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黎术戚延丰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不好了!主母她要杀光全府黎术戚延丰》,由网络作家“灿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黎处田一看到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吹胡子瞪眼。他想张嘴怒斥几句,但对上黎术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硬生生将话憋住了。心里不痛快。看来,等风头过去,他该将这闺女重新嫁出去,否则整日留在家里与他大眼瞪小眼,他迟早要被气死!想通之后,黎处田白了黎术一眼,便出门会友,没再管她了。黎术也不在意这个爹,她回到家里,照样游手好闲地逛了逛,不过,她发现她藏了一把菜刀之后,周氏便开始防着她了,今儿厨房多了个柜子,还上了两把锁,屋子各处的东西,但凡能值十个大子儿的,都被藏了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黎术本对她柜子里的东西不在意,毕竟她要的可不只是这一个柜子而已。将来,她要这黎家……寸草不生!但是眼下,周氏像是想要饿死她。虽然黎术自己也有食物可以饱腹,但被周氏特...
《结局+番外不好了!主母她要杀光全府黎术戚延丰》精彩片段
黎处田一看到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吹胡子瞪眼。
他想张嘴怒斥几句,但对上黎术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硬生生将话憋住了。
心里不痛快。
看来,等风头过去,他该将这闺女重新嫁出去,否则整日留在家里与他大眼瞪小眼,他迟早要被气死!
想通之后,黎处田白了黎术一眼,便出门会友,没再管她了。
黎术也不在意这个爹,她回到家里,照样游手好闲地逛了逛,不过,她发现她藏了一把菜刀之后,周氏便开始防着她了,今儿厨房多了个柜子,还上了两把锁,屋子各处的东西,但凡能值十个大子儿的,都被藏了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
黎术本对她柜子里的东西不在意,毕竟她要的可不只是这一个柜子而已。
将来,她要这黎家……寸草不生!
但是眼下,周氏像是想要饿死她。
虽然黎术自己也有食物可以饱腹,但被周氏特地针对的感觉让她心里生出一股子叛逆来。
她的目光看着那柜子,眼神中露出几分戾气。
作为一个伤员,除非逼不得已,否则她绝不会乱蹬自己的胳膊腿,所以眼下,她当然要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
两把大锁……
黎术转身去黎阿满的屋子。
原主这位妹妹的屋子可真是雅静,里头虽没有摆上一些昂贵的物件,但有干净的瓷瓶插着野花,精致的小匣子装着首饰,还有三口大木箱放着应季的衣裳。
屋子通风,不像原主那房间憋闷,里头还有帐子,防得住蚊虫。
寻常人家里,这样的条件,绝对算是顶好的。
黎术不嫉妒别人拥有的东西,只是……一样是黎家的孩子,原主为何一无所有呢?这黎家夫妻不是不知道要如何教导孩子,他们只是不愿意将那份心思分给原主半点。
“你进我屋做什么?!走开啊,脏死了!”黎满一看到黎术,顿时不高兴了,娇俏的小脸上气鼓鼓的,还拿起手边的茶杯冲着黎术扔了过去。
黎术立即躲开,茶杯落地,稀碎。
黎术觉得自己的脾气像条狗,闲来无事趴在那里挺安静的,可一听到这点动静,心头便直冒火,想要冲上去将这惹人厌的东西弄死、埋起来。
她略微克制了一下。
然后抬脚走了上去,在黎阿满那震惊又愤怒的眼神中,黎术锁定了匣子里的一支蝴蝶珠花,珠花很是精致,蝴蝶的两条触须是用铜丝卷成的,模样逼真。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黎阿满立即动手想要抢回来。
黎术拿了东西,立即后退一步,指着对方道:“别乱动啊……我身上的伤重着呢,若是往地上一躺,吐血而亡,那下一个杀人犯就是你。”
她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管后头的黎阿满是如何的气急败坏。
黎阿满张嘴就哭,满嘴喊娘。
黎术则立即去了厨房,将那蝴蝶触角掰扯了一番,然后戳进了锁孔里头,听着声音摆弄了几下之后,“咔哒”两声,锁就开了。
她打开箱子一看,眼神也亮了些。
怪不得藏起来呢,今儿买肉了呢!
黎术毫不客气,端出来享用,只是此时,周氏已经拽着黎阿满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二人一看眼前的场景,都要气哭了。
那蝴蝶珠花已经不成样子,被随意的扔在地上,触角已经没了,还被黎术踩了两脚,这可是她今儿一早刚刚买的新首饰!
而周氏在意的则是那柜子,瞧着那被打开的锁,眼珠子都瞪大了几分,连忙冲上去,伸着头往柜子里一探,心脏都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肉呢!还有一大块没炖的肉,去哪里了?!”
“我扔到窗外去,恰好有条狗,叼走了!”黎术笑了笑,“你现在出去找,或许还能找到?”
周氏一听,哪怕心里气得要死,可一想到自己的肉,也来不及叫骂,连忙冲了出去。
黎术蹲坐在厨房的灶口旁,认真吃着东西。
周氏毕竟是个当娘的人,每日照顾孩子,手艺还是不错的,当然,原主也会做饭,在周氏的磋磨之下,也一样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黎阿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地上那“珠花的尸体”,特别生气。
好不容易平复了几分,见黎术吃得香甜,不管她的死活,又委屈上了,嘴里也开始骂骂咧咧。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吃我们家的肉!你这个杀人犯、没人要的死丫头,我要让我哥把你打死,让你欺负人!你给我起来,把我的珠花还给我!”黎阿满愤怒至极,恨不得杀了黎术。
这些话听上去像是孩子不懂事的吵闹,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原主短暂的过去里出现过。
每一天都有。
“臭阿黎,你娘死了,你怎么不死?!”
“你可真碍眼,又丑又笨又脏又讨厌,给我滚远一点!”
“你怎么是我们家人呢?你才不是,你只是一个没娘的小乞丐,是我的仆人!将我的衣服洗了,还要给我捏腿,我来扮演千金小姐,你来做奴仆,你要跪下来……”
“我可不是你妹妹,你要是敢乱叫,就让我爹把你关在院子里头喂蚊子,将你的血喝光光……”
“……”
此时,黎术的记忆也随着这些叫骂声一点点浮现。
黎阿满今年也才十三岁而已,她在外是个颇为懂事有礼貌的好姑娘,娇俏可爱,活泼天真,在这小巷子里头很受欢迎,从来不缺朋友。
黎处田是将她教导得很不错,讨人喜欢,但也像极了他们,一样的拿原主不当人。
黎术眼中闪过几分阴沉,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菜刀,在黎阿满喋喋不休的时候架在了她的脖颈。
黎阿满立即安静下来:“你……你想干什么?!”
黎术目光阴沉,想着自己怎么做才能掩盖住原主那倒霉的过去。
她左思右想,觉得唯有一条路,那就是碍事儿的人,全部见阎王!
但杀人可以,没有后路的冲动杀人是不对的,同一招不能用两次。
她笑了笑,拽住了黎阿满的头发,将她拉扯着蹲了下去,收起菜刀,她从灶底掏出了一根尚还有火星的木头,道:“见过杀鸡吗?”
“杀鸡,是要将烫毛的。”
……
紧接着几日,黎术也没闲着。
得空便出门走动一下。
每次最近出门之后,她都会寻个隐蔽的地方换副装扮,这几日都扮成了男孩子,原主发育的不好,豆芽菜一个,没胸没屁股的,黎术都不用特地掩饰。
也正因为如此,她觉得一定要将自己养胖一些……
于是她又去饭馆买了些鸡鸭鱼肉菜色,一样来了二十盘,放在空间里头,够她吃俩月了。
几天时间,黎术将甘河镇摸索的差不多了,甘河镇附近也有农耕土地,小村子也有不少,交易往来都集中在镇子上,因是边关隘口,所以镇子实际上是被山川包围的,入峄城的大道只有一条,其他都是山道,不好走。
另外她还打听到,峄城是不能随便进的,需要户籍证明类似的东西。
听说边镇几城查得都严,原因是周边的军户多,为免出现军户逃跑这样的事情。
也就是说,若是她想离开峄城范围内去看看大好河山,几乎是不行的,会被认为是逃难流民、或是成为谁家的逃奴,尤其她还是个女子,孤身一人上路,必然被查。
可她真觉得这边关不安定啊?
军营里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将死了呢,都用了那价值千金的楠木当棺材,这事儿不小!
说不好哪一日,云荆关就破了。
若真破了,甘河镇简直如同瓮中之鳖。
也因此,黎术又陷入了深沉的忧伤之中,为自己可怜的前途感到迷茫。
很快,八月十八。
钱家办事儿。
黎术跟着镇上的乞丐一起,蹲在了钱家门口。
她手里拿着个破碗,手里哆嗦着,一双眼睛看着往来的客人。
思忖之下,她觉得乞丐是最安全的,不论是马贼还是官兵,都不会将乞丐放在眼里,哪怕发生危险的时候,她只要往角落里躲起来,丝毫不惹人注目。
当然,前提是她不自己凑上去当盾牌。
“你是新来的吧?脸皮要厚一点,莫要害臊!听说钱家昨儿置办了好些肉呢,一会儿嘴巴甜一点,没准还能抢到几块,你看到那边那位没,可别学她……”旁边乞丐老头冲着她的胳膊戳了两下,然后指着一个方向。
黎术顺着方向一看。
熟人啊!
“那个老婆子从前是卖灯油的,最近家里头遭难了,饭都吃不上,瞧,也过来讨饭了,不过人家和咱们不同,她要脸,想拿钱家的东西,却不想丢人,哪有那么好的事儿!”乞丐老头很看不上这样的。
黎术咧咧嘴,跟着点头:“她过来抢地盘,咱们不揍她吗?”
“……”乞丐愣了一下,“她儿子才没了,也怪可怜的。”
“可是我认识他,我爹还没死的时候,出门讨饭路过戚家门口,她将泔水泼我爹身上了,当时可是冬天啊,就这样,我爹一病不起,我才会没爹的!”黎术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你爹就是被她害死的?”乞丐老头瞧着这“瘸腿”孩子,一阵同情。
“对了,昨儿有个好心的姐姐让我早些来,偷偷去侧门,她要给我一只鸡……我这就去拿,拿回来咱们一起吃!”黎术话转得快,说着,抬脚往侧门那边走,走之前,还不忘忧伤一句:“哎,也是我没本事,当初我爹死了,我去戚家讨要说法,还被她儿子打了一顿呢,幸亏我命大,要不然现在哪有机会吃鸡啊……”
黎术一瘸一拐地走了。
走到侧门,见四下无人,她从空间里拎了一只烤鸡出来,往回走。
黎术只觉得可笑,昨夜不来领她回去做儿媳,今儿她杀了人,他反倒认定她的身份了。
什么恩义之人,要的不是报恩,是颜面啊。
如此正好,原主已死,什么马家牛家,也不稀罕了,如今换成是她,也没那心思回去和姚阿宁抢男人,她要的,就是自己安然无恙,以他马校尉的能力,保下她这个杀人犯,不是不行的。
这也是为何,她敢杀了戚延丰的原因之一。
想要痛快,总要付出些风险。
黎术不想受戚延丰的气,如今就要学着收敛自己的怒火,利用马家的势过她的独木桥。
“马公子既已经与姚家阿宁生米煮成熟饭,我若去掺和一脚,便是多余,所以这桩婚事作罢,咳咳……况且,虽然我是无意,可终究是杀了戚家郎君,戚家伯母势要将我千刀万剐的,我还能活到哪一日都说不好……既是无缘无分,还强求做什么……”黎术的声音越说很小,就像是无根的浮萍,看着就让人心疼。
马校尉哪能让她去死?
当即看着来办事儿的捕头,态度也很明确:“本校尉会与你们一起回衙门,戚家这桩案子,另有说法,绝不能按照杀人案来处置!”
对马校尉来说,想保阿黎的命,不难。
戚延丰是个疯子,小姑娘自保而已,没错。
他也不能承认戚家与阿黎的婚事,那样他就成了个出尔反尔之人,所以必须一口咬定二者没婚书、成不了夫妻,但同样错嫁的姚阿宁也不会是他的儿媳妇。
一切,都是意外,先要将所有的错全部解决了,才能再去处理儿子和姚家的麻烦。
黎术很配合,安静地去衙门。
在外人看来,她就像是没有了求生的意志一样。
黎术算过最差的结果。
若马校尉不来、若县官心狠,判她死刑,那死刑大概会在三个月后实施,在这期间她应该会被带去做工,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就是极限求生模式了。
可怕但刺激,日子虽然会苦了点,但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还没到慌的时候。
如果是直接监斩了……
也不亏,好歹也算是替原主报了一成的仇怨,也算没白来一场。
不杀戚延丰,她就能省下这些麻烦。
但她面对不了原主记忆里的悲怆,那种情绪就像是会传染的病毒,蔓延到她整个脑海,让她无比愤怒。
所以,干就完了,至于后面的求生还是求死,看运。
很显然,她运气还行,一切发展按照她设想的轨迹。
很快,黎术坐牢了。
还好,马校尉一路护送到了县城,县官也给颜面,挑了一间干净舒适的牢房给她,她一路没多话,只是安安静静、可怜兮兮的,让人忍不住操心。
“你且放心,我会给你请最好的状师,绝不会让你担上杀人罪名,阿黎姑娘,你是个好孩子,是我那个混账儿子不懂事,害了你,等你出来,我定要他跪在你面前赎罪!”马校尉一脸认真,内心是真觉得这事儿是自家做得不妥当。
如果他昨天晚上去戚家将人领走就好了。
只可惜,那时候他儿子已经与姚家女同房了,难以与姚家和戚家交代,所以他想着或许戚延丰与阿黎也能凑成一对,这才不管不顾。
一念之差,酿成大祸。
这小丫头即便出了牢狱,只怕也废了,受了这些苦和惊吓,以后……
马校尉深深叹了口气。
黎术看着他,缓缓地展露笑颜:“多谢伯父救我,我不怪你,这都是……意外,是我命不好,才会阴差阳错被送去了戚家。”
“……”马校尉心里被刺了一下,对上这小姑娘天真的眼神,他很是心虚,“我让人给你找了大夫,吃喝用度方面我也已经疏通好了,你先在这里养养身体,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马校尉走得有些狼狈。
看着对方的背影,黎术的笑脸渐渐收回,坐在了那木板床上,冷笑了一声。
跪着向她赎罪?
是要的。
不过阿黎已经死了,马承霆若要下跪的话,应该去地狱里去。
也只有原主那样的傻姑娘才会单纯觉得这场错嫁是意外。
这么巧,那日两家一同嫁女,这么巧,花轿、嫁衣都是一样的,就连迎亲的队伍都大差不差,甚至这么巧传来马贼暴乱的消息……更那么巧,同样洞房花烛,这边才掀开盖头,那边已经办完事儿了。
巧合太多,就是人为了。
马校尉若不想让阿黎入门,不会用这种法子,所以多半是那马承霆的想法,幼稚又可怕,一意孤行、自以为是。
马承霆的身份和戚延丰不同,马校尉在这镇子上也颇有威望。
黎术很识相,现在能杀的,和将来才能杀的,她分得清。
黎术安心养伤。
错嫁之事,闷声吃亏只会被人遗忘,如今她杀了人,这事儿也被她闹到了最大的地步,莫说是镇子,便是这整个云荆关地界,没准都会出名几分。
所以她尽管在牢里待着,牢里比外头安全且清净多了。
环境虽然一般,但也比原主在家里过得好 。
她身上的伤是真的挺严重,一路过来,她都是忍着痛的,此刻安静下来之后,这种疼痛便更加明显,已经到了让她次牙咧嘴,张口骂戚家祖宗的地步。
大夫也来看了,肋骨断了一根,有内伤。
身上也有多处外伤。
黎术现在还有些耳鸣的症状,脑袋晕可能是因为有些脑震荡,所以没多久她就昏死过去了,倒是把大夫急得团团转。
“狠!太狠了!这小丫头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上天庇佑啊!这肋断了 ,内有出血,绝对是要了多半条命了,她的后脑也受过重击,以这伤情,换做是运气不好的,只怕已经没了,大人,这行凶者完全是想要她的命,丝毫没有留手,才会让她小小年纪体无完肤……哎,惨不忍睹。”
黎术是晕了,可旁人还替她疼着。
止血药用了,止疼的药也用了,可这满身的伤痕让人无从下手。
有些人本还觉得黎术将人杀了是有些过了,可此刻却觉得,那戚延丰仗着疯病行凶,欺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这种行为,与那些贼匪强盗一样,简直该千刀万剐了!
从前周氏将原主拿捏得死死的,原主也从不是个会说谎、又敢说谎的人,因此周氏压根就没想过,会经历这么一遭。
只见黎术泫然欲泣的跌坐在那里,想哭又不敢哭,她轻轻张着嘴巴,委屈道:“也许是我……被蚂蚁咬了……我、我没事的……”
“……”周氏嘴角抽动了两下。
这丫头,简直是要死啊!
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周氏连忙心虚地看向四周:“我可没动手的啊——”
邻居们干笑了一声,似乎是因为撞破到周氏的秘密而尴尬,那眼神让周氏觉得脸上发烫。
黎术又抬起手,让周氏扶她起来,周氏想下手狠狠去拽,可经历刚刚那一遭,她也不想让人再看笑话,便没再下手。
其实她与这个继女不和,谁人不知?早些年她没少动手打孩子。
只是这几年情况不太一样,儿女渐渐大了,总要说亲的,倘若凶悍不容人的名头太盛,娶儿媳都要多花几两银,女儿也不好说婆家,也因此,周氏才会在外人面前收敛几分。
黎术的手腕轻轻搭在周氏的手上,娇弱的样子让周氏下意识的弯了腰,可这动作让周氏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就像是……自己好歹是长辈,好像成了死丫头的下人一般。
等回家了再收拾她!
周氏心里暗暗发狠。
很快,进门了。
大门一关,周氏正要甩开她,黎术又先一步将收回了手,连身体都站直了一些。
黎家不算穷苦,家里有个两进的小院子,名下还有几十亩地租出去,按理说如此家业,原主即便过不上大小姐的生活,也不至于吃上顿没下顿。
可事实上,原主自小就是这家里的小奴隶。
洗衣做饭的活都是她的,精神和体力上都要受折磨。
受了苦、吃了罪,还不讨好,周氏在外头没少说她的坏话,说她挑食难养,说她内心阴暗古怪难以交流,久而久之,这小巷子里的孩子都不愿意和原主玩。
外人明明能看出周氏对阿黎不好,却从不帮腔,原因也在这里。
阿黎自小就有沉默阴冷的坏名声,在周氏和黎处田二人的渲染下,原主在外人眼里,可怜却不无辜。
他们说原主不通人性,会偷家里的银钱,会故意破坏弟弟妹妹的物件,甚至还会三天两头偷摸着往米缸油壶里放脏东西……只要家里出了事儿,脏水都是原主的。
这样的事情多了,外人也会觉得黎家夫妻俩应当要好好教教她,哪怕周氏偶尔做得过一些,也成了原主该得的。
黎术刚来,又才受了大委屈,所以她可以维持短暂的柔弱人设。
“进了一次大牢,你还长本事了?刚才在外头一副狐狸精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娘打你了呢!死丫头!你爹说得果然没错,你真是学坏了!”周氏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知道自己给家里惹了多大的祸!衙门还让咱家赔戚家的银子,我们养你这么大,你没有孝敬父母报答也就算了,如今还拖累我们,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才有你这样的女儿?!”
“不就是银子么,我有法子让你不吃亏就是了。”黎术扫了她一眼,随意道。
周氏愣了一下,瞬间静了静:“什么法子?”
“戚家若是没人了,这银子,你自然就不用赔了,不是吗?”黎术理所当然的开口。
可这一句话,让周氏遍体生凉:“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戚家来往族亲不多,戚延丰没了,他娘无依无靠,你若不想赔银子,便偷摸着将她解决了,不就省心了?”黎术满口胡说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你与我爹带着那三个孩子投河自尽去,人死债销,一了百了。”
黎术说完,还冲着周氏咧嘴一笑。
周氏本以为她能说出几句可用的话来,没想到竟是如此的蛮不讲理、胡说八道,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不过她也不是那好招惹的脾气,更容忍不了继女踩在自己的头上,当即怒道:“你这嘴巴倒是学得厉害了,可你别以为自个儿进了一回大牢,见过了县令,背后有马校尉撑腰,你就能了不得了,我告诉你,如今姚家和马家闹着呢,你的婚事是彻底的没了,将来……你若不想我和你爹将你嫁给哪个鳏夫做填房,就最好乖巧一些!”
“我可以闹出一桩杀人官司,便能来第二桩。”黎术也不怕她,“你尽管试试。”
周氏心中一紧,想起戚延丰的死,也确实心有余悸。
他们这小镇子,除了那些军户,谁敢杀人啊?
可偏偏阿黎做了,还全须全尾的从衙门出来了!
“你……你今天晚上不许吃饭了!我倒是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周氏唾了一声,恨恨说道。
她更想上手去打,但这死丫头的性子变了,刚才在门口便装了一回柔弱,若真挨了揍,还不知要如何诓骗别人,她可不能干那留证据的事儿!
拿捏一个小姑娘而已,她多得是法子!
黎术没继续和周氏吵架,而是回了原主的屋子。
原主屋子在最西角,房间很小,屋子里也只有几身旧衣裳。
黎家肯定是不能多住的,哪怕她有把握不吃亏,可周氏吵闹,黎处田自私,原主那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也都不是好相与的,日日都要与他们吵上一遭的话,那就太麻烦了。
她的户籍在黎家,没有户籍的话,行动受限,所以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黎术在屋子里休息了一会儿,不多久,周氏的三个儿女回来了。
周氏的长子只比原主小不到两岁,吃得多,人长得很壮实,跟着军户学了几分拳脚功夫,打算过两年便去城里做守城卫;十三岁的女儿生得更是娇气,养得像花儿一样,模样俊俏;周氏最小的那个孩子也已经十一了,自小读书,最受黎处田的看中……
这三个人年纪虽不大,可已经习惯将原主当成牛马,总是理直气壮的磋磨她。
“娘,我听说呆子回来了?正好,您让她出来,我这几日攒了不少脏衣服,让她给我洗了,对了,我朋友都好奇她是怎么反杀戚延丰的,明儿我带她一道出门,让别人瞧瞧。”说这话的是长子黎霖生。
几个乞丐见她真得了肉,都震惊不已。
黎术也大方,将肉分了,还嘴甜地拜了个大哥。
这个乞丐大哥因为吃喝嫖赌而倾家荡产的混混,现在在这群乞丐里头当老大,他身强力壮,坐在那里指挥别人乞讨,别人得了东西,都得分他一些。
她一番吹嘘,将对方哄得挺高兴。
等几人吃完,在“大哥”的引领之下,乞丐们站了起来,往戚婆子那里走去。
“你们这脏手干什么呢?”戚婆子见这些人伸手要拽她,顿时又嫌弃又慌张。
“听说你害死了我兄弟的爹?”大哥哼了一声,“你这种黑心的人,也敢在老子的地盘上乞讨?打!”
戚母往黎术这边看了一眼,只瞧着那是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她……可她,不认识啊!这是谁?她什么时候害死过别人亲爹了?!
“我没——”话还没出口,人便被打了。
她整个人抱着脑袋缩在地上,“嗷嗷”直叫唤。
黎术没上,她负责把风,瞧着有人往这边看了,便立即上前拽住“大哥”控制场面。
这群乞丐则觉得她真是良善懂事,于是决定让她自己挑位置,而戚母莫名被打,冤枉至极,又不敢叫唤,落荒而逃。
钱家渐渐热闹起来,在外头都能听到里面的喧嚣。
黎术观察着送礼的人,将近午时,来了几个人运送个大箱子过来,来人穿着普通,但身上一股肃杀之气,格外不同。
且那几个人并未逗留,将东西交给钱家之后,立即便走了。
钱老头表情凝重,立即让人将箱子挪进去,生怕多留一会儿,东西便没了。
“不好意思各位!我孙儿本就有旧疾,刚刚似乎又发作了,着实不好再招待大家,这样,等过两日我再亲自上门致歉……”钱老头开始赶人了。
黎术一脸认真,开始观察钱家外头的动静。
她预估了一下,客栈掌柜传信需要时间,但为了确保银钱不换地方,马贼应该早在镇子外头等着,所以不到半个时辰,应该就能到。
客人们不明所以,但钱家那个孙子确实是个病秧子,大家自然也不好赖着不走,也都渐渐离去。
不过片刻,似有马蹄声传来。
隐隐还有惊慌的叫喊声,小孩子的哭声……
马贼甩出的马鞭炸响在半空,穿人耳膜。
甘河镇的人对这样的动静格外熟悉,当那马蹄声靠近,黎术身边的乞丐们脸色也都变了,就连刚才那个脾气暴躁的“乞丐大哥”都生出浓浓惧怕来。
“马、马贼?!好像是往这边来的,快……快跑!”乞丐老头声音颤颤。
明明前一刻还老弱无能的乞丐,下一刻像是长了一双飞毛腿,拄着竹竿便跑了起来。
其他乞丐也是一样,连爬带滚,没有丝毫犹豫。
回头看到黎术还蹲在那角落,乞丐老头眼神中生出几分不忍,但也没敢返回拉着她。
黎术融入乞丐圈的时候,定了腿脚不好的半残人设。
她这样的人,跑不远的,是拖累。
很快,黎术身边无人了,甚至刚刚还在钱家门口告别的客人,也都快速离开,有些人想藏去钱家,但钱老头也知道自家就是马贼目标,所以也立即狠心将人赶走,不敢拖累别人……
否则就算躲过这一劫,将来在这镇子上的日子也不好过。
眼看马贼越近,黎术立即挤进了钱家,躲在了钱家院子里的角落。
钱老头看到了他,当即要将人赶出去,但见她腿脚一瘸一拐,也张不开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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