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荆轲一脸神秘地凑来,低声道:“是不是你藏起来了,你办得好。”
陈砚轻轻点头,看了这个历史人物一眼。
这家伙大勇若怯,等到暴起发难就惊天动地,之后千年里每个届堂高位者,尽管安保密布,依然要疑神疑鬼,从此肉食者头上悬了一口刺客之剑,从此华夏文明里就有了血溅五步的刺客之道。
荆轲不着痕迹的转身,使大殿门口处的太监看不到他在说话,道:“在哪里?”
“火里。”
陈砚说着,就要找东西将小剑挑出来。
不料荆轲首接伸手挖了出来,道:“随时会召见,秦兄弟你贴身放好,想来不会再搜身了。”
陈砚一呆,接过来,又吃了一惊。
这小剑埋在炭火里,一握之下,竟然还是严寒刺骨,究竟是什么东西来的?
难怪他们要找这么一把小剑,肯定是敲定了每一个可能的环节,比如要埋在火里藏起来。
陈砚心里惊奇,小心地把小剑放入怀里,马上冷得脖子都缩了。
而且这剑无鞘,陈砚很怕它会划伤自己,不敢动弹,身体很快冻得有点僵硬了,苦着脸道:“要不还是给你吧?”
荆轲摇头道:“我是主使,目标太大,给你稳妥些。”
那我是副使么?
陈砚伸手烤火,随口道:“我们怎么行事,大哥你再说一下。”
“还是之前的计划,秦兄弟你无须多想,成败何必在意,我们尽力而为,就算不负所托了。”
荆轲默默道。
陈砚不好再问,看见这人稳重如山,是真正视死如归的角色,也不禁佩服起来,道:“哈哈,我也想不到有缘和你这千古第一刺客合作。”
荆轲一怔,道:“当不得秦兄如此盛誉。”
陈砚口无遮拦道:“当得,当得。
千年后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秦兄弟又如何得知千年后的事情,不过秦兄现在万事不在乎的气概,才叫我佩服呢。”
荆轲说罢微微打了个哈欠,“一路都没觉好睡,现在我们抓紧休息,黄泉路上再和秦兄弟好好说话。”
陈砚见他靠着大柱子闭了眼,呼吸静静的,再一看,另三人在一边看着自己和荆轲,都挨在一起,周边空空的。
月色西沉,朝阳泛白。
太监有偷偷舒展身体,强作提神的,武士则全是持着长戈,一丝不苟。
真实,太真实了,一切都太真实了。
想了一下,陈砚走近那三人,低声道:“再说一下计划。”
杨辉道:“任务说见到始皇,就要保证荆轲出咸阳。”
“任务是怎么回事。”
陈砚问。
“是仙人手段!
仙人知道吗!”
杨辉两眼放光,显示出无比的渴求,“你知道吗?
只要把每个任务做好,就能逍遥自在,长生不老!”
“这你也信?”
陈砚观察他。
“只要活下去,见到种种神异,你也会信的。”
杨辉道。
“好吧,照这么说。”
陈砚脸色也凝重了几分,“那么等一下我就和荆轲去刺杀始皇帝?
我正好和他有仇。”
“相隔千年,怎么可能有仇?
你肯定是贪积分!”
杨辉看了他一眼,“任务没说要刺杀成功,只说要保荆轲出咸阳。”
陈砚露出恨之入骨的模样,道:“就是有仇!
诸子百家何等群星璀璨,他生生的毁灭了,造成我华夏思想星空千年长暗,从此只能仰息皇权。
诸子百家如若在天有灵,请佑我玉成此事!”
说完往外边的天地深深一拜。
几人都吃了一惊,又见他是认真的样子,都觉得这人难以理解。
此时天朦朦亮。
“宣燕使荆轲秦舞阳。”
“宣燕使荆轲秦舞阳。”
……寝宫。
始皇帝在宫女服侍下,准备早朝。
“卿家何故急急求见?”
“臣昨夜观慧星袭月,今早又见白虹贯日,此乃大凶之兆,唯恐陛下有不测之虞,臣请陛下今日不早朝,密布侍卫,严加防范。”
“朕己召见燕使,岂可失信?
殿前忠勇之士众多,自可保朕无恙。
况且神鬼之说,岂可左右朝政?
退下罢。”
看着那钦天监缓缓退下,始皇帝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他心里有一个计划,待天下尽归自己后,尽收天下之铁,以弱天下民之武力。
尽焚百家杂书,以弱天下民之心智。
再辅之以严苛律法,凭着城高河深,兵强将广,何愁江山不传之万代?
不对,传之万代又有什么意思,朕当坐享天下,万寿无疆才是,那些神鬼之说,虽然不许登入庙堂,但也是可以探究一二的。
陈砚低头走了好久,天己亮了。
他捧着地图,荆轲捧着木盒,换了一个太监领着,经过层层武士,经过两侧的文武百官。
行过礼后,两人伏在地上,相视一眼。
食粥还是食饭,就看这次了。
如此场合,陈砚突然吃吃地偷笑,所幸他的脸快贴着地了,没有人看得到。
这时没有一丝害怕或紧张,只有微微兴奋,如果是在原世界,陈砚怀疑自己永远不会有这么胆大妄为的一面。
始皇帝就在前面能有数十级的台阶之上,在一个天下至尊的位置,地图和木盒都被传到大案上了,并且由一个老太监缓缓地打开。
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始皇帝叹道:“各国文字不同,诸多不便,终是不妥。
寡人日后若能一统天下,必将规范文字,使天下同源而无有异心,此功可比尧舜乎?”
“大王英明!”
陈砚忙道,“小人愿为大王讲解地图。”
始皇点了点头,便有太监把陈砚引了上去。
离宝座上这人只隔了一张大案!
陈砚垂头低眼,却心花怒放,如果绕过去太监肯定会拦我,难道要从这大案上跃过?
是了,按照历史,他会绕柱而走,那我应该首接去拦他才对。
这样一想,不禁往后侧的大柱望去,哈腰陪笑道:“嘿嘿,这地图和文字我也不太懂,不过看样子好似是陕西那一带,放心,咱走高速去行了,当然高铁也行……”声音越说越小。
始皇帝前倾了身子,道:“何为高速高铁?”
陈砚道:“这个高速,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至于高铁,嘿嘿,我可逮住你啦!”
突然跃过大案,一手抓住对方衣领,剑抵在对方脖子,似乎就要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