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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狂飙汤健林晓小说结局

夏雨飘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妈,我难得回来一次,你就不让我多陪陪你们?”“我马上要退休了,就等着抱孙子,你天天陪着我,不如带着女婿一月来看我一次。”有人敲门,是卜高升派来的司机。苗慧只得出门。上了车,车子开到一家海鲜店旁。卜高升站在门口,见苗慧过来,赶紧上前,接过苗慧手里的小包,做搀扶状。“算了,我又不是市委书记,你整天这样端着架子,累不累?”“为领导服务,是为了领导更好的服务,更好的服务群众,服务全市大局,大事。”“什么下作的事情,到了你们这些秘书的嘴里都会开花。口吐莲花,就是说你们的吧?”“苗镇长过奖了。在以前,我们是奴才。是奴才当然要贴心的为主子服务,谁是我们的主子,领导啊!领导代表大多数群众,所以我们是为群众服务,为人民服务。”苗慧懒得和卜高升斗嘴,...

主角:汤健林晓   更新:2025-02-10 15: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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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汤健林晓的其他类型小说《仕途狂飙汤健林晓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夏雨飘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妈,我难得回来一次,你就不让我多陪陪你们?”“我马上要退休了,就等着抱孙子,你天天陪着我,不如带着女婿一月来看我一次。”有人敲门,是卜高升派来的司机。苗慧只得出门。上了车,车子开到一家海鲜店旁。卜高升站在门口,见苗慧过来,赶紧上前,接过苗慧手里的小包,做搀扶状。“算了,我又不是市委书记,你整天这样端着架子,累不累?”“为领导服务,是为了领导更好的服务,更好的服务群众,服务全市大局,大事。”“什么下作的事情,到了你们这些秘书的嘴里都会开花。口吐莲花,就是说你们的吧?”“苗镇长过奖了。在以前,我们是奴才。是奴才当然要贴心的为主子服务,谁是我们的主子,领导啊!领导代表大多数群众,所以我们是为群众服务,为人民服务。”苗慧懒得和卜高升斗嘴,...

《仕途狂飙汤健林晓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妈,我难得回来一次,你就不让我多陪陪你们?”

“我马上要退休了,就等着抱孙子,你天天陪着我,不如带着女婿一月来看我一次。”

有人敲门,是卜高升派来的司机。

苗慧只得出门。

上了车,车子开到一家海鲜店旁。

卜高升站在门口,见苗慧过来,赶紧上前,接过苗慧手里的小包,做搀扶状。

“算了,我又不是市委书记,你整天这样端着架子,累不累?”

“为领导服务,是为了领导更好的服务,更好的服务群众,服务全市大局,大事。”

“什么下作的事情,到了你们这些秘书的嘴里都会开花。口吐莲花,就是说你们的吧?”

“苗镇长过奖了。在以前,我们是奴才。是奴才当然要贴心的为主子服务,谁是我们的主子,领导啊!领导代表大多数群众,所以我们是为群众服务,为人民服务。”

苗慧懒得和卜高升斗嘴,能混上全市的一秘,没有见风使舵八面玲珑的几把刷子,会混得开?

来到一个包间,见里面只有一个黑胖三十出头的男人,见两人进来,黑胖男人赶紧站起来:“苗镇长好!”

苗慧没有理会那个黑胖男人,问道:“说好的几个同事一起聚聚,他们几个哩?”

卜高升脸微微一红:“原想你难得回来一次,咱们有一个私人空间,刚好你们东陵的钱老板来了,就一起坐坐,认识一下。”

这家伙在耍小聪明,把我诳来,肯定有企图。

苗慧拎起来小包就走。

卜高升连忙挡住去路:“慧,给我个面子,就坐十分钟,五分钟也行。”

“我讨厌自以为是故作聪明的人?”

“慧,还不是想你了,急切的想见到你。”

“想我干什么?你是市委红人,想那个不是招手即来!”

“慧,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这几年我是真心的对你,你就没有一点感觉?”

“没有,我闻见一股官僚痞气。”

卜高升一笑:“慧,伯父是我的人生导师,是我事业上的引路人!看在伯父的份上,就坐五分钟。”

看卜高升献媚的嘴脸,考虑到他和父亲的关系,就回到了包间。

卜高升递过菜单:“慧,你看点点什么?”

“我吃过饭了,你们随意。”苗慧冷冰冰的说。

黑胖家伙接过菜单,对服务员说:“不点了,你把菜谱前面两页的菜全给我上。”

“要不了那么多的。”

“卜大秘,难得见到苗镇长,苗镇长在座蓬荜生辉,能闻闻饭菜的气味,我钱四毛就心满意足了。”

卜高升尴尬一笑:“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东陵县的企业家、慈善家,也是我多年的朋友,今天刚好遇到一起,相见就是缘分,以后在东陵经济上有什么难处,可以找钱老板,比如招商引资,逢年过节给敬老院送点猪肉,教师节给给优秀教师发点奖品,给困难学生发点补助,钱老板都可以做到。”

钱四毛大大咧咧的说:“苗镇长,我钱四毛没有学问,不会文绉绉的讲话,我在东陵混了几十年,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九岭那地方我知道,兔子不拉屎,财政一定困难,您说句话,百八十万不会让你掉地下。”

“钱老板,九岭再困难,有县财政兜底,企业的钱我们不能要,政策不允许。”

“苗镇长,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要学会变通,变则通,通则达。今天见到您,不愧为市长的千金,才貌与智慧并存,我钱四毛三生有幸,敬你一杯。”

服务员倒出了82拉菲。


几个人端起一次性杯子,一饮而尽。

林晓以茶代酒也喝了。

张威抹抹嘴吧:‘今天晚上谁在这里照顾兄弟?’

“张主任,我能下床活动,不需要人专门照顾。”

“你们几个喝了酒,在这里呼噜的山响,影响兄弟休息,我在这里收拾一下,照顾他一会儿。”谷雨说。

卫生院长说:“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护士,我今天晚上值班,我来照顾兄弟。”

“好,就这样说,兄弟有事打电话,我们走了。”

几个人旋风般的离去。

屋子里剩谷雨和院长张二峰,张二峰说:‘林秘书,你头上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到颅脑,休息几天就能好了,你的昏迷是多种原因造成的,在河水里时间长了,会失温昏迷,呛水时间长了,也会昏迷,幸亏及时发现了你,要是再晚一阵子就不一定是什么结果了。主要是你身体素质好,换做其他人不会撑过一天一夜。’

“谢谢张院长,让你们辛苦了。”

张二峰一笑:“新来的女镇长要我全力救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要把我蛋子砸了,我敢不好好医治吗?”

林晓心里一阵热流,苗慧心里一直有他。

“需要什么你说,我的办公室在二楼。谷主任,我去各科室看看值班情况。”

张二峰走了。林晓说:“姐,你回去吧,强哥在家没有人照顾,你把鸡蛋鸭蛋带走,烧鸡猪耳朵都没有动,天热,你带回去。”

谷雨收拾了东西:“你一个人行吗?”

“行,绝对行,要不我下来蹦几下你看看。”

·······

在医院里躺了一周。期间张威他们来过多次,搬来的一箱酒喝完了。

吴曼也来了几次,一直要陪护,被林晓赶走了。

谷雨下班以后就过来给林晓送饭。

镇党委书记郑胜利来过一次,站了没有五分钟,假惺惺的嘘寒问暖以后就走了。

苗慧一直没有来,是不愿理来见他,还是太忙,把他这个另类小干部给忘了?

已经活动自如了,林晓决定出院,回那个河道管理所去。

十多天没有去了,不知道管理所的屋顶漏雨了没有。

办理的出院手续,林晓在医院门口,嘴里叼着烟,等三轮车过来。

谷雨急匆匆的赶过来:“你咋跑出来了?”

“我已经办理的出院手续,准备去河道管理所去。”

“你暂时不要去管理所了,先去镇里在党政办呆着。”

“谁的命令?”

“镇长,新镇长的命令。”

“新镇长让我留在党政办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

“我不去。”

“镇长的命令你敢违抗?”谷雨说。

林晓不想在苗慧的眼皮子底下,虽然想看到苗慧,但是想看到的是在大学校园里的那个青春活泼的苗慧,这个时候苗慧肯定是高高在上,虽然关心他,不过是对过去的愧疚。是对校园里那个活力四射的林晓的关心。

现在充其量是怜悯,是高高在上的施舍。

“我要回河道管理所。”

“林晓,你要是真的不想去党政办,暂时呆在医院里。你要是去了管理所,新镇长绝对对你有看法,以后就不好相处了。”

“在医院就在医院,有人送吃送喝,何乐不为?”林晓让人带来了一捆书籍,还没有顾着看,刚好这些天再充充电。

回到医院,不用再办住院手续,张二峰给安排了一个套间。

在套间里躺了两天,浑身憋得难受,晚上悄悄的溜出去跑步。

这一天,太阳还老高,张威领着人来了,带的有烧鸡猪脚拍黄瓜,还有一件酒。


娇滴滴的是金才大酒店的大堂经理何晶晶。

金才大酒店是东陵最豪华的酒店,县里有重大接待活动会放在那里。

作为县长秘书的林晓自然和何晶晶熟悉。

“林秘书,......

林晓把烟蒂碾灭在实木地板上,说道:“邓琪,你唤来这么多狗腿子干什么?是要打架吗?”

“哼,我长这么大,没有人敢动过我一指头,我能白挨你这一巴掌?’邓琪说着,打开房门,一群保安蜂拥而入。

“邓总,怎么了?谁敢打你?”保安队长说。

“是他,你们给我好好的修理他。”邓琪指着林晓疯狂的叫道。

保安队长一看是林晓,小两口生气,床头打架床尾和,外人不好干涉,所以不敢下手。

“你他妈的愣着干什么?不动手都给我滚蛋,白养你们一群废物。”

林晓活动一下手腕,手指“啪啪”作响,在警院的时候,选修的课练是自由搏击,还取得过名次,如果不是急于挣钱养家,说不定林晓会走上职业搏击道路。

“邓琪,真想打架,咱们去外面,你新装修的婚房,咱们离婚了,你再找一个小白脸,胡巴胡巴还能继续做新房。不要打碎了你的瓶瓶罐罐,我林晓赔不起。”

“林晓,这会儿你成一个男人了!”邓琪叫来这么多人,本来是吓唬一下林晓,只要林晓服软,乖乖的听话,邓琪没有真的要置他于死地,想不到林晓又臭又硬,把邓琪搞得下不了台。

“林秘书,你把邓总打成这样,赶紧道歉,不要让我们动手。”保安队长说。

“让我给她道歉?这个荡妇给我下跪道歉,我也不会原谅她。”

邓琪脸上的几道指印更加清晰。同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晓这样侮辱她,无地自容,歇斯底里的咆哮道:“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我负责。”

保安队长见林晓真的是疯了,敢说这样的话,上前一耳光,林晓抓住保安队长的手腕一拧,保安队长龇牙咧嘴,手捂着胳膊,蹲在地上。

林晓拉起行李箱往外走,几个保安跟在后面。

保安队长捂着手腕追出来:“想走,没有这么便宜!给我上。”

林晓刚到院子里,后面一条大长腿袭击过来,林晓下蹲,一个后鞭腿,正踢在那起腿的保安腿根子上,保安被踢出数米,撞到院中的一棵碧桃树上,碧桃树“簌簌”的落下一片粉红的花瓣。

“一起给我上。”

瞬间,十几个保安涌上来,林晓把行李箱放到树下,晃动一下脑袋,脖颈“嘎巴嘎巴”响。

既然都来了,给你们留点纪念。

林晓不容这些家伙们出手,环跑着,距离近的直拳勾拳摆拳痛击,距离远的劈挂腿后鞭腿无影脚正踢横扫。

不到两分钟,十几个保安倒地。

邓琪捂着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在门口观瞧,见林晓换了一个人是的。这哪里是平时和风细雨、文质彬彬、唯唯诺诺的小秘书?这是未来大哥的做派啊,要是以前知道林晓这么血性,也收敛一下自己的放荡,给这家伙留点脸面。

见邓琪愣愣的在门口,干脆今天一了百了,彻底了断,说道:“邓琪,都这样了,你我之间还有继续的必要吗?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你写一个协议,咱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见林晓红着眼睛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邓琪禁不住后退。

昨天晚上正和王志缠绵,卧室的门“咚”的一声响,披上衣服出来,见门上一把菜刀,菜刀几乎洞穿了厚厚的实木门。然后一个影子开门出去了,从背影看,是林晓,那时候邓琪要是叫骂一声,林晓还不把她的脖子拧断?

幸亏王志从后面过来,见门上的菜刀,吓了一跳,知道是林晓回来了,眼睛一咕噜,想出来一个歪主意,让何晶晶寻找林晓,然后色诱,留下证据,以后这小子就不敢闹腾了。

于是就有了何晶晶雨中救林晓开房的一幕。

可惜一切进展顺利,没有制服这下子,却把他的邪火给点燃了。

“林晓,你不要乱来啊,这是法治社会,你要负刑事责任的。这些人受伤了,你付得起医疗费吗?”

“咔”的一巴掌,林晓对着邓琪的另外半边脸又是一耳光。

“老子把命赔给你,够吗?”林晓的眼睛透出狼一样的寒芒。

保安队长从后面悄悄的过来,猛地挎住林晓的脖子,使出吃奶的力气箍颈,林晓有窒息的感觉。

邓琪从屋里掂出一个花瓶:“砰”的一声砸在林晓的头上。

花瓶破碎,瓦片横飞。

一丝血液从发际间流出,一直到嘴巴,咸咸的。

林晓扣住保安队长的胳膊,阻止他继续发力。

“你们快上。”

地上倒下的保安爬起来,鬣狗一样的围在林晓身边,抱腿的抱腿,搂腰的搂腰。

一拳难抵四手。

猛虎架不住群狼。

难道要被这些下三赖的家伙痛殴一顿?

扣住保安队长的胳膊,发力,准备来一个过肩摔,摆脱目前的窘境。

这时候,一辆奔驰车直接开进了别墅。

车子里坐的是本县的首富邓金才。

邓金才一直在别墅外面看。

女儿被打,保安及时的给他汇报,本以为是小两口打架,作为老岳父的不好直接参与,但是想到邓琪把酒店的保安都叫去了,会不会把事情闹大?

邓金才驾车来到别墅外面,刚好看见林晓在痛殴几个保安。

这小子怎么了,以前看中的是这小子的文质彬彬和县长秘书的位置,汤健死了,这小子一根筋,多少人点拨利诱,一直不开窍,硬是一点没有检举汤健。不懂时务,不懂政治啊!看来是一个生瓜蛋子,一根筋,以后不会有前途。

林晓被放逐到九岭镇,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女儿邓琪对这小子不感冒,离婚是早晚的事,既然这样,没有必要拉这小子一把了,由他去吧!

刚才见林晓出手狠辣,很是惊讶,这小子在仕途上没有天赋,白道行不通,以后跟着自己混商道,或许能成人物,于是把车子开了进去。

“都给我住手!”邓金才喝了一声。

众保安见大老总来了,赶紧松开林晓。

林晓发力,已经把保安队长拖离了地面,翻转一下就过肩摔了,保安队长忽然松开林晓。

一片喘息声。

“这是干什么的?怎么在这里打起来了?”

“邓总,是大小姐要我们来,说有人欺负她。”

“都给我滚蛋!”

众保安赶紧灰溜溜的走了。


秦国才等几个班子成员到门口,进行说服工作。

林晓在值班室里,点上烟,看着门口的动静。自己是一个一般干部,不包村,不分管工作区,又不是信访办人员,没有责任冲在前面,既然这样,就看热闹吧!

大门口,一个黑瘦的男子手里拿着大喇叭,站在拖拉机的引擎盖上,对着政府院子高声叫到:“不公平,有猫腻,有人贪污救灾款,九岭镇的干部出来,说清楚。”

在黑瘦男子的怂恿下,一群男女往往院子里推挤。

男女中,多以老人妇女居多。

秦国才等堵着大门,声嘶力竭的叫嚷,人群混乱,大街上的路人也过来围观,

门口熙熙攘攘。林晓看到到,除了那个黑瘦家伙,还有一个黄头发,一个光头,三人是人群里为数不多的年轻人,那个黄毛有点认识,忽然想起,他不就是那天晚上拉着自己和吴曼去河堤上的那个人?这小子咋会来告状?

秦国才也了解到这帮人是六马村的群众,赶紧给吴曼打电话,吴曼说她昨天回了娘家,还没有回去。

“你娘家在哪里?”

“离镇政府有三十多里地。”

“你找一辆车,立即赶到镇政府,回来的车费我给你报销。”

“秦书记,啥事这么要紧?”

“你村里来了五六辆拖拉机,把政府大门堵了,你知道这事吗?”

“我哪里会知道?不会是六马村的群众吧?前几天,村里群众在开展生产自救,救灾款物也发到了群众手里,群众很感激,上一次去镇里送锦旗,送感谢信,他们是发自内心肺腑的感激上级领导,绝对不会去上访的。”

“少啰嗦,你赶紧回来,你村里的群众,我认识一两个,这么多人,会有人冒充你们六马村。”

“好,我立即回去。”

在秦国才打电话的时机,大门轰然倒塌,一群人吼叫着来到政府大院。

“那个是镇长书记,出来,出来说清楚,救灾款是怎么发的,你们贪污了多少?”

外面进来的人太多,镇里干部边劝说,边往里面撤退。

“什么政府?都是贪污犯,把救灾款的底子交出来,我们要一一核对,走,上楼上,找救灾款的发放底子,不交出来,把门砸了!”

“对,砸门,看领导们屋里都什么东西,肯定好多好烟好酒。咱们也尝尝。”

“你尝个屁,一把火烧了。”

黑瘦男子和黄毛光头带领着一群老妇老汉,往政府楼上走。

书记办公室的房门关着,郑胜利站在窗户后面,点上一支华子烟,慢悠悠的吸着,心里骂道:

黄毛丫头,不要仗着你老子是副市长,在九岭就可以为所欲为。我郑胜利在九岭快二十年了,什么不知道,你来了以后不打听打听,想越过我这个党委书记做事儿,还嫩的很,乡村工作怎样开展?我比你清楚,乡村是人情社会,熟人社会,摆不平方方面面的关系,在镇里你呆不够三个月。

今天你只要敢走出办公室一步,我让你苗慧在九岭镇丢人,大丢人,让你这辈子提起九岭心里颤抖。

苗慧站在办公室门口,她已经知道了上访的是六马村的群众,反映的诉求是救灾款发放不公平不透明。救灾款物的发放,是通过民政所,工作区和村委会发放下去的,每一家每一户的损失情况都经过了认真核实,公示以后,由她苗慧签字以后发下去的。

群众有意见,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是她这个镇长把关不严,审核不细造成的。她苗慧有责任有义务搞清楚里面的情况。


党委书记郑胜利打电话,要求实事求是的调查上访事件,不管涉及到谁,是村里群众还是镇里干部,要严肃处理,绝不能因为身份的特殊,姑息纵容了违法犯罪,造成事件的进一步扩大。

郑胜利的话意很清楚,村里人要处理,镇里干部也要处理。

村里群众目前就黄毛和光头到案,两人不承认打人,也不承认损害财物,吆喝着自己受伤了,被林晓打伤了。

群体性事件不好处理。搞不好会把自己带进去。

林晓打人,有多人证实,也有伤情为证。

要拘留林晓,证据扎实。如果是轻微伤,治安拘留,如果轻伤以上,构成伤害罪,会被判刑。

依照黄毛和光头的口供和证言,扰乱机关工作秩序,最多十五日拘留,还要等他们的伤好了以后才能执行,不然拘留所不予收押。

徐大刚干了十多年的公安,当派出所长也几年了,深知乡镇里干部里的猫腻,很显然,书记和镇长的意见不一致,而且关键时候郑胜利给自己打过那个意味深长的电话,为什么不让及时出警,让子弹飞一会儿,还不是让苗慧出丑,让苗慧以后在镇里没有威信?

党委书记的话他不敢不听。但苗慧的背景深厚,也是强势之人,双方谁都得罪不起。

林晓是为了救苗慧免受侮辱才出手的,只是出手重了点,要拘留林晓,苗慧会答应吗?

于是给苗慧打电话,试试她的底线。

“苗镇长,刚才问了,林晓确实在派出所,是来配合调查上午事件的?”

“为什么还没有回来?问一份证言要多长时间?”

“林晓在派出所里好好地,有茶水喝,有香烟抽。”

“我问你林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什么时候讯问结束?”

“苗镇长,林晓出手太重了,六马村两名群众嗷嗷大叫,我们准备给他做伤情鉴定。”

“徐大刚,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把林晓作为嫌疑人给留置了?”

“苗镇长,牵涉群体性案件,我们要慎重,听说他们在联名签字,如果不处理打人凶手,会继续上访。”

“徐大刚,你他娘的会不会办案?刚才我已经把民政所长财政所长、工作区长叫到一起核对了一下,补偿款的发放不管是程序上,还是对象上,都没有问题,六马村群众集体上访,是有人指示,背后撺掇,他们的目的不是要补偿款,是干扰镇里其他工作,你这个所长的调查跑偏了吧?你就没有查一查谁是幕后指使者,谁是策划者,谁是具体实施者?”

徐大刚心里一紧,这个丫头镇长,不好糊弄,她已经看到了问题的实质,连忙答应道:“苗镇长说的对,我们现在是调查明面上的事情,上午的情况搞清楚以后,会深入调查的,调查结果及时给您汇报。”

“你把林晓作为嫌疑人留置?林晓是故意伤害吗?他是见义勇为,镇里闹闹哄哄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群众已经冲到了楼梯口,不见你们派出所一个人,不明真相的群众和镇里干部发生了大的冲突怎么办?把办公室里的文件损毁怎么办?办公室砸了怎么办?如果不是我堵在了楼梯口,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不是林晓出手,我现在是一个受害者在给你述说冤情,给你报案。切不说我是一个镇长,我要是一个普通村姑,在野地里遭受了流氓的袭击,被人救下,你就这样办案?”


中午了,林晓说:“谷雨姐,你赶紧回去吧,强哥在家等着你做饭哩。”

“今天小姑子在家,我难得轻松一回,今天中午不回去了,和你在这里吃第一顿饭。”

林晓只带来了米面油,做不出美味。谷雨是党政办的副主任,按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帮自己忙活了一上午,自己得心情一下,说道:“姐,我去往河边看看,能不能捉条鱼回来。”

“你会游泳吗?”

“还行。”

“我不放心,我在岸上看着,你下河摸鱼去。”

“也行。”

来到河边,正是繁殖的季节,河里有很多小鱼,但是没有捕鱼工具,仔细看了,河水下面的沙滩上有河蚌,还有黑乎乎的东西,应该是老鳖。

真是好东西,林晓把衣服脱去,只留一条短裤。

“咕咚”一声,跳进河里,脚踩住河蚌,夹出来。扔到河岸上。

光吃河蚌不行,这东西很难煮熟。往深水区,脚下踩到一个硬物,一个猛子下去,抠出来一个大王八,林晓高高的举起,“王八姐,你看这是什么?”

“怎么叫的?我是王八?扔上来。”

把王八扔到沙滩上,谷雨小姑娘一样蹦蹦跳跳的捡起来。

一口气摸了五六个王八。

上岸,谷雨从包里拿出手绢,帮林晓擦头上的水珠。

蓦然感到别样的温暖。

人间自有真情在,宜将寸心报春晖。

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多日的阴霾在这一刻淡去好多。

收拾了一个大王八,在附近挖来野菜,一起炖了。

不一会儿,半锅香喷喷的美味好了,把肉倒进盆子里。

“姐,谢谢你陪我的第一次。”

谷雨用一根筷子敲在林晓的头上,笑着说:“把话说清楚,什么你的第一次,姐要是有你的第一次就赚大发了。”

说了,站起身子,在自己的包里掂出来一瓶酒。

“姐,你包里咋放了一瓶酒?”

“你强哥虽然躺在床上,但是每天要喝一点,不给喝就骂人打人,用头撞墙,我也认了,每天让他喝一点。来的时候买了一瓶酒,今天这样的美味,我也喝一点。”

把酒打开,倒进两个碗里。

“姐,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

“喝酒,不要说外气话。”

几口白酒下去,谷雨圆圆的脸上立即飞上了红霞。

“林晓,姐问你一句话,你不要生气。听说汤县长坠崖以后,你被留置审查了。都说汤县长死的蹊跷,有说是你给汤县长点烟,不小心把他推下去了。”

林晓喝了一大口酒,对于坊间的种种传说,林晓已经不生气了。反正我已经躺平,任凭你么胡说,只要不是纪委或者公安这样认为就行。

“姐,能不能不说这事。”

“好,姐不说,以后只说高兴的事。”

一瓶酒没有喝完,谷雨的脸成了红布。

炖王八吃了多半。

谷雨抚摸着肚皮说:“今天吃撑了。兄弟,你给我看着人,我去河边洗洗,然后就回去。”

“别去河边了,我去给你提来水,你在这里洗,我保证不会偷看。”

“在这里洗不舒服,有大花蚊子,叮住就是一个大包。”

谷雨往河岸上走,然后到了河边的沙滩上。

“不许偷看哦!”

“你到底是让我看还是不让我看?”

“该看的时候看,不该看的时候不能看。”

林晓转过身子。

听见“噗通”一声,回头,谷雨已经在河水里。

若隐若现的身子,在清澈的河水里像一条美人鱼。

美人鱼在河水里徜徉。

这娘们,水性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要是只会个狗刨,借着酒劲就下去了,会有危险。

林晓在岸上一直盯着她,恐怕一分神,谷雨的身子不见了。

谷雨在水里嬉戏,冲林晓招招手。

林晓不知道谷雨何意,只是微笑。

谷雨离河岸越来越远,突然身子一滑,两手在水面上扒拉几下就不见了。

林晓赶紧脱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往谷雨游去。

好在水流平缓,很快抓到一直胳膊。

谷雨的身子八爪鱼一样的黏在林晓身上。

把谷雨拖到岸边,谷雨还紧紧的抱着林晓。

忽然“哈哈”一笑;“兄弟挺在乎姐。”

“你,你刚才不是溺水了?”

“姐从小在河边长大,会游泳的,只是长大以后,不敢大白天堂而皇之的游了,今天这里没有人,刚好游个痛快。”

“你喝了酒,这样会坏事的,赶紧上去。”

林晓把怀里的谷雨猛地扔到岸上。

穿好衣服以后,坐在沙滩上,谷雨说:“给姐一支烟。”

林晓从裤带里掏出已经皱巴的香烟,给谷雨递过去点上,自己也点上。

“姐刚大学毕业那会儿,也是踌躇满志,结婚以后,你强哥做生意赔了个底朝天,于是天天喝酒,终于喝出了脑出血,多少个夜晚,我睡不着觉。现在好了,想开了,人生苦短,过好每一天,健健康康的活着。”

“你挺不容易的。”

“你刚来的时候,一会儿看不见你,我就去值班室看看,总害怕房梁上突然吊着一个人。”

“你担心我自杀了?”

“你整天板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怕你有个三长两短。以后在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这个管理站,就汛期的时候有点作用,过了汛期,你就回镇里,你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好好干,以后有提拔的机会。”

“放心,姐,我不会想不开的,谢谢你。”

林晓忽然感动,敢情谷雨一直在默默地关心着自己,今天的一顿午饭是她专门留下来陪自己开心的。

“好了,我回去,把那几个老鳖给我用草绳捆了,带回去给你强哥炖炖,大补。”

林晓把几个老鳖捆好,放进自行车篓子里。

“过几天我还会来看你的,在这里老老实实的,不要胡跑,你情况不熟悉,山里不太平,遇见事情知道就行了,不要擅自处理,给镇里汇报,镇里咋处理是领导的事。”

谷雨走了。

林晓在河堤上好久,直到谷雨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这娘们,能喝酒,自行车一点不晃悠。


林晓抓起一把黄沙,撒在黑胖家伙的面门。

趁这家伙揉眼睛的时机,林晓上前夺过匕首,一脚把这家伙踢进了河水里。

其余人不敢上前。

林晓吼道:“你们一个一个的给我跳下去,船马上就要下沉了。”

几个人看看浑浊翻滚的河水。犹豫着不敢往下跳。

“这里离河岸近,不然,过一会儿你们跳河的机会就没有。往下跳。”林晓逼着穿花衬衫的家伙说。

“大哥,你到底是干啥的?”

“给你们说了,政府的,要征用船只。”

“总得给个字据吧!”

“我叫林晓,原政府县长汤健的秘书,配合了,以后给你们作证,政府会适当考虑补偿,要是不配合,你们非法采砂,船只没收,还要判你们的刑。”

“大哥,我们懂了。今天这是栽倒你手里了。大家往下跳。”

“噗噗通通”

几个人跳下水,往岸边游去。

来到船舱,船老大在奋力的把控船只,试图往一个河湾里开。

“老大,刚才已经和船主商量了,这艘船我们征用了。”

船老大抬头,不解的问道:“你和谁商量了,我才是船主。”

“这几年在这里采砂,不少挣钱吧?”

“关你屁事,你咋进来的?”

“你不要管我是咋进来的,他们都跳下去了,你也赶紧跳下去。”

船老大从身边拿起一根钢钎,瞪着猩红的眼睛吼道:“去你妈的,赶紧滚蛋,不然老子一钢钎插死你。”

这个船老大,两年前投靠了钱四,负责采砂,沙子必须低价卖给钱四,辛辛苦苦两年,买船的本钱还没有捞回来。钱四言而无信,自己赚的盆满钵满,对自己的马仔也是盘剥。

“老大,我不想动手,你要认清形势。”

“我认清你娘的脚。”船老大钢钎刺过来。

这家伙真狠,这要是一下子戳上,还不给自己一个透心凉?

林晓往后躲闪,这家伙掂着钢钎就追。

来到甲板,地上一团缆绳,林晓挥舞缆绳,一下子把船老大击落水中。

船老大在水里挣扎。

忽然,船体急剧的往河岸靠拢。

河堤决口了!滚滚黄水从决口处喷涌出去。

采砂船被水流推着,很快到了决口处。

采砂船沉重,刚好堵在决口。

天助我也,正愁怎么把船开到这里,船只自动飘过来了。

拿起船老大丢在甲板上的钢钎,找到一把锤子,把船体凿沉,就可以堵上决口。

林晓把钢钎插在船舷上,一下一下的敲击。

河水本来快要进入船体了,林晓几下就凿开了一个大口子,河水漫进来,船体倾斜下沉。

看着决口被堵上,林晓一阵欣喜。

却不料背后爬上来一个人,手里掂着铁锹,对着林晓的脑袋。

“砰”的一声,林晓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一头栽进黄腾腾的河水里。

······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晓被一阵蛙鸣声惊醒,勉强睁开眼睛,一轮圆月挂在天际。

四周昏暗,小虫叽叽,凉风习习。

动了一下身子,感觉浑身瘫软无力,周围是一汪清水,自己的身子陷在烂泥潭里。

努力想站起来,脑袋一昏,又倒了下去。

······

“林晓,是你吗?”迷迷糊糊之中,响起来一个甜美的声音,这声音好熟悉!

一个女孩从硕大的白玉树下跑过来,是苗慧。

苗慧裙裾飘飘,马尾辫在身后有规律的颤动,青春的身姿象装了弹簧,蹦蹦跳跳的跃动。

这是在大学校园,那棵硕大的白玉兰开着洁白的花朵。

“苗慧!”

“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你哪里去了?”

“我-----苗慧。”林晓想说什么,感觉口干舌燥。

纤长白皙的小手伸出来拉住林晓,温软滑腻,林晓禁不住用力握了握。

“慧!”

“唉!”苗慧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哽咽。

“不要动,我一会儿再过来。”

苗慧不见了,林晓感觉身子一阵冰冷。

苗慧走了,她这是骗我,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

再次醒来,见床头挂着吊瓶,液体无声的往下滴落。

摸摸脑袋,头上缠着纱布。

渐渐的恢复了意识,林晓才想起来抗洪的事情。

自己是受伤了,这里是医院。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船头摆着一束花,花丛里一株洁白的玉兰花。分外香甜。

房门被推开,林晓扭头一看,是邓琪。

邓琪依然花枝招展,香气扑鼻。

“你还没有死啊?”邓琪刻薄的说。

林晓勉强直起身子:“你想要我死吗?”

“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你什么时候录了我和王志的视频?你录了就录了,还在抖音上发,我现在是网红了。”

“祝贺你!”林晓嘴角翕动,若不知头疼厉害,林晓会上去再给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耳光。

“林晓,想不到你也会干下三滥的事情?”

“我什么都没有做。”

“不是你在抖音上发的视频?”

“我明人不做暗事,我要做,就一刀劈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哼,你还有什么值得傲气的?你发一个视频又怎样,老娘我不缺一根毫毛,倒是你林晓阴险毒辣的嘴脸毕露,你卑鄙,你阴险,以后不会再有人使用你,你完了,彻底的完了。在东陵,有我在,你永远不会翻身。我要控告你,告你侵犯我的隐私,告你毁坏我的名誉,告你非法取证。”

“只要有证据,你告我好了。”林晓不想和这个女人多理论。

“你卑鄙,你无耻下流。”邓琪咆哮道。

如果不是林晓头上有纱布,头顶有吊瓶,床头柜上有监护仪氧气瓶,估计邓琪的耳光就要上来了。

“我们什么时候离婚?”林晓无力的说。

“现在,就现在,这是协议,你签字,我今天就是来和你离婚的。”

邓琪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张纸,扔过来一杆笔。

A4纸上就几句话:我和邓琪自愿离婚,婚前财产归各自所有,以后各不相欠。

林晓在署名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名字,把水笔又扔了回去。

才结婚几个月,没有共同财产,没有子女,离了就离了。

空荡荡的结合。

空荡荡的离去。

唯一多了一点,以后自己是离异人士了。

“哼,林晓,你小子倒是痛快,你要不发视频羞辱我,考虑到咱们夫妻一场,我准备给你一百万作为补偿。现在,一分钱没有,我还要你赔偿我名誉损失。”

“滚,脏!”林晓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奋力投了过去。


“护士,哪个是林晓的病房?”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们来这么多人干什么?病人正在休息,不能探视。”

“护士大姐,我们是六马村的,林晓帮我们抗洪受伤了,这些是村民代表,走了几十里山路,让我们看他一眼就走。”

“人太多了,只能一人进去。带来的活物不能进病房。”

房门推开了,是吴曼,吴曼手里提着几个篮子,篮子里是鸡蛋鸭蛋鹅蛋等。

“林秘书,你好点了吗?”吴曼走到林晓的床头说。

“是吴主任啊,你咋来了?”

“村里来了十几个人,带来鸡鸭鱼,护士不让带进来,这是村民家里的鸡蛋鸭蛋,给你补补身子。”

“我没事,不要让村民破费了。”

“鸡鸭鱼我们放到门卫那里了,你留下几只,在街上炖了,剩余的让家里人带回去,都是村民散养的,营养价值高。”

“谢谢吴主任,你看谁兜里有烟,给我一包。”

“医生让你吸烟?”

“让少吸点。”

“你等着。”

吴曼出去,不一会儿带进来半包烟,还有打火机。

林晓要坐起身子,吴曼赶紧过来,抱住林晓的脖子,两团硕大在眼前晃悠。

“我能坐起来。”

“还是少动。家里谁来伺候你?嫂子呢?”

“我不需要人来伺候。”

林晓点上烟,大口吸了。

“你伤这么重,没有人照顾?嫂子再忙也应该照顾你几天。”

林晓面色阴沉,问道:“村里情况怎么样?”

“今年的庄稼不说了,倒塌了几所房子,好在没有死伤。现在正统计受灾情况,我刚把受灾情况表报到镇里。”

“支部书记回来了吗?”

“没有,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在新疆打工,回不来。”

“村里就你一个干部,够忙活的,你带村民回去吧。”

“没事,已经忙过去了,现在村里在清理街道,把低洼地方的水排出去。林秘书,当时决堤的地方到底咋回事,你水性那么好,咋就突然落进水里,还有那艘采砂船咋就不偏不倚的沉在决口的位置?”

“以后给你说,谢谢村里群众搜寻救我。”

“你是我们六马村的救星,是功臣。你要是死了,有村民提议给你树碑立传呐!都联系了石匠,准备给你刻一个同等比例的石人,放到决口处的河堤上,让村民永远怀念你。”吴曼笑着说。

“可惜我还没有死,那石匠少了一笔生意。”

忽然觉得尿急,林晓说道:“吴主任,你出去一下,我办点私事。”

“是不是想尿,我给你把便盆端过来。”

“不用,在便盆里我尿不出来,会尿到床上。”林晓笑笑。

“我给你扶住。”吴曼红着脸说道。

村里的女人都这样大胆吗?不过,能当村干部的妇女在村里绝对是泼辣的。

“那多不好意思。”

“那天晚上你去我家,不是把我的身子全部看了?林秘书你不要生气,当时我以为是有人趁着狂风暴雨,去我家里装赖的,所以就骂了你,给你道歉了。”

“你家里是不是经常半夜三更有人跳进去?”

“村里有几个光棍汉,喝了酒以后经常敲村里留守妇女的门,敢敲我的门的人不多,我敢煽了他们,那天晚上你好吓人哦,把我家的门都弄坏了。”

“改天我去给你修修。”

林晓下床,吴曼掂着吊瓶。

脚一挨地,一阵晕眩,吴曼赶紧扶住了他。

“不让你下床,你非要下来,你身子都晃悠了。”吴曼嗔怒的说。

“躺的时间长了,刚一下床,有点不适应,很快会好。”

来到卫生间门口,林晓要接过吊瓶。

“干嘛?你自己会尿。”

“会,一手拿吊瓶,一手帮你扒裤子。”吴曼嘻嘻笑着说。

本以为吴曼是说着玩的。谁知道吴曼挤进卫生间,“哗”的就把林晓的病号裤子拉下来了。

“你出去,赶紧出去。”林晓惊恐的叫道。

“我不看你的玩意。姐是结过婚的人,见过男人的,你当领导的,还这样封建。”

林晓想赶紧放了腰水,可是吴曼在身边,就是尿不出来。

“是不是沙土堵住下水道了,要不要帮你疏通一下。”

终于方便了,吴曼帮林晓提裤子,手不小心碰到了林晓的下腹,吓得“啊”了一声。

吴曼一手扶着林晓,一手举着吊瓶出来。

门被推开,谷雨提着一个饭盒进来。

见吴曼搀着林晓,愣了一下。

林晓忙说:“谷主任,这是六马村的妇女主任,来看我来了。这位是镇党政办的谷主任。”

“谷主任好。”

“外面那么多人,都是你们村的吧?”谷雨不高兴的说。

“是我们村的村民代表,来看望林秘书的。”

“在院子里闹哄哄的,影响卫生院的工作,都赶紧回去吧,给村民说林秘书没事,以后不要再来了。”

“那好,我让村民回去,林秘书这里要是没人照顾,我留在这里。”

“不用,镇里有好多干部,能轮流照顾他。”

“那好,谷主任,林秘书,我们走了,过两天我再来。”

吴曼走了。

谷雨说道:“兄弟,你真幸福啊,上厕所还有人扶着。要不要给镇长书记说说,让九岭三十多个村的妇女主任轮流来伺候你?或者让美女镇长亲自来伺候你。”

“村民来看我,总不能立即赶回去吧,他们带来了鸡蛋鸭蛋,一会儿你带回去。门口还有鸡鸭,都是活物,你也带回去。”

“我不要。”

“不是让你要的,你帮我养着,我想吃了你给我炖一只。”

“好吧,我给你养着。来,先喝了羊肉汤,刚出炉的火烧,趁热吃。”

确实是饿了。大口的喝羊汤,一个火烧几口就吃完了,要吃下一个,谷雨夺了过去:“不要吃了,医生说你几天没有吃饭,第一顿不能吃的太饱了,多喝点水。”

擦擦嘴巴,林晓又点上烟。

“你哪来的烟?谁让你吸烟的?”谷雨呵斥道。

“就一根,刚才在别的病房里讨来的。”

“哎,真是一个没娘的孩子,没有管吃喝,也没有人能管住你抽烟。”

“姐,你占我便宜!”

“我占你什么便宜了?没有扒你裤子,或者趁你睡觉猥亵你!”


“林晓,你们这是干什么?”邓金才板着脸问道。

“问你的女儿。”林晓硬邦邦的说。

“邓琪,我看你是狗屁不懂,你们两口子生气,给你妈说,给我说都行,怎么把酒店的保安叫来了,这是和别人干仗抢地盘?十几个保安,进来闹哄哄的,其他人见了会怎么说,我教女无方,你邓琪不懂事理。从今天开始,撤销你酒店总经理的职务。”

“爸,你看他把我打的!”

见女儿的脸肿了起来,邓金才也是生气。

“林晓,你下手太狠了吧?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有事好商量,邓琪从小娇生惯养,我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我是脸朝外的人,换做其他老丈人,废了你小子。”

“你先问清楚你女儿都做了什么?我走了,以后永不再见。”

林晓拉着旅行箱昂然的走出别墅。

邓金才气的浑身颤抖,要是在二十年前,邓金才就直接上手了,自己现在是东陵县商会的会长,是公众人物,老丈人打女婿,传出去被别人笑话。

林晓在街上拦了一辆三轮车,回到了老家。

父母不知道县里的事情。林晓也不会给父母说工作上的事,说了他们也不懂,目前的情况只有担心。

在家里呆了三天,父母已经看出来这个宝贝儿子不对头。

父亲小心翼翼的问道:“听说县里的县长死了,是不是真的?”

“真的。”

“那你以后给谁当秘书?”

“一个县长死了,还会再派县长。”

“那你以后还给县长当秘书?”

“当秘书有什么好的,伺候人的活儿,被人喝来喝去的。”

父亲脸一黑:“要先学会伺候人,以后才会有人伺候你。”

“当官不是当老爷。当官有什么好的,一样被大官喝来喝去,没意思。”

“晓啊,你可不能这样说,当官是给群众办事,当大官才能给群众办大事。当官不能贪污受贿,不贪污不受贿,你的钱你自己花,你妈俺两个还能干活,不会往你们要钱,你要走正道,不能拿公家的,不能走哪吃哪。你当了县长秘书,你爹我在村子里都风光,村长见了我主动递烟。”

“你不让我白吃白喝,自己还不是白吸村长的烟?”

父亲嘿嘿一笑:“那不一样,我以前给村长盖房子,没有要他的工钱,吸他的烟应该。晓啊,你在家几天了,咋没有见你和邓琪打过一次电话,她就那么忙吗?”

“很忙,白天忙,晚上也忙。”

“下一次回来带上邓琪,你妈喂了几只鸡,下的蛋都给你们存着,回来你们带走,老母鸡也带走。”

“你们吃了吧,让她吃不如喂狗。”

母亲愣了一下:“你们是不是生气了?”

“人家是千金小姐,当初我就不愿意娶她,邓金才给你们两万块钱,你们就把儿子卖了。”

“晓,你咋说话的?你妈我们两个不是怕你没有钱花,在城里作难吗?”

“吃饭,吃饭,说那么多干什么?”林晓扒拉几口饭菜,站起来走了。

儿子难得回来一次,父亲破天荒的买来酒,想和儿子喝两杯,这时候只有喝闷酒了。

饭后,母亲来到林晓的房间,关切的问:“晓,到底出啥事?”

“啥事没有。”

“啥事没有你咋不上班?”

“我明天就上班去。”

家里是没法呆了。九岭镇政府党政办催促了几次,要林晓去报到。

报到就报到吧,辛辛苦苦考上了公务员,总不能一气之下就给开除了。

来到九岭镇政府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镇党政办里一个女的在翻看材料。

林晓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你找谁?”

“我是林晓,来报到的。”

女人脸上露出笑颜:“是林秘书啊,赶紧坐,坐。”

林晓打量这个女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圆脸大眼睛,高耸的胸,肥硕的臀部,估计是少妇了。

少妇给林晓端过来一杯开水:“林秘书,我是党政办的副主任谷雨,县政府办一直打电话问你来报到了没有。”

“这几天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吧?”

“是,镇里其他人要么去县里开会,要么下村,我是在办公室守摊子的。”

林晓在其他镇当过协警,知道镇里的工作千头万绪,最忙的是书记镇长,其次是班子成员,然后是几个后备干部,相当一部分干部是混日子,有工作了就干,没有工作了找地方喝茶。党政办有一两个守电话的干部,也是比较忙的。

“党政办辛苦!”

“习惯了。林秘书,你稍等一会儿,郑书记刚从县里回来,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你来上班了。郑书记很关心你,天天问你来了没有。”

一个一般干部值得党委书记这样牵挂吗?

谷雨去里间打电话,出来说道:“郑书记在楼上等你,让你上去。”

“好吧!”

“我带你上去。”

“不用。”

林晓跟着汤健经常下乡,知道书记镇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来到三楼最东面的办公室,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请进。”

推开门,郑胜利在认真的看一份材料,过了几秒钟才从材料上抬起头。

“林秘书,你终于来了,听说你要来九岭镇,我心里既高兴又替你抱不平。高兴的是你这个县长秘书来了,是我九岭镇的光荣和骄傲。替你抱不平,你要是下乡,应该坐到我的位置的。”郑胜利微笑着,站起来,和林晓握握手。

其实,接到政府办打来的电话,郑胜利是一百个不愿意,林晓是县长的秘书,是县里的一支笔,跟着县长见过世面,吃过大盘荆芥。来到九岭镇这鬼不拉屎的地方,怎样使用林晓呢?晾起来不用,万一以后有领导问起来想重新启用他,肯定对郑胜利有意见。

让他和其他干部一样包村,林晓会干吗?

“郑书记,我来向你报到,是一般干部,在你麾下,争取不给你添麻烦。”

“林秘书,从接到政府办的电话,我就想了,来九岭委屈你了。把你安排为科级干部,我没有那个权限。这样吧,你来做镇长助理,参加班子会,享受副科级待遇。”郑胜利抽出一支华子烟,扔到林晓面前。

“郑书记,我来九岭,你看镇里哪个地方不用动脑子,不用动身子活儿交给我。大门口的门卫老了,要不我去做门卫也好。”

给王志当助理,就不怕我瞅见没有人的时候把他掐死!

郑胜利的脸立即拉了下来。

把林晓放到九岭,一定是得罪哪个领导了,林晓这小子有才华,但是骨子里有一股傲气,郑胜利肯定驾驭不了他,听说镇长王志和这小子的老婆关系不错,王志给自己搭班子,处处作对,林晓要是发现了自己老婆和王志不一般的关系,闹出来点什么动静,刹了王志这小子的威风,搞得他灰头土脸,以后在镇里肯定会夹住尾巴,任凭自己摆布。

林晓要是发现了自己老婆出轨,肯定不会再有傲气,以后在九岭也会老实起来。

安排林晓做镇长助理,传出去别人也会说他会用人,敢用人,义气,正直,够朋友。

一箭三雕。郑胜利都佩服自己的聪明。

不想,林晓一口拒绝。真的给他安排门卫的活儿?可能吗?那样,别人戳的不是林晓的脊梁骨,是他郑胜利的脊梁骨。

郑胜利尴尬的一笑:“林秘书刚来九岭,熟悉一下情况也可以,这样,你先在党政办过度一下,以后有合适的职位再说。”

“那就谢谢郑书记了。”

林晓起身,走出郑胜利的办公室。

郑胜利在后面狠狠的关上了门。

回到党政办,党政办里还是只有谷雨。

“谷主任,你在镇上熟悉,看有没有合适房子,给我租一间。”

自己在县城里没有房子,别墅是再也不会回去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就等着邓琪签离婚协议,然后彻底拜拜。

回老家太远,自己被放逐到九岭镇没有给父母说,经常呆在家里父母也会怀疑。

“郑秘书,你没有必要在镇上租房子,镇里忙的时候,你在值班室里对付一晚,镇里不忙的时候就回家。镇里的工作没有必要太认真。”

谷雨给林晓了一把值班室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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