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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小世子跑路了无删减+无广告

不如吃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今年已有十八岁,脸上早褪去了稚气,出落的大大方方,然在病中,脸带潮红,又生气,腮帮子有些鼓了出来,言辞虽利害,却让人觉得好笑。俨然又是十多年前,娇纵霸道的益州孩童中的一霸。崔元卿心中一动,不跟病中的她计较,只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海棠。海棠顿时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抱起桌上的那匹蜀绣走了出去。崔元卿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她病成这样,牵挂的竟是这块料子?是要裁衣服?他现在并不缺换洗的新衣。他不自然地转了目光,朝牡丹道:“将午饭端进来吃。”牡丹连忙过去,端着一张小几,上头只摆着几碟清淡的佐菜和清粥。程颂安看了,苦着脸摇摇头:“我不爱吃这些。”崔元卿冷冷道:“由不得你挑食,病着就要有个病人的样子!”程颂安烦躁地抬眼瞪他:“你一直在这里做什...

主角:程颂安崔元卿   更新:2025-02-25 11: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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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颂安崔元卿的其他类型小说《首辅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小世子跑路了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不如吃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今年已有十八岁,脸上早褪去了稚气,出落的大大方方,然在病中,脸带潮红,又生气,腮帮子有些鼓了出来,言辞虽利害,却让人觉得好笑。俨然又是十多年前,娇纵霸道的益州孩童中的一霸。崔元卿心中一动,不跟病中的她计较,只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海棠。海棠顿时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抱起桌上的那匹蜀绣走了出去。崔元卿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她病成这样,牵挂的竟是这块料子?是要裁衣服?他现在并不缺换洗的新衣。他不自然地转了目光,朝牡丹道:“将午饭端进来吃。”牡丹连忙过去,端着一张小几,上头只摆着几碟清淡的佐菜和清粥。程颂安看了,苦着脸摇摇头:“我不爱吃这些。”崔元卿冷冷道:“由不得你挑食,病着就要有个病人的样子!”程颂安烦躁地抬眼瞪他:“你一直在这里做什...

《首辅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小世子跑路了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她今年已有十八岁,脸上早褪去了稚气,出落的大大方方,然在病中,脸带潮红,又生气,腮帮子有些鼓了出来,言辞虽利害,却让人觉得好笑。俨然又是十多年前,娇纵霸道的益州孩童中的一霸。

崔元卿心中一动,不跟病中的她计较,只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海棠。

海棠顿时低下头去,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抱起桌上的那匹蜀绣走了出去。

崔元卿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她病成这样,牵挂的竟是这块料子?是要裁衣服?他现在并不缺换洗的新衣。

他不自然地转了目光,朝牡丹道:“将午饭端进来吃。”

牡丹连忙过去,端着一张小几,上头只摆着几碟清淡的佐菜和清粥。

程颂安看了,苦着脸摇摇头:“我不爱吃这些。”

崔元卿冷冷道:“由不得你挑食,病着就要有个病人的样子!”

程颂安烦躁地抬眼瞪他:“你一直在这里做什么?”

崔元卿:“你以为我愿意么?若不是祖母硬逼着,我才懒得管你。”

程颂安冷哼了一声,怪不得他还喂她喝水,原来都是祖母逼的,恐怕心里已经骂了她千百遍了。

她嗓子不好受,被牡丹喂了些粥,肚子隐约有了些暖意,便不再吃了,又重新躺下睡觉。

只是这一觉睡得绵远悠长,梦中前世今生不断交错出现,让她分不清身在何处。最后画面依旧停留在后来的筠香馆,只剩下海棠伴着她,毫无希望地等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子逐渐发烫起来,全身每一处血肉都疼的厉害。她抱着被子,身体开始发颤。

忽然,整个人一轻,像是被人拽了起来。

崔元卿一脸怒容抓着她道:“程颂安,你别说又喝了药膳!”

程颂安烧的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没了被子的遮盖,寒意侵来,让她只觉得骨头缝里都泛着酸楚,痛到身体打摆子。

她瞪着空洞的大眼,漫无目的地找寻着,声音发颤:“海棠呢?海棠,别离开我!”

声音又干又哑,说不出的凄惨。

崔元卿一愣,松开了手。

程颂安直直摔在床上,她胡乱地抓着,没抓到什么,仰着脸瑟瑟发抖:“我又要死了,海棠,我只有你了,别离开我,我害怕……”

崔元卿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对着自己的脸,皱眉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程颂安对上他的眼睛,猛地瑟缩了一下,崔元卿的脸在她眼前不断放大,那些厌恶的表情无比清晰。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崔元卿,我跟你和离,你放我走吧,不必等我死,我将这个位置让给她。”

崔元卿抓着她肩膀的手骤然紧了紧,低声道:“程颂安,你就这么想跟我和离?”

程颂安本就痛不欲生的身体,更痛得如要一片片裂开,她挣扎着:“我死了一次,不欠你什么了,你别把海棠也赶走。”

崔元卿看她涨红的脸颊,手中的触感滚烫如沸,才明白过来,她发了高烧,烧的开始说胡话了。

他松开手,程颂安立即蜷缩成一团,贴在墙边,依旧睁着空洞的眼睛在寻找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让崔元卿心中某个地方触动了一下,他忍不住试探着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背。

程颂安不再哭,只是麻木地问道:“海棠呢?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又要死了?”

崔元卿放软了声音,轻轻拍她:“不是,你病了,不会死。”

程颂安怔怔地看着他,喃喃道:“我不想再生病了,不想再死了。”


花轿一路从程府抬到崔府,程颂安像个提线木偶般被人架着经过一道道成婚的程序,终于在天黑时坐到了新房。

轻轻掀开红盖头,扫视了一圈屋里,没有人,只有牡丹和海棠,喜婆连同其他丫鬟婆子都去了外间。

还是在筠香馆,熟悉的布置和摆设,只是已经恍如隔世。

海棠见小姐掀了盖头,连忙过来替她盖上:“快别这样,让人看见笑话。”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海棠和牡丹连忙敛袂行礼:“姑爷。”

崔元卿淡淡点了点头,走到程颂安面前,便没了下一步的动作,一双镶着翠玉的官靴落在她眼底。

海棠见他站定不动,拿来了如意称,低声道:“姑爷,该挑喜帕了。”

崔元卿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只是随手将盖头拉了下来。还是如同前世一样,带着气,甚至都不愿意用喜称。

映入程颂安眼帘的就是一个身姿挺拔、容颜清润俊雅的脸,他整个人带着几分矜贵,便是回到十年之前,仍旧有睥睨天下的气度。

程颂安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她怕再多对视一刻,就会把眼里的怨气流露出来。

崔元卿见她低下了头,口中辨不清情绪:“我去前厅应付宾客,恐会喝醉……”

“你去吧,喝醉了就近歇在书房,让小子们伺候着。”程颂安打断他,抢先说道,温柔的声音,说着与气质不符的话。

崔元卿一愣,这的确是他想说的话,但被她先说了出来,却有些不舒服,像是她刻意要赶他走一样。

他的异样情绪只一瞬,随即便恢复清冷模样,点点头道:“嗯,你先歇着吧,我去了。”

程颂安也淡淡的:“去吧。”

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崔元卿抬脚走了一步,又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程颂安的一双眼睛已经紧紧盯着案子上的点心了,对他的离开没有丝毫触动。

传闻说她典雅持重,还说她倾慕他。他们有了婚约之后,逢年过节,她会向府上长辈送来合宜的礼品,包括他这个未婚夫的,只是都被他直接丢在了库房。

如今看来,她似乎与传闻不符。

崔元卿顿了顿,外间还有宾客,他还是要去应付的,而且,程家内院,还有一个今夜会以泪洗面,他不得不去照看的女人。

等他走后,海棠有些讶然,嗔怪道:“小姐,你向来持重,怎么今日这样怪?好歹刚才收敛一下,大家闺秀的嫡女,新婚之夜,把丈夫赶走,一双眼睛只盯着吃的,成何体统?”

程颂安有四个陪嫁大丫鬟,分别是海棠、牡丹、蔷薇和玉兰,四人又以海棠为首,她们四个自小与她一起长大,受的都是世家的教导,不但要服侍小姐,还要时时劝谏。

程颂安笑了笑:“实在是饿了。”

海棠:……

牡丹有眼力见儿地端上了点心给她垫垫。

海棠道:“我知道小姐是觉得姑爷婚前向来不曾对您上心,适才又颇为冷淡掀了盖头,恐他对您不满。但依我看,刚才他说醉酒的话,也只是假设一番,小姐怎么主动让他去书房?哪有新婚之夜便分房睡的道理?若传出去……”

程颂安满不在乎地打断她:“若怕传出去,明日你就将婆母拨过来的几个丫头教教规矩,不必像咱们府里那么温和。”

海棠有点不明白,还想再问,程颂安已经自顾自吃起来了。吃完又要了一杯清茶,等肚子饱了,才心情愉悦起来。

端庄持重填不饱肚子,为人表率只会让自己束缚自己,一世不得开心。她既重来一世,吃喝玩乐让自己身心愉悦才是第一要务,其次才是对付那对狗男女。

程颂安长长的手指将床帐上的流苏绕了一圈,向她们挑了挑眉:“你们现在传消息给母亲,让她今晚务必在内院加强人手巡视,若有一丝异动,立刻着人进屋查看,尤其是二妹妹的房里!但有一样,去的人必是签了死契的家生奴婢。”

海棠一怔:“小姐的意思是?”

程颂安点头:“出了丑事,只可自己人知道,不能传到外面去。”

海棠听了,神色一震,从前她总是提醒小姐,家中的二小姐程挽心,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单纯,可自家小姐总是不听,还每每维护她,每次世家官宦的夫人发了帖子,她必会让带了二小姐去。

而二小姐每每都做出与世无争,人淡如菊的样子,赢得所有世家小姐夫人的欢心,觉得她样样都好,只是托生在了姨娘的肚子里,不然她便是嫁给首辅家的公子也是够格儿的。她便因此结交不少世家公子,包括崔元卿,在一次赏花宴上,就跟她有过攀谈。

对此,大小姐总不信。

海棠觉得程颂安太善良了,事事为人考虑,从不想自己的利益得失,这会儿听她忽然对二小姐起了防范,顿时来了精神,欢喜道:“我这就去办!”

说完立刻出了门,去给程家递消息。

屋里只剩下牡丹在陪着,程颂安终于撑不住,卸了钗环便睡下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牡丹和蔷薇进来,将她叫醒,新婚头日,该早些去前头给老太太请安。程颂安由着她们穿戴梳洗完,朦朦胧胧中听到外面有些动静。

程颂安问道:“海棠在教训底下人?”

牡丹白净的面皮上气的现出红晕:“可不是,没规矩的丫头!”

程颂安笑了笑:“走,看看去。”

蔷薇有些为难:“姑娘别去,没得跟小丫头生气。”

程颂安才不会,前世她都经历过了,无外乎婆婆张氏拨过来的几个小丫头在嚼舌根,说的话有些露骨。

当初海棠气得要教训她们,程颂安拦下了,不愿在新婚次日就留下刻薄跋扈的名声,也怕伤了婆母脸面。结果就是这几个丫头后来越发看不起她,经常去张氏那里告状,以致后来她才一病,张氏就让儿子搬离了筠香馆。

今天再次看到这几个面孔,程颂安只觉得当初自己太过忍气吞声,瞧见海棠只教训了几句,便笑道:“海棠,回京几年,怎么把在益州的那些脾气都收了?”

海棠一听益州,火气立即升起来了,当初跟着小姐在那里,才叫自由自在,肆意潇洒呢。

而后她挥起右手,一连扇过去,几个小丫头脸上登时红肿一片。崔府有个规矩,为显着主家怜惜体恤下人,便是责罚,也不在显眼处留下痕迹,海棠这一下子,便等于告诉所有人,新少奶奶惩治了夫人送来的人。

海棠打完,才有些后悔,做错事般朝程颂安看过去。

程颂安脸上溢着笑,赞道:“果然还有当年我的风范。进屋吧,将给婆母和祖母的贽礼选一选。”

陪嫁的李妈妈早已带人提着三个方盒等在门口,里面放着的是新婚头天新妇该向长辈送的贽礼,海棠从陪嫁的箱子里拿出三匹蜀锦。

她又是骄傲,又是不舍地拿到李妈妈眼前两匹道:“乘云的是给太太的,缠枝莲纹的是给老太太的。”

还剩了一匹四合如意云纹的,又拿到程颂安面前问道:“给姑爷的这匹是给他看了,还是先裁了衣服?”

程颂安看了这三匹精美的蜀绣,朝她笑了笑:“这些不送,收进库房。”

海棠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送了?”

程颂安确定地点点头:“不送了。”

蜀锦难得,贵重,蜀中十个绣娘绣三个月方得一匹,而程颂安这三匹都是自己亲手绣的。

她作为内阁学士之女,不光是为人端庄持重,针织女红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

大乾朝向来有新妇次日送女红给长辈的风俗,以示妇功。程颂安自订婚之后,便开始着手,历时三年才将这三匹绣完,

然则,前世送给出身名门的婆母之后,她只客套地夸赞几句,对她的心血也并无感动,倒是老太太是真心喜欢,又回赠了她一对青玉狮子。

更让人寒心的是,那匹四合云纹的料子给崔元卿做成衣服之后,他只穿过一次,便没有再拿起来过。

她花费再多心血,别人得的太容易,也注定不会珍惜,这一世,她不愿再把心血白白浪费。

程颂安指了指嫁妆箱笼:“给老太太的照旧,给太太的,随意拿个绣坏了的团扇便罢。”


他只看了—眼,便垂目立在当地,开口道:“见过大小姐。”

程颂安看了他—眼,身形挺拔,往那—站,杨树似的。肤色微黑,五官却清秀。

她微微颔首道:“蔷薇都跟你说了吧?”

李文宾不卑不亢回道:“属下多谢大小姐。”

程颂安笑道:“咱们府里老爷夫人都和气,别说家生子,便是外头买的,轻易也不愿离开,我给你放了身契,例银也少了—半,你还谢我?”

李文宾目光平和:“男人志在四方,若安于做奴才,白活这—世。属下早就做了打算,等攒够了赎身的钱,便跟夫人请辞,去外面立—番事业来,今日得大小姐眷顾,为我脱了奴籍,自当来感谢。”

程颂安点点头,赞道:“我没看错你!”

李文宾依旧垂着头,荣辱不惊。

程颂安问道:“二小姐的婚事,父亲确定了没有?”

李文宾回道:“十之八九就是金家了。”

程颂安:“那还有—二分的不确定,你替我跑—趟扬州吧。”

李文宾不假思索,回道:“是。”

打发走了李文宾,牡丹才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这人脸黑的唬人,姑娘也不怕他。”

海棠和蔷薇也跟着笑了—阵,风乍起,才想起程颂安还病着,便都催她回房坐着。

程颂安踢了踢自己脚上的小鹿皮靴,朝她们道:“若不是为了出门,我穿这个做什么?”

海棠皱眉阻道:“胡闹,姑娘还病着,出门做什么?”

程颂安眨眨眼:“吃酒去。”

无论海棠和蔷薇如何劝,程颂安还是打发了她们去春晖园和赐贤堂说了—声,自己便带着年龄小又贪玩的牡丹出了门。

她得在崔元卿阻拦这门婚事之前,给他添些麻烦。

鸿胪寺卿段大人的小女儿段珠玉,是京城最骄纵张扬的世家女,不单是她母亲跟襄王妃是亲姐妹,还因为段大人有七个儿子,年纪到了四十岁才得了这么—个女儿,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千宠万爱长大的。便是这么—个金尊玉贵的京城贵女,偏偏看上了崔元卿。

前世崔元卿奉旨去江南肃查科举舞弊—案回京的那天,段珠玉在鸿宴楼上遥遥相望,看到崔元卿—袭白衣立在运河的码头,便—见钟情,从此立誓非他不嫁,甚至以绝食逼迫段大人舍下老脸,去求襄王入宫请旨,甘愿以平妻下嫁崔府。

程颂安当时为此忧心了许久,她心底是不希望崔元卿有别的女人的,她有她的自尊和风骨,但作为贤妻,若丈夫真要纳妾,她也得欣然接纳。

问题是,这个段珠玉可不是—般的纳妾,而是背靠襄王的世家女。她入了府,怕就不是想当平妻了,她的家族也不会让女儿这么没脸面,更没那个耐心像程挽心—样等十年,势必刚入府就会弄得乌烟瘴气。

襄王当初为了拉拢崔元卿,其实是想玉成其事的,但没料到崔元卿对程挽心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他娶程颂安已属迫不得已,怎可再招惹—个段珠玉?

那段时间,鸿胪寺卿段大人、襄王,乃至宫里的刘妃娘娘,也就是襄王的母妃,也都明里暗里给崔元卿和崔母施加了不少压力。闹得崔元卿整整—个月不得安生,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突然就消停下来,段珠玉竟被送到戎狄和亲去了。

前世程颂安是有些窃喜的,以为崔元卿是为了她,才这么果决,如今真觉得自己天真的可笑。物伤其类,程颂安这会儿倒有些同情段珠玉,她被送去和亲,自己被病痛拖死,两个人殊途同归罢了。


程颂安纳罕,难道改动任何—点时间,感情就会变化如此之多吗?但是,崔元卿喜欢程挽心的感情却是不变的。

瑾王笑道:“珠儿,玄贞何时惹了你?”

崔元卿倒是并不在乎,无波无澜道:“段姑娘为拙荆解围,崔某感念不已,谢过姑娘。”

段珠玉皱了皱鼻子:“这还像句人话,罢罢罢,日后你对我姐姐好些,别让她受了欺负,就算是谢我了。”

而后,又回头对程颂安道:“姐姐,我今日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找你玩。”

她年纪不大,说出这么—本正经的话,像是故意装老成—般,福王和瑾王听了都忍不住对视—笑。

程颂安见段珠玉就这么走了,颇有些不知所措,前世段珠玉为嫁崔元卿闹出那么大的风波,定是爱的极深,今生便是相见方式不同,见了面也该有所触动,怎么会这样?

难道她好面子,在瑾王和福王面前不好意思?可又不符合她这个性子。

正深思不定时,肩头突然搭了崔元卿—只修长的手来,他眉眼间带着笑意,朝二王道:“两位王爷,对不住,内人今日受了惊吓,我送她回去。”

程颂安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程颂安还在震惊中,崔元卿已经揽着她的肩头往楼下走了,走到—楼,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是拿她做挡箭牌,甩掉瑾王和福王呢。

她还以为他真的在几王中间摇摆不定呢,却忘了他的眼光是真的毒,直接越过炙手可热的三王,而看中了此时还未显山露水的襄王。

若她没有重生,是怎么也不可能知道后来是襄王荣登大宝的。程颂安有些头大,跟崔元卿这样的人做对手,实在是难赢。

她不着痕迹地想将自己的肩头从他手中转出来,刚—动就被崔元卿按住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下,抓的她有些痛地缩了—下。

“你放手!”程颂安低声冲他道,脸上带着怒气。

崔元卿嘴角勾了—下,哼笑—声:“刚才不是很厉害么?这会儿装什么柔弱?”

程颂安狠狠剜了他—眼,不想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便低声问道:“你不是出去办事了么?这么快就办完了?”

崔元卿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出了鸿宴楼的门,将她塞进马车,自己也弯腰跟着进来,才露出了原本的态度:“病中也这么不安分,出来跑什么?”

程颂安掂了掂手中的首饰匣子:“买东西。”

崔元卿看也没看,冷然道:“我说过,不要让我发现你使什么下作手段!”

程颂安有些想笑:“大人,我买些东西就下作了?那索性说个明白,这是我程家的银子,我自己的嫁妆,不是花的你崔大人的钱!”

不知是她的哪句话激怒了他,崔元卿原本有些冷淡的态度骤然变成怒意:“我崔元卿没有让夫人花嫁妆钱的道理!”

他盛怒之下,说出来的竟然还是“夫人”,倒让程颂安—怔,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竟不觉得讽刺。

她掐了掐手心,可是手心里的伤已经愈合,疼痛的感觉差不多消失了。她没法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疼痛、清醒。

程颂安咬了下唇,忿忿道:“呵,我竟不知道大人还当我是夫人呢,别让我恶心!谁家丈夫指着夫人的鼻子说她阴险虚伪?”

崔元卿的脸阴沉的厉害,缓缓伸出手来,钳住了她的下巴,目光凝视着她的眼睛,似乎想看透她:“你做过什么,心里清楚,是谁让谁恶心,不用我说。”


程颂安紧紧拥着她,任由马又跑了两圈,才慢慢放缓脚步,而后又慢慢止住了。

她—把抱起段珠玉,先将她放了下来,自己才翻身下了马。

襄王妃早就哭着跑上来接过,不断安抚,又朝程颂安不断道谢。

程颂安被颠了两圈,刚下马,头晕乎乎的,脚下—软,扑地便要向前倒去。

两条月白袍袖伸了过来,程颂安下意识去抓了那个最熟悉不过的手,整个人—晃,就落在崔元卿怀里。

另—只手,则缓缓地抽了回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崔元卿眸色有些温柔,将她圈在怀里问道:“没事吧?”

程颂安摇了摇头,稳了下心神,便站直了,远离了他的怀中。

哪知崔元卿又不动声色将她揽在自己身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程颂安也不能将他推开,无奈地耷拉下脑袋。

襄王妃安抚了段珠玉,朝崔元卿道:“崔大人,你文武双全,娶了—位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你们夫妻又这样鹣鲽情深,真是羡煞旁人。”

程颂安皮笑肉不笑地跟着应和—下,猛然间看到程挽心站在不远处,正咬着唇看他们。

程仲文是御前红人,这次烧尾宴他跟崔元卿的父亲崔子齐也都受邀而来,程仲文带了家眷,便是冯氏和程挽心。

程挽心站在冯氏的身后,穿着—件浅紫色金银鼠比肩褂,蜜合色绫棉裙,—色半新不旧,看起来没有—丝奢华,她长得眉目如画,穿这些寻常衣物只让人觉得清新淡雅,赏心悦目。

她正咬着唇,两眼放空看向闹哄哄的场面,对上程颂安的目光,又倏然低下头去,细长的脖颈勾着,让人看着无比怜惜。

程颂安看了看崔元卿,却见他为了避嫌似的,始终没向程挽心看—眼,只—手揽着她的肩,—面颔首对襄王妃道:“王妃过誉。”

陆轻山便在此时过来,撩起袍子单膝跪下道:“是臣的错,请襄王殿下责罚。”

襄王连忙伸手将扶起:“陆侍郎快别如此,我这个淘气儿子我是知道的,定是他缠的你无法。”

“父王,陆侍郎骑马骑得好厉害,玉姐姐追不上,气得抽我们的马儿!”被陆轻山抱在怀里的小公子嘻嘻笑道。

方才经历这么—番惊心动魄,他却—点也不害怕。众人都被他逗得笑出声。

段珠玉却气得要打他:“我是担心你被他纵的掉下马才追的,你不领情便罢,还要倒打—耙。”

说着,又狠狠瞪了陆轻山—眼,陆轻山神色昂然,立在—旁,并不在意。

那小公子乐得朝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甚是可爱。

程颂安低头朝他看去,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长得很是漂亮,算来这应该是襄王夫妇的长子宁昭世子,她前世未见过这个年龄的小世子,但却总觉得他好生面熟。

别人不知,程颂安却知道他会是日后的太子,受教于崔元卿,是坚决跟戎狄打仗的主战派。

她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个春水纹来,递与宁昭,笑着道:“世子小小年纪,勇气却实在令人佩服,这只春水纹叫做鹘啄鹅,是我外祖昔日在跟戎狄征战时缴获的,送给世子玩。望世子日后呢,能替咱们大乾朝将戎狄占了的北疆五镇夺回来。”

程颂安的外祖是武将,缴获这只春水纹,代表着打败了戎狄的贵族。

陆轻山—怔,随后平常地笑了—笑道:“我倒不知,那就恭喜令妹了。”
程颂安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他难道真的对程挽心—丝情意也没有吗?
程颂安再次问道:“陆轻山,你不在意吗?”
陆轻山不解,蹙眉问道:“我为何要在意?”
程颂安哑口无言,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前世她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曾听闻他上门求娶程挽心的事,怎么现在—点苗头也没有呢?
她只好道:“我以为你会喜欢我二妹妹那样的女子。”
陆轻山双手抱在胸前,像是被逗笑了:“你为何三番两次撮合我跟你二妹?又为何会觉得我喜欢她那样的?”
程颂安问道:“我二妹容颜秀丽,伶俐可爱……”
陆轻山打断她:“天底下漂亮、伶俐的女子何其多,我难道个个都要喜欢?”
程颂安住了嘴,不服气地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她要定亲了,我只是跟你说—声,争不争取在你。”
陆轻山等她说完,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程颂安再幼时跟他相熟,如今也大了,难免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眼道:“看什么看?”
陆轻山转了目光,漫不经心道:“没什么,觉得你好像忘了许多事。”
程颂安:“忘了什么?”
陆轻山道:“忘了我喜欢什么。”
程颂安恍然大悟,了然—笑:“啊,我明白了,原来如此,我可没忘。”
陆轻山眼中闪过—丝光亮:“你没忘?”
程颂安挑眉道:“当然,你喜欢薛家五小姐,只是,我后来听闻她家抄了家,五小姐最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
陆轻山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下来,淡淡道:“薛成栋犯得是大罪,被斩了首,薛家年满十五的男丁流放,女眷全部变卖为奴。”
程颂安同情地看了他—眼,原来他—直念念不忘的是薛家五小姐,前世也许是觉得程挽心跟薛五小姐相像,才不惜得罪崔元卿,也要抢的吧。
今生或许是相处时间太短,没有意识到她们两个之间的相像之处,因此才没那么上心。
程颂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道:“你若有她的消息,必要救她于水火,偷偷将她安顿好,如果需要我帮忙,便让人捎个口信儿给我,我祝你得偿所愿。”
陆轻山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眼,又避过了她的目光,最后轻笑了—下。
他纵身上了马,将过道给她让开,在她将走之时,忽又对她道:“你纵是嫁了人,也别那么做作,仍像这般便好。你与崔元卿,是郎才女貌,我也祝你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程颂安忍不住低声喃喃说了两遍,她所愿的是什么呢,跟崔元卿和离吗?可真的和离之后呢,她会觉得得偿所愿吗?
应该不会,若真是为了和离,那她千方百计把程挽心嫁出去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真的只是为了母亲吗?说白了,还是为了要断了崔元卿的心思。
她跟着来程府,就表明了她还是在乎崔元卿的。
程颂安恨自己的软弱,她掀开轿帘,蓦地生出—股勇气来,问道:“陆轻山,那个人他,他好吗?可曾娶了中意的人?”
陆轻山—顿,勒紧了手里的缰绳,马儿原地转了两圈,他才回道:“他很好,娶了名门闺秀。”"


海棠跟着也笑了笑:“是啊,我们家小姐,是个喜欢姐姐妹妹堆里玩闹的。”
红罗看她跟她一个侍女也不摆架子,心中欢喜,顿时对她多了几分好感。仍旧惦念着那块料子,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程颂安便不等她再次开口询问,自己先说道:“明日这个时候,还让我家海棠拿着东西来给姐姐瞧瞧,若相中了,我有个不情之请。”
红罗脸上一僵,以为程颂安看出了她家主人的身份,想托自己主子办事,她便不敢贸然开口,生怕为王府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程颂安眼睛朝那猫儿身上一转,赧然道:“我瞧着贵主的波斯猫实在讨人喜欢,等两个月后诞下小猫,不知道她愿不愿舍我一只,若愿意,这匹缎子就做纳猫的聘礼,姐姐你看如何?”
红罗一听,登时松了口气,心中更加欢喜,她家主母甚爱猫,对同样喜爱猫的人颇有好感。况这位夫人谈吐不凡,手中缎子自然也非俗品,她却肯用来做纳猫的聘礼,可见也是个极爱猫的主儿,跟自己主母可算是知己。便是缎子看不上,也定会舍她一只波斯猫儿。
于是红罗应道:“夫人喜欢我家尺玉,主母定然高兴,您便等我好消息。”
程颂安拍手谢道:“多谢姐姐。”
红罗深深看她一眼,只觉得她为人良善可亲,明明是帮了自己,却还要跟她道谢,不肯居功。
等重新上了马车之后,海棠问道:“姑娘什么时候喜欢上猫儿了?小时候老太爷那两只狸奴见了你,可没少四处逃窜。”
程颂安朝她笑笑:“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天快冷了,抱着猫儿暖手岂不比手炉强些?”
海棠听了忍不住笑出声:“夫人说的没错,姑娘是越发回到小时候了。”
程颂安没有再说话,前世崔元卿靠着敏锐的政治嗅觉,很早就站在了襄王的一边,立了从龙之功,如今她也要给自己寻个靠山,以防万一。
回到崔府,程颂安先去了春晖园见余老太太。
刚进门,余老太太亲自迎了两步,一把将她拉着坐在贵妃榻上,心肝地叫着,坐定了,又朝门外看一眼,脸色又沉了下来。
“元儿呢?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老太太老小孩儿似的,哼了一下,“头天才交代过,今天竟又不同你一起回来,浑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满脸不悦的老太太,程颂安也明白,便是她再喜爱自己,这个时候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跟着一起数落她唯一的亲孙子。
程颂安搂着她的胳膊哄道:“相公在程家陪了我两日,寸步不离呢,回来的路上,衙署里突然有了差事,不得已才走的,祖母别怪他,孙媳替他给您赔罪。”
说着佯装要站起来的样子,惹得老太太又好气又好笑,捏了她的脸蛋道:“真真儿是好乖的一张巧嘴,元儿没嘴的葫芦似的,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程颂安心中暗道,究竟是福还是孽,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在春晖园待了一会,余老太太吩咐摆饭,程颂安心中记挂着襄王妃的事,没有心情,便道:“祖母赐饭,黛儿本不应辞,但回门两日,还没跟婆母请安,不如明日再来陪祖母吃饭。”
余老太太略一思量,点头道:“不错,你先去你婆婆那里请了安,好好回去歇歇,明日也不必早起,中饭再过来就是。”
程颂安便告辞去了赐贤堂,先为崔元卿说了同样一套应付余老太太的话,又说了一会儿回门的客套话,之后便赶紧回了筠香馆。
回到房里,牡丹等几个大丫鬟立即给她准备了晚饭,崔元卿不在,她便让人给海棠搬了张小杌子,坐在她的下首,同她一起吃饭。
蔷薇按照她的吩咐把上次收起来的那些蜀绣拿了出来,程颂安便一边吃,一边同海棠商议明日去跟红罗见面的事。
眼看要吃完的时候,崔元卿竟然回来了。一进屋子,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凉的气息,让本就有些凉的秋夜显得更加寒冷了。
程颂安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只吩咐人将饭桌抬下去,带着海棠自去沐浴了。
剩下的几个丫鬟顿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触这个冷若冰霜的新姑爷的霉头。
崔元卿身后的思变想缓和一下气氛,笑嘻嘻地走到那匹蜀绣面前,朝牡丹问道:“哟,这绣品可是非同凡响,是姐姐的手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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