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星辰小说网 > 女频言情 > 太后小心,权臣他图谋不轨!全文免费

太后小心,权臣他图谋不轨!全文免费

萧令宜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群太监走上前。两个一左一右按住丽太妃,另一个毫不客气的左右开弓甩了她两个耳光。“啊!”丽太妃养尊处优的脸上霎时冒出两个通红的手印。她声音尖厉刺耳,“来人!来人!你们都是死人吗!”可惜,她没想到萧令宜真敢责罚她,故而只带了个宫女便来了。那宫女倒是想护着她,但却也被抓着摁在一边动弹不得。啪啪啪的掌嘴声不绝于耳。三十下打完之时,丽太妃的脸已经肿得老高。她跌落在地后用手轻轻碰了一下脸,感受到手下的肿起,顿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萧令宜厌倦地挥了挥手,“把丽太妃送回她宫里去。”“是,太后。”太监们利索地几人抬着丽太妃就出去了,毫无形象可言。待人走尽,乌苏才上前替萧令宜轻轻捏着肩。她略有些担忧道,“娘娘,丽太妃家世不俗,从前便是跋...

主角:萧令宜祁鹤安   更新:2024-11-08 09:36: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萧令宜祁鹤安的女频言情小说《太后小心,权臣他图谋不轨!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萧令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随着她话音落下,一群太监走上前。两个一左一右按住丽太妃,另一个毫不客气的左右开弓甩了她两个耳光。“啊!”丽太妃养尊处优的脸上霎时冒出两个通红的手印。她声音尖厉刺耳,“来人!来人!你们都是死人吗!”可惜,她没想到萧令宜真敢责罚她,故而只带了个宫女便来了。那宫女倒是想护着她,但却也被抓着摁在一边动弹不得。啪啪啪的掌嘴声不绝于耳。三十下打完之时,丽太妃的脸已经肿得老高。她跌落在地后用手轻轻碰了一下脸,感受到手下的肿起,顿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萧令宜厌倦地挥了挥手,“把丽太妃送回她宫里去。”“是,太后。”太监们利索地几人抬着丽太妃就出去了,毫无形象可言。待人走尽,乌苏才上前替萧令宜轻轻捏着肩。她略有些担忧道,“娘娘,丽太妃家世不俗,从前便是跋...

《太后小心,权臣他图谋不轨!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群太监走上前。

两个一左一右按住丽太妃,另一个毫不客气的左右开弓甩了她两个耳光。

“啊!”

丽太妃养尊处优的脸上霎时冒出两个通红的手印。

她声音尖厉刺耳,“来人!来人!你们都是死人吗!”

可惜,她没想到萧令宜真敢责罚她,故而只带了个宫女便来了。

那宫女倒是想护着她,但却也被抓着摁在一边动弹不得。

啪啪啪的掌嘴声不绝于耳。

三十下打完之时,丽太妃的脸已经肿得老高。

她跌落在地后用手轻轻碰了一下脸,感受到手下的肿起,顿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萧令宜厌倦地挥了挥手,“把丽太妃送回她宫里去。”

“是,太后。”

太监们利索地几人抬着丽太妃就出去了,毫无形象可言。

待人走尽,乌苏才上前替萧令宜轻轻捏着肩。

她略有些担忧道,“娘娘,丽太妃家世不俗,从前便是跋扈惯了的,您今日当众掌嘴,既折了她脸面,却又动不了她性命,奴婢怕她会心生怨恨,做出什么不择手段的事来……”

“哀家自有打算。”

萧令宜垂眸。

不择手段么?

她要的就是丽太妃不择手段。

想了想,萧令宜又道,“你收拾收拾,这几日先送景儿去上书房住两天,也省得他课业重来回跑。”

乌苏自然相信萧令宜,闻言放下心应是。

芳露殿。

丽太妃昏迷了半个时辰才悠悠转醒。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尖叫着让宫女雨儿拿来镜子。

太医早已来上过药,但铜镜中的脸还是让丽太妃惊怒不已。

她养尊处优了一辈子,便是在先帝在时也没有受过如此重的责罚。

萧令宜她怎么敢?!

雨儿吓得跪下,“娘娘息怒。”

她猛地扔出镜子,任它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滚!都滚出去!”

宫女们怕被拿来撒气,瞬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丽太妃披头散发坐在床上,脸色阴毒。

一连三天,丽太妃都把自己关在殿内。

她的脸肿着见不得人,雨儿便找来面纱劝她去御花园散散心。

丽太妃也憋坏了,就同意了。

刚到御花园找了个亭子坐了没一会儿,耳边却突然响起小宫女的闲聊声音。

“听说了吗,丽太妃这几日都没出门了。”

“如今宫里还有谁不知道啊?太妃被太后罚了掌嘴,你是没见到,脸都肿得两个大。”

“你见过啊?”

“没见过,听别人说的。”

雨儿眼看着丽太妃的脸色逐渐难看至极。

她连忙出声斥道,“谁敢在宫里嚼舌根!”

那两个小宫女不曾想竟会被当事人撞个正着,连忙跪下求饶。

可丽太妃哪里肯放过她们,怒声道,“还不把这两个贱婢给本宫送进内狱!”

雨儿不敢违逆,连忙叫人过来把两个宫女拉了下去。

丽太妃哪儿还有心思逛御花园,怒气冲冲地回了宫一通砸。

砸了一地狼藉后还不解气,她又恶狠狠地叫雨儿过来,附耳与她说了些话。

雨儿听完神色迟疑,“娘娘,这不好吧,老爷和那人都嘱咐了不让您轻举妄……”

她话还没说完,丽太妃已经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你敢不听本宫的话?!”

雨儿连忙跪下,“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办!”

……

戌时,坤宁宫

灯光下,萧令宜正疲惫地揉着手腕,面前还摆着成摞的奏章。

乌苏明白劝不动,也便没有费口舌,只是挑起灯罩用剪刀拨弄了下烛心,灯光便亮了些。

萧令宜眨了眨酸涩的眼,又提笔批阅起奏章。

片刻后,吴越匆匆走了进来低声禀告,“太后,这两日坤宁宫四周总有人鬼鬼祟祟,可要奴才带人拿下他?”

萧令宜抬眸,“不必,不但不抓,还要给他些方便。”

万一提前被禁军给抓了,那便不好了。

乌苏和吴越一惊后瞬间明白了太后这是要请君入瓮。

吴越又道,“那太后可先悄悄离开,以免伤了娘娘。”

“哀家不走,你等留意控制事态便是。”

灯光下,萧令宜的嘴角微微扬起。

半个时辰后,坤宁宫正殿后方的下人房里有火光突兀燃起,而后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了正殿。

安静的宫殿内一瞬间热闹了起来,脚步声呼喊声不绝。

消息传到祁鹤安那儿的时候,他正由杨泉猛陪着熟悉禁军事务。

听到下属来报,杨泉猛只是惊讶了片刻,“何处起火,可派人去灭火了?”

后宫里有许多空置的宫殿,年久失修,偶有火灾,他们都习惯了。

下属答道,“是坤宁宫,已派人去灭火,特来知会两位大人一声。”

杨泉猛一愣,余光中一直握着兵书的祁鹤安亦是一顿。

他连忙追问道,“太后可在宫中?情况如何了?”

“在,如今情况尚不明。”

杨泉猛一惊,看向祁鹤安。

后者却已经一语不发地起身迅速离开。

他快步跟上,只是脸色却隐隐难看起来。

远远的,便能看到坤宁宫方向的天比别处亮些,是被火光映照的。

祁鹤安一路在宫道上疾行,若非宫内禁马,他恨不得一声口哨把凌霄召来。

他们赶到时,火还没扑灭。

这几日天干燥,火势不小,能隐约看到殿内的房梁都被烧塌砸了下来。

祁鹤安盯着火光只沉思了一秒,紧接着便从一禁军手中夺过沾湿的棉被。

宿辰一把拉住祁鹤安,惊道,“侯爷,如此大火您进去太危险了!”

祁鹤安沉着脸甩开他,“让开!”

宿辰这回说什么都不撒手,死死拽着祁鹤安。

祁鹤安耐心耗尽,正准备一脚踹开宿辰时,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清凌的声音。

“明宣侯。”

他身子霎时僵住。

好一会儿才转身看向声音来处。

只见一身端庄宫装的萧令宜正被护着站在远处。

祁鹤安的视线将她从头扫到脚,见她身上并无伤处,只是沾了些火灰,略有些狼狈,才蓦然松了口气。

他扔下手中沾湿的棉被走去,杨泉猛也跟在他身后。

两人到萧令宜身前站定行礼。

杨泉猛见祁鹤安没说话,只得小心翼翼道,“太后无恙真乃我大商之幸!”

萧令宜却是面带怒意,“禁军,就是这般当差的吗?”


冯涛又是极为刁钻的一拳袭来,难以躲避。

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挨在身上估计要受点内伤。

可在那拳即将落到肉上时,却被用出其不意地拦住了。

祁鹤安伸手握住袭来的拳头,仿佛轻飘飘的没用什么力道。

可冯涛却骤然脸色大变。

他的拳头仿佛撞上了一道铜墙铁壁,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再前进一步。

他下意识想收回力道再攻击。

可祁鹤安却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握住他拳头的手臂猛地用力,冯涛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恐怖的力道裹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到祁鹤安身前。

下一秒,一道肘击准确地命中他腹部。

冯涛眼前黑了一瞬,触感迟了一秒才传到脑中,随之而来的是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位的剧痛。

等他神志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擂台地上了。

胸口上正踩着一只金线绣猛虎的靴子。

那靴子的主人正在从上方俯视他,撕开了那层和善的面具,他眼底全是轻蔑。

“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本侯面前拿乔?你仗的谁的势?你爹冯元,还是肃王?”

祁鹤安初入北境时,北境军比如今的禁军还四处漏风。

这七年,是他一脚一个血印走过来的。

敢看轻他的人,没有一个不付出代价的。

“指挥使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冯涛两手抓住那靴子想挪开,但他用力到手臂青筋暴起,靴子却纹丝不动。

他眼角余光瞥见四周所有人都在看着擂台。

一部分人在幸灾乐祸,另一部分人在强忍着笑意。

他堂堂三品禁军都尉,竟被人当着所有下属的面踩在脚下。

冯涛眼眶充血,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他理智尽失,手摸向腰间,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猛地朝被靴子包裹的小腿捅去。

宿辰一直关注着擂台上,见状大叫,“侯爷小心!”

习武之人下盘最要紧,这一刀要是捅进小腿,不重伤也得好久不能走路!

祁鹤安在宿辰出声前就发现了他的动作。

只是冯涛动作太快,他只能在匕首刺入小腿前将它一把握住。

利刃划破掌心的痛感传来,祁鹤安后退一步,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赤手比试,冯涛却掏武器伤人,实在卑鄙至极。

冯涛胸前的桎梏消失,他立马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想要找回场子。

可他刚起身,祁鹤安已经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

这一脚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冯涛当场吐出一口血,身子横飞出了擂台,接连撞倒两个武器架后死猪一般倒在校场地上。

他的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推出一人颤巍巍的道,“即便您是指挥使,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吧……”

祁鹤安凝眉看了他一眼。

说话那人顿时打了个寒颤,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多嘴。

宿辰连忙从衣摆撕下一块布料替祁鹤安包扎。

祁鹤安接过布料随意缠住流血的伤口,缓步走到冯涛身边。

他并没昏厥过去,还睁着眼,只是身子动弹不得。

祁鹤安嘴角勾起,好看的面容上戾气横生。

“本侯不管你背后是谁,但如今既在本侯的手下,就给我乖乖夹着尾巴做人,否则,本侯不介意断了你的尾巴。”

接着,他回头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都听明白了吗?”

他的话既是对冯涛说的,也是对禁军里所有人说的。

被他眼神扫过的人无不遍体生寒,纷纷单膝跪地道,“明白,指挥使。”

祁鹤安点了点头,用下巴点了点冯涛,“找人给他治一下,死不了就行。”

言外之意,不用好的太快。

宿辰应了声是,叫人抬着冯涛离开了。

祁鹤安看了杨泉猛一眼,后者会意这是轮到自己了。

他清了清嗓子,“快到换班的时辰了,都散了。”

禁军们也早就想离这些大人物的战场远远的,闻言走了个一干二净。

杨泉猛肃了神色,招呼道,“指挥使有何吩咐?”

祁鹤安没有立刻说话,先走了两步坐到冯涛留下的椅子上。

然后才撩了撩眼皮开口,“杨副都尉,本侯听闻你曾是草莽出身,因救了前禁军指挥使,才被提到如今的位置,可惜自从冯涛任都尉,你便失了实权?”

杨泉猛内心哂笑。

祁鹤安这不叫挑拨,是明着让他和冯涛对着干。

碰面的短短半天功夫,这位指挥使的手段他已经见识到了。

很嚣张,但人家也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他豪迈地道,“不过是个差事,属下都是听命办事罢了,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他虽出身卑微,却也不愿做他们世家争权的棋子。

祁鹤安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肯站队,要坐山观虎斗了。

确实是聪明人的做法。

祁鹤安也没强求,转开话题,“那你便先带本侯熟悉熟悉禁军军务吧。”

杨泉猛点了点头,“是。”

傍晚时分,祁鹤安大致理清了禁军平日的章程。

宿辰提醒道,“侯爷,天快黑了。”

祁鹤安嗯了一声,从椅子上起身,“回去吧。”

刚打开门,便看见院子里站了个人,腰背微弯,一看便是宫里的太监。

吴越见祁鹤安出来,立马堆着笑上前,“侯爷,太后召见。”

祁鹤安依旧面无表情道,“臣家中有事。”

说着就越过吴越离开。

吴越并没阻拦,只是在身后恭敬道,“是有关于禁军军务,请指挥使大人务必觐见。”

他换了称呼,祁鹤安的身份也变了。

他身为禁军指挥使,职责便是拱卫皇城,如今皇城的主人召见,他无法拒绝。

果然,她所有的举动,都有深意。

祁鹤安停下脚步冷笑一声,“本侯突然想起还有些军务,劳烦太后等一等?”

她打得一手好算盘,他就偏不想让她如意。

吴越心道放肆,哪儿有让太后等的道理。

但他也知道,眼前之人权势在握,便是太后在他面前,也端不起架子。

他连忙道,“使得,使得,您忙,奴才在殿外等候就是。”


宿辰绞尽脑汁狡辩,“是昨日请禁军大营里的兄弟们喝酒的缘故……对!”

祁莲冷眼看他,“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弟弟身边这个护卫实在是单纯的可以,简直快把撒谎这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宿辰也知道自己找的理由拙劣。

祁鹤安身为禁军指挥使,那帮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灌他?

但他怎么敢跟祁莲说主子的事,闻言只好双膝一软麻溜跪下。

祁莲皱眉,无奈道,“滚去去洗衣房洗一整天衣服!”

宿辰连忙溜之大吉,走之前丢给祁鹤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可惜没人鸟他。

祁莲走到祁鹤安身边,拂开他额前垂下的碎发。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绝对是和那个女人有关。

见他面容憔悴,眼下的乌青明显,祁莲眸中浮起心疼。

但这种痛只是一时的,只要他远离她,娶妻生子,再刻骨铭心的年少情谊也会淡忘。

若一直纠缠不清,怕是会痛苦一辈子。

长痛不如短痛。

……

坤宁宫。

萧令宜趴在床边,面色一片惨白。

时不时又支起身子,呕吐不止。

乌苏在一旁托着痰盂,焦急地道,“怎么会如此,娘娘可是吃坏肚子了?”

萧令宜惨白着脸摇头。

她晚饭是与商景一起吃的,他没有不适,而且她并没有腹痛,却不知为何干呕不止。

“那奴婢去叫太医!”

说着,她便起身要亲自去请太医。

萧令宜竭力拉住她,声音微弱,“等等……不能请太医……”

乌苏诧异地回眸,片刻后,脑中像是惊雷般划过一个念头。

她看向萧令宜的眸子,从里面的慌乱中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她惊骇道,“娘娘……难道是……”

她不敢说下去了。

萧令宜摇头,“哀家也不确定,只是猜测……”

乌苏轻轻跺脚,“这可怎么是好?不请太医如何能确定?”

萧令宜眼眶里满是生理性的泪水,但思绪却转得飞快。

即便如今皇宫中已经被清扫过一次了,可事关重大,绝不能掉以轻心。

即便是最信任的太医,也难保不会泄露这个秘密。

天地君亲师,他们的效忠不是因为她本人,而因为她是太后,是帝母。

若她做了这个身份不该做之事,那效忠便岌岌可危了。

可若要她用完后立刻杀人灭口,她却也有些做不到……

深深喘了口气后,萧令宜快速思索,“再过半月是母亲的生辰,到时哀家出宫为母亲贺寿,你去安排大夫入萧府,就说是为生病的婢女诊治。”

乌苏瞬间明白了萧令宜的意思,这样确实是个稳妥的方法。

她连连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妥当。”

萧令宜无力地躺回床沿,竭力忍着胸间排山倒海般的恶心感。

即便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了最周密的安排,可她依旧抑制不住地慌乱到颤抖。

她闭上眼,在心中祈求,希望是她想多了。

半月时间眨眼消逝。

太后之母五十寿诞,本该是大操大办的,太后却说先帝丧期未满三年不宜铺张,一切从简。

除了关系亲近的人家,一律没有收到请帖。

一时间,上京百姓人人夸赞太后勤俭。

寿诞当日,萧令宜乘着太后仪仗到了萧府。

她消瘦了一圈,但气势依旧如常。

陪着萧母看了一场戏,吃了寿宴后,萧令宜便借口累了回了萧府她从前的闺房。

房门关上,片刻后,乌苏带着个丫鬟走出来,紧紧地关上门。

她冷声呵斥道,“娘娘倦了,要休息片刻,我去替娘娘拿些消食的糕点来,你等没有吩咐不可打扰,明白吗?”

宫人们纷纷应是。

唯有站得有些远的一个宫女抬眸扫了一眼乌苏与她身后的丫鬟。

乌苏从小跟着萧令宜在萧府长大,对府中地形很是熟悉。

七拐八拐后,带着萧令宜到了一排简陋的屋子。

乌苏推开门回头道,“这里是下人房,如今府中下人都在老夫人寿宴上忙活,所以很安全,就是要委屈娘娘了。”

“无碍。”

萧令宜一身丫鬟装躺到床上,乌苏放下帷幔后离开。

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胡子发白的大夫走了进来。

“您可要好好诊治。”

乌苏从帷幔里接过萧令宜的手腕放在床边,搭上手绢后叮嘱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老大夫很有自信,他在上京里也算小有名气。

他一边把脉一边内心叹息,这萧府不愧是太后母家,一个小小的丫鬟生病都能花十两银子请他来。

等等……

老大夫瞪大眼,又仔细摸了片刻,才道,“这小娘子哪里是什么风寒,是喜脉啊!”

房内一时寂静,唯有他手下的手腕颤抖了起来。

乌苏反应过来连忙追问,“可确定?”

老大夫坚定地点点头,“已有一月有余!”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拿眼瞟着帷幔里。

大户人家的婢女管教得比小门小户的小姐还严格,做出这等污秽之事,怕是小命难保咯。

乌苏已经冷静下来了,她从腰间拿出准备好的银子,“多谢大夫,还请大夫为我们守口如瓶。”

大夫连连点头,不用说他也没胆子敢议论太后母家的事。

乌苏送走了大夫后,快步返回了那下人房。

她本想安慰萧令宜几句,却见她端坐着,神色已然平静下来了。

“走吧。”

两人返回闺房时,却见院子外有人在正吵嚷着什么,其中一个衣着雍容的身影不是她母亲是谁?

萧令宜面色一凛,连忙带着乌苏从小门进去。

她只来得及换下衣服拆开发髻躺到床上,萧母便已走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胆战心惊的宫人,“太后,奴婢拦不住老夫人……”

萧令宜怎会不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性,她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屋内转眼只剩两人。

萧母狐疑地看着萧令宜,“阿宜,你的人怎么连母亲也敢拦?”

萧令宜此时此刻实在没有精力与她多说,“母亲有何事便直说吧。”

萧母顿了顿,换上一副笑容,“是这样,你弟弟在家闲着也有两年了,你这个做姐姐的便在朝堂上为他安排个官职吧。”


宿辰见他神色恍惚,犹豫了片刻还是安慰道,“青芷昨晚传来了消息,说太后本欲微服出宫来看侯爷,是因为小陛下突发高热,才不能成行的。”

祁鹤安听了,却并没觉得宽慰,反而嗤笑一声。

“即便她来了,我也不见。”

他的江山,他的儿子,他的皇后之位,这些永远排在他祁鹤安前面。

宿辰见状连忙暗怪自己多嘴,不敢再说话了。

房间里安静了没一会儿,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祁莲很快推门进来,她一进门什么也不说,直奔柜子开始翻箱倒柜。

“大小姐,您找什么?我帮您?”宿辰连忙道。

祁莲恍若没听见。

祁鹤安皱起眉头看了半晌,突然掀起被子下床。

他昨天刚受了重伤,剧烈动作下腰部伤口剧痛,他脸色更白了一分。

祁莲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把他摁回床上,“祁鹤安!”

吼了一声后,她把手里的衣衫扔到床上,两行泪迅速落下。

“你回北境去,伤一好就回,阿姐绝不能再让你待在上京了!”

祁鹤安摇头,“阿姐,你知道我不会回去的。”

祁莲神色失望地盯着他,“我可以包容你任性妄为,但那是建立在不危及你性命的前提下,这是底线,祁鹤安。”

她唤了他的大名。

“父母故去,我在这世上便只有你一个亲人,可你为了一个女人色令智昏,把家族父母兄弟都抛诸脑后,这不是我祁家的儿郎。”

“若要我眼看着你一步步坠入深渊,我只能以死向父亲母亲谢罪!”

说着,她竟一把拔出了祁鹤安床头的佩刀。

“宿辰!”

祁鹤安怒喝一声,宿辰应声握住了刀柄,硬生生从祁莲手中夺了过来。

祁鹤安顾不上伤口,伸手握住祁莲的肩膀。

“阿姐,你听我说。”

“我前些日子回北境,便是去调查父亲当年病逝之事,已经有了眉目,几乎可以确认他是死于外因,更何况,你以为北境就安全了吗?”

祁鹤安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肋骨上。

那里有一道狰狞的圆疤。

“这是我到北境的第一年,在一场小战役里受得箭伤,让我在床上躺了七天。”

随后又挪到左胸前,“这个位置受过两次伤,其中一次若再歪两寸便会命中要害,这伤让我躺了足足两个月。”

“还有许多,我都快记不清了,但这些伤并不是出自敌军之手,而是从身后射来的冷箭。”

听到这儿,祁莲的手已在剧烈颤抖。

“是谁!是谁如此狠毒,要对我们家赶尽杀绝。”

祁鹤安摇头,“我只能说,这个人一定在上京。”

“从前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可一天没揪出背后之人,我就会活在明枪暗箭中,我若身死,你便也会被斩草除根,所以阿姐,别再阻拦我。”

祁莲终于承受不住,伏在他肩上失声痛哭。

直到眼泪彻底打湿他的衣衫,才平复下来。

祁莲擦干眼泪,严肃地盯着祁鹤安,“我可以不管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你发誓你绝不是为了萧令宜,也绝不会再与她有任何感情上的纠缠。”

祁鹤安盯着她,沉默下来。

祁莲冷笑一声,“怎么,她要杀你,你还舍不得?”

旁边的宿辰闻言一惊,连忙看向祁鹤安。

果然见他冷眼看向自己,宿辰连忙摇头,“侯爷,我没和大小姐说这些!”

祁莲替他解释,“不是宿辰,你在北境的这些年,侯府都是我在打理,你带回的那个刺客审问出了什么,我一清二楚。”

祁鹤安沉默半晌,才道,“不是她。”

“什么?”

“我是禁军指挥使,整个皇宫里的事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她没有机会动手,也不会这样做。”

祁莲明显不信。

祁鹤安又沉声道,“我与她说是合作,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在肃王没倒台前,她不会动我。”

“此事颇有疑点,我会追查到底。”

祁莲看他坚定的神色,已经信了几分。

但她仍旧道,“不管此事是不是她的手笔,你都要发誓,绝不会与她再有感情上的牵扯,你若答应,我便不再管你,你若不答应,我便死给你看。”

她说的破釜沉舟。

祁鹤安毫不怀疑她话的真实性。

此刻他的内心仿佛有两股力道在不停拉扯,天人交战。

可转瞬,又泄了气。

他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我答应你。”

祁莲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终于擦干眼泪起身,“我去给你熬汤。”

待她离开,宿辰连忙上前一步,“侯爷,真的不是太后吗?”

虽然人是他亲自审问的,可他也不想接受这个答案。

祁鹤安看他一眼,疲惫地闭上眼没说话。

宿辰唇边笑容逐渐消失,神色间染上愤怒。

他从胸前掏出礼品单子,愤愤道,“我这就去把太后赏赐的这些金银珠宝全都偷偷丢了!”

“站住。”

宿辰回眸委屈道,“难道您看着这些东西,不难受吗?”

祁鹤安沉声道,“换成棉衣棉靴,送去北境给兄弟们。”

宿辰又来了精神,“是!我替兄弟们多谢侯爷!”

“对了侯爷,柳……姨娘知道您受伤来过一趟,可要见她?”

祁鹤安摆了摆手,“不见,她不是想要安稳的生活吗,便让她好好待在风荷院就行。”

先前是他昏了头。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

萧令宜坐在案前批阅奏章,只是神思却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回过神时,笔尖滴下的墨已在纸上洇出一大片乌黑。

她难得有些耐不住性子,“乌苏,他,如何了?”

乌苏看她一眼,内心叹息,“太后,这已经是您今日问的第五遍了。”

“是吗?”萧令宜不自在地垂眸。

“宫里最德高望重陈医正已去了侯府,传回消息说侯爷虽然伤口深,但没有伤到筋骨,待伤口愈合便能痊愈了,也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那便好。”虽然已经知道,但再每听一遍,总能心安些。

探子传消息时,描述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祁鹤安是失去意识后被抬回侯府的,经过的地方血迹滴滴答答落了一路。

探子形容他穿着一身黑衣,可他那天是穿着红色官服出宫的。

红衣生生被染成黑的,可想而知有多少血。

“走吧,去看看景儿……”

萧令宜刚站起身,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乌苏慌乱地扶住她,急声道,“太后,您怎么了?”


说着,她朝乌苏招了招手,从她手中接过一个花纹精美的木盒。

祁鹤安盯着递到眼前的木盒,声音暗哑,“这是什么?”

萧令宜不容置疑地把木盒放在他手中,“侯爷可以打开看看。”

祁鹤安轻轻打开木盒,一块莹润的白映入眼帘。

“当日侯爷向哀家要此玉,哀家以为早已丢失,谁知当年竟被乌苏找到妥善保存多年,今日也算物归原主了。”

萧令宜清淡的嗓音响起。

她实在不愿再纠缠于当年之情,也不想再经历一遍那天的事。

还他这枚玉,也算了解了她的一桩心魔。

不知何时,轿辇的帘子已经放下了,她的眉目也隐没在帘后。

那木盒仿佛置身火中,蓦地发烫起来。

灼烧的痛感传来,祁鹤安常年握刀的手竟有些拿不住这小小的木盒。

还未等他说什么,轿辇便又动了起来。

“明宣侯,新岁欢愉。”

清浅的话音落下,向一阵风吹皱了溪水。

直到八人抬的轿辇消失在视线中,祁鹤安才恍然回神。

他垂眸,那木盒中的碎玉就那样静静躺在他掌心。

玉有灵性。

即便是再好的玉,若长时间空置,也会变得灰暗蒙尘。

只有主人时常带在身边,心血浇灌,玉才会越来越明亮净澈。

他不必凑近便能嗅到木盒与玉上散发的香气,名贵的苏合香断然不是乌苏一介宫女能用的。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论她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这么多年却是真真切切把此玉带在身边。

他向她讨要,她宁愿撒谎都不肯归还,为何现在又肯了?

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的咄咄逼人,亦或是那次强迫伤了她。

总之她不愿再留着此玉,也大约不愿再见他了吧……

祁鹤安蓦地闭上眼,死死握着手中木盒。

半晌,他解下腰间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枚刀穗,摩挲片刻后放入木盒。

碎裂的美玉,褪色的刀穗,叠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美感。

他本也不知道,今日为何要将刀穗随身携带。

现在明白了,原来是为了现在。

萧令宜的轿辇行过拐角后,却渐渐停了下来,久久不动。

暗处的沈则言身子微顿,缓步走了出来。

他是跟着祁鹤安出来的,那个男人也不知为何心神不定,竟没发现他在身后。

所以,两人的对话与暗潮汹涌他都看在眼里了。

只是却没能逃过萧令宜这个后宫之主的耳目。

“沈大人,你怎么在这儿?”萧令宜好听的声音传出。

沈则言一时语塞。

他酒量一般,今日被灌了不少酒,脑子不够清醒,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跟出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沈大人,你醉了。”

萧令宜没有揭发他,给足了他脸面。

一股莫名的意气直冲头脑,沈则言忽视了四周还有抬轿辇的太监。

他急促道,“娘娘,既然您和他都已是过去了,那么可不可以让臣代替他的位置,臣不想和娘娘永远只是君臣……”

“沈大人,你自然不止是哀家的臣子,你德行出众,又替哀家教导陛下,若说是友人也使得的。”

萧令宜打断他的话音。

四周抬轿的宫人都是她放心的人,所以她并不是怕他们听到。

她只是,不想听沈则言后面的话。

萧令宜不是看不出沈则言压抑在君臣下的情感。

她很感激沈则言为她做的一切,但她已什么都没法给他了。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淋在沈则言头上,寒冬腊月中,透心凉,瞬间浇灭了他因酒意燃起的那丝冲动。

是了。

他在干什么?

太过痴心妄想,走火入魔了吧?

看到祁鹤安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他出局了,自己便能有机会了么?

他若存了妄念,那与祁鹤安对萧令宜所做猪狗不如的行为又有何两样。

沈则言几乎是慌乱的叩首,“臣失言,请太后责罚。”

“沈大人言重了,乌苏,派人送沈大人回去吧。”

萧令宜如清泉般的声音流入耳中,更让沈则言自惭形秽。

他几乎是浑浑噩噩跟着宫人回了宴席上。

“沈大人,你神色不对,可是身体不适吗?”

梁清如关怀的声音响起,沈则言没有回答,他转动瞳孔看向明宣侯府的席位。

祁鹤安正一手紧握着一个精美的木盒,另一只手不停端起酒杯饮下。

他面色冷凝,浑身煞气。

只觉得心间像有团火在烧,只有不停灌下冰凉的酒液,才能平复些许。

周围的官员别说上来关心了,都恨不能离他远远的。

生怕他发酒疯一个不小心拔刀砍了自己。

沈则言握着酒杯看了他半晌,感受到似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身上,又默默松开手。

他甚至没有像祁鹤安一样放纵自己的资本与身份。

他如今仕途坦荡,官运亨通,有何理由纵酒?

……

那天以后,萧令宜果然像是不记得了般。

朝堂上,她依旧对祁鹤安如常信任,也依旧宠信沈则言。

可祁鹤安却知道,她这是在与他划清界限。

她的行为在告诉他,他们之间除了合作,再无其他。

祁鹤安后悔,不甘,愤怒,却无可奈何。

……

宿辰又陪着祁鹤安在书房待了一夜。

他迷糊惊醒时,地上满是空掉的酒壶。

祁鹤安坐在桌前支着额头,看起来只是有些疲倦,仔细看去已阖上眼醉了。

宿辰叹了口气,身后打开窗,然后认命地走过去清理地上的酒壶。

正赶上祁莲的婆母感染风寒,她忙着侍疾,许久没空来侯府。

祁鹤安便更肆无忌惮了。

白天在禁军大营里把禁军们操练得跟死狗一样,晚上便一言不发地饮酒。

宿辰正在内心吐槽着,书房外响起一阵躁动。

他从窗外一看,顿时大惊地晃着祁鹤安,“侯爷,大小姐回来了!快醒醒!”

可惜祁鹤安醉透了,丝毫没有反应。

宿辰只来得及把酒壶都藏在书柜后,祁莲便已推门进来了。

她一进门便皱眉看着祁鹤安,屋子里未散的酒气自然逃不过她的眼。

“他为何喝这么多酒?”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