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泗嬴政的女频言情小说《赵泗嬴政结局免费阅读扶摇直上番外》,由网络作家“徐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发明创作真不是一般人能搞的啊……”蓝田大营之中,蹲在田埂之上的赵泗发出感慨。“甚么意思?”黑瘦黑瘦的荆在一旁发问。赵泗摇了摇头,只是看着地头已经发芽的各种各样的农作物。眼下天气气温适宜,种下去十几天,各种各样的作物都已经发了芽。红薯土豆玉米也长势喜人。赵泗没事就带着船员来捉虫除草。“没甚么意思,感慨一下!”赵泗摇头失笑。这几天,军匠们根据赵泗提供的图纸弄出来不少小东西。游标卡尺,锉子,凿子,乱七八糟的小工具。只不过像是赵泗紧紧提供了一个理论依据的,比如说纸张什么的,军匠们也是毫无头绪,前两天还尝试用干草编织呢,后面被赵泗及时叫停。发明创造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没有说明书的情况下,就是需要不断的试错不断的积累知识不断的实践。可惜赵泗自...
《赵泗嬴政结局免费阅读扶摇直上番外》精彩片段
“发明创作真不是一般人能搞的啊……”蓝田大营之中,蹲在田埂之上的赵泗发出感慨。
“甚么意思?”黑瘦黑瘦的荆在一旁发问。
赵泗摇了摇头,只是看着地头已经发芽的各种各样的农作物。
眼下天气气温适宜,种下去十几天,各种各样的作物都已经发了芽。红薯土豆玉米也长势喜人。赵泗没事就带着船员来捉虫除草。
“没甚么意思,感慨一下!”赵泗摇头失笑。
这几天,军匠们根据赵泗提供的图纸弄出来不少小东西。
游标卡尺,锉子,凿子,乱七八糟的小工具。
只不过像是赵泗紧紧提供了一个理论依据的,比如说纸张什么的,军匠们也是毫无头绪,前两天还尝试用干草编织呢,后面被赵泗及时叫停。
发明创造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没有说明书的情况下,就是需要不断的试错不断的积累知识不断的实践。
可惜赵泗自己也不是什么手工达人,没办法手搓各种各样的发明。
“走!看看盐池子去!”赵泗起身拍了拍荆的肩膀朝着盐池子走去。
想要降低食盐成本,必须以晒盐法为主煮盐法为辅。
古代燃料向来都不是什么便宜东西,尤其是用来煮盐,效率更是低到令人发指,光是成本都足够旁人心疼。
如今盐池子已经夯土数遍,内壁涂过陶土以后火烧修补,如今光滑紧实,水分很难渗透进去。
前几天下了一场小雨,盐池子里蓄满了水,如今已经被排干,盐池子在太阳的暴晒之下又恢复了干燥。
赵泗跳进十丈见方的盐池子里,蹦了两下,感觉不错。
六个盐池子,前面五个基本上都是十丈见方,深有四尺。
最后一个盐池子则是二十丈见方,一尺深。
得益于上一世沉迷于野外探险,赵泗的方向感和距离感很强,也有一手肉眼分辨天气的本领。
虽说不至于十拿九稳比天气预报都准,但也少有差错。
抬头望天,晴空万里。
之前下了一场雨,云彩散了很多,剩下的云彩也飘远了,蓝田附近未来几天应该是不会下什么大雨,日照丰富,可以进行晒盐法作业。
“准备开工了!”赵泗拍了拍手,有士卒领命,去搬抬大块大块的卤盐。
这些开凿挖来的卤盐都是在盐池子开始挖掘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的。
确保天气良好,可以直接开工。
先向第一个盐池子里面放水,然后士卒和船员们联手将大块大块的卤盐敲碎扔进蓄水的盐池子里。
直待有些难以溶于水之时,赵泗示意停下。
“筛盐水!”赵泗发号施令!
士卒们拿起准备好的用细竹条编好的筛子将盐水中的杂质筛出。
筛完以后,将粗略过滤过一遍的浑浊盐水引入第二个盐池子。
置入木炭开始吸附色素杂质……
漫长的等待以后,引入第三个盐池子,再次人工复筛。
复筛以后,引入第四个盐池子,置入草木灰,搅和均匀,过滤吸附重金属等杂质……
漫长等待以后,引入第五个盐池子再次人工复筛,同时清理掉肉眼可见的草木灰杂质。
之后,引入第六个二十丈见方一尺见深得盐池子,一通操作下来,废了大半天功夫,从早上忙活到将近晚上。原本满满一池子的水到了最后一个池子只剩下一半多。
耗费有些惊人,不过无伤大雅,原料都是不能吃的卤盐,变废为宝了属于是。
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待日晒水分挥发,析出盐结晶。
第六个盐池子不能像前面几个盐池子那么深,不然和太阳光接触面太小,要浪费不少时间。
一切忙完,士卒和船员累的够呛,身上的衣服也全部湿透,有的裤腿上居然结出来盐晶。
赵泗则坐在树下默默的观摩回想全部流程。
“成本投入是不值钱的卤盐矿,开采和运输的成本可能会大一些。场地费用不值一提。最后就是人工筛盐水的人力成本。”赵泗默默盘算。
“不过这样一来,估计从事晒盐行业的盐工,不少人都会得皮肤病。”赵泗沉吟开口。
人的身体常年泡在浓度过高的盐水里面,可想而知会是什么结果。
“兄,这般一来,只需要等着就会变成盐么?”荆开口问道。
以往海上赵泗不是没有制过盐,毕竟这个时代到处都是土著,出海以后压根没见过港口,很多时候谈不上什么贸易,一切物资需要自己弄,赵泗很多时候都是直接煮水成盐。
毕竟晒盐需要的人手太多,流程更复杂,时间更久,赵泗的船员加起来才四百多人。
故而荆才开口发问,只因为晒盐法,荆也没见过。
“不是等着就行,是太阳把水晒干,盐就出来了,要是遇上阴天,都不知道要多久,遇上下雨那就更麻烦,一切都得从头弄。”赵泗开口说道。
说罢,赵泗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骂了一句。
“看着挺大,咋就不热呢?”赵泗上辈子也是中原人士。
那家伙到了热的时候人都快热冒烟了,春秋两个季节是什么东西赵泗压根都不知道。
过了夏天是冬天,过了冬天是夏天,气温骤降骤升跟玩一样。
热的时候能到四十度。
冷的时候穿两层羽绒服都不够。
结果先秦时期的关中,却并非如此。
眼下已经步入五月份,按理来说已经进入夏季。
可是哪怕是大晴天天气依旧是不温不火,感觉不出来特别热。
“估摸着是时代不同环境不同吧?”
赵泗疑惑。
同一片地区两千多年气候相差确实大了一些。
不过想想也是,古代的豫那还是牵象之地,水草丰润,现在的豫的天气跟逗你玩似的,昨天晴空万里明天给你来个三月飘雪,还是鹅毛雪。
眼下的关中也是如此。
黄河没有什么大规模改道,整个中原之地可以说是天底下最丰润最适合人类居住耕种得地方。
哦,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黄河也不叫黄河,叫大河。
夏天不算太热,冬天也不至于太冷。
“那这样一来,关中之地晒盐,可就浪费时间了。”
赵泗估摸着这大晴天最多也就堪堪三十度罢了……
“晒盐法,于中原各地只能用来消化本地卤盐矿,自给自足恐怕都未必够,大头看样子还是得落在齐地啊。”赵泗沉吟思索。
时代的差异并不仅仅是文化制度发明。
还有气候……
以中原之地过分祥和的气候环境和庞大的人口数量,就算有了晒盐法恐怕本地产盐也不够自给自足,最终还是要落在齐地头上。
那地方靠海,人家那大太阳不是虚的。
(本来想整个花活,想了想,毕竟我来起点算是新人,老老实实按剧情走咯。)
“我回来啦!”
王离归来的时候,带的一大堆藏书,那是用车拉的。
王家藏书何其多也?
这个时候还没有文武分家,玩的是出将入相那一套。
王翦作为战国四大名将,家中是治学的。
学问本就是立身之本,只不过人家治的是兵家罢了。
这个时代的顶尖将领也远不是什么大老粗,几乎所有贵族都明白知识的重要性,不分文武,这个时代也很少会出现轻视知识的武人,哪怕是游侠,都学有墨家经义。
王翦作为大秦唯一的彻侯,王家作为大秦最顶尖的贵族,其珍藏远不是财富,田地,奴隶,可以衡量。
还有知识!
王家的藏书多到海量。几乎各家各派,都有一定的收藏。
王翦因为始皇帝赐书是《显学》《五蠹》的缘故,故而只送了法家的相关书籍,但王家仅仅是关于法家的藏书,都得用车来拉。
“这么多?”赵泗出来,看到满满三车的竹简。
跟在一旁的荆也懵了,脸上带着感慨。
“这得看到啥时候?”
荆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有羡慕,有震惊,也有渴望。
这个时代知识就是和财富直接挂钩,直接能换钱的那种。
家中几卷藏书,都弥足珍贵。
这个时代贵族落寞凭借家中几卷藏书最终重回巅峰找回荣耀的励志小故事向来都屡见不鲜。
财富可以丢,权力可以丢,但只要贵族身份仍在,哪怕是最低级的士,家学仍在,哪怕仅仅只有一本,就可能会有重现辉煌的那一天。
毫无疑问,这就是属于贵族的时代。
秦国的军功爵制度可以打破身份的限制,却打不破知识的垄断。
荆家中并非贵族,也没有藏书。
甚至于他现在认识的字,也都是赵泗教的。
“我算是知道,学富五车,为何使人称道了!”赵泗笑眯眯的走了过去对王离作揖行礼。
这时代要想学问深厚,那真得一车一车的看书。
“多谢!”赵泗拱手。
他已经不是初来乍到的小白,对这个时代知识的珍贵已经有所了解。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清楚王离送来的这些藏书意味着什么。
“待我借阅完以后,定会完璧归赵!”赵泗笑道。
“不必!这些送你了!”王离笑眯眯的揽住赵泗的肩膀。
“家中使人抄录的,不值钱。”王离开口说道。
赵泗没有拒绝,他确实很缺书看,缺书读,这种东西没必要拒绝,但也没有因为王离一句不珍贵而不当回事。
要是不珍贵,程门立雪的故事就不会流芳千古了。
“另外,我再送你一些使女……”王离用肩膀撞了撞赵泗的胸口,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男人的事情嘛,彼此之间都懂,更何况赵泗还被王离带着解决过生理需求。
“之前不是说过了嘛,我还尚未安家呢……”赵泗摆了摆手。
不得不说,王家的使女真的很润。
不管是歌姬还是舞姬,业务能力恐怕也都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那一批,王离也不止一次自鸣得意。
因为有很多都是始皇帝亲自赏赐的,怎么可能业务能力不够,姿色不够使人吸引?
这个时代的贵族家中畜养歌姬舞姬未必是用来纵欲,也是一种彰显实力财力的方式。
再说了,王翦功成身退以后,多少也有点有心无力,后来疾病缠身更不用提,但这些使女代表着王家的排面。
不管是拿来送人,亦或者宴请宾客之时舞唱,都逼格拉满。
赵泗是个正常男人,都二十一岁的大小伙了,火力正旺盛的时候,要说不馋那肯定是废话,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总觉得这种以人送友的感觉怪怪的。
况且无功不受禄,王家每一个使女都姿色不菲,平日里哥俩蹭吃蹭喝也就算了,如何受的这种大礼?这些使女的平均价值放在王家也是顶级资源。
故而,赵泗用原来的理由婉拒。
“谁说没地方安置?”王离挑了挑眉毛,掏出一份宅契。
“大父使我送你。”
说罢,硬生生塞到赵泗手中,赵泗赶忙推辞,这礼物可大了去了。
光是今日送来的书都价值不菲了。
虽然再加上这些宅子使女乃至于奴仆可能对整个王家都算不上什么,但不能因为对方富有自己贫穷而理所当然的接受。
因为这些东西对赵泗来说太珍贵了。
“兄快快收下,是我大父的命令,若兄不收,我日后怕是不好归家。”说罢硬生生将宅契塞进赵泗的衣服里面。
赵泗还想还给王离,王离已经一跳三尺远,摆明了不给赵泗任何机会,再硬生生的推辞说什么屁话又反而淡了关系,赵泗只好开口道:“那你倒和我说说,彻侯何故如此对我相重。”
王离这才盘腿在一旁坐下,尔后还如同防贼一般离赵泗远远的,给赵泗诉说事情经过,生怕赵泗把宅契塞回来。
赵泗听完,也没听出来个所以然来。
听王离的意思就是王贲让王离送自己一些使女。
王翦干脆把宅子奴仆使女一块送了?
图什么?图自己前途广大?图自己和始皇帝吃了一顿饭?
赵泗不是感受不到始皇帝对自己的亲近,虽然是金手指的效果,但那也是始皇帝的亲近,赵泗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是……完全没必要啊。
以王家的地位,别说始皇帝和自己亲近了,就算自己是皇子,还得反过来巴结王家。
王翦,位极人臣,彻侯!
王贲,同样因功封候,同生代第一梯队。
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前途不差,和王离又是朋友,王家对自己展现了善意。
拉拢收买谈不上,这些东西虽然珍贵,但只是对现在身无长物的赵泗来说比较珍贵,对比的是赵泗现在的身家。
“看来我得去拜见彻侯一番。”赵泗看着离自己远远的王离摇头失笑。
“也好,我大父也嘱咐我得空邀你至家内观舞。”王离点了点头。
“对了,听你说你大父腿脚不好?”赵泗问道。
刚刚王离说事情经过的时候,顺道提了一嘴。
“是啊,若无凭几,已难以入座。”王离脸上带着愁绪开口说道。
“平日里得扶着才能走动……”
赵泗点了点头。
懂了,可以回赠王翦个躺椅和轮椅。
这东西不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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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盐一事,我父已发急奏,奏于陛下。”王离老半天看不懂赵泗画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开口说道。
“嗯……等陛下归咸阳,想来也差不多弄好了。”赵泗点了点头。
之前只是实验,真要用到大规模生产,肯定不可能用布匹过滤,也不可能继续用木柴煮干水分出盐。
这时代布匹挺贵的还是,木柴在这个时代不算贵,但也绝不便宜,现如今盐价贵就是因为产盐大头的沿海地区仍使用煮盐法而不是晒盐法。
“话说……”王离往赵泗旁边挪了几下开口说道。
“你还没想起来家在何处么?”
和王离接触有些日子,自然也谈过籍贯这个问题,赵泗依旧用出海是遭遇风浪摔了脑袋敷衍了过去。
实际上他哪里是想不起来,他穿越的时候压根没有记忆。
他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也听不懂。至于名字,也是从其他孩子口中得知自己叫泗。因为想不起来姓,又不习惯没有姓,赵泗又恰好有一块刻着赵字的木牌,想来是什么护身符之类,索性自称赵泗。
听起来和尼古拉斯赵四的名字一样,多少还能提示一下自己是一个穿越者。
彼时赵泗人在海上,周遭又多是同龄孩子,又有金手指相助,赵泗才得以慢慢熬过困境。
从最开始的连说到比划,再到最后说的一口流利的本地方言。
值得一提的是,咸阳的官话并非如同现代的陕西方言一般。
时代相差太久远了,赵泗初来乍到说实话和听外语也差不多。
“我倒是差人打听了,咸阳周遭没有听说有名叫赵泗的童子应役。”王离开口说道。
得益于秦朝出色的吏治,像是这种大型徭役,基本上各地官府是有具体到本地服役人员的姓名记录和备案的。
“不过你给的名单倒是查出来几个名字,也不知道到底对不对。”王离开口说道。
赵泗让王离帮忙的是查询带回来已故船员的骨灰坛子。
有很多船员只有名字,籍贯不清,赵泗不知该安葬何处,干脆委托王离查询一下,看看咸阳本地又没有对应之人。
“帮我送过去吧!”赵泗开口说道。
“现在还没查清楚,可能有重名之类。”王离道。
“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自己籍贯,况且就算有重名,只要是当初随船出海的,现在还没回去的要么留在扶桑,要么死在海上。就算是同名同姓,谁也分辨不出来。”赵泗开口说道。
他不是想糊弄了事。
而是出海这件事,没有回来的,就算留在扶桑的,对于这边的亲人来说也和死了没有太大区别。
不管是不是同名同姓,把骨灰送回去,好歹双方都有慰籍。
总算不至于将那些记不清自己籍贯的船员骨灰随便草草掩埋,真要是同名同姓,这么有缘就权当认个干亲。
这个时代毕竟没有摄像机,船员们甚至连自己的验传都已经遗失,这种情况下不可能百分百肯定万无一失。
能做到名字和出海应役的名单对的上已经是这个时代的极限,出现重名,也只能说缘分使然。
这事做到这里已经算是做到头了。
“那便如此,你将他们的遗物给我,我差人送去。”王离点了点头。
咸阳本地对应上的名字也没几个,渔夫出海的三千童男三千童女,遍布各地,王离带走了几个,留给赵泗的还有几十个坛子。
“多谢!”赵泗起身作揖。
接下来几日,赵泗都在忙着捯饬自己的数学公式。
主要是这玩意太长时间没用,好多都已经记忆模糊。
不过毕竟是学过一次,全神贯注的去回忆,也不是回忆不出来,只是很多回忆比较片段和模糊。
赵泗想出来以后不确定对错,又得反过来照着公式验算好几次。
验算一次根本不够,因为有的时候错误的公式机缘巧合之下也能够达成正确的结果。
勾股定理
三角不等式
圆面积计算公式
圆周长计算公式
抛物线方程
锥体积面积
圆球体积
赵泗想起来的东西很多,也很杂,甚至有些公式反复验证以后明明是对的,赵泗依旧觉得自己写出来的和当初学的不是一个东西。
对于确定的,赵泗都打上了对号。
一些验证过依旧觉得不对的,打上问号。
以赵泗现在的水平肯定做不到逆推原理证公式对错。
甚至很多公式的原理赵泗压根就完全想不起来的,单纯的只记得公式。
没办法,赵泗的水平只能做到如此,至于原理什么的只能等这个时代的人学习以后继续填充了。
连续十几日,赵泗除了和王离唠会嗑看看匠人们捯饬的工具,就是回忆和验算这些数学公式。
毕竟学过一次的东西,而且赵泗当初数学成绩还不错,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很正常,全神贯注想个十来天,总能想起来一些。
主要的体积面积计算公式赵泗基本上已经想的差不多了,这些都是日常能够用得上的东西,而且还十分实用。
再深奥一些的有些是记得不清楚,有的则是不敢确定,不过赵泗也都记录了下来。
“算是告一段落了!”赵泗看着面前案几乱七八糟写满的缣帛长叹一声。
数学这玩意,学起来真的令人头疼,没料到,这都穿越大秦,还得再受一次折磨。
“成了?”王离在一旁兴奋开口。
“其他的也记不起来了。”赵泗点了点头看着王离高兴的面容有些疑惑。
“你这么开心做甚?”
“再不成我也没钱了……”王离翻了个白眼。
赵泗来是种地的,不是来搞文学创作的,若是使用竹简走军中经费报销倒也无可厚非,但是赵泗用的是缣帛,这玩意可比竹简贵多了。
“这么贵?”赵泗听王离开口哭穷有些呆住。
“这些时日你用的缣帛够在咸阳城上等地段买一处大宅子了!”王离开口。
赵泗因为需要不断验算试错,在竹简上写实在不够爽利,故而询问王离又没有更方便的书写材料,王离二话不说弄来了缣帛。
那是没想到赵泗是一个劲的用,压根不心疼,这玩意是奢侈品,昂贵的很,没办法报销,全是王离给赵泗自掏腰包。
赵泗自己则是只知道缣帛会贵一些,但是压根没想到会像王离说的那么贵。他确实不太了解这个时代的物价,来到大秦以后,除了漂洋过海,登陆以后赵泗甚至连集市都没去过,不可能清楚缣帛的具体价格。
如今听完王离的话,赵泗只觉心疼不已。
“这玩意……洗洗还能卖不?”
仔细一想,赵泗发现好像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都能派上用场。
甚至于加减乘除的现代运算方式,乃至于方程表达式……
一些现代习以为常的东西似乎都能在这个时代迸射出意想不到的火花。
王离对赵泗的话没有轻视的意思,听到利在千秋四个字打起来了精神开口道:“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赵泗点了点头。
“我去差人来,都要什么匠人?”王离开口问道。
“木匠吧……对了盐是不是很贵?”赵泗又开口问道。
“还成,算不得太贵。”王离开口回答道。
“之前岸上置的形如虎蹲的盐多少钱?”赵泗知道王离是个狗大户,故而特意开口再次询问。
“一块约莫几百钱上下,看大小吧。”王离想了一下回答道。
“这还不贵?”赵泗翻了个白眼。
秦朝货币的购买力可不差,几百钱,买一块不到拳头大小的盐。
“那百姓日常所食用盐作价几何?”赵泗继续开口问道。
“不太清楚……”王离挠了挠头。
他家里所食,用的都是形盐,在这个时代最上档次的一种盐。
也就是盐自然结块或者经过人工制作以后形成的如同动物形状的块状盐。
形盐在这个时代是上档次人家的标配。
赵泗心中暗暗思索,关于古代制盐,他还真有点想法。
盐这玩意,要么使用饱和结晶法,要么就是木炭草木灰吸附过滤。
盐这玩意到处都是,其实古人很早就知道海水里面是含盐的。
只不过自然析出结晶杂质太多,实在缺乏过滤手段,若只是灰尘杂质也还无妨,重金属含量过多才是真的要命。
“现今盐多从何处开采?”赵泗继续问道。
“多产于齐地,听说那边煮海成盐,至于其余之地就比较驳杂,要么是板盐,要么是井盐,要么是盐矿。
其中井盐最为上称,齐地煮出来的海盐次之,再次就是板盐,其余就是盐矿,质量良萎不齐。”
“你有办法制盐?”王离开口问道,有曲辕犁在先,在加上赵泗主动开口讨要匠人,王离已经大概有所预料。
“嗯!”赵泗点了点头。
“如果不出意外,让盐价下来一些应该没太大问题。”
不管是饱和结晶法还是草木灰木炭土法过滤,都可以让这个时代很多原本不能吃的盐变得能吃。
盐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在少数,煮海为盐可以追溯到春秋乃至于更远的时期,齐地一直都是产盐大户,只是这个时候还没有晒盐法,盐价居高不下,井盐板盐产量太小,盐矿产量大,但是重金属丰富,缺乏过滤提纯手段。容易吃死人。
古人就算过滤也无非用些密筛子过滤掉一些不溶于水的杂质,溶于水的那是一点都没过滤掉。
“能下来多少?”王离也倒吸一口凉气。
赵泗还真不知道……毕竟他对这个时代的物价不够了解,王离这货也是如此。
王离见赵泗没有开口也就停下,先去帮赵泗寻找匠人。
赵泗也没闲着,趁着这个功夫在地上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游标卡尺是个好东西,抄了!
刨子这玩意也抄了!
赵泗当先就想到了一些小工具,这个时代锯子都算木工高配工具,什么刨子矬子啥的还没诞生。
画了好大一会,一堆七零八散的东西,有小工具,也有大件,还有个织布机,书上的那种,不过赵泗不太清楚原理,冥想半天也因为太过久远有些模糊不清,故而有些地方画的不够清晰。
还有个躺椅,嗯……算是赵泗自己公器私用,等匠人们捯饬出来自己用,躺着摇摇晃晃挺舒坦的,这个时代连个凳子都没有,干脆一步到位弄出来摇椅享受享受。
不合礼仪私底下享受也成的。
不消片刻,王离领来匠人,赵泗指挥者匠人们按图制物。
“这些东西大小应该多小?”匠人们开口问道。
赵泗想了一下,干脆问王离要来一些兽皮,拿起来毛笔在兽皮之上勾勒,另外贴心的附上尺寸,结构。
因为不习惯拿毛笔作画,还画废了一张,习惯了一下终于没出差错,交付给匠人。
却不想匠人还没开始工作就已经开始震惊了。
“如此构图,实在是妙!”
赵泗的构图是三维立体构图,更是直接在图上用线段标出具体尺寸,看起来十分直观清晰。
大小东西都清晰标注。
还有以虚实线分开表达的方式。
譬如虚线一厘米就代表一厘米,实现一厘米代表一米。
当然,秦代不讲厘米米什么的……
这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居然也算是一种不小的进步。
匠人们又不是傻子,这种构图方式一看就懂,以后再弄其他东西也只需要按照这般构图,他们自己练习练习就能平白掌握一种构图方式。
平日里做工全靠言传身教,该多长多大自己估量。
这般设计构图赵泗不是第一个,但是能毫不在意拿出来给这群匠人看的赵泗是第一个。
这玩意放在仙侠世界那不就是武功秘籍,基本上看一眼就明白其中原理,稍微学习一些就知道以后做东西如何构图。
以后只需按图索骥即可。
故而,对赵泗图上画出来各式各样的东西,匠人们只是比较疑惑,但对赵泗十分心存感激。
“成,弄去吧……弄出来我再来看。对了,先把这些小东西弄出来。”赵泗开口说道。
他说的是游标卡尺水平仪锉子凿子之类的东西。
这些小工具先弄出来回头弄大东西才更方便。
至于这群匠人怎么弄?那就不是赵泗的事情了,他只负责提供一个图纸,有些东西赵泗甚至只打算提供一个思路。
因为再具体赵泗也不会了。
反正让这群匠人忙活又花不了几个钱,万一弄出来了呢?
只要不是涉及兴办工厂,有王离这个狗大户在,能花几个钱?
再说了,赵泗现在还是奉旨种粮呢。
有点要求很正常,没闹出来什么乱子,又不花钱,谁闲的没事阻挠赵泗?
王贲都不敢这样,甚至特意叮嘱王离一应需求尽皆满足。
不就是担心赵泗种不出来粮食硬往地上一坐被讹上?
赵泗很有自觉,有快捷通道不走那是弱智。
弄不出来,发挥发挥这个时代匠人们的聪明头脑,有事情让他们为难去。总不能事事都麻烦穿越者,这个一知半解,那个一知半解,赵泗大部分东西都是一知半解,不能把一知半解当成全然不通啊,要相信这个时代人的聪明头脑。
“帮我找些不能吃的盐来!”赵泗看向王离开口说道。
制盐这个赵泗打算自己来。
盐铁重器盐铁重器,动动屁股都知道这玩意弄出来功劳很大。
赵泗更爱口腹之欲。
但是始皇帝这般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很明显对于新品种的香料就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了。
听到辣椒并非粮食而是一种香料就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不过有红薯土豆玉米三种新粮,已经算是收获颇丰。
按照赵泗所说,红薯土豆平均亩产能够达到五百斤,玉米长成周期倍短于小麦,产量略高,虽然不是长生不老药,但是这三种东西确实值得特意回归大秦进献。
“余种可足?”始皇帝开口问道。
“船上还有很多。”
赵泗在到达美洲的时候,特意储存了大量种子,为了防止变质,甚至在船上都有栽种,所以种子留下来的不少,都有个百斤往上。
辣椒种子赵泗也留了很多,纯属赵泗的一己之私,至于其余水果蔬菜种子就没留那么多,一种约莫一小袋子,能留个种就行。
始皇帝点了点头,示意蒙毅派人去船上交接种子,尔后看向赵泗。
“为何归秦?”始皇帝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赵泗说的很好,忠于大秦,忠于他秦始皇。
履历似乎也没有问题,夺船出走以后又继续执行王命,直到发现了意义重大的新作物才中途归秦。
而且这些履历都很好证实,船上四百多人,不可能串供一致,分开询问,很容易问出真假。
但是,始皇帝敏锐的捕捉到了一点。
赵泗的船队不是第一时间靠港,而是在一个月前滞留海外,单独派了一艘船和琅琊本地官府接触以后才集体靠港。
恰好当时始皇帝大巡天下,经过琅琊,得知出海寻仙的船队归来,于是特意前往琅琊等待,这才有了今日赵泗船队靠港,始皇帝亲至的场面。
赵泗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所为归家罢了。”
实际上,不管是怎么样的信念,都没有思乡和归家来的强烈。
真正不顾一切都想要执行王命的是极少数,大多数跟随赵泗夺船出海的人,内心最深的执念还是归家。
执行王命,本质上是不愿流落海外的一种借口。
留下来很简单,但是留下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出去执行王命,就有那么一丝虚无缥缈的归家的希望。
哪怕很多人都知道,寻仙之事,十分飘渺,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完成王命,重新踏足故乡土地。
但是很多人,都情愿死在归家的路上。
“彼时出海,船上人手,又有哪个没有家眷?一应童男童女,有的还是家中独子。”赵泗开口说道。
这才是这个时代的沉重之处。
徐福出海是诸夏历史上第一次远洋探索和航行,听起来波澜壮阔,充满了史诗的味道。
然而本质上,这次出海是徐福一个人的骗局,和几千个家庭的悲剧。
工匠,农人,士卒,告别家中孩儿,最终沦落海外……终生不得归家。
三千童男童女,他们尚在懵懂之时,就在父母悲戚的哭声之中踏上海船,从此往后人生的几十年,再也见不到亲人的面目。
记忆会在她们脑海里逐渐模糊消散,乃至于只是记得自己是有父母的人,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了。
历史华丽的诗篇是用鲜血和眼泪书写而成。
而徐福出海,也只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小小插曲罢了。
谁又不想回家?所有人都想回家。
他们在畏惧什么?还不是畏惧未能完成王命而被牵连诛杀?
这或许是徐福的欺骗,可是没人愿意用生命试探真假。
赵泗甚至无法揭开徐福的骗局,因为他没有办法和徐福对峙,他不能代表始皇帝。
所有人都想归家,但只有九百多个和赵泗夺船出走,留在扶桑的本质上也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始皇帝看着赵泗,眼神凝重。
“你在怨朕?”
赵泗诚恳的摇了摇头。
“我应该感谢陛下。”赵泗认真的说道。
赵泗上辈子就热爱冒险,穿越了以后同样如此。
赵泗带九百人夺船出海,环游世界,支持赵泗的根本还在于赵泗的冒险精神。
在两千多年前的先秦,有足以跨海的船队,有经验丰富的船员。
而在这个时代,一切都是蛮荒和未知,那么多地方尚未征服,每踏足一处都是新世界。
赵泗,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本质上来说,赵泗和徐福似乎并无区别,他也在利用船员。
利用他们收获自己的精神满足,甚至于赵泗第一时间的想法并不是带他们归家,而是想办法哄一批人完成自己环游世界的壮举。
是一路上,和自己明明年龄一样大的家伙,奄奄一息的躺在赵泗身边,惶恐而又坚定的恳求赵泗将自己的骨灰带回故土和家乡安葬,赵泗才坚定了带他们归家的想法。
可惜的是,有些人死在了海里,捞不回来了,只能带回去一些他的衣物。
有的遇上了海暴,海船为之倾覆,连带着存在船上的骨灰也没了。
赵泗作为一个穿越者,作为这次环游计划的发起人和带头人,作为始皇帝寻仙的直接受益者。
他没有任何资格怨恨始皇帝。
可以肯定的是,红薯土豆玉米这三种农作物长成以后,赵泗的言论得到验证之后,几乎所有船员都会获得不菲的嘉奖。
甚至于这些船员都不会怨恨始皇帝。
他们会恨谁呢?恨当年把自己定为童男童女的秦吏?恨哄骗始皇帝的徐福?总之是恨不到始皇帝身上的。
始皇帝看了赵泗半晌,最终点了点头露出笑容,尔后背身离去。
这个小家伙,给始皇帝的感觉很奇怪。
怎么说呢?
就是仿佛这个小家伙说话天生就带着一股让人信服,让人亲近的感觉。
放在平时,始皇帝根本不会问出什么你在怨朕这样的屁话。
始皇帝不是傻子,他的所作所为他比谁都清楚,天底下怨恨他的人不知凡几,始皇帝也从不渴望谁能够理解自己,同样,他也不在乎任何人的情绪。
这个小家伙不一样……和他的对话似乎更容易被牵动情绪。
回顾和这个小家伙的对话,也似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情似乎比较愉悦,乃至于整个人都轻松几分,那是一种很自然的相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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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低眉看去……
地图呈椭圆状,有山川河流,唯独没有国境标注。
赵泗当然不可能进行国境标注,他会画的世界地图是上一世的世界地图。
记得国家也是上一世的国家……这个时代大秦疆域究竟多少,其余国家究竟是哪些个赵泗都搞不明白,怎么可能画的出来?
赵泗只是画出了七大洲四大洋以及大概的样貌,同时对高原丘陵平原山区等地貌进行了标注。
至于河流湖泊赵泗没有乱画,哪怕他历史知识不是很好也知道这个时代的河道和现代的有所区别。
哪怕是黄河都经历了多次改道,以后世的湖泊河流对标大秦肯定会纰漏百出,误导他人。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把七大洲四大洋的基本格局画了出来,还有大量的高原丘陵平原沟壑等不易发生变更的地貌也被赵泗一一标注。
至于更加详尽的涉及有可能产生变动的,赵泗是打算等到以后亲自进行考察以后填充绘制。
哪怕不怎么详尽,赵泗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第一份世界地图。
一图两份,世界地图旁边是赵泗绘制的海图。
记录了这五年来的航行方向以及途经的较为方便停泊的岛屿陆地。
同时也对世界地图起到了一部分补充作用。
“大秦何在?”始皇帝开口问道。
赵泗上前,看着世界地图大概圈了一块地方。
现在大秦的版图远不及后世,仅仅只是占据了中原地区,了不起再算上岭南。高原地带以及再往北去的地方,尚且不算大秦的领地。
“草民尚未出海之时年纪尚小,只能画个大概……”
始皇帝注意到,赵泗手指头所圈的大秦之地和整个世界地图相比,分外渺小。
“此处,此处,可有大国?”
始皇帝又指向美洲和非洲。
这是赵泗自己标注的宜居地带。
值得一提的是,非洲并非电视里常常出现的漫天黄沙干旱形象。
实际上除了沙漠以外,非洲有很大一部分地区都是宜居地带,哪怕放眼世界都是少有的气候宜人,某些地区甚至宜居到不用种地,仅靠自然生长的果实和农作物都能够填饱肚子。
美洲不用多说,虽然尚未开发,蚊虫瘴气甚多,但是相比较于贫瘠酷热的中东地区和寒冷的北欧,显然更加宜居。
当然,需要付出大量成本进行开发是必然的。
“没有国家,多是大小部落,生番蛮夷,不通教化!”赵泗开口说道。
“此地人种,和中原人相貌无二,以部落为制,大小部落林立,草民帅船员于此登陆,获赠饮水果食粮食以为饱腹,并以兵刃互贸,虽不通教化,但易于沟通。”赵泗沉吟一下指向非洲继续开口。
“此地人种,肤黑如墨,面若恶鬼,劫掠成性,又因此地气候宜人,无需种地即可得活,皆好吃懒做,又劫掠成性……”
“此地呢?”始皇帝又指向欧洲,也是赵泗标注的宜居带。
“此地或有城邦国家,只是语言不通,草民不甚清楚,此地人种鹰鼻异瞳,有红发,黑发,棕发,金发……形态不一。”
始皇帝微微点头,客观来说,欧洲这块距离大秦还不算太远。只是西北之地荒芜,难以通行,恐怕要走海上。
而非洲美洲距离大秦就有些远了,哪怕是走海路往返一趟恐怕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出于习惯,始皇帝本能的衡量了一下出兵的成本和纳入统治以后可能面对的问题,发现不管哪个地方似乎都距离过远,几乎无法传达王命。
况且,这些地区各个都比大秦广袤,秦以一国而吞六国都有些力有未逮之处,更何谈跨越如此距离去鲸吞天下。
况且面前少年给的地图是真是假谁也说不好。
毕竟这个时代并没有所谓的世界地图,赵泗就是第一批环游世界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够佐证他说的话。
而且,始皇帝敏锐的发现,赵泗所画的世界地图,以及对宜居地区的描述,竟然和大九州说某些地方能够照应的上。
古人虽然未曾有过环游世界的壮举,但是对于外面的世界或多或少都有所猜测。
古人认为天圆地方,地有九州,九州即指中原宜居一代,除了九州,便是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诸夏已经占据了世界最为广袤的领土。
夏商周时期,九州说一直是对世界主流的认知。
至春秋战国时期,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开扩,诸夏的脚印不断向外扩张,开疆扩土,九州说的局限性越来越大。
阴阳学家代表人物五行学说创始人邹衍提出了大九州说。
所谓中国者,於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
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於是有裨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
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
即,中国不过是宇宙的八十一分之一罢了,大禹所说的九州,不过是赤县神州下的九州。
而世界之外如赤县神州一般的,还有九个,被高山和汪洋分割,永远不得相见,故而习俗也于诸夏不同。这是中九州。
如中九州者又有九,被分割开来,互不接触,这是大九州。
邹衍提出的大九州说相比较于小九州说更加完善,迅速流行起来风靡一时。
而至始皇帝一统天下,诸夏之地混为一谈,小九州说的市场再次降低,又因为秦国的制度,以及秦国统一以后对外界缺乏认知,大九州说一度成为官方认可的主流学说。
始皇帝,不可能不了解大九州说。
大秦一统天下以后,大秦的军功制度,大秦未来想要持续对外战争,都需要大九州说的理论支持。
赵泗送上来的世界地图,就有点大九州说的影子。
富饶强大的大秦在世界上也只是一隅之地。
宜居的环境不止大秦一处,值得大秦征服的土地还有很多。
只是某些地方和大九州说还是对应不上。
赵泗当然不知道什么大九州说,以他历史爱好者的身份,能知道大秦二世而亡,能说上几个知名人物已经算是不错了。
毕竟在赵泗的印象中,九州一直也是指的中原大地……嗯……毕竟中原地大物博看不起蛮夷荒芜之地早就成了刻板印象。
(ps:主角并没有对外面的土地命名,之后命名不会沿用澳洲欧洲等现代名字说法。以前看小说总觉得主角发现新大陆还用什么欧洲澳洲美洲很尬,这回轮到我写就以大九州学说的理论来进行命名和划分吧。)
“你便是赵泗?”逃离了父亲王贲高强度压力气场的王离重新变得活泼起来,略带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一行人。
“恳田种植可有甚么需求?尽管说来,都有人筹备。”王离开口说道。
“无甚要求,只需一些田地耕具即可。”赵泗开口回答到,尔后开始思考红薯土豆玉米以及各种农作物的种植。
土豆怎么种来着?切块,对切块发芽即可。
红薯不能切块,红薯切块怕坏,整个种下去等着红薯藤长出来以后再行掐藤插种。
玉米倒是简单,玉米粒往里面洒就行。
其余辣椒番茄也都凑合种种,往地里面洒呗。
赵泗又不是什么农学家,能让种子发芽就行,精细操持农作物这活他还真干不来。
“需要多少田地?”王离问道。
“百亩吧。”赵泗沉吟一下。
他这次出海带回来的红薯玉米土豆种子还真不少。
这三样农作物尤为重要,故而带的比较多,每条船上都单独储存了一部分,怕的就是哪条船上发生霉变,或者船只倾覆以至于三种种子付之东流。
“好!”王离即刻派人询问此地军所剩余田产情况。
蓝田大营也是有耕地的,算是军产地,虽然耕地相比较于诺大的蓝田大营并不算太多,但是十几倾还是有的。
没有等候多久,王离就开口道:“随我来吧。”
“二三子,随我布种!”赵泗去招呼跟随自己来到咸阳的船员们。
一行船员各自背负从船上带下来的农作物种子,一行七八十人呼啦啦的跟随在王离身后。
王离好奇,有心想要瞅瞅据说亩产五百斤的海外粮种有何神奇之处,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形象,最终没有转身偷瞄。
一行人行约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谷地,谷地面积很大,两侧是山,地势稍低,但是并不影响光照,而且还有人力建设的排水沟渠和蓄水池,开垦得力,此地耕地已有数倾。
赵泗注意到,此地早已经种上了小麦,现在已经绿油油的冒出头来。
眼下是四月份,天气适宜,只是此地早有耕种,小麦这玩意成长周期长,种的早,一般来说都是开春前就早早种下,等到农历五六月份就可以迎来丰收。
而眼下这地界的小麦都已经抽穗了,要看距离成熟也已经不剩多少。
“除了吧!”王离挥了挥手,示意士卒行动。
一应士卒没有质疑,只是略带惋惜,再等上个一个多月,这批小麦就可以丰收了啊。
他们只是寻常应役的士卒,家中也都是种地为生,从来都是精心操持自家田地,哪里敢想这已经抽穗,长势如此好的小麦就得叫他们硬生生的除了?
不过也仅仅是惋惜,秦朝的军法很严,秦军的职业素养也很高,他们拿起农具,套上耕牛,准备行动。
“将军且慢!”赵泗忽然开口。
“还是垦荒吧……”赵泗倒也算不上圣母,只是看着百亩即将收成的良田就这么被摧毁有些于心不忍,说白了还是心态没转变过来。
“为何?”王离转身开口。
“红薯土豆荒地也能种,不影响。”赵泗开口回答道。
红薯土豆,除了产量以外,就是出了名的耐操。
至于玉米,荒田也能种,无非收成的时候对标荒田小麦产量进行对比即可。
王离也没有固执己见,赵泗说什么是什么。
这三种农作物都是海上泊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王贲已经叮嘱过王离了,一应所求皆应之。
王离性格跳脱但不是傻子,他们父子起的是一个监管作用。
说白了,这三种海上泊来的种子是真是假不好说,甚至能不能种出来都不好说,王离甚至下意识的就把赵泗跟徐福这样的方士联系起来。
真假王离不敢肯定,但是王离知道这三种农作物种出来他半毛钱功劳也没有,要是种不出来,自己又中途有什么阻拦或者不配合,对方往自己身上抹屎可太简单了。
“可!”
王离又带赵泗一行准备开垦荒田。
找好地界以后,王离又调来耕牛和犁具。
赵泗一行人好是一通手忙脚乱。
他们是水手,几年下来陆地生活可以说少的可怜。
又是自幼跟随徐福出海,后来徐福垦荒虽然也曾跟着开垦土地,但是距离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农还有很大的差距。
一行水手可以说水平参次不齐但是又都差的平均,甚至于对于如何使用大型耕具上还产生了分歧,没办法,以前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犁啊。
在目睹一番乱象以后,王离又派人接替了赵泗一行人的工作,去帮助他们垦荒。
留下一种船员略显狼狈的站在原地。
赵泗和荆相视许久哈哈大笑。
“我分明记得该……”
众人七口八舌。
实际上他们并不是完全不会种地,而是每个人都对种地的印象很浅,而且还很片面。
时间让他们忘了很多,只能记起来只言片语。
零碎的记忆,七八十人,对照不起来,也就出现了分歧。
只是谁也不愿意承认,从土里走出来的孩子,连种地都种不好了。
不过种地这东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看一遍就能学会种地,但是想把地种好,可能就得是十年二十年的学问。
有王离派来的士卒帮忙,赵泗一行人也没有闲着,而是提前去切割土豆,方便待会进行种植。
至于其余的一些农作物种子也挑拣出来晾晒。
赵泗自己则闲得发慌的坐在树下打量着这个时代的耕种方式。
入目所见,是颇为经典的二牛抬杠式。
即犁具硕大,上有横杠,二牛负于肩,即为二牛抬杠。
赵泗又敏锐的注意到,这个时候的犁具的犁辕,还是直辕。
“曲辕犁是什么时候发明的来着?这个时代总归是没有的。”赵泗沉吟思索。
赵泗动手能力一般,也没有手搓曲辕犁的经历,不过他还真见过曲辕犁,老家里迄今为止还有两个曲辕犁呢,爷爷那一辈是农具,现在纯粹是当成老古董丢在了牛棚子里。
新世纪的农村,牛棚子猪圈里面没有牛没有猪是很正常的。
里面大约都会堆着一堆看似有用实则没用的杂物。
很小很小的时候,堆了一堆乱七八糟东西的牛棚子,就是赵泗童年的藏宝之地。
始皇帝当然不会亲自去尝试一种未经验证的新食物。
中车府令赵高自然成为了试吃员。
赵高并没有犹豫,果断将红彤彤的辣椒整个吞下。
然后,肉眼可见的整个脸都涨红了起来。
生吃辣椒的爽利不是一般人敢体验的,尤其是这个时代大多数香料以麻辛为主,而像辣椒这般纯粹的辣的食物少有。
就是一种干脆直白的对味蕾的刺激。
辣,是痛觉,而非味觉。
赵高愣是没吃下去,不敢吐,不敢嚼,不敢咽。
“吐了吧……”始皇帝注意到赵高蚌埠住的表情摆了摆手。
赵高这才将嚼了一半的辣椒吐出,缓了许久才发表自己的感想。
“陛下,此物味辣至极,许是用来调味,直接食之,常人难以忍耐。”赵高这会感觉嘴巴辣的麻木,想来应该是已经肿了,只是自己看不到。
赵高看不到,始皇帝却能够看的到。
哪怕以始皇帝的严肃都忍俊不禁,不过作为表情管理大师,始皇帝只是轻笑挥手:“退下吧。”
赵高着急忙慌的退下,虽然已经把辣椒吐出来,可是现在感觉嘴里在着火,他要喝水!
赵高离去以后,始皇帝看着红彤彤的辣椒想起来赵高肿胀的嘴巴脸上的笑容却收不住了。
好在,是赵高先吃。
“味辣至极……”始皇帝脸上露出了沉思。
最后没忍住,但是想起来赵高的窘态,只是轻轻掰下来一小点放入口中。
“嗯……”
没多大一会,始皇帝就将口中的辣椒吐出来。
纯辣,不香……
对于新物种的好奇到此为止!
……
翌日,朝阳初升!
琅琊当地的官府再次忙碌了起来。
虽然刚刚回归的船员有四百多人,而且大多数船员的验已经丢失,就算没有丢失的也因为年龄的变化导致验需要更新。
但是不得不说,大秦的行政效率真的很高。
一个上午过去,已经有一批大约一百多人的船员拿到了新的验传,领取了干粮路费以后和赵泗一一告别准备归家。
一个下午过去,大部分人也已经领好验传可以离开了。
不能离开的还有几十个。
这群人很麻烦,他们大部分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籍贯所在。
跟随赵泗夺船出海的大部分都是和赵泗一同长大的童男童女。
有的孩子还记得自己原来的籍贯,家庭住址,家人姓名,在大秦这个致力于落实人口记录的时代,只要记得这些东西很容易找到自己原来的家。
基本上只要是统计在册的百姓,不管是搬迁,分家,死亡,亦或者其他情况,当地官府都有记录。
而要命的是,有一批孩子因为种种原因,长大以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籍贯,甚至有的孩子连自己原来的姓名都忘了,有的则是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家在哪个郡。
他们渴望归家,可是少小离家,到了如今,那个本是支撑他们横渡大海的信念,回过头来才忽然发现,他们早已经忘了家在何方。
赵泗也在登记籍贯,获取新的身份证明。
因为他的验早就丢了,打穿越的时候就没有验这个东西。
更不知道自己家在何方何处……
“籍贯?”吏员公式化的询问。
“忘了……”赵泗老实的回答。
“当年出海的时候遇上了风浪,撞了脑袋,全忘了。”赵泗补充道。
吏员皱了皱眉头,尔后将赵泗的名字登记下来开口道:“你这般情况要稍待些时日。”
赵泗的情况并不是极少数,有很多船员都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籍贯,让他这个穿越者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他只是相比较于其他船员,忘的更干净一点。
回去之后,有很多船员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也有很多船员看起来已经收拾好了,专门在此等候赵泗。
“兄!”一个船员把住了赵泗的手臂。
“走吧!”赵泗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之上。
一一告别,一一离去。
有人欢喜,有人啜泣,有人不舍。
因为金手指和心理年龄的双重因素,赵泗从小就是绝大多数船员们的主心骨。
乃至于后来夺船出海,更是成为了他们的意念支撑。
在陌生的地方,在大海之上,唯有赵泗值得他们托付生命。
“兄!”黑瘦矮小的荆也站在了赵泗面前。
“走吧!”赵泗揉了揉荆的脑袋。
“兄,我打算留一段时间。”荆笑嘻嘻的坐在赵泗的床榻之上。
“不回家了?”赵泗皱眉。
“我家中尚有兄弟在,我已经写好家书,由驿站送出,我想跟兄一起。”荆开口道。
一个又一个人离开了,荆知道赵泗可能要去咸阳城。
而且他也知道,赵泗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家在何方。
漫长的归家之路他们已经在赵泗的带领下走完了,荆想再随着赵泗走一程。
“咸阳城人生地不熟的,总得有个体己的照应。”荆拍了拍床榻指了指一边摆放整齐的坛子。
“而且之前答应送大伙回家的,这件事总不能让兄一个人做。”
赵泗看向摆放整齐的陶罐,眼神略显暗淡。
陶罐之内,皆是骨灰。
没办法,海上航行,最怕瘟疫,况且路途遥远,只能火化,留不下来全尸。
每个陶罐上面都记着竹签,记录好了对应的籍贯,陶罐下面压着他们生前穿的衣物以及平时用的物什。
当然,也有一些是不记得籍贯具体在哪里的,只要求赵泗带他们回到大秦以后入土为安。
赵泗带走了船员降临九百,活下来的只有四百多,这还很大程度的归功于他的金手指。
而剩下的五百多人,却只留下了两百多个骨灰坛子。
还有一多半倒霉蛋要么是落水压根连尸体都捞不回来,要么是因为船只倾覆和骨灰坛子和船只一块沉在大海之中。
赵泗一开始对这个时代并没有太多代入感。
在扶桑的时候开扩虽然会死人,但并没有那么频繁。
反倒是被赵泗带出海的九百多人,这么长时间下来死了多半。
最要命的是这群家伙在朝夕相处之下,对赵泗极为信重。
一开始,赵泗只是想在这个特殊的时代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满足自己的冒险心理,完成一些前无古人的壮举。
船员们本身,也是被利用的对象。
后来,赵泗真的想带他们回家。
“是啊,总要送大伙回家。”赵泗看着地上剩下的的坛子。
这其中,有多半已经被归家顺路的船员带走,有一小部分实在没人顺路,亦或者是临死前已经忘记了具体籍贯的。
剩下五十多个骨灰坛子,等待着赵泗的处理。
或许是因为金手指的作用,赵泗的记忆力很好,每看到一个坛子上系着的竹签上写的名字,脑海里都能够浮现出相应的画面,仿佛那个人就真真切切的活在赵泗记忆之中。
“嗯……”始皇帝允许了蒙毅的请求。
盐,从来都是国之重器,晒盐法将制盐成本进一步压缩,制盐效率进一步提高,但是缺点也变得显而易见。
在晒盐的过程中,只要天气不好,前面的所有工作都会变成无用功。
古代没有卫星,也没有天气预报,但基本上诸子百家皆对天气有一定的研究,而阴阳家则是其中造诣最为深厚者。
蒙毅点了点头继续汇报。
“制一犁,辕曲,耕种之时,事半功倍!”
“制一尺,使之精效准确!”
蒙毅念着念着自己反而有些好奇起来了。
蒙毅的好奇并非毫无根源,而因为蒙毅治墨。
他本就是一位墨者。
一个合格的墨者必定是知道一定的工具制作的相关道理的。
因为这玩意在墨家经典上是绕不过去的,只不过有的擅长有的不擅长罢了。
当然,墨子千古以后,墨家迄今为止已经一分为三,匠巧制作完全不学,只钻研经义理论的墨者也不是没有。
蒙毅算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墨者。
他的匠巧技术属于这个时代墨者的平均水准,对大部分技巧以及原理都有所学习。
故而在看到赵泗弄出来的一些颇为实用的小发明之后,蒙毅倒是来了一些兴趣。
曲辕犁放在历史长河之中是农业发展的一个里程碑,但是放在当前这个时代只能算是一个不错的小发明。
实在是这个时代较为原始,百姓普遍没什么积蓄,天下普遍还在使用较为原始的耕种方式,除了关中之地耕种模式受大秦国制影响普遍比较成熟普遍开始使用耕牛套犁以外,其余地区一言难尽。
总之意义在这个时代确实没那么大,想要曲辕犁普及天下,前提是大多数个体农耕户能配置的起耕牛曲辕犁。
不过短曲辕犁人力也能拉动,制作成本也就没那么高,比起来耒耜这种较为原始的耕种方式,人力拉动短曲辕犁耕种,也并非不能推广普及,耕种效率肯定会有所提升。
赵泗压根没考虑过以人为畜这件事,一方面是因为现代人的思想有所影响,另一方面也源于他对这个时代缺乏认知。
难道使用耒耜就不算以人为畜了?
蒙毅不同,他看到王贲汇总的具体经过,以及大小曲辕犁的表现,第一时间就敏锐的捕捉到,小曲辕犁虽然效率低相对来说,但是有可能人力代替畜力。
牛这玩意忒贵,不是以人为畜不为畜的事,是实在用不起耕牛时的一种补充。
不过因为王贲并非专业人士的原因,记载数据也以询问军匠为主,故而其中一些关键地方还需要蒙毅去亲自考证才能确定自己想法是否正确。
因为王贲只记载了先弄出来了小曲辕犁,后弄出来了大曲辕犁。
而赵泗也压根没提小曲辕犁是否具备可以以人力代替畜力属性。
至于其余的游标卡尺锉子刨子等小工具,却先被蒙毅放在了一旁。
“怎么?”始皇帝见蒙毅话语之间有所思考,开口问道。
“这曲辕犁臣倒是有些想法。”蒙毅皱眉开口。
“如何?”始皇帝示意蒙毅发炎。
“此曲辕犁先制出的是小犁,尔后和直犁对比以后,效率不及大犁,又制出曲辕大犁。”
“只是大犁沉重,不以畜力难以耕种,小犁轻巧,却不知人力能否拉动。”蒙毅开口道。
始皇帝拿过竹简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若这小曲辕犁能够以人力使用那就真的可以推广开来了,小犁造价成本虽然也不会低,但是不会高到像大犁一般令人难以接受,可以用人力,也可以用畜力,还能提高耕种效率,百姓没有道理不使用。
“若此犁能用,需得计算出来,各地核考也要重改。”始皇帝开口道。
眼下的大秦各地官员都是有考察制度的,作为耕战体系的国家,地方产粮的多少对官员的业绩考核影响很大。
基本上上到官员,下到黎民,大秦都有一个成体系的奖惩系统。
作为一个自耕农,假如你耕种得力,缴纳的赋税比旁人多,种地产量比别人高,是可以获得实打实的爵位奖励的。
是真金白银直接落实到个人的。
作为一个官员,假如当地的粮食过低,而说不出什么所以然的情况下,是会直接判罚判责的。
秦国的税收很重,处罚很严,但是同样奖励也很到位,哪怕是饲养的耕牛每年都有耕牛选美大赛,照顾的最好,最健壮的耕牛,都能够获得一定的赏赐。
如果你的耕牛消瘦,还会有当地里长专门谴责问询。
当然,这些描述的是一统天下以前的大秦。
完善的奖惩制度的维护需要足够的有素质有素养有能力的庞大的吏员规模来支持,而目前一统天下的大秦,摊子一下子铺开数十倍之大,吏治相对来说有些败坏。
这个败坏程度是以咸阳关中为放射圈,咸阳,关中地区,吏治依旧清明,奖惩制度依旧完善,越远,吏治情况越差。
这么说吧,张良要是个关中人士,想刺杀秦始皇,可能没行动人就被扭送官府了。
而在博浪沙刺杀的张良,却能够逃之夭夭。
总的来说,大秦吏治因为摊子铺的太大很多东西放眼天下只能停留在书面上,是落实不到关中之外的地方实际的。
但是粮食产量,作为考核的核心标准之一,肯定是全国通用的,如果曲辕犁能够人力使用,普及到千家万户,具体的考核业绩标准肯定还要重新调整。
这样一来,想不推广的也要推广,不推广考核压根不可能达标,因为新的考核标准就是按照曲辕犁推广以后的产量直接制定的。
不过落在实处,始皇帝更在意的还是畜力耕种,耕牛普及。
一项小工具只能略微提升一定的粮食产量,六国地区的粮食产量和关中地区的差别太大了。
跟地理因素反而没太大关系,秦地苦寒那是春秋以及战国初期公认的事实,现在关中作为天下粮仓,也是秦人几百年修建渠道,刺激生产,改革吏治法制做到的。
六国很多地区气候比关中更加宜人,自然条件更好,但是粮食产量反而被关中甩开一大截。
很显然,刚刚被征服的六国之地,要走的路还有很多,也还有很长。
人力肯定不如畜力!
哪怕有了可以人力耕种得曲辕犁,大秦依旧要走耕牛普及的路线。不能因为一个可以人力使用的曲辕犁而本末倒置。
耕牛犁种不能普及,天下就不能如关中一般。
(短曲辕犁可以人力耕种,有文献支持,不贴了。水田不太能行,有点够呛,
人力耕种曲辕犁在本书不会大书特书,主角,蒙毅,始皇帝,是三个层次的思考。
主角的认知固有停留在短曲辕犁现在不如长曲辕犁,曲辕犁也没有普遍推广的基础,因为除了关中地区,其余地区耕牛耕种做不到普及百姓。
蒙毅认为短曲辕犁具备人力代替畜力的可能。
始皇帝认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不会因为曲辕犁的出现而改变大秦目前推广农耕的战略步骤和路线。
事实上,封建时代,如果人力广泛代替畜力并且成为长期的主流现象,一定是朝廷出了问题。)
王离和赵泗万万没想到。
他们吃着火锅唱着歌,始皇帝就来了!
眼下的二人,衣衫凌乱,胸脯袒露,发鬓满是汗水,袖子也撸到胳膊肘往上。
此时天气已至立夏,煮着火锅喝着酒,身体燥热是难免的事情,甚至于王离的嘴唇子都被火锅辣的红彤彤的发肿。
二人此刻也喝的有点醉。
古代的酒度数确实不是很高,赵泗上辈子酒量也确实挺好,可是穿越而来,换了身体,赵泗穿越以后又没喝过什么酒,没有酒精耐受,上辈子的酒量和这辈子的酒量又没有半毛钱关系,自然而然几杯下肚头晕眼花脚步凌乱。
王离亦是如此,他虽然家中富裕,时常有美酒喝,喝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很显然王离的酒量也没有练出来,和赵泗一样,三杯猫尿下肚醉的颠三倒四。
值得一提的是,赵泗对于喝酒并不是十分热衷,也不是十分讨厌,他比较讨厌酒桌文化,比较讨厌喝高度白酒,啤酒葡萄酒米酒这种,赵泗喝起来感觉还是不错的。
这个时代自然没有白酒,白酒那玩意是近现代化的产物,王离带来的是正宗的黄酒,度数不算太高,喝起来味道也还可以。
赵泗酒品还行,只不过微醺以后话明显有点多,人也有点兴奋,正准备拉着王离猜拳,醉醺醺的王离却推开了赵泗的手。
赵泗王离二人相对而坐,故而赵泗没看见,王离却第一时间看到了始皇帝,看到了自家老爹黑的沉如墨水一般的脸色。
本就不多的酒意顷刻之间消散,王离赶忙起身,身子一时之间甚至还没有站稳赶紧躬身行礼。
“臣,王离!参见陛下!”
起身之际,王离也没有忘了自己的小伙伴,偷偷用脚尖踢了一下赵泗。
赵泗正纳闷王离忽然站起来踢自己一脚干什么,看到王离躬身行礼口称陛下,略微上头的酒意也随之消散,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起身和王离一道躬身行礼。
“民赵泗,参见陛下!”
王贲怒视自家不靠谱的儿子,平日里天天都在军营之中碍眼,始皇帝亲至却跑了出去。
甚至还喝的酩酊大醉,胸膛袒露,发型凌乱,没有丝毫形象可言。
王离正低着头呢,他知道自家老爹肯定正在生自己气,回头也少不得被训斥一番,正寻思着到时候怎么躲避呢。
这事它又不能怨王离,王离离营走的是正规上报流程,王贲在这方面对王离管的极为严格,王离作为军官,并没有私自外出,人有自己的假期,该走的流程也已经走了,谁也挑不出来半点毛病,只能说运气不好,始皇帝刚好亲至蓝田大营。
甚至始皇帝还不是等着自己带着赵泗回去,而是亲至此地,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王离哪有机会整理仪表?
至于始皇帝,看着明显喝的有点醉意的年轻人躬身站在一旁,再看二人皆面红耳赤,不拘一格,胸口袒露,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
年轻人啊……始皇帝年近五十,不管是年龄还是地位上都不需要在这种小事上刷存在感。
王离赵泗二人本就无错,过来的途中不让随行之人提前通知王离赵泗也是始皇帝一时兴起的恶趣味使然。
“无需行礼……”始皇帝摆了摆手,赵泗和王离二人乖巧起身低着头看着地面发呆。
始皇帝则饶有兴致的走到二人之前相对而坐的地方,土灶之中,柴薪仍在燃烧,铜锅里面,火锅里面仍有肉片在上下翻滚。
因为煮的已经颇有时候,辣椒、牛油、牛骨、山菌、麻椒、等各种香味已经被完全煮透煮开,再加上里面的山鹿肉,糜子肉,兔子肉。
始皇帝刚刚走进,缠绕着香味白烟就张牙舞爪的朝着始皇帝面门扑来。
香!
香!
香!
始皇帝讶异的发现,自己居然产生了食欲?
是被这香气勾起的?
近些日子始皇帝吃的东西实在不多,因为食物匮乏的原因,始皇帝算是强逼着自己吃点东西,很多时候甚至感觉不到饿,也感觉不到想吃东西。
眼下被着香气一激,始皇帝忽然发现,自己近几日吃的东西加起来,恐怕也没有之前一天下来吃的东西多。
身体确实没有摄入过多营养和食物,食欲却被火锅的香味陡然打开,始皇帝惊发现。
自己饿了!而且在香气的持续散发之下,始皇帝的饥饿感越来越浓。
饿并不是很舒服的感觉。
但是如果感觉不到饿那就更令人心忧。
始皇帝不动声色的鼻翼鼓动,又吸了一下。
香!真香!
那里面翻滚的是什么?辣椒?怎么会这么香?
始皇帝并没有发现,自己再来到这里和赵泗接触的瞬间,身心已经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甚至有多余的心情去好奇这是一种什么吃法。
像是煮?好像又不像。
“这是何吃法?”始皇帝直接看向赵泗。
肯定不是王离弄出来的。
“回陛下,这是火锅!”
赵泗见始皇帝有兴趣,上前一步为始皇帝介绍。
“此锅以牛骨牛油辣椒麻椒山菌煮之,切肉入内涮上片刻,各种香味俱全,食之甚美!”赵泗开口说道。
“对了,这里面的牛油牛骨都是官府备案过的……”赵泗临了不忘给自己小伙伴开脱一下。
“这是你二人猎来?”始皇帝指着被切了一半的山鹿和糜子。
“赵泗射的……”王离回了一句,顺便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见脸色还黑着,也就没敢说自己就靠着两条大黄狗逮了一只竹鼠。
始皇帝颇有兴趣的点了点头,有食欲是难得的好事,他打算等下归营,让赵泗给自己弄一锅这般的吃食,好好填补一下自己几日因为食欲不振而颇为疲惫的身体,再顺便询问赵泗一些事情。
不过很显然,始皇帝等的了,他的身体因为长期进食过少,眼下又食欲大振的情况,率先缴械投降。
始皇帝转身看向赵泗刚准备开口。
咕噜……
“你……”
咕噜……咕噜……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王离低着头鼻子抖了一下。
王贲若无其事,赵高面色没有任何改变,周围士卒也不动声色。
唯有喝了点小酒的赵泗,脚趾拇扣的绑紧,吭哧一声,成为了人群中最靓的那个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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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补充:始皇帝食欲和精神好转是因为璞玉光环。而非因为火锅太香。可以视为金手指解除缓解负面状态,正常以后,火锅的香味才激发了本就很饿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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