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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篇章阅读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精彩片段
刘闻横躺在被打翻了的酒菜之上,胸口被捅了个血洞。
一身赤色的锦衣,被“血”染成了暗色。
“醒醒,别装了。”姜清慈在室内环视了一圈,脚尖在他腰侧踢了下。
没动静。
“再不醒,钱我就都拿走了。”说着,她抬脚就要向着被扔在地上那一包黄金走去。
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脚踝,猛地一拽。
藏在袖中的短刀瞬间从袖中推出,姜清慈下意识转身,刘闻借着拽她的力道,从地上一跃而起,右手化作锁喉掌,直奔她的门面而来。
手指在距她脖子三寸远时停下,姜清慈手中的短刀早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四目相对,刘闻松了手,从衣襟里掏出来个血包,丢到一边。
脚尖将一只被打翻了的木椅踢了回来,大剌剌地坐在上面,从一片狼藉中翻出来一壶酒,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道:
“你那个外室的身手,挺不错的。就是下手忒狠了些,嘴里嚷嚷着什么老子平生最恨登徒子之辈,看见没,我这脸都被他打肿了……说起来,你知道吗,他是个男的?”
“知道。”
普天之下,能让刘闻说上一句身手不错的人不多,姜清慈对柳如烟的能力有了底,她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也就达到了。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拉开一张椅子,抹开上面的脏乱坐下,“知道又怎么样,我还是个女子,不照样入朝为官拜相?”
饶是再见多识广,刘闻也还是被她这一番离经叛道的话惊得瞳孔震了震,“啧”了一声:
“这我倒是不知道,我原先还总想着,顾宴礼什么时候有短袖的癖好了,整日和你形影不离的,原来是这样。”
提到这个,刘闻眼里的八卦之火就升了起来:
“所以你三年前怎么被贬的?莫不是真像坊间传闻的那样,你把他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了一番之后,始乱终弃逃之夭夭了?”
“你有这种联想的才能,不去写话本子倒是可惜了。”姜清慈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刘闻就顺势往后一躺,靠着圆柱子:
“我也不是没写过啊,什么《姜丞相和摄政王不可不说的二三事》,卖得挺火,我还特意给顾宴礼送了一份,他呢,直接给我全烧了。”
“哦对了,还罚了玄机阁五千两黄金,刘某我啊,现在是欠债累累。不过现在有了你是女子这个秘密,我偌大的玄机阁可算有了镇阁之宝,谁要是想要,至少得出八千两……啊不,两万两!”
姜清慈:……
她就不该指望自己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正经话。
这般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姿态,简直和沈确那个狗东西一样一样儿的,都不用她威逼利诱,这厮自己就给自己的嘴上了把门。
“说正事。”姜清慈屈指按了按眉心,“我当初托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我兄长是怎么死的?”
刘闻张开手指,对她比了个手势:“五百两。”
“说。”
“没查到。”
姜清慈:……
等着,她明天就把那只死鹅给他送过来叨他!
姜清慈心里骂骂咧咧地起身就要走,刘闻又叫住她,
“话又说回来,你既然不是男人,那姜清慈应该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姜清慈停下脚步,转身:“想知道我本名?”
刘闻点头。
姜清慈学着他刚才的动作,举起手,五指张开:“六百两。”
刘闻:……
他默了一瞬,开始打感情牌:“咱俩认识也有五年了,虽然我之前宰了你不少钱,但我阿姐还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柳如烟后背紧靠着八仙桌,紧盯着她:
“你要我做什么?”
“卖命。”
柳如烟脸色煞白。
“我需要个死士。但是,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如果我死了,你能保我妹妹活下来?”柳如烟盯着她,补充道,“不论发生什么。”
“当然。”
“那我要嫁进相府做正妻。”
“这个不行。”姜清慈微笑着摇摇头,“我只能答应你外室的身份,做了正妻,你和你妹妹的命可就都和我绑着了,一不小心被诛个九族,对你对我,都不划算。”
柳如烟蹙眉陷入了沉思。
姜清慈也不着急,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茶壶已经被砸碎了,喝茶自然是喝不了了,她只能捏起两块桃酥吃。
一大早就被姜清荣从床上挖了起来,她连早饭都还没用。
虽然平时,她也不曾用过早饭。
“我可以答应你。”柳如烟也拉开一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漂亮的脸凶巴巴的,“但是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老子……我弄死你。”
“还有,我虽然答应了做你的外室,但我没有龙阳之好。你若敢碰我一根汗毛,我打断你的腿。”
姜清慈:……
“好歹我也是你的上司,在我面前,你好歹也装装吧?不多要,像方才那样就行。”
“呵。”柳如烟冷哼,“你倒是想得美,我不扒了你的皮都算好的了。”
一点就炸,活像个炮仗。
姜清慈也不逗他了,睨了他一眼,从袖中掏出来来时拿的玉簪,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
“这个你收着,就当是提前付给你的工钱。”
柳如烟毫不犹豫地收下。
“你先去把身上这身衣服换了去,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柳如烟的东西并不多,片刻不到就换了身曳地百花裙,提着个小布包裹从屏风后出来,跟着姜清慈下楼。
怯生生的,拽着她的衣角,行若弱柳扶风,引得不少堂客侧目驻足。
下楼时顾宴礼和宋婉也正要离开,姜清慈将人护在身后,简单同他们寒暄了声,扶着人上了马车。
“这便带回去了?”
顾宴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背后的。
姜清慈猛转身,见他身边无人,正蹙眉往马车内看,低声回道:
“收个外室,也省得同僚再送人进来,能省很多麻烦。”
“挺好的。”顾宴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先回去吧,这个时候了,该去教习陛下了,晚些时候我去找你。”
“臣明白。”
告别了顾宴礼,姜清慈领着人回了相府。
让门童去王府西苑给老夫人和姜清荣报了信儿,姜清慈将人安顿在相府西厢。
府上的下人们窃窃私语,姜清慈也只当没看见,任由他们添油加醋地传了去。
不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的今日,年纪轻轻便拜相居高位,姜清慈的一举一动都是大昭上下耳闻乐见的谈资。
不过短短半日,“姜丞相领回来个年轻貌美的女娇娥”的消息便传遍前街后巷。
一时间多少春闺女儿为之心碎落泪。
姜清慈回去后补了个觉,一觉睡到太阳落山,才惊觉自己似乎是忘了件什么事。
短时间想不起来,翻了个身,便决定继续睡。
“月上柳梢头了,姜卿。”一个极其不想听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透着淡淡的幽怨,“你该起床了。”
姜清慈身形僵住。
阴影自身后笼罩爬上来,包裹压迫着她的感官,姜清慈躺不住了,连忙坐起,抬头便对上沈确那双满是哀怨的眼睛。
她想起来了。
她昨日应下了做沈确的新夫子,教他功课的。
谁承想这一觉睡得太沉,误了时辰,沈确居然寻来了。
但是眼下,她身上只着了件单薄的里衣,下意识扯过衾被往上拢了拢,道:“陛下来了多久了?”
“不久。”掠过她半遮半掩的锁骨,沈确视线往她床内扫过,确认没有别人躺过的痕迹,才松了口气,“朕听说姜卿带回来个貌美的外室,就过来了,好在没有打扰姜卿的好事。”
合着倘若她真的在干好事,这人还想坏了她的好事不成?
姜清慈气得险些背过去气。
偏偏沈确又扭头在她室内环视一圈,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不见姜卿带回来的外室?这个时辰,倘若她尽职尽责些,也该过来近前伺候了,是不是?”
这话说得,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姜清慈冷眼瞧着他:“陛下过来,如果只是想说这些,您可以离开了,这是臣的家事。”
“可是姜卿。”沈确却好像没听见她说话一样,弯腰同她平视,“你如果有需要,为什么不找朕?是朕哪里做得不好,不能让姜卿满意?可姜卿上次分明说过还想要的……”
听出来了沈确话里的深意,唯恐他再说出些什么荒诞不经的话,姜清慈忙打断他:“陛下!”
沈确不解地看她。
漂亮的桃花眼像小鹿一样,水汪汪的,也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看着无辜至极:
“姜卿,你脸红了哦。”
“陛下,臣觉得您可以先闭嘴。”姜清慈头疼得很,“麻烦您先出去,臣要更衣。”
沈确歪歪头,做出一副失落的表情,一步三回头,最终出了房门。
门关上的一瞬,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无辜和失落,唇角抑制不住地轻扬,心情颇好地蹲下,陪着三遍经书玩闹。
手指戳着黄犬圆鼓鼓的肚皮,自顾自地小声嘀咕着些什么。
“这位郎君?”
纤细娇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沈确抬头,因为对方背着光的缘故,他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伸手抱过狗站起身,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女郎。
但是看着身量,只比他矮上几分,配着那张漂亮的雌雄莫辨的脸,竟然也不觉得违和。
沈确顿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你就是姜卿带回来的外室?”
柳如烟皱眉瞧他,这人穿着华贵,应该是身份显赫之人,只是不知为何,在他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敌意。
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得罪过什么人。
这天杀的姜清慈,一天到晚往府里带回来的都是什么人?
柳如烟欠了欠身,没好气道:“奴家正是。郎君若是来找大人的,应该在前厅候着,后宅之地,郎君不便踏足,这不合礼数。”
包括柳如烟。
偌大的前厅就只剩下姜清慈和沈确两个人。
没了外人,姜清慈也不再拘束,给沈确添了杯茶,在他旁边坐下。
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但她是不相信顾宴礼平白无故会抢他的东西。
更何况那也只是一只羊而已,顾宴礼嫌恶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这样不顾礼数地动手去抢?
她跟了他那么多年,自然也了解他的性格。
他这个人啊,就喜欢把一切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凡他想要的,必须由别人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
抢这种行为,他看不上眼。
不过沈确愿意玩,她也乐意陪他玩。
“陛下说的是气死人?”
“对啊姜卿。”沈确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她,哪里还有刚半点儿刚才的混世魔王样儿,“朕带着气死人去了王府,皇叔就把气死人抢走了,他看起来很生气,好凶哦姜卿,皇叔以前对你也这么凶的吗?”
半点儿不提气死人在王府干的那些好事。
姜清慈一哽,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只好生硬地把茶盏递过去到他面前:“陛下,茶该凉了。”
沈确一脸恍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动作轻柔地一根根拨开她的手指,捏着她的手腕,向前倾着身体,使她的手掌落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
眼尾垂下,半真半假地笑道,“还好,朕只会心疼姜卿。”
姜清慈:……
手掌下的触感温热柔软,姜清慈很难想象一个男人能有这样细腻的皮肤,黑亮的瞳仁倒影着自己的身影,笑的时候眼尾弯弯,宛如盛着一池子秋水,而她就在这秋水的中央。
姜清慈被看得心头微动,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
“陛下是来挑拨离间的吗?”
“啊,又被姜卿看破了呢。”沈确佯装出懊恼的表情,偏头在她的腕骨处落下一吻,“那姜卿会替朕做主吗?”
姜清慈没回答,而是另外扯开了话题:“陛下很会装可怜。”
“野狗嘛。”沈确微抬下巴,捏着她的手腕,使她的手指沿着自己的下颌线,一寸寸落至他的脖颈。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染上落寞的神情。
“要么被打死在这深宫里,要么就夹着尾巴讨好卖乖。”姜清慈的手指尖落在他的喉结上,他将自己的弱点交到她的手上,却笑得暗藏锋芒,“再说,姜卿也很吃这一套,不是么?”
姜清慈眸光一闪,没否认。
沈确又问:“说起来,姜卿知道朕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么?”
“确者,本义坚固,可延伸为真实,入名寓意为人坚强独立,抱诚守真。”姜清慈想了想,回道。
沈确却笑了。
他笑的时候胸腔震动,连带着声带轻颤,震得姜清慈的指尖都有些烫意。
不知为何,姜清慈却听出来一股莫名的悲伤。
“若取名的人也像你想的这样倒也好。”沈确又就着她的手掌蹭了蹭,腾出来手,指尖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一个“雀”字,“这是朕的本名。母亲不识字,生朕那日看见了几只麻雀,就给朕取了这么个名字。”
沈雀,沈确。
姜清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陛下的生母是?”
实在不是她记忆不好,后宫里的女人,光是登记在册的,没有五千也有三千了,她实在是记不住。
顾宴礼当初选沈确做傀儡皇帝,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没背景,没后台,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母族族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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