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闪过刺眼的白光,明明灭灭满头的星星好像都在围着我跳舞,一瞬间天旋地转,斗转星移。
再回神,西周一片寂静。
我偷偷睁开一只眼,小心观察西周。
蓦然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眼,心好像漏了一拍。
“苏长宁!
还不快把她扔出去!”
嗯……很清脆的青叔音,就是太凶了,生生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我的脑子还是混沌的,没来及反应就被人拖下了床,压着跪在地上。
环顾西周,不远处的烛火一跳一跳安静的燃烧着。
借着火光才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
跪在我前面的人穿着奇怪,嗓音有些像古装剧里的公公,细细的但不尖锐。
眼睛悄悄往上瞟,床上的人穿着明黄色的里衣,胸口大幅度起伏着,正一脸怒容的瞪着我。
脖子上有个明显的牙印,似乎出了血。
而我狼狈的跪在地上,身上大半的肌肤裸露在外面,只有单薄似睡袍的东西笼统的罩着关键部位。
天啦,妈妈呀!
我这是穿越了啊!
这种封建的地方,我被这样拖出去了还能活?
“陛下息怒,新进的才人还没来得及教规矩,胆敢扫了陛下的雅兴,奴才这就拉出去处理了。”
苏长宁俯跪在地上,语气惶恐。
上首的皇帝脸色阴沉,摩挲着脖子上的伤口,没应声。
听听!
当着我的面,商量怎么处死我!
简首惨无人道啊!
生死关头,脑子反而一片空白,什么法子都想不出来。
突然灵光一闪,回忆起以前看过的小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一抽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
“陛下,我不是故意的!”
边说着眼泪哗哗的流。
“呜呜呜,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想伤害你。”
“我只是,我只是……”他僵硬着身体没动,似乎是想听我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呜呜呜呜呜,我只是想给在陛下身上留下属于我的印记。
我,妾,妾对陛下是一片痴心啊!”
下一秒我就被推开了,那人冷笑的看着我。
“孤不重杀戮,送回去便罢了。”
我泪水涟涟的瘫坐在床上,被人套上衣服抬了回去。
说真的。
两辈子了我演技第一次这么好。
主要也是吓着了,不然不能哭的这么情真意切。
——前言完明月高高挂在枝头,透过窗柩往外看,只有一方檐角高高耸起,底下挂着一个小红灯笼,随风摇曳。
枯枝败叶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凄凉。
宋清笙晃着腿,靠在窗户边的软榻上发愁。
这是她穿越来的第十天。
来的不巧,正值冬日严寒,还有月余就要过年了。
经过了这十日的心惊胆战,她渐渐搞清楚了现在的处境。
原主叫柳昔依,是刚入宫的才人。
她父亲是刑部侍郎,默默无闻,才能平庸。
前些日子在邕王谋反一案里站错了队,心里不安,思前想后将她送进宫来赔罪。
原主早己有了心仪之人,也定了亲,是她父亲的下属,刑部郎中江屿成。
如今让她悔婚另嫁,她誓死不从。
上吊被救下来后哭的肝肠寸断,恳求父亲疼惜,让她能嫁所爱。
可惜隔了一天,那人就死了,死无全尸。
她心灰意冷,顺从进宫。
在封了才人的当晚就被召去侍寝。
然后,就是宋清笙穿过来的那一幕了。
她没有真的要弑君,故意触怒皇帝也是想拉着她们一家人一起死。
可没想到赶上了穿越这回事。
结果只有她死了,她的家人安然无恙,还搭进去一个战战兢兢的宋清笙。
“小主,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一旁的闻声悄声走过来,给她披了件衣裳。
“等您养好了身子,有的是承宠的机会。”
她只当宋清笙还在为侍寝当日的事儿介怀,多嘴宽慰了一句。
她是小主进宫后才被拨来伺候的,相处了这几日,还没摸清她的脾性。
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很少开口说话。
今日也是看她心情低落,瘦削的人儿缩成小小一团,不由得心软了几分。
一个小小才人,在这偌大的后宫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这宫里,不受宠的小主可怜,跟着不受宠小主的下人更可怜。
这几日她去御膳房领的吃食己经一日不如一日了,还平白遭了不少白眼。
有些关系的,都使法子调走了。
她不走也是因为没银子使给管事的嬷嬷,不得不留下来。
如今柳才人的院子里,除了她一个伺候的,只有外院还有一个打杂的,再没旁人了。
好在小主为人和善,从未为难过她,日子算不上难过。
宋清笙闻言转过头来,拉着闻声的手坐下,眼里流露出一抹向往。
“好闻声,我才入宫,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
你入宫早,宫里的娘娘们都是什么样儿的,同我讲讲呗。”
闻声略有些局促的坐下,心里暗叹果然还是个孩子。
不过多知道些也好,省的出去冲撞了贵人。
两人促膝长谈了半夜。
后来到底是抵不住困倦,在闻声的絮絮叨叨中,宋清笙一头栽了过去,一夜好梦。
这份好心情在持续到闻声去取早膳,不一会两手空空,顶着一个巴掌印跑回来时被彻底破坏了。
“小主,奴没用。
早膳被江美人宫里的闻栖打翻了,她带了人,奴抢不过她。”
闻声说着扑通一声跪下,语气哽咽,几乎要哭出来。
她昨晚才劝慰小主一切都会好的,今个一早就害小主饿肚子了。
“江美人?”
是哪位?
“是,和您同时入宫,同是正七品的那位,就住在前头观云院里。”
“你先起来,我与她,可有旧怨?”
“没有。”
闻声迟疑着摇摇头。
“只有一点交集,您和她同时入宫,陛下先宠幸了您,这算不算?”
宋清笙点点头,想来就是这原由了。
毕竟入宫前她们并未见过,更谈不上开罪。
她洗了帕子递给闻声,让她自己冰敷。
“你放心,你是我院里的人,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她转头在柜子里翻了翻,掏出一个素金手镯,塞到闻声手里。
“我只有这点东西了,都给你,今个委屈你了。”
被人当成小丫头哄,闻声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奴没任由她们打,是还了手的。
只怕她们不会善罢甘休。”
才说着,门外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打起帘子瞧见是江美人来了,她忙将宋清笙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