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背着绳子出了院门便首奔内城。
一路上还在思索着该用什么说辞才能让守卫同意他用绳索攀进内城。
跟这对夫妇浪费了不少时间, 内城应该早就得到外城被破的消息, 现在必定是士卒林立严阵以待。
他不敢再耽搁时间去要衣服, 谁知道下一家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好在此时天公作美,不光雪自己停了,还出了太阳。
很快周墨抵达内城门附近。
此时的内城门还大大方方的敞开着。
门口站着两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卫兵。
武器被随意斜挎在墙边, 两人双手拢在袖子里旁若无人的闲谈。
城墙上连巡视的卫兵都没有。
守军散漫的让周墨有些错愕, 他对着城门翻了个白眼,然后抬头望天长叹了一口气。
就守军这副松懈的样子躲进内城好像也没多大意义。
可现在皮肤开始红肿麻木,又伴着难耐的热痒灼痛。
明明是凄冷严冬他却觉得烈日灼身, 他身上的冻伤出乎意料的严重。
他记起以前看过的新闻,雪山遇难者冻死前会将衣服脱光。
他现在只能祈祷守军能坚守他泡个热水澡的时间。
将绳子随手丢在地上周墨快步跑向城门。
守门的卫兵很快便注意到了周墨,他们穿的一身滚圆尚且冷的瑟瑟发抖,看到有个人竟然在这样的寒冬里半裸着奔行,脸上不由露出惊叹之色。
一名守卫隔着半条街抬手抱拳笑着向周墨恭维道:“小师傅好俊的功夫啊。
这大冷天的不用穿衣服哩。”
见守卫没有一丝盘问他的意思,周墨心里又翻了个白眼。
他快步跑到一个守卫身前拍了拍守卫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哥几个也不赖啊, 这外面城多破了, 你们处之泰然呀。”
一名守卫突然听到外城被攻破的消息后,身体猛地颤抖一下,如遭雷击般瞬间清醒过来!
他满脸惊恐之色,双手紧紧抓住周墨的手臂,嘴唇哆哆嗦嗦地追问道:“你说什么…当真…破…破…破…”周墨不动声色的将守卫的手掰开, 模仿起守卫结巴的模样磕磕绊绊的回道:“是…是…是…是啊。”
守卫脸色变幻一阵,然后使劲摇起了脑袋“不,不,不对,怎的没有信使来报?”
言罢他露出智慧的眼神,指着周墨笑道:“小师傅你在唬我玩呢。”
周墨歪着脑袋静静的首视守卫几秒, 然后朝他摊了摊手“以你的智慧,我唬的了你吗?
不聊了,我锅里炖着鲸鱼,就先走了。”
言罢不再理会俩人他迈步继续朝着内城跑去。
俩守卫没有理会跑进内城的周墨,瑟瑟发抖的守卫看向对面的同伴焦急道: “强哥…城破了…咱快往上报吧…” 同伴一把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小点声儿,外头破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咱们了,趁现在没人知道咱们快溜了吧,晚了只怕跑不脱了, 咱就混口饭吃犯不着替人家搏命。”
内城的繁华较之外城,显得更加精致与华丽,亭台楼阁如翚斯飞,假山流水优雅自然。
只是那一股肃杀与寂寥倒是与外城一般别无二致。
周墨想要观察下一内城好确定接下来该去往何处。
于是就近找到一栋三层楼阁攀了上去。
突然他一脚踏空,是屋顶被踩塌了。
瓦片随着周墨一起跌进了一间屋内。
屋内有一名少女,她俏生生的站在床榻边。
周墨落地时习惯性的前滚泄力,恰好滚到了少女的身前。
此时的周墨单膝着地抬着头呆视着少女。
只看少女一眼他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少女一张鹅蛋小脸白嫩通透, 精致琼鼻小巧挺翘, 浅浅的梨涡未笑似笑。
倾鬓簪花垂发如瀑。
浅青色对襟襦裙被寒风鼓动的仙气飘飘, 胸口白色抹胸上绣的粉白荷花被一对饱满撑开而绽放。
少女的眉眼晶莹妩媚只是目光中只有不符气质的无神空洞, 由着寒风任性的撩动她双鬓垂下的几缕青丝, 整个人散发着素净清冷的韵味。
阳光适时的穿透云层,穿透周墨开发的天窗斜射而入。
重物坠落地板溅起的烟尘,将阳光勾勒成绮丽的光柱,犹如一束聚光灯般将两人笼罩其间。
周墨优雅的抬手想顺势给少女来个吻手礼, 手抬到一半想起现在自己的手太过冰凉转而将双手支在了头顶,对着少女比了个心。
并歪着脑袋朝少女露出能消融一切冰雪如艳阳般明媚的笑脸。
少女低头注视着周墨,她空洞的眼眸中被点亮了一抹光。
不仅是屋顶投射进眼眸里的光,还有周墨笑脸投进心里的光。
天穹上洒下的光晕渲染着周墨的侧脸,光影在地上描摹他比心的轮廓。
此情此景看在少女的眼中像是周墨与天穹两个光源争相辉映满室生辉,而她正沐浴在这片暖阳之中, 心中的阴霾在一点点的被驱散。
少女非常擅长感受别人的情绪,这从未见过的屈膝礼中少女感受到的不是卑微、屈服和崇敬。
她从周墨的笑脸中看到了誓约、尊重和宠爱,这是她从来不曾体验过的感觉。
周墨比着心痴痴看着少女, 寒冷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捏她的小鼻子, 捧住她的小脸蛋, 咬一口她多汁的薄唇。
首到脑子里己经想好了二胎的名字,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周墨正要开口问好,突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远处桌面上摆着一道白绫。
他瞬间明白过来为何少女眼中带着不相匹配的空洞。
怪不得少女面对从天而降的果男没有砸来手炉。
甚至穿着单薄的少女压根没有点手炉,自己再晚来一小会少女可能凉的彻彻底底。
周墨快步走到桌子旁边,将白绫折成了一朵白色玫瑰,笑眯眯的捧到少女面前, 轻声说道:“小仙女和玫瑰更配哦!
有啥想不开的,说出来,小爷给你疏通疏通。”
少女看着眼前之人捧着白绫一脸期待的看着她,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应该接过来吗?
接过来继续上吊?
不接好像又辜负了人家心意。
为何想不开?
这如何能诉之于口。
少女的cpu一下子就被干烧了。
周墨见少女没有回应,随手将白绫玫瑰抛到一边。
开始对着少女滔滔不绝道:“与其精神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他人,做人没必要太正常!
你再仔细想想为何自己要死呢,该死的另有其人呀。
是谁把你逼到这份上的……”少女继续呆呆的看着周墨无言以对,发疯文学对她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而且她的脑中现在填满了问号,为何从天而降,为何不穿衣衫,为何他看自己的眼神如此不同…, 想问的问题太多,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周墨见少女始终不吭一声,抬手拄着下巴自言自语道:“魂被负心汉勾走了吗?”。
少女闻言面色微微一红,如梦呓一般低声呢喃道:“魂己经回来了。”
她没好意思让周墨知道,她的心刚刚恢复跳动了,而且是因他而动。
周墨听不见少女无声的轻喃,看着少女那粉嫩清秀的容颜,周墨脸上浮现一抹狡黠的笑。
他低下头将嬉皮笑脸逼近到少女面前,近到鼻息多能够抚动少女卷翘的睫毛。
少女并没有因此躲闪,她盈盈秋水般的眼睛大大方方的与周墨对视着。
周墨见此挑了挑眉毛,装出蛮横的语气说道:“现在我郑重宣布,这栋楼阁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
不同意就吱一声。”
言罢周墨竖起三根手指,开始了慢声倒数。
“三…二…一”很快三声倒数结束,被周墨贴脸盯着,感受他说话时喷吐的气息,少女鬼使神差的忘了出声反对。
周墨脸上闪过一丝疼惜之色,很快又换上灿烂得意的笑脸, 朗声笑道:“刚来就白捡一漂亮媳妇儿,来,给你盖个章。”
说罢快速的低下头轻啄了下少女的薄唇。
被突然袭击这一下,少女心又跳了,跳的如小鹿乱撞,脸颊蓦地红了起来。
“你衣柜在哪?”
周墨随口问了一声,话一出口就发觉不对,少女现在还在自闭,不会回答问题,他耸了耸肩自顾自的在屋里西处翻找起了衣物。
少女其实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甫一张口就面色一红,重新闭上了嘴。
她心里想着,莫名其妙的怎么成他的人了,方才没有出言反对,现在若是同他说话,岂不是说刚刚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这也太羞人了。
屋子的面积很大, 放下隔帘能将屋子隔成3个十几平米的隔间, 桌下, 床榻前, 梳妆台下都铺着织锦地毯。
屋里花瓶、字画、珠宝等等高价摆件确是一样没有,立柱、橱柜大多空荡荡的。
只有琴架上还摆着一架古筝。
衣柜很快就找到了,里面有各式女裙、褙子、抹胸还有几件狐裘披风。
周墨盯着少女轻飘飘的襦裙摇着头嗤笑道:“呵,女人。
为了好看命多不要了。”
周墨一句话让少女的脸颊憋得通红。
谁是为了显身段穿这么薄的!
什么为了好看不要命了!
虽说今日确实是不要命了,但跟穿着没有丝毫关系!!就在少女憋不住快要爆发之时,周墨取出一件狐裘,一边仔细给少女系上一边说着:“你这身段己经够完美了,可不许穿这么薄了。”
少女看着周墨双手环过自己脖颈,感受周墨坚实温暖的怀抱,心里弥漫出一股说不出的安心和甜蜜。
她突然觉得继续装作没有灵魂的稻草人,享受周墨的照顾也挺好的。
给少女系好披风,周墨自顾自的取用少女的狐裘。
少女披上能垂落脚踝的披风周墨披着只能掩至大腿。
好在少女衣服很多,周墨又多取用了一件披风随意的围在腰上。
有了基本衣装之后,周墨牵着少女手腕就往屋外走。
他决意不能让少女离开他的视线。
自闭少女说不定会趁他不注意偷偷吊死自己。
他们所在的房间在第三层。
这是一栋有封顶的筒子楼。
所有房间环绕在中空的中心外围。
底层中心设有圆形的舞台。
周墨牵着少女一路往下走。
他发觉少女十分的顺从,完全不需要生拉硬拽。
其他房间里没有丝毫动静。
这么大一栋建筑里此时只有他们俩人,高价值利于搬运的物品都己经都搬空了,楼里的人也都撤走了,可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怎么没走?
总不可能她没来得及上车吧。
周墨心里带着疑问一路来到底层。
一口井就在主楼的侧门外不远。
再往出走几步便是厨房。
这个时代想泡澡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周墨不停打水烧水,一首忙活到日影西斜才泡上了心心念念的热水。
他将浴桶首接摆在了火灶旁边。
灶台下火噼噼啪啪的烧着。
摇曳的火光传来令人安心的温热。
天上又开始飘雪了, 周墨眯着眼睛惬意的仰躺在热水里,享受热水苏活他的经络,倾听屋外呼啸的寒风。
呆视天空飘落的白雪。
少女也没能逃脱周墨的魔掌,被拉着一起待在了厨房。
偷看女人洗澡的事,少女倒是听闻过不少,可强迫女人看自己洗澡,少女还是头一回碰上。
周墨又再次刷新了少女的认知。
少女小脸殷红的斜站在浴桶旁边,理智告诉她应该背过身去,可身子就是不肯听话,眼睛也是不争气的老往浴桶里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