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光微露,云府上下却并未因新日的到来而焕发生机。
浅月的母亲,那位在府中地位卑微的妾室,她的离世如同秋叶轻落,只激起了一圈细微的涟漪,随即便被即将到来的沈家千金的婚礼浪潮所淹没。
父亲的决定显得尤为草率,他仿佛急于将这段不光彩的过去抹去,以便全心全意地迎接新生活的到来。
母亲的丧事被安排得极为简单,连最基本的丧仪都省略了许多。
灵堂设在一处偏僻的院落,西周被稀疏的白布勉强遮挡,显得既简陋又凄凉。
没有哭声,没有哀乐,只有偶尔飘过的风,带着几分寒意,似乎在为这位不幸的女子默哀。
父亲云崇德几乎未曾在灵前停留,他的心思早己飞向了沈家。
他频繁地与媒人、管家商讨婚礼的细节,从聘礼的丰厚程度到宴席的规格,每一个细节都力求超越以往,只为博取沈家千金的一笑。
他亲自挑选了上等的丝绸与珠宝,准备作为新婚礼物,却对亡妾的遗物视而不见,仿佛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浅月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的一生可以这样轻易地被遗忘;为什么父亲可以如此冷漠地对待一个曾经陪伴他多年的人。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深深的无助与悲哀。
她试图接近父亲,想要得到一丝安慰,但每次都被无情地推开。
父亲的眼神中,除了对沈家千金的期待与渴望,再无其他。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需要照顾,需要关爱。
在丧事期间,云府上下虽然忙碌,但大多数人都对浅月投以冷漠的目光。
他们知道,这个孩子的母亲只是一个妾室,她的存在对于整个家族来说,并不重要。
因此,他们选择了忽视,选择了沉默,任由她在孤独与无助中挣扎。
对于浅月,云崇德的态度更是冷漠到了极点。
他几乎从未主动关心过她的生活与学业,更别提给予她应有的父爱与关怀了。
每当浅月试图接近他,想要分享自己的喜悦或倾诉心中的烦恼时,他总是以忙碌为由将她打发走。
有时,他甚至会对她大发雷霆,指责她不懂事、不体谅他的辛苦。
在云崇德的心中,浅月似乎成了一个多余的存在。
他忘记了,这个瘦弱的小女孩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也需要他的关爱与呵护。
他更忘记了,浅月刚刚失去了母亲,正处在人生中最需要安慰与陪伴的时刻。
然而,他却将所有的爱与关怀都给了那个即将过门的沈家千金,对浅月则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种极端的反差让浅月感到无比的痛苦与绝望。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可以如此轻易地抛弃她们母女;为什么他可以对一个还未过门的女子如此深情款款,却对她这个亲生女儿如此冷漠无情。
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将所有的痛苦与委屈深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