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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请跪下,这江山我要了全文+番茄

空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掌柜的以为长公主看上了这镜子,想把匠人招为己用,忙说道:“公主喜欢这镜子,稍后一同送去府上便是。小的也是偶然从一南边来的商人手中所得,听说是从海上运来的。”秦知韫忽然想起上辈子退居南方时得过一套七彩茶具,流云溢彩、晶莹剔透,是一个游历的传道之人献上的。她还听那人说了不少海外之事,可惜当时国力衰落....“你这处可还有其它海上传来的物品?”掌柜的摇摇头,“公主有所不知,海运艰难。听那南方的商人说,虽然如今南边有出海的船只,但很难抵挡海上的巨浪,且海上又有匪患,极是危险。他们这趟出海还是因为家中生意做不下去,想搏上一搏,好回来翻本。谁知回航时,船上货物被海匪抢走了大半,也是造孽了哦....”掌柜的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可怜见的。秦知韫听了...

主角:锦书秦知韫   更新:2024-11-13 09: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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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锦书秦知韫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兄请跪下,这江山我要了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空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掌柜的以为长公主看上了这镜子,想把匠人招为己用,忙说道:“公主喜欢这镜子,稍后一同送去府上便是。小的也是偶然从一南边来的商人手中所得,听说是从海上运来的。”秦知韫忽然想起上辈子退居南方时得过一套七彩茶具,流云溢彩、晶莹剔透,是一个游历的传道之人献上的。她还听那人说了不少海外之事,可惜当时国力衰落....“你这处可还有其它海上传来的物品?”掌柜的摇摇头,“公主有所不知,海运艰难。听那南方的商人说,虽然如今南边有出海的船只,但很难抵挡海上的巨浪,且海上又有匪患,极是危险。他们这趟出海还是因为家中生意做不下去,想搏上一搏,好回来翻本。谁知回航时,船上货物被海匪抢走了大半,也是造孽了哦....”掌柜的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可怜见的。秦知韫听了...

《皇兄请跪下,这江山我要了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掌柜的以为长公主看上了这镜子,想把匠人招为己用,忙说道:“公主喜欢这镜子,稍后一同送去府上便是。小的也是偶然从一南边来的商人手中所得,听说是从海上运来的。”

秦知韫忽然想起上辈子退居南方时得过一套七彩茶具,流云溢彩、晶莹剔透,是一个游历的传道之人献上的。她还听那人说了不少海外之事,可惜当时国力衰落....

“你这处可还有其它海上传来的物品?”

掌柜的摇摇头,“公主有所不知,海运艰难。听那南方的商人说,虽然如今南边有出海的船只,但很难抵挡海上的巨浪,且海上又有匪患,极是危险。他们这趟出海还是因为家中生意做不下去,想搏上一搏,好回来翻本。谁知回航时,船上货物被海匪抢走了大半,也是造孽了哦....”

掌柜的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可怜见的。

秦知韫听了却若有所思,朝廷不禁海运,可掌权之人却都觉得大昭地大物博,要什么没有,何须出海?因此官府并未督造大型出海船只,只是为了防止扶桑侵边,在沿海设了一支防御的海军。

秦知韫抚摸着那一串弯曲的文字,眼神渐渐发亮。

海运,既然朝中无人重视,她来开这个头,有何不可呢?

想定了要做海运之事,秦知韫便没有心思再逛下去了。

她要回去盘一盘自己手上有多少银两,这事,可是烧钱得很呢。

但只要能开出一条航道来,后面还怕没银子吗?沈家养兵也不需要再处处求着朝廷了。

不过海匪也是一个隐患.....

此事不急,还得好好思量一番。

秦知韫一边想,一边往外走,冷不防听见一个声音,“跑啊!你再跑啊!竟还敢打伤本公子?!”

秦知韫以为是什么强抢民女的戏码,随意抬眼一望,却差点僵在原地。

怎会是他?!他怎么会在京城?

“殿下?”锦书见她停下,看了那边一眼,只见几个家仆打扮的人,正死死按住一个青衣男子,那男子脸上沾了尘土,面容不甚清晰。而他旁边,一位身着锦衣的公子,正用脚踩着青衣男子的脖子,大声叫嚷着。

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低声道:“那是柳相家的大公子,柳容嗣。听说此人有些荤素不忌,殿下还是莫要再看,以免污了眼睛。”

那边柳容嗣摸着自己被棒子敲出血的后脑勺,露出阴邪的笑,屈身用手捏住那人的下巴,“让你给本公子做书童,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气,你还敢不情愿?还敢跑?要不是你这张脸还算赏心悦目,本公子早把你剁了喂狗了!”

被按在地上的那人,被如此辱骂,却嗤笑一声,一脸平静的讥讽,“无用之人,奈何权盛啊。呵呵,你要是今日不杀我,来日,定会死于我手。”

“呵,你现在都成砧板上的肉了,还敢如此嚣张。还以为你是以前那个贵公子呢?”柳容嗣的脚用了几分力,那人闷哼一声,干脆闭上眼睛,被压在身后的拳头却死死攥着。

“给我带回去,看今天本公子不折磨死他!”柳容嗣狠狠在他身上磨了下鞋子,对着一众家仆颐指气使。

“柳公子好大的威风,此人是犯了何错,竟惹得柳公子如此动气?”

柳容嗣正转身打算回府,忽然听见一个清亮的女声嘲讽他,回过身来正打算怒叱一声“狗东西”,却在看清秦知韫之后满脸怒容变成谄媚的笑,“哟,原来是长公主殿下,这真是巧了,本公子随便出来逛逛也能遇上长公主,可见真是有缘呐。”

青衣男子古井无波的脸,在听见长公主三个字后,眼睫毛几不可查的颤了颤,眼底渐渐浸上一丝情绪。

刚刚说话的穗禾往左边移了一步,正好挡住柳容嗣窥视的目光,“柳公子,敢问这是发生了何事?”

柳容嗣倾了倾身体,见只能看到秦知韫的裙摆,不免有些遗憾,兴致缺缺的道:“不过是个府上不懂规矩的逃奴,做个书童还把本公子的墨洒了,说了他几句就用砚台砸伤了本公子。”

说着抹了一把,伸着手往秦知韫那边靠。“啧,公主您看,我这头现在还在流血呢。”

锦书一个冷冷的眼神投过去,看似随意的转了转手腕,却吓得柳容嗣往后缩了一步。

他可记得,上次不过是多与公主说了几句话,这叫锦书的娘们,就把他手臂给卸了,让他痛了七天!

“逃奴?”秦知韫故作疑惑的开口,“我怎看着此人有些眼熟,倒有些像本宫的一位故人呢?”

青衣男子本是被抓着侧对这边,闻言却倏然将头一转,背过身去。

“公主说笑了,公主的贵人哪个不是金尊玉贵的,这个不长眼的奴才何德何能?”柳容嗣有些心虚,他好像隐约记得这人是公主儿时的玩伴来着。

如果她真认出人来,执意要管这事,这还没到手的鸭子,怕不是就要飞了?

“公主,在下还要赶紧回去惩治这逃奴,就不与公主多叙了。公主若还未用午食,前面珍馐阁便是我娘开的,还请公主赏脸尝尝?”

柳容嗣装模作样的作了个揖,便招呼着家仆押人走。却暗自舔了舔唇,公主倒是绝色,只可惜现在看得见吃不着,不如先把这个吃得着的先办了再说。

“柳公子倒与令妹一样都是急性子。”秦知韫从穗禾身后走出来,“本宫还未说话,就都急着走。”

柳容嗣想到那天柳容玉回家顶着的那张猪头脸,脚步顿了顿,却听秦知韫又道:“不过本宫虽不如柳相慧眼如炬,但人还是认得的,对大昭律例也是自小便倒背如流的。有些事,私底下做做也就罢了,闹大了总是上不得台面不是?”

拿我爹威胁我?柳容嗣咬了咬牙,他爹确实很不满他与男子间的这事,他也是偷偷玩。

但.....“公主可别吓唬我,我这点爱好,大昭律例可没限制吧?”柳容嗣嗤了一声,好形象也懒得装了,干脆承认了这事,反正秦知韫也不可能看得上他。

“大昭律例确实不禁此事,但却有一条,身负功名者,不可擅自动刑。”秦知韫语调缓缓,说出来的话却让柳容嗣傻眼了。

“他?有功名,他才多大啊!”柳容嗣一脸不信。

秦知韫没说话,穗禾也认出了青衣男子的身份,微微一笑,“这位公子十四便中了举人,柳公子诗书不精、六艺不通,难道以为天下男子都如柳公子一般吗?”

柳容嗣气得脸都黑了,竟敢嘲讽他!

“私自羁押举人,按大昭律例,可是要问罪的。”穗禾接着说道。


树影婆娑间,时不时一阵“阴风”吹过,一道红影飘过,伴着一些令人汗毛直立的泣诉声,在这安静又有些黑的夜里,别说柳容玉了,秦知韫都觉得有点渗人。

“怎么一个僧人都没来?”这么大的动静,不应该呀。

穗禾轻咳了咳,“奴婢特意吩咐过了,只是没想到她动静这般大,却将殿下吵醒了。”

秦知韫嘴角抽了抽,“咳,做得好。”

想到前世柳容玉后来变得那般心狠手辣,可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也还没来得及对自己做什么,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报复吧,又显得自己太狭隘了。

这样便好,出出气~爽得很。

“再玩一会便罢了,大家还得歇会呢。”秦知韫看了一出戏神清气爽,吩咐了一声便悠悠然移步回去睡了。

很快,时间一晃便是半月光阴。

今日是外祖母的六十生辰,秦知韫早早地便起了床,梳洗过后便乘着马车去了镇国侯府。

大舅母正带着两位表兄在府门口迎客,公主府的车架刚在门前停下,秦知韫还未下车,便听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懿安表妹,你可算到了,我新制了个新奇的玩意,表妹可得来鉴赏一番。”

秦知韫听声音便知是二表兄沈言嘉,她一边扶着锦书的手下了马车,一边带着打趣的笑,“二表兄,这次是坠池的木鸟还是沉底的鱼呀?”

沈言嘉一张清俊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懿安表妹,你....那都是意外,这次绝对不一样!”

“言嘉,不得无礼。”大舅母吴宛已经走上前来,行了个福礼,面上是温煦的笑意,“恭迎殿下。”

大表兄沈言翎也跟着一礼。

秦知韫忙将大舅母扶起,“舅母,说了多少次了,不必行礼。大表兄也是,快起来。”

“懿安表妹可大好了?”沈言翎依言起身,行礼是君臣有别,可叫表妹又是以示亲近了。

“谢表兄关心,已经好了。”秦知韫点点头。

“礼不可废。”吴宛缓缓起身,眼神温柔,先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秦知韫的额头,见没有明显的伤了,才放下心来。

前些日子婆母感染了风寒,她照顾了几日自己也染上了,便没去看望,两个小子倒是去了,但哪比得上亲眼瞧见呀。

“快进屋去,老太太都念叨好久了,今日啊亲手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糖糕,就等着你来呢。”吴宛握着秦知韫的手,笑得一脸宠溺。

到了正厅,一位身着红色织金锦服的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一群人正围坐在四周,吉祥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老夫人时不时应着,眼神却一直往屋外看着。

“懿安长公主到!”

屋子里的笑闹声顿时一静,秦知韫身着鹅黄色宫装仪态万千地走入,唇上带着笑意,头上的凤钗微微随步而动,彰显着皇家威严。

“参见长公主殿下。”众人愣了片刻,复又醒过神来,恭敬的见礼。

“免礼,今日是外祖母寿宴,诸位尽可随意,不必拘礼。”秦知韫环顾一周,对上了几个熟悉的视线,微微一笑。

“安安,快到外祖母这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主位的沈老夫人已经按捺不住,走了两步下来迎她。

“恭祝外祖母松鹤长春,福寿绵长。”秦知韫走到沈老夫人跟前三步远,福了福身。“这是我在相国寺求的平安符,请大师开过光,又在佛前供奉诵经三日,希望能保佑外祖母身体康健。”

“好好好。”沈老夫人将平安符接过,细细抚摸了下,才收

起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将秦知韫扶起身,“我们安安愈发懂事了。”

锦书和穗禾又将送的其他贺礼向老夫人一一介绍,才交给老夫人身边的沈嬷嬷收起来。

沈嬷嬷也是一脸慈和的看着秦知韫,“公主殿下真是孝心,咱们老夫人真是有福了。”

“那是自然,咱们安安啊,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姑娘了。”沈老夫人笑呵呵,用手帕包了一块桂花糖糕,“安安吃糖,外祖母亲手做的,你最爱吃了,快尝尝。”

秦知韫接过糖,放入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瞬间溢满口腔。

“跟以前一个味,好吃。”秦知韫借着用手帕擦嘴的动作,遮掩住了微微发红的眼眶。

上一世,山河动乱,大舅舅在粮草不济的情况下死守边疆,最终身首异处,两位表兄也没能活下来。外祖母悲恸之下一病不起,也跟着去了....

这世,她一定会努力让自己成长起来,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用罢午宴,秦知韫来到了镇国侯沈齐益的书房,沈言翎也端坐一旁,正煮着茶。

“懿安来了,头上的伤无碍了吧?”沈齐益常年镇守边关,身形魁梧,留着美髯,神情威严,视线落在秦知韫身上时,才柔和些许。

“舅舅,大表兄。”秦知韫在小几一侧落座,“已经好全了,没大碍。”

“安安找我何事呀?是不是那柳老贼家的女娃又招你生气了,舅舅再参她爹一本!”沈齐益一副哄娃娃的语气,那柳家的儿子女儿养得都不像样,偏偏柳贵妃疼得紧,皇上又护着柳贵妃。

“舅舅。”秦知韫无奈苦笑,“懿安都多大了,与不懂事小姑娘的口角,哪需要劳动舅舅出马呀。”

沈齐益摸了摸胡子,有些讪讪,他就是看不得柳家人那轻浮样。

他们沈家的姑娘,哪容得别人欺负,那位....呵,不提也罢,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听说前些日子,柳容嗣与你在街上起了些争执?”沈言翎为两人沏了杯茶,动作赏心悦目,“可要我为你出气?”比如说打一顿,再将人扒光了扔青楼底下~

秦知韫真要无奈扶额了,“表兄,你也来凑热闹。”

不过....她从袖中掏出一叠纸,“舅舅,我今日找您,是有正事。”

沈齐益接过她递来的纸张,一张张翻阅过去,神色越来越凝重,“懿安,你这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十六岁的小姑娘,整天不是研究些吃的喝的,就是穿的用的,这些东西,如果都是真的.....整个朝堂,怕是会动荡啊。


“三局那些事我不是不熟嘛,底下的奴才一开始不服管,再过些日子保证没一点问题。”呵,才接手的三局,要是就管成铁桶一般,你能放心嘛?

“至于船队,皇兄您就放一万个心吧,海匪都被宁大将军横扫了,船队里还那么多能人巧匠,也配了大几百的武师,公主府的护卫我都放了两三百人进去呢,保证万无一失!”秦知韫挺直背脊,一脸皇兄你放心,我安排倍棒的表情。

“万无一失?希望如此吧!”得得得,要是万一船队回不来,少不得他要在朝臣面前粉饰一下太平了。

挥挥手,示意秦知韫赶紧走,站在这让人头疼。

秦知韫却磨磨蹭蹭的挨到了他身边,伸出小手,扯着他的龙袍,眼巴巴的看着他。

“还有什么事?说。”顺庆帝一把将自己的龙袍扯过来,从小到大这个表情就没好事。

“咳,皇兄。”秦知韫又把手搭了上去,“懿安第一次做这个事,皇兄您不打算支持支持?”

顺庆帝啪一下把她手打下去,指指门口,“在朕生气前,出去!”

秦知韫脸瞬间耷拉下来,哦了一声,行了个礼,慢吞吞的告退了。

顺庆帝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还敢让他出钱出力,想来确实没什么异心。估摸就是小姑娘缺钱用了,又对书中描绘的海外世界好奇心重,不管不顾的就干了。

摇摇头,嘴角挂起一丝笑,倒还记得他这个皇兄。

秦知韫出了无极殿才感觉自己的背都有些汗湿,庆幸自己是个女孩,还是个乖了十几年的女孩,装模作样也能混过去。

至于这位皇兄信不信,随便。

想再多,也不过是想她能多赚点银子罢了。

毕竟,这位自负的皇兄正值盛年,她结交朝臣又能做什么呢?又不能垂帘听政不是?

十一月十五日,成安商会船队正式从江宁出海。

秦知韫收到信后心情大好,等船队回来,她的势力便会再增一筹,那时便可筹备另一件事了。

恰好稚鸢约她去秋麋峰赏秋,心情美妙的秦知韫欣然应允。

稚鸢今日一身火红色的骑装极为耀眼,秦知韫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啧啧两声,“这位小娘子莫不是山野的精怪,怎生得这般好看呀?”看起来颇有些像那种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稚鸢不躲反而握住了她的手,摸了一把,“那这位姑娘怕是蓬莱乘云而来的仙子吧,真真风姿绰约。”

秦知韫今日是来赏枫叶的,还带了一位画师想要入画。穿了一件青绿色的裙子,因山间有些寒凉,外披一件雪白兔毛滚边的杏色披风,三千青丝仅用了一根碧云簪挽起,随着山间清风拂过,发丝便与衣袂一同纷飞,飘逸且带着几分出尘的气韵。

两人互夸一阵,不约而同地看着对方笑了起来,“要是被别人听了去,还说我们俩脸皮比城墙还厚呢。”

稚鸢摆摆手,挽着她往山上走去,“哎,要是别人见了,不定夸成什么样呢,哪还用得着美人自夸呀。”

“阿鸢的脸皮,我是甘拜下风。”秦知韫笑着摇头,她就喜欢稚鸢这性子,不像京里大部分的大家闺秀,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忽然稚鸢小声的惊呼了一声,“安安,你看你看,小鹿哎!”

秦知韫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只幼年小鹿正在不远处的草木间觅食,一边吃着,一边用灵动的大眼睛四周看,警惕得很。

“阿鸢你到山顶亭子去等我,看我去活捉了这只小鹿,回去养在你的奇珍园里。”稚鸢不等她回答,便招呼了几个随从,往草丛那处去了。

小鹿听到草动的声音,耳朵一竖,撒腿便往林子深处跑去。

稚鸢带着人便追了上去,秦知韫看着那抹越来越远的红色人影,到底没有把她叫回来,这秋麋峰没有猛兽,便让她去玩玩吧。

挥手招了几个护卫,“跟上去,保护好稚鸢小姐。”

自己带着随从往山上慢悠悠走去,又选了一个风景极好的地方,让画师给自己描了一幅美人秋景图。

刚画完想着往林子里走走松松筋骨,猝不及防两个人从小道里拨叶走了出来。

褚砚舟一走到山道上便看见了她,第一时间便检查自己身上,装作拍落叶悄然遮掩着衣摆处的痕迹。

眼尖的秦知韫却早已发现了他衣摆侧面的一小块血迹,和鞋子上厚厚的一层污泥。

本来不会让人多想,偏偏他刚刚不经意的一个遮掩,反而显得有鬼。

更何况,他后面跟着的那个人,她可是认识的。

陈犷,前世褚帝的左右手之一,武力极高。

她还以为是前世褚砚舟在战乱时招揽的,还想着着人去找找招入自己麾下,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跟着褚砚舟了。

看来,现在的褚砚舟,也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啊。

“褚砚舟,怎么每次我出来玩,都能遇到你。”秦知韫挥退冲到前面去的商岐等人,她勾出一笑,眼带戏谑,“你不会是.....跟踪我吧?”

褚砚舟见她已经发现了自己衣摆处的血迹,也不遮掩了,大大方方的走出来,一礼,“殿下说笑了,只不过殿下去的地方都是风景极美之处,恰好在下与殿下喜好相同罢了。”

“是么?”秦知韫随口回道,想了想说,“听说山顶的灵泉泡茶味道极好,请你喝一杯?还有这位是.....可要一同前往?”

“荣幸之至。”褚砚舟欣然应允,“这位是陈犷,在下的朋友。”又对着陈犷说,“这是懿安长公主殿下。”

陈犷也躬身抱拳行了一个礼,“草民见过长公主殿下。”语气平淡无波,仿佛自己见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女子。

秦知韫眼神微闪了闪,刚刚褚砚舟叫她殿下时这位也没有丝毫诧异的反应,看来这位陈犷早就见过她了。

既然陈犷都已经跟了褚砚舟,那前世褚国的那位白相,估摸着也.....

秦知韫眼神落在褚砚舟的身上细细打量,这说明褚砚舟此刻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孤立无援,那之前他进柳相府定然不是被柳容嗣抓进去的。

他是自己去的!又为什么逃了出来,还正好被她遇上了?

难道这京城的重逢都是他故意的?他想做什么?

为了查褚家的案子,报复?还是什么?

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但在褚砚舟看来却是长公主殿下盯着他看了许久,他心口微跳,耳尖又渐渐泛红....

秦知韫当然也看见了....她心下啐道,这个人肯定是个满腹算计的家伙,刚刚说不定还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现在来装什么被小姑娘盯几眼都害羞的纯情男子呀?


她走过去,同他一样坐下,“你呢?大半夜不睡觉,坐在这里喂蚊子呢?”

“这不是今日出尽了风头,怕遭人嫉妒,万一睡着了被人寻到营帐里暴揍一顿,我这张俊脸可就保不住了。”褚砚舟看出她心情不好,于是便开玩笑逗她开心。

秦知韫扯出一个笑容,“......你想太多了。”真的。

还真没想多,今天还真有人摸到营帐里去想害他呢。

不过褚砚舟没再继续,仰头看向天边的明月,“今夜的月色真美啊,殿下若不是睡不着,还真很难看到这旷野的月色呢。”

明月,山野,树影。

很有一番辽阔之感,跟在京中看到的月亮大不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是很美。”秦知韫由心感慨。

“褚砚舟,你还记不记得,七岁那年中秋。在御花园的池塘边,我让你给我捞池塘里的月亮。”秦知韫忽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

褚砚舟满眼怀念,“怎么不记得?某个小姑娘,硬要我水中捞月,还怪我把水中的月亮搅散了,一个劲的哭鼻子要我赔呢?”

“我哪里哭鼻子了,你可别乱说。”秦知韫气恼的道。

“说到中秋,有一年你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自己找御厨学着做了一碟子月饼,你是不知道有多难吃,还硬逼着遇到的每个人都吃一个。”但尽管月饼难吃,他还是吃完了,甚至在离京的六年里,无数次怀念那个味道。

“你再说,我就再做一次,全都给你吃。”秦知韫被他数着过去的糗事,有些挂不住脸了,气鼓鼓的威胁道。

褚砚舟吃瘪,那还是大可不必了....有些味道,怀念即可。

俩人一会说说过去,一会说说未来,不知不觉月亮已经渐渐西沉。

秦知韫的困意也愈发浓烈起来,说着说着,不知何时脑袋便垂到了褚砚舟的肩上。

一瞬间,褚砚舟浑身都僵硬了,动都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美好。

慢慢的,秦知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变成均匀的呼吸声。

褚砚舟闻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只觉心如鼓擂。

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抬了右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轻轻的掩到了耳后。

看着地上两人靠得极近的影子,嘴角露出一抹极尽温柔的笑,动作轻缓的低头,在她发间留下一记轻吻。

安安,做个好梦。

第二天,秦知韫发现自己在帐篷里醒来,都有点回不过神。

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晚眠冬值夜,现下侍候她起身的是穗禾。

给秦知韫梳洗时,偷偷看了秦知韫好几眼,欲言又止。

秦知韫早从铜镜里发现了,穗禾稳重,少有吞吞吐吐的时候。

等她梳妆完毕,秦知韫拿起前日没翻完的游记,一边翻一边问,“有什么事?说吧。”

穗禾整理妆台的手微微一顿,转过身来,“殿下....可记得昨晚,是怎么回营帐的?”

秦知韫从游记中把眼神移向她,表情疑惑。

昨晚...她记得散步遇上了褚砚舟,然后?难道是....

“是褚公子将殿下....抱回来的。”穗禾还想问,怎么殿下是熟睡着被抱回来的。

那会已近卯时,她晚上睡得早,醒得也早,便想着早点交班让眠冬那丫头也早点去歇着。

谁料刚走到殿下的主帐,便见褚砚舟怀里抱着她们家殿下踏着月光走了回来。

为了不引人注意,穗禾硬生生等褚砚舟把人抱进了帐中,才问起了褚砚舟和眠冬。


秦知韫回了公主府便召来了秦风,“筹备得如何了?”

秦风恭敬的立在堂下,眉眼低垂,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意,“这两月属下寻匠人新造了三艘大船,约莫还要月余便能下水一试,又从漕运司处弄了四艘旧船,船上的好把式也找了上百,船队已经筹建得差不多了。”

原本造一艘能出海的船,没有半年以上是不能成,但殿下舍得银子,两拨匠人每日轮班建造,可不就快了嘛。

“七艘船....再到沿海一带购入三艘,凑足十艘。十月前,我要看到船队出发。”秦知韫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十月出发顺风顺水,正好明年夏季回航。

“另外,海上匪患不容小觑,还需多招募一些水性好会武的人士,从公主府亲卫中也点200水性好的护卫随行......”她细细思索着,一条一条的与秦风交代着,又将沈齐益给的玉珏交给他,让他先去找曾炙的行踪。

半个时辰后,觉得嗓子有点哑的秦知韫,才停了下来。

喝了口蜜水润润喉,“暂时便是这些了,你先下去准备吧,有什么缺的再来与我说。”

说完,却见秦风应了是后,没有立时退下。

秦知韫见他神色,挑了挑眉,“还有事?”

秦风犹豫了一下,拱了拱手才说,“殿下,属下近日督造船只,寻访出海能人,也听说沿海之城,也不乏有不少富户和官员,联合建立船队出海的。属下是想,公主府财务虽颇丰,但不如也效仿沿海作法,也可分摊风险?”

秦知韫闻言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秦风,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她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来,“不过....不仅是要他们出钱,还可以借此举,将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绑到一艘船上来。”利益,就是最好的锁。

“但,此事不宜以公主府的名义去办,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秦风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他本是公主府家生的奴仆,公主让他督造船只已经是万分荣幸,如今的意思是还要他一手负责海运一事吗?

“属下,定不辱命!”他深深一拜。

隔日,秦知韫正在房里剪着花枝,就见穗禾带着笑意走了进来。

“殿下,今日朝会上,柳相一派的吏部侍郎陈大人被安国公的人弹劾了,听说皇上大动肝火,当场便罢了吏部侍郎的官。”

“哦?”秦知韫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位陈大人前世也被弹劾在官员晋升中受贿,但只被降了职,并没有罢官啊。

“昨日,宫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英明,宫中刚传来的消息,正受宠的那位虞美人昨日黄昏小产了,证据指向的是柳贵妃。”穗禾凑近了些,低声说道。

秦知韫咔嚓一声剪掉一根长歪了的枝叶,这安国公一派选的弹劾时机倒是好。

这吏部侍郎的位子空下来了,倒是不知道会被谁的人抢去。

罢了罢了,她就不去插手了,便当是还了那人的情谊吧。

“殿下,稚鸢小姐送帖子来啦。”眠冬像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脸红扑扑的。

锦书正好端了食盒过来,在门口遇上,微微皱了皱眉,“眠冬,说了多少次,稳重些,若是不小心冲撞到殿下如何是好?”

“锦书姐姐,我知道错了。”眠冬缩了缩脖子,跟在锦书身后缓步走了进屋,悄悄吐了吐舌头。

锦书姐姐好严肃啊,怕怕~

秦知韫看着后面缩着脑袋装鹌鹑的眠冬,内心好笑,“帖子拿过来吧,再给我去花园里摘点花儿来插上。”

眠冬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帖子递给她,眯着眼笑,“是,殿下,花房里芍药开得正好,我给殿下摘几朵最漂亮的来。”

秦知韫打开帖子,映入眼帘便是龙飞凤舞的字体,是稚鸢邀请她参加一场中秋雅集。

秦知韫一阵恍惚,她有多少年没参加过这样的集会了?稚鸢原来是她的闺中好友,可惜后来远嫁江南,就再没有见过了。

八月初十,京郊西涧园,天朗气清,一汪溪流从山间而下,穿过园中,流水潺潺。溪边两侧以轻纱隔开,微风拂过,衣香鬓影。

秦知韫到的时候,园中已经来了不少公子小姐,园子里时不时传来笑闹声和对诗声。

“懿安,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秦知韫刚站到园中,一身着红衣的女子都兴冲冲的快步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语气中显而易见的高兴。

“我不是都给你回了帖子,自然是要来的。”秦知韫捏了捏她的手,肉乎乎的,真软。

“人家是公主,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到便什么时候到了。”说得小声,但恰好秦知韫的到场,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下,却让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稚鸢柳眉倒竖,“那也比有些人不请自来的好!”这柳家的烦人精,仗着自己姑姑是贵妃,整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上次还连累懿安受伤。

这次她有意没给她下帖子,谁知道她竟然跟着户部尚书千金钱采葭来了。

“你....若不是这采葭妹妹刚回京,第一次参加京中聚会,家里让我照看着点,你以为谁稀得来似的。”柳容玉被怼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又给自己找补。

稚鸢还想说什么,秦知韫拉了拉她,沉着脸看向柳容玉,“柳姑娘记性是不太好吗?这么快就忘了我上次说了什么。”

柳容玉想起那天的几巴掌和那冰寒的眼神,背脊凉了凉,压下心中的不情愿,行了个礼,“....殿下恕罪,臣女笨嘴拙舌,扰了殿下雅兴,殿下恕罪。”

“记着就好,不然我不介意再为你长长记性。”秦知韫勾了勾唇,“还有,京中雅集之时向来不论身份,你这礼一行,倒让其他姐妹如何?”

怎么?恭敬不行,不恭敬也不行,你想怎样?柳容玉咬了咬牙,“是我的错,我自罚一杯。”说着便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喝得太急,呛得直咳嗽。

秦知韫再懒得理她,提步往坐席走去,沿路还收获了几个“迷妹”亮晶晶的眼神。

大家早看柳容玉不顺眼了,不过碍于柳相也不好怎么样,懿安公主真厉害!

柳容玉见两人抛下她就走,环顾一周只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她笑话,扯了扯衣袖,胸口几度起起伏伏,终究是一甩袖离开了现场。


稚鸢一边拉着她往坐席那边走,一边说着现在的集会进展,“你可来晚了,错过了刚刚的一出好戏。”

秦知韫一脸洗耳恭听八卦的表情,稚鸢将身体往她那边倾了倾,下巴朝对面扬了扬,秦知韫顺着视线看见一位惨白着脸坐在那的姑娘。

“就那钱采葭,方才走得好好的,帕子掉了,若是旁人捡到便罢了,嘿,你猜是被谁捡了。”稚鸢卖着关子,一脸你快猜的表情。

秦知韫配合的问了一句,“是谁?”

“安国公府小公爷。”

“啊...”秦知韫惊讶的呼出声,突然听到这个名字,秦知韫心中有几分波动。

“她红着脸问小公爷是不是捡到了她的帕子,可否还她。结果你猜怎么着?”稚鸢压着笑,“小公爷本来手背在身后拿着帕子的,一看见她旁边跟着的是柳容玉,居然走了几步将帕子扔在了花丛边。然后若无其事地说,没捡到。”

说完,稚鸢便笑得不行....一边憋着笑,一边捂着肚子,脸涨得通红。

“难怪那钱姑娘一脸惨白。”秦知韫无奈地笑,倒真像那木头桩子能做出来的事。

“她能跟柳容玉混在一起,就不冤。”稚鸢肯定的说道。

秦知韫点点头,那确实是。

她似有所感,转头看了对面一眼,正好与安小公爷盛子钰对上了眼,秦知韫微笑颔首,盛子钰却忽然垂了头,转过身往深处走了去。

“哎,盛兄,我这画你才指点到一半呢。哎.....哎。”旁边一公子朗声叫道,没想到盛子钰走得更快了。

秦知韫唇边漾出一抹笑,笑着笑着,这笑意却有几分恍惚。

雅集后面的事情不过是统一将画作都悬挂一处,由参加雅集的公子小姐们一同品鉴,每位手中都有三枝花可以投入自己喜欢的画作玉壶中,得花枝最多的便是今日的魁首。

秦知韫对此兴趣不大,还是跟着稚鸢一起将所有画作都欣赏了一遍,稚鸢也作了一幅玉兔捣药图,在她看来水平实在一般,但看着稚鸢期待的表情,还是将手中一枝桂花投入了她的玉壶。

“懿安~~你果然有欣赏水平。”稚鸢眼睛瞬间亮晶晶,“不过我今日没发挥好,下次我画幅好的送你。”

秦知韫眨了眨眼,她可以拒绝吗?

看了一圈下来,自小看惯了名家字画的秦知韫,觉得这些画作技艺过盛,却灵气不足,正打算将剩下的两枝花随意找个看得顺眼的投进去,却被一幅画吸引住了目光。

画上寥寥几笔,仅一枯枝,一明月,月下一人影,却极尽孤寂之感。

“天涯人也?这是谁呀?”稚鸢见她看着幅画看了许久,正想看看是哪位所作,见到这落款在脑中搜刮许久,也没想起来谁取了这个名号。

“这画未免有些苍凉了...”稚鸢正品评着,秦知韫已经将剩下的两个花枝投了进去。

“殿下很喜欢此画?”冷不防身旁传来一个声音,两人转头看去,却是盛子钰。

“画面苍凉,却情思无限,是幅好画。”秦知韫偏头,眼神中带着疑惑,这应该不是出自盛子钰之手吧。

盛子钰看出她眼中的含义,笑着解释,“可惜不知作者是何人,笔力苍劲,画工卓绝,若有机会盛某倒是也想结识一番。”

“有缘自会再见。”秦知韫点点头,没再多言,转身欲走,这一世咱俩还是别太多牵扯为好。

“.....殿下。”盛子钰却有些急切叫住了她。

秦知韫礼貌地停下,美眸流转,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何事?”

“殿下..”盛子钰触及她的目光,只觉呼吸微乱,“殿下,二十八是我祖母的生辰,家母应已给公主府下了帖子,不知殿下.....可有空前来。”

秦知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青年紧张的神情和微红的耳廓,还是回绝道:“那日我要去相国寺为母后祈福,请转告安国公夫人,懿安会备好贺礼,便不去叨扰了。”

说完秦知韫便扯着在一边看戏的稚鸢走了,盛子钰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失落的垂下了眼帘。

在西涧园玩了大半天,乘着马车回公主府经过东大街时已至黄昏,秦知韫在车上昏昏欲睡,却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

穗禾掀开车帘,却见前方街市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

“殿下,此处不知发生了何事,有些混乱,不如改道西街回府吧?”

“遣人去看看何事。”秦知韫半眯着眼睛靠在软枕上,“若是遇到闹事的,直接整治了便是。”

“是。”

半刻钟后,穗禾随护卫一同去打听了之后,带着一半郁卒一半幸灾乐祸的表情回了马车。

“咳,出事的是那柳容嗣.....此事说来,许是殿下会高兴,又怕污了殿下耳朵...”穗禾有些犹犹豫豫的道。

秦知韫一听便来了兴趣,霎时坐直了身子,“不必顾忌,快说。”

“听围观的百姓说,只听南雁楼二楼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抬头便见二楼栏杆断裂,两道人影便从二楼掉了下来。周围的人看见,还怕人受重伤赶紧便要围上去救治,谁知却看见两个男子光溜溜的.....屁股....”穗禾说到这停了停,还在思量后面的话该不该说,却见秦知韫一脸兴致勃勃,“还有呢?不就是柳容嗣的那点事嘛,放心说。”

“咳,听百姓说....两人掉下来时,其中一位的那物什...都还是立着的。”穗禾越说脸越红,看见秦知韫一脸“啧啧啧”的表情,忽然有些惶恐的跪下,“奴婢失言,竟说这些话污糟了殿下尊耳,请殿下治罪。”

我的殿下啊,你这是什么感兴趣的表情,若是....那奴婢罪过就大了。

秦知韫摆摆手,让她起来。她上辈子什么事没见过,这都是小场面。想起之前锦书说的她来安排,“这便是你的安排?做得不错。”京城百姓和官员应该也很喜欢这个乐子才是~

却见锦书一脸疑惑,“这还真不是奴婢的安排,奴婢本是想安排他与人....的时候,借机让几位不对付的大人撞破,但一直没找到机会。谁知今日.....”

秦知韫掀开车帘往那边看了看,人影窜动,看不真切,也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怪只怪柳相和柳容嗣得罪的人太多吧。

可惜没能亲眼所见,不然还能上折向皇兄哭诉一个惊扰皇族的罪名给他。

咦?这才隔了百步远,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不知前方何事喧闹,便前去观看,听闻此事,被惊吓到了不是很正常?

“往前走点。”她淡声吩咐道。

没发现在马车对面的一个酒楼里,一道熟悉的人影,正自斟自饮,心情颇好的望向南雁楼的方向。


二人举杯饮尽,对视一眼,秦风又说出了一个消息。

秦知韫听罢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什么叫顺便收编了几队海匪?!

“咳,是这样的。”秦风恭敬的垂首,细细地讲起了这件事。

原来是回程时,行船到一半时,到了一处海岛短暂休息。

一批不长眼的海匪趁着月黑风高,便想要来抢夺船上的货物。

可船上的“水师”哪是好欺负的,在曾炙的指挥下,众人不仅将此处一半的海匪歼灭,还捣去了海匪的老巢,把海匪多年来抢夺的财物洗劫一空.....

然后就把没杀掉的海匪,都放到了前面开路的船支中,先是饿了几天,又“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硬生生把海匪变成了“前锋”。

再遇到劫路的海匪,便让他们去打头阵,打胜了便给奖励,还给他们“从良”的希望。

于是乎,走一路,打了几次“海仗”,本来只有千人的队伍,靠岸时,已经发展到了近三千人.....

秦知韫听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殿下,此事是属下自作主张,请殿下责罚。”秦风说完便跪在了地上。

秦知韫还没回过神来,惊讶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曾炙也被看得老脸一红,也跪在了地上。

“此事是在下思量不周。”嗐,多少年了,没这么过瘾过,一下子没忍住。

秦知韫亲手将两人扶了起来,“海匪抢夺货物,二位为了护住货物而反击,这有何错?本宫只是太过惊讶。”

秦风见秦知韫没有怪罪的意思,才大着胆子问道:“殿下,这些人属下没让他们靠岸,现在安置在距离江宁一百余里的一座岛上,后面如何,还请殿下示下。”

“曾先生有何高见?”秦知韫不答,反问起曾炙。

曾炙被点到名,有些讶然,问他?

触及到秦知韫的目光,他神情慢慢变得慎重,沉吟片刻才道:“这要看殿下想要这些人做什么了。”

“曾先生是聪明人。”秦知韫听他的话音,就知道曾炙应该是猜出了什么。

“若是我让曾先生去训练这批人,如何?”秦知韫云淡风轻的说道,“不止是这批人,我还要先生继续收揽人才,最好是达到万人以上。”

“我要一支所向披靡的海师!”

秦风被这话一震,曾炙眼底同样闪过一丝震惊,他原本只是想殿下或许是想要这些人变成船队的护卫,扩建船队。

没想到.....

她就不怕他把此消息泄露出去吗?

一个长公主,想要建立一支海师?!

想做什么?!

再看到秦知韫的眼眸,那是蕴含着无限力量与睥睨的眼神,她将自己的野心毫无遗漏的展现....

“殿下,曾炙不过略懂些海上之事。殿下委以重任,就不担心吗?”此话一语双关。

“本殿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先生大才,难道甘心一辈子隐居于世吗?”秦知韫一点不担心曾炙做不好这件事,前世天下大乱,曾炙可也是割据一方的枭雄呢。

曾炙与她目光相触许久,终于跪伏于地,“属下听凭殿下调遣,定不辱命!”

秦知韫满意的笑了。

深夜,京郊一个别庄内。

柳成致看着坐在对面的平南王世子,眼神眯了眯。

“世子方才说的,是王爷的意思?”如此优渥的条件,倒是值得冒险一番,可.....

“柳大人,本世子既代表父王进京,我的话自然代表平南王府。”公孙乾被质疑也不生气,京中的这些老狐狸疑心病都重,谨慎得要命。


顺庆帝秦禛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懿安自小便备受父皇母后宠爱,但懿安的性子却极好,从不仗着自己是宫中最尊贵的小公主就张扬跋扈,反而活泼善良。

他见过懿安狡黠的、活泼的、温柔的....各种模样,却从未见她露出过这般委屈的神情。

眼神忽然触及到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玉佩,是....母后的遗物。

他忽然有些慌,登基之后他忙着稳固朝堂,好似很久没有真正关心过懿安了。

母后,不会怪他吧....

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坐下,手慢慢抚上她的鬓发,“都是大姑娘了,还哭鼻子呢,嗯?”

他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秦知韫心里不知作何感想,这个时候的皇兄对她还是有几分疼爱之情在的,可是后来到底是怎么变了呢?

她眼中蓄满了泪,嗓子干哑,小小声的诉着委屈,“....哥哥,懿安亲眼所见那般.....不堪入目的场面,真是有损皇家颜面,也有损....女子名节......懿安不想活了。”说着又开始抽噎。

“说什么傻话呢。”顺庆帝轻拍了下她的头,“你是我朝最尊贵的长公主,不过是些有辱詹观的人,哪就能让我皇家公主要死要活的了,要死也是他们死才是。”

秦知韫一泡泪在眼里要掉不掉的,猛地坐起身来惊呼道:“皇兄将柳容嗣处死了吗?”这哥哥二字真是再喊不出口了,还是叫皇兄吧。

“额....这,倒是没有。”顺庆帝忽的一噎,朝上吵吵嚷嚷的揪着柳成致治家不严,倒是忘了惩罚那两个罪魁祸首了。

顺庆帝目光深深地望着秦知韫,神色看不出喜怒,“懿安想要柳容嗣死吗?”仿佛只要她说要,他就能立刻处死柳容嗣。

“皇兄!”秦知韫瞬间睁大了眼睛,像受了惊的小兔子,“柳容嗣....纵然行事不检,可若因懿安而死...我害怕。”

呵,称呼都改成懿安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顺庆帝冷哼一声,似是十分生气的模样,“卫忠传旨,柳容嗣行为不检,着打一百大板,生死由天。至于那另一个,直接杀了吧。”

“奴才领旨。”卫忠躬着身子,恭敬回话,觑了一眼顺庆帝的脸色,又带着讨好的笑容道:“公主殿下这次属实是受委屈了,奴才看着都心疼,更不必说皇上与公主自幼的情分了,早间要不是还上着朝,那是一刻也等不了就得来公主府了。

公主这些日子且好好养着身子,皇上啊都会为您做主的,皇上您说是不是?”卫忠是历经两朝的老人了,也是看着两人长大的,说这话倒是一片拳拳之心。

顺庆帝也不觉得有什么,顺着意思点点头,“是啊,今日你可把朕吓坏了,下回再有什么事,直接进宫找朕做主就是了,万不可再如此任性了。”

“是。”秦知韫乖乖点头,“这次是懿安太冲动了,再也不敢让皇兄担心了。”

顺庆帝摸摸她的头,秦知韫轻轻蹭了蹭,又嘟着嘴道:“哼,下次柳家人再惹我生气,我就直接打上去!还有柳贵妃,总是仗着皇兄的喜爱教训我,我就直接跟皇兄告状!”又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皇兄,可以吗?”

顺庆帝听着她孩子气的话语,又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心里瞬间像被扎了一根刺,柳家,这两年确实有些张扬了。

先前懿安落水也跟柳容玉有关,三皇子年纪小不懂事,柳容玉看见公主要落水也不知道拉一把吗?柳容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柳相近些日子更是,总爱反驳他的一些决策。

“你是皇室长公主,柳家是臣子,有何不可。柳贵妃那,朕会提点的。”顺庆帝直起了身子,是要走的模样。

目的还没达到,秦知韫怎么会让他走,装出一副感动的模样,“皇兄真好!”说完眼神又变得黯然,低下了头,“可是....她们说,我不过是仰仗皇兄的宠爱才有现在的风光,若是哪天皇兄不再喜欢懿安了,懿安就什么都没有了....”当然不会有人说这种话,但又有什么关系。

“傻话,你是朕的亲妹妹,朕怎会不疼爱你呢?”顺庆帝才不会承认自己前些日子确实有些忽视她了,他带着些怒意的道:“是哪些小人在嚼舌根,该拔了舌头去!”

“都是懿安太没用了,若是懿安能像贵妃娘娘一般厉害,便不会被这些言语烦心了。”

顺庆帝看着小姑娘抓着被角低着头,揉了揉眉心,有些累,不知道如何跟小姑娘谈话了。

一只细白柔软的手触及了他的眉头,秦知韫一脸心疼,“皇兄,可是近日国事繁琐累着了?懿安不好,还让皇兄操心。”

“你知道就好,往后这些话可别说了。再有人说,你就拿出长公主的威严来。”顺庆帝确实有些累了,最近各地连番出事,他都许久没睡一个整觉了。

“我知道了,皇兄待我实好。”秦知韫孺慕的看着他,“若有懿安能帮上忙的,皇兄尽可吩咐懿安去做。”一脸要为兄长分忧的模样。

顺庆帝失笑,“国事繁琐,你一个小姑娘能帮上什么?”

“皇兄都还未试过呢,怎就知道懿安不行了?”秦知韫不服气的嘟了嘟嘴,“懿安自小与皇兄一同读书,父皇还夸过我聪慧呢~”

说着她带着崇拜而又认真的眼神看向顺庆帝,“何况,皇兄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真正的亲人了,懿安承受皇室供养,也想为皇兄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懿安过往与他一起受教导,确实多次被父皇夸赞过。那些臣子各有各的异心,那些王爷不是不得用就是不敢用,懿安身为公主,若真能有些才干,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懿安长大了啊,朕会好好想想的。”顺庆帝看着她良久,叹了一口气,“行了,你先歇着吧。休养好了,皇兄才好给你派事啊。不过可得办好了才行,办不好,可别来皇兄跟前哭鼻子。”顺庆帝笑着戳了戳她的脸,嗐,没什么肉了,没小时候好戳了。

秦知韫闻言便知道稳了,气鼓鼓地捂着被戳的脸颊,看着顺庆帝哈哈笑着离去。

用帕子慢慢擦干脸上的泪痕,面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冷。

秦禛能说出这句话说明确实在考虑给她派活,但估计是些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呵,她才不稀罕。

不过,既然提了这一茬,她自然会引导着他给她现在最想要的差。


哎,这翰林院虽然许多是有家眷送饭的,但孤家寡人在京城待着的也不少,这饭堂的饭每日限量供应,这卤鸡腿可是大师傅的一绝,来晚了就吃不到了。

用餐时,还不时有些官阶差不多的同仁与褚砚舟打着招呼。

“行云兄,上次我去野钓上了一尾足足八斤重的白刁,回去可在内子面前扬眉吐气了,多亏你教授的上鱼之法啊。下次咱们再一同去啊!”

“行云兄,说好的下回休沐咱们一起去打马球的,可别忘了。”

“行云兄....”

褚砚舟一一微笑回应,周祺洛在一旁看着暗暗感叹,行云兄的人缘真好啊。

晚间,褚砚舟与住在附近的最后一位同仁告别,唇边的微笑倏然收起,应付人可真累~~

走回住处,陈犷便迎了上来,“公子,您看谁来了?”

一名中年儒士从内屋走了出来,单膝跪地,“公子,属下幸不辱命!”

褚砚舟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实,有几分欣喜,走过去扶起他,“白先生总是如此多礼,一路辛苦了。”

白江起身,捋了捋胡须,“公子去年进京后,交待属下做的事,属下都办妥了。另外,黑风山的那批人,也都收归无衣盟,当然有些不听话的都送去该去的地方了。”

褚砚舟点点头,走进屋中,亲自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白江,一杯递给陈犷,“多谢先生劳心了,如今许多事我身份多有不便,以后还需两位多费心才是。”

“若不是公子相救,属下还不知到哪投胎了,公子与我,有再造之恩。公子尽管做自己的事,不便出面之事,便交由我二人便是。”白江一脸激动,将茶水一饮而尽。

陈犷端着茶杯喝完,睁着一双虎目,“就是,公子与我们说这些作甚,都是应该的。”

........

另一边,秦知韫看着秦风传回来的信,露出满意的笑容。信上说,近海的海匪都已肃清,而他们船队颇大,会武的好手也多,到了远海地界,一般的海匪也不敢轻易动手,便是有些不长眼的,也都被逼退了。

他们运去的大昭丝绸、茶叶等物品都已售卖一空,只等着购置海外之物后便回程。

信的落款已经是两月之前,想来现在已经快要返程或正在返程途中了,想来最迟七月中旬就能见到船队到港。

她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在向自己招手~~~

正好八月初便是皇兄的生辰,她这也算是言而有信了吧~

第二日,秦知韫约了稚鸢去相国寺上香。

这小妮子的婚事已经定下,秦知韫看着稚鸢红扑扑的小脸蛋,“哎呦,这才提起人家的名字,就脸红成这样,要是洞房花烛夜,不是要变成猴子屁股?”

稚鸢红着脸啐她一口,“你真不知羞,张口闭口什么什么夜的!哼,不理你了。”

秦知韫看着好笑,知色慕少艾,少女心事啊最是动人了。

稚鸢忽然又叹了一声,“可是江南好远啊,走水路都要一个多月,要是嫁人了,我可能好几年都见不到你们了。我娘为什么给我挑个这么远的亲事,她就不怕日后太想我嘛~”

“这门亲事也是稚夫人精挑细选的,你这性子啊,不适合京城这些名门大户,规矩太多。不如去江南,远是远了点,但到底自由许多。再说有定国公镇着,那陆家也不敢对你不好,稚夫人也不怕你会受委屈。”

“那倒是,再说我也不是个会受委屈的性子,谁若是给我气受,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稚鸢捏了捏拳头,她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姐。


“本来有的,现在....没有了。”褚砚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背后的宫门一眼,丢下一句“殿下真是好福气。”便转身离去,竟连礼都没行。

秦知韫一脸问号,“锦书,他有病吧?简直莫名其妙!”

锦书也看不懂褚公子这是怎么了,往日对着殿下都是恭恭敬敬的,今儿这是抽疯了?

本来刚刚见了公孙乾,秦知韫心里还有些堵的,被褚砚舟这么一搅和,倒是什么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车驾走到公主府的那条街上时,却见前面走了的褚砚舟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立在拐角处。

锦书看见了提醒秦知韫,车驾在他身侧停下,锦书帮忙掀开帘子。

“褚砚舟,你到底想干什么?”秦知韫有些没好气。

褚砚舟犹豫了片刻,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香袋,递到车窗前。

秦知韫没接,“什么东西?”

“殿下前些日子不是说近日睡不好?微臣特意配了安眠的方子,敬献给殿下,不知殿下可否赏脸收下?殿下若是担心,可让太医看过再用。”褚砚舟一股脑说了一大段话,语气有些生硬,但微微紧握的双拳,却泄露了他的紧张。

秦知韫拧着眉头,“褚砚舟你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说话就说话,怎么还阴阳怪气的?”

“若是殿下不想要.....便算了。”褚砚舟说着便想缩回手。

秦知韫眼疾手快地将香包抢了过来,“要送人的东西,哪还能收回去的?”

褚砚舟见她接过香囊,唇角没忍住露出一抹笑。

其实她身为长公主,身体哪里有点不舒服,太医都能调理得好好的。

可他,就是忍不住亲手配制了十几味药材。

“褚砚舟,你知不知道,青年男子赠女子香包,代表了什么?”秦知韫看他压着笑的样子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你想跟我.....私相授受?”大昭倒是没有那么严格的男女大防,但互赠香囊这事,确实也有些...暧昧了。

褚砚舟瞬间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她,耳尖瞬间也红了。

“这....我....”褚砚舟刚想辩解什么,看清她眼中的戏谑,才稳了稳心神,反调侃道:“前些年我娘给我做的香囊,殿下都抢了多少个?”

秦知韫一噎,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还拿来说。

褚夫人的绣工好,花样子也多,她就是觉得那些香囊好看...嗯,没错!

褚砚舟见她吃瘪,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想起什么又叮嘱道:“近日天气炎热,殿下莫要贪凉了,否则也易影响睡眠。”

“这升了官,就是不一样咯。”秦知韫轻哼了一声,“管东管西的。”

前些日子,褚砚舟为皇帝万寿写了一篇祝寿文,深深地戳中了皇帝的心,又被皇帝叫去以国事奏对几次,提了几个方略都被采用了。

如今褚砚舟已经升任从五品工部员外郎了,掌水利之事。

“殿下.....”褚砚舟无奈。

又过了几日,一个好消息传来。

成安商会的船队成功靠岸了!

一船一船的海外奇珍异宝正在卸货,而船队运出去的商品都被海外之人抢售一空!

船队出行都快一年了,许多人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后来越来越担心自己的银子打了水漂。

现在,终于放了心!

等秦风和曾炙回到长公主府,细细禀报了相关情况后,秦知韫也忍不住绽放了大大的笑容。

“二位辛苦了,此行辛苦,两位功不可没!”秦知韫以茶代酒,举杯相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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