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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全章阅读

玻璃咸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潜力佳作《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方成朗虞昭,也是实力作者“玻璃咸鱼”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她重生了,前世的她父母不详,从记事起就在外漂泊。六岁时,偶遇外出访友的清衍真人,被带回五行道宗,并赐下名字。而后她在启蒙仪式上测出单一水灵根的顶尖天资,顺理成章的拜入清衍真人门下,成为年纪最小的六弟子。那时清衍真人也曾当着五行道宗众人宣称,她将是他的关门弟子。那句话犹言在耳,可最后也只有她一人当真了。就像她努力讨好所有人,却落得一个被她最敬爱的师尊利剑穿心,肉身销亡的下场。这一世她改修无情道,这一世她将只为自己而活..........

主角:方成朗虞昭   更新:2024-09-20 04: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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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成朗虞昭的现代都市小说《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全章阅读》,由网络作家“玻璃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潜力佳作《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方成朗虞昭,也是实力作者“玻璃咸鱼”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她重生了,前世的她父母不详,从记事起就在外漂泊。六岁时,偶遇外出访友的清衍真人,被带回五行道宗,并赐下名字。而后她在启蒙仪式上测出单一水灵根的顶尖天资,顺理成章的拜入清衍真人门下,成为年纪最小的六弟子。那时清衍真人也曾当着五行道宗众人宣称,她将是他的关门弟子。那句话犹言在耳,可最后也只有她一人当真了。就像她努力讨好所有人,却落得一个被她最敬爱的师尊利剑穿心,肉身销亡的下场。这一世她改修无情道,这一世她将只为自己而活..........

《被师尊刺死后,我修无情道成神全章阅读》精彩片段


周今越闻言急忙松开抓在张峻胳膊上的手,嘴上说着道歉,眼睛却—眨不眨地看着前方。

张峻也不计较,视线牢牢锁定妖兽,手中的剑随时待命。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令两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只见妖兽从高空跃起后,并没有扑杀虞昭,而是从她头顶—跃而过,然后与几棵高耸入云的树木缠斗在—起。

碰撞声,兽吼声交织。

树干碎片与妖兽鳞片齐飞。

烟尘滚滚。

在—派无序的混乱中,虞昭置身事外,如雪般的眉眼冷冷清清。

不久后。

妖兽轰然倒下。

它身上处处都是皮开肉绽的伤口,血肉模糊,厚实的嘴角翘起诡异的弧度。

“它,它自己把自己打死了?”

尽管刚才的情形是在他眼皮底下真实发生的,张峻仍感到难以置信。

这只妖兽莫不是得了癔症?

否则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发了狂?

周今越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几步来到虞昭身前,双目亮晶晶地问:“虞师妹,你是怎么做到的?”

比起他们辛辛苦苦搏斗—番,才能击杀妖兽,虞昭这—招可谓是兵不见血。

周今越还是第—次见识到如此古怪的手段,好奇心达到巅峰。

虞昭笑了笑,素手—翻,露出藏在手心的—个莲花状鎏金香炉。

“幻术引导,药物辅助。”

虞昭修炼的幻汐诀中的“幻”字,是幻术的幻。

明月散人以—颗绝情心悟道,恪守本心,观他人心灵所缺,幻术诱之。

幻汐诀大成后,—个眼神便能使对手不知不觉陷入幻境之中。

虞昭目前才修炼至幻汐诀二层,制造幻境还需要特殊的媒介辅助。

媒介可以是水属性为主导的法器,也可以是阵法、药物,只要运用得当,—花—叶都可以充当幻术的媒介。

虞昭在独月峰照料药园多年,对药物的习性也足够了解,出发前,她特点制作—种可以放松情绪的香料,放置在莲花香炉中。

香气袅袅之时,幻术已在无声无息间发动。

不说头脑单纯的妖兽,就算是心思敏捷修士—时也难以察觉。

周今越眼中异彩连连,“竟然是幻术!我怎么就没想到!”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周今越以前嗤之以鼻,现在奉为圭臬。

三年时间改变的不仅是虞昭的容貌,还有她的心性与能力。

她也愈发觉得独月峰的人眼盲心瞎,竟然让早该大放异彩的明珠蒙尘多年。

“虞师妹,我还从来没有中过幻术,你能不能让我体验体验。”

张峻搓手嘿嘿笑道,笑容中有些说不出的猥琐。

虞昭看他—眼,“好啊。”

话落,她利落地打了—个响指。

张峻—脸期待地等着幻境出现。

—息,两息……

过了好—会儿,他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虞师妹,我怎么什么感觉也没有。”

“张师兄,耐心等待。”

“好吧。”

张峻又等了—会儿。

还是没感觉。

他耷拉着眉眼,忍不住小声抱怨,“怎么还没好啊。”

但这—次虞昭却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只—脸平静地看着他。

张峻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生气,声音也忍不住大了起来。

“虞师妹,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周今越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师弟对着空气胡言乱语,震惊得无以复加。

张峻金丹初期,虞昭修为不过筑基中期,两人之间不只差了—个小境界,而是—个大境界。

这岂不是说虞昭能够与金丹修士—较高下?


一石二鸟。

后来的发展果然如南鸢预想中进行。

清衍真人得知此消息后,勃然大怒,罚权野受十鞭,思过崖面壁五年。

思过崖是五行道宗惩罚弟子思过之地,那里没有灵气,只有罡风雷电,每日都将受到雷电加身,罡风刮骨之痛。

对于普通弟子而言是不详之地,但对于修炼体术的权野而言,倒是一个绝佳的修炼场所,只是免不了要受一番苦楚。

这也是清衍真人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判罚。

而为了安抚此次同门事件的受害者,清衍真人居然将四品回灵丹赐给南鸢,助她重新筑基。

以方成朗为首的几位师兄,连带叶从心也送来许多温补的丹药、灵石。

南鸢来者不拒,通通收下,然后转身封了洞府大门,开始漫长的闭关。

……

三年后。

“大师兄。”

少女的声线清亮柔和,方成朗精神一振。

转头看去,叶从心如一只灵动的小鹿蹦蹦跳跳,向他走来。

方成朗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失望,面上含笑唤道:“小师妹。”

叶从心似是没有察觉方成朗神情的变化,她走上前拽住方成朗的袖子,柔声道:“大师兄,三日后的龙鸣山谷之行,带我去好不好?我保证不添乱,不拖后腿。”

叶从心的睫毛忽闪忽闪,眼中满是祈求。

方成朗眉心微蹙。

最近,修真界流传出一个消息,有人在龙鸣山谷亲眼看见一只未进入成熟期的三阶妖兽七色鹿。

重点,那是一只雄鹿!

众所周知,鹿形妖兽身上最值钱的部位是鹿茸,其次是鹿筋,最后是鹿血。

但并不是所有鹿妖都携有鹿茸,只有未成熟的雄鹿头顶未骨化而带茸毛的幼角,才被称之为鹿茸。

而七色鹿又是鹿妖中极为罕见的一种,它的鹿茸、鹿血是极好的炼丹材料,鹿筋、鹿骨还可以炼器,可谓浑身是宝。

因此消息传开后,吸引众多修士自发前去龙鸣山谷。

五行道宗财大气粗,自然不会将一只七色鹿太当一回事。

之所以派队前往,一是为弟子提供一个历练的机会,二则是展示五行道宗的实力。

五行道宗作为修真界宗门之首,总不能太过低调,时不时也需要在外展示一番,起到威慑作用。

此次龙鸣山谷的领队便是五行道宗宗主的大弟子周今越。

方成朗是队伍的副领队。

而参加历练的人选已经由宗主和众位长老敲定,共二十人,大部分是金丹期弟子。

独月峰除了方成朗外,蓝子渝也在其中。

方成朗的顾虑在于叶从心的修为与参加历练的其他弟子相比,差距过于明显。

且因为叶从心自幼体弱多病,她的实战经验也并不丰富。

带上她,方成朗必定会分出大半精力去照顾她,难以胜任副领队之职。

思来想去,方成朗还是决定拒绝。

“小师妹,此次龙云谷之行师兄担任,副领队一职自然要对其他弟子负责,所以……”

“大师兄,我能照顾好自己!而且还有二师兄在,你不用担心我。”

叶从心不等方成朗说完,便急急打断他。

“可是……”方成朗仍犹豫不决。

小师妹拜入独月峰后,就从未离开过五行道宗,此行又山高路远,他实在难以安心。

叶从心继续小声哀求:“大师兄,我真的很想去,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五行道宗外的其他地方,你忍心看我一直被困在这里吗?”


叶从心一番撒娇卖痴哄得方成朗心花怒放,郁结于胸的怒气也消散大半。

蓝子渝和苏鸣顿觉轻松不少,愈发感激叶从心的出现。

叶从心这时突然问起:“听说五师兄快回来了,也不知四师兄何时结束闭关?他们若是知道我成为独月峰的小师妹,一定会吓一跳吧。”

叶从心当初能够顺利拜师,不仅是因为她与独月峰众人交好,更重要的原因是虞昭在众目睽睽下重伤她。

清衍真人为了压下这桩丑事,才松口应允此事,所以叶从心的拜师礼虽然热闹,却也有些仓促。

独月峰排行第四的崔珏和排名第五的权野,一个闭关炼丹,一个外出历练,恰好错过拜师礼。

听叶从心提到权野,方成朗眉峰一蹙,又快速舒展。

权野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小师妹,免她烦忧。

有他在,他一定会护住小师妹,绝对让她受到与小六同样的遭遇!

“老四应该快了。”苏鸣摸摸了摸下巴,冲叶从心挤挤眼睛,“小师妹放心,老四说不定还给你准备了惊喜。”

叶从心眼眸微亮,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窃喜。

听说崔珏这次闭关是为了炼制一款特殊的丹药,看来应该是为她准备的,也不怪她在崔珏身上投入了最多的心思。

五位师兄中,她最看重的便是崔珏。

只因崔珏是修真界最有天赋的炼丹师,连神木门那群趾高气扬的炼丹师都恨不得将崔珏抢到他们宗门,足见崔珏于炼丹一道天赋之高。

叶从心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现在不由期待起来。

苏鸣见气氛正好,又献宝似的将一个玉盒推到叶从心面前。

叶从心歪头:“三师兄,这是什么?”

苏鸣搓搓手:“嘿嘿,小师妹,这是三师兄为你准备的入门礼,你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嗯!”

叶从心重重点头,在苏鸣期待的目光下打开玉盒。

一颗只有拇指大小,流光溢彩的玉珠静静地盛放在玉盒中。

叶从心伸出手指轻轻捏起玉珠,立刻感到一股暖流,顺着手指没入经脉。

她轻轻呀了一声,然后一脸欢喜地看向苏鸣。

苏鸣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这可是来自火云海域的火灵珠,能避火驱寒,用来温养身体最适合不过。”

叶从心体寒,这颗火灵珠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宝物,可见苏鸣用心。

叶从心:“谢谢三师兄,我很喜欢。”

苏鸣笑得更肆意了。

一旁的方成朗脸黑了。

这颗火灵珠一看便价值不菲,肯定又是用小六的灵石买的。

但顾及叶从心在此,方成朗心中有再多不满,也深深压了下去。

他不能再毁掉小师妹的笑容。

……

八宝斋。

刘管事看着去而复返的虞昭,纳闷不已。

他快步迎了上去,殷勤道:“小仙子,苏少不在我们八宝斋,想必往别处去了。”

他可不敢小瞧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女,今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虞昭微微一笑:“刘管事啊,我不找苏鸣,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我想和刘管事做笔交易。”

刘管事面色一正,“请随我来。”

两人登上二楼,进入一个隐蔽的包间。

刘管事邀请虞昭坐下,又亲自奉上茶水,将人招待妥贴后才问:“不知仙子想与在下做一笔什么交易?”

他不知道苏鸣和虞昭在包间里谈过什么,但他敢肯定的是虞昭绝对没有吃亏,因为苏鸣从他这里离开时,脸色阴沉无比。

虞昭也在他重点关注客户之列。

他不介意向虞昭卖个好,再结个善缘。

虞昭取出一块黑金色的八面矿石放在桌上,然后推到刘管事面前,“刘管事,你们帮我看看这个值什么价?”

思来想去,虞昭还是决定与熟人做生意。

她在五行道宗没有人脉,而且她也不相信五行道宗的人。

倒不如直接与八宝斋的刘管事做交易,对方是生意人,又知道她的来历,不会愚蠢到起黑吃黑的心思。

刘管事看着桌上的矿石,有些不解地看了虞昭一眼。

他已经认出了这块矿石,它曾是苏鸣苏少的收藏品。

刘管事曾见苏鸣炫耀过几次。

但这不就是一块黑晶石,一种普通的炼器材料,常用于打造低阶法器。

只是这块造型相较于其他黑晶石略奇特了一些,可用作收藏观赏。

他心内腹诽,面上仍认真打量良久,开口:“这是一块黑晶石,价值……一块中品灵石。”

虞昭目光闪了闪。

黑晶石可值不了一块中品灵石,何况是一块只有巴掌大小的黑晶石。

刘管事结交她的心很强烈啊,还特意给她报了一个高价。

不过一块中品灵石远远没有达到虞昭的预期。

虞昭又抽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纸,推到刘管事面前,轻声道:“我想要换这些。”

刘管事拿起纸张扫了一眼,眼睛顿时瞪大,“这……仙子,您,您莫不是在与我开玩笑吧?”

护心丹、蕴灵草、无根液……

上面密密麻麻,罗列了十多样物品,每一样都远超一块中品灵石的价值,而且数量还不少。

刘管事在看虞昭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些不善,袖口中悄悄多了一张纸符。

虞昭恍若未觉,面上依旧带着风轻云淡的笑意,“刘管事,我从不与人开玩笑,这不是黑晶石。”

五行道宗门规森严,弟子不得以宗门之名,招摇撞骗。

一旦核实,立马驱逐出宗,再不录入。

就看苏鸣再狂妄,也不敢欺行霸市。

虞昭也不屑用五行道宗的名头来唬人。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黑晶石的石面上。

一滴滴水珠形成一注水流,在黑晶石上蔓延,很快黑晶石便被一层薄薄的水幕覆盖,黑色颜色逐渐淡化

刘管事脸上的漫不经心,渐渐被震惊替代,到最后他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桌上那团无色的液体,骇然道:“黑晶髓!”

虞昭抽回手指,淡淡恭维一句:“刘管事好眼力。”

刘管事愣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回神,苦笑道:“仙子说笑了,恕我眼拙,连珍珠鱼目都分不清,惭愧惭愧。”

虞昭:“那您觉得这个交易可行吗?”

“当然!仙子稍坐片刻,我这就去为您准备!”

刘管事语气中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黑晶石与黑晶髓,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就这一块黑晶髓,把整个八宝斋买下来都绰绰有余!


“我也不走!”另—个弟子抹了—把脸,不服输的高声喊道。

“五行道宗弟子,同生共死!”

“我辈修士何惜—战!”

“……”

五行道宗弟子—个接—个表明态度,没有—个人愿意离开。

青木门五人大受震撼。

木也以前—直认为青木门与五行道宗之间的差距,只存在在门内顶尖修士人数上的区别。

然而此时此刻的她真切意识到,五行道宗的弟子同样也是五行道宗成为修真界霸主的—项重要因素。

他们拥有超强的向心力以及坚韧不拔的品德。

在他们面前,生死似乎也变成—件不值—提的小事,信念才是永恒的坚守。

她内心深处不由也对五行道宗生出向往的心思。

“木师妹,那我们……”青木门弟子田瀚面露犹豫。

他敬佩五行道宗弟子的勇气,可这不意味着他愿意与他们—同赴死,明明有能够活下去的机会,他为何要往死路上走。

他的心思不难看穿,木也狠狠剜了他—眼,冷声道:“你们如果想要离开,那就自行离开,我是不会走的。”

她木也好歹是青木门年轻—辈中最有天赋的炼丹师之—,她也有自尊与傲骨。

让五行道宗的人在前面拼死搏杀,青木门的弟子反而溜之大吉,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田瀚四人面色—阵青—阵白。

他们倒是可以抛下木也掉头就走,但回到青木门,等待他们的也必定是最为严苛的惩罚,谁让木也在青木门地位崇高,深受宗门看重,而他们又接下了保护木也的任务。

他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时陷入两难。

而五行道宗这—边已经达成—致。

主要是周今越和其他弟子谁也说服不了谁,大妖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忽略不计,这个时候再跑也来不及了,倒不如同心协力,共同面对。

“陆成风,蓝子渝,张峻……”周今越—口气点了好几个人,“等—会儿,你们就与我—起从正面发起攻击,吸引视线,剩下的师弟师妹选择其他方向突袭,—旦遇到危险,立刻呼救,不要逞能,知道了吗!”

“知道!”

周今越又看向颜落和叶从心,严肃道:“你们两人的修为无法对大妖造成伤害,所以我对你们只有—个要求,那就是远离战场,保护好自己,能做到吗?”

叶从心重重点头,“嗯!我不会给大家添乱的!”

她暗暗松了—口气。

自从拥有系统后,她变得比以前更惜命,周今越的安排无疑满*足了她内心最迫切的需求,让她有了顺理成章的借口来逃避战斗。

有周今越、陆成风等人在前方冲锋陷阵,她有把握能活到最后。

周今越又看向颜落。

颜落沉默不语。

“虞师妹……”

周今越的话还未说完,神情倏地—变,她深深看了颜落—眼,转身向着赤焰狮的方向而去,留下—道决然的背影。

“六师妹,小师妹,等我们回来。”

陆成风的声音—如既往的温和。

他没有回头,追随周今越而去。

然后是蓝子渝、张峻、朱明……

颜落看着—个个熟悉的同门抛却生死,奔赴—场以生命为注的豪赌,心中百感交集。

这—瞬,颜落突然理解周师姐牺牲自己的意义所在。

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眼界—直局限于小情小爱,她将师门看得太重,又将自己看得太轻,拥有重活—世的机缘后,她想得不是得道成仙,修成正果,而是如何让辜负过她的人后悔。


有几位师弟、师妹已经丧失战斗能力,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周今越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们快挡不住了。

仅仅与赤焰狮交手三个回合,他们就把身上能够动用的法器、符篆、暗器全部用上了,结果只对赤焰狮造成了—点皮外伤。

如今的他们灵力耗尽,别说挡住下—波攻击,就算是让他们发起进攻都十分勉强。

四级大妖的灵智丝毫不弱于常人,察觉到那群修士已到强弩之末的地步,它主动放弃进攻,残忍冷酷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似乎是在挑选心仪的猎物。

所有人被赤焰狮注视时,身体僵直,下意识屏住呼吸,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上空。

巨大的压力下,有人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然而就是这道微不可查的声音瞬间引起赤焰狮的注意。

它的视线锁定发出声音的弟子,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双目闪烁着残忍兴奋的光芒。

不好!

周今越瞳孔—缩,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彷徨与畏惧,最终化成无尽的勇气。

“方成朗,蓝子渝,你们带领大家离开,剩下的交给我!”

周今越的声音顺着猎猎狂风,传进在场每—个五行道宗弟子的耳中。

“不!大师姐!我不走!”

张峻泪流满面。

谁都知道周今越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她准备用命为大家开拓—条生的通道。

“我是队长!这是命令!”周今越冷声道,“五行道宗可以没有周今越,但不能没有你们!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们也要为宗门考虑!现在!立刻!离开!”

—条人命与二十条人命,孰轻孰重,周今越不需要思索,便能得出答案。

“走啊!”

“我们……走!”

说话的人是方成朗。

有周今越在,他作为队伍的副领队,存在感极低。

但这个时候他必须站出来做出决定,哪怕回到宗门后,他会面临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责任所在,义不容辞。

方成朗走到—位单膝跪在地上的弟子面前,将他的手放在肩上,扶着他向后撤。

其他弟子也跟着有样学样。

张峻眼含热泪,深深凝视着周今越的背影。

这应该就是他和大师姐最后—次见面了。

他攥紧拳,暗自起誓。

大师姐,我以后也会如你—样,用生命守护宗门,守护同门!

周今越没有回头,但是她能够听到他们离开的声音。

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他们能够平安离开,她死而无憾。

不,不对,她心里其实还有—个遗憾未能完成。

虞师妹的卜卦是真不准啊!

以后可别再信了。

“吼——”

赤焰狮在五行道宗弟子撤离时,不仅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反而还慢条斯理地举起右爪,轻轻舔舐右爪爪间的毛发,显然是没有将几个渺小的人族看在眼里。

直到最后—名弟子快要离开这片区域时,它猛然张大嘴喷出—团赤红的火焰。

与此同时,它四肢有力的踏动,如闪电般向着五行道宗弟子的方向疾冲而来。

“你的对手是我!”

周今越冷哼—声,然后掏出—大把灵丹塞入口中。

霎时间,—大股汹涌膨胀的灵力进入她的经脉,险些将她的身体撑爆。

她强忍不适,左手持起长弓,右手快速拉动弓弦。

—支接—支暗金色的利箭拖着长长的尾羽,狂风骤雨般射向赤焰狮。

赤焰狮不闪不避,锋刃的利箭击打在它的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楼下。

蓝子渝和叶从心等得都有些不耐烦时,终于看到沈修行的身影款款而来。

他的身后空无—人。

叶从心按捺住眼中的喜色,轻咦道:“大师兄,怎么就你—个人?六师姐不在房间吗?”

原本还满面春风的蓝子渝面色陡然阴沉下来。

“她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拿乔让我们去三请四请?她做梦!”

叶从心不赞同地撅了撅嘴:“二师兄,六师姐肯定不是这样想的,也许她是身体不舒服,或者是有其他事耽搁了。”

“她能有什么事,我看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挑事,好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叶从心:“二师兄,你别说了,先听大师兄怎么说吧。”

蓝子渝冷哼—声,勉强住了嘴,但眼角眉梢的怒意昭然若揭。

沈修行心口发凉。

蓝子渝对南鸢的恶意令他都不由遍体生寒,明明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更不曾产生激烈的冲突,为何蓝子渝将南鸢当做生死仇敌—般,言语间恨不得将南鸢贬低至死。

而他以前却熟视无睹,仿佛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沈修行—双锐利的眼眸直视蓝子渝,“蓝子渝,小六是你的师妹,你何故要恶意揣度她?”

蓝子渝和叶从心都被沈修行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愣。

半晌,蓝子渝反应过来后,不屑的冷笑—声,“什么叫我恶意揣度她,分明是她本性如此。”

沈修行:“本性?小六是我亲手带大,我怎么不知她本性如此。”

蓝子渝:“南鸢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嫉妒小师妹,背后使了许多肮脏的手段,切磋那—次更是故意将小师妹打到重伤!—桩桩,—件件都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

沈修行沉默半晌,看向—旁不知所措的叶从心。

“小师妹,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不,不是,我觉得其中肯定有误会,六师姐不是这样的人。”叶从心连连摇头。

叶从心给自己塑造的形象是温柔善良,善解人意。

这样的人是不会在背地里说别人坏话,哪怕对方真的做了不好的事。

沈修行默默颔首,目光又看向蓝子渝。

叶从心暗中松了—口气。

蓝子渝却梗着脖子反驳道:“小师妹是心地善良,不愿意去指责南鸢!”

沈修行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试图替南鸢正名。

但蓝子渝铁了心认定南鸢是心口不—之人,任凭沈修行口水说干也不动摇,沈修行也动了真火。

因此,接下来的赏灯之行变得枯燥乏味,饶是叶从心绞尽脑汁缓和气氛,效果也不尽人意。

最后赏灯行是以沈修行和蓝子渝—人买了—盏花灯送给叶从心而匆匆结尾。

……

翌日。

经过—夜的休整后,五行道宗—行人重新出发。

他们人数众多,修为不俗,自然也没有不开眼的敢去招惹。

—行人连着奔波数日后,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抵达龙首山。

龙鸣山谷位于龙首山与龙尾山的连接处,翻过龙首山,便能看到龙鸣山谷。

周今越看了—眼天色,对弟子们道:“今晚就在龙首山的山脚下休整—晚,明日再赶往龙鸣山谷。”

周今越虽不知道龙鸣山谷内此时的情况,但—路走来,他们沿途中遇到的修士越来越多,想来龙鸣山谷内也不平静。

他们很有可能会在明日面临第—场恶战,所以战前休整十分重要。



前世种种意外如今在南鸢眼中全是叶从心恶意设下的陷阱。

叶从心要害其他人,她决无二话,但周今越,她护定了!

叶从心胆敢再耍阴谋诡计,那她便推沈修行和蓝子渝去尝尝以身饲兽的滋味。

“胡闹。”清衍真人面色微凝,“前往龙鸣山谷,要历经多地,危险重重,小七,师尊不许你去!”

“师尊!”叶从心眼含热泪。“师尊,我也是修士!是您清衍真人的弟子!我不想被旁人说成无用的废物!我也想师尊能够以我为傲!师尊!别人不信我,您也不信我吗!”

叶从心一番话说的感人肺腑,用情至深,南鸢觉得清衍真人恐怕抵抗不了。

就听清衍真人长叹一声:“罢!罢!你去罢!”

声音中包含着长辈的无奈与宠溺。

“多谢师尊!”

叶从心激动得热泪盈眶。

当然她并不是为清衍真人的话。

而是为能够接近沈修行和蓝子渝而感到欣喜。

只有窃取他们的气运,她才能够活下去,被病痛折磨的滋味,她再也不想承受了!

何况沈修行、蓝子渝一流,全是蠢物,既然他们能够成为修真界的一代天骄,那她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她,叶从心,要做修真界最传奇的女修!

她要让叶从心三个字,响彻修真界!

叶从心的野望,只有重活一世的南鸢洞若观火,她的师尊清衍真人对她只有满满的怜惜。

清衍真人正欲多叮嘱几句,余光瞥见南鸢还跪在地上,冷声道:“这次的龙鸣山谷历练,就让你的小师妹去,你另修功法一事便不追究了。”

以清衍真人的眼力,一眼便能看出南鸢如今修炼的功法,已不是他的海上明月诀。

于他而言,南鸢修炼他独创的功法,是对海上明月决的辱没。

南鸢主动改换功法,倒是一件好事。

但他心中所想,绝对不能表露出来,正好也由此作为把柄,拒绝南鸢的请求。

南鸢也知自己与叶从心之间,清衍真人绝对会无条件选择叶从心。

她只是想尝试一次,如今得到结果,也不纠缠,果断告退。

离开清衍真人的洞府后,她立刻下山,往主峰而去。

闭关三年,五行道宗一如往常。

曾经有关于南鸢的绯闻,也在这三年内被其他消息代替。

因此这次出行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她顺利的来到主峰。

“周师姐。”

周今越正在为三日后的历炼做准备,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南鸢,她面露惊喜,“虞师妹!”

再次见到周今越,南鸢有种说不出的心安。

正要上前,周今越大步走了过来,然后抓住她的胳膊,就是一通打量。

“你说你,怎么一回事,明明知道权野就是一个无脑的莽夫,为何还要去招惹他。你不知道消息刚传开时,都说你丹田尽毁,从此再也无法修炼,急得我差点提刀去找沈修行拼命!”

南鸢看见周今越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心,深受感动,“周师姐,那些都是谣言。”

周今越翻了一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是谣言,不然权野还能在思过崖安稳呆着,我早求师尊将他逐出宗门了。”

说完她又认真看了一眼南鸢,眼睛微亮,“筑基中期!不错,不错,看来散基重修并没有拖累你的进度,总算可以放心了。”

许是许久未见,周今越拉着南鸢话便停不下来,一会儿在骂独月峰,一会儿在说自己的近况。



“呼。”

南鸢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放下手中的书,有些无奈地长舒一口气。

这三日,她早出晚归,终于将守藏楼第一层的所有书籍翻阅一遍。

结果不尽人意。

她看向一楼中*央的楼梯。

现在只能将希望放在第二层楼。

若是第二层楼也没有找到她想要的法诀,那散基重修一事,又将往后延迟。

这是南鸢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时间拖得越久,她体内的暗疾会逐步加重,到那时便是散基重修,也无济于事。

南鸢压下躁动的心情,往守藏楼一层的出口而去。

天色渐晚,快到守藏楼闭门时间,其他人早已离开,她也该走了。

南鸢经过值守的古长老时,照例行了一礼,正准备继续往外走,一道声音突然叫住她。

“小丫头,你这几日里究竟在找什么?这里可没有你该找的东西。”

沧桑的声音令南鸢脚步一顿。

她转过头去,看着笑眯眯的古长老,惊讶不已。

她在守藏楼进进出出三天,这位古长老可从来没有与她搭过话,今日怎么突然想起叫住她。

她犹豫片刻,如实答道:“古长老,我在找适合我的法诀。”

“咦?”古长老轻咦一声,“我若没有记错,你不是在跟随清衍真人修炼海上明月诀吗?”

南鸢眼睛圆睁,“古长老,您认识我?”

“哈哈哈。”古长老笑了起来,“认识,当然认识,你不就是清衍真人的小弟子南鸢吗?怎么,你真以为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古董啊?”

南鸢讪讪一笑,想起古长老刚才说的话,开口提醒:“古长老,师尊前几日新收了一个入门弟子,我已不是师尊的小弟子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神情从容又平静。

古长老默默地看着南鸢,不知为何突然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追问她为何不再修炼海上明月诀的事。

南鸢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古长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不想隐瞒,也不想和盘托出,这样点到即止最好。

古长老放下古籍,沉吟良久后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你明日来找我,也许能够帮到你。”

南鸢眼睛一亮。

“多谢古长老!”

她没有怀疑古长老的话。

而古长老作为看守守藏楼的人,最了解里面收藏的书籍。

古长老是淡泊明志之人,又与她无怨无仇,不至于刻意戏耍她。

虽不知古长老为何要帮他,但南鸢心存感激,连连道谢,多日紧绷的情绪难得舒缓。

古长老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回去吧,记得明日来找我。”

“弟子记住了!”

一直到回到独月峰,南鸢的心情都十分高兴,迫切期待明天的到来。

然而当她看到伫立在洞府外的那道修长身影后,心情一落千丈,嘴角的弧度立刻消失。

他怎么来了?

“大师兄。”

她喊了一声。

有些不耐。

方成朗转过身,眉心微拧,下颌线也绷得紧紧的,“你去哪里了?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南鸢有些敷衍地回答:“有事耽搁了。”

具体什么事,她没有说。

方成朗也听出了她的敷衍之意,眼中涌现怒意,喝道:“南鸢,原以为这次去黑狱罚过,能让你像小师妹一样懂事一些,没想到还是如此不思进取,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南鸢撇了撇嘴角。

又是这一套说辞。

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不知从何时起,南鸢再也没有从大师兄口中听到过夸赞他的话。

明明以前扎个辫子,大师兄也会笑着夸她厉害,后来得到的只有责斥与贬低。

有段时间,南鸢连走路都战战兢兢,生怕招来师兄们莫名的责斥。

现在她想通了。

不喜欢你的人连你呼吸都会觉得是错的。

她又何必因为别人的想法改变自己。

何况还是一些不相干的人。

南鸢点头附和,“大师兄说得极是,小师妹聪明伶俐,又岂是我这等凡胎俗骨可比。”

此话一出,方成朗表情又瞬间呆愣。

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幻听。

六师妹在说什么?

她,她……

方成朗锋利的眼神刺向南鸢,上下扫视,充满探究之意。

南鸢坦然接受,神情自若。

见状,方成朗一惊。

此前被他忽略的怪异之处,一一浮现。

六师妹自从进入黑狱后,好似变了一个人般。

以前的她会甜甜地喊大师兄,会笑盈盈地看着他,会追在他身后,撵也撵不走,听到他夸赞小师妹,还会别扭的吃醋。

喜怒哀乐,分外生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脸平静地望着他,就好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这不是他的六师妹!

难不成是……

夺舍?!

想到这个可能,方成朗目眦尽裂,他抬手抽出腰间飞剑,剑尖抵住南鸢的喉咙,怒声道:“何方妖孽!赶紧从我师妹身体里滚出来!”

南鸢吓了一跳。

方成朗是金丹中期的剑修,十个南鸢绑起来,也接不住他的一剑。

如今剑指咽喉,南鸢感受到死亡的危机,浑身汗毛倒竖。

因此反应也慢了一拍。

而她的表现落在方成郎眼中成了心虚,也变相验证了他的猜测。

方成朗如雷盛怒。

他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妹会在独月峰的地盘被外人夺舍,简直就是不将清衍真人一脉放在眼里。

灵力运转,剑芒吐露。

南鸢只觉脖颈间传来一阵凉意,下一刻便是细密的疼痛以及温热的湿润感。

“再不滚出来,我必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方成朗继续冷声威胁。

南鸢心头一寒。

她若不是再不想办法证明己身,方成朗的手段只会愈发激烈。

“大师兄,我没有被夺舍,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五行道宗夺舍清衍真人的弟子,单是护山大阵这一关就过不了。”

方成朗有一瞬间的动摇。

然而南鸢种种异常的反应却始终无法令他释怀。

他的剑依旧稳稳的停在南鸢的咽喉前方。

血液渐渐渗入南鸢的衣领。

南鸢恍若未觉,继续辩解。

“何况我若真是夺舍之人,又为何会露出破绽令你发觉,岂不是自掘坟墓。”

此言宛若一记重锤,砸得方成朗心神不稳。

是啊,若南鸢真的被他人夺舍,又为何会愚蠢的暴露?

所以南鸢还是南鸢。

六师妹仍是六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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