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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山水难相逢完结版小说江牧之周青窈

冷烟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周青窈很快就被送进了手术室。得到消息的周家人飞速赶来,从几个兄弟嘴里听到事情经过后,周母气得当场摔了手腕上的佛珠。“为了一个男人疯了十年,现在还自废右手,我看她是魔怔了!”朋友们连忙上前安抚两位老人,好话赖话都说尽了,才勉强让他们冷静下来。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推着人走出来,语气里满是庆幸。“送得及时,手术也成功,好好养几个月就没事了。”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知道没什么影响后,周父周母不想看到这个逆女,连夜就要飞往国外参加会议。临走前,二老向几个陪护的人一一道了谢,邀请她们下次来家里做客。可走到江牧之身前时,他们却像没看见似的,径直略过了,和一旁的医护人员道谢。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江牧之瞬间明白了所有。原来周青...

主角:江牧之周青窈   更新:2024-11-16 20: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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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牧之周青窈的女频言情小说《他说山水难相逢完结版小说江牧之周青窈》,由网络作家“冷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青窈很快就被送进了手术室。得到消息的周家人飞速赶来,从几个兄弟嘴里听到事情经过后,周母气得当场摔了手腕上的佛珠。“为了一个男人疯了十年,现在还自废右手,我看她是魔怔了!”朋友们连忙上前安抚两位老人,好话赖话都说尽了,才勉强让他们冷静下来。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医生推着人走出来,语气里满是庆幸。“送得及时,手术也成功,好好养几个月就没事了。”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知道没什么影响后,周父周母不想看到这个逆女,连夜就要飞往国外参加会议。临走前,二老向几个陪护的人一一道了谢,邀请她们下次来家里做客。可走到江牧之身前时,他们却像没看见似的,径直略过了,和一旁的医护人员道谢。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江牧之瞬间明白了所有。原来周青...

《他说山水难相逢完结版小说江牧之周青窈》精彩片段


周青窈很快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得到消息的周家人飞速赶来,从几个兄弟嘴里听到事情经过后,周母气得当场摔了手腕上的佛珠。
“为了一个男人疯了十年,现在还自废右手,我看她是魔怔了!”
朋友们连忙上前安抚两位老人,好话赖话都说尽了,才勉强让他们冷静下来。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医生推着人走出来,语气里满是庆幸。
“送得及时,手术也成功,好好养几个月就没事了。”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知道没什么影响后,周父周母不想看到这个逆女,连夜就要飞往国外参加会议。
临走前,二老向几个陪护的人一一道了谢,邀请她们下次来家里做客。
可走到江牧之身前时,他们却像没看见似的,径直略过了,和一旁的医护人员道谢。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江牧之瞬间明白了所有。
原来周青窈从没告诉过家人,她有一个谈了六年的男朋友。
也是,一到时间就必然分手的人,有什么介绍的必要呢?
住院这几天,江牧之一直守在病房里,忙前忙后照顾着,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看着他那越来越憔悴的脸色,周青窈流露出心疼的表情。
“我没事了,你去休息休息。”
说着,她强行拉着他坐下来,又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
她没有解释那天的事情,似乎也觉得,不知该如何解释。
顿了顿,才状似无意地问了几个问题。
“这些天都有哪些朋友来过医院,我睡的太久了,有没有漏见了谁?徐逸舟……来过吗?”
江牧之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定定看了她一眼。
他知道,她这一整句话里,只有最后几个字是她最关心的。
所以他的回答很简洁。
“都来了。徐逸舟,应该是被吓出了心理阴影,所以没来吧。”
听到这话,周青窈眉头紧拧,没了闲聊的心思,拿起手机费力地在屏幕上敲着字。
听着持续不断的微信提示音,江牧之知道她又关心起了徐逸舟,默默起身去办好出院手续。
车刚到家门口,还没上楼,周青窈接到徐逸舟的电话,转身就走了。
看着她手上缠着的纱布,又看了看她匆忙的脚步,江牧之劝慰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收回视线,转身回了公寓。
接下来三天,周青窈也没回来。
离开的日期越近,江牧之的心情就越平静。
回去之后,他打算一边休息一边找工作,因而一直在看老家的招聘岗位。
离开前一天,高中同学说要聚会,他正好闲来无事,就去凑了凑热闹。
多年不见,这群老同学们都变了很多,再见面都唏嘘感叹了很久。
江牧之一进来,大家都不敢相信眼前帅气俊朗的大帅哥,就是十年前那个只会读书却土得冒泡的小透明。
面对大家的震惊,他倒表现地很从容淡定,寒暄几句后就和从前几个好朋友坐在了一起。
人差不多聚齐后,班长刚要起身提议大家举杯。
门突然推开了。


一听到那慌慌张张的声音,周青窈的脸就变得阴沉无比。
她一脚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180度大转弯掉头。
一时不察的江牧之猛地撞向车门,额头被甩飞的摆件刮出一道五厘米的伤口。
鲜血淋漓落下来,他吃痛捂住伤口,满脸不解地看向周青窈。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受伤的事,只顾着和电话那头的人通话,眼里快要喷出火来,却压抑着,强装出镇定安慰的语气。
“别怕,你现在在哪儿?别挂电话,我五分钟内一定赶过来。”
江牧之那些将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在这句话里戛然而止。
他从包里拿出一些纸,处理着还在渗血的伤口。
导航不停提醒着超速,周青窈却置若罔闻,连闯了七八个红灯。
看着那快要爆表的车速,江牧之调整了一下安全带。
五分钟后,车停在了酒吧门口。
周青窈似是忘了车上还有一个人,扯开安全带就狂奔着离开了。
看着她光速消失的背影,江牧之犹豫了几秒,还是跟了上去。
一进门,他看到大厅被砸的七零八落的桌子,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二楼的包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他一上去就看到了正在互相推搡的两拨人。
靠近包厢门的,是刚刚赶来的周青窈和四五个朋友。
另一侧的人,江牧之也认识,是圈里素来和周青窈不对付的死对头聂临。
周青窈容貌好,性格好,从小优秀到大,虽然感情生活荒唐了点,但豪门哪个富二代不放纵,所以也不妨碍她成为圈子里所有豪门都羡慕的别人家孩子。
而聂临和她处处相反,玩得花,喜欢浪,是圈子里的毒瘤。
因为憎恨周青窈的优秀,她处处和周青窈作对,偏偏周青窈从不理会她,进而更加剧了她心里的恨意,今天周青窈的白月光砸了她,可算是给她找到机会了。
她带着十来个朋友将包厢团团围住,裹着纱布的右手还在不停地淌着血,眼底一片阴翳。
“周青窈,监控录像可拍得清清楚楚,是你这小心肝先动的手,怎么,你还想颠倒黑白护短不成!”
周青窈冷笑,将人护在身后,“想要怎么赔偿?你直接开价。”
见她这么在意,聂临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眼底满是挑衅。
“赔偿?他砸得本小姐手都要断了,当然是去警局了!该打官司打官司,该坐牢坐牢!”
听到这话,周青窈和几个兄弟的脸色都变了。
周青窈额头青筋暴起,却只能强压下心底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么点事,有必要闹这么大吗?欺负人有意思?你要挑事,就冲我来!”
聂临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眼睛转了几圈,要小弟把桌子上那把水果刀拿来,语气阴毒至极。
“好啊,那我也不为难你,她毁了我的手,你也留下一只手,我们就扯平了!”
话音刚落,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就扎在了门上。
几个兄弟闻言,连忙把周青窈护在身后,暴跳如雷的看向聂临。
“姓聂的,都是圈子里的!你别太过分!”
话虽如此,没有人比周青窈更清楚今天的事情有多严重。
聂临今天伤了手,就算她能暂时平息事端,聂临如此恨她,以后也绝对会想尽办法找机会报复回来。
聂临报复不了她,就只能报复她的软肋。
徐逸舟,就是她的软肋。
虽说她可以保护徐逸舟,可世界这么大,总有她顾看不到的地方,她不想让徐逸舟日后发生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今天了结一切,
想清楚利害关系后,周青窈再没犹豫,推开身边的人。
几个朋友都惊了,扑上来拉住她的手,让她不要犯傻。
“周青窈!你她妈疯了!你是机长,废了手,你的职业生涯就毁了!”
“一个男人而已,值得吗?”
她却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眼神,冷冷地看向聂临:“你说到做到?”
“当然!”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周青窈抽出了插在门上的那把刀。
看着她的动作,江牧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没来得及阻止,周青窈就把早已吓得哭到要昏厥的徐逸舟护在怀里,用衣服挡住他的视线,轻声安慰着。
“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说完,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里,周青窈举起那把匕首干脆利落地扎进了右手掌心。
血柱如涌泉般喷射而出,四下飞溅着,看起来极为骇人。
她的脸瞬间变得比纸还要苍白,可她却死咬住牙关,只闷哼了一声。
唯恐吓到身后的人。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不远处脸色惨白的正牌男友江牧之,一眼。


为什么呢?
周青窈其实也没有想清楚,只是一时冲动就提了。
可要说服古板的父母答应这件事,她必须要找一个很好很好的理由才行。
她垂下眼,回想着和江牧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以为他们初见是在学校外的酒吧,可其实早在四年前,他们就无数次擦肩偶遇过了。
她以为他对自己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可她对他的爱,早就生根发芽,繁密如树了。
她以为他们终有一天会分开,可兜兜转转六年了,她已经习惯他陪在身边的生活了。
大雪里,他小心翼翼伸出来牵住她的那只手;毕业时,他拥住她的那个温热怀抱;住在一起后,每日不断的早安晚安式的问候……
一幕幕画面不停闪现着,最后定格在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许愿那一刻。
他说,他希望能在今年顺利结婚。
到现在,周青窈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要是真话,那就结婚吧。
如果余生陪在她身边的是江牧之,那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要是假话,那就把它变成真话吧。
反正她已经认定他了,这辈子,不会再想嫁第二个人了。
所以她没有再犹豫,将心底那些话,都向周父周母和盘托出了。
“爸,妈,我的男友叫江牧之,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但我真正记住他名字,是在大二。在此之前,我完全不知道身边有这么一个同学,也不知道他暗恋了我很多年的事情。而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去和他搭讪只不过是想以为玩游戏输了,我被惩罚去找他,让他做我男朋友,没成想他却答应了,我们就这样阴差阳错成了一对。”
“在一起后,我发现总是能察觉到我疏漏的地方,温柔妥帖地为我善后。那时我以为他只是比较细心而已,根本没想到,那是他在长年累月的暗恋里养成的习惯。我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对我的好,却不付出任何回报,甚至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他却从来没有责怪过我。”
“我和他一样,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人,只是我现在放下了,他还在坚持着。我看着他,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像他那样对我感同身受了,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让我这样心疼了。所以我想把亏欠他的幸福都弥补给她,也想给自己一个重头开始的机会。”
说到最后,周青窈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和笑意。
周父周母也沉默了。
他们都是过来人,知道女儿虽然任性妄为,但这一次却是伤得不轻,也不想在她伤口上撒盐。
两个人对视着,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疼和无可奈何,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青窈知道他们的顾虑,又弯下腰,重重磕了三下头。
“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爸,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看着她脸上那长长的几道伤口,和包着纱布的右手,二老长叹一声。
终究是妥协了。
“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吧。”


听到她这嘶哑的声音,几兄弟先是面露喜色,随即又愣了,面面相觑起来。
是啊,周姐出了这么大的事,这都过去几天了,怎么没见到江牧之的身影呢?
以他的个性,不是该直接来医院日夜不睡地守着吗?
谢舒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应该,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不知道吗?
不知道也好。
看着滴滴答答的药水瓶,周青窈舒了一口气。
几兄弟看她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以为她已经想通了,又凑上来叽叽喳喳个不停。
“周姐,我们查到了,徐逸舟那天带的那个女的,是他刚谈的女朋友,是云港庄家的三小姐,他们俩在国外留学时就认识了,前两天刚确认关系,昨天徐逸舟说的惊喜,就是打算带她来,好当众打你的脸!”
庄家?
难怪开得起全球限量款跑车。
周青窈思忖着,并没有接话。
几兄弟没了顾忌,越说越兴奋。
“庄嘉祐咱们却是动不了,那就找徐逸舟算账!他耍了周姐这么多年,现在攀上新的高枝了,就忘恩负义反咬咱们一口,我看他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对对对,周姐,只要你开口,我们保准想办法弄他,不是喜欢钓妹子,咱们把他这些年做的事情捅出去,看还有谁看得上他!”
面对他们提出的种种报复行径,周青窈始终沉默着。
慢慢的,大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都收起笑,小心翼翼地试探起来。
“周姐,你不会心软了吧?他都露出真面目了,你何必呢?”
“是啊,他不过就长了张好看皮囊而已,实际心黑的很,姐,你可千万别犯傻啊,选他还不如选江牧之呢!”
“什么叫不如?我看牧之就很好,这些年跟在周姐身边从没惹过事,还帮忙收拾了不少烂摊子,人又有上进心,不甩徐逸舟十万八千里!”
听到江牧之这个名字,周青窈那张冰块一样的脸,终于解冻了。
她四下环顾了一圈,声音沉沉的,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也不用去找他什么账,就这样一刀两断,就行。”
“可是他……”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确切回应过要和我在一起,不过是我在一厢情愿、自以为是而已!”
事到如今,周青窈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房间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看着他们脸上那不情不愿的脸色,周青窈眸光闪动,语气缓和了下来。
“我的男朋友,是江牧之,以前是他,现在是他,以后,也只会是他。”
吊完今天的点滴后,周青窈起身去了隔壁病房,见到了还在修养中的父母。
二老还在生她的气,看到她进来,纷纷挪开了视线。
周青窈知道自己辜负了父母的期望,也知道自己走了十年错路让她们寒心了,当场就跪了下来认错。
“爸,妈,对不起,这些年是我错了,我不该置周家于不顾,任性妄为让你们为我操了这么多心,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以后不会再忤逆你们,也会听你们的话回到集团,接过我本该背负的担子。”
听到这话,周母的脸色微微松动了些,周父还余怒未消,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当没听见。
周青窈也不含糊,对着冰冷的地板砰砰地磕起头。
一声又一声,在病房里不停回荡着。
等她额头都磕破皮了,周父才皱着眉叫停。
“行了,起来吧,你能开窍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伤养好就给我滚到公司报道!”
周青窈却没有听话站起来,笔挺地跪在地上,一脸毅然地看向她们。
“可以往后延期两个月吗?我想先结婚。”
听到这两个字,周父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她脸上砸了过去,整张脸气得通红。
“结婚?你打算和谁结啊?徐逸舟啊?周青窈,你脑子进水了是吧?他害得你手都废了你还想嫁她?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和你妈!”
茶杯擦着周青窈的耳朵飞过去,摔的粉碎。
滚烫的茶溅在她受伤,将刚换好的纱布都打湿了。
她无瑕顾忌这些,看着生气的父母解释了起来。
“不是他,是我男朋友,谈了六年了,我想嫁他。”
六年?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二老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
最后还是周母唱起了白脸,好声好气地问了几个问题。
“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不带回来给我们看看?是哪家公子啊?”
周青窈脸上的表情顿了几秒,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谨慎思考了一番,才琢磨出一个比较合适的回答。
“他不是豪门出身,家境普通,我怕你们不同意,所以才一直瞒着。”
几句话又让周父吹胡子瞪眼起来,他刚要发作,周母连忙拦住他。
“既然知道我们不会同意,那你为什么要提结婚这件事?”


从出门起,周青窈就心神不宁的。
一整天,她人虽然在吵个不停的别墅里,可心却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几个闺蜜看她脸色不太对,提着几瓶啤酒走过来,塞到她左手里。
“周姐,我们几个特意为你伤愈筹备的聚会,你这个主角怎么提不起兴趣啊?是不是眼里只有徐逸舟的惊喜,都不把我们的关心放眼里了?”
看着她们几个挤眉弄眼的样子,周青窈想起那通电话,这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她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想联系江牧之,却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
电量耗尽,怎么按开机键也没用,她只好把手机丢给一旁的人去充电。
又耐着性子坐了十分钟,她实在憋不住了,去阳台透了透气。
三楼绝佳视野,能清楚俯瞰方圆几里的情形。
靠着绝佳的视力,周青窈能清楚看到从远处驶来的那辆跑车。
一片青山绿水白楼里,只有那飞速驰来的一点红。
她一边看着愈来愈近的车,一边解开手上的纱布。
看着已经结痂的黑色伤口,她在边缘处轻轻挠了挠。
这隔靴搔痒的举动没什么效用,反倒让痒意逐渐蔓延。
周青窈越发心烦意乱,扯着纱布想缠回去,余光却扫到那辆车停在了楼下。
她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垂眼看去。
徐逸舟从主驾驶位下来,小跑到副驾驶拉开了车门。
几秒后,一身鹅黄色连衣裙的女生就出现在了周青窈视线里。
那一瞬,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刚要开口叫他,却被接下来的一幕震住了。
徐逸舟主动搂着女生的肩膀,印上了一个吻。
周青窈只觉得浑身血液都直直往脑子里涌上去,将所剩不多的理智全部冲散。
她猛地攥紧手,回身一脚踹开阳台门,攀着楼梯直接翻了下去。
玩得正尽兴的几个闺蜜都吓了一跳,纷纷问她怎么了。
她一句话也没解释,撞开挡在身前的人就往别墅外冲去。
一行喝懵了的闺蜜看她脸色不好,一人提着一瓶酒跟了上去。
周青窈带着一群人跑到门口时,毫不知情的两个人还在热吻着。
她想都没想,一把扯过那个女人,抬起还没痊愈的右手,照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面对这无端的袭击,女人也不服输,揪住她的头发和她扭打在一起。
裂开的伤口迸溅出来的鲜血,很快就将两个人的衣服都染红了。
周青窈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发了狠要将对手置于死地。
女人也不是个善茬,见她手受伤了,直接攻击她最脆弱的地方。
跟上来的几个闺蜜看到这场面,酒一下就醒了,纷纷扯开袖口加入战场。
以一敌十,女人根本就抗衡不过,很快就落入下风被压着打。
一旁的徐逸舟看见她们都下狠手,脸一下就白了,拿起后座的那束玫瑰,就往打得最狠的周青窈头上砸去。
尖锐的花刺沿着她的额角一路滑到下巴,拉出几条二十厘米的血线。
一颗颗血珠渗出来,衬得她的皮肤白的像纸,眼眶红得似要爆裂开一样。
那张满是阴狠愤懑的脸向她望去。
慢慢变得麻木而冷漠。


旧伤复发,周青窈又被送进了手术室。
刚结束完工作的周父周母闻讯赶来,从医生那得知她的手这次是彻底废了之后,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们就这一个儿子,本指望着她能早日成家立业,接下周氏集团的重担。
可这些年她既不肯回集团历练,也不谈一段正经的恋爱,吵着要去做什么机长,为了一个男人一直在胡闹。
现在还把自己的右手玩废了,把唯一能算得上正经前途的未来也斩断了。
二老气急攻心,当场就被送进了急救室抢救。
手术结束后,周青窈被送进了监护室。
麻药药效过了之后,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迷障,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牧之。”
一秒,十秒,一分钟,无人应答。
她以为他现在不在病房,等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后,她才又叫了一声。
可回答她的却是一道陌生的嗓音。
“周青窈,你的右掌神经断裂,没有治愈的可能,以后不能提任何重物。”
几句话,就让周青窈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缓缓抬起那只重新被包扎起来的手,努力控制着,想让几个指节并拢在一起,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看见她这伤上加伤的动作,护士连忙上前制止,又苦口婆心告诫了一遍。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落在周青窈耳边,却像是从外太空飘来的一样,带着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她张开苍白干燥的唇,恍恍惚惚地问了一句。
“那我还能开飞机吗?”
“开飞机?你这情况玩手机都费劲,还是趁早改行吧。”
护士小声嘟囔了几句,换上新的药品。
周青窈眼底的光慢慢熄灭了,缓缓合上了眼。
一些暂时忘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想起了手废掉前,发生的事了。
跑车,亲吻,群殴,玫瑰花,和那些难听的,却发自真心的实话。
看着那些不断闪回的画面,她的嘴角咧开一抹笑。
带着无尽的自嘲,和无边的落寞。
在监护室这几天,周青窈再没说过一句话。
她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慢慢盎然的绿意,连眼睛都很少眨动。
只有在有人推门而入时,她会闻声回头看一眼。
发现不是江牧之之后,她就会收回视线,继续发呆。
几个朋友从没见过她这么萎靡不振的样子,又不敢刺激她,只能陪坐在一边。
等到搬到普通病房后,她看着齐聚一堂的亲人朋友,依然没从里面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这才皱着眉问起来。
“牧之呢?”


人群散开后,徐逸舟丢下手里残败的花枝,将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女人抱在怀里,满脸都是心疼。
“嘉祐,你怎么样了?你说说话啊,别吓我。”
围在周围的一群人看到她这动作,脸色纷纷变了,下意识地看向周青窈。
她死死握着还在淌血的手,咬牙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被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气氛笼罩着。
谢舒气不过,当场就骂了起来。
“徐逸舟,你他妈的是不是贱啊!周姐对你言听计从一心一意,你吊着她就算了,现在还和别的女人搅和在一起,你到底把周姐当成什么!”
怀里的人咳嗽了几声,很是虚弱的说了句没事。
徐逸舟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咽下喉咙里的那些哽咽声,抬头看向谢舒,眼里是她们从没见过的嫌恶怨恨。
“我吊着她?不是她十年如一日死缠烂打着我吗?跟条癞皮狗一样甩都甩不掉!我拒绝了她那么多次,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吗?我喜欢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们凭什么管这么宽!”
几句话直接将几个闺蜜都激怒了,要不是知道周青窈喜欢他,她们只怕当场就要翻脸。
“不喜欢?不喜欢你还收那些贵重的礼物?不喜欢你还要她为你做这么多事?不喜欢你还定下什么狗屁约定?徐逸舟,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烂到底的贱人!”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徐逸舟还没什么反应,那个被打的意识不清的女人先生气了,挣扎着要站起来。
徐逸舟连忙制止了她,然后把她轻轻扶到车上。
这才转过身看向这群打了十年交道的人,脸上带着鱼死网破的冷笑。
“我是玩周青窈跟玩狗一样,怎么了?她又是什么好东西吗?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玩弄别人的感情?被骗了六年的江牧之不无辜吗?那些三天一换的前男友不无辜吗?彼此彼此罢了,你们骂我贱之前,有没有想过,比起你们认的这位好姐姐,我要善良个千倍万倍!”
“你给我住口!她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徐逸舟只觉得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又赖我身上了?怎么,一百多个男朋友是我求她谈的吗?江牧之是我逼她追的吗?一边说着非我不可,一边又风流债不断,我只是看透了她的风流本性,虚与委蛇一下而已,她就当真了,这不是听话,是蠢吧!”
周青窈的脸色,在这一句句里慢慢黑了下来。
她死死盯着徐逸舟,只觉得眼前的人是如此陌生,再无法和记忆里那个爱笑爱闹的人重合。
那双黝黑的瞳孔里,隐藏的那些痛苦和绝望,慢慢开始显露出端倪。
她有很多很多想要说的话,想要质问的事情,想要宣泄的情绪。
最后都在她那冷厉的笑声里消散了。
一些坚持了十年的东西,在这一刻如同堤溃蚁穴般,轰然倒塌。


吃完饭后正好六点,江母在沙发上喝茶,父子俩在厨房洗碗收拾。
江父擦着台子上的油渍,看了儿子一眼,犹豫着开口了。
“牧之,你林伯伯让我问问你,你觉得晓悠怎么样啊?”
江牧之冲盘子的手顿了一秒,眯起眼睛仔细思考起来。
林晓悠吗?
想起四天前第一次见面时彼此那拘谨客气的样子,再想起这两天相处时已经能聊起往事。
应该是算得上进展很快吧?
他迟缓地点了点头,语气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挺好的啊,林伯伯,问这个干嘛?”
“干嘛?当然是喜欢你这小子,想让你做她女婿呗,你还在京北他就盼着你回来了,听说我们要给你相亲,更是带着晓悠就来了,让我们优先看看她女儿。”
“我和你妈一看她长得还可以,又会说话又懂礼数,年纪也正合适,觉得不错。我们也不是非要让你们今年就结婚,只是想让你们先认识认识,看看聊不聊得来啊,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能成最好,成不了就当交个朋友嘛。”
江牧之能理解爸妈为自己的一片苦心,也不想让他们太担心,坦白了一些心里话。
“我知道,她确实很好,我也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自在舒心,只是感情嘛急不来的,我和她都还需要一段时间确认一下彼此合不合适,你们就不要担心这么多啦,安安心心喝茶下棋,陪妈妈跳跳广场舞就行了。”
该说的都说了,江父也知道儿子向来有主见,就没有再唠叨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和江母下楼消食去了。
把盘子收进餐柜后,江牧之回到卧室,一拿起手机,就看见了通知栏出现了一条验证消息。
是周青窈。
他没有理会,走到窗户边想关上窗,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楼下的两个人。
离得太远,他看不见他们脸上的表情。
可一想起回来时发生的事,他那大好的心情就像水里滴了滴墨水一样,没那么纯粹了。
他拉上窗帘,又去洗了个热水澡,这才冲刷掉那点不愉快。
躺在柔软的被子里,江牧之慢慢就有了困意,浅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房间的灯已经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父母关了。
屋里一片漆黑。
他摸出手机点开,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房间里有些闷,他打着哈欠起来开了点窗,才发现周青窈和谢舒还等在下面。
在这段感情里,江牧之自认为有始有终,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他问心无愧。
想说的话,今天下午已经说完了。
他不想再和她们这群人扯上任何交集,只当没看见躺回了床上。
一点开微信,他才发现林晓悠四个小时前发了条平安到家的消息。
礼貌起见,他还是解释了一番。
“吃完饭就困了,没看见消息,还麻烦你明天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几秒后,弹出来一条新消息。
“我会转达你的好意的。不过你现在睡醒了,晚上不会失眠吧?”
失眠肯定是会失眠的,但江牧之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打发时间了。
他拿出昨天在书店买的那本书,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前两天听你说的那些种花小技巧很有意思,我正想买几盆多肉放家里,就买了书回来学习,刚好可以解乏了。”
“多肉吗?你打算线上买还是线下?”
“线下吧,我打算后天去花卉市场看看。”
江牧之打下字,刚发送出去,对面就秒回了,似是早已准备好了回应一样。
“后天周六,需要我陪你去看看吗?正好下午一起去喝茶。”
有这么一个生物大学老师陪着,江牧之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踩坑,便答应了下来。
“好啊。”


得到满意的结果后,周青窈没有再打扰父母,起身回了病房。
她拿起放在桌上几天都没碰的手机,按下了开机键。
十几秒的开机启动反应时间,在此刻变得无比漫长。
周青窈已经迫不及待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江牧之了,输密码的左手都在轻微发抖。
网络还在加载,她先打开了拨号盘,输入了他的号码打过去。
嘟,嘟,嘟,嘟。
一声又一声的漫长呼叫音折磨着她,最后是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无法接听?
在电梯里没信号吗?
不应该啊?
周青窈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她把手机放回桌面上,打开微信,尝试用另一种方式联系他。
一点开,密密麻麻的红点就霸占了她的视线。
一条条,全是知道她受伤后发过来的问询,看得她脑子疼。
她往下翻了十几条还没找到江牧之,索性直接点开了通讯录搜索。
几秒后,她的名字出现在了屏幕中心。
周青窈点进去,正思考着是打字还是发语音,就看到了最下面白色对话框里的几个字。
“周青窈,我们分手吧。”
时间是3月29号,下午3点47分。
五天前。
周青窈刚刚还在转动的脑子,一下就宕机了。
她死死盯着这句话,又看了看日期,最后把视线转移到了最上面的备注上。
“牧之”,并一个免打扰的提示符号。
确实是她亲手标注的备注,也是江牧之本人的微信号。
可她却总觉得哪里出了错。
如果是牧之的话,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提分手呢?
是生气了?还是恶作剧?
周青窈心慌的厉害,却还在拼命找借口,为他开脱着。
她点开输入法,想发消息问问是不是游戏输了的惩罚,可左手根本不听使唤,一直打错字。
她只能调出语音模式,发了条语音消息过去。
“牧之,我前几天受了伤在医院,没办法联系你,你是生气了吗?”
松开手指后,她的手机传来两声叮咚。
她以为他又一次秒回了,连忙放好手机想看看回了什么,却只看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和一条已经不是好友的提示。
而方才的声音,是消息未发出的提示音。
看着这抹微小却刺眼的红色,周青窈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了。
她弯下腰,在键盘上胡乱敲了无数条消息发过去。
无数声发送失败的提示音,霸占了这间病房。
周青窈不甘心,点开了他的朋友圈,却发现自己没有权限。
抖音、小红书互关、QQ、支付宝好友……
所有能联系到江牧之的社交方式,都被拉黑删除了。
看着那些发不出去的消息,周青窈愣在当场,脑海里飞速闪回着一些记忆。
她在医院这些天,江牧之没有像以前那样关心她究竟去了哪里,也没有来看过她。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她出事那天上午,他做了一桌子菜说要为她庆祝,却没有留她这个主角。
那天生日宴后,她在家里住了几天发现丢了很多东西,而那些几乎全部都是他买回来的。
再往推溯,他不声不响就提了离职,在某一天晚上烧毁了很多东西……
关于这一段的回忆,周青窈已经不太记得请了。
可直觉告诉她,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非常重要。
究竟烧了些什么呢?
纸片灰烬,信纸……
情书。
是写给她的那些情书。
直到这一刻,周青窈才终于意识到,江牧之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认真而主动的提出了分手。
并且是,早有预谋。


一旁的谢舒听见这话,瞬间坐不住跳了起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你才和周姐提分手几天,就准备相亲了?你……”
江牧之后退了两步,和周青窈拉开距离,这才看了谢舒一眼,声音淡淡的。
“都分手了,我相不相亲,好像都和你们无关吧。”
周青窈怔怔地看着落空的手,喉头耸动了几下。
她转过身看着他,眼底涌出一些悲切。
“你想结婚,结婚对象不应该是我吗?”
江牧之脸上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语气很是轻快。
“抱歉,我这个人,不吃回头草。”
一句话就让周青窈的脸色变了。
谢舒也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当即就为好姐妹抱起不平。
“周姐又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就要提分手,现在还要无缝衔接相亲,你不是喜欢周姐很多年吗?为什么要做出这种难以理喻的事?”
无缘无故,无缝衔接,难以理喻吗?
真是一些自私又自我的用词啊。
江牧之并不想和他们争论是非黑白,孰对孰错。
那没有意义。
所以他只回答了一句话。
“现在不喜欢了,就分手了,不可以吗?”
说完,他也不看他们俩是什么表情,提步就往小区里走去。
看着他这么绝情,谢舒再忍不住,隔着三米距离大喊起来。
“江牧之!你知不知道周姐的右手已经废了,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这是道德绑架不成,又开始用起苦肉计了吗?
可江牧之并不吃这一套。
他没有回头,只是提高了音量。
“那不是她自愿的吗?和我这个前男友,没什么关系吧。”
春日的夕阳照在江牧之身上,暖意熏熏。
他看着枝头生出的碧绿嫩芽,想起腰侧那渐渐痊愈的伤口,眼里慢慢升起许多喜悦。
寒冷的冬天已经结束了。
让他期盼已久的春日,就这样来了。
一推开门,江牧之就闻到了红烧排骨的香气。
他换了双鞋,跑进厨房里一边洗着手,一边瞅着锅里,馋得不行。
“刚好到家,可以开饭了,妈,我今晚要吃三碗米饭!”
正在端菜的江父看他一个人,有些诧异。
“不是让你叫晓悠来家里吃饭吗?她人呢?”
“她说今天什么也没准备,不好意思上来打扰,等下次备好礼品再来。”
江牧之擦干手上的水渍,从柜子里拿出碗筷,随口应答着。
江母解开围裙,跟在父子两个人身后出来,拉开了椅子。
“这孩子,还真是客气,你也是,早说我就不做那么多饭菜了,这不浪费了?”
江牧之夹了一块排骨吹着气,摆了摆手。
“不浪费,这些我一个人就能吃完!”
“也是,你从小就吃得多,就是去你姑妈家后就开始挑食了,你看你现在瘦的,脸上没几两肉,小胳膊也跟竹竿一样。”
江母一边抱怨着,一边往他碗里又夹了几块肉。
江父也不遑多让,跟着夹了一大筷子青菜,美名其曰均衡饮食。
看着堆成小山快要满出来的碗,和满桌子热气腾腾的菜,江牧之心底无端地生出一丝愧疚。
他的父亲是京北人,娶了江城出生的母亲,就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
他十六岁那年,医生建议适应不了北方气候的母亲回老家修养,父亲就带着妻子回了江城,让他寄宿在姑妈家读完高中,再考回江城。
可他因为喜欢上了周青窈,所以没有听父母的话,就报考了航大,毕业后也一直留在京北。
就这样,他和父母异地相隔九年,如今才团聚。
看着他们两鬓生出的斑白头发,和皱纹渐生的脸,江牧之鼻子一酸,差点就流下眼泪。
他连忙低下头,遮住眼里的情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嗯,我最喜欢妈妈做的饭了,我要吃一辈子。”
“喜欢妈就每天都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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