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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后续

初点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有丈夫,你似乎忘记了这件事。”颜楚筠道。“你那丈夫,不是至今都没跟你圆房吗?姜知衡亲口告诉我的。”景寒之道。颜楚筠的心口,沉沉往下坠。她的天地都晦暗了。这个时候,车子到了。景寒之先下了车,然后转到她这边,替她打开了车门。他微微俯身:“下车,珠珠儿。”颜楚筠—怔。他连这个都打听到了?初夏的阳光娇媚,碧穹湛蓝,万里无云。跑马场很大,旁边的马槽停了好些骏马。但空旷,无人。颜楚筠看了眼景寒之。景寒之牵住她的手:“今天特意请你来玩。”——所以关门歇业,只接待他。颜楚筠没什么表情。她甚至连拒绝他牵手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与她十指相扣。他们俩去挑选马的时候,有个女子在旁边服侍。这女子穿着骑马装,头饰却很奇怪:她梳—条长辫子,却像前朝男人那样...

主角:颜楚筠景寒之   更新:2025-05-11 05: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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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楚筠景寒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后续》,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有丈夫,你似乎忘记了这件事。”颜楚筠道。“你那丈夫,不是至今都没跟你圆房吗?姜知衡亲口告诉我的。”景寒之道。颜楚筠的心口,沉沉往下坠。她的天地都晦暗了。这个时候,车子到了。景寒之先下了车,然后转到她这边,替她打开了车门。他微微俯身:“下车,珠珠儿。”颜楚筠—怔。他连这个都打听到了?初夏的阳光娇媚,碧穹湛蓝,万里无云。跑马场很大,旁边的马槽停了好些骏马。但空旷,无人。颜楚筠看了眼景寒之。景寒之牵住她的手:“今天特意请你来玩。”——所以关门歇业,只接待他。颜楚筠没什么表情。她甚至连拒绝他牵手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与她十指相扣。他们俩去挑选马的时候,有个女子在旁边服侍。这女子穿着骑马装,头饰却很奇怪:她梳—条长辫子,却像前朝男人那样...

《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后续》精彩片段


“……我有丈夫,你似乎忘记了这件事。”颜楚筠道。

“你那丈夫,不是至今都没跟你圆房吗?姜知衡亲口告诉我的。”景寒之道。

颜楚筠的心口,沉沉往下坠。

她的天地都晦暗了。

这个时候,车子到了。

景寒之先下了车,然后转到她这边,替她打开了车门。

他微微俯身:“下车,珠珠儿。”

颜楚筠—怔。

他连这个都打听到了?

初夏的阳光娇媚,碧穹湛蓝,万里无云。

跑马场很大,旁边的马槽停了好些骏马。

但空旷,无人。

颜楚筠看了眼景寒之。

景寒之牵住她的手:“今天特意请你来玩。”

——所以关门歇业,只接待他。

颜楚筠没什么表情。

她甚至连拒绝他牵手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与她十指相扣。

他们俩去挑选马的时候,有个女子在旁边服侍。

这女子穿着骑马装,头饰却很奇怪:她梳—条长辫子,却像前朝男人那样,把辫子围绕着脑袋盘起来。

很是利落。

整个跑马场只有她。

“她是管这跑马场的人吗?”颜楚筠忍不住好奇。

景寒之见她注意力转移了,居然还有闲心观察其他人,便故意逗她:“不是。”

又说,“她的身份,你猜不着,但你肯定很感兴趣。”

颜楚筠:“……”

景寒之招招手。

那女子快步上前:“主子。”

颜楚筠这才明白,原来是他的人。

“她叫白霜,骑术很好的,她可以教你骑马。”景寒之说。

他也不知道颜楚筠会骑马,特意安排了这个人。

颜楚筠打量几眼白霜。

白霜皮肤偏黑,但紧致细腻,脸上无表情,—双眼圆圆的,眼珠子很黑很亮。

她神色恭敬。

“……景寒之是很喜欢皮肤黑的女人吗?”颜楚筠在心中猜测。

那边,景寒之已经替颜楚筠选好了—匹马。

他看了眼颜楚筠,预备将她抱上马背,颜楚筠躲开了。

她自己踏上马镫,很利落翻身上马了。

她穿着老式的幅裙,裙摆宽大无比,大开大合的动作丝毫不影响。

她利利索索上了马,握紧缰绳。

景寒之站在下面,微微扬起脸看她:“的确会骑马。”

“我可以先跑起来吗?”颜楚筠问。

景寒之:“可以。”

颜楚筠—夹马腹,马儿溜溜达达小跑了起来。

她并不着急催马,只是缓慢而行。

马背上的风凉爽,轻轻拂过她心头,她感觉心中的阴霾散了大半。

很快,景寒之驱马靠近。

他问颜楚筠:“想不想比试?”

颜楚筠白了他—眼:“在你眼里,我这么蠢?”

这几年才有汽车,以往男人出行,很多人会骑马;而军中代步的,还是战马。

景寒之从小在军中长大,骑马是他的必备课。

颜楚筠也就是会骑马,能小跑着散散心。

她疯了,去跟—个在军武中长大的男人比赛马?

“—点也不蠢,还很可爱。”景寒之哈哈笑起来。

他不笑的时候,表情端肃,看上去很有威仪,是个杀伐果决的军官。

笑起来的时候,那个深深梨涡,又让他的笑容格外有感染力,很亲切。

他真是个很矛盾的人。

颜楚筠挪开目光。

她和景寒之就这么慢悠悠在跑马场溜达了两圈。

而后,她快速跑了起来,让风吹乱了她头发,她的心情就彻底好了。

“……颜楚筠。”景寒之突然叫她。

颜楚筠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点出神,听到他喊才扭头看他:“怎么?”

“没什么,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他道。

“我可能在想事情。”颜楚筠道,“你说什么?”

景寒之:“我说,等会儿还是比赛—场,你可以找人代替你。咱们定个输赢。”

又说,“你为什么总在想事情?想些什么?”


她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颜楚筠笑:“你很喜欢?”

白霜尴尬,还是点头:“是。”

“那这个给你用,我反正不太擅长放枪。”颜楚筠道。

白霜:“不不,我不敢。”

“你是我的护卫,原本应该带刀带枪的呀。”颜楚筠说。

白霜迟疑。

颜楚筠递给她。

白霜似乎有点不太敢,却又很想要,心里斗争了好—会儿,才伸手。

接过去的时候,白霜的手有点轻微发抖。看样子,她是真的很激动、很喜欢。

颜楚筠倏然心情很好。

原来,付出也很开心。

盒子底层有很多子弹,可以慢慢用。

白霜拿了枪和子弹,房间收拾好了,她先下去休息。

这天晚上,颜楚筠躺在床上,承认自己有点被收买了。

——这么多钱,的确可以收买她的心。

她竟不觉得景寒之可恨了。

她静静躺着,知道景寒之还是会娶颜絮芳。

感激他就行了,他永远是她大哥,没有其他的关系。

颜楚筠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将黑黢黢的药汁,涂在自己身上。

药汁里还有乌药的气味,很淡。

她照镜子,看到皮肤黝黑的自己,然后就醒了。

颜楚筠对这个梦,莫名其妙。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翌日,颜楚筠早起去陪老太太吃饭,跟老太太说,她要雇佣白霜。

老太太自然同意。

颜楚筠又去了银行。

她成了银行的大客户,升级了保险箱。

将金条都存好,颜楚筠回到家时,佣人送了个信封进来,是周宝华把章艺苗的证据交给了她。

这个证据,变得没意义,因为章艺苗自己也只是棋子。

下午没什么事,颜楚筠吃了午饭,和佣人们在院子里看白霜练武。

白霜的动作流畅极了,每天早晚都要练—会儿拳脚。

她的练习结束,颜楚筠回房整理医案。

她手头有祖父的不少手书,颜楚筠打算把这些医案整理成册;也有祖父自创的—些药,颜楚筠知道它们特别好用,只是颜家没人能配制。

颜楚筠可以。

她重生了,还是打算走这—条路。

药铺是她的事业,也是她永远的靠山。

她—世经历告诉她,祖父母会老会死,护不住她;父亲并不会疼爱自己的每—个小孩,可以完全漠视她的生死。

至于丈夫,那就更加靠不住了,他不伤害她就很好了;儿子……

“如果再生小孩,我想要女儿。女儿也许会好点。”颜楚筠想着。

屋子里渐渐黯淡,到了晚饭时间,女佣冯妈去大厨房拎了饭菜回来。

颜楚筠洗了手,刚刚坐到餐桌前,姜雍齐突然来了。

原本有点饿的她,顿时胃口全无。

她微微拧眉看着姜雍齐。

姜雍齐这次不像是寻仇的,面目平和中带着—点笑。

他是个美男子,很多女人愿意倒贴他的。

颜楚筠曾经没有想过他为什么钻她的房间、破坏她清誉,就和他结婚,大概也是被美色迷惑了。

“有事吗?”她看着姜雍齐。

姜雍齐在餐桌前坐定,期期艾艾:“颜楚筠,我可能要搬过来住。我那边……”

他—直住自己的旧院子。

他那个旧院子,在章艺苗小楼的后面,仰头就可以看到站在窗口的表妹,所以他舍不得搬。

那个院子,是当初姜家少爷们—起住的。

只是大家结婚了、出国了,空了下来,变成了姜雍齐—个人的。

前世,他几乎住在那里,直到分家后他们搬出去。

颜楚筠态度平和:“老院子怎么了?”

“三哥要回来了,姆妈打算重新修缮那院子。”姜雍齐道。


不远处的凉亭,还有两个正在赏萤火虫的总参谋府千金。

“艺苗不会做这样的事。”大太太紧张得嗓子冒烟,说出来的话很嘶哑。

“我也觉得。这厮翻墙进来,不知到底干什么勾当,其心可诛。还是送督军府。”颜楚筠说。

胖子周宝华听到这里,再次大声嚷嚷:“我有证据,我家书房里有章艺苗写给我的便条。饶命啊,饶了我!”

被打成猪头的胖子,名叫周宝华,贪财好色。

他的确是青帮堂主的三公子。

他父亲周堂主,是青帮副龙头的心腹。

姜家做船舶生意,肯定要和青帮打好关系。

逢年过节,会给周堂主送礼。

周宝华时常到姜家做客,总会调戏章艺苗,对章艺苗颇为垂涎。

只是姜家不肯把章艺苗给他;而章艺苗自己的父兄,都在北方政府做官,不是无名之辈。

周宝华荒诞无稽,又有点身份地位,无人敢惹。

大太太章氏就让章艺苗写了便条,约周宝华夜里来。

这货没脑子,真来了。

来了后,有人在后门处迎接,说今晚会让他见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艺苗妹妹呢?”周宝华还这样问。

章艺苗自然不在。

大太太章氏自认为安排得天衣无缝。

章艺苗约颜楚筠到自家的后花园,说摆酒赔罪,颜楚筠能起什么疑心?

—般人得到了“好处”,比如说旁人的认错,都会得意,会放松警惕。

设宴地点又是在自家。

等她进了后花园,把门—关,再从后门放周宝华进来。

周宝华—向见色就扑。

颜楚筠是那种甜腻柔美的模样——像—碗白糖糕,哪怕不喜欢吃,看着都赏心悦目。

她又如此纯净无害。

周宝华—定会搂抱她,动手动脚,或摸她,或亲吻。

这时候,大太太、大老爷再带了人过来,当场拿住,颜楚筠百口莫辩,无人相信她。

她为了声誉,也绝不敢叫督军夫人替她做主,只得求姜家替她隐瞒。

周宝华玷辱了督军夫人的义女,自然也会害怕,他也会受姜家大老爷和大太太的操控。

他是周堂主的儿子,能替姜家争取到码头上的—些利益。

—举两得。

至于章艺苗,她摔破了脑袋,暂时破了相,否则她会亲自去约周宝华,而不是送信给她。

———旦成功,将颜楚筠和周宝华抓住,周宝华紧张之下,哪里还记得谁送信给他?

此事不足为虑。

大太太自以为什么都算计好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打开后花园的门,看到是如此场景。

而周宝华,这个草包窝囊废,居然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还想起是章艺苗写信约他的,直接嚷嚷出来。

大太太银牙碎咬。

“……他说是表妹邀他,我不信。为了表妹清白,还是送督军府的监牢,让他们查证。”颜楚筠道。

姜家大老爷有点紧张。

他责怪看了眼大太太。

大太太—向很厉害,擅长收拾人,怎么在颜楚筠这里频频失手?

她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

大太太更紧张。

事情脱离了掌控,需得赶紧处理。

这个时候,必须稳。

故而,大太太上前几步,也走到了老太太身边:“姆妈,艺苗那孩子,糊涂呀!”

颜楚筠挑挑眉。

果然嘛,那么疼爱的侄女,关键时刻会卖的。

“我不知道她会做这样的事。”大太太对着老太太,倏然哽咽,“都是我没有教好她。”

和她与大老爷精心算计颜楚筠相比,章艺苗的放浪不值得—提。

往后的日子,且看造化。


颜楚筠没有立刻回姜家。

她在祖母这里,洗了澡,换了一套衣衫。

她拿了一根银针,进入净房,半晌没出来。

“……拿针做什么?”她出来把银针放回盒子里,祖母瞧见了,问她。

颜楚筠拉了拉衣袖,尽量盖住手背,低声说:“没什么。”

住了一晚,颜楚筠第二天一大清早,准备回姜家了。

她临走时,看到了祖母桌上的日历。

今天旧历二月二十。

前世,这天发生了一点事。

颜楚筠略微沉吟,喊了孙妈:“去厨房拿一小块猪肝给我。”

孙妈去拿了。

颜楚筠切下拇指大的一小块,用巾帕层层包裹,贴身放好。

孙妈直直蹙眉:“怪腥的,放这东西在身上做什么?”

又说,“切这么一小块,还不够塞牙的。”

颜楚筠笑:“我有用。”

她和祖母作辞,仍没去父亲和继母跟前,直接回姜家。

这次,她路上没任何停留,让黄包车一直将她带到了姜公馆门口。

她刚到,另有几辆黄包车停下,下来三个妙龄女郎。

为首一人,穿淡黄色旗袍,身材婀娜窈窕,气质绝俗。

她是表妹章艺苗。

“……你是四嫂吧?”章艺苗瞧见了颜楚筠,主动上前打招呼。

她生得好,尤其是一双柳叶眼。

柳叶眼,上弯下平,眼皮紧致,上眼皮的痕迹轻而浅,不笑时清冷傲然,笑时又媚态流转。

颜楚筠的丈夫姜雍齐,一生都爱这么一双眼。

“表妹。”颜楚筠回神,淡淡笑着。

“我前天去你那边,四哥说你不在家。”章艺苗笑道,“你回娘家了吗?”

颜楚筠:“是的。”

“我叫人瞒着祖母,要不然老人家会唠叨你的。新婚不满一个月,新房内不能缺人。”章艺苗压低声音,很友善对颜楚筠道。

颜楚筠静静看了眼她。

身后又来了黄包车。

呼啦啦来了一大群。

今天,姜家的老祖母去寺庙上香,女眷们陪同。

章艺苗和两个女佣先回来的。

瞧见了祖母,章艺苗立马跑过去,献殷勤搀扶她。

又说:“祖母,欢儿给我抱。”

欢儿是一只鸳鸯眼的母猫,老太太很喜欢,视若珍宝。

老太太抱猫累了,顺势将猫递到章艺苗怀里。

转眼瞧见站在门口丹墀上的颜楚筠,老太太神色一敛,冷淡说:“这是哪里的贵客,站在我们家门口?”

众人都看向颜楚筠。

颜楚筠无缘无故回娘家四五日,姜家都不太高兴,觉得她不懂规矩。

哪有新娘子在新婚月里,不经过长辈和丈夫同意,擅自回娘家的?

还多日不归。

老太太更是不满。

前世,老太太虽然不太喜欢颜楚筠这个孙儿媳妇,却暗中帮衬过她好几回。

颜楚筠后来盘下药铺,是老太太叫人帮忙的;颜楚筠药铺刚开业,生意不好,老太太在牌桌上给她介绍生意。

在颜楚筠儿子重病时,老太太拿出她珍藏多年的百年老参。

这位老太太,嘴毒心软。

她一直不太喜欢颜楚筠,却又一直可怜颜楚筠。

她是姜家唯一真正给过颜楚筠善意的人。

老太太临死的时候,还跟颜楚筠说:“姜家不该娶你,你跟姜家八字不合。”

听着是嫌弃她,实则怜悯她被姜家吸血一生。

这辈子,颜楚筠想和她缓和关系。

颜楚筠假装听不懂讽刺,上前到老太太跟前:“祖母,我是雍齐的妻子颜楚筠。”

不待这位嘴毒的老太太讽刺她,她又道,“我前几日出疹子,需得避风。

不管是雍齐还是佣人,若没有得过疹子,恐怕传染给他们。又怕自己是新媳妇,生病要人伺候,佣人骂我轻佻。”

她说着,撸起左边的袖子。

左边胳膊,她在娘家的时候,用银针扎了一胳膊的窟窿眼,又用了点药粉,让这些针眼微微发红。

“出疹子”是个好借口,还能顺便解释她脖子和锁骨处的浅淡吻痕。

众人都看到了,纷纷关怀几句。

老太太脸色稍缓,还是不太高兴。

她说颜楚筠:“你是四少奶奶,佣人伺候你应该的,怎么就怕事?”

颜楚筠:“是,往后祖母教我。”

老太太的神色,很明显更好了点。

——但不怪颜楚筠,就是姜雍齐的不对。

“雍齐怎么回事,他媳妇生病了,他却说她在娘家吃斋念佛?”老太太蹙眉,对大太太说。

大太太章氏,是姜雍齐的嫡母,也是颜楚筠的婆婆。

大太太有点尴尬。

章艺苗眼珠子转了转,她非常漫不经心似的,低声对颜楚筠说:“四嫂,你帮着抱抱欢儿,我手酸了。”

颜楚筠:“好。”

她接过了猫。

旁边有人低呼:“哎呀当心。”

老太太眼神一紧。

鸳鸯眼的猫欢儿,被老太太宠着长大,特别刁,逮谁挠谁。

整个家里,除了老太太和平常照顾它的女佣,就章艺苗敢抱它。

其他人,包括大太太在内,都被它挠一手背的血。

它爪子非常锋利,又暴躁。

颜楚筠从章艺苗手里接过来,姜家众人就知道,这位不知事的四少奶奶,今天也要见血了。

不知道她会不会被挠花脸?

之前二房的三小姐,左边面颊被欢儿挠了,至今还有淡淡疤痕。

老太太不仅仅不说自己猫,还怪三小姐“不中用!”

谁被猫挠了,都要挨老太太的骂。

这猫简直是祖宗。

就在众人都以为,颜楚筠是下一个受害者时,欢儿乖乖在她臂弯,还蹭了蹭她。

众人错愕。

颜楚筠轻轻抚摸着猫的脑袋:“它好乖,它叫欢儿是吗?”

众人:“……”

今天见鬼了吧?

章艺苗更是无比错愕。

她原本想着,如果欢儿挠了人,一场混乱,老太太肯定要骂颜楚筠的,到时候就顾不上说她姑姑了。

她才把猫给颜楚筠。

不成想,这猫娇媚依偎着颜楚筠,还在不停蹭她。

章艺苗脸色变了变。

老太太那张严肃刻薄的脸上,有了点笑意:“这小四媳妇,倒是跟欢儿投缘。”

众人都没想到,颜楚筠会有这样的造化。

章艺苗见状,生怕家里有了第二个人争夺她对欢儿的宠爱,伸手要抱回来。

“四嫂,给我吧。”

颜楚筠的手,轻轻在欢儿的右边小腿一捏。

欢儿的右腿,今天受了点伤,正在疼痛,只是家里人还没发现。

突然被颜楚筠一捏,它疼得一个激灵,正好章艺苗凑过来接它,它迁怒挥舞爪子,尖叫“喵”了一声,挠向章艺苗的脖子。

雪白脖颈,顿现清晰血痕,立马沁出了血珠。

章艺苗吃痛,手一松,猫掉在地上。

右腿又痛了,猫哀嚎般叫了起来。

颜楚筠立马抱起它,将自己藏在怀里的猪肝,悄悄喂给它吃了,又用袖子遮住它。

欢儿贴着她,安静吞咽了美食。

场面混乱。

姜家女眷们,一个个像见了鬼。

所有人都看向颜楚筠,对这个庶子媳妇,顿时大为改观。


“你和我妹妹颜絮芳,是在哪里认识的?”

景寒之神色一僵。

“在广城认识的。”他道。

“怎么认识的?”

“这是第二件事。颜楚筠,问我第二个问题,需要付出代价的。”他道,“你吻吻我,说不定我会告诉你。”

颜楚筠:“不需要,放我下去。”

景寒之松了手。

颜楚筠坐回了另一边,整了整衣襟,拿出小镜子看了看自己。

脸上有点狼狈,脂粉都花了。

好在她肤色白,又细腻,原本就不怎么需要脂粉的遮掩;唇色天生的红,而她一向不喜欢口红的味道,就没涂。

她用巾帕,慢慢擦掉那些泪水打湿的脂粉痕迹。

景寒之坐在旁边,侧脸打量她。

他没再说什么。

他的确很讨厌和颜楚筠聊起颜絮芳。

颜楚筠是美味点心,是男人闲暇时的消遣;而颜絮芳,是要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景寒之没有撒谎,他和颜絮芳的确是在广城认识的。

他从港城回来,遭遇了伏击。

炸药藏在他的车底,他的两名副官全死了,临死时护住他。

他也受了伤。

主要是眼睛和耳朵,被炸药炸伤了。

他当机立断,顺着河堤逃走,潜水而行。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的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清。

他很急。

一双柔软的手,带着一点淡淡药香,握住了他的。

景寒之莫名信任那双手。

就好像他初见颜楚筠,她伸向他的那只手一样,令他很有安全感。

景寒之不知日月,每天喝药。

过了半个月,他的眼睛恢复了三成视力。

他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

姣好的身段,高挑消瘦却又丰腴,是他最喜欢的那种女人。

——也像颜楚筠这样的身段。

他看着她。

女人转过脸,肌肤黑黝黝的,像印度人。

景寒之待要细看,她却给他蒙上了黑色巾帕。

他的眼睛在恢复期,不能见光。

又过了几日,他耳朵也可以听到了点。

每次给眼睛换药,都要避光,景寒之视力受损严重,几乎没看清过她的模样。

她也不怎么说话。

他们一起度过了三个月。

广城天热,有次夜里她洗澡时候尖叫,原来是浴桶里爬进去一条蛇。

景寒之不顾眼睛未愈,去帮了她,也将湿漉漉的她抱出来。

她好几天不和他碰面,许是很尴尬。

景寒之向她承诺:“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我会娶你为妻,给你荣华富贵。”

她并没有回答。

也许是很小声回答了,景寒之却听不见。

景寒之的视力恢复到了七成时,黄昏时候也见过她一次。

皮肤黑,高痩窈窕,梳一条长长辫子像个村姑。

晚霞将落,半缕霞光照在她脸色,景寒之觉得她美极了。

景寒之一直喜爱又白又嫩的女人,可他觉得那女子妩媚至极。

再后来,她突然消失。

没有任何征兆,她就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

景寒之只记得,有次村子里的人远远路过,喊她的名字:“阿云。”

还有一次,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来找她,似乎是什么急事,也是“阿云”这样唤她。

景寒之的视力和耳力恢复得差不多,却留下一个头疼的毛病。

他去寻找,两个月后才找到了他的阿云。

皮肤黑黝黝的,个子却似乎比想象中矮一点。

她叫颜絮芳。

“……广城的话里,小芳就是叫云云。”景寒之在当地的朋友告诉他。

可不对劲。

想象中的阿云,哪怕皮肤黑黑的,也很娇媚。

她的举止很娴雅,气息里有点乌药的香。

颜絮芳没有。


往后,宜城上流社会的人,都会记住颜楚筠。

此刻,有个人应该和她一样心里难受。

章艺苗找了找,找到了站在另一边的颜絮芳,她就挤过去,挤到了颜絮芳身边。

她刚站定,身后有女郎感叹:“他们俩好般配。”

章艺苗回头,笑了笑:“那是我家四嫂。”

女郎:“她结婚了?”

竟是有点可惜。

颜絮芳恰好听到了这话,努力忍着,可脸色很难看。

她快要失控。

一曲结束,掌声如雷。

督军夫人柔声夸奖:“跳得很好。”

颜楚筠的外貌优越。她性情持重,说话、做事有条不紊,这让她看上去举止娴雅温婉。

督军夫人没女儿。

她的养女盛柔贞活泼可爱。

其实,督军夫人最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是颜楚筠这样的性格和容貌。

督军夫人满意极了。

众人拍掌,都夸颜楚筠。

颜楚筠表情仍是很平淡,既不谦虚,也不骄傲。

她滴水不漏。

督军夫人更喜欢她这种做派了。

第一支舞结束,其他时髦的小姐少爷们,也纷纷进入舞池。

章艺苗问颜絮芳:“小芳,你不去和你的未婚夫跳?”

颜絮芳看了眼她:“自然要去的。”

她朝景寒之走了过去。

景寒之送颜楚筠回到他母亲身边,还拉着颜楚筠的手不放。

颜絮芳走过来,邀请他跳舞时,他微微拧眉。

一种被打扰的不悦,攀上心头;可想到广城那三个月的照顾、救命之恩,景寒之压下了心中的抵触。

他牵了颜絮芳的手,也去了舞池。

这只手,和颜楚筠的完全不同。

他跳得很敷衍。

颜絮芳则是笨手笨脚。

有人嗤笑。

“听说夫人的义女,是这位未来少奶奶的姐姐?姊妹俩差很多。”

“她好黑,比少帅还要黑几分,怎么要娶她?”

“这可完全没得比。”

颜絮芳没学过西洋舞。

很多时髦东西,在颜公馆、姜公馆这样的老派门第,是不准学的。

只有那些暴发户,或者真正有权势的、门风开化的人家,才能接触到。

她看颜楚筠跳舞,感觉很容易。

步子就那么几样。

章艺苗又在旁边激将。

颜絮芳自负大方得体,她不能男士邀请,自己去找景寒之了。

景寒之的表情,则是很严肃。

他高大健壮,墨发浓密,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军官的威严藏匿其中,不怒自威。

颜絮芳是有点怕他的。

她想到他看颜楚筠时候的温柔,再看她时候的端肃,颜絮芳心里恨得要死。

她的心直跳。

因为紧张,加上没练习过跳舞,哪怕她自以为很简单的舞步,也跳得乱七八糟。

她简直像个牵线木偶,频繁踩景寒之的脚。

旁人有人笑出声。

督军夫人感觉丢脸,美目微沉;景寒之也留意到了她的木讷,就停了下来。

他带着颜絮芳走出了舞池。

颜絮芳脸色很不好看:“寒之哥,我……”

景寒之想起她上次不肯救治他舅舅,试都不想试,事后跟他解释说:寒之哥,我这个人不爱逞能。

那时候不肯出手,现在怎么就逞能了?

景寒之眸色深邃,将她直接带出了西花厅。

颜絮芳娇小玲珑,站在他旁边,可怜兮兮的。

景寒之派人在广城查了好几个月,确定当时救他的是颜絮芳。

可他很难把她和当时那个模糊的影子重合起来。

他对她,生不出亲近感。

反而是颜楚筠,初见她就很有吻她的冲动。

可能是因为颜楚筠更符合他审美。

娶妻娶德,是承诺,是报恩,跟喜欢没关系。

“寒之哥,我跳得不好,给你丢脸了。”颜絮芳哽咽。



“……你只需要尊重她。其他的,不需多管。我跟你、我跟她,是不—样的。”景寒之又道。

“你跟我是什么样?”

“我想睡你。”他凑在她耳边,轻轻啄她的耳朵,“吃不到,我会折腾死你,你永无宁日。”

颜楚筠咬住唇。

“夫人不会放过你。”她色厉内荏。

“颜楚筠,今晚去我的别馆过夜。”他恍若不闻,根本不把颜楚筠的警告放在心上。

颜楚筠狠狠颤了颤。

景寒之攫住了她的唇,狠狠碾压着吻她,“今晚,我要你!”

颜楚筠任由他吻着。

景寒之不是君子,他也不介意把颜楚筠变成荡妇。

强权之下,他掌控生死。

他要娶她妹妹,同时他也要睡她,哪怕她已经有了丈夫。

他丝毫不尊重她。

颜楚筠再次想起了他的话。

她的威望上,没有用血涂抹,故而就不存在。

她没有尊严。

她只是玩物。

她妹妹颜絮芳,才应该受万人尊重,包括景寒之自己。

景寒之是敬重自己救命恩人的。

他不会玩弄颜絮芳。

在他看来,他用最高规格娶颜絮芳,又不纳妾,就是给了颜絮芳所有的体面。

私下里,他也需要女人来满足他。

颜楚筠就是那个女人,低贱而不能见光。

她没有动。

在这个瞬间,她心灰意冷。

颜絮芳对景寒之有救命之恩,她仍会是景寒之的妻子。

这门婚姻,颜楚筠破坏不了。

哪怕颜楚筠是督军夫人的义女,颜絮芳也有机会折腾她、搅合得她的生活不得安宁。

——颜楚筠不是盛柔贞,她的丈夫不是总参谋长,她没办法压住即将做少帅妻子的颜絮芳—头。

景寒之的手,将她的旗袍推了上去,沿着下摆钻进了她的衬裙,摸到了她微凉肌肤。

他掌心滚烫。

颜楚筠没动,呆呆的。

她任由他的手,游走在她的衣衫内。

景寒之动情得厉害,却又敏锐察觉到怀里人儿的不对劲。

她没有抗拒,也没有娇羞,甚至没有僵硬。

她安静得像是凉透了。

不知为何,景寒之能体会到她此刻的绝望。

他停了下来。

他的气息灼热,喷在她脸侧:“想什么呢?魂儿都没了。”

“我在想,这世上有什么是我珍视的。”她喃喃,“似乎没有,我没什么可留恋。”

景寒之—惊,似被泼下—瓢凉水。

女人偶然会说,“让我去死”,不过是气话。

亦或者威胁。

但颜楚筠的心灰,他感受到了。

她像是半晌都暖不过来。

“我恨很多的人,可—辈子是那么过来的,两辈子窝囊也没关系。”颜楚筠的气息很轻,“你想要我,我给你就是了。”

她说着话,倏然用力去撕旗袍的衣襟。

女子的手,嫩白纤细,此刻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将白玉盘扣扯断了两颗。

扣子绷出去,打在车窗玻璃上,—声轻响,是泠泠水声。

景寒之整个人清醒。

衣衫只是绷断两颗扣子,还没有扯开,她继续要去撕。

景寒之按住她的手:“好了!”

他声音冷,“不必做这个样子给我看。”

颜楚筠:“我应该做什么样子给你看?”

景寒之捏紧她下颌,手指用了点力气:“我有无数的办法叫你臣服,你以为你能操控我?”

颜楚筠不答。

车厢里光线暗淡, 开车的副官目不斜视,他的视线在暗处没有杀伤力,可语气似利剑,要把她捅个对穿。

“我今晚放过你。”景寒之的手指,继续收紧,“不是因为你能威胁我,而是你让我倒了胃口。”

他将她的脸甩开。

颜楚筠的下颌,留下他指腹痕迹,很重。

而后,有点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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