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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前文+后续

初点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内容精彩,“初点点”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宁夕盛谨言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内容概括:父兄们被困战场,她用自己的婚姻,换得了督军派出的两万援军。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她,却成了交易的筹码,偏偏,她才是看得最通透的那一个:留洋时我已尝过自由恋爱的滋味,如今我不在乎小情爱,我只要权势。一手遮天的督军大人从对她轻视,到心心念念,再也离不开。她:离婚吧,是时候了。...

主角:宁夕盛谨言   更新:2025-05-21 03: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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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夕盛谨言的现代都市小说《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内容精彩,“初点点”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宁夕盛谨言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内容概括:父兄们被困战场,她用自己的婚姻,换得了督军派出的两万援军。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她,却成了交易的筹码,偏偏,她才是看得最通透的那一个:留洋时我已尝过自由恋爱的滋味,如今我不在乎小情爱,我只要权势。一手遮天的督军大人从对她轻视,到心心念念,再也离不开。她:离婚吧,是时候了。...

《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我也觉得她是装病。不过,不是为了躲灾,而是为了躲你。你赌不赌?”程柏升道。

盛谨言点燃香烟,吸了—口才说:“她巴不得贴上来,有什么可躲?”

“你不敢赌?”

“你激老子?”

“对。”程柏升笑道,“激将法你吃不吃?”

“不吃。”盛谨言懒懒道,“给她送点补品,警告她下次别想躲清闲。她是聪明人,知道我的意思。”

“不怀疑她躲你?”

“我成天无聊琢磨她?”盛谨言的口吻,比烟雾还轻薄,“过几日你去视察,别在家里闲出屁。”

翌日,督军府的补品送到了老宅。

老夫人昨日被盛谨言气得心梗,—夜没睡好。

今天见他送了礼来,知道他服软了,心情略微松快几分;可想到徐雪慧落胎,孙儿又成泡影,老夫人的心口再次—拧。

她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对军政府的副官摆摆手:“送去三姨太那里,我不经手。”

副官很为难:“老夫人,督军没说送给三姨太。这是给夫人的。”

老夫人怫然作色:“他什么意思?”

副官吓—跳,进退不得:“老夫人,督军没明示!”

“他就是想要气死我!”老夫人怒道,“他分不清轻重吗?好好,他非要这样是吧?送去,都给我送到摘玉居去!”

副官战战兢兢应是,吩咐人把几个箱笼都抬出去。

摘玉居的客厅,堆满了督军府送来的补品。

血燕都是十斤的送,人参至少八支;其他名贵补品,—大盒—大盒的,像是不要钱。

宁夕呆了呆:“我明天要上刑场吗?断头饭吃这么好?”

曹妈:“……”

而后才知道,是督军府送的。

还先抬去老夫人那里,让老夫人以为给三姨太的;结果—点也没打算分给三姨太,公然羞辱三姨太,把老夫人气得吐血。

“……督军还是替二姨太撑腰,故意做给老夫人和三姨太看的。”曹妈说。

看着这些昂贵无比的补品,曹妈觉得烫手,“现在怎么办啊,夫人?”

“收下,多谢督军赏赐。”宁夕说。

曹妈:“……”

反正已经被树靶子了,总要捞点好处,才不枉她在夹缝里这么艰难求生。

宁夕立马叫人整理整理,分给老夫人、三位婶母—些。

大部分的,她叫人送回自己娘家,给她祖母和母亲。

三姨太那里,宁夕只象征性送了五两燕窝。

—时间,老宅不讨论繁繁打三姨太,也不说三姨太落胎,只说督军大手笔对夫人好。

三姨太何等委屈;二姨太也情有可原,狐狸精居然是夫人。

祸水东引,宁夕成功背锅,惹了—身仇恨。

愿这狗男人早日遭天谴!

盛家二妾不是第—次开战。

宁夕嫁进来之前,就知道这件事;她也不是头—回经历,上次她为了护三姨太徐雪慧,还开枪打伤繁繁。

只是“战事”频发,战况逐步上升,宁夕心烦。

“根源在于老夫人和督军的心结。他们俩不和解,‘战争’就会时不时爆发。”宁夕想。

这两个人是亲母子,盛谨言又掌权,他们俩的关系不会继续恶化,也不会真的你死我活。

他们只能和解。

怎么和解,宁夕不知道。

她之前大言不惭跟祖母说,督军夫人很容易做,她可以胜任。

她高估了自己。

三姨太静养期间,库房的钥匙老夫人没交给宁夕,还是三姨太的管事妈妈帮衬打理。

——哪怕三姨太落胎了,她仍是老夫人第—心腹,宁夕不可能超过她。

宁夕每个月逢五休息。

转眼到了九月十五,宁夕难得空闲,提前—天打电话给二嫂金暖,约了她去温泉山庄泡泡澡,解乏。



老夫人的院子管事妈妈来请宁夕。

“督军叫人送了礼,夫人去挑一份。”

宁夕:“好。”

督军人不来,礼物也未必有宁夕的份儿。不过,老夫人愿意给宁夕面子,腾一份给她,宁夕也识抬举。

宁夕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内宅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她都接住,耐心十足。

她立马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在寝卧歇午觉,盛谨言的两个姨太太都到了。

二姨太繁繁生得浓艳娇媚,一看就风情撩人;三姨太徐雪慧温柔娴静,是解语花。

宁夕有点羡慕男人。

“督军又不是死了,你成天跨个寡妇脸,真够晦气的。”宁夕刚踏入门槛,就听到二姨太繁繁如此说。

三姨太很明显一愣,继而眼眶红了:“你、你敢到老宅撒野?”

宁夕:“……”

也没什么可羡慕的。

她进来,没人把她当回事,因为繁繁和徐雪慧吵了起来。

繁繁跋扈又嚣张;徐雪慧双目噙泪,楚楚可怜,但言辞清晰,句句都能戳中繁繁的心。

比如徐雪慧说:“要不是时代变了,妓人踏入老宅大门,都是要被打断腿的。”

“你骂谁?”繁繁当即大怒。

宁夕知道,繁繁出身很不好。她做了二姨太多年,似乎洗刷了当初的痕迹,没人敢揭短。

三姨太看似娴雅贞静,实则用最温柔的口吻说最恶毒的话。

繁繁大怒之下,上前狠狠掴了徐雪慧一巴掌。

宁夕:“……”

众佣人:“……”

“放肆!”老夫人正好从寝卧出来,瞧见了这一幕,顿时大怒。

又怒指众人,“你们都是死人,看着她行凶?”

然后又看了眼宁夕,“督军夫人也是死的?”

宁夕:?

还有她的事?

她还以为,自己纯属凑热闹。

繁繁立马跪下。她虽然跪着,后脊却笔挺,也不哭,表情肃然看向老夫人:“三姨太她羞辱督军,也羞辱您,我才出手教训她的。”

徐雪慧则哭哭啼啼,眼泪涟涟跪下:“姆妈,我没有。”

老夫人气得心梗。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她?”老夫人怒指繁繁,“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督军的人。”繁繁依旧昂起脸,“老夫人想要打就打,我是绝不会容许阿猫阿狗侮辱督军。”

宁夕直到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说督军的两房妾室闹腾起来不可开交。

没一个善茬。

而老夫人和督军的母子关系,似乎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和睦。至少,繁繁敢抬出督军来压老夫人。

老夫人如果完全不顾督军的面子,她完全可以叫人打死繁繁的。

偏偏老夫人又怒又气,就是没说如何处理。

宁夕这时候想跑。

很明显,她是“督军夫人”,老夫人会把她当枪使。

可这时已经晚了。

老夫人发了话:“夕儿,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宁夕:“……”

惩罚繁繁,就得罪督军;不惩罚繁繁,任由三姨太被打,就得罪老夫人。

两者都罚,不仅仅把督军和老夫人得罪了,还显得宁夕这个人没什么本事,无法服众。

宁夕左右为难。

烫手山芋,不得不接。

略微沉吟,宁夕上前几步,站到了老夫人身边:“今日这事,都是二姨太繁繁的错。”

众人愕然看向她。

宁夕想要一碗水端平,根本做不到。

既如此,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站队。

她站老夫人。

她替老夫人背锅。督军生气,她做出气筒。

老夫人不能和儿子闹僵,宁夕来。

想要左右逢源做老好人,结局只一个:里外不是人。

宁夕在老宅生活。大事上,老夫人会替她出面,她只需要和三姨太徐雪慧一样,伺候好老夫人。

“二姨太到老宅挑衅,用意不明。又主动打人,错上加错。老夫人,罚她跪七日祠堂。”宁夕说了她的处理办法。

老夫人眼底的诧异,有点遮掩不住。

她大概没想到,宁夕头脑这样清晰,直接放弃督军那边。

有点欣赏,却不满意。

老夫人是希望儿媳能和儿子感情融洽,而不是做第二个徐雪慧。

不过,这个关头,宁夕知道亲疏,老夫人在感情上还是挺满意的。

“你敢?”繁繁冷冷看向宁夕,“我是督军的人。”

“督军是老夫人生的。你一再抬出督军,是挑拨督军和老夫人母子失和,其心可诛。来人,把繁繁关起来。”宁夕道。

繁繁见状愣住。

佣人上前,想要压住她。繁繁却一个闪身,退到了门口。

她转身就跑。

老夫人对繁繁的出格行为,都见怪不怪了,只是很生气:“成何体统?快按住她!”

繁繁直接跑了。

佣人们面面相觑。

宁夕:“快去追!”

在老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佣人,忠心归忠心,也十分圆滑。真按住了繁繁,反而不妥,还不如让她跑了。

别看老夫人这会儿狠心要惩罚繁繁,回头督军生气,老夫人又怪佣人没劝住她。

故而佣人们不肯狠追。

宁夕见状,立马追了出去,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子弹上膛对着天空放了一枪:“站住,再跑我就要打你!”

老夫人呆住,半晌才慢慢转脸,问徐雪慧:“她、她,随身带枪?”

徐雪慧:“是。”

老夫人:“……”

繁繁跑,宁夕在后面追,老宅的佣人、主子瞧见这一幕,纷纷瞪大了眼睛。

老夫人恨不能再次昏倒;三姨太徐雪慧也目瞪口呆。

“你再不站住,我就要打穿你左边肩膀,你听到了吗?”宁夕厉呵。

繁繁被追得力竭,和宁夕距离越来越近。她懒得搭理宁夕,只顾往前跑。

不远处的小径上,穿军裤的盛谨言站在树荫处,饶有趣味瞧着不远处这一幕。

盛谨言听到身后女子大放厥词,说什么“打穿你左边肩膀”。

怎么,她以为她可以指哪打哪?

“三、二……”女子倒数着。

等她数到一,足下不停,利落放了一枪,手枪的后座力只是让她的胳膊微微颤抖了下。

繁繁被击倒在地,血顿时沁出了肩头。

她厉声呼痛。

身后放枪的女人,却急奔到了繁繁跟前,膝盖用力,跪住了繁繁的脖子,手枪对准她脑袋。

不管是膝盖再使一点劲,还是手上的枪走火,都会直接要了繁繁的命。

盛谨言本能感受到了危险,话不经过深思,脱口喊道:“住手!”

原本急急忙忙奔向这边的人,都看向了他。

徐雪慧搀扶着老夫人,这时放了手,小跑着扑进了盛谨言怀里:“裕哥!”

她哭出声,眼泪不歇,浸湿z了盛谨言的白色衬衫。

繁繁命垂一线。

盛谨言轻轻拍了拍徐雪慧的后背,目光看向这边。

宁夕放开了繁繁,站起身。

她穿着一双高跟皮鞋,一路跟着繁繁跑出来,还放了一枪。而此刻,她气息平稳,丝毫不喘,往后挪了几步,目光落在盛谨言脸上。

盛谨言:“……”

他认识她,那个会修车的女郎。

今天真是,很混乱的一天。



宁夕与姚文洛狭路相逢,今晚必有一伤。

她每次遇到姚文洛,都没好事。

在盛谨言跟前,姚文洛一口一个“阿裕”,让宁夕明白:姚文洛在苏城上流社会社交的好名声,可能来源于狐假虎威。

谁敢得罪一个有可能成为督军夫人的千金?

哪怕宁夕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也是摇摇欲坠。

“督军夫人”的身份,并没有给宁夕增加多少筹z码,尤其是督军本人在场。

“装怂。”宁夕当即在心里给自己定下了战略。

忍她、让她,等将来自己地位稳固了,再收拾她。

宁夕犯不着为了她,和盛谨言闹僵,留下更坏的印象,让自己和家人都处于危险中。

“下车。”盛谨言却突然说。

宁夕:“……”

让她下车,换姚文洛上车?

饶是有了准备,宁夕脸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很尴尬。

盛谨言明明可以自己下车,去乘坐姚文洛的车,或者叫副官重新开一辆车来。

宁夕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动作却麻利,不愿意再生事端。

她下了车,堪堪站定,听到车门一响,盛谨言从另一边也下了汽车。

他从车头绕过到宁夕这边,不待宁夕有什么反应,他揽住了她肩膀。

宁夕:“……”

盛谨言就这样,揽住她往前走了几步,对副官说:“程阳,你送姚小姐去赏灯。”

又对姚文洛说,“坐我的车,别客气。程阳会叫人清场,没人会打扰你。”

姚文洛脸色骤变。

她几步过来,绕过车灯,站在宁夕和盛谨言面前:“阿裕,你说过了去陪我看灯的。”

“我没说过这话,我只是答应了一个要求。”盛谨言说,“你想去看灯,我满z足你。”

“我要你陪我!”

“这是两个要求。”盛谨言道。

姚文洛呆住。

宁夕也微讶,心想他居然耍诈。下次督军答应点什么,宁夕一定要问清楚,不能吃这种哑巴亏。

姚文洛恃宠而骄,当即要拉盛谨言的袖子:“阿裕!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想一个人去!”

“我会安排人陪你,十个八个不够,一百个也行。”盛谨言道。

他依旧揽住宁夕的肩。

中秋夜不寒,宁夕穿一件丝绒旗袍,披肩拿在手里。她的衣衫不算厚,盛谨言的衬衫更薄。

他体温总是很高,暖融融的,宁夕被他这样搂抱着,他的温暖一阵阵透过衣衫传递给她。

她头皮发麻,又不敢动。

盛谨言摆明了借她的手,劝退姚文洛。

他应该对姚文洛没什么意思,却又不便撕破脸,伤了他和姚师长的情分。

他把宁夕当挡箭牌。

宁夕并不介意。

她有价值,就意味着她有机会;而她没有被姚文洛欺负,还能趁机摆一个恶毒嘴脸,她更乐意。

“督军,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别耽误了吧?”宁夕微微扬起脸,去看盛谨言。

盛谨言低头。

月色下,两人的面容有一种温润的朦胧。

距离太近,呼吸相闻,而盛谨言居然一时没有收回视线,就那么定定看着她。

宁夕也没低头,与他对视。

——在姚文洛看来,这是何等的情真意切。

姚文洛要气死。

宁夕想到这里,牵动唇角,微微笑了下,眼睛轻轻一弯,低声又叫了声:“督军?”

盛谨言开口:“嗯,咱们先走。”

姚文洛恼了起来。

“阿裕,你不能这样对我。”姚文洛怒指宁夕,“宁夕,你故意使坏,阿裕不会上你的当。”

盛谨言立马板起脸:“不要这样说我夫人。”

他一旦沉脸,姚文洛也怕他了,嚣张表情维持不住,一改方才的跋扈:“阿裕,你根本不了解这女人的真面目。”

“我了解得很。”盛谨言道,“我自己的夫人,从头到脚我都了解。”

姚文洛泫然欲泣。

副官开了另一辆汽车出来,盛谨言和宁夕离开了。

宁夕舒了口气,心情舒畅不少。

她真怕面对姚文洛时,被损体面,很丢人。

还好,现眼的是姚文洛。

宁夕安静坐在汽车里。

盛谨言坐在另一边,看不出情绪,也是一言不发。

车子很快到了宁宅门口。

“督军,我这就进去了。”宁夕开口,“五日后您不用来接,我一早就回去。您放心,我不会惹姆妈生气,在老宅我会做个好媳妇。”

盛谨言嗯了声,平淡得毫无起伏。

宁夕下车。

她刚下车,车门才关上,盛谨言就催促司机发动汽车离开,一刻也不想在宁家门口待。

认真算起来,宁夕和他结婚四个多月了。

他不仅拒绝和她同房,也拒绝到她娘家。

他还没有见过岳父岳母。

情况特殊,宁家也不指望,宁夕更加不指望了。

她高高兴兴去敲门。

她突然回来,先是把家里人吓一跳;等她解释原委,家里人人欢喜,急急忙忙腾位置给她。

她大嫂起身,去吩咐佣人打扫宁夕的旧院子,换浆洗干净的床单被褥。

二嫂则说有好东西留给她。

宁夕被热闹包围着,一颗心暖融融的。

她家和盛宅不同,一家人感情极好。

“……姚文洛也吃瘪?”

二嫂金暖到宁夕的院子不走,两个人坐下吃点心喝咖啡,打算聊一夜。

宁夕特意把方才发生的事,告诉她。

金暖畅快不已:“督军真厉害!宁夕,督军是不是喜欢你?”

宁夕:“这话你在家说说得了,别出去乱讲。”

“他凭什么不喜欢你?苏月儿我也见过,还没有你漂亮。”金暖说。

宁夕:“你消停,别给我闯祸。我现在处境很不好,你说这些话,只是叫盛家越发忌惮我。”

金暖叹了口气。

她现在已经知道宁夕结婚的原因了,心疼极了。

“他迟早会喜欢你的。”金暖给她鼓劲。

宁夕:“但愿吧。”

“你也会盼他喜欢你吗?”金暖又好奇,“我以为你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想做督军夫人。”

宁夕:“你是不是傻,他不喜欢我,我做什么督军夫人?那只是空壳。”

金暖:“你会喜欢他吗?”

“我们的关系,不存在这样的感情交换。他是上峰,他的喜欢关乎我生死;我是下属,我的忠诚就是对他最大的喜欢。”宁夕道。

“女人对男人的喜欢呢?”

宁夕:“……”

一派天真的金暖,只适合嫁给宁夕那憨憨的二哥。

宁夕和盛谨言的婚姻,是权力争斗过程中,两方妥协临时构建的桥梁。身在其中的两个人,就注定不能是普通的男女。

她从来没把盛谨言看作一个普通的男人。

大概在盛谨言眼里,宁夕亦不是普通女人。


表姐—开始学语言类专业,后来转去学医。

医学的学费极其昂贵,教授不愿意收女学生。表姐成绩特别出色,教授才破例。

但表姐那个教授的专业,需要六年才毕业;毕业后,还需要在教授的诊所工作—年。

—般的专业都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三四年就差不多了。

困难重重。

表姐的解决办法,是发电报给舅舅,说她在国外结婚,让舅舅把陪嫁寄给她。

舅舅真给她寄了—大笔钱。

“—来钱有了,六年学费、生活费足够;二来他也不催我回去,他巴不得我在国外嫁人。”表姐说。

这是表姐的秘密,她叫宁夕别告诉家里人。

表姐给舅舅的信里,说她嫁给了南洋米商的儿子。

宁夕的父母、兄长们问起,宁夕也没敢说实话,只敷衍说她不太清楚,表姐夫并不住在伦敦等。

她怕舅舅知道了实情,气得跑去伦敦打断表姐的腿。

孟昕良突然问起这茬,宁夕没心理准备。她完全没想到他会问,故而说谎时候眼神飘了。

这样不好,会坏事。

宁夕只知道孟昕良和她大哥有点交情,不知道孟昕良也认识她表姐——她从来没听表姐提过这个人。

她再去看孟昕良。

孟昕良的情绪,似乎—片空白,他并没有端详宁夕。

宁夕舒了口气。

她看孟昕良,孟昕良也回视她,两个人正想着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时,盛谨言到了。

“别看男人!督军来了!”金暖狠狠戳了下宁夕的腰。

正吵架呢,你居然暗度陈仓跟男人眉来眼去。

宁夕转过脸,目光和正在进门的盛谨言相撞。

盛谨言的眸色幽静漆黑,瞧见宁夕的瞬间,眼神—沉;他的手微微攥了下,穿着衬衫的手臂肌肉充血而紧绷。

宁夕怀疑他想要打人。

她微微咬唇,低声跟金暖说:“情况不对的话,你带着两个弟弟先跑。”

金暖脸色发白:“你呢?”

“我是盛家的夫人,他打我,他也丢脸。”宁夕说。

可以丢他盛家的脸,不能丢宁家的。

宁夕的弟弟们,不能在苏家人面前挨督军的打。

她接受不了这个。

同时,宁夕也瞧见凑过来看热闹的姚文洛,顿时明白为什么盛谨言来了。

盛谨言的怒气,洋行里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每个人都下意识提着心、缩着肩膀,想要藏起来。

“站直了!”盛谨言开口。

他的声音不低,与此同时他的副官们子弹上膛,长枪对准洋行。

外围的看客们,吓跑了九成,只有不怕死、好奇心重的,还围在副官们后面。

宁夕心口—紧,把金暖扒拉到自己身后。

她也站直了身子。

室内鸦雀无声,只孟昕良笑了笑:“督军,别这么大的火气,孩子们吵架都是小事。”

盛谨言冷淡瞥—眼他:“孟副龙头,上次你的人连我都敢惹,你最近是不是太松懈了?”

“那两个人我已经处理了,也给程参谋长交代了。看样子督军很忙,这点小事程参谋长没跟你提。”孟昕良笑道。

又说,“枪收起来吧。教训孩子们,或打或骂都行,别动枪。走火了怎么办?”

宁夕从这话里,听出了—丝不同寻常。

盛谨言猛然又机敏抬头。

宁夕顺着他的视线,瞧见洋行二楼的暗窗处,有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楼下。

暗处的枪,瞄得更准。

宁夕心里发寒。

盛谨言冷冷—笑:“好埋伏。”

孟昕良:“那是我的随从,他们不太懂事。督军,别动枪,这是我的铺子。做买卖的地方,见了血不吉利。您卖我—个面子。”


宁夕的婚事,定在半个月后。

她至今没有和未婚夫盛谨言见过一面。

盛谨言是子承父业。两年前他父亲去世,他接手军队。北方政z府为了安稳局势,封他为华东四省大都督。

他今年二十五,比宁夕大四岁。

幼时,时常听兄长们谈论盛谨言,叫他少帅。

少帅是大帅长子,混不吝,时常把大帅气得半死,隔三差五就要揍他一顿。

而后,宁夕留洋镀金。

等她再回到苏城,盛谨言已经身居高位。

他很忙,宁夕又不爱出门,一直不曾见过。

他与苏月儿轰轰烈烈的感情,倒是听过;他房里两个厉害妾室,也有耳闻。

宁夕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他牵扯上关系。

造化弄人。

“……两个庄子,你得去瞧瞧,和管事见一面。”母亲再三催她。

她的婚事定得很急,但宁家准备却一点也不敷衍。

宁夕是宁家三个房头唯一的女孩儿,在一众亲兄弟、堂兄弟中格外受宠。她的陪嫁,祖母从十年前就在准备了。

她陪嫁有六个庄子、六间铺子,经营得都不错。

婚前,她应该先去看看这些产业,偏偏她懒。

她懒,祖母与母亲又纵容她,只选了两个要紧的,让她去掌掌眼。

“好。”宁夕点头,“我自己开车去。”

祖母沉下脸:“要做督军夫人的人,自己开车像什么样子?”

宁夕在伦敦念书的时候,学会了开车,时常周末带同学们出去玩。

她回来后,家里也有小汽车,却禁止她开。

在家里人眼中,开车大概像驾马车一样,不够体面,不是闺阁千金该做的。

“……让她任性一回。等出嫁了,再无机会。”母亲却说。

祖母一阵心疼,不再阻拦。

宁夕得到了开车机会,立马出门。一个人也不带,在副驾驶座放了两杆长枪、口袋里装一把短枪。

官道平稳,宁夕出城不到半小时,前面有人招手拦车。

是穿军装的人。

她父亲是宁师座,苏城的驻军都认识,宁夕不怕。

她靠边停了车。

穿军装的人,是个副官,小跑到宁夕的驾驶座这边。

瞧见了她,微微吃惊:“这……你、你开车?”

宁夕:“对。你拦车可是有事?”

副官回神:“小姐抱歉,我们的汽车没油了,您车上装柴油了吗?”

宁夕加满油出来的,故而摇摇头:“我没有多预备。”

副官:“打扰您了。”

他很是为难。

宁夕:“确定是没油,还是你猜测没油?”

副官微讶,挠挠头:“发动不了,应该没油了。”

宁夕回来就发现,苏城的车子普遍烧柴油,很容易堵塞发动机。

“可介意我看看?”她问。

她习惯了自己开车,无师自通也学会了简单修车。

“您会啊?”副官犹豫了下,“您稍等,我请示一下。”

他跑回自己汽车。

简单说了几句,他又回来,“小姐,您如果会的话,劳烦帮我看看。如果真没油了,还要再麻烦您。”

宁夕颔首。

她下车,朝那边走过去。

从汽车的前挡风玻璃看进去,后座一个男人,正闭目养神。

车厢里光线淡,拉了车帘,只能瞧见浅浅轮廓。

宁夕与副官交谈,打开了车前盖。

她用巾帕包裹了手,随意摆弄几下。

“有油的,应该是堵塞了。”宁夕说。

副官微喜:“您会修?”

“我试试。”宁夕道,“你车上有手套吗?”

副官说有,很快拿了一副白手套给她。

简单的油路堵塞,宁夕时常处理这样的故障,很快弄好了。

“你去试试看,应该能发动……”她直起身。

不知何时,汽车旁站了一个人。

三月下旬的阳光明艳,官道两侧柳条款摆,娉婷婀娜,穿过柳枝落地的阳光碎芒璀璨。

男人一袭军装,德式的,英武漂亮,胸前穗带曳曳;勋章簇新明亮,光洁闪耀。

他站得笔直,双腿微微打开,锋利似刃。

宁夕抬眸,对上了他的眼。

肌肤深,广额高鼻薄z唇,一双眼瞳仁黢黑,深不可测。

表情倒也不严肃。

他看宁夕,宁夕也看他。

两人目光相触,见宁夕丝毫不退缩,他主动开口了。

“小姐会修车?”

“小故障会,大的问题不会。”宁夕回答。

“难得。”他淡淡说,嗓音醇厚低沉。

副官去试了汽车,能点火,大喜。

他复又过来:“多谢小姐。小姐怎么称呼?”

宁夕笑了下:“不用客气。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她又冲男人点点头。

男人也点头示意。

宁夕上了汽车,指尖沾了点柴油,她寻个帕子擦干净。

擦拭的时候,宁夕又略微走神,一个人坐了好半晌,这才发动了汽车。

这么一耽误,她去庄子上迟到了一小时,管事等着焦虑不已,生怕她在路上出了事。

“……督军,现在年轻小姐这么厉害?不仅会开车,还会修车。”路上,副官程阳忍不住絮叨。

盛谨言仰靠在后座,双腿交叠,饱满肌肉把军裤撑得很紧,线条利落似箭。

“她是留洋回来的。”盛谨言道。

副官程阳微讶:“您认识她?”

“看她装扮。”盛谨言嫌弃副官愚蠢。

女郎穿咖色长裤、白色衬衫,外面罩一件深咖色马甲,全是洋装。

也类似骑马装。

衣衫紧,腰身盈盈欲折,很彰显身段,老式女子不敢这么穿;裤脚又扎紧,不管是开车还是骑马,都很利索。

“她长得也漂亮,声音好听。”副官程阳又说。

身段儿好;声音柔婉清涓,如早春初暖时樱花枝头的黄莺。

盛谨言:“发什么浪?好好开车。”

副官闭嘴了。

他家督军最讨厌留洋女郎。说她们一个个吃了洋墨水,学了歪心思,崇洋媚外,把老祖宗的东西一股脑儿都否定了。

而督军最恨的,是老夫人给他选了个正妻,居然也是留洋千金。

汽车进了城,在岔路口,副官又问他:“督军,回老宅还是去督军府?”

盛谨言的督军府是官邸,并无家眷同住。

他的爱妾繁繁住在别苑。

他接替了父亲的位置后,他母亲搬去了老宅。

老宅重新修缮过了,苏式园林,占了偌大地方,大园子里十几个小院子,或精美古朴,或时髦新派。

他母亲还把三个叔叔全家都接过来同住,一家主子、佣人三四百人。

热闹却不拥挤、复杂却不繁琐。

“先回督军府。”他道。

副官:“可老夫人说……”

“你是老子的副官,还是老夫人的副官?”盛谨言不耐烦踢了一脚驾驶座,“回督军府!”

副官不敢再多嘴,开车直接回督军府去了。


宁夕把自己的皮草选了十几件。亏得她什么都有,短身皮草几十件,好些颜色和款式都相近。

她选了半下午,终于选好了一件。

她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曹妈妈等人,叫她们处处当心。

就这样,日子过了七八日,眼瞧着九月初了,姚文洛又来了。

和往常一样,她这次仍先到宁夕的院子。

宁夕在客厅,瞧见姚文洛这次没有穿她的短身皮草,而是搭在臂弯——她上次来穿了,而今天比上次还冷点,她反而没穿在身上。

“姚小姐,您又来教钢琴?”宁夕问。

听佣人们说,姚文洛的钢琴弹得很不错,老夫人有心请她教。

一般门第,没资格让姚小姐做家教,可盛宅不同。

姚文洛答应了,只是盛长殷那边时间上有点冲突。

盛长殷还没安排好时间。

“往后我可能住下,一周教四次。白天长殷要上课,晚上教她。白天我空闲,我们可以一起去逛街。”姚文洛说。

宁夕:“……”

“宁夕,我是真希望和你好好相处。”姚文洛意有所指,“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没办法啊。咱们和睦些,阿裕也不用操心。”

宁夕直接点明:“姚小姐,您打算给我丈夫做四姨太?”

姚文洛一愣,继而嗤笑:“我又不是小门小户出身,怎么会做妾?”

又忍不住炫耀,“如今几房正室夫人,不分大小,是很常见的事。阿裕贵为一方权阀,他娶十位夫人都应该。”

“这是督军答应你的,还是老夫人答应你的?”宁夕问她。

姚文洛似乎没想到宁夕是如此态度。

没有惊惶,也没有不屑。

宁夕很冷静提问,甚至一错不错盯着她,看她的表情。

姚文洛心中发恨。

“……再说吧。”姚文洛从容而优雅微笑着,“宁夕,此事你阻拦也无用。”

“的确。”宁夕点头。

她的眼神,突然飘忽了下。

姚文洛知道她心虚了,只是伪装镇定。

她更加得意:“宁夕,阿裕已经回城了,说不定他今晚过来吃饭。”

“是吗?没人告诉我。”宁夕说。

姚文洛:“我现在告诉你了啊。往后,阿裕的什么消息,我都会先告诉你。

你一直对我有偏见。我的朋友很多,大家都喜欢我。由此可见,我是个特别好相处的人。”

宁夕:“也许……”

“肯定是金暖跟你说了我坏话。如今她是你嫂子,你应该知道一些她的脾气了吧?”姚文洛试探着问。

大部分人家,姑嫂关系都很一般。能和平相处,已经算不错了。

故而这样的关系,最容易被挑拨。

宁夕微微低垂视线不说话。

再次抬眸,她改了口吻:“我二楼有一株很漂亮的芙蓉盆栽,你要不要看看?这几天的花特漂亮。”

见她松动,姚文洛心中大喜。

而姚文洛更愿意在宁夕的院子多逗留。

时间越长,对姚文洛的计划越有利。

她和宁夕去二楼赏花。

一株很普通的芙蓉。花开得很繁盛,妖娆多姿,有点像宁夕,漂亮得毫无特色。

姚文洛还是勉强夸奖了一番。

两人又闲聊几句,姚文洛还趁机说了几句金暖的坏话。

赏花结束,姚文洛要去老夫人的院子,起身告辞。

她拿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短身皮草。

她一走,宁夕就问曹妈妈:“怎样?”

“换掉了,夫人。”曹妈妈说。

宁夕点点头。

她又对曹妈妈说,“你去找三姨太,就说我从娘家抬了个箱笼来。用不着了,收在库房,叫三姨太拿对牌和钥匙。”

宁夕有很多的陪嫁,就是以前的“一百二十八抬”,只不过现在换了种方式装载。


“都结婚了,逃避毫无用处。”程柏升说,“我听你的副官长说,你的新夫人,打了你的二姨太一枪。”

“糟糕的枪法。”盛谨言道,“宁家的人都这个德行,没什么本事却爱显摆。”

前些日子,繁繁告状,说她在路上偶遇宁夕,宁夕一言不合打了她一枪。

盛谨言看了枪伤。

不管怎么打,都不至于打那么差。

“你喜欢枪法好的女人,真是怪癖。”程柏升道,“女人会玩枪,失了女子娇媚,本身就怪异。”

“你不懂。”盛谨言说。

“苏月儿也不爱弄枪。”程柏升又道。

盛谨言狠狠看了眼他,警告之意很明显。

除了程柏升,没人敢在盛谨言面前随意提起死去的苏月儿。

苏月儿性格柔,最厌烦打打杀杀的。

盛谨言迷恋苏月儿,同时又很喜欢会枪法好的女人,这点矛盾叫程柏升也费解。

第二天,盛谨言起床后就去了军政z府开会。

“礼物送去老宅。告诉老夫人,我这些日子忙,暂时不回去。”盛谨言吩咐家里副官。
"


宁州同神色一缓,复又深深叹气。
自从大帅去世,盛谨言接手军队,宁州同就没少烦恼。
新主的脾气秉性,全部都是宁州同看不惯的。他又不是软骨头,和盛谨言磕磕绊绊好几次了。
关系越来越差。
盛谨言这条疯狗,这次甚至打算放弃一个省的地盘,也要弄死宁家父子四人。
最后他愿意和宁夕结婚,估计也是冲动之后冷静了,也妥协了,愿意后退一步。
到底是他自己的地盘。
很多人只是看了场热闹,却不知道差点面临兵灾。
宁夕晚上十点才从父亲书房出来。
没进内院,三个兄长缩在垂花门的角落处。
“……吓我一跳,你们扮鬼?”宁夕稳了稳心神。
二哥宁以申凑上来:“怎样,你也要领军棍吗?”
“不至于。”
“因为你是掌上明珠?”
“因为我是督军夫人。”宁夕说。
二哥:“……”
大哥、三哥没他这么贫,都问了她与父亲交谈的内容。
得知父亲的态度真软了,兄弟仨松了口气。
“你们都回去睡觉吧,我送夕儿。”三哥说。
大哥颔首。
二哥则道:“这几天别叫我,我三天不出门。老子跟着去平乱这几个月,都没闻到肉香。”
宁夕:“……”
二哥的美梦泡汤。他想在温柔乡沉迷三天,二嫂却要和宁夕去逛街。
入了夜,宁家开了三辆汽车出门。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和宁夕,去最近红火的销金窟“金凤俱乐部”玩。
可以打牌、跳舞、喝酒。
令人不快的是,在门口遇到了苏家一群人。
身材修长的年轻人,跟在苏家众人身后,眉目疏淡,眼神清傲。他瞧见了宁夕,表情微微一敛。
宁夕也看到了他。"



这些东西,不常用的,宁夕都入库,放在老宅的库房。

库房钥匙和对牌都在三姨太徐雪慧手里。

宁夕倒也没有不放心,因为每一笔都入库记载,出入皆有账目可查。

盛家不是破落户,还没有到私吞宁夕陪嫁的地步,宁夕和其他婶母、堂弟媳妇一样,也把东西放在公中的库房里。

曹妈妈道是。

三姨太徐雪慧那边正在见管事,瞧见曹妈妈抬了箱笼去,她的管事妈妈说:“先放这里,回头三姨太有空清点了,再给夫人回执。”

又说,“曹妈妈不放心的话,可以在这里等着。”

午饭后是三姨太最忙的时间段。

挑这个时候来,三姨太的管事妈妈还嫌弃曹妈妈和宁夕不懂事。

曹妈妈笑道:“三姨太是得老夫人信任的,帮衬老夫人管家,我岂敢不信任她?我这就回去了。”

她转身走了。

管事妈妈轻蔑看一眼她。

不到一个小时,三姨太还没有忙完,曹妈妈又来了。

她很不好意思笑道:“夫人的箱笼,还没有入库吧?”

“没呢。哪怕是老夫人的东西,也是要慢慢盘点了再入库。有个闪失,都是我们姨太太的错,您催什么呢?”管事妈妈说话很不客气。

在老宅,谁有当家的对牌,谁身边的人说话就硬气。

曹妈妈仍是不恼,继续露出笑容:“对不住,夫人刚刚说缺个东西没拿,叫我们再抬回去。”

管事妈妈:“……”

东西还没有入库,自然也没有拦住不让抬走的道理。

管事妈妈吩咐一声,叫了两个粗壮的女佣,帮衬曹妈妈一起抬回去。

三姨太忙好了下午的事,抽空喝口茶,问管事妈妈:“方才瞧见夫人那边的人,进进出出,做什么?”

管事妈妈露出了一点轻蔑:“抬了箱笼要入库,又抬走。真是的,白折腾人。要是您这边入库了,得好几个手续。”

又道,“我看夫人闲得慌,借机生事,想要给您找点麻烦。”

还说,“估计是她拿了厨房的账本,对您拿着库房的钥匙不满了,想要找茬。姨太太,咱们得当心点。”

徐雪慧喝了一口茶,香气弥漫了口腔,一直滑到了喉头。

她心情不错,笑道:“也不一定是找茬,可能是她很不安吧,想找我说说话。偏偏我没空。”

“为何?”

“姚小姐这几日总来,以后可能在老宅常住。夫人心慌得很。”徐雪慧说。

管事妈妈:“姚小姐她,难道要取而代之?”

“谁知道。”徐雪慧慢慢饮茶,“不关咱们的事。收账吧,我要去陪姆妈吃晚饭了。”

宁夕的摘玉居,也把箱笼放在自己的小库房。

只是小库房几乎堆满了,还是常用的东西,箱子好半晌才塞到适合的角落。

老夫人那边请宁夕,宁夕也去吃饭。

在老夫人院子外面的小径上,宁夕瞧见了自己的小姑子盛长殷。

小姑子刚刚放学,还没有换掉她的蓝布学生裙。梳了两条不长的马尾辫,从肩头垂落。

她正在回来踱步,不停咬自己的指甲。

“你很紧张,还是很为难?”宁夕突然说。

每次考试复习的时候,宁夕也会把指甲咬秃。

盛长殷回神,叫了声大嫂。

“怎么了?”宁夕含笑看着她。

中秋节一事,盛长殷对这个嫂子生出了几分好感。哪怕徐雪慧时不时提醒她,要敬重嫂子,她也很难再讨厌宁夕。

“……大嫂,姚姐姐在里面。”她往老夫人的院子指了指。

宁夕:“你也不喜欢她?”

盛长殷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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