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鹿宝儿秦北也的其他类型小说《她靠算命称霸豪门鹿宝儿秦北也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易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鹿宝儿在山上喝了茶,吃了午饭,估摸着该下山回去了。临走前,她对秦北也道:“同我一起去拜一拜如来佛祖和观音菩萨。”秦北也从小到大都没信过这些,如今有了鹿宝儿,他对这些事情也是半信半疑。他本想拒绝,可看到她脸上的欢喜与期待,话到了嘴边便成了一个轻轻地嗯。她燃了香递给秦北也,道:“心要诚,心中所想,必会实现。”两人跪在佛祖面前,鹿宝儿悄悄侧目看了眼男人的侧颜,线条勾勒出来的侧面完美至极,他像是从动画片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她闭上眼,朝佛祖许愿,“求佛祖保佑,秦先生事事顺心,平安长寿。”之后她又去拜了观音。全程她脸上都带了笑意。秦北也把香插进香炉,鹿宝儿抬头问道:“你许了什么愿?”秦北也凤眸噙着几分玩味道:“你猜。”鹿宝儿要是能猜到,就不会问他...
《她靠算命称霸豪门鹿宝儿秦北也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鹿宝儿在山上喝了茶,吃了午饭,估摸着该下山回去了。
临走前,她对秦北也道:“同我一起去拜一拜如来佛祖和观音菩萨。”
秦北也从小到大都没信过这些,如今有了鹿宝儿,他对这些事情也是半信半疑。
他本想拒绝,可看到她脸上的欢喜与期待,话到了嘴边便成了一个轻轻地嗯。
她燃了香递给秦北也,道:“心要诚,心中所想,必会实现。”
两人跪在佛祖面前,鹿宝儿悄悄侧目看了眼男人的侧颜,线条勾勒出来的侧面完美至极,他像是从动画片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她闭上眼,朝佛祖许愿,“求佛祖保佑,秦先生事事顺心,平安长寿。”
之后她又去拜了观音。
全程她脸上都带了笑意。
秦北也把香插进香炉,鹿宝儿抬头问道:“你许了什么愿?”
秦北也凤眸噙着几分玩味道:“你猜。”
鹿宝儿要是能猜到,就不会问他了。
告别了陆长卿,鹿宝儿便准备下山。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台阶陡峭,山势高耸,她有些轻微的恐高,从高处望下去,眼前一阵发黑。
鹿宝儿不敢乱看,扶着栏杆小心翼翼,脸色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苍白。
“噗通!”因为恐高导致的眼花,不小心一脚踩空,眼看着她要从台阶上摔下去。
就在这时候,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拉住她的手臂,把即将跌倒的她护在臂弯处。
鹿宝儿咬着牙,闻到熟悉的茶香袭来,连忙说了声“谢谢”。
秦北也见她整个人都在抖,低头看去,这路确实陡峭,上来的时候背对着后面,根本无所察觉。
下山的时候,有种整个人都临空的感觉。
这路对于恐高的人,甚是不友好。
鹿宝儿刚想硬着头皮走,不曾想,顿时整个人都悬空了起来。
秦北也将她抱起,低头看了眼怀里惊慌的女人道:“害怕就闭上眼睛。”
鹿宝儿想反驳,可她真的恐高。
她乖乖闭上眼睛,闭上嘴。
被秦北也抱着,看不到面前的台阶,心里的恐惧正在一点点地褪去。
好半天,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头正靠在他的胸口。
他沉稳的心跳声就在耳边,一切都像是电视剧里拍摄的画面一样浪漫。
她甚至幻想起他们的未来。
“快看啊,那位小哥哥好帅啊。他抱着女朋友的样子,真是让人羡慕死了。好想那个女生是我,这也太撩了。”
“我去,这什么神仙颜值。我要是他怀里的女人,就算是下一秒让我死,我也心甘情愿。”
“爱了爱了,帅就算了,还这么A。天哪,好想当渣女,好想抢他过来当男朋友。”
鹿宝儿把头靠在秦北也胸口,听着旁边一些女生的议论,一怒之下双手更加抱紧了秦北也的脖子。
这可是她的人,是她的!
秦北也感觉到鹿宝儿的反常,回头瞪了眼从他身旁路过的几个女生,眼神深沉浓烈,被他视线扫过的所有人都感觉被瓢泼了一身冰水。
犯花痴的女生们顿时脸色刷白,闭上嘴巴,再也不敢乱说话。
下到半山腰,秦北也将鹿宝儿放下,不见一丝喘息,只是额头上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
鹿宝儿早就恢复过来,急忙从包里掏出手绢,拉着秦北也的袖子道:“别动,我给你擦擦汗。”
她的手绢带着一丝花香,并不是香水味的呛鼻,是那种自然花香的味道,非常好闻。
秦北也拒绝不了,干脆站着不动,任由她摆弄。
只是脸色是一贯的冷酷。
余柘一直远远地跟着,看到这一幕,笑着拿起兜里的半瓶矿泉水,一口气喝完。
有点儿,噎着了。
鹿宝儿收了手绢,一回头见身后高老太太和高老爷子一脸尴尬地站着。
“你们怎么还没走?”鹿宝儿挑眉。
高老太太拄着拐杖,面色沉重,犹豫了良久,“噗通”一声跪下,就开始抹眼泪,“这位姑娘,求你帮帮我们。陆先生闭门不见,我自知不可奢求过多,可那是我儿子,就算是让我倾尽所有家财,我也要救儿子。”
高老先生拉不下面子,并未同老太太一起跪下,而是朝秦北也拱了拱手,道:“秦先生勿怪,我们也是走投无路。”
秦北也给了他一个死亡凝视,并不搭理他。
鹿宝儿瞧着老妇人镇定自若道:“说来看看,你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老太太面色苍白,都快哭晕过去了。
她结结巴巴,红肿着眼睛道:“我那儿子,的确被我惯坏了。三年前,他失手打死了他的原配妻子,这件事当时私了,我们家赔了儿媳妇娘家一大笔钱。他随后娶了个妖精女人回家,整日两人神神秘秘,我起初没放在心上。后来,我发现儿子日渐消瘦,整日神情恍惚,工作频频出错,无奈只能让他在家休养。奈何他不成气候,不工作以后,就整日混迹夜总会,身体被掏空,还总是说胡话。就在一星期前,他承认当年亲手杀妻,还要打死现在的老婆。那天若不是家里的保镖拦着,他恐怕把现在的老婆也打死了。”
看得出来,老太太这次没有说谎,句句实话。
鹿宝儿双手扣在一起,态度严肃道:“你儿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神神秘秘,有哪些神秘的举动?”
“从他娶回那个妖精女人开始,只要得空就把自己关在房间,晚上总会听到两人肆无忌惮的欢笑声。虽说是笑,可下人们总觉得他们的笑声太过惊悚。”老太太说到这里,眼神不由地冷了下来,“我觉得,他后来娶的女人有问题。”
“怎么个有问题法?”鹿宝儿觉得需亲自去看看,莫不是这女人被人夺了舍。
“我总感觉她看人的眼神阴森冰冷,夜晚不睡觉,总在别墅晃来晃去。白天出门,无论天晴下雨都打着黑伞,养了四五只黑猫,我还看到她半夜将一只黑猫活埋在花园的花坛下面。”
高老太太以前身在其中,又对儿子过分偏颇,对他喜欢的女人,她也从不干涉。
如今说完这些,她顿感后背一阵发凉,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鹿宝儿思量了片刻。
也难怪陆师兄不见高老太太。
他上山的时候,曾答应外婆,十年内不可下山。
他也算准了,高家有事,他若是见了这对老夫妻,看在他们修缮寺庙的份上肯定不能推脱。若是应下,必会破坏修行,所以一开始就避而不见。
他怕是也算到了,她今日会来。
哎!
观这高老先生的面相,高家命数的确尽了。
老太太是个有福之人,可惜修行不够,也命不久矣。
若真是邪祟作怪,于情于理,她得去看看。
“既然如此,你带我去高家走一趟,不管怎样,总会有个结果。“
鹿宝儿给杨阳写了两张药方,“这张是内服,每日中晚两次。另一张药方是泡浴,每天两小时,一个月后皮肤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杨阳露齿一笑,因为皮肤黑,一口大白牙显得格外明亮,“谢谢鹿姑娘!”
秦北也开口道:“你去准备一下,明天我就给那边的剧组打个电话。至于你的签约就直接签在秦家,我给你成立个人工作室。未来的路,你能走多远,全凭自己了。”
鹿宝儿还不忘嘱咐道:“我送你六句话:法不轻传,师不顺路,道不贱卖,医不扣门,千金不传无义子,万财不渡忘恩人。”
杨阳抬头挺胸,朝鹿宝儿行了个军礼,这是世间最高的礼仪。
他懂她的意思,鹿宝儿是想告诉他,凡事要靠自己,只有努力争取,才有光明未来。
她说的忘恩人,不是提醒他要记住她的恩情。
而是要告诉他,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唯有重情重义,懂得感恩的人,才能有回报。
鹿宝儿和秦北也这种地位的人,要什么没有,岂会在乎他记住的这点儿恩情。
她只是希望他往后发达,莫要落井下石罢了。
鹿宝儿望着杨阳,道:“去休息吧,明天就离开秦家,做你想做的事情。”
杨阳转身大步离开,余柘立即跟上前去。
他看着杨阳,仿佛看到了未来非常具有影响力的大明星,他得提前拉点儿关系,要点儿签名合照。
秦北也看着杨阳远去的背影,轻笑道:“还别说,仔细一看,他的模样还真是耐看。”
五官很有辨识度,容貌精致又不失刚毅,微笑的时候,眼尾上扬一双大眼睛像是藏着星河,能瞬间勾住人的视线。
杨阳的每个特点仿佛都长在了年轻女孩的审美上。
“他适合镜头,以后进入演艺圈也会如鱼得水。”鹿宝儿转身看向秦北也道:“秦先生不愧是商人,你立即签下他,为他成立工作室,往后他不会给你少赚钱。”
秦北也一把搂住鹿宝儿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相信老婆的眼光。”
鹿宝儿能在后院的一群糙汉子里发现这样一个宝藏,就说明她真的会看相识人。
跟着她的脚步准没错。
……
秦北也做梦也没想到,他这一个小小的决定,为秦氏进军娱乐圈扶摇直上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鹿宝儿小脸蛋一阵发热,抓住他的胳膊,紧张道:“我自己可以走!”
“我想抱你上楼。”
很快两人来到来鹿宝儿的房间门口。
秦北也依依不舍地将她放下,道:“你等我一下,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鹿宝儿站在门口,秦北也进屋后,很快又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包装非常精美的礼盒。
“送给你的!”秦北也拉过她的手,将东西放在她手心。
鹿宝儿感觉盒子沉甸甸的,满脸好奇道:“什么呀?”
“先保密,等会自己回去拆开看。”秦北也眼里含笑。
鹿宝儿拿着盒子,冲他笑了笑道:“谢谢!”
“不用客气!”秦北也话落,低眸看向鹿宝儿,目光灼灼道:“突然发现眼睛有点儿不舒服,你要不要给我看看。”
鹿宝儿抬头,担心道:“怎么了?”
秦北也弯腰把脸伸到她面前。
她伸手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瞳孔黝黑,眼球上虽然有不少红血丝,但也属于正常现象,更未见到红肿和受伤。
她刚准备收回手,发现男人的脸近在咫尺,就连他温热的呼吸都喷在了她的脸颊上。
她还来不及后退,一个温柔细腻的吻落了下来!
鹿宝儿:……
+_+!
被骗了!
次日一早鹿宝儿和秦老太太逛花园。
杨阳和她打过招呼以后,就离开了秦家。
余柘跟在鹿宝儿身后,满脸愁容道:“鹿姑娘,您能安排的时间越来越少,需要看相算命人的越来越多。我这儿好多人送礼,让我给他们安排早点儿的时间,都拒绝了无数次,还有人要威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鹿宝儿沉默了片刻,道:“你也看到了,我每天有很多事情,每次根据所求之人的条件不同,我需要的时间也不同。从最开始的一天一算,到现在三天一算,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人多不好安排,那就抽签吧!”
做一桶竹签,每个月一号开始约,抽中一到十的号码,就能约上,这样也公平。
“好!”余柘懂了意思,立即去做。
秦老太太望着满园子花,再看看鹿宝儿。
人比花娇,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笑道:“你做事越来越沉稳,奶奶已经开始筹备你们订婚的事情,从乡下回来,咱们再商量邀请哪些人来。”
“好!”鹿宝儿牵着老太太漫步道:“奶奶也别太操劳!”
“奶奶现在操劳一点儿也不会觉得累,等把你娶进门,你就是正儿八经的秦太太,我也就真的能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了。这是我们秦家的福气,只是以后要辛苦宝儿了。”
“奶奶太客气了!就算我不嫁人,我还是得为自己的人生操心。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怎会辛苦。”
大白远远地看到鹿宝儿,冲过来高兴地咬住她的裙子角撒欢。
秦老太太见此大笑出声,“这家伙还真是顽皮!”
整个秦家的院子沐浴在一片金色的晨曦中,笑声给这个早晨增添了无数生机。
昨晚秦北也送给鹿宝儿一部智能手机。
不仅如此,他还帮她注册了微聊。
为了能随时收到他的信息,她专门在自己手提袋旁边缝制了一个小口袋。
用这个小口袋专门装手机,这样手机信号就不会被屏蔽。
她打开手机,就看到秦北也发来的信息。
老婆抱抱:【手机还喜欢吗?】
鹿宝儿盯着他的昵称,胳膊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儿没把手机给丢出去。
她都怀疑这人不是秦先生。
关键这也不像是秦北也的风格啊……男人!
鹿宝儿回了条信息道:【喜欢,谢谢!】
秦北也望着手机昵称为老公mua发来的信息,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
这个昵称是他绞尽脑汁帮她填的。
钱多多刚进门就看到秦总大清早露出一个满足又骚气的笑,忍不住挑眉道:“秦总,你是遇到啥好事了吗,说出来让我们大家都乐呵乐呵。”
秦北也嘴角上的笑意顿时僵硬住,咳嗽一声,脸色迅速恢复到以往的冷若冰霜,不近人情道:“准备开会!”
钱多多看了眼手表,才七点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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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鹿宝儿躲在房门后,犹豫良久,不敢拉开门。
昨晚好尴尬呀,她怎么能失手打了秦北也。
他会不会受伤,昨晚有没有失眠?
从小外婆就教育她,女孩子要稳重,不可遇事惊慌,六神无主。
可如今,她心里像是被掏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北也。
听着外面走廊没有动静,她想着要不自己先下楼吃早餐,然后回来绣花,这样碰不到就不尴尬。
她鼓起勇气拉开门,走出去。
“吱呀!”一声,隔壁的房门随后被拉开。
鹿宝儿双脚像是被钉住了,根本挪不动。
她回头朝身后看去,见秦北也戴着墨镜出来。
他今日穿了套黑色西装,高级定制的修身外套衬得他身材纤细挺拔,像极了封面杂志上的模特。
鹿宝儿硬着头皮朝他招手,道:“秦先生,早安!”
秦北也视她为无物,从她身边经过,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鹿宝儿晴天霹雳!
她又惹他生气了?
客厅。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见秦北也拎着公文包走来,忍不住好奇道:“大白天,你戴着墨镜做什么?”
秦北也声音清冷,淡定回答:“昨晚喝了酒,眼睛有些不舒服。”
老太太听他解释,便没再问,只是交代道:“早餐好了,等宝儿一起吃了再走。”
“不了,我去公司吃!”秦北也转身,疾步出门。
鹿宝儿下楼的时候,秦北也已经走了。
就听老太太自言自语道:“这孩子,今天有猫腻。平时嫌弃公司的饭菜不合胃口,今天竟然主动要去公司吃。”
鹿宝儿松了口气,还好他不在,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一起吃完早餐。
早上鹿宝儿陪着老太太吃过早餐,便回房间继续刺绣了。
她绣的九龙朝拜,快要收尾,今天加快速度,明天就能做身西装。
到时候送给秦北也就当是赔罪。
上午十点。
余柘上来提醒她,“鹿姑娘,今天帮您约了岑家。”
“你去招待,我洗个手就来!”
鹿宝儿洗完手,对着外婆的遗像上了柱香,道:“外婆,您一定要保佑我,万事顺心。”
接待室。
鹿宝儿大步进门。
她今天穿了套黛绿色的长衫,胸口挂着一串翠绿的翡翠珠子,这是外婆留给她的遗物,价值不菲,她今天从箱子里找到了,便拿出来佩戴。
翡翠串成的项链,搭配她亲手定制的衣裳,有种说不出的贵气,让人在她面前望而生畏,不敢轻浮。
岑家来的是老太太和孙子岑水渊。
老太太头发花白,和奶奶差不多年纪,长着一张笑脸,穿着打扮雍容华贵,是个一生富贵的相貌。
岑水渊二十多岁,沉稳内敛,风度翩翩,看着运势也不错。
鹿宝儿朝老太太行礼道:“岑太太,岑少爷好!”
“鹿姑娘,咱们可等了好些天才约到你。”老太太喜笑颜开,很是亲切地主动开口道:“今日多有叨扰,鹿姑娘我想请你给我孙儿看相算卦。”
鹿宝儿也不推辞道:“你这孙儿,面容饱满,骨相富贵,皮相绝佳,是个大富大贵的人,这没什么可算。”
老太太听后,喜上眉梢,高兴地合不拢嘴,可随后她脸色沉了下来,道:“他最近诸事不顺,做什么都倒霉。鹿姑娘可否给他卜卦,看看原因。”
鹿宝儿把竹筒递给岑水渊,道:“抽一支给我。”
岑水渊按照吩咐,抽了一支。
签上有两个字:破,难
老太太看后,满脸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鹿宝儿收回签,打量着岑水渊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时运不好?”
岑水渊默了片刻道:“记不太清了,大概从一年前。”
“一年前可受过伤?伤筋动骨,点痣,纹身,留疤的都算。”鹿宝儿说。
岑水渊想了想,突然震惊地抬起头,道:“我有去纹身。”
“纹的什么?”鹿宝儿追问。
岑水渊缓缓道来,“纹的是西游记里的人物唐僧,当时我有四个朋友出国去玩儿,听说那边的纹身很灵,能给人带来好运,我就去做了。”
“给我看看。”鹿宝儿差不多找到了原因。
岑水渊掀开短袖,露出右臂上的唐僧佛像,一半黑脸,一半金脸,乍一眼看去,很是个性。
鹿宝儿看了看,满脸凝重道:“可以放下来了,那我再问你,当时这个图案是你自己选择的还是朋友帮你选的?”
岑水渊沉思片刻道:“是朋友帮忙设计,推荐我去纹这个图案。”
“以后这个朋友别来往了!”鹿宝儿不等对方提问,便解释道:“唐僧取经,历经八十一难,你把这好好的佛陀,刺得的一半阴暗,你不倒霉,谁倒霉。”
“这!”岑水渊觉得不可思议,道:“纹身只是一个死物,它并不能左右人类的生活磁场。”
鹿宝儿听言,顿时笑出声,“看来还挺有文化,那我告诉你,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磁场,只是区分大小而已。你呼吸的空气,是眼睛看不到的东西,它却决定了你的生死。”
“谬论!”
“把纹身洗了,以后啥事都没有了。不听话,自己作死,若是倒霉祸及性命,老天都救不了你。”鹿宝儿闭了口,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岑水渊只是不相信朋友会害他。
岑老太太听后,拍着孙子的肩膀道:“我不管,回去你立即给我洗了。”
岑水渊没说话。
鹿宝儿看向岑老太太道:“老夫人,您还有事吗?”
老太太站起身,朝鹿宝儿微微弯腰道:“鹿姑娘,老身还有一事相求。”
“您说!”鹿宝儿能帮忙,自然不会推辞。
岑老太太面色凝重道:“我想让你帮忙看看家里的风水。”
“老夫人,话要提前说清楚,上门看风水一百金。”鹿宝儿解释道:“我观你福运饱满,康健顺遂,家里的风水必然不差,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岑老太太却坚持如此道:“我家富贵平安,自是高兴,可我……”
秦北也本来就泛红的眼尾,顿时像是烧了起来,高挺结实的身体像是被冻住一样僵硬。
鹿宝儿感觉气氛不对,霍然抬起头,视线落入秦北也嗜血的眸子里。
她心口咯噔一响,吓得要哭了。
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到底做了啥坏事。
她这手不能要了。
她蹲下抱起笔记本转身就要逃离,只是还没跳下床,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秦北也双手托着她的大腿,将她放倒在床上,手按着她的肩膀,双眸死死地锁定在她的红唇上。
他此刻像是一只碰到美味猎物的饥饿狼王,眼里尽是失控的野性。
“鹿宝儿,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他抓住她纤细的两只手腕,防止她再出手伤人,低头一个狂野粗暴地吻落下。
鹿宝儿仍旧像是触电一样,不能思考,胸口不能呼吸,心脏跳的差点儿昏厥。
他有点儿凶,她感觉嘴唇发麻,唇齿间尽是他霸道的气息。
她不讨厌,只是还无法适从。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秦北也的手机突然响起。
嘈杂的铃声立即打破了房间里不断攀升的温度。
秦北也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手蹭了下她嫣红的唇,眼里露出满足的冷笑,这才转身去接电话。
鹿宝儿低着头,脸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
她喘着气,见秦北也站在窗台接电话,立即从床上爬起来,抱着笔记本鞋也没穿地跑了。
秦北也挂掉电话,回头见她狼狈逃走的样子,揉了揉冰凉的眉心,这丫头当真是不长记性,敢故意撩他。
片刻后,他平复心情,拿过西装外套穿上,提着包,立即匆匆地出门了。
经过鹿宝儿房间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一秒,之后只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
鹿宝儿躲在房间,拍了下自己的脸颊,此刻她整个人像是一颗煮熟的大虾,连胳膊上的皮肤都泛起了一层红晕。
保姆上来叫她下去吃早餐。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秦先生在吗?”
“少爷说公司有急事,他先走了。”保姆恭敬回答。
鹿宝儿这才松了口气,道:“我马上来!”
上午她把做西装的布匹裁剪好,十点左右的时候,她准时出门来到接待室。
余柘早就在等了。
今天的客人并没准时来。
鹿宝儿便坐下泡了壶茶,拿过一本用羊皮装订的古朴书籍,上面记载着晦涩难懂的古代文字。
余柘瞟了一眼,根本就看不懂。
等了大概十分钟,余柘见门口停了辆车,他便主动出去迎接。
今天约的是罗家,来的人是罗家的家主,今年四十八岁,身边跟了管家。
罗家早期是做古董生意发家,后来民国的时候卖过烟土,新时代的时候,全家人移民国外做生意,等国内发展好了,他们才千方百计,把外面的公司搬回了国内。
鹿宝儿见人来,站起身,微微低头行礼道:“罗先生好!”
罗森立即点头回礼道:“鹿姑娘客气了!”
他人高马大,留着短胡子,给人的感觉有几分儒雅,也有几分野性,这种复杂的气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少见了。
“请坐!”
鹿宝儿坐下,余柘把茶水奉上。
罗森坐下后,冲鹿宝儿笑道:“想不到鹿姑娘竟然如此年轻!”
从他对鹿宝儿非常礼貌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他对卜算之术非常相信。
鹿宝儿缓缓开口道:“罗先生今日是看相还是算卦。”
罗森拿着茶杯,面色沉重道:“看相,再算卦,最后可能还要请鹿姑娘跟我去一趟家里,看看家里的风水。”
“那先看相吧!”鹿宝儿从他进屋开始就打量过他,这会儿只要让他伸出手看看,问了问生辰八字,心里便有了结果。
她双手放置于膝盖,坐姿是十足的大家闺秀的风范,面对罗森语气平静道:“先生鼻梁高耸,眉毛眼睛挨得近,毛发浓重,脸宽阔,嘴唇外翻,身体宽阔结实,是位性情中人,为人豪爽,仁德,可以算是英雄豪杰之辈。”
罗森笑道:“鹿姑娘说得很对。”
“根据出生年月日,称骨算得二两九。先生说话心直口快,有才能,见善不欺,逢恶不怕,事有始终,量能宽大,但不能聚财。兄弟六亲无力,自立家计,出外方好,初限二十三四五不遂,二十七八有好运到,犹如枯木逢春,中限四十九之命有险,四十多来古镜重磨,明月再圆。”
鹿宝儿话落,高大威猛的男人,顿时红了眼眶,道:“姑娘当真是好本事,算得都对。二十来岁做什么都不能顺利,甚至还离家出走过。后来有了好运,自己创立的公司,父亲看到我的才能,才给了我帮助,让我生意做大。当年年轻气盛,错过了一个重要女孩,五年才找回来,那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儿子,是夫人含辛茹苦一个人带大。”
一个大男人当着她面哭,鹿宝儿着实感到了他的愧疚与心酸,也佩服他的坚守,喜欢的人错过了,能花费十几年去找,当真是苦尽甘来。
“这些年做生意,赔的多赚的少,就是没有大财运。我也很苦恼,所以请鹿姑娘帮帮我,我听人说,改风水就能旺财。”
“那稍后,我再随你去一趟家里。”
抽签的时候,还是老方法。
罗森抽了一支签,上面有两个字,亏损!
鹿宝儿帮他解签,道:“你最近运势不太好,就是大祸临头的意思。亏的不是钱财,而是寿命,损的是利益,还是长久利益。”
罗森顿时脸色骤变,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人的旦夕祸福,有时候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只是不想相信罢了。
可听到从鹿宝儿嘴里说出来,罗森更加惶惶不安,六神无主。
好半天,他哑着嗓子,艰难地抽动着嘴角问道:“可有补救之法?”
“这得容我好好想想。”鹿宝儿并未立即做决定。补救之法自然会有,帮人挡灾消煞,这是算命先生的基本能力。
但她得调查清楚,他为何落败,家里都有些什么人,本性如何。
七月的京城日头正烈,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行人举着遮阳伞,步履匆匆。
在人群中央,一个小姑娘的身影格外惹眼。
她穿着粗布麻衣,跨着深蓝色的布包,脖子上戴着一条似是眼睛形......
“知道了。”秦北也挂了电话,对下属吩咐道:“我回趟家,你们去连云港和黑狼会合。”
秦家客厅。
白逸本来找秦北也有事,但如今受了伤,只能先离开,下次再来。
老太太握住鹿宝儿的手,满脸慈爱道:“孩子,当初你外婆给你订了娃娃亲就走了,这一走就是十七年,我一直为这事担心,如今看到你找来,我就放心了。”
“外婆让我带话给您。”鹿宝儿把玉佩交给老太太道:“这玉佩重合以后,我与秦北也的婚事便由自己做主。”
老太太一听,顿时面露紧张道:“孩子,你不会是来退婚的吧?”
鹿宝儿摇头,道:“婚姻大事不能强求,我与秦北也订婚,是长辈一厢情愿,他甚至都不知情,这对他来说不公平。我这次来,是希望可以和他接触试试,如果性格不合,身份不配,自然是不能成婚。结婚讲究两情相悦,万万不可强求。”
“怎么会强求呢,我们北也自然是同意娶你的。”老太太满口答应。
就在这时候,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进门,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墨发修剪的整整齐齐,一双冷锐的凤眸扫过客厅,让接触到他视线的人情不自禁地感到害怕,纷纷低下头。
“大少爷好。”佣人们齐声打招呼。
“奶奶。”秦北也上前,拔尖的身高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场,妖孽不凡的容颜,让人既害怕他的威严,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悄悄偷看。
鹿宝儿侧目,两人视线交汇……
他浓眉如高山般秀丽,凤眸细长深邃,光亮润泽,含蓄有神,鼻梁高挺坚实,嘴唇削薄,线条明朗。
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被他注视的时候,竟然有种莫名的心慌,血液发烫。
不过这些不好的情绪,都被她淡定地藏了起来。
外婆说,他比她大八岁,生在有钱人家,家教和修养自然是最好的。
如今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同时,秦北也也在打量鹿宝儿。
女生墨发如丝,巴掌大的小脸干干净净,唇红齿白,眉宇间纯情清爽,一双如秋水洗过的眼眸,似是宝石般黝黑明亮。
撞入她的视线,仿佛瞬间将人拉入一片仙灵之地,能抚平人心底的嗜血与躁动。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她这种似是阳光般温和的眼神。
老太太见两人见面,都镇定的不像话,急匆匆地朝秦北也招手,“北也,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与你提过的未婚妻。”
未婚妻?
秦北也回神,冷眉微皱,狭长的凤眸带了几丝探究。
鹿宝儿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两人初次见面,尴尬老太太能理解,可为了以后更好的发展。
她不得已,拉过两人的手,把秦北也的手放在鹿宝儿的手背上。
秦北也想要拒绝,手挣扎开,却被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强势地拉过两人的手,狠狠地握在一起。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美玉雕刻,又大又宽,且温暖的像是一个大火炉。
鹿宝儿小手冰凉凉,被大掌包裹住的手背,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温度一直蔓延到耳朵尖。
秦北也邪魅的凤眸扫到小丫头泛红的耳朵,薄唇冷酷的抿紧。
秦莜莜见两人都牵手了,立即上前气呼呼道:“哥,你可不能随便娶个女人回家。”
她就是不喜欢鹿宝儿,除了长得漂亮,这个乡巴佬,哪里配得上他的男神哥哥。
老太太抬头,使劲地瞪了秦莜莜一眼,对身边的保姆呵斥道:“把三小姐给我带去楼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下来。”
秦北也趁着老太太不注意,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老太太叹了口气,拉住秦北也坐在沙发上解释道:“你自小体弱多病,医生说你活不过八岁。八岁那年,你久病不起,都瘦成皮包骨头,眼看着你快不行了,我碰到宝儿的外婆,是她用折寿的术法救了你的命。她没要回报,只希望你将来能娶宝儿为妻,我就做主为你定下婚约,龙凤玉佩是定情信物。”
秦北也听言,从兜里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凤纹玉佩交给老太太。
老太太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只听细微的咔嚓声,玉佩紧密地扣上,像是融合了一般,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两块玉佩组成。
秦北也拿过玉佩,圆润的指腹摩擦着上面的纹路,满脸严肃道:“奶奶,订娃娃亲你不觉得这样太草率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七月山涧里的清泉,让人感觉耳朵都要怀孕了。
鹿宝儿微微攥紧小手,指尖发白。她悄无声息的垂下睫毛,遮住眼底的落寞。
老太太看了眼鹿宝儿,心跟着紧张。
她急忙拍着秦北也的胳膊,冷了脸色道:“你跟我来 。”
老太太把秦北也叫到一边,气急败坏道:“草率?如果不是宝儿外婆,你早就死了。我实话告诉你吧,除了宝儿,你娶不了别的女人。一块玉佩是死物,但你命里带煞,克女人可不是一块玉佩能左右的。只要你跟宝儿在一起,这些煞气就能迎刃而解。”
秦北也冷若冰霜的眼里终于露出了笑意,这笑比之前收拾胖男人的时候还要肆无忌惮,甚至带了几分嘲讽。
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命里带煞,克女人之类的言辞?
老太太气得咬牙,“北也,奶奶的话你不听了吗?”
“不敢。”秦北也从小由奶奶带大,对待奶奶比亲生父母还要尊敬。
知子莫若父,老太太带大秦北也,自然是看出来他对宝儿的不屑和不喜。
她也不指望,他立即喜欢上宝儿。
“你现在送宝儿上楼休息。”老太太严肃道:“她就住你隔壁。”
秦北也勾了勾唇,转身朝鹿宝儿走去。
老太太看着孙子的背影,叹了口气。
也下定决心,只要有她在,秦北也休想冷落宝儿。
楼上,秦北也站在门口,目送宝儿走进房间。
房间面积很大,装修是单调的白色,一张一米八的巨型大床上铺着柔软的丝绸棉被,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张书桌,靠近阳台空白的角落还放了桌子。
鹿宝儿打量完回头对秦北也道:“谢谢!”
“不用,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叫佣人即可。”秦北也抬手看了眼手表道:“我还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话落,他还不忘提醒鹿宝儿一句,“不管你是做什么的,我尊重每一个职业,但请你不要用玄学那一套忽悠我。也别喜欢我,不值得!”
他转身离开,背影冷酷决绝。
鹿宝儿见他消失在走廊,双手握紧了帕子。
他明明高高在上,眼神满是睥睨,仿若这世间万物在他眼里,只是云烟尘埃。
不值得!?
是暗示什么?还是说,想用这种方法让她知难而退?
鹿宝儿放下随身携带的包,将两张黑白照片拿出来摆放在小桌子上,再掏出一个香炉,点燃三支香,跪下磕头。
她做这件事的时候,非常虔诚。
做完这些,鹿宝儿下楼去。
在楼梯口碰到了老太太,礼貌地低头打招呼,“奶奶,我要出门去了。”
“好,好好!让北也陪你一起,我在家和保姆一起煮点儿好吃的,等你们回来。”老太太今天高兴地红光满面。
鹿宝儿微微一笑道:“秦先生有事去忙了,让司机带我去就行。”
老太太薄唇动了动,没多说,立即把司机找来。
司机得了命令,载着鹿宝儿出门了。
汽车刚出秦家大门,鹿宝儿看向司机,“麻烦你带我去卖古董的地方,我有些东西想要转手出卖。”
司机点头微笑道:“好。”
老太太对她格外照顾,他也不敢丝毫怠慢。
古宝斋有各个朝代的古玩字画,出卖古董,也收购古董。
司机选了这家最出名的店,带着鹿宝儿进去。
古宝斋装修的古香古色,里面摆满各种古玩字画,一股浓厚的神秘气息扑面而来。
一般人都不敢进来,所以店里此刻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见秦北也的司机来了,上前笑呵呵道:“秦先生让你来可是需要什么东西?”
司机转身面对鹿宝儿道:“是这位鹿姑娘有事,秦先生最近忙着没空。”
鹿宝儿冲着老板微微点头,温声细语道:“我手中有几个物件想要脱手。”
老板把人请进接待贵客的里屋,见她穿着普通,并未露出不屑之色,相反比对任何人都要恭敬。
毕竟是秦北也的司机带来的人,他也怠慢不起。
“这位姑娘,有什么好东西出手?”
鹿宝儿大方地从包里掏出三样东西。
一个巴掌大的青铜麒麟兽,一沓印有1951的连号纸币,一个黑不溜秋的首饰盒,但上面镶嵌着红蓝绿黑宝石各四颗。
老板扫了一眼东西,眼眸一缩,立即满脸认真地拿出白手套戴上。
他先拿起黑色的首饰盒看了眼,随后拿在鼻尖上闻了闻,再用灯光照着,细细地观察。
片刻后,他紧张地抬头看了鹿宝儿一眼,之后轻轻地放下盒子,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无数倍道:“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鹿。”鹿宝儿温声道。
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鹿姑娘先坐下喝杯茶,我去请专家过来。”
她在茶几前坐下,这时候一个穿着素白复古长裙的女人出来,给她泡茶。
*
连云港外滩的公路上,秦北也傲然屹立,面前站着一排黑衣人,各个身材高大,龙精虎猛。
“老大,我用性命担保,这批货物肯定能准时送到。”黑狼一双黝黑的眼睛凶悍无比,左脸一条刀疤显得整个人更加可怕。
秦北也点点头,海风吹过,声音透着几分暗哑,“活着回来。”
简单一句话,各位都低下头,红着眼睛离开。
夕阳如血,染红了男人冷硬的鬓角。
“嘀嘀嘀……”电话在兜里一直响个不停。
秦北也掏出来接听。
老太太略微严肃的声音传来,“北也,宝儿刚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你若是有空多陪陪她。奶奶知道你对这婚事有意见,但你不能对宝儿有意见。我们那个时候,结婚前连对方面都没见着,这婚后生活不是一样很幸福?”
秦北也抿着薄唇,语气透着无奈,“奶奶”
“我告诉你,若是你没把宝儿照顾好,让她寒了心,有了离开你的打算,这辈子你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女孩。”老太太声音犀利,说这话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我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关系到多少人性命,我要你护她,就像是保护奶奶一样。”
夕阳彻底坠落,天边红的像是大火燃烧了云朵。
秦北也放下电话,打给司机。
*
鹿宝儿等了一个小时,专家才匆匆赶来。
来的专家是个光头的老者,他步履匆匆,因为天热满头大汗。进门后经老板介绍,和鹿宝儿打了声招呼,才去鉴宝。
老者反复看了半个小时,始终眉头紧锁,和老板商量了几声,又去打电话了。
鹿宝儿全程坐着,耐心等待。
司机都感觉有点儿不耐烦了,他站起身,眼尖地看到门口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秦北也进门前,把烟头按灭,丢在旁边的垃圾桶。
老板眼尖看到他,立即上前,垂着脑袋,恭敬地弯下腰,“秦少,您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快里面请。”
秦北也朝他冷漠地点了下头,径直往鹿宝儿走去。
鹿宝儿站起身,冲着他点头,等秦北也坐下后,她才在身边坐下。
这时候,古宝斋又来了三位专家。
经过一番坚定。
老板抹着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对鹿宝儿道:“鹿姑娘,可否赏光晚上一起吃个饭?”
“不了,我等会儿还有事,如果这些东西你们能吃下,把钱给我,我就要回去了。”鹿宝儿直接婉拒。
老板讪笑一声,不是他想结交她,而是京城四位顶级鉴宝专家中的刘先生想要邀请她共进晚餐。
她竟然眼都不眨地拒绝了。
“东西刚才鉴定过了,都是好东西,且价值不菲。除了一百张1951的第一套钱币,剩下的我们一下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可否等明天,我们上门付款?”
“可以。”鹿宝儿眉眼清秀,声音温暖如春,这种姑娘尽管年龄小,可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气度,很难让人不喜欢。
秦北也双手交叠,斜靠在雕花木椅上,眯着一双邪肆的眸子。纵然一句话没说,在场众人,谁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老板匆匆转身和四位专家谈话。
不一会儿,老板领着一个膀大腰圆的老者过来,介绍道:“鹿小姐,跟您介绍一下,这是刘先生。”
鹿宝儿站起身,礼貌道:“刘先生好。”
刘志国打量了鹿宝儿一眼,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用麻绳缀着的水晶吊坠上,水晶吊坠像是一只人眼,若是聚精会神的观看,会让人产生眩晕感。
就这一眼,刘志国连忙低头,恭恭敬敬道:“鹿小姐,您可是徐文秀的后人。”
“徐文秀是我外婆。”鹿宝儿实话实说。
古宝斋老板见刘志国对鹿宝儿如此客气,不由地感到震惊。
刘志国妻子是书香门第出身,他在鉴宝行业里赫赫有名,两人算不上名人,却是京城的显贵家庭,对人极其傲慢,从来不会对谁恭恭敬敬。
就是这样的人,竟然对鹿宝儿这个乡下来的小丫头称呼“您”
他还未惊讶结束,就见刘志国“噗通”一声跪下,道:“鹿姑娘,刘某有一事相求,只要您答应,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说。”鹿宝儿轻轻弯腰,把刘志国虚扶起来。
刘志国抬眸偷看鹿宝儿一眼,面露难色道:“见您这气质,肯定是得了外婆的真传,我想让你给我算上一算。”
“算什么?”鹿宝儿面色平静。
“寿命!”
这话一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寿命还能算?
让一个小丫头算?
古宝斋老板半信半疑,转身去将一百张连号钱币算成钱,且把另外两件,用锦盒收好。
刘志国这一跪,把同伴剩下三位老者也吸引来了。
众人都好奇地望着才年仅十八岁的小丫头,有的皱眉,有得摇头,有的觉得好玩儿,看热闹。
秦北也视线落在几人身上,也不言不语,似是在欣赏一部戏曲,眼神中透着几分轻慢。
鹿宝儿端坐着,悠闲静谧,仿佛有她在,其他人都不该大声喧哗。
事实上,她身边围了些许人,也的确寂静的鸦雀无声。
“算寿命,乃是有违天道,泄露天机,是会遭受天谴。”鹿宝儿声音慢悠悠,想要委婉拒绝。
刘志国却急忙道:“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鹿宝儿抿了下唇,面露为难。
“是”刘志国回答斩钉截铁。
鹿宝儿垂眸,思虑片刻。
刘志国继续道:“鹿姑娘,不管算到的结果如何,我都会坦然接受。”
鹿宝儿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给你算上一算。”
她朝刘志国招手,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下,细细端详他几眼后,又看了看他的手,便开口道:“晚年得名得利,虽然有钱财,却容易被消耗,并无过多积蓄。好在兄弟和睦,夫妻感情深厚,儿孙健康。”
刘志国听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是是是!”
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甚至觉得鹿宝儿装腔作势,说得虽然都对,但知道他身份家庭的人,很容易讲出这些话。
下一秒,鹿宝儿话锋一转,面色随即严肃起来,道:“面耳发黑,气色蒙灰,元气衰竭,乃是阳寿将尽之兆。”
吓!
这丫头好狠,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快要死了。
刘志国也吓出一身冷汗,嘴唇发白,好半天似是连呼吸都忘记了。
鹿宝儿神色如常,低头拿起桌子上的茶水,优雅地小抿一口。
等了片刻,刘志国呆滞地眼神逐渐聚光。
他面露青灰色,望着鹿宝儿声音酸涩道:“可有补救之法。”
鹿宝儿淡定地放下茶杯道:“没有,命数尽,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
刘志国动了动发白的唇角,好半天才出声道:“我想知道,我死后家庭运势。”
鹿宝儿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桶竹签,道:“随便抽一支,你应该懂的。”
众人见刘志国额头都出汗了,细密的汗珠,顺着他肥胖的耳朵滑入颈脖里。
他双手颤抖地抽出一支签。
签上有一个光字,和一个孤字。
“儿子败光家业,无心孝道,妻子孤独终老。”鹿宝儿放下竹签,收起竹筒,面色微冷道:“我算完了,你说过,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要你捐献一半家财做善事,你可做得到?”
刘志国咬牙,闭上眼,不死心道:“我说话算话,你的要求,我能做到,但求鹿姑娘高抬贵手帮帮我。”
鹿宝儿神色淡定道:“寿命之事,我帮不了你。你年轻时做过有损阴德之事,阳寿受影响,我也无能为力。但可以帮你们改风水,保你子孙衣食无忧,妻子安享晚年。”
“谢谢鹿姑娘大恩大德。”刘志国站起身又要跪。
鹿宝儿却抬手压住了他的肩膀,道:“今晚你回去履行承诺,明日中午,派人到秦春园接我。”
“好好好!”
鹿宝儿站起身对一旁看戏的老板,以及众人,微微颔首。
老板这才反应过来,将两个锦盒和一张银行卡交给鹿宝儿,道:“一百张连号纸币,按照市价,一张五千块,一百张是五十万,因为保存完好,专家给出整套60万的价格。钱在卡里,您可以查看后再走。”
“不用了。”鹿宝儿接过东西,道:“记得明天早上拿钱来取另外两件东西,别错过了时间。”
老板立即点头,知道她中午约了刘志国。
从古宝斋出来。
鹿宝儿看向秦北也,道:“你过来寻我是有事吗?”
秦北也挑了下眉,漫不经心道:“人生地不熟,怕你受人欺负。”
鹿宝儿不傻,秦北也的态度,怎么看都不是真心的。
想到奶奶,一切都解释的通。
她站定,冲着秦北也微微弯腰,道:“秦先生,我还有事,也不方便叫上您一起。”
她温柔清雅,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
司机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喘,这恐怕是第一个敢拒绝秦北也的人。
原以为她会惹怒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却不想秦北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道:“我去找朋友喝茶,你好了叫我。”
秦北也转身从电梯上了商城六楼。
六楼空间很大,玻璃隔音效果俱佳,踏进走廊便听不到外面的嘈杂声。
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一扇紧闭的防盗门前。
“秦先生,白总在里面。”秘书打开门。
秦北也抬步进去。
白逸看到他来,立即乐呵呵地上前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听说你中午来找我了?”秦北也在沙发上坐下,助理立即将泡好的茶端上。
白逸笑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老爷子要从国外撤回来了。他乘坐的航班我不放心,想请你帮个忙,把你的私人飞机借来用一下。”
白家乃文臣政客,历经三代总统更迭,白老爷子为国家争取过无数利益,同时他也得罪过非常多的人,甚至有恐怖组织扬言要公然刺杀他。
秦北也揉了揉泛红的眼尾,道:“上面没有派人接?”
“没有,我哥受伤,还在养伤中,排挤他的人在背地里搞小动作,所以我才觉得爷爷回国路上肯定不会太平。”白逸面露担忧。
秦北也把头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懒洋洋地陷进了柔软的沙发中,细看不难看出,他眼白上有许多红血丝。
“飞机停了好久未动,需要细细检查一遍,这事不能让别人知晓,我会让人安排。你要出发的时候再过去,别让人有机可乘。”秦北也合上眼皮,眼底的燥郁也被全部遮住。
白逸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担心道:“又是多久没睡了?”
“三天而已,我眯一会儿,帮我看着楼下那位。”秦北也话落,拿过一旁的书盖住脸,很快便传出均匀地呼吸声。
白逸张了张嘴,本来还想说,出发前找鹿宝儿算一卦。
现在看来,这事还是等稍后再说。
鹿宝儿逛了一圈商场,并未看到令自己满意的服装品牌。
就在她即将放弃,准备买点儿上等布匹回家自己做几身衣裳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古风店。
她回头对司机道:“黛青这个牌子响吗?”
司机立即答道:“这是国内新崛起的品牌服装,在巴黎时装周大放异彩,是国内唯一一个走向世界的大品牌,价格上比国外的奢侈品还要贵上一些。”
鹿宝儿点头,迈步朝着挂着黛青牌子的店铺走去。
不是她追求奢侈,而是入了秦家,已经不是在乡下可以随便穿。
秦北也那一身,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她总不能继续穿得土里土气,反倒是丢了他的脸面。
她不喜花里胡哨,但也不愚蠢,外婆交代过,家里的古董留着也没用,用得着的时候,就变卖了。
她走的时候,也只是从上百个物件中,随便挑选了三件。
看古宝斋老板的反应,这三件东西,应该够她生活好一阵子。
鹿宝儿踏进店内,两个服务员迎了上来,道:“这位小姐,咱们店有四个区域,一区是平价区,最便宜的也是六万打底。二区是高级定制区域,最低二十万打底,三区是设计师最新作品。四区是对外非卖品,得咱们家黑卡VIP会员才能进入。”
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服务员,虽然对鹿宝儿这身穿着心里一百个鄙夷,可面色仍旧带笑,还不忘把规则讲上一遍。
就是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鹿宝儿站定,想了想,她初来乍到不宜张扬,更何况她卡里的钱不能一次性花完了。
服务员以为她知道价格后,要走了,这时候看到门口进来一位穿着高跟鞋,小洋装的女子,两人便立即转身去迎接。
“带我去平价区看看。”鹿宝儿一回头,发现两个服务员都不见了。
她咬牙,抬头朝远处看去,见两个服务员领着一个打扮奢侈的女人往里面走。
她被当成了空气。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生过气,如今倒是真的有点儿恼了。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食指和中指夹着,无形中一簇火苗燃起,符纸立即化为灰烬。
店里的灯光闪了一瞬,服务员和众人都疑惑地抬起头。
鹿宝儿从店里出来,司机见此,急忙迎了上去,道:“鹿姑娘,您这是没看到心仪的衣服?”
“回家!”鹿宝儿面色如常,司机明显感觉到她眼底有几丝冷意。
司机抬头看了眼店门,低下头跟着鹿宝儿进入电梯。
电话响,秦北也从噩梦中醒来,腥红的眸子带着惊人的煞气,光洁的头满是汗珠。
白逸上前,递给他一杯水道:“你这最好去看看医生。”
秦北也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遮住眼底的寒凉,没搭理白逸,接听电话。
“秦少,鹿姑娘已经在车上了。”
秦北也放下手机,看了眼时间,才过去半小时,这么快?
他看向白逸,拿过他手中的水喝了一口道:“刚才楼下没发生什么事吧?”
白逸一脸茫然道:“我刚接电话,没太注意。”
他才记起,秦北也让他帮忙看着鹿宝儿,怕她受人欺负。
回家的车上。
秦北也发现鹿宝儿两手空空,似是逛了一圈,并无收获。
奶奶见他们回来,高兴地合不拢嘴,“宝儿,饭菜都好了,快来一起吃饭。”
“谢谢奶奶!”鹿宝儿很是乖巧,陪着奶奶吃完饭,又说了会儿话。
老人家有问必答,非常耐心。
秦北也看了眼时间,对老太太道:“奶奶,我去书房了,你们早点儿休息。”
“好,你晚上也要早点儿睡。”奶奶交代了几句,秦北也率先上楼去了。
书房在他房间隔壁,鹿宝儿和老太太聊完,也回到房间。
她沐浴更衣后,换了身干净的麻布长衫,点燃三支香,在外婆的遗像前跪的笔直。
“外婆,您让我一定要嫁给秦北也,这样才能一生顺遂,膝下有子,晚年幸福。可我觉得,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希望您在天之灵不要生气。”
她的命格很硬,上克父母,下克子女,注定一生孤苦,无依无靠。
秦北也短寿,注定这辈子没有爱人,没有子嗣。应该说,如果不是外婆给他改命,这个世界上就不该有他这个人。
他的命格已经跳出了天道轮回,也只有把他们捆绑在一起才能改变两人的命运。
这也是外婆让她一定要嫁给秦北也的原因。
*
深夜鹿宝儿有些口渴,她习惯伸手拿床头的水杯,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抓住,她才记起,这里已经不是乡下。
她起身,打开灯,望着空旷的房间,愣了愣。
从外婆去世,她也渐渐习惯了一个人。
她推开房间大门,经过走廊的时候看到隔壁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一片寂静。
鹿宝儿犹豫了几秒,没有多看一眼,下楼去倒水。
回来的时候,房门仍旧虚掩,只是里面突然“砰”地一声响起,似是花瓶落地的声音。
难道进了贼人?
她端着水杯,犹豫了片刻,推开了秦北也的卧室房门。
房间散发着淡淡的木茶香,她估算着电灯开关的位置,按亮房间里的灯。
他的房间比她的大了一倍,整个房间都是灰色调,看上去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儿生气。
此刻,秦北也的床上空荡荡,鹿宝儿大着胆子走到床前,才发现床前的地毯上倒着一个人。
打碎的花瓶,就在他手边。
她急忙放下水杯上前,手刚碰到他的肩膀,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捉住了。
他的力气出奇的大,手腕被捏的很疼。
“是我。”鹿宝儿强忍着疼,开口。
秦北也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如吸血鬼一样可怕。鹿宝儿的影子在他眼前,如梦似幻。
鹿宝儿深吸一口气,主动将他的头扶起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肩膀,这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烫!
这是发高烧了。
“我扶你去床上躺着。”鹿宝儿话落。
秦北也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动!”
他的脑子疼得似是要炸开,身体虚浮,根本使不出力气。就在他倒向鹿宝儿肩膀的瞬间,竟然感觉一丝凉意袭来,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兴奋地舒张开,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清凉。
鹿宝儿蹲着,一动不动,低头见身边的人渐渐情绪稳定下来。
她抓住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搏。
这一探之下,眉头紧拧,脸色也跟着骤变。
不知过了多久,秦北也呼吸渐渐平稳,鹿宝儿指尖夹着银针,刺入他的颈部。
秦北也脑袋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她把他扶上床,伸手解开他的睡衣扣子,露出精悍的胸膛。
鹿宝儿盯着他坚实的六块腹肌,抿了抿嘴唇,耳朵尖悄然泛红。
她匆匆站起身,回房间,从包里找出一套银针。
折回去的时候,秦北也依旧安静躺着。
她关上房门,走到床前,在他身边坐下,清雅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凝重,“你是我命定的夫君,有我在,阴曹地府也不敢收你。”
她指尖夹着银针,朝他的头顶扎去。
前后忙碌了一个小时,秦北也的头被扎成了刺猬。
鹿宝儿擦着额前的汗水,伸手探了探他的体温,温度降了下来。
她将他胸口的针拔掉,替他扣好衣服,片刻后,秦北也眼皮动了动。
意识渐渐回笼,他想睁开眼,发现眼皮沉重的像是灌了铅,四肢也动弹不得。
鹿宝儿一直守着,见他挣扎想动,抓住他的手,安慰道:“别挣扎,有我在,不会有事。你现在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一切都会好。”
她温柔的声音钻进耳朵里,秦北也精神慢慢放松下来,掌心柔软的触感,莫名地让他感到安心。
他有种错觉,听到了母亲的呼唤。
记得很小的时候,他生病了,痛的睡不着,母亲就是这样拉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安抚他。
鹿宝儿望着呼吸逐渐均匀,彻底安睡下去的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起身,替他拔了银针。
这一晚,秦北也睡得格外香甜。
没有噩梦,没有焦虑暴躁,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暖白的阳光落在脸上,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他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
*
秦家客厅,古宝斋老板将一张银行卡交给鹿宝儿,亲手接过两件古董,朝老太太作揖后离开。
鹿宝儿站起身对老太太道:“奶奶,我去送送他。”
“好”
鹿宝儿送老板出门,老板受宠若惊,“鹿姑娘太客气了。”
“应该的”
秦家大门口,目送古宝斋老板离开。
鹿宝儿正欲转身回去。
身后一辆豪华的法拉利跑车风风火火地停在大门口。
鹿宝儿好奇,回头看去。
跑车上下来一个浑身穿着名牌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珠光宝气,打扮妖艳的女人。
“姓鹿的,你给老子出来。”刘宇轩声音粗犷,大吼的声音传出老远。
这里是秦家,姓鹿的只有鹿宝儿。
她走上前,面对着刘宇轩道:“我姓鹿,你找我吗?”
刘宇轩皱眉,打量着鹿宝儿摇头道:“不是你,我要找的姓鹿的,是个算命的神棍。”
在他的想象中,算命的都年过半百,身穿道袍,贼眉鼠眼,和眼前这位漂亮的小姑娘根本不搭边。
鹿宝儿眉头微皱,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请问有事吗?”
刘宇轩瞅着她愣了一下,随后疾言厉色道:“你就是怂恿我爸捐出一半家财的人?”
鹿宝儿眸色凝重道:“先生,您误会了,不是怂恿,而是他自愿。”
“自愿,笑死我了。我爸现在要把家财捐出去一半,你知道我们家一半的家财是多少吗,你到底给我爸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他那么相信你。”刘宇轩气急败坏,现在恨不得将鹿宝儿拖出去揍一顿。
家里的钱,虽然是爸妈赚来的,但他们老了,现在这些钱是子女的,没有儿女的同意,他怎么能把钱捐出去?
刘宇轩身边的女人,怒气冲冲,上前一把抓住鹿宝儿的肩膀,咬牙切齿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着招摇撞骗。我现在就送你去警察局,让警察好好地教训你。”
鹿宝儿一直生活在乡下,遇到的人对她和外婆都客客气气,就算那些达官贵人见了她们,也是恭恭敬敬。
她第一次见到这般蛮横无理的人,娇艳的脸上露出几分恼怒,“这位女士,请你放尊重点儿”
“尊重?笑死我了,是你先招摇撞骗,我爸散了一半家财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刘潇潇眼神冰冷,抓住鹿宝儿的衣领,忽然用力一拽。
鹿宝儿猝不及防,差点儿被她拽倒,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抱进怀里。
她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匆忙抬头一看,是秦北也。
他幽深的眼眸满是肃杀之气,一手抓着鹿宝儿,一手抓住刘潇潇的手腕一捏。
“啊!”刘潇潇吃痛惨叫出声。她挣扎着收回手,捂着手腕倒抽一口凉气。
当她看清来人是秦北也,吓得双腿发颤,但一想到是鹿宝儿理亏,壮着胆子怒道:“秦北也你什么意思,竟然护着这个骗子。”
“证据呢?”秦北也声音邪魅,满是凉薄。
刘潇潇脸色难看,鹿宝儿并未收取刘志国的丝毫费用,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刘宇轩咬牙,怒火中烧地指着鹿宝儿,道:“他怂恿我爸捐出一半家财,就是骗子。”
秦北也眼尾冰冷,抬手一把捏住刘宇轩的手指,用力一折。
刘宇轩痛得脸都扭曲了,将手收回去,气得火冒三丈,“好,你们俩竟然狼狈为奸,蛇鼠一窝,我现在就报警。”
秦北也虽然凶名在外,但也不能多管闲事,刘宇轩为了自己的利益,绝不认怂。
秦北也冷漠地扫了他们兄妹一眼,冷酷决绝,道:“不用你报警,我的人已经报警了。”
鹿宝儿被他护着,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暖笑。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
四个人一起去了警察局。
刘宇轩和刘潇潇状告鹿宝儿骗人,因为证据不足,不成立。
秦北也告刘潇潇和刘宇轩私闯民宅,意图欺负鹿宝儿,反而被刑拘一天。
两个闹事的人差点儿没被气死。
更气人的是,刘志国亲自前来接鹿宝儿去家里看风水,还当着儿女的面给鹿宝儿赔罪,样子别提多殷勤。
刘家。
刘太太端来刚切好的水果招待鹿宝儿和秦北也。
秦北也慵懒地坐着,妖孽的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像是一座冰山坐在鹿宝儿身边。
鹿宝儿则面露暗色道:“刘先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与刘潇潇和刘宇轩计较。算命本就是逆天的行为,外婆教育我,多做善事,只要能帮助别人,算命也可以行善。”
“是是是!我都明白,还请鹿姑娘莫要因为两个逆子生气。”刘志国心里酸楚。
他结婚晚,三十多岁才生下第一个孩子。
一儿一女,因为过于溺爱,最终都不成气候,整天游手好闲,儿子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有一个能结婚的对象。女儿婚姻不顺,离了两次婚,外孙又不在身边,想见一面都难。
他们除了花天酒地,就是不停地向父母要钱,根本就是一无是处。
“算了,我给你看看风水。”鹿宝儿从衣服里取出‘天眼’,这是外婆留给她的遗物。
外婆说,东西在人在,东西若是丢了,她会有性命之忧。
刘志国立即拉着太太在沙发上坐好。
鹿宝儿把眼睛形状的水晶放在掌心,闭上眼,仔细感受周围的气息。
刘志国聚精会神地盯着‘天眼’,突然,他看到鹿宝儿掌心的水晶发出一阵金光,金光照亮了屋子,很快屋里一些阴暗的地方便一目了然。
反而是秦北也和刘太太什么都没看到。
大概过了十分钟,鹿宝儿收了天眼,对刘志国道:“刚才你都看到了吧,有些东西虽然华贵,可不利于居家风水,会影响子女的运势,招财的东西多了,便会相冲,反倒是适得其反。”
“懂了懂了!”刘志国立即叫来两个保姆,道:“把这个金钟,字画,前厅的神像都撤走。”
刘家的建造本来就非常讲究风水学。
可耐不住刘志国喜欢收藏,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摆放。
他这一屋子,百分之五十都是从墓里出土的陪葬品,这种古玩摆放多了,最是对家族不利。
至于刘志国本人,年轻的时候做过盗墓,后来靠着老婆走上鉴宝之路,算是洗白重新做人。
挖人坟墓败坏阴德,所以注定寿命不长。
若说他为何相信鹿宝儿,是因为他二十五岁的时候,受徐文秀指点,才有这大半生的荣华富贵。
他见到天眼的时候,便猜到鹿宝儿的身份,想要算寿命,也是因为他自知年轻的时候坏事做多了,想要看看自己有多少时日可活。
鹿宝儿说他大限将至,他也深信不疑。尽管他的体检报告显示身体健康,但命运有时候很是复杂,并不是健康就能长寿。
鹿宝儿看着他将该收的东西都收了,才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刘先生,你好自为之。”
“谢谢鹿姑娘,我送您出去。”刘志国站起身,立即把准备好的银行卡拿出来。
鹿宝儿拒绝道:“不用了,等时机到了,自会有人给我送报酬。”
*
回到秦家,鹿宝儿看向秦北也,诚恳地弯下腰,道:“今天谢谢你陪我一起。”
秦北也冷眸抬起,眸底不易察觉地温柔了几分,“昨晚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
虽然只有零碎的记忆,但是他确定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鹿宝儿。
鹿宝儿抿唇,优雅地点点头,有些话她想说,但有点儿不合时宜。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秦北也,“这个是我制作的平安符,你随身携带,最近烦心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秦北也见女孩一脸期待,他犹豫片刻伸手接过,“谢谢!”
鹿宝儿冲他点点头,转身回房去了。
秦北也看着手中的锦囊,勾唇笑了笑,随手装进兜里。
随着锦囊放进兜里,压抑了这些天的心情,莫名地轻快了不少。
他以为是昨晚睡好了,所以心情也跟着好,并未往锦囊方面想。
鹿宝儿回到房间,打开老式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
她浏览完毕,拨通了其中一个。
“鹿姐姐,你终于回电话了,爸爸等了你好久。听说你来城里了,什么时候来我们家玩儿。”一个少年轻快的声音响起。
鹿宝儿温声笑道:“等我安顿好了,再去找你们。你爸爸呢,我需要一些上等的布匹,让他给我选一些送到秦春园。”
“爸爸出去了,等他回来,我会转告他。”
“好。”
次日一早,快递员将三个大箱子送到秦家大门口。
老太太一脸好奇,见鹿宝儿指挥佣人将箱子搬回房间,忍不住问道:“宝儿,这些都是什么呀。”
“这些都是布料,我刚来秦家,得做几套衣裳,不然总是穿着乡下的衣服出门,怕别人笑话。稍后,我给奶奶也缝制两身。”
老太太喜上眉梢,道:“宝儿还会做衣服?”
“会呢,曾经外婆手把手教过我,这些年我跟着新师父学了不少。”
就在这时候,秦莜莜终于解禁从房间出来,一脸嘲讽道:“都什么年代了,还自己缝制衣服。看你穿得穷酸样,肯定是没穿过大牌,俗气的土包子。”
“秦莜莜。”老太太立即变了脸色,“怎么对你嫂子说话的,我教你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秦莜莜不敢忤逆老太太,背着包气呼呼地从鹿宝儿门前路过,临行前还不忘朝鹿宝儿吐吐舌头。
鹿宝儿勾唇笑了笑,叫住秦莜莜道:“你现在出门,会碰到三件倒霉的事情。不过,我可以给你一张幸运符,把这三件倒霉的事情,变成走运的事情。”
秦莜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道:“我岂会信你这个神棍。”
她骄傲地迈着步子,欢快地下楼了。
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鹿宝儿连忙拉过老太太道:“奶奶,她还是个小孩子,我不与她计较。”
“就比你小一岁,整天跟着一群女孩子鬼混,都是我给惯坏了。还是宝儿懂事贴心,回头我肯定狠狠地教训她。”
秦家有三个孩子,秦北也是老大。
老二秦南之,如今还在国外念书。
老三秦莜莜,父母早逝,三个孩子都是老太太带大。
鹿宝儿笑了笑,没多说。
她拉着老太太回房间,准备亲自动手裁制衣裳。
秦北也和往常一样进入办公室,助理钱多多立即上前禀报道:“秦总出事了,黑狼行船的航线上,昨晚有暴风雨,好几艘货船被巨浪掀翻。”
秦北也脚步顿住,咬牙道:“联系上他们没有?”
“还、还没!”
秦北也握拳,缓缓在桌子前坐下,紧拧的眉头像是压着一座大山。
就在这时候,他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他按下免提接听。
“老大!”黑狼的声音隐约间有几分激动,不等秦北也说话,黑狼嗷了一嗓子,道:“昨晚在半路上船突然坏了,咱们停了六个小时维修,却不想躲过了暴风雨。”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幸运,如今暴风雨过去,他们正在全力加速,相信在规定的时间内,货物能准时送达。
挂了电话,秦北也从兜里摸出锦囊,冷硬的唇畔更显棱角分明。
钱多多见惯了秦北也从不喜形于色的样子,但听到这个消息,他高兴坏了,忍不住欢喜雀跃道:“黑狼真是好运,咱们这些年,第一次被老天眷顾。”
秦北也勾了勾唇。
真的是被老天眷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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