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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诱爱顾江年姜慕晚全章节免费阅读

徐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日清晨,顾江年陪着顾母用完早餐离开梦溪园,离去的步伐一改往日的急切,倒是多了分轻快。晨间来接人的徐放觉得怪异,多看了两眼。昨夜晚间,徐放询问顾江年为何突然留宿梦溪园,后者慢慢悠悠告知他:“有大事要干。”彼时,徐放不解。可这日清晨,他懂了。这便是顾董所言的大事。徐放昨夜恍惚以为顾江年变仁慈了,可此时才知,痴心妄想。徐放拉开车门上车,姜慕晚视线落在了缝隙之间的男人身上,后者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且颇有心情的放下车窗,朝她望来,唇角微勾,带着挑衅的笑容。车内,顾江年好整以暇靠在后座上,面上儿端的是浅笑嫣然。“说什么了?”男人轻声开口询问。徐放抿了抿唇,不敢言。毕竟、姜慕晚那话,不是什么好话。许是见他不敢言。这人大发慈悲道了句:“但说无妨...

主角:顾江年姜慕晚   更新:2024-12-01 18: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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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江年姜慕晚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诱爱顾江年姜慕晚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徐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日清晨,顾江年陪着顾母用完早餐离开梦溪园,离去的步伐一改往日的急切,倒是多了分轻快。晨间来接人的徐放觉得怪异,多看了两眼。昨夜晚间,徐放询问顾江年为何突然留宿梦溪园,后者慢慢悠悠告知他:“有大事要干。”彼时,徐放不解。可这日清晨,他懂了。这便是顾董所言的大事。徐放昨夜恍惚以为顾江年变仁慈了,可此时才知,痴心妄想。徐放拉开车门上车,姜慕晚视线落在了缝隙之间的男人身上,后者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且颇有心情的放下车窗,朝她望来,唇角微勾,带着挑衅的笑容。车内,顾江年好整以暇靠在后座上,面上儿端的是浅笑嫣然。“说什么了?”男人轻声开口询问。徐放抿了抿唇,不敢言。毕竟、姜慕晚那话,不是什么好话。许是见他不敢言。这人大发慈悲道了句:“但说无妨...

《小说诱爱顾江年姜慕晚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这日清晨,顾江年陪着顾母用完早餐离开梦溪园,离去的步伐一改往日的急切,倒是多了分轻快。

晨间来接人的徐放觉得怪异,多看了两眼。

昨夜晚间,徐放询问顾江年为何突然留宿梦溪园,后者慢慢悠悠告知他:“有大事要干。”

彼时,徐放不解。

可这日清晨,他懂了。

这便是顾董所言的大事。

徐放昨夜恍惚以为顾江年变仁慈了,可此时才知,痴心妄想。

徐放拉开车门上车,姜慕晚视线落在了缝隙之间的男人身上,后者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且颇有心情的放下车窗,朝她望来,唇角微勾,带着挑衅的笑容。

车内,顾江年好整以暇靠在后座上,面上儿端的是浅笑嫣然。

“说什么了?”男人轻声开口询问。

徐放抿了抿唇,不敢言。

毕竟、姜慕晚那话,不是什么好话。

许是见他不敢言。

这人大发慈悲道了句:“但说无妨。”

徐放沉吟片刻,望着顾江年小心翼翼开腔:“姜小姐说,让我给您带句话。”

说到此,男人恩了声,示意他说。

瞧的出来是心情极佳的,若是往常他这般扭扭捏捏,只怕是早该走人了。

顾江年等了半晌儿没音,才道:“无碍,原话说。”

徐放抬起眼,端详了几秒这人的神色,随即咬牙开口道:“姜小姐说,给你家顾先生带个话,老娘c他祖宗十八代。”

话落,紧接着而来的是一片沉默。

开车的罗毕险些连方向盘都握不稳。

须臾,正当徐放以为这人要发火时,只见他停下来的手又继续动作起来,冷不丁的呲了声:“年纪不大,胃口倒不小。”

徐放未接话,不敢接。

只得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毕竟让人将自家祖宗骂进去了,真不是什么好话。

姜慕晚生于沿海c市,长于首都,因此,这人有着南方姑娘的温软面容亦有北方姑娘豪放狠辣的性子。

就刚刚那番话语,徐放或许觉得诧异。

而于姜慕晚而言,并不算什么。

顾江年清晨送上一份大礼,姜慕晚照收,不仅照收且还戏剧化了一番。

姜家老爷子急忙奔赴出来时,便见姜慕晚站在一旁树下的阴凉之地望着他。

白色s级奔驰打着双闪停在路中间,车屁股整块脱落,看起来,很惨烈。

老爷子话语焦急询问:“怎么回事?”

姜慕晚呢?她神态恹恹满面不高兴,冷幽幽道了句:“不知道。”

“报警,”老爷子话语中气十足,显然是刚刚历经了一番心惊胆颤。

不知道?不行。

他姜家还没败落到让人欺负的地步。

身后老管家闻言,嗳了声,急忙照做。

姜慕晚立在树荫之下,眸底阴光一闪而过,话语冷冷淡淡,带着提醒之意:“想清楚了再做。”

树荫下的人凉飕飕道出这么一句话,让老管家将拨出去的电话又给挂断了。

神色凝重望着老爷子。

她这一句想清楚再做太有深意。

姜慕晚回c市,撼动多方利益,尤其是老爷子的子女,若是今日之事是哪个不孝子做的,警察来了,丢的是自家的脸。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一时间,那个一心一意想将姜慕晚弄回c市的老人家犹豫了。

再疼爱她又如何?

她从一开始便知晓,在姜家这群商人眼里,永远都是利益为上。

否则,姜家怎会有现如今的成就?

梦溪园本就是c市的富庶之地,来往不是商界大咖便是业界名流,这日清晨姜老爷子与姜慕晚站在小区门口的消息,遮掩不了多久。

中午时分,君华国际顶楼总裁办公室内,徐放将手中文件递给顾江年,男人头也未抬,仅是恩了声,表示知晓。

徐放望着顾江年,默了两秒:“姜小姐回首都了。”

男人签名的动作猛然一顿,抬眸望向徐放,后者再道:“十一点半的飞机。”

话语落地,顾江年侧眸望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仅是片刻之间,徐放明显感受到屋内气压骤低。

签了一半的名就如此戛然而止。

顾江年微眯眼,将视线落向窗外,眼眸中透露出来的是徐放看不懂的情绪。

“原以为、、、、、、、、、、、罢了,忙去吧!”

顾江年这话,未曾说完整。

他原以为姜慕晚是个狠角色,二度反杀回来必然要血洗姜家,可不曾想,临阵逃脱了。

雷声大雨点儿小,这般孬,不值得他多言。

说是罢了。

可如何能罢?

姜慕晚就好比凭空给他烧了把火,火烧起来了,人跑了。

顾江年万分期待她能搅弄风云,不曾想,临阵脱逃。

这个孬种,这个孬种。

下午时分,徐放明显感觉自家老板心情不佳,但起源在哪儿,他摸不透。

直至临近下班时分,顾江年好友萧家公子爷来时,这气氛才稍稍好转半分。

萧言礼其人,与梦溪园那一众公子哥儿不同。

这人的人生经历与顾江年有那么几分相像,具体如何,暂且不论。

萧言礼来时,见顾江年站在窗边出神,指尖的香烟已过半截,灰白的烟灰留在上面要掉不掉的。

萧言礼迈步过去时顺手将烟灰缸递了过去。

将正在沉思的人惊醒。

顾江年侧眸望了眼人家,而后伸手,就着萧言礼递过来的烟灰缸点了点烟灰。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顾江年伸手从兜里掏出烟盒递给他。

萧言礼接过,拨开烟盒抖了根烟出来,“反正不是龙卷风。”

“早上去梦溪园见姜家老爷子站在路旁跟一姑娘说话,好像还出了车祸,”梦溪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提起谁即便是不相熟,也会知晓那么号人物。

“你猜那姑娘是谁?”顾江年半开玩笑问了声。

“谁?”萧言礼不知。

“姜慕晚,”顾江年缓缓吐出这三个字,连带着烟雾一起。

飘向空中,许是抽着烟,叫萧言礼忽略了那话语之中隐藏的旖旎与婉转。

萧言礼愣怔了片刻,倒也没多想,只道了句:“她怎回来了?就不怕姜临老婆弄死她?”

当初姜慕晚杀人未遂这事儿在梦溪园不是什么秘密。

夜半三更闹的沸沸扬扬的且还惊动了警察,众人心里虽不言语,但心里都道这个姑娘是个狠角色。


四月芬芳,万物复苏。

c市以南,坐落于半山腰上有一座隐于山林之间的顾公馆。

正值晨间、顾公馆内,佣人们忙碌穿梭于此,或紧张,或急切,或奔走,无一人敢亵慢。

不多时,一着白衬衫的男子迈步而来,面容寡淡、在这晨间的光晕里,品不出喜乐,亦是看不清情绪好坏。

“顾先生,”一旁,管家曲禾毕恭毕敬唤了声。

男人恩了声,算是应允。

步伐边往前,边扣着袖扣,动作不紧不慢,说不出的贵气。

行了两步,脚步轻顿,道:“去将我外套拿下来。”

曲禾嗳了声,转身上楼去主人的主卧。

楼下,餐室内,君华集团总裁特助徐放正站在一旁同他汇报今日行程与重要应酬,男人淡淡听着,手中勺子时起时落,动作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优雅。

“老板,晨间商报,”徐放说着,将手中报纸递过去。

顾江年接过,伸手抖开,淡淡目光本是想一扫而过,,却不曾想,目光定格在上面久久未能移开。

这份沉静让徐放稍有些好奇,侧眸扫了眼。

这一扫,险些惊掉了下巴。

那诺大的标题实在是太过耀眼。

华众集团新任副总-------姜慕晚。

徐放将目光缓缓移至自家老板身上,只见其将手中报纸缓缓搁置餐桌上,而后抬起手,落在唇瓣上,隐去唇边渐起的笑意。

08年四月,震惊整个c市商圈的,无疑是华众执行副总之事。

一众圈内人津津乐道,提及华众空降的副总时不免面上多了几分打趣儿之意。

可唯有一人,在知晓此事时,极为高兴。

那便是顾江年。

有人立于尘世间是因爱,有人是因恨,亦有人是想寻得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

而顾江年属于后者。

c市的商报,经济报漫天飞舞。

姜慕晚这一番高调出场,足以压下一切蠢蠢欲动之人,更能压下的是杨珊。

姜慕晚若没有及快速的顶上副总的位置,那么杨珊的弟弟便只是调动,可姜慕晚如此快速且高调的出场,其中内幕,但凡是混迹于商场的,只怕是无人不懂。

华众办公室内,姜慕晚站在办公桌前,嘴角扬起的浅笑难以隐藏,身旁,付婧看着她,着精致妆容的脸面上扬着笑,可眼眸中,蕴着一汪水珠。

有些人,生来只想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尽管这个时间是那般漫长,可又有何惧?

身后,传来响动声,付婧及快速的收敛好情绪,微微转眸,见是姜临,缓缓点头,而后退至一旁。

“父亲,”慕晚转身,脸面上挂着亲昵的浅笑。

“、、、、、、”姜临有片刻语塞,他来,本是打算要询问姜慕晚本意的,可听得她这一声甜腻腻的父亲,那些在心底打好草稿的话语消了半分。

想起了老爷子那句尘世间人人都想儿女双全。

再开口,只问了句:“还习惯?”

“不太习惯,”她答,而后似是颇为苦恼开口道:“怕自己胜任不了,准备去跟爷爷请辞来着。”

“姜家子女,要有迎难而上的本领,”姜临这话,说的随意。

但实则,从局面上讲,若姜慕晚真的请辞了,打的是姜家的脸。

也会让让人对姜临议论纷纷,一个掌权者,怎会让自己死在舆论之下?

“晚上回家吃饭,”姜临温温道。

姜慕晚点头回应,道了句:“好。”

门外,付婧端着茶杯进来,环视办公室一圈,见空无一人,望着姜慕晚问道:“走了?”

后者神色淡淡,全然没了面对姜临时的热情:“走了。”

姜临此生到了才知晓,她的女儿,是个笑面虎。

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而她身旁之人,亦是如此。

付婧端起托盘上的茶水,行至慕晚身旁,递了杯给她,二人半倚半靠着办公桌,端着杯子静静的品着茶,那模样,不像是即将大杀四方,反倒是颇为像坐在自家院子里喝下午茶。

上好的云雾在茶杯里漂浮着,淡淡袅袅的茶香飘向鼻息之间,付婧品了口茶,淡问道:“办公室改不改?”

“不改,”姜慕晚淡然开口,随即浅笑了声,话语间带着阴凉:“我要让他知晓,装扮的再好又如何?不还是坐不长久?”

这日,杨珊可谓是气到癫狂,姜慕晚坐上执行副总高位无疑是在打她的脸,可偏偏这脸打完,她还不能有任何不喜。

老爷子在上头压着,谁敢造势?

这日晚间,姜慕晚归家吃饭,一家人看起来是其乐融融的坐在餐桌上,可桌底下无疑是暗潮汹涌。

“今日第一天上任,慕晚感觉如何?”姜薇端着浅笑笑问姜慕晚,面上的神情与心底的想法相差十万八千里。

“有些不太熟,”姜慕晚如实回答。

“谁也不是一天能成才的,”姜薇想说的话被老爷子当众截胡。

一顿饭,无人敢在有意见。

这顿饭,吃的憋屈。

姜慕晚此人,善于隐藏自己,对于那个破坏自己家庭的女人,她一口一个杨姨喊得亲热,绝不在外人跟前露出什么不喜之意,即便是老爷子问起,她也只会道一句:父母皆有各自的姻缘,为人子女的,不该有意见。

这话,可谓是说的滴水不漏。

但实则呢?

是吗?

并非。

这日晚餐结束,姜家人坐在一起品茶,老爷子聊及往事,难免会提起已故的老太太,话语行至一半,许是思及什么,直直顿住了,目光落在慕晚身上,见她神色淡淡,话锋一转,聊起了别事。

本不该有后话的,可杨珊明显心里不服,话语之间带着深意:“父亲记性真好,还记得多年前之事,不知慕晚可否还记得年幼之事。”

这话,无疑是在赤裸裸的提醒姜慕晚莫要忘记当初是如何将姜司南推下湖的。

话语落地,满室静谧。




姜慕晚醒来时,入目的是雪白的屋顶,她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真丝薄被。

微敞的窗户有晨间的凉风缓缓灌进来。

静默数秒,她撑着身子起身。

低眸敲了眼,见自己依然穿着昨日那身衣裳,微微安了安心。

“喵~~~~,”她正欲掀开被子,一身糯糯的喵叫声传来,一只通体雪白的猫蹲在被子上,睁着圆碌碌的大眼睛瞅着她。

那模样,及可爱。

大抵是太白了,跟雪白的被子混为一体,第一眼,未曾瞧见。

慕晚伸手,撩了撩它的下巴,白猫蹭了蹭她的掌心,而后、转身跳开了。

她起身,朝门口而去。

入眼的,是一条现代风装修的长廊,长廊铺着地毯,墙壁上空白处挂着经典名画。

不管如何瞧,都极有品味。

静站数秒,不知往左还是往右,更不知此处是谁的地盘。

“姜小姐,”正当她踌躇时,一声轻柔的呼唤声让她回神。

侧眸望去,只见一衣着干净,气质不菲的中年女子站在走廊尽头,朝她缓缓而来。

那端庄的姿态,晃一眼,还以为是哪家的夫人。

“您醒了,”兰英开口,话语柔柔。

“这是哪儿?”许是因着兰英给她的印象不错,姜慕晚说话的语气都柔了半分。

“这里是顾公馆,”兰英轻轻开腔。

顾公馆?

姜慕晚旁的不知,但这个顾公馆,即便是她未曾踏入其中,也知晓它的名声。

顾氏江年,斥巨资建了一座山水园林,以立家族之本,取名顾公馆。

自顾公馆落成以来,媒体未曾窥得半分。

只知其名,不知其里。

这里,是顾江年的地盘。

“先生昨夜带您回来的,”兰英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一手落在腹部,微微弯身,请她前行。

行至楼梯口,她瞅见了刚刚那只白猫,白猫蹲在楼梯上歪着头瞧着她。

片刻,她视线缓缓平移,入目的是诺大的客厅,与旁的豪门不同,顾公馆摒弃了豪门一贯特有的中式与新中式装修,反倒是走的现代风,黑白灰的经典配色,沉稳中透着大气。

“杵那儿干嘛?当电线杆子?”她正打量着,一道凉凉的声响从一旁传来,慕晚侧眸望去,见男人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从一旁出来。

身后跟着佣人。

在这晨间,四目相对,均是无声。

片刻,顾江年清冷的视线睨了她一眼,温温道了句:“过来。”

这声过来,不是对她说的。

对谁?

对那只蹲在楼梯上的白猫。

这日清晨,男人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端着杯咖啡出现,正准备转身往身后餐室而去时,听见什么声响,往客厅落地窗而去。

慕晚视线顺着他的身影移过去,只见一只通体黑溜溜的猫在院子外面扒着玻璃门,尖细的爪子在玻璃上划着呲溜呲溜响。

男人迈步过去,拉开玻璃门,黑猫麻溜儿的钻进来。

好似这是每日必干之事,早已轻车熟路。

“顾公馆在建时这两只猫便在了,先生搬进来时这两只猫时常跑进来讨吃的,索性就半圈半放的养着了,黑色的那只叫咪咪,白色那只叫雪雪。”

身旁,兰英的介绍声将将落地,慕晚眸中诧愕一闪而过,在细看,那只黑猫被佣人抱去洗澡去了。

想来,养归养,但还是没有太放纵。

顾公馆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佣人是不习惯的,可身为主人的顾江年似是并未觉得有何不同。

但这股子不同,停留在慕晚坐在餐桌上。

古人言,食不言、寝不语。

慕晚或许是谨记老祖宗的教诲,坐在餐桌上的人不言不语,可她也不用餐,就这么直愣愣的瞅着顾江年。

男人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伸手将果酱抹在吐司上时,这人目光依旧未曾移走。

许是被盯的有些无所适从,顾江年停了手中动作,一手拿着餐刀一手拿着吐司,回望姜慕晚。

刹那间,餐厅静谧了。

一旁的佣人静站不敢言,目光落在餐桌上二人身上。

良久,男人似是瞧出了点什么,将餐刀上的最后一点果酱抹在吐司上,伸手将吐司递给姜慕晚,后者及其平静的伸手接过。

顾江年愣了半秒,笑了,这人不仅是笑了,且还边笑边点头,拿起另一片吐司时颇有心得的点头道:“要人伺候是吧?”

这清晨的光景,都不及顾江年这一笑,这一笑,让餐室里候着的佣人只觉人间美景黯然失色。

顾公馆的佣人见过顾江年笑过吗?

见过。

但每一次笑,都不及今日这般会心。

“我来吧!先生。”

“我来,姜小姐身娇体贵,旁人伺候不来。”

顾江年活了三十年,只有旁人伺候他的份儿,如同今日这般伺候别人还是头一回。

且头一回就罢了,这姑娘自坐下来就眼巴巴的瞅着他,不言不语的等着他自觉伺候。

姜慕晚静静的咬着吐司。

对面,顾江年慢条斯理的抹着果酱。

本是端坐着的人斜斜靠在椅子上,嘴边擒着一股子诙谐的笑意瞅着她。

“包吃包住包伺候,姜副总临走时记得把费用付一下。”

一片吐司结束,姜慕晚扬着手四周瞧了眼,还未开口,对面男人简单粗暴伸手扔了块餐布过来。

干嘛?

给她擦手的。

她倒也不讲究,拿起餐布擦了擦指尖。

“我付费之前顾董是不是应该带我去做个全身检查?”

这意思明显,昨日之事她还记着。

清清楚楚的记着。

话语落地,目光盯着他手中另一片吐司,顾江年似是感受到了这人的目光,抹果酱的手一顿。

只觉得这姑娘有点蹬鼻子上脸。

想弄死他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吃他东西的时候眼巴巴的,典型一白眼狼儿。

他倒也不气,慢悠悠的将吐司递给她。

统共两片吐司,全进了姜慕晚的肚子。

姜慕晚吃完,就着他扔过来的餐布擦了擦指尖,且端起跟前的牛奶淡淡喝了口。

望着顾江年,轻轻扯了扯唇瓣,道了句:“三包质量,也不怎样。”

顾江年:“、、、、、、、”

佣人们:“、、、、、、、”

顾先生笑了,被气笑的,这人伸手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似是想降火。

而后,伸手将手中杯子不轻不重搁在桌面上,起身之际同兰英道:“给姜小姐拿面镜子好好瞧瞧。”

慕晚疑惑,正欲询问,只听兰英轻唤了声,一边言语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姜小姐,”




今日招商办的人亲自找上门无疑是听见什么风声了。

不然何苦跟至于此?

让姜慕晚未曾想到的是,与这二人周旋间隙,抬眸之间看见了顾江年。

四目相对,前者看着她,饶有兴致。

而后者,面色淡淡,不准备与之有任何过多的交流。

“一张嘴皮子倒是利索,”一旁,萧言礼压低了嗓音用仅是二人听得见的嗓音温温开腔。

刚刚姜慕晚与招商办的人一番周旋,她们听的清清楚楚。

只道是这人打的一手好太极。

“没点本事回来送死?”顾江年无甚表情,冷不丁道出这么一句话。

萧言礼想了想,也是。

若如往常,顾江年应当是径直便走了的,可今日,倒是颇为悠闲的站在一旁听着顾姜慕与对方耍嘴皮子,且听着颇有兴致。

直至四目相对,知晓事情败露,这人也不急。

侧眸瞧了眼身旁的徐放,后者只觉后脊一凉。

交锋几次,他约莫着能感受到自家老板对眼前这位姜小姐的不同之处。

于是,抬手,掩唇,稍稍咳嗽了一声。

将背对他们与姜慕晚交谈的二人给惊醒。

二人回眸,见是顾江年,连忙打招呼。

c市谁人不知君华董事顾江年?

顾江年此人,说是儒商,可却极有手段。

短短数年之内一跃成为c市首富,无疑是极有谋略之人,旁的不多说,便是顾江年这三个字都足以让人闻风丧胆。

“顾董,”二人反身点头招呼。

不远处,男人着一身白衬衫,领口微松,袖子推起,本是一身正经的西装被他穿出了几分放浪不羁之气。

可即便如此,也难掩这人周身气场。

白衬衫在身,黑色西装搭在秘书徐放臂弯之间,男人微微颔首,端的是客气:“恩。”

这日,萧言礼未曾勘破顾江年的用意,直至多年之后才回想起,顾江年的网早在此之前便已洒下,只等着这只金丝雀自己撞进来。

顾江年未曾想过帮姜慕晚,仅是那一声不咸不淡的恩便足以表明。

反倒是徐放与对面二人寒暄了几句,才客客气气的点头道了句姜副总。

招商办的人即便不是人精,也各个都是识相之人,眼见这君华徐特助如此了,在留下去,便有几分不识相了。

这c市,最不能得罪的便是君华的人。

莫说今日君华董事跟特助皆在了。

招商办的人匆忙离去,诺大的厅堂里只剩下姜慕晚与顾江年身旁的人。

明明相隔不远,可双方的态度,让一旁的服务员觉得这中间隔了一条银河。

姜慕晚静站于此,未曾开口言语,也不准备开口言语。

反倒是萧言礼先行一步打破了这静谧:“姜副总可还记得我们?”

这是一句询问句,且问的颇有深度。

若说记得他们,无疑是记得梦溪园里那些糟糕事儿。

姜慕晚未曾急着回答他们,反倒是俯身,伸手从包里掏了根烟出来,拢手燃起,浅浅吸了一口,淡淡袅袅的烟雾向上而起,拢住了她的面庞。

随即而来的是冷淡的声响:“萧家言礼,君华顾董。”

未曾说记得,也未曾说不记得,只是用及其官方的商场的话语回应了这二人的询问。

这话,太过官方,以至于让搭话的萧言礼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这种感觉,就好比你兴冲冲的想跟人攀关系,人家却不动声色的将你推了回来。

“姜副总好记性,”顾江年拧眉道了如此一句。

“比不上顾董,”姜慕晚微微弯身,在眼前茶几的烟灰缸上轻点烟灰。

修长的指尖落在白色香烟上,熟稔的动作一看就是个老烟民,整个人,未曾看出有半分颓废之意,相反的带着几分优雅。

混迹商场多年,顾江年什么人没见过?

抽烟的女子不过是他所见之人中最好的一种罢了,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圈子里,什么人没有?

“姜副总不若说说哪里比不上我,”男人突兀来这么一句,让姜慕晚抬起的手缓缓顿在半空,夹在指尖的香烟正在冒着淡淡青烟,许是袅绕烟雾挡着她视线了,只见这人微微眯起了眼眸。

眉眼间的不悦,丝毫不曾掩藏。

多年之后,姜慕晚与顾江年已成夫妻,这人将她抵在浴室角落里,寸寸逼近,也道出了如今日相差不多的话,他说:“说说喜欢我哪里,满意了、放过你,不满意,浴缸跟淋浴房你选一样。”

酒楼大厅内,静默良久,她抬手吸了口烟,冷嗤了声:“不知顾董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说到此,姜慕晚弯身点了点烟灰,再度不急不慢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句话无疑是在赤裸裸的告知顾江年,你当初的多管闲事,到后来,不也是走了同我一样的路?

若是知晓后来所发生的的一切,你还会不会多管闲事跳下去将人救起来了?

姜慕晚话语落地,萧言礼深深的看了人一眼。

尚未来得及阻止,只听后者在道:“你大慈大悲普度众生,到头来,不过也是渡人容易渡己难。”

“我比不顾董的地方多了去了,若要挑个重中之重的话,顾董的仁慈恐怕我这辈子都比不上,”话落,姜慕晚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浅笑。

笑意深深,带着不屑。

徐放或许不知姜慕晚这话语里的深意,可萧言礼懂。

姜慕晚今日这番话,无疑是拿着刀子在戳顾江年的胸膛。

踩踏一个男人的尊严。

萧言礼侧眸望了眼顾江年,见这人轻勾了勾唇角,深邃的眸光中布着点点杀意,话语冷漠:“姜副总倒是什么都知。”


那埋藏在心底的过往如同千万只蚂蚁般密密麻麻的啃食她的复仇之心。

姜慕晚在心底恨不得弄死杨珊,可她既然下了决心二度反杀回来,又怎会让自己败于情绪。

杀人不成,反流污名。

这跟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何区别?

可姜慕晚是谁?怎会让自己败于杨珊?

“人年幼时总是会格外爱惜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愿与人分享属于自己的玩具,我那般做,不过是觉得有人要抢我父亲罢了,杨姨若是还对此事怀恨在心,往后我尽量少些在您跟前出现。”

说完,她起身,欲要离开。

好似那件事情与她而言不过是少时做过的一件抢夺玩具的平凡事,到了杨珊哪里便是念念不忘的过往了。

杨珊原以为姜慕晚会心怀愧疚,毕竟杀人未遂。

可她没有。

她及其坦然的面对这件事情。

且话语之间将这件事情说的万分平常。

杨珊张了张嘴欲要反驳,只听姜临道了句:“行了。”

杨珊知晓,这声行了是说给自己听的。

“过往的事情还提它干什么?”

这场战役,杨珊败。

这日,姜慕晚离开,杨珊在卧室质问姜临。

姜临睨了她一眼,话语不善:“质问一个孩子时想想当初身为成年人的你我干了什么。”

有错在先的是他们,不是一个孩子。

要不然,当初老爷子也不可能将此事压下来。

杨珊一时语塞,显然是被气的不行。

望着姜临气色整个人都在颤栗:“她姜慕晚凭空回来就是想争夺司南家产的,我还不能说了?”

“当初宋蓉要是不离开,司南永远都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做人、切莫贪得无厌。”

姜临比杨珊稍好一些的,是他能看清楚当下利弊,而杨珊,满脑子只有姜慕晚回来争夺家产。

夜晚,离开时,老爷子让管家将修好的奔驰开出来,姜慕晚站在车后面,望着已经被修饰的毫无痕迹的车尾,抿了抿唇。

提着包的手缓缓紧了紧。

黑夜中,姜慕晚冷嗤了声,在这四月微凉的夜晚咬牙切齿开腔:“顾江年。”

这个名字,足以让她细细琢磨。

身旁,管家听闻她念叨这个名字,略微惊讶侧眸望了她一眼。

四月初的深夜,夜风微凉,姜慕晚驱车离开梦溪园,回自己公寓。

这夜,顾江年刚从应酬桌上下来,整个人醉醺醺你的靠在后座,眉头紧拧。

侧眸,见一辆白色奔驰停在旁边,占着左拐道。

许是思及什么,男人多看了两眼。

定睛细看之际,看见的,是一个一手搭方向盘一手抽烟的女人。

暖黄的路灯落下,照亮她的面容。

白色奔驰里,姜慕晚许是感觉到视线,但对方窗子大合,叫她看不真切,于是乎,她伸手,将窗子按了上来。

窗子合上的那一瞬间,红灯变绿灯。

二人一直行,一左拐,分道扬镳。

“罗毕,”后座男人轻轻开腔,酒气随着空凋风在车厢里飘荡。

“老板,”前座开车的罗毕毕恭毕敬回应了声。

男人再问:“你相信缘分吗?”

2008年,是罗毕跟着顾江年的第五年,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向他证实,顾江年是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绝对掌控者。

是以今日,当顾江年问出他信不信缘分这话时,罗毕首先怀疑的是自己的听觉是否产生了虚幻。

开着车的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几眼,才道:“缘分这种东西,不过是借口罢了。”

两情相悦是缘分使然。

爱而不得是缘分不够。

分道扬镳是有缘无分。

这天底下的锅都让缘分给背尽了。

那还要人做什么?

听闻此言,顾江年笑了,这个醉醺醺的男人靠在后座,笑的一脸开怀。

他说:“确实如此。”

车子行至不远,有一男人推开后座车门出来,站在街道上许是要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片刻,罗毕递了瓶水过来,轻声道:“您还好?”

男人接过水,伸手拧开,点了点头,无声告知,还好。

姜慕晚归家,付婧正带着防蓝光眼睛就这餐桌上方的灯看文件,身后水壶上烧着水,嗡嗡作响。

听闻门口响动声,为微侧眸:“我以为你今晚要留宿。”

姜慕晚伸手将包放在玄关上,换了拖鞋进来,话语淡淡:“留在姜家,怕一睡不起。”

姜慕晚行至厨房餐桌上,身后水壶自动跳闸,许是水烧好了,她迈步过去洗了杯子倒了两杯水。

“看出点什么来了?”

付婧伸手将电脑调转了个方向,指了指屏幕,示意她看。

姜慕晚盯着屏幕看了片刻,嘴角笑意扬起,温温淡淡。

“今夜这顿晚餐吃的如何?”付婧颇为好奇。

姜慕晚靠在椅子上,端起杯子淡淡喝了口水,浅笑道:“成年人,哪个不是戏子?”

不过是一群戏子坐在桌子上互相演戏罢了。

“只怕你那继母该气的睡不着了,”付婧伸手关了电脑,端着杯子起身往客厅沙发而去。

一身淡粉色的真丝睡袍在走动之间摇曳飘扬。

“睡不着、算什么,”这世间比睡不着更厉害的事情多了去了。

杨珊要付出的,又何止是这么些许代价?

她既然回来了,又怎会让她好过?

她缓步行至阳台处,抬眸望向远方,从澜君府的28楼眺望出去,入目的是整个澜江夜景,江面上的游轮正在缓慢的前行,或顺江而下或逆江而上。

人生行至二十四载,她万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既是想要的,便一定要不折手段。

“戏台子将将搭好,戏还没开始唱,不急。”

这是付婧与姜慕晚认识的第十年,从首都到c市,她想要的,想来无须多言,付婧都懂。

“姜司南将上研一,”阳台上,姜慕晚淡淡的嗓音传过来,话语温温柔柔的,听不出多大情绪,好似只是平静的在说这番话而已。

可、是吗?

不是。

姜慕晚不会放过任何人,这任何人当中,从一早便包括了姜司南这么号人。

“那可是姜临的命根子,”见付婧无言,她再道。

“你说,没了这命根子,他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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