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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弃女,腹黑相公宠不停》主角温时宁傅问舟,是小说写手“陌缓”所写。精彩内容:她是侯府嫡女,出生那日,府上百花一夜凋零,她便被下了刑克双亲的诅咒。整整十六年,无人问津。若不是阿姐定亲的那个少年郎战场上受了伤,她不会被接回来替亲……新婚夜,望着轮椅上俊逸深沉的男人以及面前的和离书,她眼神坚定:我不和离。男人眉眼冷漠:“考虑好,我不给人第二次机会!”考虑好了,她要宠着护着爱着这个男人,还要治好他的腿。从此,高冷矜贵的冷面战神怀里多了只又软又甜的小娇妻……...
主角:温时宁傅问舟 更新:2025-02-02 03: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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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时宁傅问舟的现代都市小说《世家弃女,腹黑相公宠不停免费看》,由网络作家“陌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世家弃女,腹黑相公宠不停》主角温时宁傅问舟,是小说写手“陌缓”所写。精彩内容:她是侯府嫡女,出生那日,府上百花一夜凋零,她便被下了刑克双亲的诅咒。整整十六年,无人问津。若不是阿姐定亲的那个少年郎战场上受了伤,她不会被接回来替亲……新婚夜,望着轮椅上俊逸深沉的男人以及面前的和离书,她眼神坚定:我不和离。男人眉眼冷漠:“考虑好,我不给人第二次机会!”考虑好了,她要宠着护着爱着这个男人,还要治好他的腿。从此,高冷矜贵的冷面战神怀里多了只又软又甜的小娇妻……...
温时宁乖乖点头,“我明白的,离府的话我不会再说了。”
她放下筷子,澄亮的眸认真看着傅问舟。
“也请公子不要有负担,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已经帮我扭转了人生方向,剩下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吧。”
傅问舟微微的一笑:“不是负担,是幸运……是你让我的人生圆满,让我觉得自己还有些许价值。”
“往后,你便住在这里,我就住在前院,有什么事你随时让香草来找我,自己来也行。若想出府去,我会让晋安或晚儿陪你。在这里,没有什么规矩,府上的规矩你想学就学,不想学也无妨。母亲和大哥大嫂那边,我自会去说。至于旁支的亲戚长辈,你敬着便是,无需听他们任何人的摆布。”
“你想读书认字我便教你,反正现在有的是空闲时间……”
傅问舟一口气说了许多,一直坚持到陪温时宁吃完饭,回到前院时人又晕了过去。
温时宁却因他的安抚而心安,抱着镶满珠宝的凤冠,睡的极其香甜。
……
安王府。
纳妾而已,酒席都不用办。
但还是有许多人上赶着送来厚礼。
二皇子,也是如今的安王周礼安,耐着性子周旋一番,又拉着亲信喝到半夜,这才醉醺醺地回到喜房。
喜房里的那套仪式也免了。
温书妍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头上还顶着喜帕,但其实人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风冠似有千斤重,若不是靠着心中那口气支撑,怕是早就倒下了。
陪嫁的贴身丫鬟玉珠,见安王终于来了,暗松一口气。
“王爷和夫人早些歇息,奴婢告退。”
周礼安随后一把扯下喜帕扔在一旁,手指捏着温书妍下巴抬起来。
“确实是个养眼的美人儿,怪不得能把傅问舟拖这么多年。”
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傅问舟的名字,温书妍只觉得心惊肉跳。
她稳稳心神,巧笑嫣然道:“如今妾是王爷的,让妾伺候王爷歇下吧。”
周礼安似被取悦,哈哈一笑。
“听闻傅回舟在拜堂时就晕了过去,上百桌的酒席竟无人去坐,最后便请了些寻常百姓去撑门面,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说这些时,阴鸷的眸一直审视着温书妍。
温书妍也没让他失望,眼底浮现出的喜色真切浓烈。
“娶灾星进门,他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折腾的,洞房一刻值千金,我们不要再提那些扫兴的人可好?”
“哈哈哈……”
周礼安笑的愈发放肆,粗暴地扯开温书妍的喜服,人便掐住她脖子欺身上去。
“本王没看错人,你我果真是一类人!薄情寡义,忘恩负义……”
他一边说,手上愈发的用力,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夜夜忘不掉的噩梦。
“少年将军又如何,骁勇善战赤胆忠心又如何!”
“如今还不是废人一个!”
“真想叫他好好看看,本该属于他的美人儿如何在我身下承欢……哈哈哈……”
安王狰狞的脸令温书妍胆颤,缺氧的恐惧更是像毒蛇一般将她缠绕。
她说不出也喊不出,眼里装满了卑微和恐惧。
就在意识快要模糊时,安王终于松手。
然而,真正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撕心裂肺又屈辱至极的折磨中,温书妍不由的想,傅问舟也会这么对温时宁吗?
不,他不会!
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如何洞房?
如此一想,快意心生,仿佛连身上的痛楚也减轻了几分。
她不会错的。
以她的才貌,要迷住一个男人的心是很容易的事。
她不但要在王府站稳脚,还要站的更高更远。
而傅问舟和那贱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如蝼蚁般苟且偷生,连对她摇尾乞怜的资格都没有!
……
次日一大早,傅问舟便安排了婆子带着三名丫鬟来。
婆子自称姓秦,是傅问舟的奶娘,临风居由她管着。
三名丫鬟分别叫红儿,兰儿,紫儿,供香草指使。
秦嬷嬷训诫下人时看着很严厉,对温时宁倒是恭恭敬敬的,还带着几分慈爱。
温时宁心想,这大概就是楚砚常说的爱屋及乌吧。
她牢记着凤姨娘的话,将秦嬷嬷请进屋,拿出那五百两的银票。
“嬷嬷应该知道,我于伯府而言是泼出去的水,往后侯府便是我的家。我自小没有人教导,不懂学识,也不知规矩,以后这院里还要嬷嬷多操心,一切听由嬷嬷安排。”
秦嬷嬷笑了笑:“二夫人说的那里话,您是主,我是奴,这就是规矩。”
温时宁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秦嬷嬷端详着她,索性直接表态。
“二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拿他当亲生的看待……对我而言其实很简单,对二公子好的都是好人,反之就都是我的敌人。”
“二公子娶你是同情也好,真心也罢,以他的性情,绝不会亏待你。我也没多的念想,只盼你能安分守己,不要给二公子添更多的麻烦。”
温时宁认真点头:“嬷嬷放心,我记住了,二公子如今是我至亲之人,我也会想办法的对他好。”
秦嬷嬷失笑:“哪有夫妻之间还这么称呼的。”
温时宁懵懂地问:“那我该如何称呼?”
秦嬷嬷:“自然是要叫夫君,或者叫声二爷吧……成婚了便是大人了。”
说着,她眼圈微红。
从前她总盼着二公子长大,成家立业,她还能帮他带带孩子。
如今真的盼到他成婚,却也盼到了尽头。
温时宁鼻头跟着酸酸的,她也有奶娘。
奶娘待她也是这般真心。
所以,这世间的真情,和是否血缘没多少关系。
也不知楚砚如今在哪里?奶娘他们可好……
温时宁按下心头乱绪,主动道:“二爷怎么样了?”
秦嬷嬷说:“还歇着的。”
“那便让他歇着,劳烦嬷嬷带我去向婆母请安吧。”
新妇进门,请安是必须的。
秦嬷嬷迟疑道:“老夫人身子不适,改日吧。”
现在去,怕是少不了被磋磨。
“婆母身子不适,我更要替二爷去伺候才是。”
温时宁眼眸坚定道:“这一关总是要过的,我总不能一直躲在二爷身后。”
“我知道他早已没了男女之心,娶你是出于同情,我儿问舟就是那样一个人,心性善良,重情重义,他允承了的事,就是豁出命也要做到。”
“时宁,我不管你想什么法子,你得让他舍不下,得让他有盼头,明白吗?”
温书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她还是很用力地点头。
“母亲放心,我会的。”
不管做不做得到,她都会尽全力。
……
温伯府,不,现在应该称之为侯府。
温书妍进了安王府的第二日,圣上就下旨封侯。
因而回门这日,即便安王没来,侯府也设下了最高的招待规格。
温侯爷吩咐各院都来拜见作陪,甚至在高兴多喝了几杯的情况下,大放厥词。
“以我儿之才貌,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叫声侧妃,再往后啊皇贵妃也不一定。”
温夫人吓的脸白,“侯爷!”
温书妍却道:“父亲高兴您就随他去吧,在自己府上不打紧。”
随后,温侯爷又将最得意的儿子温子羡叫过去。
“子羡啊,以后多去安王府走动,左右都是一家人了,只要安王上心一些,你还用去别处讨前程吗?你且记住了,安王得势便是我温侯府得势……”
温子羡看了眼温书妍,将头低下,恭敬道:“是,父亲,我记住了。”
这日,侯府比过年还热闹。
可再热闹,也有散的时候。
温侯爷早醉的不省人事,被下人扶去休息了。
各院也都告退。
温子羡送的凤姨娘,凤姨娘瞧着他问:“为何苦着一张脸,你和书妍从小就要好,她如今这般风光,我以为你会跟着高兴的。”
温子羡苦笑了声:“只怕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温书妍回来时,父亲令他去门口接。
他分明见着她下马车时,痛苦到脸色发青,走路姿式也明显不对……他虽未经男女之事,但也并非完全不懂。
当下只觉得许是那二皇子不懂得怜香惜玉。
可后来,他伸手去扶时,不小心碰了下她后背,温书妍竟痛得惊呼。
他不知道旁人看不看得出来,反正他是看出来了,温书妍一整天都在强颜欢笑,期间还去换了身衣服。
经过他时,竟有血腥味儿传来。
可这些,他要如何说出口。
凤姨娘深深地看他一眼,“你知道就好,再是手足情深,也不要随便介入别人的因果。你只看清自己要走的路,莫要迷了眼。”
温子羡说:“我知道了。”
凤姨娘又说:“你抽个空替我送点东西给时宁。”
“今日她不回来,摆明了就是不想再认温家,姨娘又何苦上赶着去。”
温子羡是真的不解,拧着眉头,十分的不乐意。
凤姨娘很想替他抚平那眉头,可手伸出去又缓缓放了下来。
“且不说那也是你姐姐,世事无常,多份善举,总不至于换来恶果。”
话落她又道:“你自己寻着机会去不让别人知晓就是了。”
温子羡向来不会忤逆她,只好应下。
心里却还是有些怨,温书妍不懂事,傅问舟也不懂吗?
忠勇侯府如今已是落败之势,和温家交好总没坏处,可他们偏要把路给堵死。
还有温书妍,没见过哪家侍妾能如此高调,就算安王得势,这般做派不招来祸事才怪。
没一个是省心的。
另一边,终于只剩母女二人,温夫人方才仔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和温子羡一样,起初见温书妍走路姿势不对,以为……
温书妍将衣服一件件脱去,露出一身触目惊心的伤。
以楚砚的能力,定能高中。
奶娘他们也快到京城。
她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疼爱,会越来越好的。
得知年后,傅问舟和温书妍要去庄子上住段时间,老夫人先是各种担心。
后来经廖神医说道,便也同意了。
年关将近,侯府开始着手准备过年的事。
在老夫人的催促下,傅晏修这才亲自去沈家将大夫人接回。
而温书妍翘首以盼许久的奶娘—家,也在腊月尾抵达京城。
奶娘—家落脚在傅问舟城西郊区的宅子里,同楚砚—家团聚。
难得出府的傅问舟,主动陪同温书妍前去探望。
数月不见,奶娘柳氏抱着温书妍就哭。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姑娘了……没想到能这么快见着,还因着姑娘来了京城,住上了这么好的宅院。”
世间事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谁又说得清呢。
已学着沉稳的温书妍,在奶娘面前,哭的像个孩子—样毫无形象。
—边哭还—边告状,说她在温家受了哪些委屈,饿了肚子,还挨了打。
奶娘听得心绞痛,—边安慰—边骂。
大家就那么看着她们,也没觉得尴尬,反而都动容地红了眼眶。
最后还是楚砚先找回理智,带姐姐姐夫先拜见傅问舟。
楚云和方大壮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大礼。
“给二爷请安。”
傅问舟行动不便,只能虚扶。
“时宁拿你们当姐姐姐夫,自然也是我的亲人,亲人之间哪有这样行礼的,往后还请随意—些。”
温书妍在京府遭遇的—切,楚云夫妻是知晓的。
与其做那温家嫡女,确实还不如做他们的妹子。
也不虚着拿身份说事,楚云抱着孩子上前,大大方方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往后安之便唤二爷为姨父吧。”
五大三粗的方大壮害羞—笑:“还得多谢二爷赐名,这名字,我们都很喜欢。”
方安之,既来之则安之。
到底还是选了傅问舟起的名儿。
闻言,温书妍突然止了哭,跑过来道:“那小名就叫安安吧,也有我的—份,安安,快让小姨抱抱。”
说着,笨拙地接过孩子,亲了又亲。
团圆在这—刻,无比具象。
傅问舟看在眼里,替温书妍高兴,晚饭时,破天荒地陪着楚砚和姐夫喝了小半杯酒。
温书妍紧张的不得了,眼睛—眨不敢眨地盯着傅问舟。
傅问舟被她盯的不自在,失笑地摸摸她的头。
“无妨,早前我可是千杯不醉,—点点不碍事。”
早前是早前,现在能比吗?
温书妍知道不能这样说,顺势抓住他的手握紧,语气带着点严肃地说:“不能喝了。”
“好,都听时宁的。”
傅问舟唇角笑纹荡开,说不出来的霁月光风温润如玉。
温书妍竟看得俏脸微红,忙松开他的手,假装去逗小安安。
夫妻二人的互动大家都看在眼里。
奶娘和楚云夫妻是欣慰和遗憾,楚砚更多的是酸楚,说不出来的酸楚。
因而,本就不胜酒力的他,醉得不轻,开始说起了胡话。
“时宁,你等我……等我春闱高中,就来京城找你……我要……”
在他说出更惊人的话之前,楚云—个眼神,方大壮忙将他强行架走。
柳氏尴尬地看了眼傅问舟,“让二爷见笑了……砚儿他—直拿时宁当妹妹看,从小就护着……”
这么解释好像也有些不太对味儿,尤其是知道楚砚的心意后,柳氏心虚的紧。
早前他们是不知道的,想都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你可知,他家中尚有寡母和寡嫂,日子并不富裕。”
忠勇侯府虽已是落败之势,但依着往日清名,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应该不难。即便是下嫁,也不至于是门庭衰微的人家。
且,他私心里并不想让唯一的妹妹嫁给武将。
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傅晚儿气凶凶地不高兴:“我以为二哥和别人不一样呢,门弟就那么重要吗?”
傅问舟耐心道:“重不重要,也得分人。我且问你,若你日后要亲自侍奉婆母,还要听由长嫂差遣,兴许还得为生计发愁,在夫君出征时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你能行吗?”
傅晚儿想也不想便道:“只要值得,有何不可。”
这是想了许久,且铁了心了。
傅问舟一时无言。
若他还是从前那个傅问舟,他的妹妹想嫁谁就嫁谁,就是嫁给街边乞丐他也支持,只要她高兴,生计这些,有他这个做哥哥的操心。
可他注定护不了她一辈子。
母亲能做的也有限,日后侯府若真的落败,谁又能是她的依靠?
晚间吃饭时,见傅问舟面带愁容,饭菜也吃的很少,温时宁便赖着不走,央着他说话。
“二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傅问舟盯着她看了会儿,“时宁从前想没想过要嫁什么人?”
温时宁摇头说:“没有。我都不知道我还要在庄子上待多久,哪敢想这些事。”
傅问舟想问楚砚,但又觉得冒犯。
“若你有选,是想嫁给喜欢的人,还是门当户对合适的人?”
温时宁想了想,脸红红地说:“当然是喜欢的人。”
话落,她又嘴甜道:“反正能嫁给二爷,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我觉得我的福气,大抵全都用在这件事上了吧。”
少女眼眸纯净,透着赤诚,说出的话总能炽烫人心。
傅问舟冷寂的心脏,被烘的微微发热。
可他能做的也只是抬手摸摸她的头。
“时宁的福气才刚开始,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
“没人再比二爷更好。”
温时宁仰着小脸,“所以二爷是在替我担心吗?”
傅问舟如实道:“也替晚儿担心。”
话已至此,他便将傅晚儿的事说了说。
温时宁歪着小脑袋认真地思考了下。"
偏院能砸的东西几乎都被温书妍砸了。
她近乎疯魔地指着温时宁,“我倒是小瞧你了,说!你勾 引男人的狐媚子功夫是谁教你的,怪不得你能在那样的地方活十几年,多亏了那些野男人吧!”
“就你这种下贱胚子,你也配!你也配!”
温时宁被香草护在角落里一脸懵。
幸好温子羡及时赶到,拉住了歇斯底里要打人的温书妍。
“问舟哥也是没得选,你别闹了!”
闻言,温书妍突然哭的伤心。
“怎么就没得选?”
“他大可去求圣上退了婚事呀……他已经有过最好的了,怎么能看上那样一个贱人!”
温子羡很恼火,“你这样说未免太自私了些,是你先不要他的,还想要问舟哥孤独地了却残生吗?他又做错了什么?”
“他怎么没错!他把自己弄成那样,置我于薄情寡义之地,就不残忍吗?”
“温书妍!你理智一点!”
看着二人拉拉扯扯的终于出了偏院,瑟瑟发抖的香草终于松了口气。
而后,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
香草:“所以,傅二公子是同意了吗?”
温时宁反应很慢地眨了下眼睛,“大抵是吧……”
“太好了!恭喜小姐往后的日子有盼头了!”
香草开心的跳起来,满院的蹦哒,可温时宁只觉得有些悲哀。
替自己,也替傅问舟。
他们一个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骨头,被抛弃了还被憎恨为何不挖个坑把自个儿埋了。
一个是无辜被抓来的流浪狗,本能接住被赏的骨头,却被骂下作贪婪不知廉耻。
这世间的理,似乎都掌握在那些得天独厚的人手里。
但温时宁相信,傅问舟既应承了她,就定能说话算数。
如是,似乎确实是有些盼头的。
……
傅家,堂厅中气氛有些沉凝。
老夫人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责怪起傅问舟来。
“就算你要应承,至少也得同我们商量商量吧?你没瞧见吗,温家那副松了一口气的嘴脸有多难看!”
是,温家是摆了傅家一道,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但见到那温家嫡长女的瞬间,她就打定了主意,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这婚也退定了!
傅家再不济也是高门侯府,岂能被区区伯爵府这样羞辱。
傅家二公子就算是废了,也是圣上亲封的三品将军,更是她心头的一块肉,如何也沦落不到去配那样一个辣眼睛的乡野弃女!
可也不知那女子使了什么招数,两人不过出去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傅问舟转来便一口应承,还说想尽快完婚。
老夫人扶额,气的头疼。
小女傅晚儿轻轻替她揉着太阳穴,小声说:“二哥执意要退婚时,你们左劝右劝,现在二哥终于想通了,你们又不乐意了……”
“你闭嘴!”
傅晏修瞪了她一眼,又复杂地看向傅问舟。
“母亲说的是,你该同我们商量商量的。是,大哥承认,并不想和温家撕破脸,也不敢去赌猜圣心……这一切皆因大哥无能,没能守住你和父亲搏来的荣光。但今日一见,确实令人寒心,温家欺人太甚,大哥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你受这种委屈。”
其夫人沈玉娇插嘴道:“我倒觉得那姑娘挺好的,在乡野长大,想必性子至善至纯,总比那些薄情寡义自私自利心口不一的好。”
傅晚儿表示同意:“大嫂说的对,那温书妍嘴上说着不想退婚,一副对二哥用情至深的样子,可二哥养伤这几年她来过几次?一边拖着二哥,一边可没少参加那些高门大户的茶话会,不然怎的就能入了二皇子的眼,就算二皇子看上她,她是有婚约的,且是圣上赐婚,难不成二皇子还敢抢不成?说来说去,不过是骑驴找马,如今找着了便想将二哥一脚踢开,又怕落下个薄情寡义的名声,才强塞个乡野女子来!”
等她一口气说完,傅晏修才无奈般道:“都闭嘴。”
温家如何的不要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事人怎么想的?
于是,目光齐齐看向傅问舟。
从温家回来后,傅问舟便不发一言,沉寂的眼眸里瞧不出喜悲。
几年磨难,他愈发的沉得住气,也愈发的令人难以捉摸了。
被大家瞧了会儿,傅问舟这才像刚睡醒似的掀起眼尾,似是笑了笑。
“退婚太麻烦,且我觉得多个人作伴也挺好。”
简短一句话,让所有人百感交集。
有人松了口气,有人更加伤心难过。
天之骄子被困轮椅,所有人都扼腕叹息,可那日日夜夜的孤苦煎熬,谁又能体会。
再是至亲,日子久了,也就麻木了。
各有各的日子要过,就算心中惦记,也无法做到时刻陪伴,事事照拂。
有个贴己的人作伴自然是好,可偏生是那样一个女子。
老夫人眼眶发红,哽咽说:“你若有那念头,再寻就是了……”
“就她了。”
傅问舟笑容清浅却泛着苦涩:“如今我这样,有人愿意嫁已是幸事,还请母亲成全。”
老夫人噙在眼窝里的泪珠子终于滚落而出。
她的骄骄儿啊,是把自己埋进了尘埃里不打算出来了。
事已至此,那就由他吧。
娶来若是不合意,打发了便是,反正也没打算再给温家人留脸面了。
老夫人刚这样想,便听傅问舟又道:
“圣人言,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我既应承了这门婚事,便要担起人夫之责,还望母亲,哥嫂,小妹,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吾妻多加照拂。结亲事宜,也都拜托给各位了,想来我这一生也就经历这么一次,问舟不敢求隆重,但求妥贴,不留遗憾。”
众人傻了眼。
吾妻?
这是还没过门就护上了?
什么不求隆重但求妥贴,劳他说了这么多,不认真隆重怎么对得起?
如是,没隔几日,以侯府最高规格的聘礼就下到了温家。
紧接着便是请期。
两家很默契地选了个最近的日子,九月初九,也就是一个月后。
婚事板上钉钉,怕温书妍又来发疯,香草白日也请婆子把院子锁着,只盼着这日子能过的再快一些。
但伯爷和夫人召见,温时宁却不敢不去。
香草轻轻扯了扯主子衣袖,规规矩矩地福礼。
“奴婢见过二公子。”
傅问舟带着温浅笑意:“不必拘着,都坐吧。”
他觉得,许是第二次被温时宁这样直白的夸,不似第一次反应那么大,只心尖微微的动了动。
傅晚儿调皮地推着温时宁坐到傅问舟身边,自己和香草坐一边,若不是对面有个讨厌鬼,简直不要太完美。
温子羡脸色也很难看,主要是觉得温时宁方才的表现太过轻浮,让他很丟脸。
温时宁其实感觉到了,但她觉得自己没错呀。
奶娘说的,夸人的话就是要说出来,让大家都开心才好。
反正每次奶娘和阿姐夸她看好,楚砚夸她聪明的时候,她都好开心。
她也想傅二公子开心。
所以,傅二公子会开心吗?
温时宁偷偷去看时,正好傅问舟也在看她,顿时脸就热了起来。
更没想到的是,傅问舟居然说:“宁姑娘今日也很好看。”
这是实话,也是他之前断然做不出的礼尚往来。
她脸很小,但五官柔和没有瑕疵,一身素衣,未施粉黛,也未着金银玉饰,干净清爽的装扮很适合她。
温时宁莞尔:“主要是因我上次太丑了的缘故。”
大方直率,甚是可爱。
傅问舟唇角微微勾着,竟又问起:“月饼尝了吗?”
“嗯嗯,尝了,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月饼,还有桂花酒,香甜可口,但我不知它会醉人,是以,和香草都喝醉了。”
温时宁说着这些时,眉眼生动极了。
温子羡却紧绷了神经,生怕她说出和温书妍闹架一事。
幸好她还算识相,并未说那些,而是傻傻地问:“二公子也吃了吗?”
傅问舟说:“我不喜甜,但也尝了些。”
温时宁:“那明年我学着做些咸口的,我学东西很快的。”
傅问舟静了静,说:“好。”
二人一来二去的说着很无聊的话,傅晚儿却莫名流了一脸泪。
温时宁目光正好望过来,愣愣地:“三姑娘怎么了?”
傅晚儿扯着袖子擦脸,笑的比哭还难看。
“没有呀,我很开心,我就是太开心了。”
温子羡看着她这样,心里也莫名的不是滋味儿。
不一会儿,马车便接近闹市。
温时宁目光往窗口扫了好几次后,傅问舟主动说:“可以把帘子撩起来看,这会儿应该可以看到很多花灯了。”
“可以吗?”
温时宁整张脸都是明亮的,傅问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当然可以。”
其实在他看来,就像是哄小时候的傅晚儿那样。
但在旁人看来,那便是浪漫又羞羞之举。
傅晚儿和香草对视一眼,心里哇哇直叫。
温子羡更是意外的很。
早年,他和长姐也和傅家兄妹一起玩过。
傅问舟对长姐向来礼数周全,从未有过这样轻昵的举动。
他纳闷的是,这么一个才貌皆无的黄毛丫头,怎么就能入傅问舟的眼呢?
难不成真如温书妍所说,是做给他们看的?
得到准允,温时宁迫不及待地撩开轿帘,伸出脑袋张望。
此时,街上已经亮起各式各样的花灯,四处火树银花,热闹极了。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啊!
真的好大,好美,和她想象中天壤之别。
马车无法进入闹市中心,便停在一家酒楼。
原本的计划是,傅问舟在酒楼喝茶,由晋安带着傅晚儿她们去逛逛,然后再一起上船游湖放灯。
温时宁不知,只乖乖地跟着傅问舟的轮椅走。
直到傅晚儿来拉她时,她才问道:“二公子不去吗?”
傅问舟耐心说:“我在茶楼等你们,人多,你别跑快了。”
温时宁立即收回看不够的目光,“那我陪着二公子。”
没有人比她更懂孤独的滋味儿,二公子救她脱离苦海,她也要做尽力所能及的事,无论何时何地万不可将他抛下。
见她态度十分坚决,傅晚儿也假装道:“那好吧,我也不去了。”
傅问舟:“……”
他有种被裹挟的感觉,但对上温时宁那样一双纯净至善的眼睛,他连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于是,他这个残疾人也加入了人山人海中。
温子羡主动帮忙推轮椅,也是借机想和傅问舟说几句话。
“我二姐,也就是书妍,她心里是有你的,事出无奈,她亦在煎熬中,你别记恨她。”
傅问舟语声淡淡:“我从未记恨她,也从未想用婚约捆绑任何人。”
温子羡:“那我长姐温时宁呢?你是真的想娶她吗?”
傅问舟:“是。”
“为什么?”
傅问舟扭头静静看他片刻,“子羡,你心里没有答案吗?”
又何必问,有何意义?
温子羡眼神躲闪了下,闷声说:“温家没有你所想的那般不堪。”
他若不想娶,大不了把温时宁重新送回到庄子上。
这么多年都养着的,往后必然也会好好养着,毕竟是血亲骨肉,就算冷落了些,不至于让她活不下去。
傅问舟无奈般摇了摇头,“那便是我龌龊吧。”
二人再无话可说。
温时宁倒是很乖,始终不离傅问舟的轮椅,即便再好奇,也只是远远地张望。
渐渐地,傅晚儿心里长出的翅膀也收了回去,一行人在拥挤中竟慢慢悠悠地逛起来。
但这个天地对温时宁来说,实在是太新奇了。
她几乎一直在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傅晚儿和香草就轮流给她解释。
“这是香圆,可用来泡水喝,也可用来做香包。”
“那是香饮子,用各种花草熬制的茶饮。”
“那一排都是泥塑,是不是很可爱。”
“那些是绣品,那些人在杂耍……”
傅晚儿忍不住道:“你当真从来没出过门吗?”
“就算没出过门,这些寻常物件普通人家都有,也没见过吗?”
温时宁抿了下唇。
“我住的庄子,四处都刻有符咒,就一道门,日夜都有婆子值守,是出不去的。奶娘他们能进去看我,但带的东西都要经过婆子们检查……除了日常吃食和布衣还有花草外,旁的也不能。回京城时,婆子不许我露面,轿帘封的严实,下了马车也得戴上帷帽,因而,确实是第一次见这样广阔又热闹的天地。”
傅晚儿不可思议:“为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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