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南星傅九离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以后,我改嫁给了霸道九千岁沈南星傅九离》,由网络作家“花不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可半晌也未听到回应。谢廷煜径直走进了房里,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皱起眉头走出来,随手招了一个正在院子里打理花草的粗使婢女,掸了掸衣袍,状若随意问道:“王妃呢?”“回王爷的话,王妃说她回南阳侯府了,叫您不必挂念。”谢廷煜神情一僵,顿时怒火横生:“今日要进宫面圣她不知道吗?这时候回侯府做什么!”那婢女低眉顺眼:“王妃说她自会进宫面圣,您既有要事处理就别去了,她会替您向陛下解释。”……沈南星带着两个丫鬟回到南苑之后,并未仔细梳妆,只随意换了一件绿色的衣裙,穿了一双纯白色花纹的绣鞋,又让春杏给她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就带着两个丫鬟回了侯府。一路上坐在轿子里,闭上眼睛假寐,便想到了方才谢廷煜与她那庶妹在大床上身形纠缠的无耻模样。与上一世刚得知他...
《重生以后,我改嫁给了霸道九千岁沈南星傅九离》精彩片段
可半晌也未听到回应。
谢廷煜径直走进了房里,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皱起眉头走出来,随手招了一个正在院子里打理花草的粗使婢女,掸了掸衣袍,状若随意问道:“王妃呢?”
“回王爷的话,王妃说她回南阳侯府了,叫您不必挂念。”
谢廷煜神情一僵,顿时怒火横生:“今日要进宫面圣她不知道吗?这时候回侯府做什么!”
那婢女低眉顺眼:“王妃说她自会进宫面圣,您既有要事处理就别去了,她会替您向陛下解释。”
……
沈南星带着两个丫鬟回到南苑之后,并未仔细梳妆,只随意换了一件绿色的衣裙,穿了一双纯白色花纹的绣鞋,又让春杏给她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
就带着两个丫鬟回了侯府。
一路上坐在轿子里,闭上眼睛假寐,便想到了方才谢廷煜与她那庶妹在大床上身形纠缠的无耻模样。
与上一世刚得知他们苟合时的伤心难过不同,这一世她不仅一丝难过也无,竟只觉得可笑。
这般恶心的男人,竟是她上一世全部的少女心事。
直到死,她都还在为他着想。
那时她被吊在城墙上,日日眺望远方,既希望他来救她,又怕万一他来了,东莱人布下的陷阱伤了他......
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心底里还在庆幸。
幸好他没有来,不来便不会陷入危险了。
可直到后来这男人被傅九离打得半死,跪在她的坟前忏悔,她才知晓,原来,这一切本就是这男人一手策划。
只为了她手里的那支北越国最强悍的骑兵,明威铁骑。
他以为,她死了,他再打着为她报仇的幌子,便能一声号令,将明威铁骑据为己有。
如此一来,再要夺取那个位置,他就有了九成把握。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支军队是她外祖父许明威老将军一手创建,只听命于外祖父一人。
虽说外祖父将信物交于她,可真要让这支军队认她为主,除了她是外祖父的血脉之外,还需要她凭自身实力让他们信服,否则,他们宁愿永远藏于市井之中。
而她,上辈子到死都未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至于他,一个只知纵情声色的草包,就更不可能了。
沈南星狠狠闭了闭眼,压抑住眸底几乎要倾泻而出的恨意。
这一世,明威铁骑,她要定了!
北越江山,是外祖父半生戎马,带着明威铁骑尸山血海,与先帝一起闯出来的,她必须要守住。
而上一世,她死后,北越被东莱所灭......
这一闭眼,她又入了梦,梦见身上刺骨的痛,梦见那铺天盖地的血色,梦见一夜白头的男人。
直到轿门被叩响,她才猛然惊醒,心跳如鼓,额头上已然冷汗岑岑。
外边传来小桃的声音:“小姐,咱们到家了。”
沈南星一把掀开轿帘,一眼就看见了南阳侯府的大门。
大门两旁是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门口有她自小熟悉的张伯在与看门的侍卫说着什么,脸上是他一贯的和善。
她的眼眶湿润了。
张伯是府里的大管家,多年来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算起账来是一把好手,可以说整个京城都没几人能比得过他。
他会拿笔,却根本不会打仗啊!
可前世她被吊于城墙上奄奄一息时,分明看见祖父带着的小队人马里,有他的身影。
那时明明她已经感受到生机的流逝,却不知为何,视线变得格外清晰。
她看见张伯那双只会拿笔的手,为了救她举起了大刀,犹犹豫豫的砍杀了一人后,脸上被溅满了鲜血,然后脸上满是恐慌,双手发抖连刀也握不住。
却在敌人的刀砍向祖父的后背时,毫不犹豫挡在了刀前......
沈南星眨了眨眼,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南星不哭,这一世,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她一定会远离渣男,保护好她的家人。
整理好心情,她才对着外面喊了一句:“春杏,背我下去。”
今日出门时她刻意穿了一双白色的绣花鞋,此刻当是已经血迹斑斑了,正好可以对祖父卖卖惨。
想起那小老头一贯的傲娇样儿,沈南星就忍不住抿了抿唇。
一会得给他心疼死。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脚上时,顿时愣住了。
那鞋上竟没有一丝血迹!
细细感受了一番,好像除了冰冰凉凉的感觉,连疼痛的感觉都极其轻微。
“这......”沈南星蹙起了眉头。
小桃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惊讶道:“小姐,您今日用的是什么药呀?效果竟这样好,这才多久,都没有渗血了!”
春杏无语的看了一眼小桃:“你快别说了。”
没看到小姐脸色都这么难看了吗......
沈南星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瓷白的小药瓶。
早晨上过药之后,她便顺手收到了怀里,毕竟,这是那男人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
先前在屋里没细看,这会在阳光照射下,她便看清了这瓶子上的复杂纹路,分明是宫里特供的金疮药。
据说这药来自南疆,极其珍贵,平日里只有皇帝和太后才有资格用这个药,嫔妃都是不够格的。
用来给她擦脚伤,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
沈南星无奈扶额,又将小药瓶仔细放回了怀里。
“春杏,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春杏没动:“小姐,老侯爷最疼您了,您有什么可以好好说,咱没必要使苦肉计。再说您不是最怕疼了么?何苦折腾自己呢?”
“我现在不怕了。”沈南星轻声呢喃。
她既已经历过刺骨的痛,区区脚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春杏最终拗不过,沈南星还是下来自己走。她躲在轿子后面使劲跺了几下脚,如愿看到白色的鞋子上渗出了显眼的血迹才罢休。
她从轿子后面出来时,眼眶红红的,俨然一副委屈坏了的模样,由春杏和小桃扶着,一步步朝着侯府大门走去。
还未走上台阶,正巧碰见一个穿着官服的花白胡子的老爷子从府里走出来。
祖孙俩在侯府大门口,就这么撞上了。
其中一人都快哭了:“姑娘,您别再往前走了,行吗?”
“你别逼我们......”
沈南星挑了挑眉:“你们退什么?你们可以对我动手啊!”
几个侍卫而已,她又不是打不过!正好练练手也不是不可以。
想来傅九离也不会因为她打了他几个侍卫就跟她生气。
侍卫头领擦了擦汗,脸色难看极了。
是他们不想跟她动手吗?关键是打不过啊......
他们真不想再丢一次人,昨夜已经够丢人了!关键是这女人看着年龄不大,打人还怪疼的。
侍卫头领将她打量了一圈儿,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走吧!九千岁真不想见你。”
真待见你也不会吩咐暗卫将你丢出去了......
接着又指着她手里拿的糕点和甜酒:“你这是在醉心斋买的糕点和甜酒吧?九千岁从不吃甜食,别白费劲了!”
“你胡说!”沈南星当即怒了。
傅九离想不想见她的,这不好说。
但这侍卫说他从不吃甜食?忽悠鬼呢!
明明傅九离最爱吃的就是这两样,不然上一世也不至于三天两头买了去她坟前吃,勾得她口水直流......
侍卫首领都要哭了。
门房的黎老头还不停地在旁边煽风点火,喊着让他们上!
他没好气的瞪了黎老头一眼。
敢情不是他挨打是吧!
沈南星面色沉了下来:“你说九千岁不想见我,你叫他自己出来跟我说。你说的我不信。”
“不然的话。”沈南星捏了捏拳头:“那我就只能自己闯进去了。”
侍卫首领张了张嘴,他想嘲讽说你昨日不就闯进去了,怎么被丢出来了呢?
可一想到他们可是收到了命令的,昨日的事不许对外说出一个字,否则就会被赶出离王府。
他犹豫了一瞬,终究没有说出来,又将嘴巴给闭上了。
且不说离王府的待遇相比于其它府邸如何,单说违背九千岁命令的后果,那就绝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剑拔弩张之际,终于从府中飞出一黑衣劲装男子。
他冲着侍卫首领摆了摆手,侍卫首领顿时松了一口气,手一挥便带着那两队护卫飞速撤下。
黎老头则是一溜烟,赶紧也退的远远的。
冷风冷眼看着沈南星:“靖王妃这是要硬闯离王府?”
沈南星一见他身上的服饰,与她已见过几次的冷月差不多,便猜到他也是傅九离的暗卫。
于是她笑着道:“你也姓冷对吧?我是找九千岁有事,他们不让我进去。”
她又摆了摆手:“绝对没有硬闯。”
“劳烦你帮我通报一下九千岁,我真有事要找他。”
冷风没好气道:“他们说的没错,九千岁确实不想见你。”
沈南星:???
她愣了半晌,举起了手中的糕点和甜酒:“这是我特意从醉心斋买的,排了好久队呢!我来给他送这个,九千岁最爱吃了!”
冷风嗤笑一声:“九千岁不喜吃甜食,靖王妃带回去吧!”
脑海里却默默想起了,九千岁明明不爱吃甜食,昨夜却把那盒糕点和甜酒......干完了!!!
九千岁什么都好,就是对眼前这女人,太惯着了。
可这女人......
他叹了口气:“靖王妃,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该总是来找九千岁。”
沈南星一脸错愕,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离王府的大门:“我,我才第一次来......”
冷风:!!!
罢了,他不计较。
他苦口婆心:“靖王妃,你既已嫁给靖王,好好做你的靖王妃便是,这离王府,你还是别来了。”
男人眼眶红红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女子。
他心中十分笃定,他的星儿必会心软妥协。
沈南星简直被这男人的无耻刷新了下限,什么叫刚成亲王府不缺银子?是她沈南星不缺银子吧!王府公库里有多少银子,这男人心里没点数?
还咱们自己出,分明是叫她沈南星出!
她眨巴着眼睛,—脸无辜:“母妃的银子自然是不能拿的。”
这句话—出,拭泪的端妃动作—顿,跪在端妃面前的谢廷煜通红的眼中溢出狂喜。
“星儿,你,你同意了!”
谢廷煜豁然站起,—把就将沈南星搂进怀里,紧紧抱着。
“南星,谢谢你!”
端妃也是—脸的感激:“南星,你是个好孩子。煜儿娶了你,真是他今生最大的福分!”
沈南星被谢廷煜突然的动作禁锢了身子,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将他推开。
谢廷煜—脸错愕:“星儿......”
沈南星咳嗽两声:“咳咳,你抱得太紧了,我喘不过来气......”
谢廷煜连忙帮沈南星拍背顺气,又给她道歉:“星儿对不起,都是煜哥哥的错,煜哥哥方才是太激动了......”
沈南星咳嗽—阵后才舒服了些,又看了—眼两人,接着道:“母后,王爷,我方才还没说完呢!”
她皱起眉头:“母妃的银子当然是不能动的,但我盘算了—下,五万两白银确实太多了。”
“王爷,您看能不能向陛下多要两万两白银,余下的三万两,咱们再从王府里出?”
“不行!”谢廷煜断然拒绝。
话落又见女子脸色不太好,忙解释道:“星儿,—年前凌王平定稷城瘟疫,也才花了十—万两白银。”
“本王这次去凉州平水患,若是花十二万两白银,岂不是向满朝文武承认,本王不及凌王吗?”
他握住女子的双手,深情款款:“星儿,你忍心让煜哥哥遭人嘲笑,说煜哥哥能力不如别人吗?”
沈南星:......
就他想出的这蠢法子,确实是不如人啊......
上—世她倾囊相授给了银子,他用的这个法子,确实解决了凉州本次水患之忧,但那只是暂时的。
半年之后,暴雨—连下了三日,洛河水泛滥,洛河旁边的凉州再次被淹,比这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再次请命要去凉州治水,却被陛下—本折子摔在了脑袋上,头都被砸破了。
后来还是傅九离去解决的这事,只花了—万两白银,就彻底解决了凉州水患的事,凉州此后再无水患之忧。
这事还是上—世,傅九离在她坟前,当笑话讲给她听的。
但凡有关谢廷煜的糗事,傅九离都很乐意讲给她听。
这男人......
沈南星抿了抿唇,忍住了笑意。
不过她劝是已经劝了的,既然谢廷煜执意要从王府拿五万两白银么,那便拿吧!
心兰苑可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
谢廷煜用来养沈知意的院子,还有私下送给沈知意的宝贝,也都能卖些银子呢!
本来还想给沈知意留个容身之处的,既然谢廷煜不许,那便不留了,左右她是没什么意见的。
于是她笑着开口:“星儿怎会忍心让煜哥哥遭人嘲笑呢!星儿今日回去,便去筹银子。五万两白银虽多,努努力也还是筹得到的。”
谢廷煜只当她是要去变卖嫁妆,便没在意。
只当事情谈妥了,兴奋得双眼放光,与端妃对视—眼,两人眼底都尽是得意之色。
几人又聊了几句,谢廷煜便与端妃告辞:“母妃,时辰差不多了,儿臣便先去见父皇了。”
此刻听得少年如此问,便颔首答话:“臣是维护北越皇室名声,并非有意维护哪—个人。今日若殿下说的是您别的皇嫂,臣也还是会如此说。”
谢衡才不信他的鬼话,在他的印象中,离王—贯话极少,就算是父皇与他说话,他也只是问—句便答—句,从不多说。
可现在瞧瞧,前头他与他说话,他都爱搭不理的。而他刚刚不过才说了—句与那沈南星有关的话,他便—连说了好多句,就好像生怕他会传出去,败坏了那女人的名声似的。
他转了转眼珠子,眼中闪过—抹狡黠:“离王,我问你,沈南星的母亲被封为—品诰命夫人,是你建议父皇这么做的吧?”
傅九离拱手正欲答话,谢衡便抬手制止了他:“你先别说话,你先听我说完。”
他撇了撇嘴,接着道:“沈南星的脚前些日子受伤,如今才几日功夫,她便能正常行走了。寻常的药膏绝不可能有如此功效,我记得父皇三月前赠了你—瓶特效药,倒是能有这般好的效果......”
顿了下,突然发问:“你是不是拿去给她了?”
傅九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被少年抬手制止。
“你说什么都没用,除非三日之内,你能把父皇赠你的那瓶药膏拿给我看,我就信你没送给她......你能吗?”
傅九离:......
少年继续说着:“还有那日在朝堂上,父皇都已经决定不责罚勾.......引了靖王的那个妓子了,你为何要提出非得把那女子打三十大板?还非要让石磊去行刑?”
“你别解释,解释了我也不信!”
“还有,父皇方才都与我说了,你主动揽下了平定凉州水患的事务。可这件事不是早就交给靖王了么?你为何要这么做?”
少年定定的看着那到了此刻,还依然神色平静的男人:“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傅九离淡淡道:“陛下既跟殿下说了这事,当是也已告知殿下原因了才是。”
少年又瞪了他—眼:“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都是忽悠父皇的,我才不信!”
“本皇子就要听你说!”
两人对峙半晌,少年败下阵来。
他烦躁的跺了跺脚:“算啦,比沉默谁能比得过你九千岁啊!”
“你既不愿说,本皇子说就是了。”
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透着郁闷,声音都有些闷闷的:“你是不是,听说靖王和沈南星今日—同进宫啦?”
听说靖王夫妇今日—同进宫去见端妃,两人—路上嬉笑打闹,手也—直牵着,看起来感情好极了。
这事儿在宫里都传遍了。
都说沈南星那日在朝堂上公然告状要休书,还说要改嫁给九千岁,都是—时气话,用来气靖王的,好叫他回心转意的。
现在靖王回头,两人恩爱,沈南星早已将九千岁忘到九霄云外了。也是,好好的侯府嫡女,那般高贵的世家千金,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王妃不做,真的看得上—个太监啊?
就算是被陛下封为异姓王,掌管东厂权力极大,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太监的事实。就不说世家千金了,就是宫里的丫鬟,若是做了太监的对食,那也是会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的......
谢衡本来在自己寝殿做今日的功课,觉得闷了出来走走,尚走了不足十几步远,便听到这样的闲言碎语听到了三次。
丫鬟小厮们都三三两两聚在—起,仔细—听,讨论的都是这事,无不是在嘲笑九千岁的!
待看清那黑色轿子的模样,就算心里再急,他也只得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九千岁,本王有要事要回府处理,还请九千岁帮忙挪个道,本王改日定当亲自去府上道谢!”
可黑色小轿纹丝不动。
谢廷煜骑着马儿左右来回了数十次,急得冒火,可四个轿夫仍旧稳稳的站在原地,看着竟半点没有起轿的打算。
他面色难看极了,却只得再次问道:“九千岁在此等候本王,可是有国事要与本王商议?”
等了半晌,仍是无人搭理他。
“九千岁!”谢廷煜声音大了许多。
“放肆!我家主子在轿中休息,休得喧哗!”轿子左前方的轿夫将腰侧的佩剑抽出了一半,声音虽收着,却威压尽显。
谢廷煜脸都黑了,声音却压低了许多:“本王确实是有要事急着回府,且路上来往人多,过于嘈杂,可否请九千岁回离王府休息?”
心里却在骂着,果真是怪胎,竟选择在路上休息!
那轿夫将抽出的佩剑收了回去:“靖王貌似管的有些宽了,我家主子愿意在哪里休息,便在哪里休息,与旁人无关。”
“你......”谢廷煜喘了口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却毫无办法。
九千岁出门惯爱坐一顶黑色小轿,传闻他那四个轿夫个个都实力强悍,据说但凡出手,还从未有过败绩。
他们和他们的主子一样,从不与人讲理,朝中对他们有意见的大臣不胜枚举,可却都拿他们无可奈何。
只因九千岁除了自己手中权势极大之外,当今圣上也是极其信任他,亦极其惯着他,凡涉及与他的矛盾,那都是对方的错......
右前方的轿夫好意提醒:“在下劝靖王殿下不如改道回府,切莫耽误了殿下的正事啊!”
谢廷煜脸色铁青。
这条路是回王府最近的一条道了,若是改道,就得沿原路返回,再绕个大圈,几乎是现在的两倍路程了。
若是这样绕路,意儿只怕......
他眸色阴沉,深深吐了一口气之后,策马转身就要离开。
却又被叫住。
声音是从轿子里面传出来的。
“北越最忌宠妾灭妻,还请靖王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若是再传出今日这般丑闻,后果恐怕不是靖王愿意看见的。”
马儿只顿了一瞬,便在缰绳的刺激下,飞快往前奔去。
再忍几年,只需再忍几年!
靖王策马走远之后,轿子起轿离开,慢悠悠回到离王府。
待主子回府,四个轿夫便凑在了一起。
“你们说,主子为何专程去挡谢廷煜的路啊?还对他说了那么一番话?”
“害,这还用问吗?主子心系北越天下,谢廷煜宠妾灭妻,犯了北越的忌讳,主子敲打两句不是很正常?”
“不对,区区一个靖王,值得主子专程跑一趟?”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听说今日朝堂上,昨日才与靖王大婚的靖王妃沈南星,说心悦咱们主子,想嫁给咱们主子呢!主子虽说看不上她,但人家姑娘都说了这种话了,帮一把也合情合理。”
“......”
藏在旁边大榆树梢的冷月摇了摇头。
四个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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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沈老爷子被陛下一道口谕叫走,说要商议凉州水灾的事情。临走前,沈老爷子吩咐家仆把孙女送回靖王府,然后便匆匆离开。
沈南星在靖王府门口下了马车后,却没有进去,而是拐到了街上,买了一根百年老参让店家装好,便径直回到了南阳侯府。
张伯正在门口张望着,一看见她便笑着的迎了上来,一张老脸上挤出了不少褶子。
他熟练的伸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大小姐您回来了?”
沈南星脸上洋溢着笑脸,将老参递给他:“张伯您这会怎的在门外站着?是有客人要来吗?”
张伯笑呵呵的:“哪有什么客人要来,老奴专程在门口等您呢!早些老奴看见您回来了,紧接着又跟着老侯爷走了。老奴没能跟您说上话,想着等上完朝,您指不定还会回来,便在门口等着呢。”
“这不,果真叫老奴等到了。”
说着眼底又有担忧:“大小姐,您在靖王府可是受委屈了?”
“那时候您与老侯爷前脚刚走,靖王后脚就来了,知晓定是他让您受了委屈,老奴都没给他好脸色哩!”
“您昨日才与他大婚,他怎么敢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张伯心里愁成了一团。
沈南星眼眶一热,她笑着看向这个慈祥的老管家:“张伯,您放心吧!靖王他欺负不了我。”
“您忘啦?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北月将军,厉害着呢!”
可张伯却未被逗笑,反而一双老眼浑浊,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您这般厉害,怎么脚还伤成这样了?”
“哎呀,我这是故意弄成这样,好叫祖父心疼我的。九千岁给我送了御用的金疮药,早就不疼了。”
“这也就是看着吓人。”沈南星说着还在地上用力踩了几下,面不改色:“您看,我就说没事吧!”
“哟,这不是我们的靖王妃吗?怎的大婚第二日就一个人跑回娘家了?莫不是被抛弃了吧?”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伴着声音走过来的是一个妖娆的妇人。
妇人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粉色紧身衣裙,妖娆的扭着身子走了过来。
张伯不动声色将沈南星掩在身后:“秋姨娘对大小姐说话,最好放尊重些。”
“哎哟,笑死人了,这嫁出去的姑娘还叫大小姐呢!张管家果然是年纪大了,不明事理了啊!回头我便同老爷说说,得给府里换个管家了,省得哪天惹出大祸来。”
“靖王妃您说是不是啊?”秋姨娘捂着嘴笑出声来。
沈南星瞧着张伯面色涨得通红,便轻叹了口气:“张伯,您可是咱们南阳侯府的大管家,那秋姨娘不过是府中一个妾,与奴婢没什么不同。您为她生气,岂不是失了身份?”
“咱们走。”
沈南星看都没看秋姨娘一看,便带着张伯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沈南星,我看你也就一张嘴硬。让我猜猜,昨日新婚之夜,靖王让你独守空房了吧!”
小小的孤坟前。
满头白发的黑衣男人靠坐在墓碑前。
他的长发是极致的白,衣裳是一贯的黑,两者相映,更衬得男人面容俊逸非凡。
他脚边是七零八落的十来个空空的酒坛子,怀中还抱着一个。他此时双眸紧闭,似乎是睡着了。
四名黑衣人从四个方向,手握长剑,悄然间闪电般袭来。
男人却毫无反应,连眼睫都未颤动一下。四把长剑未遇到丝毫阻碍,从不同方向贯穿了他。
大片大片的血红,染红了他上扬的嘴角......
也染红了她的眸。
......
“不要!”
“傅九离!”
“王妃,您怎么了?”
“可是做噩梦了?”
吵闹的小跑噔噔声,夹杂着陌生又熟悉的关切声。
女子猛地睁开了双眼,目之所及是大片大片的红。
傅九离他,死了吗?
她亲眼看到他抱着酒坛子,靠在她的坟前睡着了,四名黑衣人偷袭他,他却毫无反应,然后,然后四把剑同时刺穿了他......
她扑过去挡在他身上,可四把剑径直穿过她,狠狠地刺穿了他的身体。
她没有实体,任由她张开双臂,将他护得再严,也根本挡不了一分一毫!
他一定是死了。
但也,解脱了。
铺天盖地的难过涌上心头,女子复又闭上眼,放声大哭。
“王妃您别哭啊,您一哭,小桃也想哭了。”
“小桃知道您委屈,可王爷昨夜不是说了吗?他有很重要的公务要处理。”
“王爷那样喜欢您,绝对不是故意在新婚之夜让您独守空房的,今晚他定会来您房里。”
女子哭声一顿,慢慢的将头扭向一旁,又缓缓的睁开眼。
朦胧中看见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只此时那张娃娃脸上一副急得要哭的模样,分外熟悉。
“小......小桃?”
女子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心底溢出狂喜:“你......你还......”
活着?
那两个字还未出口,圆圆的娃娃脸便皱成了一团:“王妃,您怎么睡了一觉,像不认识奴婢了似的?”
沈南星一顿,极轻的呼吸着,眼睛也不敢眨,缓缓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便往四下看了看。
她睡的床榻以及床幔都是大红色。
原来她方才乍一睁眼看见的大片的红并不是血,而是床顶的红幔。
屋内的小桌上燃着一对红烛,已经快要燃尽,烛身结满了厚厚的蜡液,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金色酒壶和两只空空的酒杯。
门上贴着大红的喜字。
揉了揉眼睛,所幸眼前的一切依旧。
她又看向站在床边俏生生的小丫鬟,闭了闭眼掩住险些忍不住就要落下的泪:“昨日与我成亲的,可是靖王?”
小丫鬟眉开眼笑:“王妃您高兴傻啦?与您成亲的当然是您心心念念的靖王呀!”
“时辰已经不早了,奴婢伺候您起身吧!您今日还要与王爷进宫面圣呢!”
沈南星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
伸手一把抱住小丫鬟,便放声大哭起来。
她重生了,她竟重生了!
算算现下这时候,祖父还身体健朗,娘也还活着,小桃她们也都还活着,外祖父和舅舅们一家也还未被灭门。
傅九离也......
对了,傅九离!
他此刻当在......
沈南星急切的翻身下床,连鞋也顾不上穿,就往外跑。
“王妃,王妃您要去哪里呀?”
“您衣服还没换呢?”
“王妃您慢些,好歹把鞋子穿上......”
小桃急急忙忙一手拎着鞋,一手抱着衣裳,在后面追。
只是没多久就把人给跟丢了。
沈南星一身素白中衣,光着脚,顶着一头凌乱的发髻,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向了王府后院的一处角门。
随手捡起两颗石子,素手弹出,守着角门的两个侍卫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倒了下去。
她一刻也未耽误,提起裙角就往外冲。
出了角门,又绕着王府外墙跑了一截,气喘吁吁之际,一抹黑色的身影乍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鼻子一酸,刚刚好不容易已经收起的泪,立刻就跌了出来。
是他!
原来他曾在她坟前说与她听的,竟是真的。
她大婚当日,他当真就在王府外,离她最近的地方,守了一夜......
他独自一人,静静的立在那儿,像一座孤岛。
他靠着的那面墙内,正是她与靖王大婚的洞房。
昨夜,他该有多难过……
沈南星心里一痛,再也忍不住,抬手捂着嘴,小声呜咽。
她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他。
男人约莫在想着什么出神了,竟直至她来到了他身后不足一尺处,也未曾发觉。
她仰头看他。
男人一袭黑色的衣袍,黑色的靴子,黑色的发,连头上的玉冠都是通体漆黑的。
大约是在这里站了一整晚的缘故,男人的衣衫都被晨间的雾气润湿了。
沈南星吸了吸鼻子,抬手将眼泪拭去,又弯了弯唇,作出一副轻快的模样。
这才抬手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男人蓦然回首,随即瞳孔剧震,嘴巴张了张,像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
难得的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
沈南星破涕而笑,一眨眼又涌出了几滴泪,但被她极快的擦掉了。
男人似这才回过神来,霎时间就变得面无表情,像一尊雕塑般。
仿佛方才作那般生动模样的人,并不是他。
他将头扭了过去,背对着她,说出口的话也未带有一丝感情:“靖王妃昨日大婚,今日这大清早的,怎的还有力气出现在这里?”
“还穿成这般模样,也不怕叫人看见了说闲话。”
沈南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如刀削般俊朗的侧脸,眼底氤氲着浓浓的化不开的雾气,眼尾早已泛红。
“那九千岁呢?大清早的,怎会出现在这里?”
沈南星定定的看着他,话说到后半句,已然带了轻微的哽咽,只是不容人察觉。
男人被那道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甩了甩袖子,扭过头去:“散步,正好路过而已。”
“是吗?”
“自是如此,靖王妃还是赶紧回去吧!”
“无论是为了何事,这般穿着中衣就跑出来,总归是失了体统,莫叫人看了笑话。”
沈南星听着他的话,有些想笑,但更深的难过随即又蔓延开来。
明明就很难过,还要强装不在乎,却又忍不住关心她。
这个别扭的男人!
她眨了眨眼睛,随即“嘶”的一声轻呼。
男人猛地回过头来:“怎么了?”
沈南星泫然欲泣的看着他,眼里闪着明显的泪花,委委屈屈的。
一只手往下,指了指自己的脚:“疼......”
只见一双白嫩的小脚踩在地上,被脚踩着的那一圈,隐隐露出了殷红的血迹。
“胡闹!你怎么不穿鞋?”
男人一双浓眉倒竖,一副气急的模样,指着眼前的女子,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四处看了看,空无一人。
“你婢女呢?”
沈南星低着头装可怜,声音小若蚊蝇:“没带。”
“胡闹!堂堂靖王妃,出门怎可不带婢女?”
可女子只顾低着头,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就是不答话。
“你……”
气了半晌,男人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女子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俯身单膝跪地。
“主子,有何吩咐?”
“将靖王妃送回去,别叫人看见。”
“是!”
黑衣女子站起身就走到沈南星旁边,准备携着她离开。
却被沈南星挣开,她看向男人,抿了抿唇:“傅九离,你方才把我的脚看光了,你得对我负责。”
男人蓦的睁大了双眸:“你说什么?”
沈南星咬了咬牙,看着男人的眸子亮晶晶的:“我娘说了,女子的脚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看。九千岁莫不是想逃避责任?”
一袭黑衣的冷月抽了抽嘴角,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她一贯冰冷的表情,只得悄然退下。
男人显然怒了:“沈南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昨日才嫁给了靖王,你现在是靖王妃!而且我是……”
女子别过头去,打断了他的话:“我与他,并无夫妻之实。”
男人的脸色变得难看:“昨日是你们洞房花烛夜,他竟……没碰你?”
沈南星悄悄看他,细看便能注意到他愤怒的神色中,分明隐含着一丝雀跃。
她抿了抿唇,索性脸也不要了:“我要与他和离,我想嫁给你。”
男人眸色瞬间变得冰冷,脸色也彻底黑下来,冷笑出声:“呵!靖王妃真是好谋算,这是与靖王闹了矛盾,想拿本王气他吧!”
“想拿本王当冤大头,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沈南星脸色顿时一白:“我不是......”
“冷月!”
随着男人一声令下,黑衣女子再次飞身而下,径直携着沈南星飞速离开,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
沈南星着急冒火,连连拍打夹着她的手臂:“冷月你放我下来,九千岁误会我了,我要去跟他解释清楚!”
可黑衣女子不仅未搭理她,甚至还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将她送回了房中。
沈南星:......
算了,回头再慢慢跟他解释吧!
所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错过他。
她准备下床,可脚才刚挨着地,尖锐的刺痛便传了来。
“嘶!”
沈南星一张小脸苍白。
完了,她今日还得和谢廷煜那狗男人进宫面圣呢!现下脚伤成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就偏偏重生在大婚后一日了呢?若是早一天多好,她还能想法子毁了这婚约。
可现下已经拜堂,再要分开便只能和离了……
“王妃,您怎么了?”
又一道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一名身穿绿衣的鹅蛋脸小丫鬟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铜盆。
她一眼便瞧到了自家王妃脚上的伤,急忙将铜盆放在地上,就冲过去蹲在了沈南星面前。
她两只手捧起她的脚,眼眶霎时间就红了:“王妃您去做什么了?怎的伤得这般重!小桃呢?奴婢就去大厨房端了个早膳的功夫,您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小丫鬟说着,眼睛一眨,眼泪就涌了出来,声音已然带着哭腔:“您一会还得进宫呢!可您脚伤成这样……”
“王妃您忍忍,奴婢去给您拿药。”
小丫鬟擦着眼泪站起来,却见自家王妃也在拭泪。
“王妃,可是疼得厉害了?”
沈南星坐在床边,趁着小丫鬟站起身,便一把抱住了她,将脸埋在她的腰间,声音嗡嗡的。
“春杏,我好想你。”
上一世,她遭内鬼陷害,被东莱国所擒,将她绑住双手吊在城楼之上,设下天罗地网想要引靖王前来……
她足足被吊了五日,日日惨遭鞭打,未进一粒米一口水,实在渴得厉害了就将嘴唇咬破,靠喝自己的血活着。
她就死死撑着一股念头,谢廷煜一定会来救她,一定会!
可最终直到她咽气,也没等来他的夫君。
来的是祖父,还有春杏这丫头。
她扮作男装藏在祖父带的人手里,她一眼就认出了她,也亲眼看见她,在哭着朝她奔过来时,被一箭穿心……
这傻丫头啊!
明明就不会功夫……
沈南星抱着小丫鬟哭得泣不成声。
春杏却是急了:“王妃,您可是疼狠了?您快放开奴婢,奴婢去给您拿药,擦了药就不疼了。王妃乖啊!”
一句哄人的话,哄得沈南星破涕为笑。
这丫头也就比自己大一岁,却总是将自己当小孩一样看待。
她吸了吸鼻子,抱着春杏腰的手未松,撒娇问道:“我才嫁进靖王府一日,你和小桃怎的改口那么快,就开始喊我王妃了?”
“我还是喜欢你们如在侯府那般,叫我小姐……”
春杏瞪圆了眼:“不是您昨日交代的,说您已与靖王拜堂,叫我们以后都叫您王妃的吗?”
“您这么快就忘啦?”
沈南星:……
前世的她,真是个十足的蠢蛋!
春杏给沈南星上药上到一半,小桃便急匆匆回来了。
“王妃,呜呜,您回来了……小桃差点就找不着您了……”
人未到,声先至。
“咦,这是什么?”
小桃手里捏着个白色的小瓷瓶进来:“王妃,奴婢在门口捡到了这个……这是什……”
“王妃!您的脚怎么了?”
小桃一见沈南星那白嫩的小脚上处处是擦伤,便哭出了声。
沈南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没事,本小姐怎么就找了你们两个哭包做贴身丫鬟。”
“小桃,你手里拿的什么?”
沈南星刻意转移话题。
不然这俩丫鬟得哭得没完没了了。
“王妃,这是奴婢方才在门口的地上捡到的。”
说着看了一眼春杏,埋怨道:“春杏,你怎么把药扔地上呀?”
“没有啊,不是我扔的。”
“不是你是谁?难不成还是王妃扔的啊?肯定是你!”
沈南星伸手接过瓷瓶,握在手里,触手是冰冰凉凉的。
她抿起唇,唇角扬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就算生她的气,心里总归还是有她的,还知道给她送药来……
主仆三人玩闹一番后,终于想起了眼前最紧急的事。
春杏皱眉:“小姐您的脚伤得这般厉害,如何能进宫面圣?可若不去的话,便是不遵礼数……”
轿子是不能进宫的,只能走进去,可那么远的路程,她就是能坚持下来,那双脚怕是要废了。
沈南星垂眸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冷笑一声。
“有法子了。”
“春杏,把我背到心兰苑门口。”
春杏愣了下:“可小姐,您昨夜不是说……”
“说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心兰苑?”沈南星简直要气笑了。
“去,现在就去!”
上一世她简直被猪油蒙了心!
谢廷煜那狗男人说,心兰苑里曾住着他的乳娘,他从小便很少能见到他母妃,是他的乳娘悉心照料着他长大。
是以,他自小便与乳娘情同母子。
后来他乳娘离世,他便将心兰苑封了起来,除了定期去洒扫的奴仆外,谁都不让进。
那是他的伤心地,谁也触碰不得。
她一直记着他的话,竟真的从未靠近过那院子一步。
是以直到她死都不知道,那心兰苑里住的哪里是什么劳什子的乳娘?分明是他金屋藏娇!
昨日洞房花烛夜,他未来她房里,连盖头都是她自己掀开的。他只派人告知了她一声,说临时有紧急的公务处理,希望她体谅。
她不仅一点怨言都没有,还心疼他竟忙成这般模样,连洞房花烛夜都没空陪着新婚妻子……
她甚至在心底里还悄悄埋怨陛下,哪有儿子成亲当日,都还让处理事务的?
真是可笑!
沈南星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真想给上一世的自己脑门拍一巴掌,看看里头是不是有水没倒出来!
他哪里是因为公务繁忙,根本就是被那美娇娘绊住了脚……
这一世么……
两个丫鬟还在劝,一脸的担忧。
“小姐,您若是去了心兰苑,王爷会不会生您的气啊!”
“是啊小姐,毕竟那是王爷乳娘的故居,若咱们未经允许就这么去了,王爷定会不高兴的……”
沈南星知晓现在跟她们解释再多,也不如等会让她们亲眼所见来得可信,来得震撼。
于是她未解释,只佯装沉了一张脸:“本小姐说话,你们都不听了是不是?”
见小姐生气,两个小丫鬟终是不敢再说什么。
春杏叹了口气:“小姐,奴婢伺候您换身衣服再去吧!”
沈南星直摆手:
“不换!”
“就这样去!”
……
因着今日天刚蒙蒙亮,沈南星就醒了,所以哪怕折腾了一通,现下时候也还很早。
沈南星被春杏背着来到心兰苑门口时,守门的两个侍卫还打着盹儿。
这就说明,里头的人还没起。
她冷笑一声,指挥着小桃捡了几颗石子给她,手随意一扬,两颗石子就精准的打在了两个侍卫的穴道上。
两个侍卫应声倒地。
“走!”
两个小丫鬟目瞪口呆。
“小姐,您何时这般厉害了?”
是啊,她何时这般厉害了?
沈南星露出一抹苦笑。
上一世她自八岁起便跟着祖父学武,因着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快。她便总是在祖父让她练习时,趁着无人看管她,偷溜出去玩儿。
那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天底下顶顶聪明的天才少女,一学就会,同样的动作,哪里就需要练习那么多次了?
导致基本功未打牢,只练成了一身花架子功夫。
看着厉害得很,实则但凡遇到稍强些的对手,便一触即溃。
若不然,上一世也不会轻易就被东莱人擒住,最后丧了命。
后来死后化作一只阿飘,被迫跟在傅九离的身边,度过了漫长的几十年的岁月。
傅九离为她报完仇,便在她的坟旁边盖了个竹屋,日日没事儿就靠在她的石碑旁与她说话。
闲来无事时,也教了她射箭。
他老说,若是她当初功夫再扎实些,也不至于被东莱给掳走,也就不会丧命。
鉴于他每回说到这里总会红了眼眶,惹她心疼。
索性无旁的事,她便开始认认真真听他讲,按他说的方法去练习。
久而久之,即便她碰不到实物,只能凭空练习射箭姿势,也习得了一身好本领。
她方才从角门出去找傅九离时,甚至眼睛都未特意朝那两个侍卫的方向看,就轻易将石子扔准了。
全凭着曾无数次练习的本能。
这才知晓,原来自己的身手已然变得如此厉害。
那些日子里,他不止教了她射箭,还有各种打斗招式......
虽未来得及验证,想来也是不差的。
她眸光闪了闪,并未回答两个小丫鬟的问题,只吩咐春杏背她进去。
上一世她从未进过这心兰苑,如今才踏进去一步,内里的景观便叫她叹为观止。
这院子里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长廊名画,就连路边随便的一棵树、一盆花,都比她住的院子里的,要好上百倍千倍。
枉她上一世贴了那么多的嫁妆银子充公,用于修缮王府、支付王府各项开支,只因为他一脸为难的对她说了一句。
“朝廷每月给亲王的俸禄就那点银子,要维持整个王府的开销,实在是捉襟见肘。可若是处处小气,在人前实在抬不起头......”
那时他的脸发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羞红了脸,她便心疼得厉害......
于是她的银钱便流水般花了出去,生怕他在旁人跟前丢了颜面。
呵,原来都是装的!原来就是这么个捉襟见肘法!
用她的嫁妆银子养王府这堆人,王府的银子拿去给狐狸精花!
算盘打得可真是响。
上一世打的算盘,她这一世听着都还如雷贯耳。
原来谢廷煜的面皮,真真是堪比城墙还厚!
待来到厢房门口,沈南星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她死死握着拳头,深呼吸了十几口,才堪堪压下冲进去揍死里头那对狗男女的冲动。
小桃一路上已经感叹了无数次了。
“王爷可真是孝顺啊!乳娘走了这么多年了,竟还将她生前住的院子打理得这般好......”
“小姐,王爷对故去奶娘尚且如此,日后定会对您更好的!”
沈南星没答话,她的耳力极好。
还未靠近时,便已听得厢房内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特殊碰撞的声音。
竟是在白日宣淫!
沈南星狠了狠心,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眼里便立刻涌出了泪花。
她自小就极怕疼,一旦哪里疼了,眼泪比脑子反应更快,立马就能作出反应来。
上一世被吊起来虐打整整五日,她的眼泪到后来已经流干,到春杏在她眼前被一箭穿心、她眼睁睁看着祖父被无数刀剑一齐捅入,当场丧命时,她急火攻心,双眸血红充血,却干涸得厉害,流不出一滴泪来。
重来一世,眼泪说来也便来了。
她垂下脑袋,又掐了自己一把,再抬起脸时已然是泪流满面。
小桃和春杏都慌了神。
小姐怎的忽然就哭了?
好像,好像屋里有动静......
厢房的门窗均是用上好的椴木制成,隔音效果极好,两人站在门前了才堪堪听到一点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可按理说这院子已许多年无人居住,怎会从房里传出声音来?
就是洒扫的奴仆也没有大清早过来洒扫的道理吧......
手足无措间,就见自家小姐一脚踹开了房门。
“小姐,您的脚......”
两个小丫鬟心里一惊,就心疼起自家小姐还受着伤的脚来,正要去查看伤势,却被屋内乍然出现的情景惊得呆在了原地。
一室凌乱。
华美精致的雕花大床上是两具白花花的身体交叠着。
床旁边的地上、椅子上散乱着男女的衣衫,外袍、里衣、撕破的肚兜,随处可见......
可以想到战况之激烈。
“啊!”
一声女子尖叫声响起。
原躺在下方面色迷离的男子如梦初醒般,迅速将被褥拉过盖在两人身上,又抱着身上的女子转了半圈,将她严严实实挡在了大床内侧。
这一连串的动作极快,在一息之间便已完成。
男子用被褥将自己的身体盖紧,只露出一个头,用一只胳膊撑起半边身子,恼怒的神色在看见门口那只穿着一身素白中衣、满脸泪痕的女子时,那恼怒便滞在了脸上。
好半晌,才呐呐开口:
“南星,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昨夜确实是有要紧事要处理,后来......”
女子死死咬着下唇,脸色惨白,眼中分明含了泪水,却倔强的将落未落。
她伸手指向大床上被男人紧紧护在身后,只能看到一缕墨发的女子,整条手臂都在颤抖:“她,便是新婚之夜,王爷让妾身独守空房的理由么?”
小桃见小姐哭,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一手扶着小姐,一手指着床上的男子,一边哭一边骂了起来。
“王爷可还记得当初求娶我家小姐的时候,您是怎么答应老侯爷的吗?您说若非我家小姐三年无所出,才会考虑纳妾的事......”
“可您看看您现在在做什么?”
“我家小姐昨日才嫁过来啊!呜呜,甚至都还未圆房,您就......”
“您堂堂靖王,说话,说话竟如此不守信用吗?”
“您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哇......”
沈南星看着自己两个丫鬟,一个气得哇哇大哭,小脸儿憋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在不时的抹着眼泪,顿时心疼不已。
她是不是,装得太过了?
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了......速战速决吧!
她用衣袖遮掩着,又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许是掐得狠了,方才还蓄在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滑下。
男人的手死死捏紧被褥,手背上几根青筋暴起,强忍住心底的不耐,声音多少带了些怒意,又生生被他压制。
努力放缓了语气:“南星你先回去梳妆,一会咱们还要进宫。此事算本王对不住你,晚些时候本王再与你解释。”
沈南星却扭头就走,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走,咱们回家。”
小桃和春杏赶紧跟上。
小桃狠狠瞪了一眼床上的两人,离开时又用身子狠狠把门撞了一下,撞出巨响,才加快步子跟上。
待几人的脚步声走远,男人一把掀开了被子,就要从床上起来。
可才刚坐起身,就被一双白嫩的玉臂环住了腰身:“王爷~”
声音娇媚软糯,一个“爷”字愣是被她拖了好长,拐了七八个音调儿才罢休。
男人的心一下子就酥了,腰上被玉臂拂过的位置也是麻麻的,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然而顿了顿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他轻揉了揉女人的发:“意儿别闹,本王今日还有正事,晚些时候再来陪你。”
可女人樱桃小嘴一扁,大眼睛便湿漉漉的:“意儿知道,煜哥哥你是要陪那个女人去见你父皇。”
说着便失落的低下了头,显得落寞极了。
“煜哥哥你去吧,意儿会乖乖等你回来,只是......”
“只是意儿舍不得你......只一想到你要去陪别的女人,意儿的心就好痛......”
说着,一滴泪落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男人浑身一震,心里一软就伸手将女人揽入了怀里。
“是煜哥哥不好,委屈意儿了,可沈家的兵权还未到手,意儿你......”
女人未等男人说完,便撑着男人的手臂跪坐起来,红唇堵住了男人的嘴:“煜哥哥,你不用解释,意儿都明白......”
随着女人的动作,被褥滑落。
男人喉头一紧,两人又双双抱着滚入了柔软的床榻。
罢了,左右沈南星那女人梳妆打扮也要时间,与其浪费那个时间等她,倒不如......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男人一脸餍足的起身,在女人温柔小意的伺候下穿好衣衫后,便衣冠楚楚的轻摇着玉扇离开了心兰苑。
只是刚一出门,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他皱起眉头,继续往外走了几步,一路上地上都晕染着丝丝缕缕的血迹。
女子赤着双脚,穿着素白中衣哭着出现在厢房门口的样子跃入了脑海。
她竟赤着脚跑来找他!
看来真真是爱惨了他了。
定是不知道从哪听说了风言风语,便鞋也来不及穿便来找他了。
谢廷煜笑着摇了摇头。
沈南星这女人满心满眼都是他,等会只肖随便哄她两句,便自会眼巴巴的凑上来。
若还跟他生气,大不了今晚给她补个洞房花烛夜,也不是不行……
于是他吩咐人清理一路上的血迹,一边独自来到了南苑门口。
又整了整衣衫,扬起笑容就走了进去。
“南星,你好了吗?”
本来已经调整好心情,本来现下的可怜模样都是装的,就是为了让祖父心疼她,好叫祖父同意她一会要说的事。
可这会一看到祖父那一脸威严、气势十足的模样,看到祖父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沈南星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水,霎时间纷纷落下,瞬间便已泪流满面。
“祖父......”
少女一双眼红得厉害,只喊出这两个字便已泣不成声,再说不出来旁的话来,只不停地抽泣着。
像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老爷子顿时便慌了神,心里揪痛得厉害,他三两步下了台阶来到少女面前:“娇娇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怎的哭的这般厉害?”
沈南星一把抱住了老爷子,将脑袋埋在他怀里,肩膀不停地颤动着,老爷子胸前的衣襟很快就被濡湿了一片。
真真切切感受到祖父身上的温暖,她再也忍不住,全然不顾及形象,如孩童般嚎啕大哭起来。
上一世那一幕,自重生后,她连想都不敢想。
凡一想到那一幕,她便浑身发冷,连呼吸都极其困难。
那是她被吊在城墙的第五日,她日日遭受鞭刑,浑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嘴唇也被自己咬烂,且因长时间缺水,干枯得厉害。
东莱人以为她是靖王的心上人,便日日当众虐打她,只想逼着靖王现身,好将他擒获。
她那时的心境极为复杂,她日日担心他会贸然闯了过来,落入东莱人的陷阱,可又日日盼着他来救她。
她被擒的消息早已被东莱人刻意传了出去,他该是早就收到了消息才是,他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如命,又怎会不来救她呢?
所以她死死吊着一口气,还想要见他最后一面。
后来直到她实在撑不住了,才听到了兵马相交的声音。
她以为是他来了,可强撑着睁眼看过去,就见是祖父带着一小队人马,约莫几百人就冲了过来。
祖父沧桑了好多。
在东莱国几万大军面前,在他们数不尽的精良的武器面前,那区区几百人根本不够看的。
况且这几百人也根本不是什么正规军,里面有根本不会武功的春杏,有只擅长拿笔算账的张伯,还有南阳侯府的家丁,以及曾受过祖父恩惠的邻居......
她眼睁睁看着这些人笨拙的拿着刀剑冲入了东莱国的大部队里,被东莱人的大刀像切菜瓜一样一刀就是一个头颅滚落,被马蹄一脚踩死一个,可他们仍旧拼命往她跟前冲去。
她拼命喊着让他们回去,别过来!
可因着她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本就虚弱至极,即使她耗尽了全力,发出的声音在本就嘈杂的战场上,宛如蚊蝇。
这群人,全军覆没……
年迈的祖父战到了最后一刻,被万箭穿心,倒在了距离她仅仅几步远的地方。
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看着她的方向,嘴里说着什么。
因隔得不远,虽未听到声音,但从口型,她认出了祖父说的是。
“娇娇,对不起。”
他到死还在给她道歉,歉疚于无法救下她!
然后,他的尸首被万人踩踏。
她的眼前一片猩红,最终猛地吐出最后一口心头血,含恨而死……
“祖父,祖父,哇!”
沈南星在老爷子怀里哭得险些昏厥过去。
沈老爷子眼睛也红了,死死握着双拳,脸色铁青:“娇娇你说,是不是谢廷煜那王八蛋欺负了你?”
“老子现在就去剁了他!”
老爷子呼吸急促,脸色涨红,显然是气狠了。
沈南星摇了摇头,一会儿又点了点头。
她打了个哭嗝,泪眼婆娑的抬眼看老爷子,神色间委屈极了。
“祖父,谢廷煜他,他有别人了......”
......
谢廷煜赶到南阳侯府时,只见到了老管家。
他很是客气:“张伯,您有看见南星回来吗?”
张伯是看着沈南星长大的,南阳侯府的人都很敬重他,谢廷煜自是不会在他面前摆谱,也很是有礼。
可未曾想老管家却完全不似往常的热情,竟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顾着看自己眼前的账簿,手上还在写写画画,只随口答话:“我家小姐跟老侯爷进宫了,靖王若是找我家小姐,还请去宫里。”
谢廷煜面色极为难看:“张伯,本王与南星昨日已大婚,您该称她一声王妃。”
谁知张伯却用鼻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进了府里,根本不搭理他。
谢廷煜堵着一口气却不敢发作,毕竟今日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先,便也只得离开,又匆匆赶往皇宫。
为了赶时间,他连马车都不坐了,解下缰绳,骑着马就往皇宫赶,却又迟了一步。
被守宫门的侍卫告知,老侯爷已经带着孙女乘坐软轿进宫了。
沈老侯爷年轻时救过先皇,身有旧疾,被先皇特许可以乘坐软轿进宫。这也是朝臣中独一例了。
谢廷煜面色极黑,心里一边埋怨南星不懂事,一边又有些后悔自己早上为了一时泄欲耽搁了时间。
这会却毫无办法,只得赶着先去上朝。
-
朝堂上,已许久未曾发言的沈老侯爷手持笏板率先走了出来。
“老臣要参靖王一本。”
“靖王求娶老臣孙女沈南星时,承诺若非老臣孙女三年无所出,否则绝不会纳妾。可昨日新婚之夜,靖王抛下老臣孙女一人独守空房,另宿它处。”
“老臣孙女沈南星为南阳侯府嫡女,亦是老臣后代唯一血脉,此番遭靖王如此侮辱,实则将南阳侯府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还请陛下为老臣孙女做主,给我侯府一个交代!”
说完,竟颤颤巍巍跪了下来。
见此,坐在上首的皇帝站了起来,脸色愠怒:“竟有此事!爱卿请起,朕必定给你个交代。”
“靖王,你有什么话说?”
谢廷煜连忙走了出来,心跳如擂鼓:“父皇,绝无此事!儿臣昨夜是有紧急事务处理,绝不是刻意冷落王妃。”
“此事请容儿臣私下向老侯爷解释。”
沈老侯爷冷哼一声:“靖王这话,可敢当着老臣孙女的面说?”
接着他朝皇帝拱手:“陛下,老臣孙女沈南星此刻正在殿外候着,可否请她来殿前与靖王当面对质?”
谢廷煜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来到沈老侯爷旁边,小声道:“祖父,此事有误会,咱们回家说行吗?”
可沈老侯爷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直视着皇帝:“请陛下恩准。”
皇帝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挥了挥手:“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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