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被自己小姑背着出了门,袁明想跟过去,首接被奶奶给叫住了:“你这脚后跟都冻成什么样了,还不长记性”不要说袁明脚后跟己经冻坏,就连袁华倆脚小趾都是冻得红红的,白天还好,一到夜里就痒的难受。
不是脚上没有棉鞋,实在是这棉鞋不保暖。
昨夜的雪下得不小,脚踩上去,脚背都能被雪淹没,袁华真没有出去找个平坦的雪地去印上几个脚印的冲动。
和以前一样端把椅子,就坐在奶奶身边:“奶奶,我来帮你穿针”这棉索想要穿进针孔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得将棉索打散,用牙将一些线纱咬掉,然后搓成个锥形,才能穿进针孔,所以奶奶听到自己大孙子的话,只是笑了笑,才道:“今天人没有哪里不舒服吧”这话问得,袁华只能尴尬笑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啊”然后托着自己下巴,看着奶奶奶熟练的搓着棉索。
心里自然是不胜其烦的骚扰着系统。
自然的,什么用都没有。
到了中午时分,一个看不出具体年龄,穿着有些邋遢的行乞者到了门口,对这上门讨饭的,袁华有经验得很,跑进厨房,小手手抓了一把棒子面,然后拿起一个红薯就跑了出来。
行乞者连声致谢祝福,先打开粮袋,让袁华将棒子面放入其中,这才接过这小娃娃递过来的红薯,就准备去下一家了。
袁华眼珠儿一转:“这位大叔,我能问一下,您村子有长得漂亮没有出嫁的闺女吗”这话问得,大家都是一阵错愕。
“您别误会啊,我叔叔,现在上水利去了,现在都二十一二了,一米八的汉子,没残疾,没毛病,还没说门亲事呢,咱家只挑人品,绝不会让人受半点委屈”这话听着怪异,先提漂亮,再来个只挑人品,嘿嘿,到底还是个孩子,说话不经过大脑。
桂枝忍不住捂着胸口大笑起来,奶奶也是好笑的拉过自己大孙子:“不好意思啊,我这大孙说胡话呢,你别介意啊”袁华:“奶奶,我哪里胡说了,我叔是不是一表人才,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说门亲事,咱们村是一年西季吃不上几回细粮,可总能填饱肚子吧”他又不傻,怎么会无缘无故来上这么一出。
他们村就这样娶外地媳妇的多了去了,还真不多他叔一个,再说了,姑娘来了,又没有逼着你娶。
最关键的是,翻过年来,就有人给自己叔说亲,那是一门啥亲啊,人长得不差是不假,可自打这幺妈进门,家里就三天一吵,两天一闹,还真就没有让人安生过。
原因就是这幺妈疑心病太重了,到最后,自己叔连和自己老妈说句话,她都觉得有问题,这哪成。
怪啥,就怪这时节相亲就看个眼缘,觉得成,婚事就订下来,想培养感情,结婚了慢慢培养就成。
可别整什么门当户对这一套,都是地里刨食的,谁的门槛又能高到哪里去。
外面讨米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这位小哥说的是真的”他说的真的意思是他们村的确比自己村子强,至少不用乞讨过日子。
桂枝却会错了意思,止住笑道:“是真的”涉及到自己儿子的婚事,做奶奶的也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心理,她也笑着应了句:“我幺儿子没说亲是不假,可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讨米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笑着去了下一家。
袁华觉得不保险,算算时间就飞快跑出了门,果然在村口的路上,看见那讨米的背影。
“大叔等等”讨米的一瞧一个穿着蓝衫棉袄的小子,大步往这边跑来,也停住了脚步。
一到农闲,他们基本就家家出去讨饭,也经常会遇到好心的人家。
这次他怕是也遇上了。
等袁华跑近,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小的侄操心叔婚事的,他真还第一次见。
为了叔,袁华也是拼了,他将今天签到的钱票一股脑塞到这位手中:“只要姑娘清白良善,人漂亮就成,这些您收着,没有也没有关系。
有,您让姑娘尽早寄封信过来,我们村您知道的,我爹叫袁海,我叔叫袁江,来的时候别再扒火车了,就算不中,回去路费我们还给”别问为什么是扒火车来的,就这位叔头上衣服上的煤灰印迹,想瞒谁都瞒不住。
说完撒腿就往家里跑去。
留下这要饭的大叔,看着手里一叠钱票,又看着撒丫子往家里跑的小身影,心里还真有了几分主意。
下午这位还真就在附近村子打听了一下这袁家人品,然后,饭也不讨了,就找到铁轨边,等着往回去方向的列车。
“你又找那讨饭的去了”袁华点了点头。
这下,她们婆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样子你叔没有白疼你,不过你也别替你叔瞎操心”袁华:“我就觉得挑媳妇,媳妇家越穷越好,这样才会珍惜现在的日子,您说真要那大叔给我叔带个漂亮的姑娘过来,这门亲事能成不你这孩子,越说越没影了,漂亮的姑娘谁家门槛不都得被人塌破,还千里迢迢嫁到我们这穷乡村来,想什么美事呢”袁华嬉笑道:“我小姑不也长得和画里的姑娘一样,怎么没有见人上门说亲你这孩子,不看看你小姑年纪才多大”奶奶笑骂了一句,就不想理会自己这大孙子。
真当人说媒的是随随便便上门的,都是事先在她口里讨个口风,这事儿她有必要对这小屁孩说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