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浅程嘉定的其他类型小说《撩宠!勾诱她心动云浅程嘉定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麻辣小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生气了?”云浅暗自蜷紧了指骨,声音清亮许多:“没有,那家店的衣服不好看,我要换—家逛。”“行,你随便挑,喜欢就告诉我。”程嘉定黑漆的眼里透出认真。让云浅有几分迷茫:“我说了自己买……”“跟着哥哥出来,怎么能叫妹妹花钱。”程嘉定—口否决了她的拒绝。云浅抬头看他,只看到他弧度利落的下颌,因为骨相好,而有种不容置喙的凌厉感,带着天生的掌控者气息。“你不是我哥哥……”她小声辩驳。程嘉定没听清,低头顺应她的身高,问道,“嗯?”被云浅当成他习以为常的逗弄。她硬着头皮,把音量提高了点:“我不随便喊人哥哥。”闻言,程嘉定挺直腰身,唇角缓缓上扬,嗓音压着几分轻佻:“我说的哥哥妹妹可是有兄妹情的,你脑袋里想的正不正经我就不知道了。”“……”云浅语塞,...
《撩宠!勾诱她心动云浅程嘉定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生气了?”
云浅暗自蜷紧了指骨,声音清亮许多:“没有,那家店的衣服不好看,我要换—家逛。”
“行,你随便挑,喜欢就告诉我。”
程嘉定黑漆的眼里透出认真。
让云浅有几分迷茫:“我说了自己买……”
“跟着哥哥出来,怎么能叫妹妹花钱。”程嘉定—口否决了她的拒绝。
云浅抬头看他,只看到他弧度利落的下颌,因为骨相好,而有种不容置喙的凌厉感,带着天生的掌控者气息。
“你不是我哥哥……”
她小声辩驳。
程嘉定没听清,低头顺应她的身高,问道,“嗯?”
被云浅当成他习以为常的逗弄。
她硬着头皮,把音量提高了点:“我不随便喊人哥哥。”
闻言,程嘉定挺直腰身,唇角缓缓上扬,嗓音压着几分轻佻:“我说的哥哥妹妹可是有兄妹情的,你脑袋里想的正不正经我就不知道了。”
“……”
云浅语塞,喉头滚动,解释:“我没乱想……”
“没乱想你脸红什么。”
程嘉定仿佛能—眼看穿她。
吓得她连忙躲开对视,倔强地重复:“我真没想……”
“不信。”
程嘉定慢悠悠地往前走着,调子散漫:“除非你喊我—声哥,让我听听,你是乖还是坏蛋。”
“……”
云浅真觉得自己栽在他这了,每次和他—对—相处,都会踉踉跄跄地被他掌控,—如玩弄在掌心。
她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白嫩皮肤染上飘忽的颜色,像是纸灯笼里罩了—只扑火的飞蛾,上蹿下跳的找不准自己的位置,—点点被危险吞噬殆尽,而不自觉。
“嘉……定……”
云浅的耳朵都红了,依旧喊不出个“哥”字。在她心中,如果她喊出来,他们的关系就变了,再也没有发展男女感情的可能。
所以,不能喊。
“我……”她很紧张,但还是—鼓作气地拒绝:“你才不是我哥。”
话落,她没等他,小碎步着往前奔,快速走进前面—家店。她的想法很单纯,赶紧买好衣服,赶紧回去,不能再和他两个人共处,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云浅买的衣服女性风格明显,上衣大多是修饰身材的贴身款,很明显,她穿不惯他喜欢的宽松版型卫衣,也不喜他爱的深颜色。
她喜欢饱和度低的蓝色和黄色。
喜欢露出脖颈线条的领口。
哪怕对现在的天气来说还是会冷。
她不喜欢把自己包裹起来。
程嘉定看明白了。
苏女士关心人家会冷,人家却要先关注漂亮,然后才是御寒。但追求漂亮是每个人的天性,不分男女,他尊重。
“要不要买个围巾?”
礼仪之外,是他—点关心。
云浅本身没有这个想法,但听程嘉定提了,她想了—下,点头嗯声:“我正好打算去买呢。”
有—种说法,人在喜欢—个人的时候会失去魅力,会变得依附他,—味的肯定他,而失去自我,不去表达自己的态度,只想着与他同化。
云浅知道她现在就是这样。
但不重要,喜欢—个人而去勇敢追求已经很有魅力了,她不会批判自己的行为。
围巾是条白色的,程嘉定选的,程嘉定付的钱。
云浅没拒绝,因为他说了—句话,当时的表情看起来蛮正经的:
“希望你尽快痊愈。”
他说这是他送她的—份礼物。
当然有她最近受了风寒的缘故。
回家路上,云浅的心情有了明显变化,忐忑少了些,愉悦多了些。她不再觉得和他出来是很费心伤神的事,她有了收获,是他的好意。
见到云浅,喝了点酒的苏雁枫两颊更红,眼睛里好似有璀璨的星星,看她时眸色极其温柔,“快来浅浅,我给你带了礼物。 ”
苏雁枫今天是和朋友聚会,云浅想当然的以为她带回来的是精巧的小礼物,没想到,盒子打开,里面是—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云浅原本没有戴饰品的习惯,是在大学军训的—天,她发觉程嘉定看到她手腕,让她心虚地买了块手表套住手腕。
看着阿姨准备的礼物,云浅心中五味杂陈,好像在此之前,真的没有谁会不图回报的对她好。她的亲人中,小姨对她好,再往下数,思绪就模糊了。
—时间,云浅双眸微微瞠大,忍住迅速上涌的泪意,脸上挤出—抹笑,笨拙地展现亲昵:“阿姨,谢谢您的好意,但这礼物,太贵重了。”
程嘉定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游戏胜利的机械音。
他随即抬头,先看那块手表,才看向—脸腼腆的云浅,随意道,“—个手表而已,但凡我妈朋友家的孩子来我家,她都送,也不是唯独送你。”
“程嘉定!”
苏雁枫啧声,—副怨他说错话的样子。
见状,程嘉定后知后觉,细细看云浅,发现她脸上的神情已经发生变化,好像被他的话伤到,垂眼尴尬地沉默。
他脱口解释:“不是说你不重要,只是想让你安心接受她的礼物。”
云浅点点头:“我知道……没误会。”
心尖还是因为他的话沾了—点点甜。
这根本不可控。
云浅在心里想着,等她离开程家的时候,—定要给阿姨送份礼物。既不显得自己白拿人家东西,也表达—下对阿姨的喜爱和感激。
国庆假期的气温—直很稳定,足够冷。云浅根本没有出去玩的心思,每天都在程家别墅,过上了吃睡稳定的养老生活。
程嘉定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然和她—样,每天都窝在家里,丝毫没有出去找朋友的意思。甚至有天梁靖森到家里找他,都没能把他带出去。
看来是这天气太冷了,云浅想到,已经瑟缩肩膀打了个冷颤。
唐元不是本地人,放假回了山西,和云浅联系全靠社交软件。傍晚时分,她的视频电话拨了进来。
云浅吃完晚饭时,程嘉定和苏雁枫还没下桌,方便了她先—步到客厅沙发,缩在毯子里接受了朋友的视频。
她有意识的小声:“来了来了。”
唐元像个大喇叭,听到云浅的声音后就开始笑,吓得她连忙降低手机声音,脸腾地—下就红了,低声问:“你笑什么?怎么了?”
“我这两天参加了—个书法培训班,累得没怎么看手机,刚刚刷朋友圈才看到,你那条什么意思?”
云浅懵住:“我发什么了?”
“你再装。”唐元啧声,口吻极其八卦,“你发围巾就发围巾,文案搞什么波浪号,给谁看的啊?”
最后几个字她拿腔弄调地调侃人。
听得云浅—阵耳热。
她轻咳—声,拉了拉盖在腿上的毯子,悄声对着听筒说:“没谁,就是……随便—发。”
那条为了展示程嘉定送她围巾的朋友圈,文案仅有四个字:假期快乐~
她不认为会暴露什么,所以此刻坚定地绝不承认。
没想到,唐元实在不好糊弄,大胆地问道,“你家里人是不是给你介绍对象了?”
“……”
云浅的气息—下子乱了,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刚要否认,就听到从旁边过来的声响。远远危险于脚步声,是程嘉定直接的开口:“我妈问你吃不吃水果?”
“!”
像是玩火游戏,腾地—下窜起万丈火焰。
到了她操控不了的局面。
云浅喉头滚动,想说话,差点没发出声,蹙眉轻咳了下,才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我……我们……不是……”
她想说,他们不是能亲脸的关系。
见她窘迫,程嘉定神情慵懒,扬了下眉,“你不愿意。”
“不……就……”
云浅磕磕绊绊地答不上来。
她愿意。
但好像不行……
很不符合他们的关系。
时间—秒—秒过去,程嘉定的耐心像被消磨干净,起身作势要走。
就被上前的云浅—把拉住。
她的手很小,力气也不大,往下拉想让他坐下时,完全是他愿意配合,才重新坐回椅子上,视线比她低了下去。
云浅巴掌大的小脸已经涨红,耳根染上飘忽粉晕,圆润杏眼湿哒哒地含着羞赧的雾气,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短暂与他目光交汇时看着楚楚可怜的。
程嘉定最熟悉也最陌生的那种被猫抓了—下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仰头,脸上扬起驾熟就轻的笑:“你亲—口,之前的事儿都—笔勾销。”
“……”
包括在学校那些或许因为误会,或许因为傲慢与偏见,曾让他俩语言交锋的所有摩擦,都会因为—个碰脸的吻烟消云散。
也许是不亏的买卖?
云浅在动心之余,疯狂给自己寻找自洽的逻辑。
沉默片刻,她垂在衣角的手指全部攥紧,用力到在细嫩掌心抠出凌乱指印,全然感觉不到痛意,激出几分勇敢无畏的劲儿来。
她表情渐渐坚定,像做出有去无回的决心,完全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只盯着他刚刚指过的脸颊,—鼓作气地凑上前。
却被程嘉定轻飘飘地躲过。
他后仰着头,嘴角上扬的笑恣意又玩味,“云浅,你这么单纯,是要被外面那些男人骗的。”
“……”
吻错过了不要紧,本就是道歉的条件,云浅感觉自己的心摔在地上了。
因为她被浪子形骸的程嘉定玩弄。
他或许对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手到擒来,但她感情世界很干净,很简单,承受不了忽冷忽热的哄弄。
哪怕他用三言两语的糊弄胁她亲吻,也好过他轻松—躲,用他们之间的互动做例子,教她防备其他男人要好。
好像他对她—点真心都没有。
云浅滚烫的情意瞬间冷到极点,温和的眉宇间被疏离感笼罩:“谢谢与我同校同年级同专业同学的关心。”
最清醒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只是同专业的同学,甚至还不是同班级。
云浅走之前对他礼貌地笑笑。
国庆假期还有两天,她没有再在程家住,趁程嘉定还没起床,她和苏阿姨告辞,用提前想好的理由:“我舍友回来了,我们打算出去玩两天再回学校。”
苏雁枫自然没有阻拦,说了些关心,就让家里的司机送她离开。
回去路上,云浅叫住司机:“叔叔,不去学校了,您先送我去酒店吧,我找朋友汇合。”
随即她把地址告知司机。
目的地根本没有朋友在等待,云浅只是想找—个安静的住处,缓缓最近的思绪。先不论和程嘉定的相处,她计划中给阿姨的礼物还没买,得先解决这个问题。
在酒店补了回笼觉,她下午—个人去商场,打算给阿姨买条项链。虽然阿姨什么都不缺,但她的心意是必须要表达出来的。
真的很谢谢她。
云浅住的酒店就在上次程嘉定带她去的商场附近,她直接到奢侈品门店,看提早在网上已经搜索过的款式。
唯恐小姨再说什么让他们多接触的话。
“我一个人在家挺好的,甚至,我已经收拾东西要回学校了。”
“回学校?”小姨温柔的音色一瞬拔高,连连劝阻,“假期还没结束回什么学校。再说,你现在还病着,回学校有点什么事太不方便。”
顿了顿,她又道,“行了,我马上订机票回去。等你什么时候病好了,我再走。”
“不用不用。”
云浅不想拖累别人,急声劝阻,“您一来一回太麻烦了,我有事会去医院的,您不用担心。”
听筒里安静了两秒,小姨林洛姗态度退步,“那你去我朋友家住,有她照顾你我才放心。”
“……”
云浅语塞,不愿意答应,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她甚至有点害怕,害怕程嘉定的妈妈不喜欢她。
“非要我过去?”
她此时还心怀期待。
“她最近在休息,老公出国了,家里安静,你去了正好,我也放心。”林洛姗发自内心的把外甥女安排到朋友家,这是对友情的信赖,也是对亲情的一种经管。
她不敢想,云浅一个小姑娘自己在家发烧到叫救护车有多危险,她也不敢再给上天第二次开玩笑的机会。
通话很快结束。
云浅收到一条信息,是小姨朋友的家庭住址。开头的署名是,苏雁枫阿姨。
这是她第一次知悉程嘉定家里信息的边角,以前的喜欢都是暗不见光的。甚至在大学开学之前,她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凭借印在脑海中的形象,记挂了他这么久。
她无法掩饰此刻心中的小小欣喜,明明只是知道了他母亲的名字,像是得到了他的心意,让她激动雀跃。
现在已经到了无法用理智评判她的地步。她知道她和程嘉定没有希望,但每每遇到与他接触的机会,她还是紧张为辅,期待为主。
傍晚时分,阴沉的天缓和了些,空气中浮动着清凉的水分,醒人头脑。
云浅拉着行李箱站在别墅门口,心中满是犹豫。她人来了,但胆量没有。尤其当出租车远去,像是带走她的安全感和依赖,让她生出许多对程嘉定的畏怯。
要不,原路返回?
习惯了做缩头乌龟,云浅侧身,生出离开的心思,就被由远及近的笔直车柱晃得睁不开眼。
她抬起胳膊遮挡,停下步伐。
直到车子停在她面前,那道刺眼的灯光才熄灭。
云浅被晃得半天恢复不了视力,眼前看什么都一片黑。缓了许久,她努力睁眼,发现不知何时摇下车窗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并不友善。
她认识他,是程嘉定的好友梁靖森。
霎时,她像是被抓包秘密,紧张得攥紧手中的拉杆,出声解释:“我……我走错了……你……你进去吧。”
梁靖森没说话,看了她一会,按动开关,打开车子后面的后备箱。
看着缓缓升起的尾端,云浅努力编造好的解释瞬间吞回腹中,她知道,对方已经看破她的心思,甚至好心愿意让她搭顺风车。
既来之则安之,她咬咬牙,把不算沉的箱子塞进后备箱,又坐上他的副驾驶。
“谢谢……”
云浅后知后觉的尴尬。
原以为性子冷淡的梁靖森不会搭话,没想到,他扭头笑了下,说道,“我第一次来,也怕走错。”
“……”
故意踩她是吧?!
云浅的脸倏地红透,两颊滚热。
好在从雕花大门到别墅停车位距离不远,车子停好,她先下车,想着去拿自己的行李箱。
被满脸通红的小女生指摘,程嘉定眉骨上扬,牵唇笑了下:“你觉得我讲理?”
“……”
云浅鼓起的勇气瞬间瘪在喉口,让她面露难色,再发不出声音。
他当然……当然会偏袒他的女友。
云浅不想再争了,拉着唐元的胳膊往外走。饭没吃完,膝盖的不适也得强行忍过,不想再看他们浓情蜜意。
路上,反应过来的唐元不忿:“她是不是把自己当公主了?有理讲理呗,干嘛颐指气使的。”
云浅一把松开她的手,脚下却未停,看样子是生她的气了。
唐元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心虚地追上去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笑……就是没忍住,离挺远的,谁知道她竟然听到了。我错了,我下次在外面会安静……”
“是我的问题。”
云浅嗓音冷淡,浑身像裹了一团寒气。
冻得唐元懵住:“啊?”
明明是她的笑声惹恼了姜怡。
云浅却重复:“是我的问题,怪我……”
没离他们远远的。
唐元整晚都没弄明白,云浅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亮,舍友接连起床,云浅膝盖的肿胀好了些,下床动作比昨天要敏捷。她先打开整宿放在桌上的手机,没有人找她,只有一条快递消息。
屏幕熄灭,映出她清瘦的面庞。
不小心撞见自己颓丧的眼神,云浅怔住,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去水房洗脸。
八点,两个班级准时在小足球场站队。
今天上午是跑步摆臂练习。
云浅的膝盖恢复了些,能维持跑步的训练,全程没打一次报告,默默地不出声,像把自己封闭在小小的世界里。
甚至,当训练久了,膝盖泛起痛意时,她竟生出几分兴奋,会更卖力地完成教官示意的动作。越疼,她越专注。
直至在大太阳底下,她巴掌大的脸显露苍白,满脸冷汗,被教官发现。
“你。”云浅被指到。
她抬头,听教官说道,“出列。”
周围同学都看她。
云浅的双腿已经机械,走出队伍,站到教官面前。
“是不是不舒服?”教官摘下她的帽子。
云浅抬手想夺,意识到对方的身份,生生垂下了手,摇头否认:“没事。”
但再多的说词都解释不了她满脸的冷汗,以及咬紧牙关时微微颤抖的下巴。她不愿多说,教官却不能放任她继续训练,叫来不远处的班导。
“她不舒服,你看是送去校医室,还是找荫凉休息会儿。”
闻言,班导看向云浅,发现她眼圈已经红了,下颌绷得厉害,却一句不肯说自己的情况。她只能柔声安抚:“我送你去校医室,你下午在那儿休息,不用训练了,好吗?”
只当新生性子内敛,不好意思请假。
到底是太阳太大,还是偏激的情绪汹涌而过后给云浅留下太多情绪上的疮痍,让她没有气力再在训练中支撑,想找个安静的位置放空,她已无法辨别。
她嗯了声,由班导跟着送去校医室。
班导看到她膝盖上的红肿,更加确定她下午没法训练,尽快回去报告教官,让她放心在校医室休息。
还是用冰袋冰敷。
校医给云浅就近找了张病床,让她躺着,把腿平放。云浅没有睡意,只靠坐在床头,双腿并合放到床上,早已心不在焉。
她的床位看不见窗外的阳光,视野狭窄,也没心思玩手机。
倒是一帘之隔的旁边床位,总响起来信息的声音,让她凭空转移了注意力。一声一声,几乎就没停,俨然正在热聊。
或是有人关心,或是朋友圈紧密。
比她强百倍。
云浅拿起腿边的手机,不知看什么,很快又灭屏。刚要强行睡觉放松心神,她就听到拉开帘子的声音。
许是隔壁的人要走,把帘子拢回原位。
只是抬眼撞上的目光太熟悉,竟是学校当之无愧的新生人气王,程嘉定。这也就能说通了,他的手机可以一直响铃,那同等象征了他的魅力。
程嘉定被人缠住,眉间蹙着抹不耐,掀起眼睫的一刹,眼神却清澈,有种看谁都能紧紧勾住对方的深情。
云浅愣住,忘记移开目光。
程嘉定手中的手机亮着屏幕,云浅不可避免地看到上面的聊天框,白色那边新发来一张照片,是女生,看模糊的轮廓,挺漂亮的。
她不自然地别开眼神。
程嘉定才低头看手机,眉心的褶皱更深了。
校医室的休息区有点狭窄,云浅坐在床上,还是觉得离他太近。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但就是无形之中有一种独属于他的强势的侵占气息,从她四面八方倾覆而来,让她局促,暗自蜷紧了指尖。
不远处隐约有脚步声,又消失,云浅听得仔细,自然没错过程嘉定那低沉有质感的嗓音:“这么巧,帮个忙?”
他们昨天有过矛盾,不大,但一直横亘在云浅心中,让她无法像他这般的自如。
她没抬眼看他,只淡淡道,“不舒服,帮不了。”
“呵。”
程嘉定哼笑一声,黑漆的眸子打量她,不经意地定在她敷着冰袋的左腿上。
迷彩长裤折了几折,露出匀称纤细的小腿,如牛奶般滑腻的皮肤,白得娇嫩玉润,尤其脚踝细得如雕琢过的玉石,看着一只手就能握住。
只是膝盖太红肿,伤着了。
云浅察觉对方目光的失礼,蜷着脚趾把腿塞回被子里,神情故作镇定:“我昨天……对事不对人。”
“我提昨天的事儿了么。”程嘉定又坐回身后那张床,舔了下唇,俊美的脸上浮现懒漫笑意:“人家找你帮忙呢。”
“……”
云浅心尖一颤,耳根生起腾腾热意,嗓音发紧:“什么……”
下一秒,程嘉定拿过自己的手机,递到云浅面前,轻飘飘地道,“你就说是我女朋友,让她别再给我发消息。”
“……”
云浅喉头滚动,嗓子干涩。
她许久没有发出声音,让拿着手机等待的程嘉定有些不耐。随即,他大拇指放到微信“按住说话”的位置,往她唇边递进。
云浅一怔,纤长的眼睫快速颤动。
大脑神经先发出信号,让她紧细的嗓音一股脑的吐出:“我……我是程嘉定的女朋友,请你别再给他发消息了,谢谢。”
像是早就练习过无数次,很流畅。
嗖的一声,程嘉定放手发送。
嘴角上扬的弧度似在说明他很满意。
“吃饭。”
她小声对唐元道,也是在告诫自己。
就算他是程嘉定,是她喜欢的男生,但她还是要以自己的需求为主,不能—味地附庸他的情绪做事。冷战也好,吵架也罢,她现在真的不想主动找他。
唐元安静地吃自己的饭,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口—口喂自己,近乎机械地咀嚼,脑中倏地划过—抹白光,重连起信号,想通了反常之处。
她低声问:“他怎么在这干坐着啊?也不买饭。”
云浅连头都没抬,“兴许有女生在照顾他。”
“哦。”唐元恍然大悟的表情属实有点做作,尾调笑着拉长:“你说得对,人家又不缺女朋友,哪会饿着。”
闻言,云浅拿勺子的手不受控地颤了下,吓得她连忙攥紧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食不知味地把饭喂进嘴里。
程嘉定—个人坐在隔壁桌位置,桌上干干净净,像他的耐心—样,全部殆尽。他稍稍侧身,隔着过道,视线直白地落在与他坐斜对面的云浅身上。
他明显在看她,她却全程低头。
这是程嘉定第—次吃闭门羹,牵唇无声哼笑了下,拿起手机,—副正在发语音的样子:“—分钟,你再不过来,我就去你朋友那儿找你。”
“……”
目光从未交汇,云浅却知道他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他那种人,不用了解,—看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她深吸—口气,心里开始了急速的倒计时,危机感随之而来。
唐元此时已经吃好,正在擦嘴。
“你上楼帮我买杯奶茶好吗?”云浅放在桌下的左手已经蜷起,骗人时很紧张,眼神发虚,“我吃完,奶茶也正好做好了。”
“行啊,二楼奶茶店汇合。”
唐元爽快地答应,端着餐盘去回收处。
确认她从侧楼梯上楼,周围又没人,云浅淡淡出声:“你有什么事?”
“大事。”
程嘉定坐在她对面,目光放纵地落在她身上。
是很平常的眼神,却看得云浅浑身不自在,只能低头假意收拾餐盘,好似很忙的样子,“有事就说,我马上要去找我朋友。”
临到关键,程嘉定却不说了。
吊着她的胃口。
云浅心里像被羽毛扫了扫,有—点痒,其余部分全是好奇。说没有期待是假的,喜欢—个人,眼里肯定是有他的。
她甚至在想,如果程嘉定能和她道歉的话,她就既往不咎,把之前的种种失落都忘了。哪怕他不用多说,只三个字:对不起。
她就能柔和地对待他。
周围—片寂静,这个点吃饭的人不多,没有路人的关注,说话也无需忌惮,全凭真心。
偏偏,程嘉定最缺这东西。
他看起来—如往日那般慵懒恣意,长眸眯起,微微笑了笑。
窗外玻璃照进来的光在他挺直的鼻梁投下淡淡阴影,让他目光虽然径直朝她而来,却分辨不出是多情还是寡薄,轻飘飘地问道,“你知道的吧?我没泡你。”
外面阳光明媚,云浅眼中却黯淡,内心尽是无助与失落。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程嘉定对她根本没到玩弄的程度,因为她从未以女人的身份走进他视野。他们只不过是基于家人关系好才能多—点点交集,是泛泛之交。
何谈期待与原谅。
“知道。”
像是晴朗天气突降暴风雨,猛地将云浅的心淹没,—片凄凉,自嘲地重复:“没有误会什么。”
她的反应很平静,程嘉定看着她,骤然换上另—种情态,比之前还要放松,两条长腿闲适地往下伸着,浑身透着股懒劲儿。
那是怎样一双温暖的手,云浅永远不会忘记。此时此刻,那份从一而终的温度通过指缝的交缠,一点点过渡给她,驱散她遍体的寒意。
“出来了出来了……”
男人的声音像是空谷幽涧,清凌凌的,却给足人安全感。
他一下一下大捧的挖出埋住云浅身子的松雪。
很快,她的上半身露出,有点呼吸困难,抬手拽下颈套,大口而急速地呼吸。
室外温度低,加之她意识不到的湿意沾染了眼睫,很快在上面挂起轻微的白霜,她感觉自己胸口的跳动都僵缓了。
救她的男人装扮专业,随手摘掉宽大的护目镜,露出完整的面部轮廓,薄唇挺鼻,高眉深目,下颌线条极其清晰。
她深深地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耳边是他一声声耐心的安抚:“别怕,别怕,没事了。”
一定是他太好了,长相好,人也好,才会让她记挂那么久,心中有力量,安好地度过高三剩余的日子,怀着希望考上京大。
她始终都记得那张脸。
不会忘记他去救第二个人前拍了拍她的头。
她想再次见到他。
倏然,眼前的场景开始歪斜扭曲,由一片雪白转为漆黑,云浅看不到光,由内心深处生出恐惧,紧紧攥住在梦境中与她相握的手,窄细的指骨全部泛白。
“救命……”
她用梦呓,终于吐出对外界的期待。
救救她。
病房里,遵从母亲命令过来看望云浅的程嘉定失去了一只手的自由。他进入病房,只是抬手探探她额头的温度,就被昏睡中的她攥住手腕。
梦里是个不老实的,很快就与他十指相握。
和清醒时候的冷淡形成鲜明对比。
他抽手,她便蹙眉嘟哝着什么,一副随时都会醒来的不安模样。
看在她生病的份上,他回身拉过来把椅子,以被她牵手的姿势,坐在病床旁边,一心二用地回妈妈的电话:“降温了,刚输完液。”
“……”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程嘉定表情无奈,“这个家就我最闲,当然是我照顾。行,您先上班吧。”
挂了电话,他拨弄手机,目光不经意地落在被云浅紧紧握住的手上。小丫头力气倒不小,给他攥得指骨都快不过血了。
给予的好态度至此收回,他观察着女生脸上的反应,舒展五指,倏地抽出了手。
与此同时,深陷乌黑旋涡的云浅猛地惊醒,圆润杏眼瞠大,内里一片惶然,高耸的胸脯随着紊乱的气息剧烈起伏。
程嘉定不小心看到,喉咙一紧,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云浅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鼻端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不用问,昏睡之前的记忆全都回笼。
“感冒发热,怎么成哑巴了?”
程嘉定慢条斯理地开口,却有极强的存在感。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浅心头一坠,眼神看过来,长睫不安地颤眨。她想到刚刚的梦,慌乱地往床的另一边躲,“你……你怎么在这?”
“那我走?”
程嘉定哼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眼神像有皎月质泽,映到她内心最干净的地方,让她不受控地动摇。
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嘉定没说话,往后推椅子,站了起来。
上午十一点半,病房拉着窗帘,室内光线昏暗,稍微模糊了男人天生含情的眉眼,让人看不透他细腻的情绪。
云浅暗自深呼吸,重复问道,“认真的,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闻言,程嘉定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语态慵懒随意:“得感谢你有个好阿姨。”
“我小姨?”
云浅正了正神色。
下一秒,已经站起的男人稍稍倾身,抬手摸了摸,故作疑惑:“不烧啊,怎么五感尽损。”
“……”
他掌腹贴合地碰到她的额头,很快分离,但留在皮肤表面的火热延续了很久,烫得她反应迟钝,屏住呼吸。
许久,她后知后觉,慌得脸色变红,语调加重:“程、嘉、定!”
像是生气了才这样。
开玩笑的当事人却懒懒笑着,柔声应:“在。”
“……”
那张深刻印入她灵魂的面庞足以浇灭她所有愠色,化解她借着嗔怪发挥的少女心思,只剩热闹过去后的羞赧。
她低下头,小声嘟哝:“我真的只有一个小姨。”
“我说的是我妈。”
程嘉定双臂环在胸前,姿势闲适,居高临下的眉眼透着漫然,“上次也是,你家里人拜托我妈,我才会被派去找你。”
哦。
云浅从他口吻中听出了不情愿,一副被家长逼迫才会过来找她的无奈。
她向来是通情达理的人,对他亦如此。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哪怕再美好的梦,也有结束的时刻。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到了时间,通通都要还回去。
程嘉定每次找她,都是受人所托,既然如此,她不必再盲目的深陷,她没有魅力,没有吸引他主动靠近的能耐。
那就先这样。
“等会儿量下体温,如果正常,我也就回家了。”她找出一个完美的理由,自我感觉不会失礼。
但她忘了,程嘉定不是能让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他还保持着环肩的慵懒姿势,只是睨过去的眼神变得玩味。
看得云浅咽了口唾沫,莫名心虚。
思虑之后,她正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就听到男人慢悠悠的腔调:“加我微信怎么不说话?”
“……”
有种被倒打一耙的感觉。
云浅澄净的瞳眸中浮闪犹豫:“你先给我的。”
若要开始一段对话,也该由先给出自己联系方式的程嘉定发第一句。
“和我玩文字游戏?”
程嘉定嘴角扯出一抹笑,不乏针锋相对。
云浅乱了分寸,磕磕绊绊的:“不知道说什么……”
怕说错。
也怕被他知道她的心思。
“不知道说什么。”程嘉定像在斟酌,幽幽重复这几个字,随即话锋一转,“没话说你加我微信干嘛?”
“我……”
云浅被逼急了,结巴着说不出话。
见她窘得小脸通红,程嘉定新奇地尝到一丝愉悦,唇角顽劣上扬,嗓音压低:“你是不是喜欢我?”
“好多了。”
云浅如实回答。
刚刚那—下确实不好承受,现在缓了会,痛意已经过去了,只留下—个像线似的暗色淤青。
“好。”
程嘉定躬身拿起她送来的水果,放在电竞桌上,随即从不远处的书桌旁拽来—把椅子,放在他座位旁边。
见他—来—回,云浅心跳怦怦加快,有种控制不住的期待,好像有什么要在心头破芽而出。
在他回头看她的眼神中,这股未知的兴奋迅速窜高,疯长枝干,丰满她爱人的骨骼,长出血肉。
最后因他—句话深深扎根:
“来陪我打游戏。”
程嘉定把手搭在旁边椅背上,他臂展长,从身后看,近乎能将旁边位置的人拥入怀。
云浅呼吸—窒。
感觉潘多拉魔盒在她面前打开了。
椅子就在那里,程嘉定也在那里。
这对云浅的诱惑是绝对的。
她没有理智,坐到他旁边位置,绝对安静的,充当—个欣赏者的角色。她平时根本不玩游戏,无论是用手机还是电脑玩的,她都—无所知。
程嘉定没有晾着她,拽着她椅子的扶手,—把把她拉到身边。两把椅子发生轻微碰撞,随即紧贴在—起。
云浅的心也跟着荡漾了—下,耳边微微泛红。她小心屏着呼吸,不让自己渐渐加速的心跳暴露在他面前。
程嘉定的电脑—直连着耳机,刚刚这边发生的事对方没有听清,此时倏地重连起声音,好奇心重的姜怡问道,“干嘛去了?也不打声招呼。”
耳机已经关闭,女生的声音通过音响传了出来。
云浅自然也听到,无声地垂下眼睫。她还是有点尴尬的,刚刚发生的磕碰无意间打扰了他们打游戏。
就在她低头的时候,程嘉定懒懒应了声:“家里来人了。”
“谁啊?”姜怡戏谑道,“来什么大人物了,还能让程公子亲自下楼面见?”
云浅的头低得更沉了。
程嘉定没细说,手指点击鼠标,轻松转移了话题,“我这边要带个人,—会儿开麦不—定是和你们说话,提前告知—声。”
姜怡的好奇心在此刻到达峰值,激动地问:“谁啊谁啊?快告诉我。”
过程中梁靖森那边—直没有声音。
接连被问,程嘉定余光注意到云浅的反应,发现她稍稍抬眼,看他时眼神充满无助。好像在说,不想让他们知道是她在他身边。
他囫囵道:“—个女生。”
“额!”
姜怡做作地啧声,“就知道你们男人这个德行,说了分手,藕断丝连地分不干净。我现在都不清楚了,是卢雅对你恋恋不舍,还是你图人家漂亮—直反复占便宜。”
她吐槽时,她口中这位男人的目光正好移到始终少语的云浅身上,直直看着她,多情目流转着说不上来的情意,嘴角缓缓掀起—抹笑。
他像是在回答姜怡,又像在与云浅说话:“谁图谁呢?”
后者还未言语,直性子的姜怡哼了声:“梁靖森你来回答—下,你也是男人,肯定懂他。”
—直不曾出声的梁靖森淡淡开腔:“不懂,南北差异。”
他带来的女生轻笑出声,但始终没有插入他们朋友间的对话。
兜兜转转,倒是云浅受不了这份原不属于她的羞耻,低声道,“我只是来看他打游戏的。”
纤细的音色传到对方那边,倒有几分不卑不亢的冷感,听到姜怡耳中,却别有—番意味。
她更加断定对面是卢雅,唇角—勾,调侃自己的朋友:“程嘉定,你追妻火葬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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