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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14

发表时间: 2024-06-17
一个人最痛苦的,莫过于不想说的话要你说,不想做的事情要你做,不想吃的饭叫你吃。

我们被灌输主流思想无关乎道德,人民。

效忠上级是我们唯一被要求做的事情。

老师说上级的命令是绝对的,哪怕上级要我们去死。

我们也不得不服从。

诚然,此语于多数人而言,仅是单纯的一语罢了。

却真有信得真之人。

曾经,老师在一堂课上,要求一成绩最差的学生,以一枪毙己。

老师于我们,是上级。

然而,谁能真下此毒手?

谁料,这学生真的动手了。

其速度之快,乃至老师猝不及防,未能阻止。

眼睁睁睹其倒于血泊中,我由心里由衷感到害怕,是否亦将有朝一日,我也将变作如此可怕之状。

不大的课堂——一共也没有几个学生。

毕竟其中所有的学生曾经手上都沾过人命,其中女学生更是少数。

我们被认定为坏孩子,是社会的罪人。

“没有枪毙你们,是社会的宽容”老师这么说“你们每多活一日,都是无上的恩赐。

你们要用毕生所学,回报政府,回报帝国老师,宽恕我们的不是人民,而是政府吗?”

这个站起来公然和老师唱反调的女学生叫李14。

我非常羡慕她这份勇气。

在这个黑暗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毒打。

“政府代表着人民,拥护政府就是拥护人民!”

老师很严肃地说“人民群众是愚昧的,盲目的,只有政府才能带领他们建设美丽的世界!

14号你违反了不准质疑上级的纪律,第一次提出口头警告。”

都这样顶撞老师了,竟然只是口头警告,我心里喊冤,这可能就是成绩好的待遇吧。

但若是看李14受到惩罚,我会感觉比自己受到惩罚还难受。

小14虽然看着文文弱弱,但在各项科目中总能获得优的评分。

而我因为以前的阴影,每当我拿起枪时,过往的一幕幕却总在眼前流过。

手就会忍不住颤抖。

刚刚上完理论课,我们获赦休息十分钟。

我看着小14的身影逐渐出了神。

在这间幽暗的教室里,她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感觉与周围的黑暗格格不入,却又完美地融入其中。

但老师曾告诫我们谈恋爱是绝对的大忌。

特务有了爱情,不是蜜糖而是致命的毒药。

他甚至还用一句不知道哪里来的典籍“匈奴未灭,怎谈儿女情长。”

来强调这一观点。

所以,我不能简单地搭讪小14,但我另有其它办法。

“报告!”

“讲我要和这位同学比武”我眼神中伪装着绝对的冷酷。

指向14号所在的方向。

我原本以为不涉及枪,我就能有充分的把握,但我太自大了。

小14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实际上格斗技巧却极为精妙。

“我认……”输字还没说出来,她便又是一拳打在我的右颧骨上。

一次的勇敢,换来毕生(身)的伤痕呐。

但我真的很好奇,我总想从她的眼里看出来些什么。

比如,她究竟会杀什么人会让她来到这里。

她看起来那么冷静,成熟。

而我那时心理年龄不过只是个孩子。

她的辫子散乱,我倒下前本能一抓,她猝不及防倒在我的身上。

我并不愿意伤害她,所以不打算用拽着人家头发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但她却突然从衣服里面掏出了刀片。

“吾命休矣”我这么想。

不,根本来不及想。

但没想到,刀光闪过,我身上没有绽开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而我手里多了一把头发。

狠,够狠。

她散乱着头发,再次给我补上一脚。

我的心里很委屈,为什么要下此毒手呢?

这里其实是另有原因的,而我在之后会讲到。

我只好像刺猬一样蜷缩身体用耐造的后背保护内脏。

一击又一击的猛踢让我感觉我好像要见到未曾谋面的父母。

钻心的疼痛一次次将我从快要昏厥的境地拉回现实。

老师出手制止了这场单方面虐杀。

从此我多了个称号叫小丑。

而更好笑的是这个称号一首沿用到我成为了特务之后。

虽鼻青脸肿,我还是开始了下一场课程。

老师让我们穿好防护的白大褂,整得神秘兮兮的。

走下一首锁住的地下一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绿色的灯光格外渗人。

身边的同学好像也变成了青面獠牙的魔鬼。

失去了往日的熟悉。

我的一个好友?

也许可以这么说,他叫徐鸣,故意拍我的后背。

我吓得大声叫喊。

看到我吓成这幅样子,他露出满意的笑,又被他生生憋回去,反而是他这幅表情现在看起来要更加好笑。

“要死啊你”我随口骂了一句。

我偷偷看小14所在的位置,她没有在看我。

我感到庆幸,又有些失落。

就算我发出这么大的响动她也不曾看我一眼。

转过一个路口,我们走进一间更加阴冷的房间。

这个房间内,一张张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个个赤裸着身体的人。

他们通体发白,是一种不健康的颜色。

像在水里泡了很久,看起来很肿胀。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死人。

以前福利院的后山就有死去的小孩儿。

因为我和李东常常乱跑的缘故,所以经常看见。

有一次被院长发现,他很少发火,那一次却把我俩狠狠骂了一顿。

因此我并不怕死人,可能是因为对此没有感触,又或者见的太多。

但我自己,却怕死怕的要命,也怕枪。

今天这里将有一场解剖课程,我们在这“群”尸体之间走着。

突然间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

我以为我早己经放下,但无论我怎么对抗,舒缓,掩饰。

都无济于心头的疼,那是一种心如刀绞,无可忍受,无可抑制的疼。

我以为我可以从容,但当我真的再次见到他时,我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也就是在试图咽下这一口气的同时,一股生理上无法控制的东西从胸腔喷出,我本能地闭上嘴,快步想走出去,却在门口,吐出一口鲜红鲜红的血。

李…老师?

我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又回去看了一眼。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再次与他相见。

老师还以为我让打出了内伤。

要带我离开,但我拒绝了。

老师…我喃喃自语。

“怎么了?”

“报告长官,我申请让这具尸体免受解剖驳回那我……可以亲自解剖它吗?”

各位看官朋友们,你们怎么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呢?

历时36天将自己曾经几乎视为父亲的人碎成一块一块。

我很想调查清究竟是谁杀了他。

但奈何当时我并没有那个权限。

我强忍着悲痛,一不小心将自己的手指划破。

鲜红的血从手指流出而我却丝毫不知。

一旁的小14在解剖另一具尸体。

她速度很快,完成了之后就观察别人的工作。

“5号,你手指破了”她的话中听不出任何感情。

我低头一看,吓出一身冷汗。

学医的朋友们都知道在解剖时自己身上破了个伤口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

“赶快去处理一下,不然该感染了。”

“哦,哦…”我慌张地答应着。

去实验台反复冲洗我的伤口。

但那一刻我似乎不那么怕死了。

我的左胸好像破开一个大洞,里面装不下我破碎的心。

小14走来,但并不是询问我的伤情。

她比以往都要温柔:“他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吧是”我咬牙切齿地说。

“他杀?”

“知道凶手吗?”

她是不是也会说她知道,然后又把我当枪使呢?

我此刻疯狂到了极点,所谓的喜欢也抛之脑后。

“不知道”我又补充道“是在难民营死的你觉得凶手是难民?”

“有一天我一定…我一定把他们全…不,5号,好好想想,如果难民有了可以幸福生活的资本,他们还会作乱吗?”

“我不知道”我没好气地说。

“上层的人占有财富,却将底层的人的生活水平只控制在最低水平”她凑过来,在我的耳边轻语一句,“杀死他的,从不是难民本身,而是资本家什么是资本家?”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她像一阵风一样走了,带来希望,却又把它带走一干二净,我觉得她有些太浪漫。

挑起了别人的情绪,就把思考和悲痛再次留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