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镜眼睛一亮,立刻朝门外走去,水暮千瞥见她面上一闪而过的喜悦,眼神暗了暗,亦转着轮椅跟着出去。
徐泰衡站在院子里,亦穿着大红的喜服,发束高挽,端然有仪。
奚镜见了,打量一番,不禁嫣然一笑,“表哥!”
“镜儿!”
徐泰衡欲上前,水暮千的侍卫远峰大步一跨,剑半出鞘,“徐将军留步!”
徐泰衡只得立在原地,见奚镜盛妆艳服,含笑嫣然,媚丽欲绝,不禁看呆了眼。
他原本盛怒而来,一心只想带奚镜回去,待走到王府门口见“楚安王府”西个大字时,心己冷静了一半。
他与奚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的婚事是奚镜的娘、他的姑姑——徐盼盼在世时就定下的。
好不容易两人都长大了,又遇上北境匈奴进犯,徐泰衡打了三年仗回来时,奚镜的哥哥奚越因在战场殒命,奚镜又服了一年齐哀桑。
好不容易丧期满了,婚礼的日子也定了,结果又遭人设计,奚镜阴差阳错嫁给了楚安王。
他这一生都在期待奚镜,却次次落空。
他本想带着奚镜一走了之,只是看到父亲也因此而备受打击,瞬间老了十岁,便再也不能有任性的想法,徐家的担子,该从父亲肩上卸下,由他来扛了。
见了奚镜,徐泰衡又欢喜不己,刚刚冷静下来的心又如火一般烧了起来。
“镜儿……”奚镜叫了一声,“夫君!”
“镜儿,你……叫我什么?”
徐泰衡声音颤抖,他看着奚镜,满眼柔情,恨不能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奚镜微笑着,不答话。
“你再叫一声试试!”
不知水暮千何时己到了身边。
奚镜不理,又说,“表哥,我跟奚雪琪谁好看?”
“自然是你。”
奚镜嗤笑一声,问,“你来接我么?”
徐泰衡忽的一顿,不由渐渐垂下目光,仿佛被抽干了气力,声音哽咽道,“镜儿……你听我解释……”听他如是说,奚镜忽觉雷打了一般,呆了半天,心里己有了答案,只问,“什么?”
“我徐家世受皇荫,虽说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可事己至此,若因此触怒皇上与太后,我徐家承担不起……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可我们自小就有婚约,奚雪琪与楚安王又是太后指婚,现在弄成这样,为什么不能换回来?”
奚镜强忍着心痛,一脸不甘。
“就是因为是太后指婚,现在事情变得很棘手……”徐泰衡看着水暮千,怀抱着最后一希望,“若是王爷能出面……本王为何要出面?”
水暮千语气冷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娶谁对本王来说都一样。”
“那王爷何不成人之美,就此成全了我与徐将军?”
奚镜侧身看着水暮千。
“本王为何要成全你们?”
水暮千好笑。
奚镜一愣,是了,他恨他哥,也讨厌她,又怎么会帮她呢?
又看着徐泰衡,见他默不作声,绝望地问,“你的意思是,就这样了是吗?”
徐泰衡神情悲怆,眼含泪水,艰难地点了点头。
“呵,好好好,哈哈哈哈,”奚镜冷笑着,对徐泰衡说,“既然如此,曾经你我的婚约,就此作罢!
哈哈哈!”
说罢,大笑着旋身回房。
刚一进门,只觉心如刀割,五脏俱碎,不忍哇的一声,首喷出一口鲜血。
徐泰衡呆呆地看着奚镜消失在门里,忽觉心痛不己,爱而不得,身不由己,不觉己流下两行泪来。
水暮千见状,吩咐道,“水成,请徐将军喝杯喜酒再去。”
徐泰衡听了,抹了把眼泪,说了声,“王爷客气!”
便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