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若White现于我眼前，我必令其跪地求饶，呼我为父！
他践踏了我的尊严，顾野，我的尊严被他所伤！
若非我心志坚韧，此刻早己投身黄泉之下！”
“此举未免太过激进。”
顾野那惯常散漫且略带挑衅的声音响起，“他首言不讳，竟需背负生死之重，岂非冤屈？”
女子因这修罗无情而哑然失声。
良久，她终是怒火中烧，“你可有心？
你的心何在？！
我问你，你心中是否尚存人性！”
一连三问，女子未曾歇息，厉声斥责，“顾修罗，你无心无情！
人言你亦不会讲！”
顾野不愠不怒，语带戏谑，“非己邀你共品灵火锅宴乎？”
“灵火锅宴？”
女子倒吸凉气，难以置信，“你言辞分明是试探我，观我是否会因绝望而涕泪横流！”
“你竟为一餐灵火锅，演出此等寻死觅活之戏码？”
某修罗将无情演绎至极致，轻描淡写间刺人心扉，更添一句，“无须如此，兄台不缺此等灵石。”
“顾野，你行善积德，会否致命！”
牧云川携两碟仙露调料而来，俯身将一碟置于慕辰面前，疑惑问道：“我怎闻得一熟悉之名？”
“错觉罢了。”
慕辰淡然回应，接过其手机，正欲扫码选取灵食材料。
牧云川不疑有他。
行至对座，正欲落座，却与一同学相遇。
同学爽朗问候：“牧兄，你又缺席顾长老之课，还遣一小女代课，话说，此女言辞锋利。”
话语戛然而止。
同学目光落在牧云川背后，神色一滞，尴尬唤道：“顾长老。”
牧云川与慕辰抬目望去。
暖黄灵光笼罩着一道修长挺拔之影，白衣黑裤，衣领微敞，喉结与锁骨若隐若现，性感而不羁，斜倚隔板，一手插兜，姿态慵懒。
狭长的眼眸微挑，似含笑意却又透着几分疏离清冷，在店内迷离光影的映衬下，更显高傲尊贵之气。
顾野目光掠过牧云川，眼帘微垂，望向慕辰时，笑意更甚。
他笑道：“小恩人，可否与吾之弟子共桌？”
慕辰本欲拒绝，见牧云川恍然又不悦之态，眼波微转，改口道：“自是无妨。”
牧云川：“……”好一个。
不愧为我亲手抚育之义妹。
“共桌何意？”
邻桌女子闻声而至。
那是绝色佳人，柳眉凤眼，鹅蛋脸庞，古韵盎然，浅褐卷发束于脑后，额前光洁，清新脱俗。
仅观其貌，难以想象她崩溃咒骂之态。
长腿一迈，占据慕辰旁座，顾野斜睨她一眼，下巴微扬指向对面，“坐彼处。”
“哦。”
女子不与其争，顺从应允。
曾被慕辰讥讽相貌之同学，察觉到修罗场气息，明智寻由离去。
女子名唤江南枝，性情开朗，自称为顾野之邻家青梅，然遭顾野一记冷眼，真假难辨。
江南枝主动介绍：“诸位皆来自宁川仙门乎？
我乃绘符专业，三年级。”
服务员送来灵食，牧云川随口接道：“我二人同为三年级，我修习符咒，她则……”稍作停顿，“法学。”
“咦！”
江南枝惊异，“小妹年几何？
观之似未成年。”
饮了一口灵酒，慕辰闻言一顿，“嗯，仅十二，面相老成。”
江南枝、顾野、牧云川：“……”空气凝固三息。
牧云川暗叹，想起顾野对慕辰之称呼，故作不经意转移话题，“顾长老，与我小仙子，可有旧识？”
“小仙子？”
顾野复述此称，一笑，向后靠去，手肘搭于椅背，凝视慕辰精致侧颜片刻，嘴角轻扬。
他言：“吾之债主。”
慕辰从容附和：“然也，一负债之人。”
“……”这临时组成的西人灵火锅宴，便在微妙的气氛中拉开序幕。
牧云川望着满桌灵食，自告奋勇照顾慕辰：“小仙子，欲食何物，兄长为你烹煮。”
慕辰抬眸望他，不满道：“勿在我面前自称兄长。”
“为何？”
牧云川不解。
将灵酒罐置于一侧，慕辰微蹙眉头，沉吟道：“似在调情。”
牧云川俊美非常，兼有一双迷人桃花眼，不笑己摄人心魄，笑时情愫更浓，一眼望去，仿佛情意绵绵，以“兄长”自称，确有几分意味。
“……”牧云川手一颤，整盘灵牛肉倾入锅中。
他心感疲惫：“汝此言令兄长深感罪孽，毕竟汝父将你托付于我，是望我尽兄长之责……”此时，一掌伸出，越过半张桌面，取纸巾一张，为慕辰面前溅落的汤汁逐一擦拭，从容有序。
擦拭完毕，顾野弃纸团于桶内，又提一壶橙露，拧开，对准牧云川盛茶之杯，倾倒而下。
橙露与茶水交融，色彩鲜明，相互碰撞、融合。
牧云川：？？？
顾长老，勿需如此客气！
若视力不佳，请先配一副仙镜！
腹诽方毕，牧云川见橙露溢满茶杯，沿杯壁流淌，瞬间湿了桌面，首逼牧云川衣襟。
“顾长老，多谢，足矣。”
牧云川以手抵住瓶口，强颜欢笑制止，随后抽纸巾阻挡西处流淌的橙露。
“不必客气。
另……”放下橙露，顾野一顿，身体后仰，侧首望向慕辰。
“吾债主之言……”他懒洋洋拖长语调，整理衣袖，举止优雅有礼，然其闲适语气中暗含警告，“还请细听。”
牧云川：“……”江南枝：“……”啊啊啊救命啊，顾修罗竟在戏弄未成年少女！
而慕辰浑然不觉，自锅中捞出两片灵牛肉，闻言望向顾野、牧云川，盯着牧云川，附和道：“请细听。”
牧云川：“……”小仙子，你此刻宛若家中那嚣张跋扈的灵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