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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钟情后,我被豪门总裁强娶了长篇小说》精彩片段
大片的红色和让人烦躁的铃铛也是糟糕的意象,也许是潜意识里隐喻的血腥和控制。
江折雪望着天花板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像是黑色的玻璃。
所以她之前真的遇到过宣郁?而且是在相当糟糕的情况下。
想起梦里那个抱着公鸡的女孩,江折雪觉得自己还是谨慎一点好。
她不想把自己赌在未知的危险上,毕竟她不知道宣郁在这些意象中到底是什么。
他和她一样是躲避者?或者他就是血腥和恐惧的来源?
江折雪莫名有些烦躁,又想起女孩怀里的公鸡,鲜血从公鸡的眼睛里流出,蜿蜒在女孩苍白的手。
她总感觉那个女孩很熟悉,但不是来自久远记忆的似曾相识,好像就在不久前,她见过那样的……
她到底是谁?她又在哪儿见过?
拱在被子里的江折雪忽然一顿,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她想起来了。
那个抱着公鸡的新娘,和郑晚江有着一双相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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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喝了药的江折雪早早睡去。
宣郁合上书,关掉她床头柔和的暖光灯,在黑暗中默默注视她的睡颜。
“晚安。”
他脚步声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当晚,加班到凌晨的宣贺终于解决了堆积成山的工作,身心俱疲地回到宣家。
他揉了揉疲惫的眼睛,站在黑暗的书房前,随手按开书房的柔光灯。
可宽大的书桌后早就坐着一个人。
“宣郁。”
宣贺站在门口,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有一瞬被吓到,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桌子后闭目养神的宣郁:“你为什么不开灯?”
宣郁淡淡道:“节能减排,保护环境。”
宣贺:……不是你有病吧?
不用睁眼就能想象到宣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宣郁不紧不慢道:“最近很辛苦吧?是不是很忙?”
这位平时只会发短信指挥人到处抢劫还心安理得的主,今天忽然良心发现了?
宣贺心中响起警铃,他谨慎地看着桌子后慢条斯理的宣郁。
“你又想挖谁家的坟?”
宣郁睁眼,皱着眉看他,像是在看傻子。
“不会你已经挖了吧?怎么挖的?又是直接炸?”
宣贺痛心疾首:“你想要文献不能好好和人家借?非要去挖古代陵墓是吧?要是金字塔里的木乃伊能复活,你是不是挨个把人家叫起来问话?”
宣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最好庆幸它们不能复活,不然宣家的房间里只会住着木乃伊,而不是你。”
宣贺:“……所以你是来专门把我赶走,就为了给木乃伊腾房间?”
“宣贺,别扯话题。”
宣郁静静看着他,说:“你很紧张,你想躲避我要说的。”
兄弟两人在房间两端对视,目光相触的瞬间,宣郁沉静如水,宣贺率先移开目光。
对他的话,宣贺只是不赞成地挑眉:“对着我自己的弟弟,我为什么要紧张?”
听了宣贺的话,宣郁只是笑了一下。
他说:“可你连你书房多了什么都没察觉到。”
宣郁话音刚落,宣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书房里一直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他一开始以为管家擅自换了他书房的熏香,现在却发现角落放着一盆盛开的栀子花。
“这是?”
宣郁答道:“郑晚江叫人送来的。”
他把放在书桌下的手拿起,修长的指间夹着一片柔软的栀子花瓣。
看着宣郁手中的花,宣贺终于不再是平时那幅似笑非笑的模样。
江折雪走进餐厅,眼见长桌上摆着可爱的烤羊排烤羊羔烤乳猪,一个穿着红黄袈裟的年轻僧人正对着桌上的烤乳猪,口中念念有词地拨动着脖子上的长佛珠。
宣家的餐厅里,坐着一个和尚,
和尚有言:“我佛慈悲,信达尔文飞升,优胜劣汰,众生平等。”
江折雪:……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宣郁不仅找了个和尚,还找了个这么癫的和尚,他把菩萨和尚都凑齐了,下一步是凑齐十八罗汉吗?
她后退半步,扭头对尚在客厅的宣郁不可置信地喊道:
“宣郁,你还找了个光头和尚和我作伴?!”
这话惊醒了正闭目念经的僧人,他连忙起身,对着江折雪躬身道:“施主,此言差矣,小僧乃修行中人,怎可常伴施主左右。”
他抬起头,江折雪发现眼前的僧人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他目光清亮地注视着江折雪,手指仍在拨动佛珠。
“你在念……?”江折雪试探着问道。
“阿弥陀佛,是往生咒,”僧人说,“还有地藏菩萨灭顶业真言。”
地藏菩萨灭顶业真言,南无法,南无僧,南无冥阳救苦地藏王菩萨,和你刚才念的达尔文有半毛钱关系?
大概是看江折雪表情实在混乱,这个奇怪和尚露出了一点笑容。
“那你来这里……”江折雪不可置信的目光从他移向桌上的烤乳猪,“超度它们?”
“阿弥陀佛,施主所言甚是,”僧人双手合十,“杀生致业障,早日超度早日飞升。”
江折雪:……
你们和尚的业务现在过于广泛了,别超度餐桌上的牛羊猪了,先超度我吧。
她身后,宣郁也走进餐厅,他见江折雪站在桌前不动,不解道:“小菩萨,怎么不坐?”
江折雪面无表情转向他:“除了菩萨,你还请了个和尚?”
宣郁一愣,随后目光与站在餐厅内的僧人对上,后者微笑着冲他躬身,双手合十。
宣郁还没来得及解释,宣贺大跨步走进餐厅:“来齐了?齐了就吃饭吧。”
他越过江折雪与宣郁,施施然坐在餐桌上位。
所以和尚是你家吃饭必不可少的元素吗?你家吃饭太复杂了吧?吃之前还要挨个超度。
江折雪在心里默默为昨晚吃的半个西兰花哀悼,真对不起,我居然如此草率把你吃了。
她走到和尚旁边的位置,宣郁便紧跟在她身后,他在江折雪自己伸手前为她拉开了座位,随后默默坐在了她的左边。
于是江折雪右手是在心里默诵经文的和尚,右边是眼巴巴望着她的宣郁,她左看不是右看也不是,干脆盯着面前那盘色泽诱人的烤羊排。
她刚想拿起刀叉切一小块,左边忽然传来低沉的:
“南无大慈大悲,十轮拔苦,本尊地藏王菩萨……”
江折雪:……
宣郁看了她一眼,本想伸手为她直接端过来,最后却被江折雪按住,她克制地摇了摇头,小声说:“忍住。”
身旁僧人低低的诵经声与烤羊排诱人的香气缠绕在一起,江折雪实在无法在如此神圣的环境下拿起刀叉,磨刀霍霍向羊排。
她柔软的手就覆在宣郁的手背,他凉飕飕瞥了江折雪旁边的和尚一眼,最后还是乖乖被她按着没有再动。
好在宣贺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这位是乔庭之,我们表姑堂妹的小儿子。”
正努力忍耐的江折雪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复杂的亲戚关系,她抬头愣愣道:“你们家还稀罕把孩子送去庙里?”
“也就刚去一个月。”
宣贺瞥了正在轻诵经文的乔庭之一眼,动作利落地挽起袖子拿起刀叉,看起来丝毫不受他念经的影响。
“此言差矣,”乔庭之睁眼,不赞成地摇着头,“贫僧既已上山出家,无论时间长短,都是佛门子弟,还请称呼我的法号——悟山。”
“哦?”宣贺眼睛都不抬,“那山是你妈给买的吧?”
江折雪:……
乔庭之是宣贺宣郁表姑堂妹的小儿子,刚上山一个月,不算什么正经和尚,搞不好就是富家公子哥深夜连跪十把看破红尘,最后在家撒泼打滚整了座山供了个庙。
忍什么,她这段时间见过的有钱人比过去二十年都要多,她吃几块肉怎么了?这是她江折雪应得的!
江折雪悲从中来,毅然决然拿起刀叉,宣郁十分上道地帮她端来片好的羊肉,盘子上还点缀着圣女果和西兰花。
她刚把一块羊肉送进嘴里,一旁的乔庭之终于念完了经,他对着餐桌上的食物微微躬身,随后拿起叉子,对着江折雪面前的盘子,神情期待:“阿弥陀佛,看起来真是美味。”
作为一个和尚,他不仅吃肉,还吃她盘子里的肉,宣郁都巴巴地坐在旁边不敢抢。
江折雪:“你不是出家了吗?”
乔庭之谦逊道:“是出家了,这肉也是的确美味。”
“你们出家人能吃肉?”
“施主对我们僧人误会颇深,”乔庭之把肉放进嘴里,半眯起眼,看起来十分享受,“俗话说得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江折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叉子一叉子把自己面前的肉搬运走,良久,冷笑出声:“那是前两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后两句——世人若学我,不疯也成魔。你不怕杀生业障了?”
“施主,此言差矣,此言差矣~”
乔庭之忙着搬运羊肉,嘴上还不闲着,歪理一套接着一套:“无论我吃与否,这些牛羊猪都已被杀死,我既与它们结缘于餐桌,我又为它们念经超度,此乃前所未有之善举,幸哉善哉。”
江折雪:……
这番鬼话琢磨久了,为什么会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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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折雪努力忽略一旁的乔庭之,这顿饭吃得还算有滋有味,虽然宣郁看起来恨不得直接把菜喂她嘴里,江折雪干脆给他塞了个牛角面包,后者感动不已,珍重地抱着那个面包舍不得啃,这才安稳地吃完了这一顿饭。
吃完饭,乔庭之要告辞回山,宣郁继续黏着江折雪,宣贺居然也留在家里。
照理来说,宣总日理万机,吃完饭就该飞回公司继续他的英名领导,现在却不紧不慢地跟在几个小朋友身后,一副吃完散步消食的样子。
“阿弥陀佛。”
乔庭之吃完饭,又恢复超脱世俗的僧人模样,他笑眯眯地对江折雪躬身:“我与这位施主有缘,不知能否劳烦施主送小僧一步?”
送一步,实际说的是送到家门口,而宣家的门口,足足要走三十分钟。
江折雪倒是不介意,就当吃完饭散个步。
她要去,宣郁就要去,大家都要去,所以宣贺也去凑热闹。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宣家散步,宣家上下从管家到佣人,都在各个角落里目瞪口呆地偷看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大少爷散步,小少爷也陪着散步,俩人居然既没拌嘴又没阴阳怪气,气氛几乎可以用其乐融融来形容。
虽说这个其乐融融的原因主要是,宣郁忙着黏着江折雪,而江折雪忙着和乔庭之聊天。
三十分钟的路程,乔庭之和江折雪谈经论道,几番交谈下竟意外地合拍,江折雪摒弃前嫌,暂时放下他抢夺自己羊肉片的仇恨,与他交谈甚欢。
他俩相谈甚欢,被冷落的宣郁自然不高兴,可他也不敢对江折雪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在她身后,像个怨夫一样默默瞪着笑眯眯的乔庭之。
宣贺这个时候才确定自家弟弟的脑子还是坏的,换成以前的宣郁,绝不会如此幼稚地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只会清风云淡间把乔庭之扫出去,顺便把他的庙给炸了。
宣贺思忖片刻,反思宣家的教育是不是过于粗暴。
话语间,他们已经绕过中心湖走到宣府外大门,站在一块蓝白的车牌下。
“阿弥陀佛。”
乔庭之立手躬身:“施主送到这里就好。”
“行,那悟山大师自己小心。”江折雪说。
面对唯一一个尊称自己法号的人,乔庭之感动不已,当即要邀请江折雪去他的寺庙一聚。
“江施主有所不知,我们那里可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乔庭之用骗小孩的语气道:“寺庙外有一池荷花水塘,莲子都是新鲜的,我可以为施主留下半池塘的莲子。”
听了他的话,宣郁的脸当场就沉下来,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小心地拽着江折雪的衣角:“小菩萨要想吃莲子,我可以让人马上去摘,摘下来不超过五分钟就送到你手里,肯定比这个又瘦又矮的家伙摘得快。”
江折雪:你要在宣家空投莲子吗?这和空投子弹有什么区别?!
乔庭之:谁是又瘦又矮的家伙?小爷我一米七五!正值青少年成长黄金期!
宣郁一个眼神都没给乔庭之,只顾着拉着江折雪的袖子撒娇,最后还是宣贺打破僵局。
他站在最后,低笑了一声道:“今天还是别了吧,江小姐刚来宣家第一天,别让旁人以为我宣家待客不周。”
乔庭之一愣:“还是第一天吗?”
那可不,昨天中午遇到宣郁,昨天晚上被绑过来的。
江折雪也对自己过强的适应能力感到惊讶,果然,她的本性就是混吃等死吗?听起来真是太废物了。
听了宣贺的话,乔庭之只好作罢,他慢慢拨动手中的佛珠,仰头看树叶繁盛的树冠,像是若有所思。
“对了,悟山大师,你怎么回庙里,有人来接你吗?”江折雪问道。
乔庭之的富婆妈咪不会派一辆劳斯莱斯来接送他吧?阿弥陀佛,一个坐劳斯莱斯上下班……哦不是上下山的和尚,江折雪觉得自己又开始看他不顺眼了。
“非也非也。”
乔庭之遗憾地摇摇头:“小僧等班车回山里。”
江折雪一愣:“班车?”
“正是。”
乔庭之没有拿佛珠的那只手指着他们身后的那块蓝白车牌:“一小时一趟,一趟十五块,小僧还要再等十分钟。”
他对着江折雪露出普度众生的迷之笑容:“小僧一向勤俭持家。”
在江折雪身后,宣郁言简意赅地揭短:“他妈停了他的零用钱。”
江折雪:“……好吧,悟山大师,祝你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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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散步到门口的四人便就此告别,江折雪三人往回走,乔庭之站在原地,笑眯眯地拨动着佛珠目送他们走远。
等江折雪三人转过第一个弯,再也看不到人影时,乔庭之从自己袈裟某个不为人知的神秘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动作迅速地拨通了某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先发制人,语气相当恨铁不成钢:“人刚在宣家待一天,你就让我把人薅出来?她能同意宣郁能同意吗?”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乔庭之表现得更加崩溃:
“我当然不知道她才待一天!小爷我在山上那个鸟不拉屎不通网的破庙里待了一个月!今天是我第一次下山!我能知道她才待一天?!”
手机这种现代化产物和身穿袈裟的乔庭之是一万个不搭,他满是怨念地碎碎念之余仍不忘暴躁地拨动着手中的佛珠,赫然已经习惯了和尚的角色。
听了乔庭之的话,电话那头的人陷入了沉默,乔庭之想起自己最近吃的苦,顿时悲从中来,字字泣血:“我在山上那可是一点荤腥没吃上,下山一趟好不容易吃上口肉,还要被宣郁那个小王八蛋记恨上,我容易吗我!?”
不容易的乔庭之以悲伤的姿势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想起自己早已掉到谷底的段位,想起自己没有浴缸和游戏机的禅房,想起自己想偷偷吃口肉只能和寺庙里的阿黄打商量,最后一人一狗平分一根玉米火腿肠。
他乔家小少爷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不远处,一个小时十五块一趟的班车正慢慢向他驶来。
沉浸在悲伤中的乔庭之并没有发现,掩藏在背后灌木丛中的保安亭中红光微亮。
录音机正静静运转着,一字不漏地把他刚才说的话发送到宣贺的手机里。
按理来说,江折雪不是很敢让郑晚月大小姐扶着自己。
哪怕她很想和大小姐发展革命友谊,可现在时机未到,郑晚月还把她当成假想情敌,一个脑子坏了的宣郁横亘在她们之间,像是一层可悲的厚壁障……
江折雪在心中满怀悲伤和诗情地想着,不自觉打了个小酒嗝。
至于为什么是小酒嗝……当然不是因为江折雪是什么奶香香奶呼呼打个嗝也是小奶嗝的奇怪成年生物,此时她脚步不稳,一半的体重都压在郑晚月身上。
江折雪很怕自己打个嗝,郑晚月就嫌弃地把她扔在地上,从此断送了她们还未发芽的革命友谊。
所以她很努力地忍着,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克制着这种横膈膜收缩痉挛的生理反应,连呼吸都努力放轻,生怕酒气熏着这位大小姐。
哪怕江折雪现在思绪模糊脚步混乱,还是想努力开口和郑晚月说一句谢谢,尽量刷一刷好感度。
哪怕……哪怕不发展革命友谊也行,至少别因为宣郁记恨她,这么好一小姑娘,为了这种理由交恶可太不值。
江折雪感觉自己视线迷糊,面前的路晃出千万重影子。
前方的路有万千幻影,世界摇晃颠倒。
醉酒的江折雪一愣,莫名想起乔庭之说的千瓣莲花。
在江折雪愣神的功夫,郑晚月先开了口。
她稳稳地扶住江折雪,低声说:“对不起。”
江折雪脑子里一片浆糊,听了她的话,一脸迷茫地扭过头与她对视,可她看不太清大小姐的脸,只能看见大小姐布灵布灵的miumiu发卡和钻石项链在灯下闪闪发光。
“哇,是财神姐姐耶,还是镶钻的。”
这是江折雪晕过去前最后一句话。
视野彻底黑下去前,她隐约意识到,郑晚月似乎并没有把她带向去卫生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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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的宣郁仍然在努力忍受聒噪的乔庭之。
他坐在茶桌后,修长的手指轻轻将书翻过一页,无论乔庭之如何鬼叫,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书中抬起。
毕竟,现在的乔庭之被捆住双手,绑在离宣郁五米远的柱子上,这根柱子是高处植物的补光灯,全身由实心钛合金灌注,十个乔庭之捆一起也无法撼动哪怕那么一毫米。
“江施主,江施主,快来救我。”乔庭之抽抽噎噎。
宣郁八风不动,平静地翻过一页书,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要不是为了让江折雪回来后能凑齐三个人斗地主,他早把乔庭之用胶带粘到天花板上,让他和吊兰一起享受新鲜的高层空气。
乔庭之喝了太多酒,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模糊,刚才还在抽噎着期盼江折雪回来救他,现在又开始迷迷糊糊地说着自己过去十九年的鸡毛蒜皮。
包括但不限于小学撵着狗骑儿童自行车,最后狗被吓得学会了,他还没学会。
“老天啊,我的第一辆限量自行车!就这么被狗骑着栽水坑了!”
乔庭之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叫:“狗一下子就从水坑里游出来了,我的自行车直接干报废,我妈又揍了我一顿……那狗,那狗还把水全部甩在我身上,没天理啊!”
宣郁:……
虽然他真的很不想搭理这些鬼话,但他还是很想为那只可怜的狗发声,一开始分明是乔庭之撵着人家骑自行车。
小狗甩水,小狗聪明,乔庭之就是个智障。
他无奈地按揉着太阳穴,认真思考着要不要把乔庭之的嘴也一起堵上,省得这家伙把他一岁到十九岁的蠢事挨个说一遍。
被捆起来的乔庭之嘟嘟嚷嚷,最后干脆放弃挣扎,靠在柱子上。
他带着醉意喃喃道:“江施主,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宣郁又翻过一页书,心想小菩萨当然没有这么快回来。
先不论女孩子在卫生间的上厕所流程比男的复杂得多,大概因为江折雪在书房待的时间太久,待得有些郁闷,有一段时间她喜欢在卫生间思考人生。
好像听起来有那么一丝丝的变态?
江折雪:我不是变态谢谢,你家卫生间大得像我家三室一厅。
现在还多了一个郑晚月,虽然这位大小姐对他有些误解,但本质不坏,两个女孩之间应该有些需要解释清楚的话题。
他不会去干涉江折雪交友,况且……如果小菩萨有了朋友,也许更愿意留下来。
宣郁知道江折雪待在这里不开心,可他现在还没有办法,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搞清楚……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求证。
也许过几天可以带她去外面散心,她喜欢去逛街吗?或者去滑雪骑马?
宣郁默默打算着。
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在家修一个游乐场,乔庭之那边传来一声闷响。
这个倒霉孩子直接栽倒在地上,难道真的是醉过头了?
宣郁微微皱起眉,他盯着乔庭之的方向,眼睛危险地眯起。
不是醉酒,乔庭之晕过去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从茶桌后起身,两条修长的腿跨过中间打牌的一片乱七八糟,走到昏死的乔庭之面前。
宣郁蹲下,他的目光迅速一扫,乔庭之的胸口仍在有规律地起伏,在简单地检查瞳孔和口腔后可以确定,这并不是什么致命的药品,只是小剂量的迷药。
乔庭之摄入了小剂量的迷药。
可他在哪里摄入的迷药?
排除可怜小狗蓄意报复这种灵异事件的可能,大概率是乔庭之的吃喝被人动了手脚。
能使人陷入昏厥的药品,最常见的就是用于麻醉的麻醉剂,分为吸入剂和注射剂,可这二者见效较快,乔庭之也没有机会吸入和被注射。
迷药应该是通过食物摄入体内,通过食物分解后进入血液进入全身循环,所以直到现在才开始作用。
他们一起吃了午餐,但宣郁没有任何不适感,那迷药的摄入途径只能是……
宣郁松开乔庭之,返回去检查他们刚才喝的酒水。
他就近拿起郑晚月刚才喝的“白酒”,凑到鼻尖迅速地嗅了一下。
不出意外,这是水。
宣郁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似乎早有预料。
随后他又拿起江折雪喝的香槟,轻轻嗅闻之后可以确定,里面也混有小剂量的迷药。
他这时才真正皱起眉,漆黑的眼睛幽深如潭水。
恰好此时莫管家从书房外快步走来,他目光诧异地看着倒地不起的乔庭之。
乔少爷这是被自家小少爷一榔头敲死了?不……还好,胸口还有起伏。
宣郁抬头对上他,目光意味不明。
管家并未多说什么,他只是走到宣郁面前,俯身耳语道:“郑晚月小姐带着江小姐离开了。”
小菩萨被带走了。
宣郁依然面无表情,他只是目光淡漠地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乔庭之。
宣贺说的对,他的小菩萨太抢手。
可他的头号怀疑对象正在地上昏睡不醒,小菩萨被另一个人劫走。
是该说乔庭之出手太晚,还是他故意一手促成呢?
宣郁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明年的衡水高三补习班必有乔庭之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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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折雪醒来时,视线尚且模糊,可是脑子已经清醒一大半。
因为冷风正在她的脸上无情地呼啸。
她努力地睁开眼,发现头顶是阴郁的天空,而她在天空下飞速移动着。
哦,她正坐在一辆车上,而且是敞篷车。
可明明她要去上厕所,郑晚月扶着她走在去卫生间的路上。
……卫生间?宣家的卫生间进化成哈尔的移动城堡了吗?
有钱人的世界居然已经进化到这个地步,她感觉自己仿佛那个未开化原始社会的野人。
江折雪迷茫地眨了眨眼,她觉得自己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
那旁边开车的是谁?
一旁开车的郑晚月注意到幽幽转醒的江折雪,她揉着迷蒙的眼睛看过来,似乎正想开口说什么。
抢在她开口之前,郑晚月语速飞快道:“我没有喝酒,我没有酒驾!”
江折雪:……大小姐你好有安全意识。
可能是怕江折雪不相信,郑晚月继续解释道:“我喝的不是白酒,是水,把酒拿进来之前,我用水灌了一整瓶酒……”
“我知道。”
江折雪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她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想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
确认自己只是轻微的头晕头痛后,她无声叹了口气:“你刚才喝白酒,每次直接干一杯,那些酒量不错的人一次都只敢喝几瓶盖的量,我不想发现都难……你下次要注意。”
郑晚月闷声答道:“好的,我下次注意。”
然后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下次注意?注意什么?注意把她迷倒时不要露馅吗?
眼见着郑晚月的耳垂因为尴尬而发红,江折雪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现状。
她很有礼貌地问:“郑小姐,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上厕所吗?”
郑晚月强装镇定地盯着前方:“是去我家。”
江折雪想了想,问:“我们要特意去你家上厕所吗?”
郑晚月:“……不是,我们不是去上厕所。”
不是去上厕所,那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难道她要因为宣郁的事情对她痛下杀手?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刚刚还想着摸一摸大小姐的白色跑车,现在醒过来直接坐上副驾驶。
然而这却是通往断头路的副驾驶。
江折雪神情悲伤:“大小姐,为了一个宣郁手沾鲜血不值得啊!你可以直接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没必要这么麻烦。”
“如果五百万太多,二百五也是可以的,我真的很好打发的大小姐,你一个发卡就够我好吃好喝几个月啊呜呜呜。”
“不,不是!”
见江折雪往这种奇怪的方向误解,郑晚月气得绷起脸,她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急急摆了摆,说:“ 不是我要把你带回去,是我姐。”
“你姐?”江折雪停下了故作悲伤的神情,神情疑惑,“郑晚江小姐?”
郑晚月点点头:“是,我姐说要请你来我们家做客。”
“这是……请我做客?”江折雪歪头,一脸迷惑。
郑晚月耸肩:“我姐要求我务必把你带回家,不然就停我的零花钱。”
好吧,这群富二代的死穴都是掌握财政大权的家长们,郑晚月的姐姐,乔庭之的妈妈,还有宣郁……
哦,宣郁天不怕地不怕,反正不服他就炸。
江折雪靠在靠背上,语气飘忽:“直接把我这么整出来也不好吧……”
“没办法,宣郁哥哥肯定不同意让你出来。”
江折雪对着她一笑,表情看着即将升天:“那你觉得宣郁现在会很开心吗?”
郑晚月陷入沉默。
大小姐,你做这件事之前居然一点没有想到后果,果然是个憨的。
你亲爱的姐姐郑晚江小姐肯定知道后果……但她完全不在乎啊!这不就是挑衅吗!?
江折雪在心里幽幽叹气,心想你们豪门恩怨牵扯到我这个可怜的普通人做什么?
郑晚月看了眼生无可恋的江折雪,她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说:“那个啥……你,你和宣郁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江折雪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皮:“无证心理医生和问题儿童。”
郑晚月:“你是问题儿童?!”
江折雪:……
行吧,偶像光环是无敌的,郑晚月宁愿相信宣郁是无证心理医生,也不愿相信他是问题儿童。
“我是无证心理医生。”
她靠在车门,感觉自己的灵魂受到了羞辱。
郑晚月怀疑地问道:“你真的不喜欢宣郁哥哥?”
“不。”江折雪缓缓吐出一个字。
真奇怪,郑晚月听了江折雪的话,她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高兴,而是为宣郁感到微妙的遗憾。
虽说这个遗憾多多少少带着点庆幸……难道这是,幸灾乐祸?
她长舒一口气,心情还是明亮不少,甚至不自觉开始哼着歌。
郑晚月大小姐开心了,江折雪还在努力搞清现状。
一开始,她被宣贺绑到宣家,作为宣郁的那个什么小菩萨,在宣家过了半个月的废物生活。
现在她又被郑晚月给“偷”了出来,专车直送郑家。
有什么区别吗?没什么区别,反正在这家吃完饭就要回宣家吃饭,郑家宣家都是豪门,饭菜水平应该相当,一点没差。
可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呢?是什么呢……
江折雪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仰望不断往后飞逝的天空,现在的天空笼罩着一片灰黑的阴云,空气沉闷,冷风阵阵,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
夏季的雨总是来得突来,暴雨将至,她们能在下雨之前到达郑家吗?
驾驶座的郑晚月忽然皱眉,她瞥了好几眼后视镜,语气警觉道:“那几辆车是不是在跟着我们?是宣家的吗?”
江折雪强撑着看了眼,说:“应该不是宣家,哪怕尾随我们,宣贺也不会选这种灰扑扑的面包车,他只会高调地选十辆保时捷跟着我们。”
“那是不是宣郁哥哥?”
江折雪闭上眼,语气消沉:“宣郁更不可能,他会直接选直升飞机跟在我们头顶。”
郑晚月:你说的好有道理。
“比起这个……”
江折雪语气虚弱:“现在我更关心你家还有多远。”
她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江折雪和郑晚月一开始是出来上厕所的,刚才她不明情况,迷茫焦急下一时忘了尿意。
可现在,被压抑许久的尿意蠢蠢欲动,她下午喝的一大瓶酒都在焦急地寻找着出口。
“我真的好想上厕所……我们不会厕所没得上,还要淋一场暴雨吧?”江折雪喃喃道。
郑晚月:“你提醒我了,我也很想上厕所。”
虽然她没有喝酒,但也是货真价实喝了一大瓶水。
她们两个默默对视一眼,江折雪拽好安全带,郑晚月把油门踩到底。
比起姐姐的零花钱威胁,膀胱危机是更加让人恐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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