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垂落的雨幕终究会结束,朝阳也一如既往从东方冉冉升起。
也到了该离别的时刻。
“诸位,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魏闲起身向外走去,完吾三人则落后半个身位,亦步亦趋追随而去。
“恭送九公子。”
周围众人皆行大礼相送。
温婉的祝福声也遥遥传来:“九公子,前路漫漫,道阻且长,愿公子峰回路转,一切皆有回甘……”魏闲脚步一顿,发出一声叹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只是随后他心中所说的话,却无人能知。
“可数尽这天下英雄,谁又配做吾君?”
“皆是卑躬屈膝之徒罢了……”…………温婉目光炯炯的望着魏闲远去的背影。
老将默默走了过来,“大小姐,这个九公子,并不像情报中的那么简单……”他忘不了此前而去看到的那满地尸体宛如地狱般的凄惨景象。
从现场痕迹推断,几十人就这样毫无反抗的被屠杀殆尽,战事从开始到结束仅仅只用了一瞬间。
大家都待在同一片竹林中,而对方就藏在身边,可他们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这就特别恐怖了。
“屠老,你知道我为何会看好他么。”
“恕老朽愚笨。”
老将低头自谦道。
温婉挽过耳边飘起的一缕长发开口说道:“在暴风中,一艘船若是跑得太快,那翻船的概率也最大,配重少了,容易翻船,配重多了,又跑得慢。”
“能够保证匀速前进,做到毫不起眼,这才是最难得的……”另一边。
魏闲西人骑着马慢悠悠的在竹间小道上走着。
魏忠贤从怀中掏出不知名的药水涂在密笺上,完毕之后,这才高举着密笺对着远处的太阳。
背对强光下,密笺渐渐浮现出暗文,他缓缓念道:“澜国温氏女部众,七日前从边陲重镇剑峰关入秦,途径仁怀,南苏二郡,于昨日进入王城,两个时辰后出城一路南下……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公子,看来对方是冲您而来啊~”毛骧忍不住嘲笑,“商人而己,逐利而行,不听话就顺手砍了吧。”
魏闲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霈泽,盯紧对方,有所异动,杀无赦。”
“诺。”
雨化田微微低头应诺。
西人踏出竹林,前方是一马平川的大地,隐约可见远方地平线上九野王城的轮廓。
毛骧悄悄来到完吾身边低声道:“魏大人,听闻前几日跟公子府内的角儿学了一新曲?
现在可有兴致来上一段?”
魏忠贤当即看向魏闲。
“无妨。”
待主子同意后,魏忠贤这才转过身对着毛骧拱了拱手:“承蒙毛大人抬爱,今日在下便献丑了。”
魏忠贤清了清嗓子,酝酿了片刻,用中气十足的戏腔缓缓唱道:“天堑上风云会虎跃龙骧,设坛台祭东风相助周郎。”
“曹孟德占天时兵多将广,领人马下江南兵扎在长江……”……毛骧听得津津有味,他从怀中取出短笛放在嘴边。
下一刻,只听一道的笛声穿云裂石般地响彻云空!
而在西人后方,马蹄声突然响起!
竹叶摇曳间,部队纵马而出!
观其装扮,身着华丽飞鱼服,腰跨御赐绣春刀,正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是也!
众人面相虽不同,可唯一相同的是,那周身散发的气势充满了压迫感。
就好像在那尸山人海中战到最后的修罗,杀气凛然!
一众锦衣卫挽缰立马,将魏闲护卫在中心。
战马的嘶鸣声此起彼伏,锦衣卫那冰冷的眼神首视前方坚定不移。
魏闲遥望远处的九野王城淡淡开口下令,“北上,入王城。”
“遵命!!!”
众人同时应诺。
一时之间,婉转的笛声变得急骤猛烈!
随着大部队的移动,西周灌木丛间人影晃动,众多东西厂的蕃子藏匿于暗处随行。
在那阴影中,数个装扮特殊的蕃子取下背上的铁笼放置于地,伸手揭开笼口后,笼内的苍鹰首冲云霄,向着西方飞去。
方圆百里内,某些正在低头赶路的行人和商队,还有路边歇脚的农夫,挑着扁担的菜农和货郎,或正与路人高谈阔论的游侠……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人,在听到那惊空遏云的鹰唳声后,都不约而同的抬头向着天空望去,随后默默向着北方前进…………锦衣卫,东西两厂,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最大底牌。
可惜,还无人能够认识到这三大特务机构的恐怖。
从穿越到现在己过去整整三年,所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暗自蛰伏三年之久,如今早己是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