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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别追了,夫人只想拿钱独美全文章节

拾一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霸总别追了,夫人只想拿钱独美》,是网络作家“徐南汐傅宴臣”倾力打造的一本霸道总裁,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一行行,行行行。邵温白如今已是国际物理学界举足轻重的大拿。苏雨眠跟邵温白同校不同期,算是他的学妹。刚入学,她就听过关于邵温白的传说,后来认识邵雨薇才知道邵温白是她的堂哥。这些年,他在国外的物理学研究所任职,三个月前才回国。“我堂哥前两天还问起教授的病情,只是一直没时间,你俩一起去正好。”邵雨薇越说越觉......

主角:徐南汐傅宴臣   更新:2025-03-01 20: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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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南汐傅宴臣的现代都市小说《霸总别追了,夫人只想拿钱独美全文章节》,由网络作家“拾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霸总别追了,夫人只想拿钱独美》,是网络作家“徐南汐傅宴臣”倾力打造的一本霸道总裁,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一行行,行行行。邵温白如今已是国际物理学界举足轻重的大拿。苏雨眠跟邵温白同校不同期,算是他的学妹。刚入学,她就听过关于邵温白的传说,后来认识邵雨薇才知道邵温白是她的堂哥。这些年,他在国外的物理学研究所任职,三个月前才回国。“我堂哥前两天还问起教授的病情,只是一直没时间,你俩一起去正好。”邵雨薇越说越觉......

《霸总别追了,夫人只想拿钱独美全文章节》精彩片段


“总该为当年的冲动和不理智正式道个歉。这是我欠她的。”

邵雨薇一口酒差点没呛着,她咳了两下,满脸都是拒绝:“你饶了我吧,姐姐。”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学唯一被挂过补考的就是欧阳教授的选修课,我一见她就发憷。再说,我这种小透明,教授说不定连我是谁都忘了,我是真帮不了你。”

苏雨眠见她避之不及,没再强求。

“不过。”邵雨薇目光狡黠,话锋一转,“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人选。”

“嗯?”

“你还记得我堂哥邵温白吧?”

苏雨眠小小地喝了一口温水,点了点头。

“当然记得。”

邵温白,国内最年轻的物理学科青年带头人,去年《Nature》杂志评出影响世界的十大青年科学家榜首。

本科就拜在欧阳教授门下,学的是应用生物科学,两年5篇SCI,被生物学界寄予厚望,惊呼天才。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发奇想跨学科转专业,跑去学了物理。

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事实证明,人要是行,干一行,行一行,一行行,行行行。

邵温白如今已是国际物理学界举足轻重的大拿。

苏雨眠跟邵温白同校不同期,算是他的学妹。

刚入学,她就听过关于邵温白的传说,后来认识邵雨薇才知道邵温白是她的堂哥。

这些年,他在国外的物理学研究所任职,三个月前才回国。

“我堂哥前两天还问起教授的病情,只是一直没时间,你俩一起去正好。”

邵雨薇越说越觉得合适,直接给邵温白拨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两声,接通——

苏雨眠听见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带着一丝冷淡和板正:“有事?”

邵雨薇简单说了两句。

背景音有些嘈杂,他似乎很忙,不到一分钟就挂了电话。

“搞定!我哥约你明天下午两点西岸餐厅,见面谈。”

邵雨薇握了握她的手:“你今天就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苏雨眠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第二天。

苏雨眠提前半个小时出门。

到达餐厅时,她抬手看表,距离两点还有两分钟。

不早不晚,刚好合适。

她推门进去,服务生领着她走了一段,抬眼便看见坐在窗边的男人。

他偏着头,神色淡漠的喝着咖啡。

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加黑色西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阳光落在他侧脸,像是一幅独立自成的油画。

反观自己,白t恤牛仔裤,高马尾,素面朝天,咳咳……确实有点过于随意了。

感受到苏雨眠的目光,男人转过头。

“坐,喝点什么?”

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浅浅的酥麻钻进耳朵里,苏雨眠回神,在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不好意思,久等了。”

女孩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瞳仁带着几分歉意。

邵温白推了推眼镜,淡淡开口:“不算久,我也只提前了五分钟,实验室还有几组数据要出,所以我今天只能给你三十分钟时间,够吗?”

“够了。”

服务生过来,苏雨眠要了一杯柠檬水。

邵温白开门见山:“去见欧阳教授,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意外的干脆。

苏雨眠很喜欢这种不说废话的态度,缓缓道明来意:“欧阳教授已经出院了,我现在不知道她的具体住址,所以,我希望你能带我一起上门拜访,如果可以……”

她目光闪了闪:“教授发火的时候,你帮着劝一劝,那什么……气大伤身。”

听到这里,男人似乎隐隐弯了弯嘴角。

苏雨眠继续开口:“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时间你来定。”

邵温白点头:“好,那就两天后。”

苏雨眠道了声谢。

她捧着柠檬水,突然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邵温白黑润的眼眸看着她,半晌,就在苏雨眠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男人开口了:“因为你是苏雨眠。”

“?”

“欧阳教授曾经说过,”男人喝了口咖啡,缓缓开口,“迄今为止,她人生有三憾。一是科研浩瀚然生命太短,二是无儿无女,三是——苏雨眠。”

苏雨眠愣住,指尖刺进掌心。

邵温白有些锐利的目光直视她,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探究和打量,但很快又归为一片沉寂。

这是他第一次见苏雨眠,却不是第一次听这个名字。

能让欧阳教授称之为“憾”,且与生命、科研、亲人并列的女生,究竟有什么特殊?

苏雨眠喉咙发干,微微垂眸。

她甚至能够想到,老师提起她时,失望又可惜的眼神。

邵温白拿出一张纸,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苏雨眠看了一眼,一手漂亮的楷体。

……

“这是您要的提拉米苏。”

服务员放下东西的同时,不由暗暗打量起眼前这桌客人。

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眼底还隐隐有几分不耐。

对面的女人一身迪奥高定小红裙,拎了个爱马仕奶昔白康康,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富贵的千金小姐。

她似乎完全看不出男人的烦躁,一张小嘴baba个不停——

“易淮,我听江阿姨说你的胃不好,我们家有个专门调理胃病的医生,到时候……”

江易淮玩着打火机,偶尔应两声。

今天这场相亲局是舒玉琴女士安排的,他既然来了,就不打算闹得太难看。

只是他对女人嘴里说的那些,毫无兴趣。

目光飘到不远处,忽然视线一顿,他猛地坐直。

隔着四五个位置,苏雨眠和一个男人相对而坐。

他听不见谈话,却能够看见她脸上浅浅的笑意。

耳边原本可以勉强忍耐的声音忽然变得吵闹,这让他心情愈发烦躁。

江易淮冷笑着移开视线。

“我该走了。”

邵温白的时间很紧张,能够抽出三十分钟已经是极限。

苏雨眠表示理解,俩人一同起身。

离开餐厅的时候,邵温白先一步上前,用手抵住门,示意她先走。

很绅士。

苏雨眠笑了笑:“谢谢。”

两人来到路边,邵温白:“我的车到了。”

苏雨眠颔首:“后天见。”

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离开,苏雨眠才收回视线,转身的瞬间却冷不丁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充满了讥嘲与冷冽。

“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这六年,我哥哪点对你不好?住的是别墅,穿的是名牌,金银首饰随便挑,黑卡想刷就刷……”

江琦婷数着,自己都羡慕了。她都没黑卡呢……

“亏我之前还帮你说话,只是让你去医院看看他而已,就这么不乐意?”

舒意欢神色冷淡,语调也无波无澜:“对,我不乐意。你可以走了。”

“行,”江绮婷气极反笑:“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最好—直这么硬气,别哭着求我哥复合!”

说完,她狠踹了—脚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听着江琦婷离开的脚步声,舒意欢握着门把的手指白了几分。

“那个……你还好吗?”

何宋城有些尴尬地开口,他在屋里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隐约知道是两个女孩儿在吵架。

舒意欢关了门,回头朝他笑笑:“没事,我再帮你盛碗饭吧。”

何宋城觑了眼她的表情,淡淡的,并无异常,“好。”

但后半段,气氛明显透着几分微妙。

明明是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何宋城却吃得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吃完,他赶紧告辞离开。

家里骤然安静下来,舒意欢收拾着碗筷,脑海里却不自觉回荡着江琦婷那番话。

胃穿孔……

这—走神,手上打滑,碗碎了。

她下意识用手去捡,不小心碰到碎片,她嘶了—声,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砸在手背上。

六年,不是六天,也不是六个月,某些习惯早就刻进了骨子里,在听到傅司寒住院的瞬间,她几乎本能地担忧,本能地想要去医院看看。

好在,理智阻止了这种本能。

舒意欢想,她会慢慢习惯不再担忧,也不再为他掉眼泪。

她和傅司寒从相恋的灿烂,到相守的厌倦,直至最终分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裂缝就已经出现。

也许是他第—次食言,又或许是他第—次撒谎……如今回想起来,竟也只记得—些模糊的片段。

六年,能可歌可泣,也能不值—提。

……

江绮婷踩着高跟鞋气愤地往楼下冲,由于走得太急,被楼道里的垃圾绊了—脚,气得她破口大骂:“住的什么鬼地方?又破又臭,真是气死人了!”

突然,手机响了——

“哥,你怎么打过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她正—肚子火气,想到傅司寒是病人,语气不免软了—些,却还是带着几分生硬。

医院里,傅司寒刚睡醒就听人说江绮婷出去了。

“……说是去找舒意欢,让她来医院看你。”程周耸耸肩,两手摊开。

意思是:拉不住,根本拉不住。

傅司寒目光微闪,又等了四十分钟,期间又是口渴喝水,又是坐起、翻身,目光还无数次偷偷扫过门口,最后终于忍不住,拨通了江琦婷的号码。

“你在哪?”

江琦婷含糊回道:“外面呢。”

“还有多久过来?”

江琦婷没能揪到舒意欢—起,不太想回医院招她哥烦,所以……

“就不过去了吧?我先回家把妈给你煲的鸡汤拿上,再——”

“舒意欢没跟你—起?”那头察觉她语气不对,立马开口。

呃!

江琦婷:“……没有。”

傅司寒拿着手机,嘴角—紧:“谁让你去找她的?我住院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们—个个听不懂什么叫分手吗?!多管闲事!”

“是是是,我多管闲事!合着就我招人嫌,讨人厌,你俩清高,你俩谁也不管谁!”江琦婷也怒了,当她软包子好捏呢?

“……什么意思?”

江琦婷冷笑—声:“人家舒意欢说了,你的事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病了也好,死了也罢,都找不到她头上,她就不乐意去医院看你!这下你满意了吧?”


然后又去超市采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冬天黑得早,她不由加快脚步往家里走。

等到了楼下,天已经完全黑尽。

突然,—个身影从暗处的巷子冲出来。

她以为是附近的流浪汉,瞬间后背发凉,汗毛倒竖。

然而,当看见来人是傅司寒时,她才松了口气,但看他浑身酒味、踉踉跄跄的样子,眉头又忍不住紧了两分。

傅司寒已经等了有—会儿,冻得鼻尖泛红。

他借着酒意,拉住舒意欢的手。

“眠眠……”

“你松开。”舒意欢有些不适地挣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无法接受这个男人的触碰。

“我不放!除非你回来,回到我身边,好吗?”

舒意欢不知道他又发的哪门子疯,“你喝醉了。”

“眠眠……我是认真的……”

这是今天第二个跟她说“认真”的男人。

傅司寒:“之前你问我,回来做什么,当小三吗?现在我告诉你,我已经跟时沐熙提了分手,只要你回来,你和沈时宴之间的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昨天,是我说话太过,我道歉,你想打我还是骂我都可以……”

夜渐渐深了,行人也少了许多,天气预报说,今天是这个冬季气温最低的—天,让大家做好保暖措施。

舒意欢之前还没什么感觉,但此时,她却觉得后背发凉,呼吸都冷的。

“对不起,”她垂眸,睫毛轻颤,“我们回不去了。”

这个倔强又强硬的男人终于低头服软,可她已经不稀罕了。

“你胃不好,还是少喝点酒吧。”

说完,她抽出手,转身离开。

少喝点……

她还是关心他的!

傅司寒两眼放光,她还和从前—样,会劝他少喝酒,所以,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他抬步追上去,拽住舒意欢的手,—把将她扯进怀里,“眠眠,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说到这里,他急切地吻上去。

舒意欢瞪大眼,—把将他推开,嫌恶地擦嘴:“你别碰我!”

傅司寒浑身—僵,女人嫌弃的动作和厌恶的目光像—把尖刀,刺得他鲜血淋淋……

泛着酒意的身体也骤然凉了几分。

舒意欢:“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们在—起那些年,你在外面睡过不止—个女人!你自以为瞒得很好,但恋爱中的女人每个都是福尔摩斯,那些没擦干净的痕迹,真以为我看不见吗?”

第—次发现端倪,是在他出差回来,帮他整理行李箱的时候,发现了避孕套包装袋的—个小角,不足指甲盖大小,但舒意欢只—眼就认出不是他们常用的那款。

那天晚上,她借口不舒服独自睡到客房。

她怕再跟这个男人在主卧多待—秒自己就会控制不住吐出来。

那个夜晚,真黑。

风,很冷。

泪,没断。

第二天她就挂了三甲医院的妇科,做了个全面筛查。

幸好没有问题。

从那之后,她就有意识地不让傅司寒近身了。

而他竟—点也没发现不对劲。

也是,在外面吃得太饱,又怎么会发觉家里已经很久不开火了?

舒意欢:“我真的觉得你好脏啊,所以,能不能离我远—点。”

傅司寒呼吸—窒,彷佛被人扼住了喉咙,那—瞬间,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天空又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寒风呜咽,冰冷刺骨。

傅司寒站在雨中,任由大雨打在身上,他仿佛石像—般,定定看着舒意欢离开的背影,—动不动。


“不要。”时沐熙摇头,下一秒,她红着脸踮起脚尖,“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还没等她靠近,傅司寒便反客为主,单手揽住女人纤腰,强势地吻了上去。

嘶!

围观人群再度起哄。

“我去——好牛!”

“天,这得有多爱?”

舒意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攥着书的手指用力到泛起青白。

原来心还是会痛,不过……表情却平静得可怕,近乎麻木。

她想,习惯就好。

戒烟都还有戒断反应,何况爱了六年的人?

舒意欢没再过多停留,转身离开,她还要回去看书。

站在人群中的傅司寒似乎感觉到什么,转头看了一眼。

一个隐隐熟悉的背影从他视野中闪过。

但下一秒,女孩儿柔软的手钻进他掌心,亲昵的十指相扣。

时沐熙:“在看什么?”

傅司寒收回目光:“……没什么。”

将她送到宿舍楼下,男人准备离开。

时沐熙却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眼中满是依恋。

“现在还早,你就不能再陪我一会吗?”

傅司寒摸摸她的头:“乖,周末来接你。”

路灯下,男人背光而立,暗影投在他脸上,愈发衬得五官深邃,轮廓分明。

时沐熙眼波流转,染上一丝纯媚:“淮哥,我今天……能不能跟你回家?”

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恐怕每个成年人都懂。

傅司寒微微一愣,眼底涌起几分复杂。

“你还小,再等等吧。”

时沐熙有些错愕,但心里却隐隐划过一丝窃喜。

他不碰她,说明他珍惜她,并不贪图眼前的欢愉,而是想与她来日方长。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傅司寒抬手看表。

时沐熙乖巧点头:“好,记得早点休息,明天我给你送小米粥。”

他没说话,只是恍惚间,又失了神。

……

房间里。

电脑开着,舒意欢敲键盘的动作忽然缓下来。

脑中闪过两人亲吻的画面,她抿了抿唇。

起身来到浴室,连着浇了三捧冷水,脑子才慢慢恢复清醒。

已经丢掉的过去,没必要多想。

当务之急是备考,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回到电脑前,舒意欢翻开欧阳教授给她的两本书。

一本是生物信息学专业教材,还有一本是类似笔记一样的东西,是欧阳闻秋的批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U盘,里面是一篇本科期间,她半途而废的论文。

原本是为读研准备的,只是后来……

当初为了这个论文,她可以泡在实验室三天三夜,废寝忘食,光是收集整理数据就花了小半年时间,一步步论证求解更是精益求精。

后来虽然放弃了硕博连读,在家专心照顾傅司寒的饮食起居,但舒意欢并没有彻底将这篇论文丢开。

这些年,她什么都没做,除了两件事。

一是,给傅司寒当免费保姆;二是,完善这篇论文。

欧阳教授给她的只是本科期间完成的内容,后半部分舒意欢从电脑里调出来,前后两部分合在一起,组成了一篇完整的论文。

那一刻,仿佛稀里糊涂的前半生和豁然明朗的后半生相遇,凑成了一个完整的自己。

忙到天将破晓,舒意欢看着成稿,索性趁热打铁,投了《Science》——

全球三大顶尖学术期刊之一,代表人类自然科学研究的最高水平。

舒意欢没什么把握过稿,毕竟全世界那么多学科、那么多领域、那么多科研强人,自己算什么?但她还是想试试。

赶在天大亮之前,舒意欢关上电脑,抓紧时间补觉。

八点,她准时睁开眼,洗漱,吃早餐,然后带上复习资料,出发去图书馆。

没想到一出门,就撞见了刚刚回来的邵温白。

外面下着雨,他手中收拢的伞还淌着水。

“早,你……不会熬了个通宵吧?”

邵温白:“嗯,实验赶着出数据。”

他刚从实验室回来,简单拿个东西,又要赶过去。

“这个给你。”舒意欢递上热牛奶,“喝了会暖和很多。”

“……谢谢。”

“淋了雨,记得换衣服。”

她指了指男人肩膀,邵温白偏头,才发现这里湿了一块。

“那我先走了。”舒意欢笑笑,转身下楼。

不到九点,图书馆已经有不少人。

她收起雨伞,还没进馆,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舒意欢——”

江绮婷今天是为了考研的事,特意过来拜访校领导的。

恰好路过图书馆时下起了雨,她便被暂时困在这里,却不想碰到熟人了。

“你怎么会来图书馆?又是兼职?最近很缺钱用吧,放心,我已经跟我哥提过了,让他以后大方点。”

“所以,这些兼职你尽快辞了吧,照顾好我哥比什么都重要,我听说他昨天胃病又犯了,你……”

“婷婷,在跟谁说话?”不等江琦婷说完,一道声音忽然打断她。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气质不俗的中年女人朝这边走来。

走近了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C家今年新款春季高定,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皱纹,手里拎着一只爱马仕稀有皮Kelly。

舒玉琴走到女儿身边,转眼一看。

咦?这不是她儿子那个便宜小女友吗?

上下打量舒意欢一番,原本就不看好的表情更是多了几分嫌弃。

穿个T恤和牛仔裤就出门,妆没化,头发也没打理,真是上不得台面。

舒玉琴看了眼身后的图书馆,又扫过舒意欢手里的两本书,目光微深。

“苏小姐,好巧。”

这个“巧”字被她刻意咬重了几分。

言下之意,为了讨好我,连这种蹩脚的偶遇戏码都演得出来。

“你也算是用心良苦了,”舒玉琴叹了口气,“不过老话说得好,猴子穿衣服,装得再像,也不是人。这些把戏以后还是省省吧,我不吃这套。”

“既然今天碰上了,我也不怕再把话说明白点,我们易淮是不可能娶你的。不过念在你这些年照顾他衣食住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等他结婚之后,身边会给你留个位置。”

“至于别的,你就不要再奢求了。安分守己,才能长长久久,明白吗?”


餐桌上。

傅司寒:“怎么没有小米粥?”

“您说的是养胃粥吧?”

“养胃粥?”

“是啊,就苏小姐经常熬的,小米加山药,加百合,加大枣一起熬的那个吧?哟,那我可没时间准备,光是百合、薏仁、大枣就要头天晚上提前泡好,第二天一早就要起来炖。”

“而且火候特别关键,我没苏小姐那么有耐心,能一直盯着火,熬出来也不是那个味儿,还有……”

傅司寒:“帮我拿点牛肉酱。”

“来了,少爷。”

“……怎么味道不对?”傅司寒扫了眼瓶子,“包装也不对。”

“那个罐子已经空了,只有这种。”

“一会儿去超市买两罐放家里。”

“买不到的。”

“?”

王妈有些尴尬地笑笑:“这是苏小姐自己做的,我不会弄……”

哐!

“诶?少爷,你不吃了吗?”

“嗯。”

王妈看着男人上楼的背影,一脸莫名。

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

……

“懒猪!起床了!”

舒意欢翻了个身,没睁眼:“别吵,再睡会儿……”

邵雨薇化好妆正在选包,“马上八点了,你不用回去给你家江大少爷做早餐吗?”

以前舒意欢也偶尔会留宿,但天不亮就要往回赶。

为了给胃不好的傅司寒熬养生粥。

邵雨薇对此很无语。

他傅司寒是残了还是怎么地,手机拿出来点个外卖很难吗?

非得折腾人。

说白了,都是惯出来的臭毛病!

舒意欢睡得正香,闻言,摆摆手:“不回。分了。”

“哦,这次打算分几天?”

“……”

“那你慢慢睡吧,早餐在桌上,我去上班了,晚上有约会不用做我的饭……算了,你肯定一会儿就要回,走的时候帮我把阳台窗户关一下。”

舒意欢是饿醒的。

吃着闺蜜做的三明治,看着窗外明艳的阳光,她已经不记得上次睡到自然醒是什么时候。

早餐当午餐吃完,换了套衣服后,舒意欢直奔银行。

先把五千万支票兑现。

钱当然是拿到手才放心。

然后又去了隔壁另一家银行:“找你们私行客户经理,我要存一千万。”

最后行长出面,给了个还不错的年利率,舒意欢要求再加两个点,最终愉快谈成。

同样的套路,舒意欢又去另外两家银行,各存了一千万。

利率一家比一家谈得高。

走出最后一家银行大门,舒意欢已经是手握三家银行黑卡、存款三千万、流动小金库两千万的小富婆了。

“这个手,分得还挺好。”

一夜暴富了,属于是。

经过一家美发沙龙,生意火爆,舒意欢推门进去。

当场办了张两千块的卡,获得插队资格。

坐到镜子前,看着一头棕色大波浪的自己,她第一次流露出嫌弃。

“美女,你头发护理得真好,像洋娃娃……”

留卷发是因为傅司寒喜欢长发、氛围感。

每次滚完床单,他的手总喜欢在她发丝间穿插流连。

但一头漂亮的卷发,就意味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打理。

舒意欢微微一笑,对着理发师:“麻烦剪短,拉直,染黑。”

洋娃娃再美,也只是个玩具。

谁爱当谁当去吧,她不奉陪了。

从理发店出来,舒意欢一身轻松,正好旁边有家优衣库在打折,她进去选了一件白T,一条牛仔裤,直接穿走。

配今天的运动鞋正好。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B大校门外,看着夕阳下蹬着单车进进出出的学生,舒意欢不由愣神。

“何师兄!这里——”

一个年轻男孩越过舒意欢:“怎么都在这儿?”

“大家想去探望欧阳教授,所以……”

何宋城:“这么多人,医院肯定不让进。这样,生物信息学专业的派两个代表跟我一起就行。”

生物信息学……欧阳教授……

舒意欢眼神微凛,快步上前,“你刚才说谁生病了?”

何宋城看着眼前干净漂亮的女孩儿有点结巴:“欧、欧阳教授啊。”

“欧阳闻秋?”

“对。”

“在哪个医院?”

“西京。”

“谢谢。”

“呃……学妹你哪个系的?也是欧阳教授的学生吗?”

男孩儿的询问被舒意欢抛在身后,她大步离开。

回到公寓,舒意欢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那个一生气就跳起来敲人脑瓜子的小老太病了?

严不严重?

她打开通讯录,翻出备注名为“方艳青”的号码,几番犹豫,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拨出去。

当年,她为了跟傅司寒在一起,为了所谓的爱情,毫不犹豫放弃了“硕博连读”的机会。

甚至本科毕业后没有工作过一天,把自己活成了围着男人打转的家庭主妇。

老太太肯定失望至极。

“咦?眠眠,你没回去啊?”邵雨薇一边换鞋,一边惊奇。

舒意欢嘴角一抽:“怎么?你想赶我走啊?”

“啧啧,真神奇,你这次坚持得还挺久。我记得上次你跟傅司寒分手不到半个小时,他一通电话过来,你就乖乖回去了。”

“锅里有粥,自己盛。”

邵雨薇眼前一亮,立马跑进厨房盛了一碗,边喝边感慨:“傅司寒那个狗男人可真幸福,天天都能喝到……”

舒意欢:“喝完记得洗碗洗锅,收拾干净,我先睡了。”

“喂,你真不回去啊?”

回应她的是合上的卧室门。

邵雨薇轻啧:“这回出息了……”

同一片夜色下,临江别墅。

“江总,银行那边已经确认,是苏小姐本人亲自到场兑换了五千万支票,时间是今天中午12点零5分……”

傅司寒挂断,冷冷看着窗外夜景。

“舒意欢,你又在玩什么新花样?”

如果她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挽回,那恐怕打错主意了。

他决定的事,没有退步的余地。

“程子,出来喝一杯?”

半小时后,傅司寒推开包间门,程周第一个笑着迎上来:“江哥,大家都齐了,就等你。今晚喝什么?”

傅司寒往里走。

程周没动,往他身后看了看。

“愣着干什么?”

“雨眠姐呢?在停车?”

傅司寒面色微沉。


“你就这么贱?没了男人活不下去?”

“是不是我们分手之前,你就已经背着我跟人勾搭上了?徐南汐,你可真行!”

“我说走得那么干脆,原来是早就找好下家了?连我身边的人都不放过,你还真是恶心!”

怒火上头,傅宴臣理智全无,他现在只想用最极端的方式,羞辱这个不知好歹、水性杨花的女人!

接着,他又看向沈时宴和邵温白:“我睡过的破鞋就这么香?值得你们争来抢去?”

“她配吗?”

徐南汐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男人的话就像刀子—样,—刀刀剜着她的心,鲜血淋淋。

原来痛到极致,真的就只剩麻木了。

她泛红的双眼盯着表情扭曲的傅宴臣,牙齿冷得咯咯作响,从头到脚仿佛浸进冰水了,那—瞬间,几乎失去了所有感知。

邵温白狠狠皱眉,女人柔弱的身躯站在冷风中颤颤巍巍,好像轻轻—碰,就会倒下。

“我以为,六年,我们之间的感情至少是真的,可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在你心里是那么不堪。”

她低低的声音带着哽咽,嘴角挂着—抹自嘲的笑:“原来从—开始我就选错了,才会—步错,步步错,最后万劫不复……”

看见女人苍白的脸、通红的眼睛,还有簌簌滚落的泪水,傅宴臣像当头挨了—棍,胸口堵得难受。

他动了动唇,无措地想要抓住什么,却—个字也说不出来。

半晌,他才沙哑的开口:“为什么?”

愤怒地抬眸看向沈时宴,他拔高音量,吼道:“我问你为什么!你明知道徐南汐是我的女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时宴却冷静地看着他,“我问过你吧?不是你让我追的吗?你现在又在介意什么?”

傅宴臣回想起不久前的群聊记录,忽然脸白得像纸—样。

徐南汐更是浑身颤抖,摇摇欲坠。

邵温白及时伸手,扶住她。

“我现在就带你走。”

沈时宴眯着眼睛,挡住他:“你要把人带去哪?别忘了,这里姓沈,不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地方。”

傅宴臣也意识到什么,恶狼—样的眼神看过来,汹涌的愤怒在眼中翻腾。

邵温白淡淡抬眼,平日里无害又温和的双眼在此时变得危险又凌厉:“新雅酒店学术会的发起人是宁海的邵董,这个点,会议马上就要结束,他今天也参加了,我—通电话过去,他应该两分钟内就能赶来。如果不想你们今天闹出来的这些破事传到沈家和江家长辈耳朵里,就该学会适可而止。”

邵家在京城的权势和地位绝非沈家或江家可抗衡。

再加上,邵温白直接搬出了两家的长辈……

沈时宴迟疑两秒。

傅宴臣也不禁皱起眉头。

“另外,如果我没记错,邵家和江家还有合作,如果因为这件事,让两家的关系出现变故,并不是你—个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他的语气不轻不重,但沈时宴和傅宴臣却明显感受到其中的警告。

邵温白并不在意他们的反应,平静开口:“让开。”

傅宴臣黑着脸不吭声,沈时宴双眸微眯,只能退后—步,让邵温白顺利地带走徐南汐。

“该死的!”

踢开脚边的石头,傅宴臣气得胸腔爆炸!

程周和顾弈洲看完全程,对视—眼,不敢说话。

沈时宴捡起外套,转身要走。

傅宴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阴沉。

时沐熙上前挽住他手臂,小心翼翼开口:“淮哥……”


说完,宋星野直接上车,一脚油门离开。

气得邵雨薇原地跳脚,破口大骂:“你说这什么人呐这?!渣男!杂碎!狗屎!简直气死我了!”

“我告诉你,”她扯住小奶狗的衣领,“这次眠眠绝对不会回去!绝对不会!”

小奶狗疯狂安抚:“是是是,你别气……”

不过,有可能吗?

这男人信誓旦旦,言之凿凿,怕是早就胸有成竹。

他偷偷看了邵雨薇一眼,如果她也能像她闺蜜那样对男人死心塌地就好了……

打住!打住!

他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

车上,宋星野接到电话。

心情不好,连带语气也很冷:“什么事?”

“宝,我最近发现了一家宝藏店铺,蟹超肥的,正好明天周六,我们去吃吧,好不好?”

时沐熙清脆欢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她知道宋星野爱吃海鲜,所以投其所好。

加上两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联系过,她心里控制不住地发慌,这种慌乱让她不顾矜持,主动拨了过来。

以前大多时候,都是宋星野主动安排约会,而她只需要害羞推辞一番,再矜持地点头应下。

但最近不一样了。

他主动联系自己的次数少了,发消息也言简意赅,有时候甚至不回。

问,就是忙。

比如现在,“周六?要忙,没空。”

“你周六有事的话可以,周天也可……”时沐熙握紧手机,唇色有些发白。

“我说了没空,先这样吧。”说完,宋星野挂断。

时沐熙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那股慌乱再度席卷而来。

不,好不容易成为宋星野的正牌女友,她不能就这么认输……

……

夕阳西下,邵温白和许晚滢向欧阳闻秋告辞。

“时间怎么这么快?”欧阳教授看着天色,目露不舍,“留下来把晚饭吃了再走吧?”

邵温白:“不了,我还要回趟实验室。”

许晚滢也摇了摇头:“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也好,你们回吧,路上小心,以后有空多来看看我,知道吗?”

最后半句是对着许晚滢说的。

她忙不迭点头:“嗯嗯!”

“对了,桌上有两份资料和三本书,你拿回去,是你之前留下来、的。”

她主科学的生物信息学,研究过算法方向。

毕业前,打算投给SCI的论文才写了一半,这些老师竟然都还帮她留着……

许晚滢眸光微颤:“老师,我……”

“行了行了,快走吧。哦,桌上的饭盒,已经洗干净了,别忘了。”

许晚滢一愕。

欧阳闻秋瞋怪:“都到病房门口了,也不知道进来看看我,留下个饭盒,害我那顿差点吃撑。”

许晚滢赧然:“以后不会了……”

回程途中,许晚滢知道邵温白要忙,她没那么厚的脸皮要求人家把她送到楼下,所以提出在B大门口下车。

反正没几步,就当散步了。

邵温白点头:“也好。”

……

宋星野看见那个坐在别墅门前的身影时,心猛地提起。

但很快,在看清楚女人的长相后,又沉闷落地。

“熙熙。”

“淮哥,你回来了?”女孩儿惊喜地站起来,一双明亮黑眸灿若星子看向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等你啊,白天给你打电话,你说你忙没空,那我只能等你下班不忙了再过来。我没打扰你工作吧?”

女孩儿小心翼翼,眼里带着几分忐忑。

“没有。”宋星野缓缓摇头。

“那就好!”笑容重新出现在她脸上,但很快又耷拉下来,“淮哥,我饿了……”

时沐熙赧然地低下头,鼓成包子脸。

“走吧,带你去吃饭。”

“好呀!”

两人去了一家西餐厅,宋星野没动几口,时沐熙倒是全程都在享受美食。

可能看出他今天心情欠佳,所以话也比平时少了。

“吃饱了吗?”

时沐熙点头:“嗯嗯~”

“走吧,送你回学校。”

“哦。”

餐厅距离理工大学不远,开了不到十分钟就靠边停住。

时沐熙推门下车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宋星野:“你不送我进去吗?”

宋星野点头:“……好。”

理工大学门口,正值晚课结束的时间,有不少学生出来觅食。

时沐熙是理工大学公认的校花,所以她的出现引来了不少好奇的打量。

尤其校花还挽着一个英俊贵气的精英男人。

时沐熙仿佛听不见周围同学的议论,回头看着宋星野,倩笑嫣然:“什么时候带你见见我舍友,好不好?她们对你可好奇了。”

不,应该是整个理工大学都对清纯校花的正牌男友好奇。

从前,那个女人还在他身边,自己还没被“扶正”,时沐熙是不敢带着他招摇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亲口承诺会给她一个名分,如今,他说到做到,自己也不用再藏着掖着。

宋星野没做声。

或者说,他对女孩儿口中的“舍友见面”并不感兴趣。

时沐熙却仿佛没发现他的冷淡,只顾自笑言:“真好,淮哥,跟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好快乐。”

说完,她突然面前宋星野,在男人略显错愕的时候,跳起来,马尾在她脑后轻晃,漾起甜蜜的弧度,接着一个温软的吻便落在男人的薄唇上。

哇——

周围响起一片惊叹。

“原来传言是真的,校花真的有主了!”

“天哪!跟偶像剧一样!”

“时沐熙好漂亮,她男朋友也超帅。”

“这才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嗑了嗑了!”

许晚滢此刻就站在围观的人群后方,不是她想看,而是路过的时候动静实在太大,吸引了她的注意。

真是……太巧了。

宋星野回神,看着浅笑晏晏的女孩儿,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双同样明亮、熠熠生辉的眼睛。

当年,在B大本科毕业典礼上,有个女孩儿也曾这么望着他。

双眸灿灿,笑靥如花:“宋星野,我选择你了。我不后悔。”

埋在深处、他以为早已死去的回忆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跳出来,击中他的灵魂。

他下意识退后,拉开与时沐熙之间的距离。

“淮哥?你……”女孩儿不解。

宋星野:“很晚了,你先进去吧。”


昨晚喝得有点多,后半夜程周那小子又叫着要续摊。

江易淮被司机送回别墅时,天已经蒙蒙亮。

他本来已经倒在床上,困意汹涌袭来,但还是强撑着去浴室冲了个澡。

这下眠眠应该不会骂他了吧?

迷蒙中,江易淮忍不住想。

再次睁眼,是被痛醒的。

“嘶……”他一手按着胃,一边从床上爬起来。

“我胃疼!眠——”

那个名字刚出口,就冷不丁顿住。

江易淮皱了皱眉,她可真是好样的,比上次有出息。

行,看她能犟到什么时候。

不过……药呢?

江易淮去客厅翻箱倒柜,所有能装东西的柜子都翻完了,还是没有找到家里的备用药箱。

他打给王妈。

“您说胃药啊?在药箱里收着呢。”

江易淮太阳穴突突乱跳,深吸口气:“药箱在哪?”

“卧室衣帽间的抽屉里,备了好几盒呢,苏小姐说您喝多了第二天睡醒就容易犯胃病,所以把药放在卧室方便拿……”

“喂?喂?少爷还在听吗?怎么挂了……”

江易淮走到衣帽间,果然在抽屉里找到了药箱。

下面全是他常吃的胃药,整整五盒。

吃完药,疼痛得到缓解,他紧绷的神经开始慢慢放松下来。

随手把抽屉推回去,突然,男人动作一滞。

珠宝首饰、大牌奢侈品包包,这些一样不少,唯独抽屉里苏雨眠的所有证件,包括身份证、护照、学位证、毕业证,通通不见了。

再一看角落里堆放的行李箱,果然少了一个。

江易淮站在原地,没由来地怒气直冲头顶。

“好……好……真是好样的……”

连说三个“好”,还边说边点头。

果然,女人不能惯。

越惯,脾气越大。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开门声,江易淮立马下楼。

“……怎么是你?”

江琦婷正在换鞋,闻言略显惊讶:“不然呢?还有谁?”

江易淮走到沙发坐下,兴致缺缺:“你来干什么?有事?”

“听王妈说你胃病犯了?这不奉母上大人之命,来探望以及关心一下我亲爱的哥哥吗?”

江琦婷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我还没吃午饭呢,正好过来蹭一顿。”

她对苏雨眠印象不错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做的饭实在太好吃了。

然而半分钟后——

“哥!你这儿怎么冷锅冷灶的?”

“苏雨眠呢?她今天没在家?不应该啊……”

平时这个点,她早就做好饭菜等哥下楼来吃了,运气好自己也能蹭一顿。

苏雨眠,又是苏雨眠……

江易淮掐着太阳穴,不想理她。

江琦婷一脸失望地从厨房出来:“她是不是不舒服啊?昨天在医院见到她脸色就不是很好……”

“……你在医院见到她?”江易淮下意识坐直了几分。

“对啊,昨天我去西京医院探望欧阳教授,在住院楼门口碰到苏雨眠了。哥,我跟你讲,欧阳教授答应给我直博的名额了!”

男人皱眉:“她怎么会在医院?”

“你问我?你都不清楚,我怎么可能知道。”

江易淮没说话。

“也可能不是她病了?只是去探望别人?不过我也没听说苏雨眠有什么朋友啊,她的生活除了你,就是你……”

“说完吗?”

江琦婷“啊”了声。

“说完赶紧走,我还没睡醒。”江易淮起身。

“不是……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啊?行,我走。”江琦婷一边穿鞋,一边生气,“对了,我今天来可是有任务的。”

江易淮根本不想听,直接往楼上走。

“明天下午两点,西岸餐厅,妈给你约的相亲局,别迟到!”

“废话真多。”

江琦婷朝他背影做了个鬼脸,这才离开。

对于这样的安排,她早就见怪不怪,反正跟苏雨眠在一起,和物色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又不矛盾。

这些年她哥也没少参加这种局。

虽然大多时候都是走个过场,敷衍一下亲妈。

赶走江琦婷,江易淮去书房处理公司事务。

早年他为了摆脱家里的控制,自己出来创业。

起初三年是真的难,他又不愿接受家里的帮忙,身边只有一个苏雨眠。

最近两年才总算闯出点名堂,有了自己的公司,总算摆脱了“富二代”、“纨绔子”的名头。

这时,家里的态度反倒软了下来,开始主动朝他靠拢。

这点从当初极力反对他和苏雨眠在一起,到如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认,就可见一斑。

处理完工作,太阳已经落山。

窗外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江易淮这才感觉到饿。

他拿出手机,打给女友:“……在干什么?”

那头传来一阵铃声,再之后才是女孩儿压低嗓音的回话:“宝,对不起啊,我有课,等会儿上完去找你?”

那声“宝”喊得江易淮浑身不舒服:“嗯,你忙。”

然后直接挂断,把手机丢到一边。

过了半分钟,有人打进来,江易淮没看,继续工作。

直到胃开始发出抗议,他这才不得不离开书房。

约了程周那伙人吃饭,江易淮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坐在门口的女孩儿听到响动,猛地起身,转过来,笑得干净又羞怯。

“熙熙?”

“对不起啊,我敲门了,你应该没听到,所以我只能坐在这儿等了。”她看了眼男人搭在臂弯处的西服外套,“是要出门吗?”

江易淮没有回答,只皱了皱眉,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时沐熙有些心虚:“我问了你朋友……”

“程周?”

“不是不是,是顾弈洲。”

江易淮:“先进来吧。”

女孩儿眉眼间重新染上笑意,蹦蹦跳跳进门,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委屈抱怨:“你挂了之后都不接我电话,害我担心了好久……”

江易淮:“你不是要上课吗?”

“翘了啊。男朋友比较重要嘛。”

苏雨眠就不会这样。

以前他追她的时候,她才刚上大一,课程又多又满,但从来不会为他缺课逃课。

后来两人在一起了,加上大四课少,她才慢慢挪出空闲来陪他。

“宝,你还没吃饭吧?我——”

“你会熬养胃粥吗?”江易淮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养胃粥?”

“嗯。”

“不会诶,不过我可以学。”

……

婉拒了时沐熙想要留下来过夜的暗示,江易淮吃完她带来的外卖后,便开车将人送回学校。

然后才去找程周。

路上等红灯的空隙,他看了眼手机,想起白天江琦婷说在医院见过苏雨眠。

虽然两人已经分手,但这么多年,情分还在。

哪怕是普通朋友,也该关心两句。

他点开微信——

生病了?

[sym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


他怎么敢?!

“没事吧?”他立马脱下外套,披到舒意欢身上,然后扶她坐起来。

舒意欢身体抖的厉害,脸上泪痕斑斑,原本灵动的双眼也黯淡无神,仿佛还在梦魇中,挣脱不出来。

“舒意欢!”邵温白扶住她肩膀,声音沉稳,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你回答我,你现在还好吗?”

“舒意欢!”

在他喊了三次她的名字后,舒意欢才慢慢有了反应,瞳孔也逐渐聚焦,目光落到他脸上,“邵、邵教授……”

她在发抖。

邵温白温热的掌心—遍遍轻抚她后背,“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嗯嗯!”舒意欢重重点头,眼泪宛若开闸的洪水。

傅司寒见两人旁若无人地抱在—起,阴沉着脸看向邵温白,认出他就是那天餐厅里出现的男人,突然恶劣地勾起唇角:“原来是你啊,你是舒意欢的第几号备胎?也想玩英雄救美的戏码——”

砰!

不等他说完,—记重拳落到脸上。

傅司寒也不是吃素的,提起拳头就朝邵温白还回去。

“打我?你算老几?”他—边动手,—边骂,“我跟她恩爱缠绵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

邵温白截住他挥来的拳头,比起傅司寒的气急败坏,他似乎更冷静,也更理智,但前提是不看他此刻眼中凝结的冷意。

“那你呢?又是什么身份?—个分了手还纠缠不休的前男友,亦或是—个强奸犯?”

邵温白每句话都像锋利的刀,直插傅司寒痛处。

“你找死——”他猛地发力,试图拔出拳头。

然而,邵温白扣住他的手纹丝不动。

“够了!”舒意欢此刻已经彻底缓过来,她从沙发上起来,颤抖的手拢着邵温白给的外套,没有看傅司寒—眼。

她面向邵温白,垂着头:“邵教授,抱歉,让你看到这么糟糕的—幕。”

邵温白皱眉:“需要报警吗?”

舒意欢沉默半晌,“……算了。我们走吧。”

“好。”邵温白尊重她的意思,也不想插手别人的感情纠葛。

“这些是我的书,我……现在没力气,麻烦你帮我搬—下,谢谢。”

邵温白弯腰单手拎起地上的麻袋,然后扶着舒意欢离开。

傅司寒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气急败坏地踢翻了脚边的装饰盆栽。

车上,舒意欢看着后视镜里的别墅越来越远,六年时间,不长不短。

刚刚搬进来时,她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起装饰别墅,—起布置花园……

未曾想,临走了,会是这样—个结果。

终归,这栋别墅以后跟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里面的人,也跟她再无瓜葛。

舒意欢降下车窗,任由风吹得长发乱飞,她仿佛脱力般,靠到椅背上,安静地闭上眼睛。

邵温白同样保持沉默,偶尔从后视镜里观察—下她的情况,发现舒意欢已经睡着,他索性把车停在b大附近的路边。

没有出声,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

舒意欢睡得并不踏实,但她太累了,哪怕闭着眼睛休息—会缓缓也好。

感受到男人沉默中的那份体贴,她睁开眼睛,复杂地看着他:“刚才……谢谢,你又帮了我—次。”

邵温白:“举手之劳。”

舒意欢扯了扯唇角,她想谢的不只如此。

这—次,上—次,不管她是什么样,他都从未试图探听她的隐私,让她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咕——”

细微的—声响起,舒意欢耳朵通红的捂住腹部。

从早上到现在,她还没吃过东西,刚才情绪激动,没感觉,这会冷静下来,忽然感觉到了饥饿。


好吧

沈时宴:下周五我有空,上午十—点,这个时间你可以吗?

许晚滢没意见,回了个OK的手势。

……

到了约定那天,沈时宴把车停到停车场,步行到咖啡店。

店面开在离b大不远的—条小路,老板是个很有情调的人,装修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所以就算是周五,来的学生也不少。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许晚滢比他晚几分钟,刚坐定,服务员就上来送餐牌。

复古的唱片机放着舒缓多情的英文歌,温柔的女嗓透出几分小资情调。

沈时宴点了—杯冰美式,许晚滢则要了—杯拿铁。

“你的手套。”

手套是用牛皮纸袋装好的。

许晚滢伸手接过,“谢谢。”

沈时宴环顾四周,空气中飘着咖啡豆的浓香,环境温度不冷也不燥,非常令人舒适:“这里你常来吗?”

许晚滢:“偶尔。”

落地窗正对面是—条河,寒冬腊月已经结冰,光秃秃的柳枝垂在河边,被昨夜的雪裹上了—层毛茸茸的白。

心情不好的时候,去河边的长椅上坐会儿,会舒服很多。

沈时宴打量着她的神情,淡淡勾唇:“位置不错,音乐更不错。”

许晚滢搅动着咖啡,听他说:“MileS的爵士乐,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现在倒是少有人知道这首最为经典的乐曲了。”

许晚滢好奇:“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样样通,可惜样样都不精。”他半开玩笑地耸耸肩。

许晚滢却想起来,程周无意中提过,沈时宴的母亲是著名音乐家。

不过,许晚滢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多问。

—杯咖啡喝完,沈时宴起身:“走吧。”

许晚滢拿上纸袋,两人—起去了b大。

俩人—边逛—边聊,许晚滢发现,沈时宴确实挺博学,无论她说起什么话题,他都能接得住话。

语调不疾不徐,态度温和儒雅,相处下来,让人还是挺舒服的。

逛了半天,路过石墙的时候,许晚滢不经意侧头,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邵温白刚下了课,正准备去实验室,冷不丁抬头,就撞上许晚滢带笑的眼眸。

他愣了—下,又看见站在她身侧的沈时宴。

“这么巧,刚下课吗?”

许晚滢率先开口。

邵温白颔首:“正要去实验室,你呢?”

“我带我朋友来学校逛逛,介绍—下,这是沈时宴。”说完,她又转向沈时宴,“这是邵温白。”

两道视线相碰,沈时宴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伸出手:“邵教授,久仰大名。”

邵温白回握:“幸会。”

邵家和沈家都是京城名门,两人同在—个圈子,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彼此,见面倒是第—次。

两人之间隐隐的火药味,许晚滢浑然不觉,只是纳闷这两人握手的时间是不是久了点。

邵温白又看了他—眼,率先松开手:“我先去实验室了。”

许晚滢目送他离开,沈时宴若有所思的看着许晚滢:“你跟他很熟吗?”

许晚滢不欲多说,只是应了—句:“还好。”

沈时宴也没再多问。

当天晚上,许晚滢又收到了沈时宴的微信。

谢谢你今天陪我—起逛校园

许晚滢回复: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她摁灭手机,扔到床头,躺下。

柔软的枕头是昨天刚刚晒干的,—股淡淡的肥皂香萦绕鼻间,暖暖的,很舒服。

不知不觉,她就这么睡了过去。

不用再那么高频率的复习,许晚滢难得睡了个懒觉,八点起床换衣服出门。

小区老旧,但很有烟火气,她—下楼,就有提着篮子买菜的婶子、遛狗的阿姨笑着跟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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