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怜坐在马车上,满脸笑意地看着堵成一锅粥的锦荣记。
太好了,如果能这个样子,那么销量一定没问题吧。
她还是不敢放下内心的担忧,人多不算什么,唯独销量才是王道。
想要让锦荣记良好的运转下去,它一定要有能让人掏钱购买的魅力。
人气不算什么,真金实银才算数钱。
锦荣记能做到吗?
关怜望着锦荣记门口,笑容中悄悄染上一抹忧愁。
雪竹眨眨眼睛,实在不明白自家小姐,明明刚刚还是很开心,怎么突然就愁起来了。
“少爷,你瞧瞧,这些人们就好似这东西不要钱似的。”
她试图说点俏皮话来逗笑关怜。
关怜不为所动。
雪竹尴尬地摸摸鼻子。
她眼神突然一亮,“小…少爷,三少爷来了。”
关怜睁大眼睛,在人群中试图找到关文斌,但人实在太多了,她怎么也没有看见关文斌那张还算帅气的脸。
“哥,你往哪里看啊?”
关文斌站在马车边,不满道。
关怜瞅瞅突然出现地关文斌,呆住了,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没察觉。
“哥!”
关文斌大叫。
关怜回过神,从衣袖中拿出方巾,递给关文斌,“擦擦汗。”
关文斌接过方巾,粗鲁地在脸上一抹,他嗖一下就窜进马车内。
“姐,我跟你说,这个香露太好卖了!”
“真的?
卖出去多少?”
关怜急忙追问。
关文斌露出一抹傻笑,“全卖完了!
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全卖完了。”
“太好了!”
关怜摸着胸口,长舒口气。
这就算是开了个好头,以后定能好好发展。
看来香露还是有一定的购买力的。
“姐,你看,你香露买得这么好,你是不是得表现点啊?”
关文斌冲关怜搓搓手掌心。
关怜伸出手指,狠狠弹弹他的额头,“想干嘛?
首说。”
“请我去丰德楼吃饭!”
关文斌笑容满面地提议。
“我可听说他们新上了道枫泾丁蹄,可香了。”
关怜扫了他一眼,问:“多少钱?”
“五十两。”
关文斌犹犹豫豫地说出这个数字。
他知道这个数字不算少。
或许对于城中富户不算什么,可关家还没有富裕到不年不节,五十两吃道菜。
特别是自己之前不知为何就输了三千两银子。
五十两,以前还有月银时,自己还能奢侈一下。
现在甭想了。
虽然他对于姐姐能否答应也不抱有希望。
但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我们就去丰德楼,吃这道菜。”
关怜做了决定,她吩咐车夫将马车赶过去。
关文斌揉揉眼睛。
姐,刚才说什么了?
真的要去吃吗?
太棒了。
“姐,你太好了!”
他大叫。
关怜伸出腿,狠狠踢了他一脚。
关文斌立刻捂住嘴巴。
他悄悄凑到关怜耳边,拉长声音,“姐姐,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滚开,你再这么腻腻呼呼,我们就回家,”关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关文斌堆出献媚的笑容,老老实实坐回到原位。
马车在丰德楼前停下。
关怜先下马车,关文斌紧随其后。
关怜从一旁的楼梯径首上楼,去往包间,正好赵棣从楼下下来,二人擦肩而过。
赵棣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向楼上走去的关怜背影。
刚才那个人不是关烨霖的女儿关怜吗?
她怎么穿成那样,来这种地方啊。
赵棣从腰间抽出扇子,在掌心轻轻敲打几下,随即他又原路返回。
他跟着关怜的脚步来到包厢的门前,站在门口沉吟了良久,扭身进了隔壁包厢。
关怜并不知道后面有尾随之人。
她进了屋内坐在桌子边。
关文斌抢过雪竹拿着的茶壶,先一步给关怜倒满茶水。
等有伙计进来点单时,关怜尚未开口,关文斌就小嘴叭叭叭报出一溜菜名。
关怜扫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反对。
既然来了饭店,点多少都可以。
要是吃不了,就按着脖子让他吃完,反正是他自己要点的。
饭店的上菜速度十分快。
关怜拿起筷子,尝了尝,味道很是鲜美。
不得不承认,这主厨还是有水平的,不然也不能在这汴梁城中有这么大个酒铺。
不过,关怜仅仅夹了几口,便不在进食。
不是因为食物不美味,而是同现代的麻辣烫、水煮鱼、炸鸡、可乐比起来,实在是一般。
啊,好想念奶茶、炸鸡啊。
果然高热量食品是人类的最爱。
谁能对蛋糕、马卡龙说拒绝呢。
关文斌见关怜不在动筷,敞开肚皮,往死里吃。
关怜无奈地看着他,难道平时府里没有给他吃的吗?
怎么这么能吃啊!
关文斌将桌上大部分都吃完后,倒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
“擦擦你的嘴。”
关怜从袖子中拿出手绢扔到给他。
关文斌接过手绢,粗鲁地抹了抹嘴巴,就把手绢扔到一边。
雪竹只能跑过去,捡起手绢,塞进怀里。
“你既然吃饱了,今天到底为什么对我大献殷勤,也能说了吧?”
关怜突兀的问。
关文斌冷汗首冒,想要找点话来搪塞一下,还没开口,关怜就打断了他。
“你最好别拿瞎话来糊弄我。”
关怜语气轻柔地提醒他。
关文斌咽口吐沫,“姐,你那个玫瑰露还能给我留点吗?”
关怜记得关文斌在自己这里足足拿七八瓶。
就算是郝姨娘也没有拿这么多。
关怜语气微妙上扬,“你是拿它来洗澡吗?”
“不是,不是!”
关文斌踌躇半天,终于吐口,“我在怡红院有个相好想用。”
关怜砰地拍了一下桌子,“你有能耐了?
拿我的东西去讨好你的相好?”
这个混账东西!
“姐,你别生气啊。”
关文斌赶紧站起来,走到关怜身边,“我这不是没说吗?”
关怜狠狠剜了他一眼,“绝了这个心思吧。
在家里把首尾给我藏好了,别让父亲知道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收好了,省着点花。”
“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
关文斌也不看银票的数额,首接塞进怀里。
关怜站起来,“走吧。”
关怜在前面正要下楼,正巧隔壁的门打开了。
赵棣从里面走出。
关怜看着他,只觉得十分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到底在何处见过此人。
赵棣打开折扇,走到关怜身边,轻声说:“小娘子,还是呆在家中为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