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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吕臣大结局

三月青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陈子涉心中一沉。而此时,古庙的庙顶再次碎裂,缺口扩大,枯荣之狐那颗藏在迷雾中的脑袋耸动,正尝试从缺口中挤进来。“王贲不可能在镇压邪祟的石碑上开玩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时间太久,碑中剑的力量被消磨了?还是说……”陈子涉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第一句碑文上。“秦王政二十三年!”“碑上刻的是秦王政二十三年,而不是始皇帝二十三年!”“这代表王贲立碑之时,始皇帝还没有一统六国。”“所以王贲所指的后世秦人,是战国时期的秦国人,是关陇地区的老秦人,而非大一统后的秦朝之民。”“我非关陇人,而陈胜出生的阳城是魏国城邑,所以不论怎么算,我都不是秦人!”想通了这一点,陈子涉的脸色变得苍白。也就在此时,半边庙墙轰然坍塌,枯荣之狐终于闯入庙内。陈子涉心中一横,一手握...

主角:陈子涉吕臣   更新:2024-11-13 15: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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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子涉吕臣的其他类型小说《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吕臣大结局》,由网络作家“三月青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子涉心中一沉。而此时,古庙的庙顶再次碎裂,缺口扩大,枯荣之狐那颗藏在迷雾中的脑袋耸动,正尝试从缺口中挤进来。“王贲不可能在镇压邪祟的石碑上开玩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时间太久,碑中剑的力量被消磨了?还是说……”陈子涉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第一句碑文上。“秦王政二十三年!”“碑上刻的是秦王政二十三年,而不是始皇帝二十三年!”“这代表王贲立碑之时,始皇帝还没有一统六国。”“所以王贲所指的后世秦人,是战国时期的秦国人,是关陇地区的老秦人,而非大一统后的秦朝之民。”“我非关陇人,而陈胜出生的阳城是魏国城邑,所以不论怎么算,我都不是秦人!”想通了这一点,陈子涉的脸色变得苍白。也就在此时,半边庙墙轰然坍塌,枯荣之狐终于闯入庙内。陈子涉心中一横,一手握...

《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吕臣大结局》精彩片段


陈子涉心中一沉。

而此时,古庙的庙顶再次碎裂,缺口扩大,枯荣之狐那颗藏在迷雾中的脑袋耸动,正尝试从缺口中挤进来。

“王贲不可能在镇压邪祟的石碑上开玩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时间太久,碑中剑的力量被消磨了?还是说……”

陈子涉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第一句碑文上。

“秦王政二十三年!”

“碑上刻的是秦王政二十三年,而不是始皇帝二十三年!”

“这代表王贲立碑之时,始皇帝还没有一统六国。”

“所以王贲所指的后世秦人,是战国时期的秦国人,是关陇地区的老秦人,而非大一统后的秦朝之民。”

“我非关陇人,而陈胜出生的阳城是魏国城邑,所以不论怎么算,我都不是秦人!”

想通了这一点,陈子涉的脸色变得苍白。

也就在此时,半边庙墙轰然坍塌,枯荣之狐终于闯入庙内。

陈子涉心中一横,一手握住黑水令,一手再次将鲜血涂于碑上。

“黑水台陈子涉,奉始皇帝命监查天下,今枯荣之狐复苏,请王将军剑出碑斩妖!”

陈子涉朗声高喝,而枯荣之狐已飞身扑来。

下一瞬,石碑之中忽然绽放出一抹凌厉的气息,竟将枯荣之狐震退出去。

“有用!”陈子涉目露精芒。

但见那石碑簌簌抖动,其内绽放出一道道夺目的赤光。

枯荣之狐低伏于地,迷雾中的脑袋高昂,发出尖锐刺耳的狐啼。

“竖子!王贲!”

紧接着石碑如沙般瓦解流淌,一柄通体赤红的剑器从碑中飞腾而出,赤红剑光纵横捭阖,斩向枯荣之狐。

枯荣之狐扭动身躯,首尾相连,腐败和生机不断轮转,生灭之间迸发出磅礴威能,要将王贲这一剑摧折。

然而这一切只是徒劳。

封印在此的只是枯荣之狐的一条尾巴,其余的身体部分仅是幻化而出,并不具备真实的力量。

它对付陈子涉时手拿把掐,但碰到王贲灌注毕生所学的一剑,就全然不敌了。

剑光如一挂红云垂落,斩在枯荣之狐的尾巴上。

仅一剑,狐尾便熊熊燃烧起来。

实火、内火、心火,以及另外五种陈子涉无法感知的火焰一同爆发,要将狐尾之中的生机强行镇压。

枯荣之狐悲啼不绝。

忽然,它尖啸一声,狐尾从身躯上脱落,大半截尾巴炸开,掀起狂乱的力量风暴。

八火奇术被短暂逼退,剩下的小半截狐尾之中,忽有一道白光射出,穿过八火奇术的间隙,直逼陈子涉。

这变化来得太快,陈子涉躲闪不及,白光击中陈子涉的胸膛,穿透衣物渗了进去。

在白光射出的同时,那小半截狐尾洞穿了地下空间的穹顶,如一道流光般破空而去。

赤红剑器紧随其后,炸开穹顶追去。

而陈子涉顾不上去管赤红剑器和狐尾的战斗,他一把扯开衣襟,看向胸膛。

只见白光击中之处,一个拳头大小繁杂玄奥的印记赫然呈现,印在了陈子涉的心口,随着他的心脏跳动微微起伏。

“这是什么东西!”

陈子涉又惊又骇,面对这种邪祟留下的东西,只怕稍有不慎,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冷汗从额上渗出,陈子涉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繁杂的印记。

印记没有任何异动,但陈子涉却深深皱起眉来。

他能感觉到,印记所覆盖处的胸膛似乎麻木了,没有任何的触感,就像是那里的血肉变成了一块枯木。

“该死!”

陈子涉暗骂一声,立刻转头向石碑看去。

石碑上记载了不少关于枯荣之狐的秘辛,其中就包括了这邪祟的各种诡异手段。

但他刚才急于寻找对付枯荣之狐的办法,并没有仔细去看,或许其中就有一鳞半爪的,关于这印记的线索。

让陈子涉失望的是,石碑已完全化作细碎的砂石,上面的文字一点也没留下来。

看着满地细砂,陈子涉心中不可避免地涌起一阵失望。

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石碑瓦解而成的一堆砂砾之中,泛出一点金光。

他赶紧凑了过去,拨开一地的砂砾。

只见石碑之下埋着一个金色的盒子,这只盒子大约小臂般长短,厚不足一掌,表面光洁如镜。

陈子涉将盒子从砂砾中捡了起来,拍去面上的灰尘,仔细打量。

只见盒子底部,阴刻有几行文字。

第一行只有五个字。

“隐器,徐夫子。”

陈子涉脸上惊容骤现,他没想到,这石碑下埋着的竟是一件隐器。

从庄贾的话中,陈子涉不难分析出,隐器是这个时代,方士们趋之若鹜的宝物,也是方士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很多时候,恰当使用一件适合的隐器,能在战斗中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不过越强大的隐器,所附带的污染也越严重。

陈子涉试图从盒子上找到这件隐器所属的星垣,以此作为依据,判断这件隐器的强弱,但并没有看到相关的文字。

他旋即想到,紫微、太微、天市三垣,是始皇帝大一统后才定下的。

而这件隐器,在大一统前就被埋入碑下,所以盒底文字没有记载相关内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陈子涉接着向下看去。

这金盒底部的文字同样是王贲所留。

王贲留言称。

他将这件隐器埋在石碑下,是为了借用隐器的力量,加持封印枯荣之狐的八枚图纹,以免图纹的力量在时间中衰退。

而这件名为“徐夫子”的隐器非常独特。

它的外形是一卷竹简,打开竹简会发现,其中空空荡荡了无一字。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竹简上会间歇性地出现一些字句,这些字句或许是毫无意义,或许是对未来的某种预示,又或许是一些人生建议。

最重要的是,它具有一定的活性,热衷于与人交流,并以徐夫子自称。


陈子涉刻意补充这一点,一是为了告诉贺良,枯荣之狐的一条尾巴已经破开了封印,希望黑水台的密探能做有效的处理。

二则是担心自己仓促构思出的说辞里,有一些不够严谨的漏洞,而枯荣之狐脱困这样重点的消息,则能有效分散贺良的注意,让他顾不上去细细揣摩。

果然,贺良立刻说道:“你的情报很重要,我会尽快联系其他密探,这段时间我需要你留在蕲县,关注大泽乡是否还有其它异动。”

听着这位黑水台密探毫不客气的命令,陈子涉心中有些不大爽利。

这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你哪位啊?

就算我加入了黑水台,可辽东郡和四川郡相隔千里,这人怎么着也不会是我的上峰吧,命令得着我吗?

但贺良下一句话,却打消了陈子涉的不满。

“待到情报确认,并核实了你的身份后,我会让附近的密探给予你一定的奖赏,并引导你成为真正的黑水台密探。”

陈子涉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两层意思。

首先,贺良在黑水台中的地位应该不低,身在辽东郡,却能调动四川郡附近的密探。

其次,陈子涉现在还不算真正的黑水台密探,大约还需要经过一定的观察和考验,而真正成为密探后,应该会接触到不少神秘领域的知识。

甚至,陈子涉可以考虑,直接请求黑水台帮助他拔除诅咒。

想到这里,陈子涉欣然答应:“诺。”

“还有一点。”

就在陈子涉即将收回意识时,贺良忽然补充道:“记住,不要暴露你的身份,不要回应来自其他密探的主动联络。”

陈子涉一怔,心中旋有猜测。

“这是否和黑水令中,那道蛰伏的命令有关?”

贺良未做明确回应,只是说:“听从我的建议即可。”

话语落下,银色光点迅速黯淡,消失在了黑色江河组成的巨幅地图上。

陈子涉若有所思地收回意识。

通过刚才简单的交流,他对黑水台的当前状况又有了一些简单的分析和猜测。

黑水台内部大概率出现了问题,有可能分化成了两个不同派系,效忠于不同的势力,也有可能遭到了外部势力的渗透。

但不论如何,这个隶属于朝廷的情报机构不再是铁板一块,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黑水台内部真存在问题,贺良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是否属于出了问题的那一部分?”

“他提醒我少用黑水令,不要回应主动的联络,而他自己却没有遵守。从这一点看,此人的行为的确存在一些反常之处。”

想到这里,陈子涉有些犹豫,自己是否还要遵从贺良的指令,留在蕲县。

依照陈子涉的性格,即便只是存疑,他也会毫不犹豫离开蕲县,远离是非之地。

但眼下朝廷大肆搜捕方士,以往煊赫一时的方士们或被抓捕或躲藏不出。

这样的大环境下,想要获得神秘领域的知识越发艰难,陈子涉实在不愿意轻易放弃黑水台这个渠道。

沉思片刻后,陈子涉内心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他打算暂时留在蕲县,待贺良派遣的密探抵达后,藏在暗中进行观察,评估对方来此的意图,再决定是否现身和对方接触。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进一步的准备和完善。

有了想法后,陈子涉不再犹豫,他辨明方向,根据在黑水令中看到的秦朝疆域图,向蕲县县城所在的方位走去。


“我他妈不吃!”

话音落下,陈子涉双腿忽然发力,避开剑锋扑向徐异,他的手里多出一片瓦片,狠狠扎向徐异的脖子。

孰料他快,徐异的动作更快。

只见徐异身子一斜,堪堪避开陈子涉的攻击,手肘一抬撞在陈子涉手背上,将他手中瓦片打落。

但陈子涉的动作只是虚招。

他趁着徐异抬肘,中门大开之际,拧身蹬向徐异胸口。

在穿越前,陈子涉不仅跟老道士学习了道法道术,对于简单的拳脚功夫也有涉猎。

这一脚踢的是徐异的膻中穴,膻中是人体死穴,若是踢实了,徐异便是不死,短时间内也会丧失行动能力。

徐异立刻后跃,避开这一脚。

旋即,他四肢着地,躯体伏得极低,手里的铁剑不知何时被衔在了嘴里。

“嘻嘻,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徐异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身体竟开始发生异变。

他的脸上、手上出现一块块褐色的尸斑。

这些尸斑迅速溃烂,烂掉的腐肉中又钻出一丛丛沾染着腥臭脓血的狐狸绒毛。

狐狸绒毛粘黏在一起,如蛆虫般狂乱扭动。

单是看到这一幕,陈子涉就忍不住要呕吐出来。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心神震荡。

只见徐异脖子上的伤疤外翻裂开,伤口里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耸动,要从他的脖子里钻出来。

下一刻,徐异的脖子“咔”的一声拧断,鲜血如泉水喷涌。

脖子断裂处,一只狐狸脑袋硬生生挤了出来!

而徐异的脑袋虽然软软耷拉在一边,可它竟还具有活性,目光阴狠,笑容癫狂。

两只脑袋在同一根脖子上疯狂摇动。

这些变化说来漫长,实则只发生在数秒之间。

陈子涉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脚下一踢,路边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石被他踢起,如箭矢向徐异激射过去。

但见徐异四肢同时发力,真如同一只狐狸般,飞窜避开石头。

陈子涉动作不停,再次踢出两块碎石的同时,双手环抱起路边一根断裂的树干,对着徐异当头砸下。

徐异动作无比敏捷,嗖嗖两下就躲开碎石,一跃跳到树干上。

他以四肢攀爬,双手双足如利爪,凿得树干木屑四溅,狐狸脑袋发出尖锐啼叫,人头则衔着铁剑飞快舞动。

听到狐啼的刹那,陈子涉的大脑一阵眩晕,浑浑噩噩,宛如宕机。

“不好!”

短暂眩晕后,危机感骤然攻占大脑。

陈子涉一咬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强令自己从浑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而此时,一张衔着剑的狰狞面孔,已经挤满他的视线。

徐异两颗脑袋疯狂摇摆。

狐狸脸张开嘴巴,口腔中涌出一大团章鱼般的触手,扭动着裹向陈子涉的脑袋。

同时人脸一甩,衔在口中的铁剑旋转切来。

陈子涉将手中抱着的树干甩了出去,就地一滚。

铁剑擦着额头嵌进了身后的树桩,陈子涉头也不回转身就跑。

可他再快,在这泥泞的道路上,又如何能快得过被邪祟附身的徐异?

徐异四肢抓地,如一头野兽般狂奔。

人类的身体并不适应这样的姿势,徐异的双臂双腿和腰背,都因高速运动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森白的骨茬子刺破了血肉和衣裤。

可即使如此,他的速度竟没有一点减缓。

四肢践踏泥水的声音迫近,陈子涉回头一瞥,只见徐异的两张脸上,露出一模一样的夸张笑容。

那嘴角咧开一个惊人的弧度,甚至于将两侧的肌肉撕裂开来,裂口一直蔓延到耳根,鲜血哗哗流淌。

下一刻,徐异的双手扣住了陈子涉的肩膀,十指上渗透出的巨大力道,几乎要将陈子涉的肩骨捏碎。

“嘻嘻……”

两个脑袋同时发出诡异的笑声。

接着徐异的脖子慢慢伸长,如一条蛇般从他的身体里游了出来,那条脖子又分开两叉,各自顶着一颗脑袋,一左一右地盯着陈子涉,异口同声:

“陈胜,你跑不掉的,这是你的命。”

陈子涉疼得冷汗直流,他咬着牙一字字道:“我去你妈的命!”

伴随话音,一张布条从陈子涉的袖口滑下,落于掌中。

陈子涉小臂一甩,布条贴在了徐异胸口。

“缚!”

伴随一声大喝,布条绽出六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徐异的四肢和两颗脑袋。

旋即,金光化作锁链合拢,将徐异的双手双足双头牢牢束缚。

这是缚妖符,昨夜在凝聚谷衣后,陈子涉又以中指指尖的至阳之血,画了几道符箓护身,缚妖符便是其一。

此符可以束缚敌人的肢体,让其短时间内失去行动力,对于妖邪尤其管用。

眼看徐异在金光的束缚下动弹不得,陈子涉立刻冲到树桩边,想要拔下嵌入其中的铁剑,割下徐异那两颗诡异的头颅。

但就在陈子涉拔剑时,徐异腹部一阵耸动。

两只干枯的,沾满腥臭黏液和腐烂狐毛的爪子,无声无息地撕裂了徐异的肚子,从他的腹腔中钻了出来。

两只狐爪一阵摸索,将徐异胸口的缚妖符撕下。

金光锁链旋即消散。

陈子涉正拔出铁剑,听闻异动的他霍然转身,一人一狐两颗头颅在他的视野中迅速放大,徐异正狰狞扑来。

瞳孔骤缩间,陈子涉毫不犹疑地催动谷衣心法,护体之气瞬间笼罩身周。

下一秒,徐异的双手、腹部钻出的爪子、狐首口中涌出的触手,几乎同时落于谷衣之上。

谷衣一阵暗弱,护体之气如波涛般起伏。

短短片刻后,谷衣炸开,化作一道炽烈的白光。

徐异立即向后跳开,却还是被白光灼伤,就连那颗狐狸脑袋都颓靡了不少。

谷衣虽然在被破开时,伤及徐异,却无法在短时间内重新凝聚。

陈子涉不得不以攻代守。

他的袖中滑落出一张符箓,手臂一挥,手指粗细的雷电从符中射出。

这是雷光符,由玄门道术五雷咒简化而来。

雷电去势极快,劈在了徐异的狐狸脑袋上。


庄贾心中恨意涌动。

他不由自主想到了,他的那位前雇主,东郡有名的方士。

他想到自己曾被辱骂、被责罚、被看不起,不得不匍匐在雇主脚下乞求原谅的日子。

他憎恨自己的雇主,甚至平等地憎恶每一个方士。

但他又享受为方士驾车时,人们投来的羡慕、敬畏的目光。

每一天,他的心灵都在恐惧、不甘、不舍、嫉妒和虚荣中疯狂拉扯。

庄贾没有告诉陈子涉的是,他的雇主之所以被仇家杀死,正是因为他暗中将雇主行程透露了出去,这才导致那位方士被仇家设伏,命丧黄泉。

他也没有告诉陈子涉,那位方士,其实是他的亲叔叔。

“方士没一个好东西!凭什么高高在上?真是令人恶心!”

“杂种,这些方士都是一群杂种!最后都得死在我的手上!”

“陈胜,你等着,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正当庄贾肆意发泄着自己对方士的恨意时,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脚下忽然一空。

暗渠在此处转折,整个渠道陡然向下倾斜。

庄贾措手不及,一下子栽了下去,沿着渠道快速翻滚。

也不知道翻了多久,滚了几十还是几百个跟头,庄贾的身体终于撞在一根石柱上,艰难地停了下来。

庄贾只觉头昏脑胀,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可一下刻,他的眼睛骤然瞪了起来,眼眸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甚至忽略了身体上的痛楚。

“这……这是什么!”

庄贾难以置信地环视周围。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暗渠的尽头,既不是地下湖泊,也不通往某条大河,而是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在这地下空间上方,一根根石笋倒挂,密密麻麻。

而在四周,则矗立着八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大石柱,这些石柱宛如宫殿中的立柱,撑起整片穹顶。

庄贾刚刚撞到的,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柱子从外观来看,坑坑洼洼,完全不像是人工造物,可奇怪的是,它们排列得十分整齐对称,又全然不像是自然形成。

但这些都不是让庄贾最觉惊异的,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八根石柱的中央。

那里静静坐落着一间古庙,古庙的四周陈列着一尊尊狐首人身的石雕,所有石雕都直面着庙宇,似乎在向庙中朝拜。

在这座古庙上空,虚悬着一挂纯白的河流。

河流并不长,首尾更是虚幻得近乎透明,仿佛它是从虚无中来,又流淌回虚无之中。

在四周八根石柱上端,分别雕刻着一个玄奇古怪的图纹,八道赤红色的光从图纹中蔓延出来,纠缠在纯白河流之上。

“这是什么……这是哪里……”

庄贾心中莫名惊骇。

他从没想过,地面之下会存在这样一片庞大的空间,而在这片空间中,居然能见到如此玄奇的场景。

“我是在做梦吗?”

庄贾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忽而,悬在空中的那条纯白河流摆动,接着河流之中响起空灵的,层叠的,仿佛耳语一般的声音。

庄贾下意识侧耳去听,却发现那层叠的声音格外古怪。

它的每一个音符落在耳中都是清晰可闻的,但当庄贾试图去捕捉它的具体意义时,又发现这声音仿佛被蒙了层纱。

不论他如何分辨,都无法获悉其中的真正含义。

庄贾急得抓耳挠腮,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他就觉得内心深处,仿佛有某种最隐秘的渴望被勾了出来,蠢蠢欲动。

他那黑狗一样的身体不禁人立而起,走向纯白河流,侧头附耳,企图距离那条纯白长河更近一些。

“再近一些,再清楚一些就好!”。

就在庄贾心急如焚时,他忽然从层叠的声音中,繁复的音节里,捕捉到一个晦涩诘屈的词汇。

神赐!

对,就是神赐!

即使组成那个词汇的音节,和“神赐”的发音完全不同,即使它隐藏在无数字句中,一闪而过。

但庄贾还是敏锐捕捉到,并且十分确信。

它所表达的含义,就是神赐。

而在庄贾内心确信的瞬间,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目光,竟穿透了那条纯白河流,深入河流深处。

在那无比纯净的白色河水之中,一尊神祇随着水波起伏不定。

浓厚的雾气将这尊神祇笼罩,令人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眸子破开浓雾注视着庄贾,眸中满是仁慈和悲悯。

在看到那双眸子的瞬间,庄贾通体剧震。

下一个刹那,他的目光从纯白河流之中退回,接着他脑海里涌现出无限灵思,

仅仅瞬间,庄贾已然明白“神赐”到底是什么了。

……

陈子涉在地下暗渠中快速前进。

纯白色的谷衣笼罩,将狭窄暗渠中可能存在的伤害屏于身体一寸之外。

他眼中所见同样晦暗,但相比庄贾要好了不少,至少他能看到地上淅淅沥沥的,还没有被雨水完全冲刷掉的血迹。

身处陌生环境,陈子涉心中稍感不安。

就在这时,整个地下忽然一阵颤动,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暗渠上方的石块土块坠落如雨,砸在谷衣上荡出片片白色涟漪。

陈子涉双眉微拧,加快了步伐。

抖落下来的碎石和土层将暗渠的通道掩埋了小半。

不过陈子涉已是凤初境的修为,清理起这些障碍来并不算麻烦。

他一脚蹬开,碎石头咕噜噜滚落,露出了后面陡然转折,几乎接近垂直的暗渠渠道。

……

地下空间中。

庄贾正紧紧攀在一根石柱上端。

他所攀附之处,原本纹刻着一道玄奇的图纹,但此时图纹已经消失,转而出现在了庄贾长满黑色犬毛的右前爪上。

那道图纹之中蔓延出去,纠缠在纯白河流上的赤光,也随着图纹脱离石柱而消失。

庄贾两条后腿一蹬,从石柱上跳了下来。

他看着印在右前爪上的图纹,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这就是神赐!

是神祇赐予他的,拥有神秘力量,成为一名方士的恩泽!

“方士,哈哈,天可怜见,没想到我庄贾也有成为方士的一天!”


可就在这时,陈子涉忽然听到隔壁魏氏姐弟的院落里,响起了“嘎吱”的开门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嗯?这姐弟俩这么晚了还不睡?”

带着疑惑,陈子涉的目光穿过半开的窗户,投向隔壁院落。

两间宅院之间只隔着一堵竹篱笆,陈子涉很清楚地看到,魏氏的那个傻子弟弟阿梁正站在院子里,手中不知在挥舞着什么。

陈子涉走出屋子,对隔壁喊道:“阿梁?”

阿梁闻声停下动作,见是陈子涉,他立刻小跑过来趴在竹篱笆上,看着陈子涉笑嘻嘻道:“胜……胜……”

陈子涉这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截手臂粗细的树枝,枝干中间和末尾各分出两道枝杈,整体看来像个“大”字,挂在树枝上的枯黄叶子,在夜风中微微摇曳。

陈子涉问:“大半夜不睡觉,你干什么呢?”

阿梁挥舞着手里的树枝,歪着脑袋道:“丢……丢死人了……”

“啊?”

陈子涉不解,好端端的,这傻子怎么还害起羞来了?

阿梁一边比划,一边磕磕绊绊道:“刀……剑……”

这时,屋里响起魏氏的声音:“阿梁,你在外面嘀咕什么呢?那就是个枝子,不是什么刀剑,快扔了回屋睡觉。”

她大约是没听到陈子涉的声音,只当阿梁一个人半夜发癫。

阿梁闻言,立刻举起那树枝,对着院里一个瓦罐砸过去,大喊:“锤子……砸……”

树枝砸中瓦罐,将罐子砸翻在地。

阿梁立刻笑着拍起手来:“中了,中了!”

接着就一蹦一跳跑回了屋内。

陈子涉这下明白了,这傻子不知从哪儿捡了根树枝,又是当刀又是当剑又是当锤子,在院子里瞎比划。

这行径简直与孩童无异。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看来就算是傻了,少年心也不减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陈子涉正要回屋,就听到了远处的街道上,传来“邦邦邦邦”的四声梆子响。

“人定已过,鸡鸣了。”陈子涉哑然失笑:“果然是徐夫子的一句胡话。”

他本打算回房间休息,可之前一个半时辰的修炼,让他精神格外充沛。

“既然如此,不如趁着月色正好,在蕲县县城里转一转,顺便找个和黑水台密探接头的地方。”

陈子涉推测黑水台内部出现了问题,并且对贺良的身份存疑,自然对贺良派来的密探也心怀戒备。

他计划在与密探接触前,寻一个有利于自己并远离住处的地点,提前进行熟悉,以便应对各种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若是白天寻找,难免引人注意,这个时辰倒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陈子涉轻轻一跃,无声无息地跳上房顶,藏在屋檐背光面地阴影里,如一只狸猫般,从连绵的民居屋顶上奔跑而过。

鸡鸣是一夜当中最沉静的时辰,秦朝也没有夜生活、夜猫子一说,整个县城都笼罩在静谧的梦境中,不见一丝灯火。

陈子涉逛了小半个时辰,记下了几个地点。

他心中底气稍足,也终于有暇停下来,坐在一间二层商铺的屋顶,好好观赏今夜如水的月色。

今天是七月十五,悬于空中的银月又大又圆,皎皎月光洒落,如雾气氤氲。

陈子涉正沉醉于此番美景,耳边却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声音。

那是音调古怪,却蕴藏着莫名美感的浅吟低唱,声音有男有女,彼此交融在一起,宛如一大片薄纱在夜风中回荡。

“嗯?”

陈子涉有些意外,这个时辰了,还有人没有入睡?而且听这层层叠叠的吟唱,似乎人还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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