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疑惑,“可是大小姐都以死相逼了,小姐你怎么知道她想干什么缺德事,总归是老爷的骨肉,老爷心软了怎么办?”
“她是爹爹的骨肉,可是她没有一个心疼她的娘啊,”乔芝芝拿着剪刀,咔嚓一声将手里一把刚挑拣好的花朵里最拔尖最娇艳的那朵花给剪掉,花朵掉在石桌上咕噜一滚,落到了她脚边。
翠翠一惊,念叨着那是最漂亮的一朵,乔芝芝看着地上的花朵一点也不觉得惋惜,一脚踩得稀烂,“如今她在爹爹的眼里不过就是赚钱的工具,那富商肯花十万两白银和三十抬黄金作为聘礼娶她,这便是我娘亲把她养这么大的价值。”
梁侍郎家虽然比不上富商有钱,却是个在官场上有前途的人家,对侯府也有帮助,待日后那梁公子金榜题名入朝为官青云首上,她得个诰命也是有可能的,而她那个姐姐,往后过成什么样子都是她的命了。
书房内。
乔流筝低着头,声音嘶哑难听,但字字清晰有力,“爹爹,女儿想好了,以前都是女儿太过任性,如今我与妹妹要出嫁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既然改不了,那女儿就听从爹爹的意思,宇文炎我嫁。”
书案上坐着的乔郭明翻看册子的手一顿,抬眼仔细看着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就像是见到了她的亲娘,只可惜前夫人的样貌她早就记不清了,也只有看到乔流筝这张脸他才想得起来。
对于这个在侯府蛮横惯了的大女儿,前两天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真吊着了醒来又像是变了个人,乔郭明道有些看不懂她了,不过他还是一副为你好的口吻,对着乔流筝一顿说教。
“从没见过你服软,我这当爹的倒是有些不适应了,也罢,你不跟我对着干就是好事,你娘走得早,现在到了你挑选夫婿的时候,爹也是想着你在家被宠惯了,什么都用最好的,京城里能让你随便霍霍的也只有那宇文家了,人虽然是年纪大了一点,但我打听过,这宇文炎性情温和,你这个脾气嫁过去不会吃亏,到时候掌了家,做宇文家的女主人这辈子也逍遥快活,要真下嫁,侯府倒是能给你撑腰,可你能忍受吗?
好好跟你的夫婿过吧,爹不会害了你的。”
乔郭明觉得自己说得头头是道,自己都忍不住要为自己那点父爱给感动了,乔流筝听着也应着,随后抬头首视着他,掷地有声道,“爹爹说的是,都是爹爹的女儿,不论如何爹爹也不会只顾着妹妹不顾我的,宇文炎我可以嫁,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爹爹能答应我吗?”
乔郭明刚涌起的那点父爱和怜惜一下子被乔流筝的这句话给打消得无影无踪,他蹙眉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书卷,从书案边站起来走到乔流筝对面两三步的位置,背着手仿佛自己耳朵出现幻觉了,“你说什么?
条件?
你还跟你爹谈条件??”
“不可以吗?
爹爹也知道,我这性子烈脾气臭,你要是不答应我,成婚当日送一具尸体到宇文家去,你觉得合适吗?”
京城首富虽然在文人嘴里就是满身铜臭味的莽子,但钱财傍身,连皇帝都要和和气气的,真要是闹出人命,把一个死人抬去成亲,就凭这仅仅靠着祖上功勋保持着的侯府地位,有什么资本跟京城首富的宇文家叫嚣。
乔郭明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对乔流筝的话很是忌惮,那话都放出去了,八字合过了,聘礼也收了,人家那是相当的满意,哪有退亲重新选择的道理,乔郭明胸口起伏得厉害,却生生憋着这口气没有发泄出来,他来来回回在乔流筝面前踱步,说话又急又有点凶,“我说你今天怎么知道服软听话了,原来是打着主意来的,我算是小瞧你了,太小瞧你了,往日里只觉得你天真烂漫,天不怕地不怕的被宠坏了,竟不想你这心也跟着坏了,这样深沉的心思,你老子我辛辛苦苦给你谋划后半生,你还在这儿跟我谈条件,说吧,什么条件,我看看你要说个什么出来!”
乔流筝丝毫没有动容,当他的话像放屁一样,屁放完了,就该说自己的事情了,“爹爹知道,宇文家是看过我的画像认定我了,他给的聘礼我也听说过,我想让爹爹全部放进我的陪嫁里头,让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这点要求爹爹不会不答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