜。

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把摆在时晏迟面前的三杯酒,依次拿起来,喝得一滴不剩。

末了,他放下了最后一个空酒杯,扫视四周一圈,淡淡开口,“还有多少,都拿过来,我一起喝了。”

没人敢应声,全都霜打茄子似的耷拉着头。

俞子舜冷着脸。

这群人,给他们跑个新闻要死要活。

在这里算计人家“初出茅庐”的后辈倒是龙精虎壮!

“老大,你怎么在这里?”马姐胆子一向比较大,其他组的主编都蔫了,她还笑嘻嘻地问。

“我们今天也团建,就在隔壁。”俞子舜回答,“刚才正好看到你们进这边来,过来打个招呼。”

说完话,他给时晏迟点点头,客套地让大家尽情玩,自己出门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看时晏迟的眼神,却纷纷有点难以形容。

太子爷这么明目张胆的护着啊……

虽然大家私下里没少挖苦嘲讽,但谁说又不是在酸鸡跳脚呢?

唱过几首歌,玩了几个破冰小游戏。

时晏迟中途去卫生间,在洗手台那里遇到了徐森。

“师妹,”徐森是这段时间里,少有对时晏迟一直抱有善意的同事,“你真厉害,居然挖到任泓那么多料,怎么办到的啊?”

时晏迟双手打满泡沫,随和地笑笑,“锄头挥得好呀。”

徐森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时晏迟,巴掌大的小脸秀美都丽,樱桃色的唇角弯弯,乌黑的长发温柔又不失俏皮地从肩上搭垂下来,像个不谐世事的小姑娘……

他连忙避开了眼,一边洗手,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那师妹手里……还有任泓别的料吗?”

……

“嗯?”

时晏迟正好把手晾到风干机下面,热风呜呜地吹。

徐森的最后一句话,她没听清。

徐森只能等她吹完,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哦,我不是都拿出来了吗?”时晏迟一脸无辜,几乎不假思索地问道,“你那里还有什么新消息?”

“没有,师妹都没了,我怎么可能有?”徐森笑,“我这方面比师妹差远了。”

时晏迟连连摆手,“哪里,前辈可厉害了,我第一篇稿子,全都是你给提供的信息……”

两人一路商业互吹,回去才发现换了包厢。



马姐:【老实说,太子爷帮忙没有?】


肖承景:【没。】

一个多的字都不想说。

连马姐都问出这样的话,足以见得其他人是什么想法。

不过肖承景并不在乎。

私下里说得再难听又怎么样,总没人傻到在公司群里放嘴炮。

就算真有谁放了,问题也不大,尴尬丢人的又不是她肖承景。

她怕什么?

完不成任务才怕,工资奖金扣光光才怕,试用期都过不了才怕。

这些问题都解决了,柠檬就让他们嘬一嘬吧。

毕竟对普罗大众而言,忍一时肿囊高压,憋一口结节增生……她总要给各位菜鸡同事留点活路吧?

午休的时候,一群人围在肖承景身边取经。

“讲一讲嘛师妹,你到底是怎么采访到宋慈的?”

“他有没有刁难你?”

“你该不会是抓住了他什么把柄吧?”

七嘴八舌,肖承景只笑得温柔可人,“没什么诀窍,我也吃了三天闭门羹,最后大约眼缘不错,精诚所至吧?”

大家没能从肖承景那里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她的说辞也不尽相信。

于是又一哄而散,回到私群里继续窸窸窣窣,像群下水道里的老鼠,讨论为什么人类不把香甜的奶酪分给他们。

“你这个小能干,”马姐亲昵地揉了揉肖承景的手臂,“这下转正稳了。”

肖承景不肯说就不肯说吧。

干他们这一行的,谁还没点自己的门路?

就算肖承景是靠太子爷拿到的采访又怎么样?

美貌也是一种资源,而且是种稀缺资源。

面对马姐的褒奖,肖承景一如既往的笑笑,内敛又腼腆。

马姐见她既没有显得很高兴,也没有故作清高不屑,且浓且淡中尽显宠辱不惊,就觉得这妹纸远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肖承景的外表过于惊艳了……

旁人只看到她的美,看到她的弱。

他们都看不到她的沉稳和精明。

……

……

医院。

洛扶薇睁开了眼,只觉得头晕目眩。

最后一刻的记忆,停留在自己抓着魏宏的肩膀……

然后,是刺眼的光照过来,整个人像被投入了巨大的搅拌机里。

出车祸了?

洛扶薇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清醒了?”

洛扶薇听出是江夫人的声音。

他动了动,觉得浑身像散架一般的疼,尤其是脖子,几乎无法动弹。

但他强行让自己转头,忍着痛,看到了坐在他身边,一脸关切却……神情古怪的,江夫人。

“我是谁?”江夫人把脸凑过来,神色里隐隐有诡异的期待。

“妈?”洛扶薇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江夫人的表情,就像他不是出了车祸,而是喝了假酒。

果然,听到他叫了她,江夫人瞬间就露出索然无味的神情。

“醒了啊,”她半点也不显喜悦,“这么快。”

洛扶薇:“?”

“我……睡了多久?”他问。

“没多久,”江夫人懒懒地回答,“我看看,你昨晚上睡着的,嗯,睡了有七八个小时吧。”

洛扶薇松了一口气。

人清醒之后,疼痛也变得清晰,却也告诉他,并没有出什么大事。应该只是软组织受损。

“妈,帮我按一下床边的按钮,我想坐起来。”洛扶薇叫江夫人。

病房里没看到其他人,要不然,他不想使唤她……

果不其然,江夫人浅浅地白了他一眼,“自己没手吗?”

洛扶薇:……

他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这好歹是出了车祸。江夫人看他,却像看卧病在床的武大郎,恨不得灌他一碗汤。



社会版部门上个月才出了大事,一名长期卧底社会底层某隐形行业的记者,被发现了身份,逃走的路上被车撞了,送到医院只剩一口气,手里还紧紧握着资料盘。


兴业顶着各方压力发了稿,引起了不小的社会反响。

虽然最后的稿子,是部门里其他同事给修改定下来的,但大家谁都没那么厚的脸皮署上自己的名字。

结果橙丽一来,就要联合署名,还要求排第一?

橙丽要的不是署名权,橙丽要的是兴业的脸!

但对于这些一个比一个过分的要求,俞子舜竟然没有不假思索的拒绝:“告诉他们我考虑一下,等下回话。”

他走出包厢,李明姗紧接着追出去。

包厢的门,悄悄被拉开了一条缝……

换成其他公司,领导出去干架,同事们恐怕谁也不好意思去扒拉门。

但干记者这行的,谁还在乎那点脸面?

门被拉开一点,再被拉开一点……李明姗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进来。

“俞子舜,兴业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你如果真的喜欢那个顾知浔,你可以给她金山银山,但是请你不要把我们那么多人心血造就的公司,给她嚯嚯!”

“李主管,你说这些话,有证据?”俞子舜反问。

“还要什么证据,她当初毕作特等奖怎么来的?她刚毕业,你就给她发offer,结果她现在在外面找不到工作,你还要捡破烂一样把她捡回来!”

俞子舜一口一个李主管,彻底击碎李明姗的理智。

她也是娇生惯养,明珠一样被捧着长大的人。

那么骄傲那么清高,这么多年却苦苦追随着他。

但他看不到她的光彩,只喜欢顾知浔那种白莲花!

俞子舜说什么顾知浔从小和他认识,她怎么不知道?

他小学毕业舞会,都是她给他当的舞伴,他喜欢收集蝴蝶的标本,都是她陪他去郊外捕的……从来没有听说什么顾知浔!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哪里料得到他有朝一日翻脸如一个渣男。

“你告诉我……”李明姗泪流满面,“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女人?你那次庆功宴后说的那个人?”

俞子舜重重皱眉,“李主管,你冷静一下,你……需不需要休个年假?”

李明姗抹掉眼泪,她知道现在自己正成为同事们眼中的笑话。

俞子舜表现得越冷静,越是衬托得她不堪。

多年来媒体人的争强好胜,强迫她收敛情绪,

“好,那我们回到橙丽的事情上,橙丽现在拿着她勾引任泓未果的证据,要你拿那么多资源去换,要羞辱兴业。橙丽和兴业什么关系,不需要我赘述,”

“俞子舜,我问你,现在开除顾知浔,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你要开除她,还是要拿我们这么多部门的心血去糟蹋?”

她反手指着KTV包厢已经半开的门,“现在所有的主管都在里面听着,你告诉他们,你这个总编的选择!”

俞子舜看着李明姗的脸,明艳又倔强。

他微微叹气,“明姗,为什么你就认定,橙丽手里的证据,是真的呢?”

李明姗一愣,俞子舜又紧接着道,“为什么你就认定,顾知浔是那种人,为了采访一个任泓就……”

他冷笑一声。

这世上,任何记者都有可能做这种事。

但顾知浔不会。

一个小小的明星,还配不上她动这种脑筋。

“你的意思是顾知浔不可能勾引任泓?”李明姗醋意横生,“你想为她证明清白?呵!可是我们连橙丽的证据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要从哪个角度去救她?”



后方的柜子里传来激烈的碰撞声,柜门上的螺丝刀被撞得哐当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脱鞘而出。

“孟清萦,你还是人吗?”俞子舜几乎暴怒,狂踢柜门,“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这是周淮珒第一次听到他骂脏话。

俞子舜知道自己被困在里面,一时无法脱困。

为了防止激怒孟清萦,而导致他伤害周淮珒,他一直强忍着不做声。

可是现在……

不忍可能会和孟清萦拼个你死我活,忍的话却可能多一秒都活不下去。

他就恨不得即刻破门而出,拧断那个男人的脖子。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却因为怕影响她的幸福,不得不隐忍退让……

他忍了这么多年,忍着思念避而不见,不是为了回来看到她被人欺负,被人践踏。

“差点忘了,”孟清萦放开了周淮珒,面无表情地走向柜子,“还有你。”

他上前去,捡起工具包,从里面找出一卷电工胶布,再从柜门把手里穿过,绕了几圈确定把门栓死。

然后他走到侧边,用肩膀顶住柜子,一声不吭,把柜子朝窗边推去。

“孟清萦——”周淮珒吓得声音都变了。

她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他。

“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你住手!”

因为俞子舜嫌弃这里的味道,周淮珒先前打开了窗。

大开的窗户此刻像一只张开的血盆大口,五楼外的黑夜,是它通往地狱的咽喉。

“孟清萦,你松手,你不要!”周淮珒抱不住他,只能跪下去拖他的腿。

然而孟清萦踢开了周淮珒。

像踢一块绊脚的路边石子。

他双手都扶住柜边,加快了移动它的速度。

“孟清萦……”周淮珒顾不上膝盖跌得生疼,冲上去重复抱住了他的腿,几近语无伦次,“霄哥哥、不要……不要这样做……都是我的错……”

她不敢不认错。

她不敢赌不敢任性。

俞子舜的命,是谁都不能碰触的一条红线。

她欠他太多,已经多到此生都无法归还,再担不起一条无价的性命。

“我求求你放了他,我求求你住手……”她哭着哀求,哭出了声,“霄哥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要我的命都行……你放了师哥……你不能这样做……我求求你……”

“周淮珒!”俞子舜已经猜到了孟清萦在做什么,他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不准求他!”

她到兴业来求职,他让人事给她发了offer。

他能为她做到的只有这些。

一份不算体面的工作,一面即将掉落的柜门,他想再多给她一点好,她都不要……

但他不要她为了他下跪,不要她为了他去乞求这个男人,为了他重新回到江家那个华丽的地狱。

她那天来到他眼前,没有血色的面容上泛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死气,依旧美轮美奂的容颜却像枯萎的玫瑰。她仿佛没有灵魂,机械地从泥沼里爬起来,循着生的本能寻求最后一点希望……

这些天,他看着她一点点鲜活起来,一点点重归当年的朝气,看着笑容一点点回到她的脸上,看着她的眼眸重新明亮。

他宁愿一死,换她自由。

自由的活着,自由的笑,自由的舒展羽翼……

大约是周淮珒哭得太真切,声音太惶恐,孟清萦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低下头,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张满是泪痕的脸。

周淮珒仰着头,眸中溢满水雾,滴落的泪珠颗颗晶莹饱满。

孟清萦伸手,指尖微寒,从她脸庞刮过,再抬手,摊开掌心,看着沾满了一指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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