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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道医途秦清张明政大结局

秦清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推荐《政道医途》,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秦清张明政,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秦清”,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张明政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一米七五左右的漂亮美人,她身穿黑色套装,白色衬衣里包裹着前凸后翘傲人的身躯。张明政恍惚间仿佛想起了什么,这个女人是团市高官秦清。但凡江城市的干部没有人不知道秦清的大名,她十九岁就毕业于最高学府北大,而后留学哈佛,三年之内拿到双博士学位。...

主角:秦清张明政   更新:2025-04-09 13: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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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道医途秦清张明政大结局》精彩片段


黎国正并没有提起刚才给许常德打电话关机的事情,他叹了口气道:“许书记,我正想跟你谈点事儿。”

许常德指了指自己的红旗车,两人先后走入车内,在后座上坐下。

这两位江城的风云人物都没有吸烟的习惯,黎国正关切道:“小秦情绪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个年轻女同志受到这样的刺激,心理上难免会产生一些问题的,不过秦清还是很坚强的,休息休息应该没事。”

黎国正低声道:“这种事情真的没有想到。”

许常德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黎国正一眼,他最反感的就是黎国正喜欢推卸责任的态度,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不怕认错。

你儿子劫持了秦清,用一句真的没想到来概括,难道就能够把一切化解的干干净净?

就算秦清愿意,老子也不会答应,许常德向后靠在椅背上:“皓辉的精神鉴定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黎国正没来由一阵心惊肉跳,他敏锐的察觉到许常德这句话中赤裸裸的威胁含义,小声咳嗽了一下道:“我以后一定会对他严加看管,杜绝同样事情的发生。”

许常德的手指轻轻敲击在座椅的边缘:“国政啊,你知道的,这种事情传出去对你的官声会有些影响。”

黎国正心中暗骂,只怕我的官声受到影响最高兴的那个人是你,腹诽归腹诽,话却是不能明说的。

许常德道:“我在江城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总想要站好革命的最后一班岗,前些日子常委会的那个提议你觉着怎么样?”

黎国正微微愣了愣,许常德是要借这次机会继续他在江城经营他势力?

他想到了左援朝,左援朝是他的人,提请左援朝担任常务副市长的是他,许常德之前一直也没有针对这件事做过表态。

不表态就是不支持。

黎国正此时的心情极其矛盾而复杂,他小心的问道:“许书记有什么看法?”

许常德笑道:“长宇同志不错,有魄力有胆识,年龄也不算大,很有提升的空间。”

李长宇,春阳县县高官。

黎国正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人物,从县高官一跃成为江城市常务副市长,这个提升不可谓不大。

他缓缓点了点头道:“我会提议长宇同志担任常务副市长。”

说完这句话,他的脊梁宛如被人猛然抽去,整个人无力的靠倒在座椅上。

……

田庆龙下午的时候才来到医院,来此之前,他已经了解了两位大佬的态度,这件事肯定会不了了之,黎皓辉的精神鉴定结果已经不再重要了。

田庆龙去探望秦清的时候,她已经入睡,田庆龙来到隔壁的病房,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格格的欢笑声。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望去,张明政正手舞足蹈的讲着什么,那位负责看护他的小护士被逗得笑个不停。

田庆龙敲了敲房门。

张明政笑着抬起头来:“田局长,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田庆龙笑了笑,身后司机把鲜花放在张明政的床头柜上,田庆龙在床边坐下道:“张明政,我虽然身在江城,可是听说过不少你的事情!”

张明政直言不讳道:“坏的?还是好的?”

田庆龙哈哈大笑起来,张明政直来直去的爽直性格他十分喜欢,对人的第一眼印象很重要,张明政勇救秦清的场面留给在场所有江城警察的都是震撼,就算是他们之中最优秀的特警也很难保证可以做到张明政这样。

作为一个老警察,田庆龙对于有勇气的人从来都是欣赏的,这大概就是常说的英雄惜英雄吧。

田庆龙向小护士看了一眼道:“小张,我想跟你单独谈两句。”

小护士脸儿红红的向张明政看了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田庆龙的司机出去后反手关上了房门,张明政从这一系列的动静上已经判断出田庆龙想说的事情一定跟这件案子有关,他微笑道:“田局是不是打算让我封口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田庆龙诧异于张明政敏锐的洞察力,饶有兴趣道:“你怎么知道?”

张明政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小时,也没人理会过,也没人录口供,只是把我关在这间病房里,我都有些糊涂了,自己究竟是救人英雄呢,还是一名囚犯,按理说被关押的应该不是我。”

田庆龙笑道:“你以为呢?”

张明政道:“黎皓辉是黎市长的公子,秦清是团市高官,这件事闹出去肯定会造成很坏的社会影响,不过按理说也盖不住,除非把这件事定性为流言蜚语。”

他接着道:“我无所谓,反正这事情的主角也不是我,只要秦书记同意这么处理,我权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田庆龙充满欣赏的看着张明政,他点了点头道:“张明政,谢谢你的理解!”

站起身,拿起笔在床头柜的纸上写下了一个电话:“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田庆龙离开后,张明政也跟着离开了,他早已在病房中呆的不耐烦,想到这件事的方方面面,已然成了一件政治事件。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局,他并没有想到因为秦清事件引起了江城领导层这么大的变动,甚至对春阳县来说,也是一场无形的风波。

张明政来到秦清的房门前,正准备敲门,不想房门打开了,秦清穿着病号服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人目光相遇都显得有些惊奇,然后同时露出一丝微笑,秦清道:“无聊得很,正打算去看看你呢!”

张明政笑道:“你没什么事吧?”

秦清摇了摇头,低声道:“小张,田局长找你谈话了?”

自从张明政冒着风险把她救下的那一刻,她对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已经改变了印象。

张明政点了点头。

秦清道:“这次的事情要谢谢你了!”

张明政笑道:“怎样谢?”

秦清微微一怔,她淡然笑道:“也许你会得到一份满意的结业评语。”




电视台台长邢济民是春阳县各乡镇出了名的头疼人物,他手下的这帮记者没事就到乡下挖掘新闻素材,专题新闻播出的时候往往会巧妙的分成两部分,先播出的是缩减版和温柔版,也就是马赛克加隐匿真实姓名版,然后留有一定的时间段,这段时间是留给被曝光者的,假如对方能够充分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大可利用这段时间来做工作。

邢济民是个高人,这样的台阶式曝光还有两个好处,一是对方如果有强硬的后台,他得罪不起的,一定会利用这段时间让他知道,他会毫不犹豫的撤下新闻曝光的第二部分,二是,对方没有强硬的后台,但是及时送来了钱,无论任何时代任何社会都有封口费的说法。

一个县电视台台长敢这样做是需要顶着不少压力的,他之所以敢这样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的姐夫是县高官杨守义。

和张明政一起前往春阳的是派出所副所长杜宇峰,他们的准备还是相当充分的,带上了那天上清河村村民围攻张明政的全部卷宗,这就是证据。

摆在张明政面前的解决方法有两个,一是动用秦清的影响力,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把封口费乖乖送上去。

这两个方法对张明政来说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可是张明政从来都是个不服输的脾气。

两人商量了一下,干脆还是分头行动,杜宇峰去拜会他的老同学,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途径可以解决这件事,张明政则留在这里和电视台方面试着接触。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距离电视台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张明政静静等待着,他查到电视台员工中午就餐都是在斜对面的宴林园,那儿属于电视台的三产,只要海兰外出就餐,一定会从大门经过。

张明政的跟踪欲望并非是因为杜宇峰的影响,而是他打算先见见海兰,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就在这时,海兰的倩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或许是天空阴霾的缘故,海兰的脸部看起来有些苍白,笼罩在烟雨中的俏脸有种形容不出的朦胧之美,唇彩也是火一样热烈的颜色,把她的苍白映衬出一种柔弱的妩媚。

海兰的心情不好,从秋水乡回来后,她就染上了感冒。

早晨还坚持前来上班,可是病情却变得有些严重了,她之所以坚持前来,是因为昨晚的新闻专题被电视台剪得七零八落,一则新闻如果失去了尖锐性,那么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海兰当即就去找了新闻组的负责人,可是让她失望的是,一个小小的春阳县电视台,其官僚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江城市电视台,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一手采辑的新闻已经成为了别人利用的工具,这样的天气原本就会让人生出多愁善感的心思,海兰仰起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变得潮湿了起来,别样沉重。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何会选择这个县城,想要逃避?可是生活在这世界中,谁又能逃避的开呢?海兰戴上了墨镜,她的天地瞬间变得更加黯淡。

经过公园门前的时候,一辆汽车从她的身边疾驰而过,海兰已经预见到自己将要面临的尴尬局面,可是已经来不及做出躲避的动作。

海兰惊魂未定的抬起头,明澈的美眸透过墨镜的上方望去,看到张明政阳光灿烂的那张笑脸。

这人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你看起来就像个账房先生!”



张明政趁着秦清换房间的这一段时间冲了一个澡,套上一件浅绿色的鳄鱼T恤,LV牛仔裤,拿起手包,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二十了,想起县长大人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张明政不免有些歉意,同时又有些心虚,毕竟刚才看到秦清身上的不少面积,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激起她的反感。

等见到秦清张明政就完全放下心来,看人家的表情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知秦清是不是受了刚才的刺激,居然穿上了一套灰色的运动装,把自己窈窕的身姿裹得严严实实的,因为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干透,所以随意扎了一个马尾,显得邻家女孩般随意,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可人。

张明政笑道:“咱们去宴林园吃饭!”

秦清点了点头,和张明政并肩走下楼去,来到春阳她压抑多日的心情突然放松了,毕竟这里除了张明政以外还没有其他人认识自己,黎皓辉带给她的刺激显然是极其深重的,她表面上虽然平静,可是原本支离破碎的内心有开始渗出鲜血,只有远离了江城,才渐渐从那种痛楚中解脱开来。

张明政点了四个特色小菜,秦清的确也饿了,在张明政的面前也没有过度的矜持,对宴林园菜肴的味道称赞有加,张明政对秦清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私下是十分欣赏的。

张明政要了瓶张裕葡萄酒,给秦清倒了一杯,秦清居然并没有拒绝,端起那杯红酒道:“谢谢你让我搭了顺风车!”

张明政笑道:“不用谢,以后秦县长让我多搭你的顺风车就是!”

“怎么想走后门了?”

秦清跟他碰了一下酒杯,抿了一口红酒,低声道:“还有,难道你想我的身份被全世界人都知道?”

张明政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嫂子教训的是,以后私下里我就叫你嫂子!”

秦清知道张明政是故意气自己,纤细的手指碾了碾高脚酒杯,轻声道:“只要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毕竟以后在春阳还要靠你多多帮助!”

“哈哈哈,我只是一个无编制的乡计生办代理主任,嫂子,你似乎将我想得太厉害了,何况我已经厌倦了官场。”张明政摆着手说道。

“不急,你考虑考虑。”秦清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秦清慢慢放下酒杯道:“这几天我想你带我去春阳的几个重点项目看看。”

“这个没问题。”

……

周一上午。

在春阳县的干部例会上县高官杨守义向所有到会干部介绍了新任代理县长秦清,热烈的掌声过后,所有人都开始审视这位新来的女县长。

秦清实在太年轻太美丽,一身灰色的职业套装彰显出她的沉稳和干练,可是她的青春靓丽仍然无法被这过于庄重的色彩所掩盖,秦清微笑道:“各位好,根据组织安排,我来春阳临时负责政府的全面工作……”

枯燥公式的一番开场白被她悦耳的声音说出,在所有人听来都是极为受用,第一次让所有人产生了开会原来也可以如此心旷神怡的感觉。

热烈的掌声再度响起。

杨守义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心中却郁闷到了极点,从得知秦清将要前来做代理县长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不曾好过过,秦清是那种前途无量的年轻干部,而自己却属于要在这个位置上站好革命最后一班岗的老同志。

正如一个是旭日初升,一个是日薄西山。

秦清的背景杨守义是清楚的,这就让杨守义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更何况秦清还顶着团市高官的光环,在级别上在背景上比自己并不逊色,他从心底希望秦清真的像上级所说的那样,来春阳只是走一个过场,他不想和这个女人发生矛盾,可前提是她不要过度干涉自己的事情。

安监局局长王奇神情慌张的来到杨守义的面前,附在他的耳旁低声说了句什么,杨守义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他低声道:“散会,各位常委留下,我们召开一个紧急会议!”

秦清从杨守义沉重的表情已经意识到一定发生了重大的事情,张五楼矿出事了,集体拥有采矿权,国有矿务局托管的张五楼煤矿突发矿难,死亡人数不清。

几名县常委全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每个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责任,关键在于死亡人数,如果死亡人数太多的话,这件事恐怕麻烦就大了。

“这件事是真的吗?”秦清有些不相信,上任伊始就遇到这件事,素来沉稳的她也不由得感到有些慌乱。

安监局局长王奇低着头:“已经组织人手去抢救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我们到现场看看!”秦清迅速镇定下来。

杨守义一言不发,用力抽着烟,一支香烟很快就已经被他抽到了尽头,他把烟蒂用力摁灭在烟灰缸里:“封锁现场,全力抢救!”

现在常委们看秦清的眼神已经不是羡慕而是同情,根据干部问责条例,刚刚上任的代理县长秦清无疑将是这场矿难的负责人。

无论她到任多久,只要在这个位置上,她的责任就不能推脱,已经有人在考虑县长位置是不是大凶之位?

罗景元刚刚得了肝癌,秦清连屁股都没坐热,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假如罹难人数较多的话,这件事就算盖都盖不住。

县高官杨守义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交代,就已经乘车离去,其他的官员也在各忙各的事情。

秦清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就算她明天要被免职,也必须亲自去张五楼矿难现场走一趟。

因为很多工作都没有交代,几名副县长从她的身边走过,只是点了点头,目光中充满了同情,不过谁也没有和秦清主动搭讪的意思,谁都明白这春阳县还是杨书记当家,这位代理县长可能是春阳县有史以来任期最短的代理县长。

秦清回到办公室,办公室秘书林娟小心翼翼的走过来问道:“秦县长有什么吩咐?”

“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秦清揉了揉眉头。

林娟离开以后,秦清拿起了电话,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她不能将这件事报上去,在春阳她能够求助的只有张明政,电话接通以后,秦清虚弱无力道:“张明政,马上到县政府来接我,我有要紧事!”

张明政接到秦清的电话,听秦清语气不对,第一时间驱车赶到了县政府,秦清脸色苍白的上了他的吉普车。

张明政看出她神情有异,关切道:“不舒服?是不是杨守义欺负你了?”

倘若在平时秦清一定要提醒他注意说话的方式,可现在秦清已经顾不上这些枝末小结了,无力的靠在座椅上,低声道:“送我去张五楼矿,刚才发生了矿难!”

张明政也愣了,张五楼矿发生困难,这也太突然了,看着脸色低沉的秦清,张明政只能叹息一声,驱车前往红石谷。

……


张明政被海兰的舞姿之美深深震撼了,他的内心随着海兰的舞姿而律动,眼前的女子仿佛是上天坠落凡间的精灵,这样曼妙的舞蹈原本不属于这喧嚣的人间。

海兰越舞越疾,嫩白双足在原地旋转起来,倏然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向地面上倒去,张明政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搂住她的娇躯,两人如此近的距离下,他清晰的感受到海兰灼热的呼吸急促的心跳:“你醉了!”

海兰媚眼如丝,轻轻挣脱开张明政的怀抱,又斟满了酒杯:“我没醉,现在轮到你说出自己的梦想了!”

她抿了一口美酒,双眸中流露出几许期待,女人无论在任何状态下都不会放弃她的八卦之心。

张明政笑道:“我的梦想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过去,我想成为天下第一圣手,醉卧美人膝,游戏花丛中,做个开开心心的闲云野鹤,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尔虞我诈全都和我无关。”

海兰笑着评价道:“真是个好色之徒,现在呢?”

“现在我终于明白,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才是不可分割的,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件事能够让我如此努力如此投入。”

海兰醉眼朦胧道:“你想做官?”

张明政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海兰却笑道:“你不适合,一个动不动就会要打打杀杀的顽劣小子根本不适合做官,我虽然不是官场中人,可是我却知道官场中人最讲究的就是低调内敛,你这样的狂妄性情做打手还成,做官却是极不适合的。”

海兰又咽了一口酒,脚步显得有些轻浮了。

“我的性情未必不适合做官!”

海兰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嬉皮笑脸的小子,伸出春葱般的手指指了指张明政道:“我倒要听听你的理由。”

张明政道:“我记得有本《厚黑学》的书,李宗吾在自序中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最初民风淳朴,不厚不黑,忽有一人又厚又黑,众人必为所制,而独占优势……”

听张明政说完这句话,海兰陷入久久的沉思之中,她忽然发现眼前的张明政绝非表面上展示给众人的热血冲动,做每件事他都有着周密的考虑。

张明政笑道:“咱们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喝酒!”

再干一杯之后,海兰已经是秀靥发烧,娇躯软绵绵的说话也变得柔弱无力,这却为她原本妩媚的风姿平添了一种慵懒,对张明政更是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张明政毕竟还是有几分定力的,咳嗽了一声道:“不早了,我应该回去了。”

海兰指了指那剩下的小半瓶芝华士:“干了它!”

张明政从不害怕别人劝酒,无论是洋酒还是国酒,张明政对酒精天生拥有免疫力,别人越喝越醉,他却是越喝越清醒,看到海兰已经有了五分醉意,他忽然想起刚才让海兰心神不宁的电话,轻声问道:“那电话是谁打来的?”

海兰微微愣了愣,然后笑着将杯中酒喝完:“跟你有关系吗?”她想要再往杯中倒酒,却被张明政握住手腕:“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醉了更好,不用想不开心的事,不用去刻意伪装,活出一个真实的自己……”

张明政真挚道:“酒多伤身,就算是不开心也不可以虐待自己的身子。”

海兰怔怔的看着张明政:“你关心我?”

张明政静静看着她凄美的俏脸,忽然慢慢放开了她的双手:“你醉了!”


海兰白皙的俏脸顿时红了起来,她挡住了镜头,示意重新来过,小声提醒陈富强道:“陈富强,我们今天的采访会在春阳新闻中播出,社会影响很大,你要尽量注意自己的遣词用句。”

陈富强窘迫的咽了口唾沫,他原本就紧张,海兰这么一提醒,他更显得手足无措。

海兰鼓励他道:“照实说,说清楚当时发生的事情就行。”

“可是我不骂人说不出来话……”

海兰回头看了看摄像,摄像叹了口气:“得,回头剪辑下就是了。”

陈富强得到了恩准,又酝酿了半天情绪:“张明政!我操你八辈儿祖宗,你身为国家干部,凭什么那么蛮不讲理?……”他心中恨意不消的又加上了两句国骂,自然属于日后被剪辑的内容。

海兰轻声问:“陈富强,如果我没有听错,你是说张明政一个人把你们四十三个人给打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说起这件事真是丢人啊,陈富强心中暗叹,丢人啊,在电视上可不能承认,陈富强虽然是农民,可是农民也有自己的狡黠和智慧,他叹了一口气:“记者同志,我们都是老百姓,当官的打我们,我们哪敢还手啊?官打民天经地义,民打官罪恶滔天!打了他岂不是要坐牢啊!”

包括海兰在内的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都被陈富强的血泪控诉震惊了,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秋水乡计生办主任竟然敢如此目无法纪,犯下这样的恶行。

海兰面对镜头充分发挥了她专业的特长,深感同情又义愤填膺道:“龙国的老百姓是最善良的老百姓,我们某些国家干部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在他们忘却公仆这两个字是如何书写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想一想,他们所拥有的权力和位置究竟是谁赋予给他们的?”

采访完陈富强之后,海兰他们三个走出病房,在一楼走廊听到女人的哭声,听到有人抽抽噎噎哭道:“人家只要塞点钱给计生办主任……就能生二胎三胎……咱们没钱就只能引产……可怜……是个男娃儿啊……”哭声变得越发惨淡。

海兰听得心酸,本想去采访采访,可是那家人‘蓬!’地一声关上了房门,似乎不愿给她这个机会。

第二天一早电视台的采编车就离开了秋水乡,这多少让张明政感到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海兰一行还要去红旗小学采访。

红旗小学没有了新闻价值,所以海兰悄悄离开后,辗转几个乡村调查了当地的计划生育工作情况,调查的结果让这些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大惊失色。

在采访期间,自然遇到了几个被张明政殴打的老百姓,提起这个计生办主任,他们众口一致的声讨起来,连大胡子司机都意识到昨天那个笑眯眯的张主任,工作作风有问题,而且是混进干部队伍的坏分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害群之马。

电视台放弃采访红旗小学,转而偷偷访问秋水乡的计生问题,这还是电视台工作人员离开的当天下午,才被上清河村觉悟较高的党支部书记刘传魁汇报上来的。

刘传魁慢条斯理道:“这件事恐怕有些问题,电视台走访了不少家庭,还特地访问了和你发生冲突的那几个。”

张明政暗暗琢磨着,海兰搞什么?在秋水乡呆了一夜,突然转变了念头,放着红旗小学不去采访,反而关心起了秋水乡的计生工作,这分明是要在自己的工作范围内搞事啊,张明政淡淡一笑:“几个记者罢了!”

“你可别小看记者,只要他们愿意,黑的能够说成白的,白的也能变成黑的,小张啊,最近乡里出了不少的事情,这种敏感的时候最好不要节外生枝,我看你还是谨慎些。”

“谢谢刘支书关心!”张明政礼貌的表示感谢,不过张明政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张五楼煤矿事件已经被上级领导压了下来。

海兰,一个新闻记者能翻起什么大浪。

张明政也就随即把这件事搁到了一边,直到当晚的晚间新闻中播出了对秋水乡计生情况的采访实录,张明政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主持人海兰美丽的躯壳下居然掩盖着一颗如此歹的心,至少张明政目前这样认为。


张明政看着她孤单无助的表情,心中不由得生出爱怜之情,缓缓点了点头。

海兰笑得很苍白,指了指上方的阁楼:“我们去天台喝酒!”她一手拎着那一大瓶芝华士,另外一只手夹着两个高脚酒杯,从螺旋楼梯走了上去。

张明政猜想到她此刻的内心一定是孤独并彷徨的,他感觉到自己有必要在海兰孤单的时候帮她分担一下,于是跟了上去。

楼上的阁楼空空荡荡,摆放着一些石膏像,还有一个画架,画架上还有一幅尚未完成的油画,色彩斑斓的漩涡中有一片苍白的枯叶,张明政被这画面吸引住了,虽然张明政对油画的鉴赏能力几乎等于零,可多少也琢磨出了其中的几分味道,画这画的人内心一定很孤独。

他实在是有些纳闷,人前风光无限的海兰为何会产生这样孤独的心境?

海兰已经站在天台上,向他招了招手,夜空已经放晴,一轮明月静静挂在空中,虽然还不到十点,可是城内的住户多数已经熄灯,从他们所在的天台望去,整座小城多数都已经沉浸在黑暗中,只有远方闪烁着几点灯火。

海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我妈妈曾经告诉我,女人来到这世上本来就是受罪的!”

张明政笑着摇了摇头:“只要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就算是受罪也值得!”

海兰显然无法理解张明政的观点,小声道:“有时候我甚至想,也许只有人死后才能享受到永远的宁静,不必考虑人世间的纷纷争争,不必考虑人和人之间的尔虞我诈。”

张明政咕嘟喝了一大口芝华士,这洋酒多喝两口居然能够品出一点香味了,张明政对酒的品悟能力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现在已经能够品味洋酒了。

海兰忽然产生了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自己心中的苦闷恐怕这人不会明白,就算他会明白,自己也未必会说给他听,毕竟她和张明政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海兰趴在阳台上,假如身边没有张明政的存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心情,该是一种怎样的孤独和寂寞,想到这里她对身后的张明政忽然产生了一种感激。

张明政凑了过来,和她并肩趴在阳台上,夜风轻拂,带着海兰诱人的体香飘到张明政身边,张明政学着海兰的样子轻轻摇曳着酒杯,可惜旋转的有些过了,琥珀色的液体有少许滴落了出来,引得海兰不禁笑了两声。

“心情好些了?”

海兰点了点头:“因为你的存在,我忽然感觉到这世上比我不幸的人还有很多!”

张明政有些纳闷的看着她:“我究竟哪儿比你不幸?”

海兰嫣然一笑,却没有回答张明政的问题,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豪放的饮态比起刚才的矜持更有一种让人心动的美态。

海兰道:“你还年轻,你不懂得这世界的肮脏和险恶,终有一天,你会在现实的无情壁垒面前被碰得头破血流,你就会慢慢忘记你的梦想你的希望。”

海兰的语气像是在教训一个不通世事的小弟弟。

张明政不服气的反问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海兰将两杯酒倒满,和张明政碰了碰居然又是一口气喝干,她凝望夜空若有所思道:“在我小时候曾经想成为一名芭蕾舞演员,可是……”

她放下酒杯,双眉颦蹙,表现出无限的哀愁,一双嫩白的美足轻轻踢掉了拖鞋,轻踏在微凉的地面上,舒展双臂,宛如一只优雅高贵的天鹅静静伫立于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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