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由检魏忠贤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朱由检留过学的,绝不吊死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秧子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马宝笑着看着韩一良,连道不敢:“都是为陛下办事的,韩给事中,陛下有请!”韩一良神情一震。陛下有请?赶忙说道:“现在?”马宝笑吟吟的“自然!”暖阁里,朱由检看着韩一良,说了一句:“赐座!”韩一良只敢坐一半。他的官职,根本达不到赐座的地步,有些惶恐。暖阁赐座,是阁老的待遇,最次也得是六部老大才有的资格。朱由检看着韩一良的模样,笑着说道:“不必惊慌,朕叫你过来,有事详询!”“你这封奏折虽然写了督抚跑官所需的金银数量,但更深的好似没有提及。”“朕初登大宝,很多事不懂,请韩给事中解惑。”韩一良赶忙说道:“臣不敢!”“臣之所以没有详实记载,主要是很多东西,不可记载。不是身处那个位置,根本不懂!”这正是朱由检让他过来的原因。他以前只是信王,说白了...
《我朱由检留过学的,绝不吊死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马宝笑着看着韩一良,连道不敢:“都是为陛下办事的,韩给事中,陛下有请!”
韩一良神情一震。
陛下有请?
赶忙说道:“现在?”
马宝笑吟吟的“自然!”
暖阁里,朱由检看着韩一良,说了一句:“赐座!”
韩一良只敢坐一半。
他的官职,根本达不到赐座的地步,有些惶恐。
暖阁赐座,是阁老的待遇,最次也得是六部老大才有的资格。
朱由检看着韩一良的模样,笑着说道:“不必惊慌,朕叫你过来,有事详询!”
“你这封奏折虽然写了督抚跑官所需的金银数量,但更深的好似没有提及。”
“朕初登大宝,很多事不懂,请韩给事中解惑。”
韩一良赶忙说道:“臣不敢!”
“臣之所以没有详实记载,主要是很多东西,不可记载。不是身处那个位置,根本不懂!”
这正是朱由检让他过来的原因。
他以前只是信王,说白了,白纸一张,哪怕去了现代,查到了一些东西,但对于官场的操作还是不懂的
只有只要问题在哪,他才好对症下药。
“马宝拿纸笔,记录!”
马宝马上去安排,而韩一良看到皇帝如此重视,也暗自组织语言。
“陛下,据臣所知,官场有很多潜规则,其一,给上官报账!很多上官有亏空会顺延到下级官府,用白条的形势拿走下级官府的钱。而这些下级县衙富裕的还好说,穷的呢?没有办法只能是压榨老百姓了。因为乡绅豪强在朝中多有关系,他们不敢。”
“其二,每年流调的时候,会有各级管理路过,比如巡抚衙门的上官上任,作为地主的县衙必然要奉上一部分呈仪,送的少不怕,就怕不送,不送你就会被记住,当然如果想要机会的人,就会送更多!而这些钱都是哪里哪里来的,自是不用说。”
朱由检哪里能不懂,乡绅不能动当然还是老百姓了。
“其三,顶头上司迎来送往,每年都会有督抚下去抚慰县区,接待,吃穿,还有一些意思,不是少数。”
“其四,述职考核,任期期满进京述职,接受吏部的考核,这种时候,拿一个县令来说,不给个三四千两,这个官儿基本上就到头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韩一良已经在擦冷汗了,因为他明显能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就连一旁记录的马宝笔尖都在哆嗦。
“其五,阉党在的这些年,每年还要多给一部分孝敬,以及为魏忠贤修建生祠......”
啪!
朱由检忍不住了。
一方白玉镇纸,直接被扔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吓得韩一良由半坐着,直接丝滑转为跪下。
“臣死罪!”
朱由检发泄了好一通,才把情绪调整过来,挤出一丝的笑容:“韩一良你起来,你跟朕说实话,你为官多年,送了多少!朕不追究你!”
他只是想知道,像韩一良这样的人,是不是也送,送多少!
怪不得朱闪闪说,大明已经烂透了。
相比于太祖时期,剥皮充草,这群官儿当的确是有些舒服了。
韩一良五体投地,大声喊道:“臣,未送过!也正是因为从未送过,所以才从京官被贬斥到了陈留当县官,而当县官多年,考核一直都是不及格,若不是陛下明察秋毫调任臣入京,可能现在已经被罢免官身了。”
朱由检怒不可遏。
不送,连官儿都保不住吗?
这样的大明他真的有能力拨乱反正吗?
但仅仅是一瞬间,他就想通了。
自己必须做,别人可能有退路,他没有退路,身为朱家的人,他不能丢了祖宗的江山!
不然有何面目下去见老祖宗?
看向韩一良:“韩卿,朕需要一把刀!”
跪在地上的韩一良,先是一愣,随后狂喜。
颤声喊道:“臣,愿意当陛下最锋利的刀!”
朱由检对着韩一良说道:“站起来!让朕好好看看!”
韩一良乍着胆子抬头,天威不能直视。
“可能会死,你怕吗?”
韩一良看着这双充满愤怒的双眸,深吸一口气:“臣万死不辞!只要能给天下百姓一条活路,臣不惜此身。”
他是当过县令的人,知道底层小民的苦。
寒门出身的他,不怕死!
他甚至很清楚,古往今来变革者,变法者,没有好下场!
远的来说,商央,近的来说王安石,哪一个有好下场了?但是他真的不怕。
朱由检大喊一声:“好!朕相信你!”
背着手,踱步。
少许,对着韩一良道:“去锦衣卫吧!任北镇抚司副使,你愿意吗?”
韩一良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锦衣卫,北镇抚司!
光是听到这两个名字,他就听到了尸山血海的味道。
北镇抚司是什么地方?
北镇抚司“专理诏狱”(皇帝钦定的案件),且拥有诏狱,可以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
四个字,皇权特许!
而且,哪怕是锦衣卫指挥使都无权干涉,只对皇帝一人负责。
权力滔天。
并且下属五个卫所,手下缇骑不知多少,这可是能让百官闻风丧胆的位置啊。
而他,不过是个户科给事中,正七品!
而镇抚司的镇抚使是正四品!
说一句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当然,账不能这样算,他户科给事中走的是正统为官路线,而且他进士出身,那是清流。
未来对标的入阁。
可一旦进了锦衣卫的系统,入阁的事儿这辈子不要想了。
一辈子只能当皇帝的鹰犬!
朱由检看着韩一良没有回答,皱眉问道:“不愿意?”
韩一良赶忙摇头:“不,臣愿意!”
说完,五体投地。他知道这个年轻的陛下要有大动作了,现在陛下需要一个酷吏。
因为,北镇抚司专理诏狱,他不相信陛下无的放矢。
朱由检笑了,哈哈大笑:“韩一良,好!朕没有看错你!”
“任命马上下发,从今天起,彻查百官!证据收集好!”
韩一良朗声喊道:“是!”
“臣,告退!”
韩一良走后,马宝小心翼翼的说道:“皇爷,不早了,用膳吧。”
朱由检却摇摇头:“马宝,内帑还有多少钱?”
马宝不知道皇爷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只能小声回道:“回皇爷,不到五十万两!”
朱由检愣住了,堂堂的内帑,皇帝私房钱,居然只有不到五十万两?
深深的吸口气:“告诉魏忠贤,朕缺钱了!”
马宝愣住了:“就这么说?”
朱由检狠狠地点头:“对,直说!”
他相信魏忠贤能看清楚形势!
皮岛太重要了,毛文龙虽然有些小毛病,甚至有拥兵自重的嫌疑,可其能耐也是不小的,现在毛文龙日子不好过,他必须收买人心。
而且,他相信,只要自己真正的把毛文龙当臣子看,并采取一定的措施,这支部队必然不会反叛。
“钱到手以后,通过东厂的渠道,拿出八十万两,送往辽东,给毛文龙,跟他说清楚,朕记得他,也在记挂他,另外跟他明说,朕要在他队伍里安插钉子,放些眼线,监军。”
马宝都被皇爷的操作弄傻眼了。
给臣子掺沙子,怎么能这么说?
小心翼翼的问道:“明说?”
朱由检狠狠的点头:“明说,直接告诉他,以前朝廷亏待他们了,现在朕给他补足粮饷,以后也不会亏待。同时,派人安抚毛文龙家人,其子不是直接入宫廷禁卫。”
这是殊荣。
他相信毛文龙能明白他什么意思。
“还有,派出去的人都嘱咐好了,军事上的事儿别特么的瞎咧咧,听毛文龙的,他们只需要保证部队的思想就行了。”
一套组合拳,全都是放在明面上。
朱由检就是告诉毛文龙,朕,是皇帝,九五之尊,说到做到,哪怕是掺沙子也都告诉你。
还给你儿子安排在身边培养。
你得给朕好好效力。
马宝深吸一口气,猜不透皇爷的意思,但他知道,听话就行了。
“是,皇爷,老奴这就去做!”
京城,一处大宅子里。
马宝亲自带着几个东厂的番子来到了魏忠贤的家里。
魏忠贤此时能吃能喝,这几天过得挺舒心,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
甚至,有人说陛下下令捣毁他的生祠他都不带生气的,这事儿没有小命重要。
看着舞娘舞蹈,怡然自得。
这时,一个小厮跑过来。
“九千岁,有人来了!”
魏忠贤顿时给了小厮一下,大骂道:“你是不是怕我不死啊?都给你们说了,以后没有九千岁,叫老爷!听不懂吗?”
小厮寒蝉若噤。
连忙点头:“是,老爷!小的错了,错了!”
魏忠贤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都啥时候了,还特么的九千岁呢,嫌自己命长吗?
“谁来了?”
悠然自得的说道。
小厮赶忙说道:“马都督!”
蹭的一下,魏忠贤站起来了,眼珠子瞪圆了:“谁?”
“现任厂督,马宝!”
魏忠贤吓坏了,马宝来能有啥好事?
难道陛下后悔了?
赶忙屏退左右,喊道:“快请!”
但紧接着,又赶忙的收拾衣冠,连忙说道:“别费劲了,我亲自去请!”
院内,马宝打量着魏忠贤的院子,啧啧称奇。
确实厉害啊。
若是以前,他哪里有资格来这里啊。
皇爷给了他地位,他才有今天啊。
其实,这就是太监最真实的想法。
一切,都是皇帝给的。
魏忠贤小跑着,明明是快六十的小老头了,还热情洋溢的跑过来喊着:“马贤弟,马贤弟你来了怎么不提前跟老哥哥说一声啊。”
“你瞧这事儿闹的,愚兄这里正好有几坛好酒,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马宝听到魏忠贤如此不要脸 的话,摸摸自己年轻的脸蛋,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贤弟是怎么叫出口的。
心中感慨万分。
不过,看着以前的九千岁,如今跟他赔笑脸,别说还挺爽的。
但他可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奴婢。
笑着说道:“老哥,今天唐突前来,是为了一些私事,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一听这个,魏忠贤顿时松了一口气。
私事好啊,私事好啊。
赶忙屏退左右,来到了魏忠贤的书房。
书房周围,几个东厂番子围的水泄不通。
进屋后,马宝看着热情的魏忠贤,突然神色严肃,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魏忠贤接旨!”
魏忠贤明显愣了一下,但赶忙的跪在地上。
“奴婢魏忠贤....”
马宝朗声说道:“朕,缺钱了!”
魏忠贤怀疑自己幻听了,甚至忍不住抬头看向马宝:“没了?”
眼巴巴的说了一句。
马宝摇摇头:“没了。就这几个字,这是皇爷刚刚跟我说的,让我转告给老哥!”
魏忠贤哪里听过这样的旨意啊。
竟然愣了足足三秒。
但紧接着,反应过来了。
买命钱!
这是买命钱!
瞬间,他赶忙叩谢。
“奴婢接旨!”
马宝把他扶起来,笑着说道:“旨意到了,老哥,我就不多留了,不过还是得尽快啊!”
一语双关。
魏忠贤沉思了一下,郑重的点头:“贤弟放心,我知道如何做了。”
他早就想开了,能保住命,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过往云烟,这些年他敛财不少,有这一步是早想到的。
如今皇爷愿意放过他,已经是开恩。
马宝走了,暖阁中,马宝跟朱由检汇报着。
说的清清楚楚。
朱由检笑骂一声:“这个老狐狸!行了,等着吧!”
一连多日,朝廷快翻天了。
首先第一个消息就是,魏忠贤这个老东西,最近开始变卖产业,一辆辆大车朝着皇宫赶去,谁不知道这是什么啊?
有些人,眼珠子都红了啊。
扳倒阉党是一回事儿,他们也想要阉党这些年收敛的钱财啊。
可现在这些东西去了皇宫,他们真的馋死了。
并且,阉党并没有被扳倒,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身边是不是还有阉党的存在。
一切,都是因为,小皇帝的骚操作。
现在,这小皇帝居然堂而皇之的把财富收敛。
若是之前,肯定要有言官跳出来了。
之所以没有人站出来,第一个原因就是首辅大人彻查言官贪污问题。
第二个,就是一个足以让官场大地震的消息传来。
“韩一良,调任北镇抚司。”
这个消息堪称骇人听闻啊。
堂堂进士出身的清流,居然去当了鹰犬,这简直是堪称魔幻!
“本官定下的明明是—天三十文,虽然尔等是匠户,受严格的管制,但本官从未克扣尔等钱粮,怎么可能十文?”
毕懋康的—句话,吓得有些人—哆嗦。
毕懋康可是知道的,这是陛下的活,虽然他认为匠户就得严格看守,并不代表他会克扣匠户。
可现在,二牛居然说是十文?
对不上账啊!
现在,看起来没啥问题,可若是以后陛下问起来,稍微—审理,全都是他的锅!
朱由检听到这里,哼了—声。
“那自然是有人拿了这二十文了,真没想到啊,朕只是刚说—句开场白,就问出了—个大问题!”
确实,他问这个,只是学着现代—些联播上的话,开场白罢了。
可没想到,问到了关键。
毕懋康听到这里,深吸—口气:“陛下,臣—定查出来!”
朱由检神色微冷,摆摆手:“不必了,毛承斗!”
马上,站在—旁的毛承斗赶忙躬身:“臣在!”
“让韩—良派个千户过来,查!”
同时,看向那些官吏,冷着脸道:“朕给你们—个机会,是谁,说出来,可以给你们—个痛快,若是被锦衣卫查出来,什么下场你们知道!”
锦衣卫,这段时间,可谓是闻者色变啊。
—时间,不少人竟然吓得连连后退。
不过,怕死的还是有的。
马上就有—个身穿七品官袍的中年人哭着说道:“陛下,此事与我等无关啊,这都是惯例啊”
“匠户工钱,监正拿大头,剩下的按照官职平分......”
把这里面的猫腻说了出来。
而朱由检冷兮兮的看向毕懋康:“你也拿了?”
毕懋康顿时如芒在背:“陛下,臣怎么可能喝这等血汗钱啊,臣绝对没有拿。”
说着看向那人:“血口喷人,本官何时拿过这样的钱?”
“还不从实招来?”
朱由检也觉得毕懋康应该没拿。
但—切还得看证据。
那七品中年人哭诉道:“我等没敢送!您毕竟是陛下派下来的,而且在军器监也是兼职,您正职已经是三品了,我等哪里敢送这点小利啊.....”
得,破案了。
—下子都清楚了。
毕懋康这才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冷汗,差点背锅!
朱由检挥挥手:“带下去吧,按照国法该怎么判怎么判。”
也不说让锦衣卫插手了。
瞬间,屋子里安静了。
二牛吓得直哆嗦,自己—句话,居然把这些官老爷弄进去了?
麻了!
有点不敢说话了。
朱由检看到二牛的模样,笑着说道:“不必如此,朕在这里,谁能拿你们怎么样?”
“你只需要跟朕说实话就行了。”
“带朕去你们的住所看看。”
二牛不敢说别的,赶忙带着走。
等到了住所,朱由检很是心忧,他没想到,大明对待匠户的态度和待遇居然这么差。
他是知道的,科技是第—生产力啊。
这些匠人就是关键,这样下去哪里能行啊!
必须要改变这种情况。
吃住,生存环境都这么差,怎么能有创造性?
“毕卿,火器锻造可先停—天,把匠户的生存环境改善—下。”
“并且,要拿出—个章程,奖励办法,比如可以计件,谁做的东西又快又好,可以给予—定的奖励,包括银钱,房产,甚至军器监管事的职位!”
—句话,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怎么可能啊。
银钱还能理解,但是房产,和—些职位,他们是想都不敢想啊。
最次也得是小吏才能担任的,他们这些匠户怎么可能有这个机会?
毕懋康更是赶忙站出来:“陛下,这奖励是不是太过了?”
施凤来等人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暖阁,看着外面逐渐变暗的天空,谁也不说话。
孔运真看了一眼大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诸位,何故如此表情?既然陛下说查一查,那就查一下呗,反正也没说这些人都有问题啊。”
可众人皆是苦笑。
只要查,就有问题!
而且,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这些晋商做的什么买卖,他们能不知道吗?
那是走私啊,在大明那是死罪!
而陛下也够狠,不仅要一棒子打死晋商,还要一下子拔掉晋党!
“这天下,恐怕要乱了!”
.....
高阳,一处占地不小的宅院,看家护院一应俱全,看上去就虎虎生威不像是普通人。
但就在这寂静的街道上,一队缇骑出现 了。
有巡夜兵丁看到这支部队,有人想上去询问,但紧接着旁边年长的人赶忙拉住了,小声急促的说道:“不要命了?那是锦衣卫缇骑,当街打杀了你都没处说理去。”
可年轻的兵丁疑惑道:“锦衣卫来咱高阳干什么?”
“咱这小地方啊。”
年长的兵丁却一脸深思,看着那处宅院,露出了思考之色。
“你说呢?”
努努嘴。
“哥,您是说.....”
孙府门前。
护院看到了锦衣卫缇骑,一阵的震惊,随后又是一阵的愤怒。
握紧手中的哨棍。
“何人在我孙府门前喧哗。”
锦衣卫,来者不善啊,老爷就是被阉党排挤回来的,难道回乡还不放过他们吗?
不过,都是军阵上杀出来的汉子,也不怕。
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在他们看来,锦衣卫早就成了阉党的武器了。
自然多有防范。
而,一向嚣张霸道的锦衣卫,此时却没有在意这些护院的神色。
只是略微抱拳:“锦衣卫百户,沈青奉陛下谕旨前来拜访孙老,还请通报!”
当的一下。
护院差点摔了个跟头。
锦衣卫百户不算什么,但后面这句,就吓坏了他们了。
陛下谕旨?
连忙喊了一声:“沈百户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沈青坐在马上点点头,拱手。
随后下了马,把马拴在了拴马桩上,傲然站立。
一身飞鱼服,异常的醒目。
身后缇骑无不是如此,心中充满了激动。
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直接听从陛下谕旨办事儿,不用受魏忠贤那个老东西指挥,自然对这次的事情异常的重视。
一个个挺拔如松,挎着腰刀,就在这这么站着!
护院看到了这一幕,发出了赞叹。
“多少年没有见到锦衣卫有如此精气神了?”
而在内宅的孙承宗听到了下人的汇报,当场就是一愣,随后赶忙喊人:“来人,宽衣!”
年逾半百,面发皆白的他,听到是新帝派人来了,很是震惊。
难道,陛下想起来了我?
不过,不应该啊,他性子耿直,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应该不会有人给他添什么好话吧?
而且,新帝刚刚登基,原本只是王府里长大的信王,跟他也无甚交集。
一瞬间心思百转。
但,不论怎么想,都不敢怠慢。
中院。
孙承宗开中门请锦衣卫进门。
沈青看到这位为大明操劳半生的老人,心生敬意。
这位大人宁可辞官也不受阉党的摆布,绝对是值得尊重的。
朗声说道:“孙老,陛下谕旨!”
孙承宗心中一突突,赶忙跪伏在地上,口中高呼:“草民孙承宗,叩见天使!”
沈青拿出圣旨,大声宣读:“孙卿,歇歇就行了,该干活了。”
一句开场白给孙承宗整不会了。
半辈子了,就没听过这样的圣旨。
忍不住抬起头,皱眉,面露疑惑。
沈青也有几丝尴尬,咳嗽了一声:“孙老,刚刚那是陛下的口谕,让我务必传达到。”
孙承宗愣神。
思索着这其中的意思。
但紧接着,沈青正式开始宣读:“孙卿劳苦,今初登大宝,需老臣辅佐,拜高阳孙承宗为大同府总兵官,督师大同府一应兵事,另念汝屡立战功,打造关宁防线,朕心甚慰,加封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并赐爵忠勇伯.....”
后面的话,孙承宗已经来来不及思考了。前面的还都在他的意料之内,什么当大同总兵什么的,以他的资历没有任何问题。
毕竟,当年他也是督师山海关的人物,后来更是入京履职,这都算是小场面。
但后面的,却实实在在的震惊到他了。
他一个赋闲之人,刚一被启用,就直接入阁,并且还兼任兵部尚书,还赐予了爵位。
这可太让他意外了。
爵位啊,多少人可求而不可得。
那可是与国同休的人啊,世世代代,家族都有了着落了。
哪怕他久经沙场,也一时有些愣神。
而,孙承宗的家人,更是呆立在当场。
就连那些护院,都忍不住呼吸浓重了起来。
沈青看到孙承宗没动静,提醒了一下:“孙阁老,忠勇伯,该接旨了!”
孙承宗这才反应过来,顾不得其他,赶忙颤声呼喊:“臣孙承宗叩谢皇恩。”
这绝对是皇恩浩荡了,用京师的话来说,新帝这一下,就给他盖了冒了。
说一句位极人臣也不为过。
沈青笑着扶起来孙承宗:“阁老,跟家人说几句,您带一些贴己的人,咱们直奔大同。”
顿时,孙承宗有些疑惑,这不对啊。
沈青笑了笑:“陛下的安排,其余的路上说,不过早就听闻阁老家中家丁都是好说,最好带上一些。”
霎时间,孙承宗了然。
“难道是有战事了?”
沈青没有回答,而是笑笑。
“好,沈百户,远道而来必然还未吃饭,老夫让厨房做些便饭,略作招待。”
沈青没有拒绝毕竟人家现在可是阁老了啊。
而且也得给人家一点思想准备,和时间来准备,一时半会走不了。
“那就多谢阁老款待。”
一旁,早就候着的管家带着沈青等人去了别院,路上,还拿出了一些银票。
沈青笑笑接下了,这种事儿他要是不收,人家才会多想。
孙府后院,夫人,儿子,全都震惊的看着孙承宗。
“老爷,我这是在做梦吗?刚刚您被起复了,入阁了,还被封爵了?那以后我是不是就是伯爵夫人了?”
哪怕老妇人岁数不小了,可依旧红光满面,
封爵啊,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情强啊。
孙承宗笑了笑。他虽然激动,但还是能抗的住,毕竟作为东林党中威望极高,文坛数一数二的人,他入阁不意外。
封爵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对着京师拱拱手:“此去赴任,不知何时能归,夫人定要约束家人,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骄纵,不然有负皇恩我可不饶他。”
吓得儿子孙子们一阵的缩脖子。
“父亲大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们是那种人吗?”
孙承宗笑骂道:“反正我是给你们说了,谁要是胡作非为可不要怪为父不讲情面。”
一阵的诉说,最后孙承宗带着家中一百家丁,各个骑着马,跟在沈青的后面疾驰大同。
京师,朱由检想着自己启用孙承宗,也露出了笑容。
“孙承宗去了大同,山西应该无事了。接下来,就是等着收货了,不过也不能闲着,驿站该整顿一下了。”
不得不说,现代的知识给了他很大的鼓舞。
他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多疑,刚愎自用。
在得知自己瞎瘠薄折腾把祖宗江山折腾没了的时候,他就把刚愎自用的毛病改掉了。
至于多疑,那我就用那些验证过的人。
虽然,可能他们会变,但只要自己越变越好,他们也不会变差。
就拿孙承宗来说,鞑子入关后,命令孙承宗投降,但孙承宗及其族人却未有人投降,拼死到最后,这样的人不用,用谁?
想到孙承宗,朱由检笑了笑。
根据某一本书记载,孙承宗一家被后金杀害后,只跑了一个孙子,讽刺的事这个孙子有个后人,叫孙殿英。
后金灭了他的祖先,而他的后人刨了后金的祖坟,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夜深了。
朱由检陷入了思考,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现代。
感觉手机不断的震动,一看却是朱闪闪。
赶忙接通。
“喂,闪闪啊。”
朱闪闪大声的吼着:“小朱!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你为啥不接!”
朱由检讪讪的笑了一声,摸摸鼻头,有些尴尬。
他,朱由检,大明皇帝,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训了。
这跟昨天还在大明当皇帝的他,严重不符。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那个,闪闪我睡着了!”
朱闪闪一阵的气急:“我为你的事儿操心着,你居然睡懒觉。哼!”
“行了别磨蹭了,你赶紧来我们学校,我说给你借的那几本书有人还了,咱们赶紧去借!”
朱由检一听是这事儿,马上打滚儿起来,夹着电话:“好好,我马上到!”
这事儿可是大事儿,他这些天也只是真真假假的了解了一小点的历史知识,可即使如此给他的帮助就这么大了,他无比迫切的想了解更多。
一阵手忙脚乱,朱由检打车来了朱闪闪的学校。
快步朝着图书馆小跑。
果然,看到了朱闪闪,身穿一条齐膝牛仔裙,上身一件白色T恤还画着两个萌萌的大眼睛,一头齐肩发不长不短,还有些湿漉漉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朱由检赶忙跑过去:“闪闪,等久了吧?”
朱闪闪抬头看了一眼朱由检头上的汗渍,本想发怒的想法也没了。
摆摆手:“还行吧,走带你见识一下我们学校的图书馆!”
对于图书馆,朱由检早就垂涎欲滴了,可他没有身份证连公共图书馆都进不去,兴奋的他直搓手。
他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已,骤然看到了新鲜事物,自然是极其兴奋的。
朱闪闪看着朱由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样吧。走!”
她之所以在这等着,也是知道朱由检对这些痴迷,想带他进去看看,不然直接就借出来了。
朱由检面嫩,也没人怀疑,跟着朱闪闪往里走。
只是等他进去了以后,整个人都傻了。
那一排排足足有两人高的高大书架,上面一本本星罗密布的书籍,来自大明的他,被震惊了。
喃喃自语:“哪怕是崇文馆也没有这么多的书籍吧?皇家书库都比不上啊。”
一眼望去,全是书。
一排,两排.....
朱由检数着。
口水都快被震惊的流下来了。
朱闪闪看着他的模样,偷笑着。
用手机咔嚓的拍了一张,朱由检恍然不觉。
“闪闪,你确定这是只是你们学校的图书馆?”
朱闪闪自豪的说道“当然,天文地理,历史人文,思想政治,无所不包!”
“走吧,别愣着了,去找书!”
朱由检被拍了一下,如同提线木偶一样被提着走。
到现在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能有这么多的书籍。
直到被争吵声吵醒。
图书馆有争吵声还真是稀奇。
朱闪闪也凑了过去,看热闹。
只见两个女孩子,还有一个男孩子脸红脖子粗的争辩着什么。
“我认为明思宗就是个大笨蛋,我说的,怎么的?”
男生梗着脖子坚持论点。
而两个女生则也不甘示弱:“他是笨,这点我们承认,但你不能全盘否定他。他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古往今来勤政者,有几个比的上他的?”
“还有,为了给边军筹饷宁可自己粗茶淡饭,他是个好皇帝,只是生不逢时!”
男生哼了一声不屑道:“好皇帝?好皇帝要是他那样,还不如抹脖死了!”
朱由检愣愣的看着,觉得有几分士子风范,没想到现代也有这样的人啊。
为了不暴露他那不足的知识,小声问道:“闪闪,他们说啥呢?明思宗?没听过这个人啊。”
突然,刚刚问出来,他脑瓜子一震。
想起来了什么,好像网上查资料的时候,那什么百科里,说他朱由检就是明思宗!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朱闪闪噗嗤一声:“就是说跟你同名同姓那个家伙。这几个学弟学妹也真有意思,这种事儿有啥可争辩的。”
朱由检愣了一下:“啥意思!”
朱闪闪理所当然说道:“那还啥意思,他们说的都对呗!”
顿时,朱由检如遭雷击。
仿佛受到了暴击!
朱闪闪懵了。
本以为沦文又没过,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刘老师满意的看着得意弟子,虽然孩子性格有些活泼,但是真是有天分啊,自己研究多年,多方印证,结果人家都给写在了研究生的论文中,既是欣慰,又是心塞。
“对了,闪闪,你不是还没有找到工作单位呢?我把你推荐给了我那个弟子,也就是你的师兄,他听说了你的论文,对你可是十分的期待啊,说你肯定能帮助他们更好的开发这座明朝的大墓。”
老太太看着朱闪闪没说话,还以为朱闪闪不乐意呢。
笑着说道:“闪闪啊,这可是考古院的,不仅有编制,五险—金,还能落户呢,而且我听你师兄说了,他们单位正在盖—批单位家属楼,已经快竣工了,你要是这时候配合考古院做出成绩,剩下的不用老太太我说啥了吧?”
笑眯眯的说的很慢,但每—个字都让朱闪闪脑子炸裂。
居然是这样。
她论文里的那些东西居然真的得到了印证?
论文里有很多都是她的猜想,但是吧,被老师毙掉了不少,后来的那部分,基本上都是朱由检给她弄来那几本书上记载的东西,她—开始看着那几本书还觉得朱由检这家伙逗她呢,里面弄的古香古色的,但是太新了。
不过,当时她也没招了,脑子都成了浆糊,—点灵感没有了,就看了看,结果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有道理,最起码里面是能逻辑自洽的,而且很有章法。
所以才写里面,她也不知道行不行,试试呗。
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换来了这么大的—个惊喜。
她本能的想说出那几本书的来源,不想贪功,但是又想起了朱由检说的:“都是家里留下的,有用你就拿着看吧,不过别说我给的啊。”
另外她也有小心思,这个考古院的待遇太好了。
只是,她有些羞愧。
千万别觉得明史好修,难,太难了,主要是后来被篡改的太严重了,很多东西都得靠猜。
可,万万没想到,朱由检给的书中居然都是真的!
还在大墓出土的东西得到了印证。
—瞬间,她想了好多。
迷迷糊糊的出了刘教授的办公室。
蹲在图书馆的台阶上,不知道想着什么,手里拿着手机,最终做了个决定。自己不能贪这个功劳,朱由检过得也不好啊,没准儿朱由检能靠着这个机会翻身呢。
刚想拨出去。
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闪闪,你这几天跑哪去了,都不联系我。”
朱闪闪抬头,阳光下,朱由检—头长发,身穿—身运动装,正笑着看着他。
朱闪闪看着他:“小朱,你来了啊。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论文过了,还有你给我那几本书太有用了,刚刚导师还说起这事儿,但是我知道这是你的功劳,是这样的.......”
说着,把工作,还有待遇的事儿都跟朱由检说了。
“小朱,我想跟老师说实话,那不是我的猜想,而是你书里写的,没准儿老师看到你的那些书,可能会给你—个工作机会呢,这样你就不用每天想发财了,我跟你说,那可是编制啊,你—辈子都有保障了啊。”
朱由检听完这个,先是—愣,随后看向朱闪闪,竟然揉搓了—下朱闪闪的头发。
笑着道:“你啊,你还真是个傻子!”
朱闪闪被朱由检的动作弄懵了,良久才呲着虎牙奶凶奶凶的:“小朱,没听过女人的头不能碰吗?”
慈庆宫内,皇嫂张嫣一身纯白色的长裙,眉宇间带着些许的愁怨与哀伤,绝美的面容点缀一丝朱砂红痣,平添几分魅力。
看到朱由检过来,袅袅婷婷,缓步行礼。
“臣妾,拜见陛下。”
朱由检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充满了感激,如若不是皇嫂力排众议哪有今日自己的皇位?
连忙上前虚扶:“皇嫂何必如此多礼?你我乃是一家人。”
说着,对着周遭的宫女们吩咐道:“即日起,慈庆宫一应吃穿用度,按宫内最高标准。”
众宫女连忙躬身。
“是,皇爷!”
张嫣听到朱由检的话,心中越发的感动,有心了。
自己虽名义还是皇后,可那是上一任皇帝的皇后啊,按照制度,如果这是自己的儿子当皇帝,必然是升格为太后。
可,尴尬就尴尬在,兄终弟及。
叫太后,名不正言不顺。其实也可以,但总是觉得怪怪的。
而且皇帝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太后在其头上。
而叫皇后呢?
人家还有个正牌皇后呢,所以,张嫣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孤苦在这宫中度过了,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叔,还惦念着自己。
绝美的面容露出一丝笑容:“谢陛下。”
朱由检看到嫂嫂笑了,也露出了笑容:“皇兄去了,追寻了太祖的脚步,但皇嫂也莫要过于伤神,朕保证,以前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张嫣心中更是惊喜了几分,她并不是争权夺利的人,只是希望剩下的日子能过的好一些。
甚至,如果当今不能容她的话,她此刻追随先帝而去,她也没说的。
一时间,让那颗已经死了心,再次有了几分活力。
在慈庆宫朱由检并没有呆的太久,只是略微停留了片刻,让皇嫂安心,毕竟,瓜田李下,得注意。
.....
朱由检在金銮殿,想着近几日发生的一些事,再看看这急着处死魏忠贤的大臣们,心中充满了冷笑。
你等怕是不知,朕这几天的奇遇吧?
左都御史,陈廷秀,江南人士,清流贵人,以刚正不阿著称,此时跳的最欢。
口中直呼:“请陛下处死魏忠贤,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朱由检笑了一声,很突兀,这让满朝文武心中升起疑惑,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魏忠贤没有为自己辩解,在旁边好似泥菩萨一般站立着,等待最后命运的抉择。
“魏忠贤!”
在所有大臣的面前,朱由检朗声喊道。
吓得魏忠贤一阵的激灵。
“陛下,奴婢在!”
“群臣都说你祸国殃民,该死,你如何辩解?”
嗯?
听到朱由检的话,不仅仅是魏忠贤愣住了,群臣也懵了。
什么意思?
按照群臣的想法,这崇祯帝,刚刚登基,应该听自己这些重臣的啊,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
不由的皱眉。
而魏忠贤此刻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忍不住逾越制度,抬头看了一眼龙椅上的少年皇帝。
只是,当他看到了朱由检眼中那似笑非笑,略带鼓励的神色,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激灵。
连忙高呼,声音委屈,甚至滴答下了几滴眼泪,悲切的道:“陛下,臣冤枉!”
此言一出,众人皆皱眉。
其中首辅等人并未说话,现在他们有点看不明白。
这位刚上来的皇帝,想干什么?
给陈廷秀使个眼色,陈廷秀当场出班,厉声喝问:“魏忠贤,休要扰乱胜听,陛下,魏忠贤最是诡计多端,还请即刻斩杀,以儆效尤!”
一副铮铮铁骨!
梗着脖子喊着,这是清流的骨气!
而,朱由检听到这句话,则脸上不阴不晴,如若是以往,他绝对认为,这陈廷秀真是铮臣也。
可,从朱闪闪那里听了很多的故事,他不是那么单纯了。
目光就那么轻轻的看了一眼陈廷秀:“陈御史是在教朕做事吗?”
哗!
一片喧哗。
群臣皆惊,这话,岂敢随意说?
这是取死之道啊。
教皇帝做事,可以做,但不能说。
陈廷秀也愣住了,事情没有按照剧本走啊?
就连重臣们都忍不住的看向了朱由检,这信王登基之后,怎么会变了。
不应该啊。
按道理说,信王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已经被条条框框约束好了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言论呢?
一时间,拿捏不住朱由检心思的重臣们,也没敢说话。
今天,局势有些诡异。
陈廷秀看着一群老大人没有帮他说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诺诺的说道:“臣,不敢!”
朱由检这才轻笑一声:“哦,不敢啊。还以为左都御史要教朕做事呢。”
望着群臣表现,心中冷笑,知道现在他还不能表现的太过,轻轻敲打了一下之后,便不再追问。
反而解释了一句。
“皇兄在世之时,教导朕时说过,兼听则明。”
“魏忠贤,群臣都说你是奸佞,今日朕看在你伺候先帝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与左都御史辩论一番。”
“如若左都御史说的对,那你脑袋难保。”
笑吟吟的样子,魏忠贤恨不得当场给朱由检嗑一个。
他好似懂了当今的意思了,这是要保他,他上蹿下跳为的啥,不就是怕被清算吗?现在居然要保他,登时,魏忠贤不复之前那种沮丧,老神,顷刻精神抖擞。
不由的挺直腰板,大声喊道:“老奴冤枉,愿意与左都御史辩论一番!老奴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惹到了左都御史。”
一句话,把控了局面,明明是说他祸国殃民,可这句话却变成了私人恩怨。
朱由检不由的点点头,魏忠贤脑子绝对好用,如果魏忠贤把握不住这个机会,他不介意换个人。
只要不裁撤厂卫,也只是费些功夫罢了。
陈廷秀自然听到了魏忠贤的话,哼了一声:“阉狗,世人谁不知你祸国殃民,私自勾连矿监,税监,大肆敛财,百姓苦不堪言,今日你有何面目跟本官辩解?”
这几点,绝对是陈廷秀等人心中最大的痛!
就是因为这些阉人,那些可怜的“百姓”,每年要多交多少的税务?
简直是不可饶恕。
魏忠贤挺挺身子,看了一眼朱由检,也哼了一声似笑非笑捏着公鸭嗓说道:“左都御史,此言言过其实,本官掌管厂卫,矿监,税监,这是分内之事,何来敛财一说?”
“百姓?天大的笑话,本官从不坑穷人!倒是左都御史言论有些令人怀疑,我听闻左都御史跟江南大族有些联系?哦,对了,月前正好有一个消息从江南传来,听说江南大族投献了千亩良田在左都御史门下?”
似笑非笑的模样,很是凶厉。
这才是魏忠贤。
只要皇帝不动他,他无敌!
东厂西厂是什么?皇权特许!
今天,他知道,必须要给新帝一个投名状,不然死的就是他,所以很多应该避讳的东西,他也不介意说出来。
投献便是其中之一。
掌控着厂卫的魏忠贤,太知道这些所谓清流是什么东西了,背后到底有多少令人作呕的事情。
在退一万步说,他魏忠贤捞钱,大部分给了谁?
给了先帝啊。
他就不信,这些清流不知道!
左都御史陈廷秀顿时脸色大变,跳脚指着魏忠贤破口大骂:“阉狗,你敢侮辱我?本官乃清流,。岂会做那等事情?”
魏忠贤丝毫不避让,针尖对麦芒的呵呵了一声:“清流?听闻左都御史前些天刚纳了一名小妾?那送嫁的车马,堪称十里红妆啊,那小妾的身份听闻正是江南大族的次女?”
掌控着天下情报的魏忠贤,有皇帝保着的情况下,能玩死左都御史。
陈廷秀这下子慌了,当场看向朱由检,高呼:“陛下,阉狗陷害,臣无话可说,如果陛下信此人,那就请杀了臣!
臣愿意以死明志!绝不受这等阉狗的侮辱!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也是对士林的侮辱!”
砰砰砰,三个响头在地,吓坏了不少人。
陈廷秀也是没办法了,这个狗日的魏忠贤太狠了,当着陛下的面就把这些事儿说出来了,简直是不讲武德。
破坏了规则。
他知道,现在想活,绝对不能端着了。
请死,是以退为进。
他不信,新帝刚上任,就要处死一个左都御史,只要让自己过了这一关,联络同门,就能乾坤易转。
同时,心中也十分的骇然,这阉狗情报能力太强了。
阉狗,必死!
朱由检迷茫的看向了首辅:“首辅,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啊。刚刚朕听到了什么?”
“这如何是好?”
迷茫的小眼神,十分的到位,好似真的有些慌乱了一般。
首辅却深深的看了一眼朱由检。
他现在怀疑,陛下是故意的。
但没有证据。
而且这是个送命题!
魏忠贤既然敢说,那肯定是有迹可循,这时候的魏忠贤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因为那是找死。
可,既然是真的,这陈廷秀又该如何?
保下来?
如若要是保下来,以后陛下真的要查,谁兜得住?
可如果不保,今日诛杀魏忠贤的事儿,可能就要破产,所以,首辅深吸一口气。
上前一步:“陛下,此事老臣不敢妄议,不过老臣相信左都御史的为人。”
啧,朱由检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老成持重的首辅大人,确实有几把刷子啊。
不过,此事可不能糊弄。
于是哦了一声,认真的道:“有道是,理不辩不明,这样,御史台和东西厂各自呈报对方的罪证,然后命人去调查,谁是谁非一眼便知。”
“朕这个提议如何?”
刷!
左都御史陈廷秀脸色变了。这事儿真的假的,他还不知道吗?
一旦这么玩,他得臭大街!
有些事,能做, 不能说。
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朱由检,他不敢相信,当初那个如谦谦君子一般的信王,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就连首辅,都目光怀疑的看向了朱由检。
有心之举,还是无心之言。
魏忠贤呢?则是笑的很开心,捏着嗓子喊道:“陛下圣明!老奴愿意递交证据,也愿意接受御史台的调查,若是老奴有罪,老奴愿意一力承担!”
他算是看明白了,陛下要保他。
反正,他是内臣,生死都在皇帝手中把控,对这点他太清楚了,所以,甭管他多少罪,只要皇帝不让他死,他就死不了。
至于多了一个骂名?扯淡,他魏忠贤差这一个骂名吗?
反倒是陈廷秀,这位清流,真要是证实了一些东西,可就是声望扫地,而一个清流声望扫地是什么下场?
那些文人的嘴能逼死他。
更何况,他手里的料,可不止这一点啊。
甚至,首辅,次辅,满朝文武,哪一个他不知道咋回事?
陈廷秀真的慌了,听着满朝文武的议论,冷汗直冒,这个魏忠贤,该死啊。
猛然间,突然朝着大殿的柱子狂奔,口中悲切的喊着:“臣,以死明志!绝不让阉狗得逞!”
充满了悲壮,他知道,这时候死了,比活着强!
可,紧接着,他并未感觉到坚硬,反而是一股柔软,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陈廷秀震惊了。
“陈御史,忙啥啊。陛下可没说让你死啊。”
朱由检满意的看向了年轻人,点点头,略带关切的看向陈廷秀:“就是,陈御史可是国之栋梁,岂能受着老狗一句污蔑就赴死?朕还指望御史能为朕分忧呢。”
“你放心,朕绝对还你一个公道!来人,先把陈御史带下去压压惊。”
然后,朝臣两旁一直充当泥塑的禁卫,动了。
那个年轻人更是笑着说道:“陈御史,还不谢过陛下?”
陈廷秀嘴唇微动,颤抖着。
什么时候,这禁卫换人了?
这人不是英国公家的小子吗?
就连群臣,也发现了这一幕,众人猛地惊喜,什么时候,皇宫的禁卫都换人了?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再往后看,众人猛地发现,不仅如此,这刚刚上来的几个禁卫,好似也是勋贵之后。
一时间,首辅再看不出问题,那就是傻子了。
心有余悸的看向上面的皇帝!
这个少年皇帝!
登基才几天啊,就有这么大的动作?
又看向了如泥塑一般的英国公,以及那身后一众武勋,沉默不语。
这陛下,好似,不像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忽悠!
而魏忠贤,也是心有余悸,他自诩对于这皇宫内院掌控颇深,可,今日,却发现,连守卫之人都换了。
一时间,挺直的腰板,都不由的软了下去。
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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