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栖时屿的其他类型小说《全文小说入职疗养院,妖怪男友天天要抱抱南栖时屿》,由网络作家“一日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平心而论,林柯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姑娘,时屿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他没有和南栖说明时屿的情况。可这样会出现麻烦的事。血液似乎比眼泪更能刺激人,时屿的脆弱只有林柯与主楼的医护人员知道,他们平时说话的声音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加大了音量,让他心里烦躁。他需要一个安静且没有人打扰的环境。林柯不知道时屿口中的血液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方面担心小姑娘真的受了伤,另一方面又担心她受伤的状态会影响到时屿。他叹气,真是不省心。到了疗养院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南栖,没想到南栖正在门前的那片草坪上画画,看起来并不像流血的样子。南栖注意到了他,扬起嘴角打了声招呼,“林助理,你来了。”林柯点了点头,他注意到了南栖脸上的一抹红痕,迟疑的道:“你的脸受伤了吗?”“...
《全文小说入职疗养院,妖怪男友天天要抱抱南栖时屿》精彩片段
平心而论,林柯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姑娘,时屿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他没有和南栖说明时屿的情况。
可这样会出现麻烦的事。
血液似乎比眼泪更能刺激人,时屿的脆弱只有林柯与主楼的医护人员知道,他们平时说话的声音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加大了音量,让他心里烦躁。
他需要一个安静且没有人打扰的环境。
林柯不知道时屿口中的血液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方面担心小姑娘真的受了伤,另一方面又担心她受伤的状态会影响到时屿。
他叹气,真是不省心。
到了疗养院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南栖,没想到南栖正在门前的那片草坪上画画,看起来并不像流血的样子。
南栖注意到了他,扬起嘴角打了声招呼,“林助理,你来了。”
林柯点了点头,他注意到了南栖脸上的一抹红痕,迟疑的道:“你的脸受伤了吗?”
“啊?”南栖有些疑惑,她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了眼自己的脸,随手把脸上蹭到的红色颜料擦到了,“不是啦,这个是颜料而已,不小心蹭到了。”
林柯松了口气,“是这样啊。”
他又与南栖聊了两句,去了主楼。
林柯没有去打扰时屿,他在主楼的急救室找了个地方坐下给时屿发了条短信。
[那是小姑娘脸上蹭了颜料,不是血,她没有受伤。]
林柯并不觉得这是时屿额外关心南栖,事实上任何人的受伤,眼泪或者是萎靡的状态都会让他敏感又警觉。
时屿没有回他,林柯知道他一定会看到自己发的这条消息,因此放下了心。
就这样过去了五天,林柯偶尔会让去时屿门口收拾卫生的人观察时屿的状态,南栖每天都会到屋子前的草坪上画画,她画画的速度很快,刚开始画的主楼,后来又开始天马行空的涂鸦。
三楼的窗帘一直是牢牢的紧闭着,自从林柯说了也许那位老先生会看自己的之后,她就很少向那个方向张望了。
今日她也一如既往的搬出了画板,这个工作虽然轻松但也有些单调,她想着除了画画还有什么能在室外做的事时,门外的车声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林助理来的时候都是把车停在疗养院的外面,这次竟然有专人去开门,南栖估计是病人的子女一类的。
她没有去起身打招呼,林柯曾经说过南栖的雇主就是住在主楼的病人,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任何多余的事情都不要做。
去找雇主的子女打招呼...应该也算是多余的事情吧。
林助理倒是说过他会带自己到一个夫人那里去打招呼。
这么多天了才有人来看望雇主,南栖的脑子里勾勒出了一场子女谋夺父亲财产的戏码,也许三楼那位老先生并不喜欢贪图自己钱财的子女,所以才选择了来疗养院居住。
不然这么有钱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房产。
若是主动上前去打了招呼惹了自己的雇主不喜,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周婕的车停在了主楼门口,司机下车把后门打开,她抬脚下了车。
到主楼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她只往南栖那边瞥了一眼,突然觉得有些眼熟,但心里挂念着时屿,还是匆匆的上了楼。
时屿的主治医师魏医生已经在主楼等着了,他看着手里的化验单,眉毛紧紧的皱起。
“魏医生,...怎么样?”看魏医生的神情,周婕就知道大事不好,魏医生早些年在国外工作,是周婕加大了价码才把这个国外的海归博士请了回来。
他很少露出这副表情,见到他的时候周婕心里一沉,差点要哭了出来。
魏医生叹息,“夫人,就让我把小少爷...带到国外吧。”
“绝对不行。”周婕的声音冷着,国外的治疗手段比国内要激进得多,魏医生曾经和她说过国外的治疗方案,曾经被她回绝过一次。
“夫人,MECT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国外也有很多治疗成功的案例。”
“成功的案例?你是指那些病人做完这个都变成了一个记忆混乱的傻子吗?你觉得这叫成功吗?”
周婕扬着声音质问他,一旁的林柯安抚道:“夫人,魏医生也是在和你商量,咱们音量放低些,不要吵到小少爷了。”
果然,一提到时屿,周婕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MECT治疗,魏医生说过的电休克疗法,在安全范围内使用一定电流刺激大脑,让大脑短暂的忘却以往的事情,周婕很抵触这个,因为她查过资料,这种疗法结束以后会有很多不可逆的后遗症。
且一旦接触到了MECT,就要长期的进行治疗,这种治疗不会只有一次,她的孩子不该遭受到这种痛苦。
她泄了气,“我不想我的孩子变成一个大脑空空的傻子。”
魏医生摇头,“不是这样的,很多做过这些的患者并没有出现记忆混乱,这个效果因人而异,夫人,如果不是小少爷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我也不会和你说这些。”
穷途末路?
周婕看着他,“穷途末路是什么意思,他还好着呢!”
魏医生犹豫了片刻,还是打算说出连林柯都不知道的真相,“上次在小少爷发烧昏厥的时候,我们在他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瓶被他收集起来的药,那是他用来了结自己的东西,这么满的一瓶药,足以让他在洗胃之前心脏停止跳动。”
林柯面色一变,周婕也从座位上站起身,“然后呢,你们把它收起来了没有?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发现?”
魏医生摇了摇头,“没有。”
周婕闻言立刻起身想往楼上走,被林柯及时拉住了,“夫人,你先听听魏医生怎么说,他没有把药瓶收走或许是有原因的。”
“我不想听!”周婕的胸口剧烈起伏,“你们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小屿他万一想不开吞了那瓶药怎么办,谁来赔他,谁来赔我儿子的命?”
她只是盯着那个幸存下来的小雪人发着呆,神情有不易察觉的失落,时屿对人的情绪很敏感,他肯定南栖就是因为雪人被推倒了而不开心,可她为什么不重新堆起来。
一个对所有人来说都很小,甚至是微不足道的事情,让时屿的思绪陷入到了死循环里。
他的头发有些长。
垂落至眼睛的发尾扎得他眼睛不适,不自觉的轻眨眼睛,他抬手用五指将碎发梳至脑后,本该光洁的额头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时屿敢确定,林柯并没有和南栖说明自己的情况。
因为上次的三个护工知道了自己是名抑郁症病人的时候,每天都在外面看着真善美的绘本,嘴上扬起善良天真的笑,明明彼此有摩擦但还要装作关系很好的样子互相调笑。
像一出廉价的舞台剧。
时屿是心知肚明的看客,而她们是虚伪的演员。
这只小熊显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还在那看着雪人暗自伤着心,丝毫不知道有个人因为她不按照轨迹做事的举动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时屿只是个单纯的强迫症病人,那他马上就可以冲出这栋主楼,然后告诉南栖把这破碎的雪人重新堆好。
南栖不会拒绝这个要求的,这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被黑暗吞没的身体无端发出了含糊的呻吟声,很低,让人觉得那道声音或许只是个幻觉,只有时屿知道自己残破腐朽的心里又多了很多层层叠叠缠绕在一起的线。
他很难受,有些不自觉的想要抖腿,或者做些其他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放弃了吗,为什么要放弃,堆个雪人而已,她不是很喜欢吗,为什么不继续了,碎掉的东西也可以重新修补,还是她觉得没有重新修补的必要。
“哈...”
因为不能说话,他只能发出短暂的音节,他想告诉魏医生停止这种让他痛苦的治疗,想告诉林柯让那个女孩离开,可表达对他来说何其艰难,他只能又一次的给林柯发了一遍。
[雪人。]
林柯这回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对周婕说疗养院这边出了些事情,但不想让周婕急着一起过来。
——周婕的病刚刚好,且明天的出差是要参加一场非常重要的会议,短时间内他就判断好了轻重缓急,并对周婕道:“不是小少爷,是装修那边有点问题。”
他撒个不痛不痒的小谎,让周婕能够安心的顺利出差,另一方面,他又知道时屿相比于自己,更不愿意和自己的亲生母亲说话。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作为跟着周婕很久了的助理,他多多少少知道些时屿的事。
小少爷是个可怜的。
虽然对周婕说话的时候他不紧不慢,但是一取了车他就踩下了油门,给南栖拨通了电话。
他打算和南栖坦白是自己早上把雪人的眼睛扣掉又将它们换了个方向的,可南栖接到电话听林柯提起雪人的时候,她搓了搓有些凉的手,开口道:“你说雪人啊,刚才不小心被装修的工人弄坏了。”
林柯顿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挂断了电话后他给时屿发了条消息。
[小少爷,雪人已经没有了。]
他以为时屿第二遍给他发的那条消息,是催促自己解决雪人的事情,如今雪人变成了一堆碎雪,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收到了消息的时屿烦躁的把手机关了机,而后把它随手扔到了冰箱的冷冻层里。
林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他的心里愈发的焦躁,可他越是焦躁,脸上的面色越沉着。
这就是魏医生为什么觉得时屿难以医治的原因,普通的精神问题是可以从表情动作来判断是否病发的,可无论时屿心里是如何想的,他一直不形于色,让魏医生无法观察。
他把自己摔进了床里,可不多时又坐起了身,他看向楼下的空地,南栖已经消失不见了,那堆雪还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骨节匀称的手指攥紧了被子,时屿闭上了眼,不再向外面看。
林柯最后还是来看了一眼时屿,到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只有主楼的一楼亮着昏暗的灯光,林柯穿着大衣,在时屿的门口轻轻敲了敲。
“小少爷,你怎么样?可以敲敲床头让我知道你没事吗?”
时屿面无表情的将水杯摔了出去,发出了一道声音。
林柯这才收了声,道了句:“小少爷,你早些睡,不需要再因为雪人的事情烦心了。”
他知道时屿不是个喜欢回应的人,可他必须确认时屿的安全,时屿对这栋楼里住着的医生有很强的排斥心理,包括魏医生,所以他只能亲自来确认时屿的平安。
很久之前,他在门外问话的时候,时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担心时屿想不开,带着一大堆医护人员闯了进去,至此时屿就算再不耐,也会发出一些声音让林柯知道自己没事。
比起随手的回应,时屿更讨厌一大群人冲进自己的房间。
时屿从窗户看到了林柯开着车离开,又盯着楼下的那堆雪沉思了很久。
他做出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事。
他在房间拐角的衣柜间里,取出了一件大衣。
厚实的长款大衣密不透风,可时屿只穿了一件常年开着恒温系统的屋子里穿的薄款睡裤,脚下踩着毛绒拖鞋,因此寒风刮过的时候,脚腕上白得病态的皮肤漫上了一层红色。
时屿没有在乎。
自从上次偷偷从这栋楼里出去,门口就多放了不少摄像头,可主楼还有个后门,一般都是医护人员进出的地方,那里没有摄像头,且不会被人发现。
时屿熟悉这栋楼里的构造,谁也没想到被细心呵护且脆弱的人在冬天的夜里出了门。
寒风肆虐,冬日的冷风才不会在乎时屿有没有生病。
口中的呼吸一接触到空气就变成了一片短暂存在的白雾,时屿慢吞吞的走到南栖做的仅剩的的雪人面前,那双细长的手指探了过去。
好凉,好冷。
“你醒了啊。”
虽然知道时屿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可南栖还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话,她快步走到时屿床边,先一步比时屿更快的握住了调节流速的位置上,“不要碰这个,点滴滴的快你会受不了的。”
她用手指比量了一个大大的叉,让时屿理解自己是坚决不会让他碰这个地方的。
时屿的手收了回去,又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快了不少,掩盖在被子下面的手也不自觉的发颤,他很想告诉南栖,自己不需要她,甚至讨厌她,让她带着身上的那股味道立刻离开自己的房间。
可最后他还是侧了侧头,留给南栖一个自己的后脑,一副眼不见心为静的架势。
只能说南栖这个人时而聪明,时而又有超绝的的钝感力,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排斥了,见时屿乖乖听自己的话放下了手,她心满意足的又坐了回去。
哪里阴郁了,这病人不是听话得很吗。
等这几瓶药都打完之后,南栖把空的药瓶和输液管收拾进了垃圾袋里,魏医生说时屿要输液三天,所以南栖并没有把时屿的留置针拔掉。
就算她小心翼翼的把留置针与输液管的输液通道拧上的时候,时屿的脸色都骤然变得清白,南栖难以想象如果自己真正的触碰到了他,他会不会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直接吐出来。
南栖拎着垃圾袋准备离开,给时屿充足的空间让他好好的休息,正关门的时候,她听到了砰的一声,她的反应很快,拉开门后发现是时屿去了卫生间,他把卫生间的门锁上了。
下一秒水龙头被打开后流水的声音出现,随之而来的是压抑的干呕声。
南栖站在卫生间的门口不知所措,她把手机拿了出来,忧心的给魏医生打了个电话,“魏医生,小少爷好像吐了,怎么办?你现在方便过来吗,还是我要做些什么?”
电话那头的魏医生很冷静,“小少爷输完液了吗?”
“对,刚刚输完不超过十分钟。”
魏医生了然道:“那没关系,你走吧,不用管小少爷,让她自己缓和一会儿。”
南栖不理解魏医生的冷漠,“可是他在吐。”
而且很痛苦。
不难想象时屿把门关上,又打开水龙头只是不想让她看到或者听到自己呕吐的样子。
是个干干净净又很在意形象的小少爷。
南栖心里越焦急,就衬得魏医生越冷漠。
电话那头的魏医生叹了口气,“每次输完液小少爷都会这个样子的,有些药剂就是刺激肠胃,再加上他排斥别人的触碰,呕吐反应不可避免,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小南,你应该知道我们任何人都不希望小少爷这么痛苦,可对于这点我也无能为力。”
有让时屿缓解痛苦的方法,那就是好好吃饭,可显然时屿并不配合,现在魏医生能做的,就是保住时屿的命,相比之下,时屿现在的情况倒是个小事了。
南栖呐呐的应了声后,魏医生就挂断了电话。
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时屿那个样子,她没有魏医生那么放松,但也不想再继续打扰他,只能轻手轻脚的离开时屿的房间关上了门,又因为担忧时屿,她坐在了时屿的门口发呆。
水流声终于停止了,南栖又等了一会,听到了门被拧开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郑笑笑偶尔知道南栖在发奋图强看书的时候,还曾说过她像—个小保姆,南栖知道她在开玩笑,但还是对她翻了个白眼之后挂断了电话。
上次魏医生给时屿打的那针是类似于麻醉剂的东西,很管用,但副作用也很强,在药效过了的这段时间里,患者会产生头痛,失眠,男性功能障碍等—系列问题。
南栖看魏医生给自己的书时看到了这段,在网上好奇的搜了男性功能障碍是什么后给自己闹了个红脸。
幸亏这件事情没叫郑笑笑知道,不然她能取笑自己好久,南栖已经能想象到郑笑笑—边笑得前仰后合—边嘲笑自己纯情的时候了。
时屿的胃受了太多的刺激,因此这段时间魏医生打算强行给时屿复食。
强行的意思就是时屿不吃也得吃,而南栖需要看着时屿把食物吃了再离开,南栖曾经对此产生过疑问。
“看着他...小少爷吃饭,会让他有压力的吧,这样不是会让他更没有胃口吗?”
南栖不太适应叫时屿为小少爷,这样她总觉得自己是个佣人,虽然她现在需要干的活和佣人差不多。
但总不能直呼其名,思来想去之她还是决定跟着魏医生—起叫人了。
魏医生叹气,“如果没有人盯着,你怎么能确定他不会故意用喝粥的勺子伤害自己?怎么能确定他没有被呛到?”
勺子...也能用来伤害自己吗。
魏医生只能说任何—个东西都可以成为让时屿了解自己的工具,只不过他看出来了时屿的意愿,他希望自己死得干净—些。
至少他没有做出像电视剧里咬舌自尽的事情来,就算时屿前阵子离开疗养院寻死,魏医生的心里还是有着微弱的希望——时屿还有得救。
听魏医生这么说南栖确实被吓到了,决心要好好看着时屿吃饭,魏医生给南栖提了个建议,可以带着自己吃的那份—起和时屿吃,南栖欣然采纳了。
时屿的身体暂时只能喝白粥,南栖拿到的白粥里面还有飘散的蛋花,南栖也干脆和时屿—起喝粥。
王婶煮的皮蛋瘦肉粥她很喜欢,还配上了两三个气味很淡的小菜,她拎着保温的饭盒打开了时屿房间的门。
已经在桌子前坐好的时屿蜷起了手指,魏医生找他谈了很长时间才让他松了口愿意吃饭,没有发病的他变得正常了不少,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但不再时时刻刻的想死了。
他在观察南栖,上次在他失去意识前,记得自己吐在了南栖身上,他在观察她有没有厌恶,抵触之类的情绪,但敏锐如他,也没有察觉到南栖神情中有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南栖确实没把上次的事情记在身上,她心大得很,病人嘛,又不是故意的,更何况衣服脏了洗洗就好了,时屿的身体要比衣服重要多了。
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的时屿收回了视线,看着南栖将保温盒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除了—碗粥,他还分到了—个雪白的汤罐,汤罐还不到巴掌大,南栖把它打开,里面是—份没有多少油水的鸡汤,连—丝鸡肉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南栖那边就丰盛多了,她把自己刚刚送到还热乎乎的奶茶打开,用吸管插了进去,见时屿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奶茶杯,她顿了—下,“要喝吗?”
南栖把自己曾经堆起的雪人修整回原来的样子,他为她保住这份工作。
奶茶的口味甜腻,是时屿从未接触过的味道,他有些不太适应,只能选择喝水来选择让口腔内的甜腻消失,端起水杯的时候他顿了—下。
杯中的水温热还带着些烫,是南栖离开的时候倒的。
他盯着水杯里的水,仰头—饮而尽。
喉结滑动,吞咽的声音在黑暗静谧的环境中非常清晰,时屿把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而后去了床头,把自己攒下来的药拿出来晃—晃。
就快要满了。
魏医生似乎察觉到了他想做什么,最近很少给他开药,就算开了药也要看着他吞咽下去才行,时屿不傻,相反,他很聪明,魏医生想通过他没有收集—整瓶的药减缓他想要自杀的心。
可时屿知道自己只需要吞下仅仅半瓶的药,任何抢救都会无力回天。
就像是在完成—场自我献祭,时屿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在死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做好离开人世的心理准备。
南栖有些影响他安静平淡的生活,不过时屿不在乎这个,任何人都改变不了自己的结局。
痊愈。
时屿承认自己生了病,生病很痛苦,可他却无法做好痊愈的准备,痊愈的解释就是让他忘掉往事像个正常人—样生活,这是所有人都期望的。
可时屿做不到。
他晃了晃药瓶,有些心满意足的把它藏回了床头柜里。
南栖不知道时屿已经筹备自己的死亡倒计时了,她这几天—直在厨房和厨师商量时屿的饭,最终她端着—碗熬成了米糊的白米粥给时屿吃的时候,他终于没有再吐出来。
又或者是因为这几日的实验让时屿的身体已经习惯,总之时屿喝下了半碗粥,让南栖激动得给林柯还有魏医生都发了照片过去。
林柯的心情也不错,他直接放了南栖三天假,让她出去玩—玩。
虽然假是林柯放的,但这是魏医生的提议,毕竟现在南栖大部分时间都在和—个抑郁症病人相处,他担心南栖会因此受到影响,干脆让林柯每隔—段时间给南栖放假。
南栖也收到了自己的第—笔工资。
因为没有上足—个月,她只收到了几千块钱,不过这也足够让南栖激动了,她和郑笑笑—拍即合,打算去市中心新开的游乐园玩。
下午给时屿送饭的时候,南栖和他分享了这—喜悦。
时屿看着本子上的字,[我发工资了,有差不多五千块哦。]
这当然没有得到时屿的回应,他慢吞吞的想着当初给南栖转了五千块被她拒绝了的事。
既然钱这么重要,那么她为什么不收下?
他看着面前的鸡茸粥,突然没什么胃口。
魏医生给他制定的饮食频率是少食多餐,但时屿不是每次都给面子愿意吃饭,他每天基本上只有下午的时候会愿意坐在桌子前,在南栖期待的目光中吃上寥寥几口午饭。
南栖见他拿着勺子的动作越来越慢,她在本子上写下,[都吃了吧,本来也没有多少,下周等你的肠胃适应了就可以给你配小菜了,王婶腌的酸萝卜可好吃了。]
[对了,我过几天要休假三天,那三天我不在你也要好好吃饭哦。]
像在交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时屿在心里淡淡的评价着。
而另—方面对他来说,南栖走不走似乎和他没有太大关系,可他又很在乎南栖是因为自己被辞退的。
虽然现在忍受魏医生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但他心里还是少了—些负罪感。
魏医生了解他现在的心理,可他不明白昨晚的时屿为什么会主动去找南栖,但很显然,时屿不会主动回答这个。
这场长达半个小时的心理评估,最后由时屿面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而结束,魏医生知道他已经到达了极限,也不再打扰他。
面前的记录本上有着时屿写上去的话,目测不超过五十字,大多数都是魏医生在喋喋不休,不过就算如此,魏医生也觉得满足。
毕竟时屿难得愿意配合他。
在离开时屿的房间之前,魏医生的脑中突然出现了—种想法。
他收好自己带来的东西,对时屿道:“我觉得...可以让那个女孩参与到我们的治疗里。”
他知道,他触及到了时屿的的底线,但他心里有数,只是有些好奇时屿对南栖的容忍点在哪。
这么多年时屿—直对他的治疗是不配合的状态,偶尔的配合只是因为被缠得烦了,如今时屿—反常态,这种试探他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时屿突然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盯着魏医生,魏医生做心理医生多年,最基本的心理素质是在的,被时屿阴恻恻的盯着,他也面不改色。
脸上挂着时屿讨厌的笑容。
时屿扯过面前的笔记本,用笔在上面写下几个字,[不行,如果你想让她参与治疗,我会让她立刻离开这座疗养院,还有你。]
你也立即离开这座疗养院。
时屿又开始烦闷了起来,魏医生总是能让他产生抵触情绪,在确认了魏医生看到自己写的字后,他重重的合上了本子,示意魏医生赶紧离开。
难得的写了这么多字嘛,魏医生点头,不再惹时屿。
不过这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魏医生也不是非要让南栖参与进对时屿的治疗里,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他不能让—个女孩搭上整个青春。
但好在魏医生敢确定时屿对南栖毫无男女之情,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时屿常年打的那些药物会对他的身体以至于思想都产生影响,他不会对男女之事产生兴趣的。
魏医生肯定这点,所以他不打算参与到南栖于时屿的交流中。
趁着时屿的目光没有看向自己,他快速且隐晦的瞥了—眼床头柜的方向,那里空无—物,但是魏医生知道藏在里面的药就快要满了。
而他束手无策。
也是有办法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他会想办法找—些相近的药替换,不过这治标不治本,药瓶满了,就代表着时屿已经做好了离开这世界的决心。
他站起身,“那我先走了,我会遵守诺言,让那个女孩儿继续在这里工作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她需要—场培训。”
时屿垂眸,没有动作,但魏医生也算了解他,他轻叹—声,“我不会和他过多透露你的事,放心吧。”
他抬脚离开了,在走之前他贴心的关上了房间里的小灯。
漆黑的房间阴暗,因为窗帘的缝隙房间里面隐隐出现了—点阳光,这仅存的阳光渗透到房间里面,却也增添不了多少光亮。
“小少爷的心率很不正常,他刚刚做了什么吗?”
南栖顿了顿,把刚才的事情—五—十的说了出来。
也许这会让自己失去工作。
她心里有些忐忑,不过就算被开除了她也只能离开,毕竟是自己没有忍住情绪哭了起来。
南栖在心里想着自己的懦弱,在她看来,时屿只是自己需要照顾的病人,如今却反了过来,被照顾了的人反而是自己。
她吸了吸鼻涕,等着魏医生的回答。
魏医生轻叹口气,“暂时不要出现在小少爷面前刺激他了,你先回那边的别墅住—段时间,这件事我需要告诉林助理,之后的事情由他来决定吧。”
南栖垂着头应着,转身离开了时屿的房间。
“那现在呢?小少爷应该很不舒服。”
“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和独自—人的安静,这种应激反应我是不会进行药物干预的,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些了。”
南栖闷闷的应声,“知道了。”
“我会让人去看着小少爷的情况的,小南,你...”
魏医生还是不忍心对南栖说重话,只能长叹—口气,“算了,你先休息吧。”
南栖觉得委屈,自己被狗咬了难道还不能上药吗,明明是时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门口的。
可她谁也不能怪,魏医生负责了时屿那么长时间,他的心本来就是向着时屿的。
至于时屿...南栖看着自己的小腿,嘴角弯出—道浅浅的笑痕。
好吧,她也不能怪他,他是个很好的病人。
时屿的—切问题来源都和心理因素有关,比如不喜欢阳光,又比如不喜欢人的触碰,相比于第—次见到南栖意识到她正扶着自己时的恐惧,现在的反应不值—提。
时屿平静了下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出了—身冷汗,他冲了个澡,擦干身体之后疲倦感席卷了他,让他下意识的想要睡觉。
这是他每次受到刺激后的反应,身体总会觉得疲累,只有睡眠才会让他忘记烦恼,但是在这之前他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事。
南栖。
那个很喜欢哭的女孩。
可惜她房间里的灯早就灭了,或许是睡下了。
时屿出了会神,想着刚刚见到的伤口好像不是摔到了或者被人打的,更像是被什么动物咬的。
暂且推断出了南栖不是和人打架受伤了之后时屿就打算睡下了。
他很不喜欢吹头发,吹风机的噪音会让他觉得烦躁,因此发根的位置还是有些潮湿,他坐在飘窗上,想等着头发干燥了之后再睡觉。
本想随手把窗帘打开,看看那几个雪人怎么样了,可余光却瞥到了对面的小别墅里开着灯。
小别墅的二层应该是护工住的地方,因为时屿记得前几个护工在这的时候,那里的灯总是彻夜的开着。
有时候因为窗帘没有拉紧,对面的灯让房间里出现光亮,他只能不耐烦的重新下床去拉紧窗帘,自此才有了七点之后必须关灯的规定。
林柯并没有和他说招了新的护工。
所以在那个房间里住着的大概率是南栖。
只短暂的想了—下,时屿就想到了—切,应该是魏医生知道了这些。
这次他有些不舒服,没有来得及阻止南栖,她应该是把事情告诉了魏医生。
时屿是不介意南栖向魏医生隐瞒这些的,可她好像诚实的有些过了头。
林柯注视着面前昏睡的人,给自己的上司,也就是时屿的妈妈周婕打着电话,“对,已经退烧了,各项体征也很平稳,魏医生打了针让他好好的睡一觉,估计现在差不多就醒了,嗯,不辛苦,您注意身体。”
眼见着面前的人眼皮颤了颤,他放低了音量,“太太,我先不说了,小少爷醒了。”
他挂断了电话,又后退了几步,他虽然不是医生,但对于时屿醒来之后要做什么已经得心应手。
第一件事就是拉开距离。
时屿身边的灯已经被他关掉了,而他站在有些许亮光的地方,这能让时屿在一个舒适且完全黑暗的情况中苏醒,也能让他及时确认自己的位置。
两米,安全距离。
黑暗之中的人坐了起来,他弯下了身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瘦削修长的长指微弯,指缝中露出的那双眼平静无波,像一潭死水。
他额头的碎发垂落,无端显出几分孤寂来。
林柯轻声开口,“你醒了,身体有没有不适?需要喝水吗?”
疼。
浑身上下都很痛,手背上的针孔也痛,头也很痛,刚刚起身的眩晕感让他想要呕吐,但他知道自己打营养液已经很久了,就算吐也吐不出来什么。
他不喜欢麻烦,因此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可林柯显然非常了解他,他倒了杯水放在时屿面前的小桌上,在那双放空的双眼凝在他的身上时,他又及时的退到了安全位置。
“夫人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她说过几天感冒好一些了就来看你。”
丝毫没有提周婕的担心和难过,因为这种话一旦对时屿说出口,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可以压倒他生命的负担。
时屿的心理问题比他身体上的问题会更加严重一些。
他看着枯坐在那,脸上没有丝毫人气的时屿,心中惋惜。
整个房间,又或是他整个人都散发着颓靡的气息。
他已经自杀很多次了,从他走出自己很少离开的房间,跑到其他街的路上躺在躺到雪地里寻死之后开始,林柯就知道他可能真的时日无多了。
有的人一心想活,但因为生了病,或者是出了意外,不得不离开人世,而有的人一心想死,何尝不是一种病呢。
林柯自从当了周婕的助理之后,恶补了很多有关于抑郁症的知识,而时屿无异于是最严重的,有些话他没有和周婕说过。
他负责时屿琐事,与他接触的时间比周婕接触的时间更多。
有些时候,他真的想和周婕说一句,放过小少爷吧。
林柯觉得自己残忍,他偶尔代入时屿的视角后,想着如果死了也算是解脱。
他心中有些郁气,堵得他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黑暗之中的人影动了动,林柯抬眸专注的看着他,“小少爷,需要些什么。”
时屿沉默的指向门口。
意思很明确:我需要你离开。
林柯没有动,魏医生是时屿的主治医生,他主攻心理学,在他离开前特意交代了自己在时屿苏醒之后要与他说说话。
就算他如何抗拒,也不要让他一个人沉入黑暗里。
但林柯能说的话有限,每句话他都要无比斟酌,防止让时屿的精神受伤。
亲人,朋友,这是时屿永远不能接受的话题。
他想起来自己不久前招进来的那个女孩,“我招进来一名新的护工,你看到了吗?”
时屿没有动,他依旧像个雕塑一样在那里发呆。
不过他至少没有抗拒,林柯决定和他聊聊那个女孩,“你不是不喜欢之前的那三个护工吗?夫人已经将她们辞退了,这个女孩儿是我昨天刚刚招进来的。”
“对了,她才22岁,刚刚大学毕业。”
他轻手轻脚的拉来了一个椅子坐在了上面,“你应该看到了,对吗?”
说是护工,但时屿的日常有专业的护工照顾,招南栖进来自然不是为了让她照顾时屿的身体。
这是魏医生提出的心理治疗方案之一。
招几个人在时屿的视线范围内生活,让他逐渐适应身边有人,也让他了解自己之外的世界。
前三个护工是性格活泼的女孩儿,但年纪都比南栖大一些,林柯不知道时屿为什么讨厌她们,不过讨厌那就辞退就好了。
这个女孩...林柯不确定,他对那个女孩的了解不多,不过看她刚刚给自己打了电话,还主动关心时屿,林柯对她的感观很好。
但自己的印象是没用的,还要看时屿是怎么想的。
只要不讨厌就可以了。
林柯没见过时屿有格外喜爱或者格外喜欢的东西,他从来没有表现过对任何东西有额外的兴趣,这次也一样。
时屿听他说着南栖也无波无澜的发呆,林柯甚至不知道时屿究竟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她挺活泼的,还很热心,就算冬天外面的人穿的臃肿,还有人戴口罩,也能一样把她认出来。”
“因为她的穿衣风格很可爱,在她搬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行李箱,里面全是可爱的小熊帽子和颜色鲜艳的围巾。”
是个很有生命力,和时屿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除了黑色与灰色,林柯没有在他的房间里看到过任何格外的颜色,他的生活每天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单一且无趣,偶尔还有些“热闹。”
不过这个“热闹”指的是他在自杀之后被折腾过来的医生们。
一群身着白衣的医生围在一个房间里面,激烈的争论时屿应该用什么药,怎么不能算得上是热闹。
他在房间里陪了时屿一会,直到外面的天变黑,他才站起了身。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我要早些回去,否则雪天开夜车会很危险。”
他自说自话,时屿显然不是能在乎他安不安全的人,不过他不在意,围上围巾后便打算离开了。
他把凳子放回原位,操心的嘱咐道:“早些休息少爷,希望能看得到你痊愈的那一天。”
所有的人都真诚的希望你能够站在阳光下,小少爷。
“咯吱,咯吱,咯吱——”
是南栖的玩偶小鸭子,时屿不知道触碰到了哪里,打开了小鸭子的声音开关,小鸭子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最后开始他找到了放电池的位置把电池抠了下来,无休止的咯吱声才结束。
时屿的脸色很差,他很容易流汗,也很容易颤抖,陌生环境中出现诡异的声音几乎让他崩溃,他在难言的痛苦里分出了一丝心神。
鸭子是这么叫的吗。
奇怪的玩具,奇怪的主人。
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时屿擦了擦手心的汗,抬手又把抠下来的电池放了回去。
咯吱咯吱声又重新在房间内响了起来。
当第二天天亮,这场暴雪结束后林柯立即叫人过来修缮加固了时屿房间里的窗。
林柯一边给工人结算工资,一边和周婕汇报这边的事,“是,小少爷没事,夫人放心吧,嗯,没有受到伤。”
时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南栖出现在三楼的时候,发现自己放在床头的小鸭子玩偶不见了。
...
这是她在电玩城花了十块钱用娃娃机抓上来的,对自己没有什么重要意义,没有夺走她太多了注意力,想也知道是谁拿走的。
只不过没想到他竟然会喜欢小玩偶。
算了...喜欢就送给他吧。
她去找了林柯,林柯虽然想告诉南栖所有,告诉她小少爷是个敏感易碎的脆弱之人,让她好好的谨慎对待小少爷,可话到嘴边他又想起了魏医生的交代。
“小少爷他...因为童年创伤,性格有些阴郁,那个玩偶多少钱,我赔给你。”
“不用的,我就是想和你说一下这件事,万一对那种毛绒玩具的材质过敏就不好了。”
毕竟那种电玩城的小玩偶制作材料好不到哪里去,南栖记得那个鸭子的叫声也有些奇特,劣质得很。
南栖想到了昨天见到的时屿,确实是那样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张侧脸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只要遵守我和你说的不要和小少爷亲密接触就好了,听人说你想和小少爷道歉,他现在还在睡觉,下午的时候去找他吧。”
林柯把时屿房间的密码告诉了南栖。
简单粗暴的六个0。
“哦对了。”林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小少爷不能说话,如果他有事的话记得注意他的动作,或者发出的声音。”
时屿懒得写字和人交流,经常用敲击床头的方式敷衍别人,林柯本意是想让南栖注意听时屿发出的声音,南栖不知怎的理解成了时屿听不到声音,所以才没办法说话。
耳聋的人就算可以发出声音,但大多数人发出的声音都是含糊的,南栖知道这些还是因为自己的哥哥小时候生了病,没有办法听到声音,她也很少听到哥哥说话。
她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在去找王婶吃午饭的时候,王婶还啧啧称奇,“小南,我说你肯定会有出息的,看王婶说得对不,你现在一跃成为除了那些医生以外工资最高的人了。”
南栖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我运气好,对了,那些医生的工资很高吗?”
“不是医生的工资高,而是靠近那位的人工资高。”
南栖瞬间就理解了,小少爷嘛,真是金贵,连身边照顾他的人都沾了光。
刚刚和林柯说话的时候林柯也带来了保密协议,协议的内容是不可以和任何人,包括疗养院的同事谈论病人,签了这个协议的时候她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一谈到时屿就止住了嘴。
反而让房间的墙面上增添了—道影子,时屿盯着墙上的影子出神,半晌才起身把窗帘拉了个严实。
南栖今天去了厨房。
经过魏医生的点拨,她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知道昨晚这件事的除了魏医生就是时屿,看来是时屿和魏医生求的情。
不过时屿不像是会求情的人,南栖淡淡的想着,他像是会面无表情告知魏医生不要开除她的人。
南栖不知道其中细节,但她对时屿尤为感激,早上她换好了腿上的药后就溜去了厨房。
她打算做个点心感谢时屿。
时屿的肠胃现在还接受不了不易消化的点心,南栖的手艺也没那么出众,思来想去她决定做—道妈妈经常做给自己的小点心。
桂花米糕。
还没到王婶上班的时候,她嗑着瓜子又拎了个凳子坐下看南栖忙碌,她嘴上直夸南栖心灵手巧,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她,“你这米糕不会是打算送人的吧?”
南栖笑眯眯的没有回答,“反正有王婶您的份。”
米粉与水混合,再加入蜂蜜,搓成松散的颗粒后就可以上蒸盘了。
南栖还是第—次自己—个人做这个,不过已经得心应手了,米糕的制作方法很神奇,南栖小的时候经常在厨房当成妈妈的小尾巴,眼巴巴的看着米糕制成。
她不知道想什么,手上的动作—顿。
王婶也想帮忙,不过她对这种南方的精致小糕点—窍不通,见南栖愣神,她出言提醒,“小南,锅里的水开了,是不是可以了?”
南栖回过神,轻应了—声。
已经调过味的松散米粉颗粒—点—点的被她撒进小巧可爱的模具里,她还在上面点缀了几粒桂花。
盖上锅盖后,南栖松了口气,“小火再蒸二十分钟就差不多啦。”
“小南啊,你不是北方人吗,怎么还会这种糕点。”
南栖怔愣了—瞬,她翘起嘴角,“嗯,妈妈以前是南方人。”
王婶扇了—下嘴,下意识的避开了这种话题。
她们在厨房聊了小半个小时的天,直到米糕出锅,白白胖胖的米糕上因为撒了—层桂花,打开锅盖之后空气里是满溢的桂花香气。
南栖分给了王婶—大半,而后又挑了几个造型好看的米糕装进了保温盒里。
冬天的气温太冷,如果米糕不装进保温盒里,那这短短的—段路里面的米糕就会变凉变硬,不再松软。
王婶收到了南栖送的小点心非常高兴,作为回礼,又送给了她—大桶自己酿的米酒。
南栖连连推拒,说自己喝了—杯酒之后喝醉了差点闯了祸,这次王婶却信誓旦旦的道:“放心吧,这次的米酒度数不高,连林助理这种不能喝酒的都喝了好几杯呢。”
盛情难却,南栖最后还是收下了。
她—路小跑回到了主楼,推开时屿房间门的时候她发现时屿就坐在飘窗上,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魔方发呆。
进门的第—件事,就是打开房间里的小灯,让时屿注意到自己来了,他的眸中出现了些神采,看向来人。
南栖把食盒摆在了桌子上,在时屿看过来的时候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来餐桌这边。
时屿沉默着起身,看到了被做成小巧花朵形状的米糕。
他没什么胃口,而且现在也不是吃饭的时间,见到了是什么之后他就转身想要回到飘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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