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京臣程禧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上嫁》,由网络作家“玉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上嫁》,此书充满了励志精神,主要人物分别是周京臣程禧,也是实力派作者“玉堂”执笔书写的。简介如下:都说周京臣光风霁月,圣洁不可攀。只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独处时,要多坏有多坏,要多疯有多疯。他道德高尚,也斯文败类。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后来,程禧另觅良配,那个男人是他的死对头。再后来,集团最年轻的周总工程师和叶家的大公子从商场斗到情场,争得你死我活,抢得天昏地暗。周京臣也分不清是胜负欲,还是对她舍不得的占有欲。...
《精品上嫁》精彩片段
叶柏南微微前倾,凑近打火机,烟蒂距离唇一寸,“食指拨开金色按钮。”
程禧照做。
“拇指滑一下滑轮。”
火苗“呼”的蹿升,足有几厘米,程禧猝不及防,燎红了指甲盖边缘的皮肤。
烟一瞬间点燃,叶柏南右手夹着烟,背到身后,仓促站起,“烧到了吗。”
程禧缓了一会儿,主要是惊吓。
“没事。”
她面色发白,走到周京臣那边。
男人没动。
程禧不明所以,同样没动。
叶柏南去了门口抽,包厢门虚掩着。
僵持了数秒,她问,“你抽吗?”
周京臣叼着烟,歪头挨上去。
他气息重,拂过程禧的虎口,又痒又炙热,她调小了火苗,有些抖,给他点烟。
火苗颤颤悠悠的,越点不着,她越急,倒是周京臣不急,抬眸盯了她许久,握住她手腕。
唇薄而软,一本正经地蹭过她手背,迎上火苗。
“周京臣...”她手往回缩,他握得紧,没成功。
“禧儿,你凑把手,三缺一,文芝阿姨要回家了。”
文芝笑眯眯系围巾,“禧儿和叶家的大公子哪天办喜事?我飞回国内,必须要参加的。”
“柏南!”叶太太喊他。
门是向内开,周京臣和程禧在门后,刚好遮挡住叶柏南的视线。
“怎么?”
叶太太春风满面,“你的婚事万众瞩目呢,你可要抓紧,争取年底办事。”
叶柏南没搭腔,熄灭了烟头。
他进门的同时,周京臣也撒开程禧。
惊险错过。
“禧儿,叶家大公子是不是一表人才?”
她呼吸紊乱,转过身,眼神飘忽不定,“是...”
“禧儿害羞了,都不敢看他呢。”文芝一边打趣程禧,一边和众人道别。
送走文芝,程禧顶替了她的位置,是叶太太的上家。
周京臣好整以暇在后面观看。
区一把手的太太打量他,以为他要玩,“周公子会打牌吗?”
“他前几年春节回吴城陪外公玩,外公的牌瘾大。”周夫人掷骰子,“他平时不玩,现在的商人贿赂花样层出不穷的,在烟盒里塞钞票,酒瓶里塞金条,打麻将故意喂牌,求你办多少钱的事,就输你多少钱,淮康都差点掉陷阱里,从此不沾牌了。”
“哟,周夫人别多心,我们不求周家办事,只玩一百块的。”证券大佬的太太逗的周夫人哈哈笑。
程禧对麻将一窍不通,哪张牌不顺眼,直接打哪张,一圈下来,输光了包里的八百多块钱,额头全是汗。
她问服务生有没有奶冰芋圆。
服务生说徽园没有,马路对面有冷饮店,需不需要一杯冰果汁。
程禧不喝榨汁,只吃新鲜水果。
于是什么也没点。
“我去买。”叶柏南抄起风衣,“顺便接个工作电话。”
周夫人笑了,“柏南体贴,怕禧儿不肯麻烦他,借口接电话。”
“我小儿子柏文性格厉害,他是刑警嘛,天天和罪犯打交道,大儿子柏南尽管话少,最温和了。”叶太太提起长子,非常自豪,“女人嫁给柏南,不愁夫妻不和睦,柏南啊——”
叶太太附耳讲悄悄话。
周夫人余光瞟程禧,“禧儿单纯,床笫之事她懂得少。”
程禧心虚吞咽了口唾沫。
周京臣伫立在一旁,神色平静,“出九条。”
她听了他的,扔出九条。
桌上的太太们一愣,旋即大笑,“禧儿,那是混儿牌,你留着有用的!”
周夫人佯装生气踹了一脚周京臣,“你多大的人了?欺负她。”
他闷笑,俯下身,一手扣住程禧的椅背,一手撑在牌桌,端详了片刻,帮她码了四组牌,“拿回九条。”
程禧迷迷糊糊伸手拿,叶太太拦了,“出牌无悔啊,哪有赖皮的?”
“赖一次,不行吗。”周京臣笑意不减。
“不行!”叶太太坚决,“除非柏南回来,他同意禧儿赖账。”
说曹操,曹操到。
叶柏南拎着一碗冰芋圆推门进屋,十分绅士揭开盖子,放在程禧手边,“有牛奶底,有椰奶底,不了解你的口味,选了椰奶底。”
程禧恰好爱吃椰奶,牛奶反胃。
“谢谢。”她接过勺子。
指尖无意触碰到彼此,程禧迅速收回,叶柏南仿佛没感觉,镇定自若坐回椅子上,审核手机邮箱里的图纸。
程禧心知肚明,叶柏南没相中她。
他回答周京臣的那句“目前合适”,果真是官方客套,在众目睽睽下保全她的颜面罢了。
虽然相亲目的性明确,无所谓动不动情。条件匹配,眼缘不讨厌,便可以来往相处,但他是叶柏南,不是普通男人。
门当户对的基础上,起码要有一点心动。
一潭死水的婚姻不是他的追求。
程禧心里松了口气。
倘若叶家拒绝了周家,凭周夫人的傲气,一年半载是没心情撮合了。
也不排除周夫人挂不住脸儿,非要把她嫁进豪门,马不停蹄物色下一个青年才俊。
叶太太招呼叶柏南过去,瞧好戏似的,“禧儿打错牌了,她要悔,你依不依她?”
叶柏南望向程禧,她坐姿笔直,僵硬贴着椅背。
“按规矩来。”
叶太太早知这个儿子不解风情,没想到他如此不解风情,恨铁不成钢瞪他,“什么话呀?你带钱了吗,禧儿输不少呢。”
叶柏南相当有风度,掏出皮夹里的全部现金,垫在程禧的桌布下。
她推辞,“不用,叶先生!”
“无妨。”
他站在叶太太的侧面,“我公司有会议。”
“又有会议?”叶太太蹙眉,“你晚上单独和禧儿吃顿饭,多聊聊。”
“改日吧。”公事和私事,叶柏南毫无商量余地选择公事。
周夫人转动着手里的白板,今天人多,又都算是长辈了,的确没办法亲近,因此没为难他,“禧儿,你送一趟柏南。”
“不必了。”叶柏南隔着衣袖轻轻摁住程禧手臂,“我自己走。”
“禧儿乐意送你。”叶太太又凿补了一句。
程禧跟着叶柏南绕过麻将桌,往门外走。
和周京臣擦肩而过的一霎,他一张脸晦暗莫测,阴不是阴,晴不是晴的。
她胸口一咯噔。
叶柏南回头凝视她,“程禧?”
她回过神,加快了步伐。
乘电梯到一楼,叶柏南并未立刻走,而是停下,郑重其事说,“轮到我送你了。”
程禧一怔。
“徽园有少数男客不尊重女性,在你唱曲时行为不端。避免你撞上他们,我送你回去。你完成了任务,我也安心。”
温润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很沉稳冷静。
不过这半年,他越来越喜怒无常。
圈里捧他、顺着他的那些人,如今更发怵他了。
幸好他不是无理取闹的公子哥儿性子,只在公事上苛刻,多数情况讲道理,因此口碑一如既往的高。
江云宴去求教安然,安然说这个男人是“更年期”了,要么就是“求偶”,缺女人的滋润。
她不禁想,温润有了女朋友,脾气会变得温柔吧。
一个好恋人,好丈夫,甚至好父亲。
周家的家风好,父母之间有爱情,温润对待妻子一定是体贴入微。
至于那句“跟不跟他”,应该无关感情,是欲望作祟。
等他身边出现称心如意的女人,和她这段禁忌的露水情缘,也彻底石沉大海了。
江云宴杵在1008门口发呆,感应灯再一次熄灭,她开门进去。
房间没人住过,装修风格简洁,一股空气清新剂的气味。
她拉上窗帘,整个人疲惫得不行,去浴室洗了把脸。
洗完出来,正好接到“男人婆”的语音通话,问她在哪。
“北航的分公司。”
“酒店?”
江云宴一边擦水珠,一边退出微信页面,检查未接来电,有周夫人的。
“在高管宿舍。”
男人婆惊讶,“你行啊,分公司有熟人?”
“机缘巧合。”江云宴怕言多语失,随口敷衍她,“我去车站接你?”
“我自己开车。”男人婆一本正经,“江云宴,现在找工作不容易,只要拿下订单,也算你一份业绩,我保证你顺利转正。万利是业内的老牌工厂了,应届生的香饽饽!”
电话这时又响了。
江云宴掐断语音,接听来电,周夫人气势汹汹的,“京臣屋里有女人?”
她一愣。
下意识走到玄关,透过猫眼儿看对门,“我刚去送文件,只有他自己。”
“他是不是又和那个女大学生住一起了?”
江云宴愣怔的厉害,直到周夫人让她出门,她才回过神。
温润的屋里确实有女人。
他的相亲对象,关靓。
江云宴不清楚关靓是什么时候追来的,她穿着红棕色的针织裙,深V领,若隐若现的沟壑,端了一盘新洗的草莓,笑得人比花娇,问客厅办公的男人,“京臣,她是你秘书吗?”
脚步声传来,温润立在不远处,他换了一套居家服,漫不经心瞥江云宴,“她不是。”
关靓的笑容淡了点,“那她是...”
“一个妹妹。”
“你认的干妹妹吧?”关靓稍稍松口气,松了半口,仍旧悬着半口,不敢懈怠,“我堂哥在公司认了一大堆干妹妹,凡是年轻漂亮的,他一个没放过。”
“我是那种人吗?”温润不疾不徐坐回沙发上,“我父亲司机的女儿,认识十多年了。”
江云宴沉浸在他轻描淡写的“一个妹妹”,一动不动。
“你是禧儿?”关靓急于融入温润的私人生活,很自来熟。
陌生人这么叫,江云宴不舒服,她一板一眼纠正,“江云宴。”
“是京臣的母亲在电话里提到你,禧儿——名字和你本人一样甜。”关靓像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大方热情招呼她进屋。
“吃草莓吗?”关靓捏了一颗,喂到温润嘴边。
他伸手接,她躲开,“你不是还要签文件吗,别沾湿手了。”
温润右手拿笔,左手指盘子,“先放着。”
“你不爱吃吗?”关靓一脸期待,也一脸歉意,“我不知道你有哪些忌口。”
如此温婉的低姿态,温润张开薄唇含住草莓,江云宴的角度是盲区,没看清他唇碰没碰到关靓的指尖。
“衣服合适吗。”她摸了摸温润的居家服。
男人嗯了声,“合适。”
“路过SKP,橱窗展示的这款颜色衬你。”
原来是关靓买的。
江云宴记忆里,温润极少穿大众化的服装,基本是小众的手工定制款,挺括有型的羊绒蚕丝和棉麻。
难得关靓买了现货,他肯穿。
“禧儿,有事吗?”关靓心满意足,目光又移向她。
女人对女人的直觉很敏感,关靓有明显的敌意。
司机的女儿毕竟不是周家的亲生女儿,防备也正常。
“我下楼买洗漱用品,顺便问问周总工买什么。”
“不买。”温润白皙削瘦的一副面孔,声音冷冷清清。
江云宴点头,转身出去。
她回屋反锁了门,告诉周夫人房里的女人是关家的小姐。
……
晚上原计划去分公司,江云宴再三犹豫,没打扰温润。
霓虹酒绿的夜色。
没有归属感的异地城市。
非常催发男女彼此依赖的肾上腺素。
关靓人都来了,温润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了。
她没理由横插一脚。
江云宴躺在床上失眠到凌晨。
一点半,收到温润的一条短信;明天去分公司。
她盯着屏幕。
离开七个小时了,温润在干什么呢,加班,休息。
江云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她回复了一个好字。
温润没回。
第二天早晨,江云宴到停车场,温润和关靓正站在路边。
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恭候在一旁,宽大的奔驰SUV上坐着司机和分公司安排的临时助理。
温润上衣单薄,一件烟灰色的商务衬衫,风一吹,腰腹处隆起鼓动着。
他的西服披在关靓的身上,看样子,关靓也去。
江云宴不意外是假的。
他一贯公私分明,从没带过不相干的女人去公司。
“禧儿,睡过头了吧?”关靓笑眯眯打趣她。
其实江云宴一宿没睡,五点钟就起床了,等出发的消息,温润一直没联系她,她敲门才发现他不在。
程禧扭头,和叶柏南四目相对。
他指了指咖啡厅门口,示意她出来。
“叶家的大公子?”
胡生也认识,“你们不是没相中吗?”
权富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在不贪污、不破产的情况下,大人物基本是固定的,叶柏南和周京臣对外单身多年,是长辈眼中的香饽饽,圈里的优质女多,优质男少,一向是“僧多肉少”,因此不仅仅是红、官、商的二代小姐,二代公子对他们的风吹草动也了解。
周、叶两家的公子挑剩下的,才轮到其他家的公子挑。
即使剩下的都极其抢手,若非万里挑一的精英女,也没机会接触他们。
所以周夫人这么顺利截胡了胡家的公子,程禧和叶柏南相过亲,而且和平结束,证明双方给足了体面,她算是在二代小姐里出名了。
“他反悔了?”
胡生长得一副混血儿面孔,大约玩太疯了,相由心生,表情流里流气的,挺招人烦。
程禧出于礼貌,没立刻走,主动收拾残局,“是你不同意,还是我不同意?”
“你不乐意嫁?”
胡生赖皮扬眉,“我的秘密告诉你了,你到处乱讲呢?
我可是胡家的独生子,万一曝光了,我传宗接代的计划不是废了吗?
哪个女人肯嫁我?”
“我不乱讲。”
程禧诚恳,“关于你的私事,我一个字没听过。”
“骗鬼呢?”
胡生索性露出真面目,“你打着周家的旗号,实际上是司机的女儿,我没嫌弃你,你嫁我不吃亏啊!
有钱花,在外面陪我演演戏而已,你太高估自己的条件了吧?”
程禧不搭理他,拎了包出门。
胡生恼羞成怒追出几步,发现她去找叶柏南了,没再追,驾驶着劳斯莱斯经过她,竖了下中指,口型是什么,程禧没看清。
估计是威胁。
不远处的叶柏南举着黑色雨伞,立在台阶上,雪花斜斜地吹入伞下,黑色风衣落满了白霜,浓黑与白雪煞是清冷好看。
街道是南来北往的滚滚车流,鸣笛此起彼伏,他静静赏雪,等待她,与这份嘈杂的烟火气矛盾又完美相融。
程禧走过去,喊他,“叶先生。”
他侧身,“叶柏南。”
她并未改口,“你收到信封了吗?”
“收到了。”
信封里是四千块钱,一支四位数的钢笔。
钱是她在徽园打麻将他救济的,钢笔是补的见面礼,他那枚玉吊坠的牌子比较小众,程禧不晓得价格,只好买了钢笔,商务人士办公签字很实用的礼物,又不像腕表、领带之类的特殊含义,惹他误会。
“胡生。”
叶柏南顿了一秒,“是你新一任相亲对象吗。”
“是周阿姨介绍的。”
他神色慎重,权衡了一番,“我无意冒犯你,也无意泄露他人隐私,只是恰好碰上,提醒你。”
咖啡厅的门开了又关,瓷砖地湿滑,顾客摔了一跟头,撞到程禧,叶柏南伸手护了她一下。
“胡生不适合做丈夫。”
他斟酌许久,挤出八个字。
倘若不是程禧清楚内幕了,乍一听,真听不出叶柏南的弦外之音。
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
叶柏南生怕她不理解,尽量捅破得更明朗,“他不适合女人,别耽误了你一辈子。”
“谢谢。”
程禧答应胡生不乱讲,自然要兑现,叶柏南讲是他的自由,她不能讲。
“打算去哪里?”
“我去蛋糕店买吐司。”
叶柏南扫了一眼道旁的车位,“有你的车吗?”
“我刚考完驾照...”她不好意思,“天气差,我不敢开车上路。”
“我车出故障了,司机正在修,先送你去蛋糕店,再送你回家。”
叶柏南很大方,很绅士,程禧明白,他是在弥补。
他越是体贴周到,周夫人越是没办法怪罪叶家,反而要和叶太太维系友好关系,彰显周家的风范。
“其实你不用这样。”
她更不好意思了,“相亲有成功就有失败,谁也不欠谁的。”
叶柏南笑了一声,“我可以问一句失败的原因吗?”
程禧不禁蹙眉。
这个男人应该不是推卸责任的男人,分明是他没相中,却推诿给女方。
他要是有这想法,没必要替她调岗,提醒她胡生有问题,装作互不相识,最省事。
程禧说,“大概率是不合眼缘,或是旧情难忘。”
叶柏南沉默。
见面之前,叶家也调查过程禧的私生活,干净如同白纸,高中、大学甚至没和男生吃过饭,四点一线的轨迹,上学,兼职,去疗养院,回周家老宅。
唯一的传言,是最近有豪车接送她,叶太太也探了底细,豪车的车主是周京臣,不是所谓的大款老头子,程禧的情史绝对清清白白。
叶柏南没有处女情结,他尊重女孩子的往事,但在意女孩子滥不滥情,对伴侣忠不忠诚。
“难忘的旧情,一定很遗憾。”
他将雨伞的一大半倾向程禧那边,“为什么没在一起呢。”
程禧记得叶柏南是因为女方是私生女退婚的,至于她自己,是因为跨越不了的现实。
于是模棱两可回答,“缘分不够吧。”
她心里有人。
忘不掉。
才没相中他。
叶柏南总结完,没说话。
“雪越下越大了。”
程禧望向大片大片的雪花。
“今年的寒潮很久。”
叶柏南也望着白茫茫的雪,“是一个冷春。”
他一手撑伞,一手把风衣披在她后背。
程禧晚上没胃口,只吃了一碗粥,周夫人和周京臣之间的气氛也有些凝固。
选妻选贤,虽然周夫人比较开明,但周京臣没有选中她心仪的儿媳,她多多少少是失望的。
周夫人想要尝试说服,他撂下餐具,直接离席了。
周京臣的房间在程禧隔壁,一个单独的套间,有保密性的书房。
他路过门口时,程禧的房门没关,屋里播放着西洋交响乐,她趴在棉被上,捡床头缝隙的充电线。
周京臣喉头一滚,移开目光。
他洗了澡,拎着一个包装袋出来,敲门。
“睡了吗。”
程禧整个人一愣。
是周京臣。
她从床上坐起,“有事?”
“还你东西。”
程禧心脏怦怦跳,“你挂门上吧。”
门外没动静,片刻,周京臣的声音更低了,“是内衣。”
她脸一烫,迅速穿好了睡衣,打开门。
对面是楼梯,周夫人在一楼看电视,一旦抬头,很容易发现。
周京臣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握住她胳膊,轻轻一挤,进了卧室,合上门。
程禧莫名地心虚,伸手拽他,“你快走!”
男女力量悬殊,她拽了半天,他纹丝不动。
“内衣洗干净了。”台灯昏暗,周京臣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中,气息厚重。
他弯腰时,衬衫裹住胸膛,弓起的背部壁垒流畅,一块块的骨骼结实,又不过分精壮。
恰到好处的体型。
散发出淡淡的男士沐浴露香。
程禧指尖碰内衣,仿佛着火似的,烧她的手。
“脚敷药了吗?”
她紧张到蜷着脚趾,“周阿姨在楼下。”
“你抹完药我就走。”
程禧坐下,卷起裤子,她不喜欢睡床架,睡的是床榻,周京臣此时居高临下的姿势,有一种笼罩住她无处可逃的侵略感。
她撕掉绷带,用拇指融化开药膏,“什么药?”
“消肿化瘀。”周京臣神态从容,“也可以抹脚。”
也可以...
是他买的那个药。
程禧只涂了一点,丢进抽屉里。
“还难受吗。”
她分不清他问的是哪儿,含糊其辞的应了声,“不难受了。”
“禧儿?”周夫人这时隔着门喊她。
下一秒,房间熄了灯。
突如其来的漆黑,程禧慌了神,“周京臣...”
他反应敏捷,捂住她唇。
“禧儿,怎么关灯了?”
门推开的刹那,程禧情急大喊,“周阿姨!我没穿衣服。”
周夫人笑了一声,清楚她脸皮儿薄,又退出去。
“你周叔叔的想法是趁着他现在人脉广,也给你挑一个家世优秀的男人,好男人是不在市场上流通的,没有共同的圈子很难接触到。”
周京臣一言不发站在床边,注视那扇虚掩的门。
可能是光线太暗,他面容也阴沉。
半晌,他俯下身,双手摁在她身侧撑住床,“别出声。”
一股潮湿的热气钻进耳朵,程禧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和他脸挨脸。
周夫人仔细听了听,“是叶家的二公子,公安大学毕业,有个铁饭碗,比你大六岁,人品好,前途光明,你周叔叔很欣赏。”
叶家在市里也属于名门望族,祖辈有红色背景,第三代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最出名,和周京臣是同行,就因为他们,航天航空系招生火爆,以往理工科是男多女少,如今清一色的娘子军。
叶家的这位二公子倒是低调许多。
“同意吗?”周京臣眼睛像一潭深水,浓黑得望不见底。
程禧战战兢兢对上他视线。
他只差零点零一厘米便吻到她。
“大三实习多,明年再谈。”
她应付不了这副惊险的场面,周京臣教什么,她重复什么。
“说你困了,要休息。”
过了一会儿,周京臣走过去,确定周夫人不在走廊了,他回过头,看了程禧一眼,迈步离开。
门开了又关,程禧像是才从水里打捞出,浑身汗淋淋的。
她缓过神,拿起放内衣的袋子,清新妩媚的樱花香,女人味十足。
应该是他特意买了女士专用款,或者...他的住处开始准备女性用品了。
程禧失神了许久,叠好内衣,塞在外套口袋里。
......
转天早晨,周夫人亲手煮了程禧爱吃的咸豆花和烧麦。
周夫人不仅厨艺高,情商更高,驾驭丈夫有手段,不少富太太找她取经,如何搞定外面的野花,降服丈夫收心。
她从不自夸,只夸周淮康有责任担当,是好丈夫好父亲,周淮康的口碑这么好,在圈子里堪称清流,周夫人的维护功不可没。
程禧下来没多久,周京臣也下来了。
他刚醒,短发没梳理出什么发型,松松散散的,带着喑哑的鼻音,胡茬也没来得及刮,下颌到鬓角泛起青色,很性感。
程禧继续低头喝汤。
周夫人舀着锅里的粥,“你要是和叶家的二公子合不来,李家呢?周末李太太约了我喝茶,你陪我去。”
“周阿姨,我这学期忙,等暑假吧。”
“暑假啊...”周夫人估算日子,“李家5月份要去南方工作了,越早见越好。”
程禧怔住,“您让我也去南方吗?”
周夫人笑,“你如果想家了,想我和你周叔叔,你随时回来。”
程禧大脑一团空白。
会不会是周夫人察觉什么了。
急于掐灭这丝火苗。
避免后患。
她捏着勺子,食之无味。
“你在哪实习?”
程禧咽下嘴里的蛋白,“在同学家的公司。”
“涨工资了吧,你背的包可不便宜。”
她如梦初醒。
原来周夫人不是怀疑她和周京臣,是怀疑她图钱,出卖自己。
“那只包...是高仿。”
周夫人半信半疑,真货和水货,她是分得出的。
明显货真价实。
不过,不排除没看好,走了眼。
周京臣洗漱完,接过保姆递来的大衣,走到餐厅,“实习还是上课?”
程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匆匆站起来,“有考试。”
“考什么?”
“证券投资。”
他简单关怀了一下,抬腕看时间,“一起走。”
周夫人制止,“我和禧儿没谈完呢。”
“我去集团,顺路送她。”
周京臣是说一不二的脾气,在公事上没人敢反抗他,在家里,他知道顾全大局,比如结婚,其余的小事周淮康夫妇基本依着他。
程禧戴好帽子,和周夫人道别,跟在周京臣身后走出院子。
他今天没开红旗L9,开了一辆银白色的轿车,程禧不认识车标,反正不是大众款。
周京臣递给她一张中银的贵宾卡,“你不愿意欠周家太多,这笔钱周家不知情。”
程禧盯着卡,隐隐明白了什么。
这两天周京臣大约慎重考虑了和她的关系,也回味了和她亲密的感受,挺合拍,彼此知根知底,结识一个“新人”远远不如“旧人”省心省事。
她按捺住心跳,“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没那么快。”
周京臣斜靠着椅背,雪光照进来,白得刺眼。
“合不合适还另说。”
程禧顺着他的话脱口而出,“假如合适呢?”
“合适有合适的安排。”
她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男人的感情观不止有爱,恨,名分,还有身体的欲望。
名正言顺有名正言顺的安全,地下情有地下情的刺激。
“我不要。”程禧别开头。
周京臣将那张卡插在她的大衣袖口,“你不要,你母亲需要。”
程禧抽出卡,正想扔给他,他一把攥住她手腕,“卡是卡,其他是其他,不是一码事。”
“司机在,别闹。”厮磨得他也燥热,一边解衣领,一边松了手。
这一路回学校,谁都没开口。
车里死气沉沉的。
到了学校,程禧下去,“包藏在卫生间的镜柜里。”
周京臣降落车窗,不等他说话,程禧快步走远。
“程禧!”
钟雯抱着一摞书,从食堂的方向冲过来,拦住她,“你昨天旷课了啊。”
程禧心口猛地一咯噔。
周京臣其实一个月也接送不了她一次,每次停在距离学校300米的烧烤店,程禧独自出校,生怕被同学撞破。
大学校园是恋爱和八卦最流行的地方。
她已经格外小心了,仍旧没瞒过钟雯。
“你男朋友?”钟雯笑里藏刀,“那车两百多万,你够厉害啊。”
程禧绕开她,“不是。”
“那是包养你的金主喽?”她咄咄逼人,“你是不是叫干爹呀,他岁数很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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