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十一温之衡的女频言情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小说陈十一温之衡完结版》,由网络作家“好好当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官差来取绳子的时候,很是满意。“不错,不错…”说完,就取了身上的钥匙,准备把陈十一身上的锁链打开。谁料,旁边一个响亮的声音阻止了官差的行为。“大人,这女子是我家的丫鬟,她做的事情都是为主家做的,要取下锁链也是应该取主家的才是。”陈十一心里一咯噔,抬头望向那个声音的来处。侯府的小姐下巴微抬,眼眸轻蔑地盯着陈十一,仿佛是看着一个不听话的物件。陈十一很是着急,只希望那官差不要听温小姐的话,否则,她昨晚的苦就白吃了。那官差左看看,右看看,嘴角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讽刺的笑。“你说要给谁取?”温家小姐神情倨傲地撇了头。“自然是要给当家主母,我的母亲取了。”官差若有所思一番,随后就抬步往旁边走去。陈十一急忙扯住官差的衣袖。“大人,这些活都是我做的...
《踹了恋爱脑世子后小说陈十一温之衡完结版》精彩片段
那官差来取绳子的时候,很是满意。
“不错,不错…”
说完,就取了身上的钥匙,准备把陈十一身上的锁链打开。
谁料,旁边一个响亮的声音阻止了官差的行为。
“大人,这女子是我家的丫鬟,她做的事情都是为主家做的,要取下锁链也是应该取主家的才是。”
陈十一心里一咯噔,抬头望向那个声音的来处。
侯府的小姐下巴微抬,眼眸轻蔑地盯着陈十一,仿佛是看着一个不听话的物件。
陈十一很是着急,只希望那官差不要听温小姐的话,否则,她昨晚的苦就白吃了。
那官差左看看,右看看,嘴角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讽刺的笑。
“你说要给谁取?”
温家小姐神情倨傲地撇了头。
“自然是要给当家主母,我的母亲取了。”
官差若有所思一番,随后就抬步往旁边走去。
陈十一急忙扯住官差的衣袖。
“大人,这些活都是我做的,你昨晚答应过我的。”
“你不是她家丫鬟吗?”
陈十一一听这话,心头瞬间升起一股无力感。
活明明是自己做的,为什么好处总是要给了别人。
可是,在这里,能有她说话的余地吗?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差迈着腿往温家那里走去。
转过身,咬紧自己的牙关,狠狠地把这口恶气咽了下去。
忽然,那官差又折了回来,脸色很是不好地给陈十一打开了锁链。
身后跟着的侯府世子,容色疲惫,却对着陈十一歉意一笑。
“抱歉,之柔不懂事,胡乱说了些话,还请你不要介意。”
陈十一早已没了之前雀跃的心思,换来的只是一阵阵的委屈和心酸。
“那本来就是我应得的…”
“是,之柔强人所难,想占了你的成果,是她的不是,以后我会好生管束她。”
陈十一没再说话,转过身,心里的轻松,此刻要多于身体的轻松。
想不到,之前那样疾言厉色的人,也会轻声地和自己说着抱歉。
她不知道侯府世子为何会在关键时刻向着她,之前他对自己也确实不够友善,和那个侯府小姐都是一样的,一个丫鬟,何必让他们低下高贵的头颅。
不过此时,她也不想过多地猜测。
“哥,你怎么回事,娘的腿脚都已经发红肿胀了,好不容易得来这个机会,你又给推了出去?”
温之柔很是不懂,大哥为何这样做?
温夫人拉了拉温之柔的衣袖。
“之柔,你大哥自有自己的成算,我没事的。”
温之衡无奈叹息,向着众人解释。
“我和之远肩上戴着枷锁,什么都做不了,你们又从来没吃过苦,这一路上,还要倚仗那丫鬟能对我们帮助一二,把她得罪干净了,以后到了流放地,我们苦点无所谓,睿儿怎么办,他还是个孩子。”
众人都叹气,默不作声了。
温之柔听了很是心酸,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大哥,以后可怎么办啊,眼看你都要与相府的莫寻烟成亲了,又出了这事,她,应该不会等你了吧?”
温之衡头微僵着。
“不等便不等了吧,我与她的婚事,总是一拖再拖,波折不断,五年前,她祖父过世,守孝三年,三年过后,她母亲过世了,又要守孝三年,如今我等不到她过了孝期,举家流放,想来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家吧。”
“可她与你青梅竹马…”
温之衡苦笑。
“青梅竹马?不过自小定了亲事罢了,如今我们这等戴罪之身,连庶民都比不得,就莫要妄想了。”
“我们以后还能回去吗?”
以后,谁又知道呢。
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之前一丝预兆都没有,父亲的事情他都有参与,圣旨上扣的罪名是贪污修堤款,这怎么可能,那些来往信件,用刑之人的言之凿凿,就如凭空捏造,一瞬间的全部示于人前,仿佛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定然是遭人陷害的。
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势力?
毕竟,侯府的实力在整个大邺,也是实力非常雄厚的。
罢了,前尘往事,已是过眼云烟。
不过,若是他得了机遇,这一生,他定要把加诸在侯府的罪名给推翻开来。
没有了锁链束缚的陈十一,整个人都轻快了很多,每天走那点路都不在话下。
吕二娘的催促声没有响在耳旁,没有砍不完的柴,没有洗不完的衣服,做不完的饭,如今只是走走路,看看两旁的景色,陈十一觉得,这流放的日子比在向阳村要自在得多。
春日微寒,冬日的草儿有些已经感受到季节的转换,慢慢地生出脆嫩的新芽,萧条的冬日,也要渐渐远去了。
前面,竟然会经过一棵大的榆钱树。
陈十一想起自己从前,在村尾空旷的田埂边,就长着那么一棵榆钱树,每到春日,榆钱伴着新绿,一串一串地,犹如树上开满了铜钱。
她最擅长爬树了,向阳村里,谁都比不上她。
每年,那颗榆钱树最嫩的叶果,从来都是自己的。
这棵榆钱,比村子里的还要高,还要大。
很久没爬树了,自己的手艺应该不会生疏吧?
说巧不巧,他们中途歇息的地方,刚好就在这棵榆钱树下。
陈十一趁机手脚并用,利落飞快地往上爬了去。
睿儿头仰得高高的。
“姐姐,你小心点,别掉下来了。”
陈十一听得睿儿稚嫩的声音,折了几根枝干,连忙滑下树来。
她把其中一根绿枝递给了睿儿。
“姐姐,这是什么?”
“这是榆钱,好吃,津甜的。”
睿儿圆乎乎的小手,学着陈十一的样子采了几片放入嘴里,眼神都冒出了光。
他连忙问。
“姐姐,我能不能…”
还没等睿儿问完,陈十一连忙再给他塞了几根,摸了摸他的头。
“拿去吧…”
睿儿很是开心把榆钱拿回到温家那里,一个人塞了一根,自己还没吃几片,就一直给温之衡喂。
“伯父,好吃吗?甜不甜?”
温之衡双手被枷锁铐住,斜靠在树干上,吃着睿儿给的榆钱,脸上忍不住流露欣喜的神色。
“很好吃,睿儿乖,自己吃吧,伯父吃完了,你就没有了。”
温之柔拿着翠绿的枝条左看右看,似乎有点不放心。
“这是什么?真的能吃吗?”
温之远笑着说道。
“这是榆钱,古籍上记载,这不仅能吃,而且有清热安神,消食化积的功效。”
二少夫人扯了几片榆钱喂给温之远,小声说道。
“之柔妹妹快吃吧,那婢女虽与我们陌生,心还是善的,她能分我们吃食就很好了。”
温夫人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落难,就不要挑三拣四的了…”
温之柔嘴角一撇。
“以前没见过,我也只是问问而已…”
温之衡与温之远回来的时候,第一次回家没有饭吃。
“十一呢?她去哪里了?”
坐在庭院内的温夫人疑惑道。
“十一没在做饭?”
温之柔从房内走了出来,连忙说道。
“她从镇上回来后,又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吗?”
温之衡深吸一口气。
“她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没回来你们难道不清楚吗?”
二少夫人低声细语道。
“她出去甚少同我们说的。”
温夫人在一旁沉声道。
“会不会,她受不了苦,跑了?”
温之衡微垂着眼睛,森冷的寒意浸满了双眸,手掌紧了又紧。
“她不会。”
睿儿瑟缩在一旁,但还是壮着胆子说道。
“伯父,姐姐背着篓子上山了,她会不会遇到危险?”
温之衡立即转身走出院门。
“之远,带上火折子,上山找人。”
陈十一的确陷入险境。
她踩到了一个猎人挖的陷阱里了。
陷阱很深,里面插了很多竹钉,还好她是陷在侧边上塌了进去,否则直接被竹钉刺得千疮百孔,当场就要死在里头。
之前她还很是警醒,今日,该是累着了。
她试了很多方法暂时上不去,不过她也不着急,先在陷阱里面睡一晚,说不定明天,猎人来了,就能把她给救上去。
天色渐渐暗沉,树林里越来越安静。
陈十一并没有因这险境而困惑,毕竟,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无人问津的生活。
睡在哪里不是睡?
那张床,也不是一样,没有厚厚的被褥,没有棉花晒过阳光的气味。
仅仅一块木板而已。
但是现在,真的很饿。
迷蒙中,听得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起初,陈十一是不相信的。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从小到大,没人问过自己的去处。
她继续接着睡,睡着,睡着,就不饿了。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她才清醒地认知,是大少爷来寻自己了。
她猛地站起来,扯着喉咙往外喊道。
“我在这…”
不一会儿,大少爷的声音就响在自己的附近。
“我在这…”
陷阱边上,火光渐近,大少爷清俊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能看见,他的头上全是汗,眼眸中尽是担忧,看见自己后终于放下心来。
“你受伤了吗?”
“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他安慰陈十一道。
“你等着,我去找个足够长的树枝把你拉上来。”
陈十一背好背篓,拉住温之衡伸下来的树枝,用着巧劲,一步步地爬了上去。
爬到快出口,温之衡抬起右手把她给拽了出来。
陈十一坐在地上,喘着气,她实在是累得慌。
温之衡也坐在她身旁,无奈地笑了。
“吓坏了吧?”
陈十一抬头。
“刚开始有点吓着了,我怕死,后来觉得急也没有用,大不了就在陷阱里睡一晚,不过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我很开心。”
温之衡伸手揉了揉她的乱发。
“能走吗?”
“可以。”
“算了,我背你吧。”
说完,不由分说地蹲下身,示意陈十一爬上他的背。
他的背已经被汗湿透了,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贴着的背脊又烫又热,熏红了她的脸颊,没走多久,晃晃悠悠地,让人昏昏欲睡。
陈十一打着哈欠轻声问道。
“大少爷,我好困,能趴你背上睡会吗?”
“好。”
她双臂缠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侧颈上,温热清浅的呼吸喷在肌肤上,让人忍不住颤栗。
温之衡停了脚步,转而无奈笑了。
她真的太累了。
路上,她醒了一回。
背后的背篓实在勒得慌。
陈十一要下来自己走,温之衡不让。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干活,比这更累的都干过。还有啊…”
她悄悄附耳道。
“家里快没米下锅了,—大家子人等着吃饭呢。”
薛连星皱眉。
“—大家子,就让你—个小姑娘出来谋生?太不像话了吧!”
陈十—无奈道。
“我是这家人的丫鬟,家中两位男子在风鸣矿洞上工服刑,家中女眷从前都养尊处优,没干过活。”
薛连星了然点头。
“行,明天早上你早些过来,我同你—起去。”
过了端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陈十—坐在溪边,手里拿着菜刀,细细地打磨手中的竹子,竹子的尾部削得特别尖锐,把手用碎布包住。
这是她出门在外防身的武器。
温之衡拿起她自制的匕首,翻来覆去地瞧着。
他接过陈十—手上的刀,把匕首上有些不足的地方再打磨了—番。
“回头,我再给你做两把好的。”
陈十—接过温之衡递来的匕首。
“不用了,我又不是去杀人,只是用来防身而已。”
“你要去哪里?”
“挣钱。”
—说到这个,温之衡顿时泛起无尽的无力与愧疚感。
“什么时候去?”
“明日。”
“晚上会回来吗?”
“不耽误做饭。”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并没有其他意思。”
“知道了。”
温之衡不知道该如何与陈十—沟通了。
这种无力感比提起养家糊口的事情更深。
“十—…”
算了,说得再多也无用。
嘉成江,江口很大,水面浪花翻腾。
江边,都是赤着臂膀的男人,挑着沉重的泥沙缓缓走动,看见陈十——个女子过来,都面露讥笑。
掌事的似乎与薛连星是老相识,他搭着薛连星的肩膀,走到—旁悄声说道。
“薛老弟,你这不妥吧,这个活,女人怎么能干,你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堪吗?”
薛连星急忙回道。
“章大哥,这女子对我有大恩,家中快没米下锅了,你就行行好,通融—下,她干不完的活,我来做完…”
老章深吸了口气。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让她待—天,做得不好,别怪老兄不给你留情面。”
陈十—看见薛连星朝她点了头,忙跟着他去江边挑泥沙去。
她脱下鞋,把鞋系在腰间,赤着脚踩到湿润的泥沙上,挽起袖口,与薛连星搭成—队,铲满泥沙在篮子里,扁担忽上忽下地挑了起来。
薛连星想不到,陈十—看起来个子小小的,做起活来倒是利索得很,劲儿也挺大。
本以为今天会很费力,想不到很轻松。
就连老章头都不再说什么。
她早出晚归,结了工钱就把米粮给带回来,有时候带点大骨头,割—块肉,买三五个鸡蛋,便宜点的青菜也会买点,偶尔给睿儿带根糖葫芦,把睿儿甜的眼睛都眯成—道缝。
他最近总是唠叨着陈十—,都不和他学认字了,他已经会了很多个。
“等我忙完这—阵子,就把之前没学到的都学过来。”
睿儿舔着糖葫芦笑眯眯说道。
“这糖葫芦就算是束脩了。”
“那你还挺便宜的。”
陈十—边和他说着话,边累得睡着了。
如此高强度的活,做得久了也有点吃不消了。
天越来越炎热,每天她的衣衫不晓得汗湿多少遍,光着的脚经常泡在水里发白了,—两次不小心踩到—个尖锐的东西,把脚底划破了,流了很多血,当然也进了很多细沙,刺得人钻心地疼。
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伤在肩膀处。
前面浅坡处,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艰难地拉着双轮车,车上,装满了东西,也不知道是些什么。
车轮子似乎陷进坑里了,拉车的肩带,老人的青筋,都崩得紧紧的,车子纹丝不动,但也不敢放手,生怕车子滑了下去,摔了车上的东西。
陈十一见状赶紧跑上去推了一把。
她从小干活,力气大。
两人终于把双轮车推了出来,陈十一也出了一身的汗。
她喘着气,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准备离去。
那老人叫住了她,沧桑布满茧子的老手上摊开一个大红薯。
陈十一实在有点受宠若惊。
“不必了,我没帮多大忙,你留着自己吃吧。”
老人和善地笑了。
“丫头,拿去吧,别嫌弃。”
陈十一颤巍巍地接过红薯,心中实在感动。
“谢谢。”
果然,好心还是有好报的。
路途泥泞,实在难以前行,官差们也都有苦难言。
流放路上,上头下的命令,每天走完五十里路,必须在二十五日内一定要到达流放地,否则项上人头不保。
这其实是个苦差事,路途太短,时间不长,捞不到油水,人也死不了几个。
而且这伙人是上面指定不能为难的,况且,流放去房陵的人,也不敢惹。
眼看,天要黑了,约莫还有十里的路程要走。
看来要选择原地休息,只好明日再多加十里路了。
选个稍微平整的地方,温家一家人围着一个篝火静坐了下来。
几个女眷折了干树枝,揩去鞋上的泥,锁链随着手的抖动嗦嗦作响。
通身的疲惫,通身的怨恨,此刻都发泄在鞋子上。
在不远休息的官差,听得声音太大实在难受,大骂起来。
“再弄出声响,就别想吃饭!”
瞬间,所有的锁链响声都安静了下来。
温之衡的枷锁上了封条,根本不能解下,他倚靠在一个干枯的树干旁,闭目养神。
偶尔,会睁开看一眼温家的人,斜眼过去,又见那丫鬟自己捡了柴火,一个人围着一个篝火,似乎一点都不想与他们往来。
她摸索着今日从老人手上得来的大红薯,丢在火中烤,忽听得一个声音朝她喊道。
“你怎么把吃的丢了?”
陈十一抬头,看见温家的小姐一脸的可惜,对于她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旁边的温之远赶紧把话圆了起来。
“柔儿,烤红薯,就是放在火中烤的,不是丢弃。”
那小姐一听,脸色讪讪的,有点尴尬羞赧。
陈十一没有回话,只静静地待在篝火旁,尽量把火烧得旺一些。
晚膳实在太少了,每个人就分了两个又小又黑的麦饼子,根本填不了肚子。
一会,红薯香甜的味道飘荡得到处都是,流放队伍里,都是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陈十一拨开烤好的红薯,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又甜又烫,咽下肚里,感觉整个人都是暖的,舒服极了。
忽然,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姐姐,我也想吃。”
陈十一抬头,看见叫睿儿的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眼眸冒着绿光,馋的流口水。
她从另外一边剥开一半,递给了睿儿。
“小心点吃,当心烫着。”
“谢谢姐姐。”
睿儿小心翼翼的吃了两口,便低着头小声说道。
“姐姐,我能给祖母吃一口吗?”
陈十一不意睿儿会这样问,她抬眸往温家人那边一扫。
其实她是不愿意的,有时候给着给着,从开始的感激就会到后来的理所当然。
自然,她也不愿意为难一个孩子对祖母的孝心。
“这些现在是你的,你要给谁,你自己看着办。”
她深吸了口气,揉了揉被锁链勒疼的手腕和脚腕,却听得一阵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陈十一抬头一看,立即站了起来。
对面的官差上下打量着陈十一,眉头微皱。
“那些绳子是你打的?”
陈十一面对这些官差还是有些胆怯,在京城,慈祥的都是官,凶狠的都是吏。
以前,在镇上,她跟着吕二娘去赶集,碰到收钱的小吏,都是点头哈腰的。
吕二娘那么凶悍的一个人,在这些人面前,乖的像家养的猫,可见,这些人的厉害。
陈十一有些战战兢兢。
“是!”
“多打几根,我们明天要用上。”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陈十一连忙喊道。
“大人,可是…”
那官差转身脸色阴沉。
“怎么?不愿意啊?”
陈十一急忙摆摆手。
“不是,只是…”
那官差打断了陈十一的话,手指指着温家人问。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陈十一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你把绳子弄好了,我把你的手铐脚链取了,安心做事,亏待不了你。”
陈十一听见后简直高兴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只是…
“官爷,那绳子需要割草,我没有刀…”
没有刀,就要花很长的时间拔草,就算是自己再能编,再能熬,明天也编不出来那么多绳子。
官差也不可能把刀直接给了陈十一,皱了眉头,往前走了,似乎与其他官差商量这件事情。
不一会儿,那官差又朝陈十一走了过来,随后递给她一把弯刀,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
这次,陈十一干活可带劲了。
以前干活,干得不好,趁着吕二娘心情好,只骂几声,要是她心情不好,没有饭吃都算轻的,墙角的那根软竹篾朝她身上抽了过来,抽的心尖都是疼的。在那个家里,就算干得再好,也得不了一个好字。
可如今不一样了,她自己干的活,都是自己得了益。
只要今晚熬一熬,明天,那个勒的生疼的手链脚链就能被取下来了。
插在一旁的火把在风中摇曳,陈十一卖力地割了草,编草绳的时候,微微上扬的嘴角,轻声哼着家乡的小调。
熬了一夜,晨光微熙,终于将那一堆干枯的草编成了一根根绳子。
陈十一通红的双眼瞧了自己发红的右手掌,有几处都已经破皮了,左手被烫伤包扎后,绷带一直好好地缠在手上,倒也避免了新伤。
没关系,以前比这更痛的多了去了。
陈十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把手链脚链除去,就觉得昨晚熬夜一点都不辛苦。
三个人干活确实很快,再加上十一之前就收拾好了几片能用的瓦,敲敲打打一番,主房和厢房都能用了。
温夫人和温之柔带着睿儿睡在床上,其他人,拆了房门当床板,将就着睡。
如此简陋,也比之前好太多了。
陈十一想,明日要去镇上瞧瞧,找找有什么挣钱的路子,毕竟,有太多需要用钱的地方了。
被褥,总不能一直以天为席吧,夏日还行,冬日,没有被子会被冻死的。
衣衫,总不能一直穿这一身,无论如何,每个人都要备上一套换洗的。
反正,细碎繁琐的,很多很多…
次日,她从昨日已经放网的网兜里捡了两条鱼,再和昨日剩下的蘑菇一起炖了,用完饭,她直奔镇上而去。
平安镇,距离风鸣矿洞有十几里山路。
往返一趟,要花去一个时辰。
她赶到镇上的时候,镇上已经开始热闹的集市。
屠夫摊位前的人最多,那把剁骨刀不间断地砍着案板上的骨头,旁边的馄饨摊上,只寥寥几人,再过去,卖鸡鸭鱼肉的商贩比比皆是。
山间的竹笋,陈年的酸菜,澄黄的蜂蜜,昨日捡的枞菌也有人在卖。
可能是谁都能去山上拾的一二,即便摊贩的叫卖声一浪高过一浪,买的人相对比较少。
再走过去,主街道上,是酒楼,客栈,布庄,首饰铺,糕点铺子…
有的宽广巷子里,传来打铁的声音。
店招五颜六色,长短不一,在墨色的青石街道上,萧索的细雨中,繁华中融着清冷。
她拐进了一道花团锦簇的巷子里。
巷子里极为热闹,两旁的梧桐树缠上了粉色的薄纱,大白天的,红色灯笼的烛火依旧燃得正旺,穿行在此处的人,无不锦衣,无不簪花,与正街的市井生活相比,这里泛着极致糜烂的奢华。
“小乞丐,快过来。”
陈十一抬眸,看见一个扮相十分精致的美人朝自己招手。
她朝美人走了过去,双眸亮晶晶的。
“姐姐,你是在叫我吗?”
“姐姐?呵呵呵…”
那美人扯了丝帕掩嘴而笑,娇俏着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有人喊我姐姐呢…”
她转而向陈十一笑道。
“我可不是什么姐姐,我们啊,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娼女。”
陈十一听了,浑身僵硬,有点不知所措。
“得,我和你个小乞丐说个什么劲儿,诺,去外头的吴家点心铺子,帮我买一盒梨云糕片,剩的五个铜板,是你的跑腿钱。”
陈十一听得有赏钱很是开心,从那美人的掌心取过钱,跑了出去,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身回来。
“你不怕我拿钱跑了吗?”
美人捂着手帕又笑了。
“那你跑了吗?”
“我怎么称呼你?”
“月星连北斗,冰雪绕南枝,大家都唤我南枝。”
“南枝,你为什么喊我去帮你买糕片?”
南枝双手一叉腰。
“你到底去不去?话怎么这么多?不去把钱还我。”
陈十一一溜烟地往外跑。
只听得身后娇软的声音嘀咕着。
“误了梨云糕片出锅的时辰,看回头仔细扒了你的皮。”
镇上穷苦的人家太多,想要找活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十一怀里揣着五枚铜板,在镇上寻了很久,也没见有什么活计。
偶尔有一两个,问了,要不就是要识字,要不,就是要男的。
陈十一想多问一句,都被别人不耐烦地赶走。
已经过了未时,还要赶回去做饭。
她回去的时候,经过一个米粮店。
“掌柜的,您这里最便宜的米是什么米?”
一中年男子正在拨弄着算盘,头也不抬地回道。
“糙米,二十文一斗。”
陈十一抿了抿唇角,小心翼翼地问道。
“掌柜,可以买五文钱的糙米吗?”
许是掌柜的没做过银钱这么少的生意,终于从算盘中抬起头,脸上尽是疑惑。
或许是常年做生意,遇到没钱的人多了去了,他疑惑过后回道。
“好,我给你称。”
说完,提了个尖嘴形的木斗,先是封了木斗底下的嘴,然后往斗里面填米。
掌柜的皱眉问道。
“米袋子呢?”
陈十一摇了摇头。
“没带。”
掌柜的有点不耐烦了。
“谁家买米不带布袋子的。”
陈十一瑟缩,讪讪地收回掌心里的五枚铜钱。
“对不起,掌柜的,那我下次拿了袋子再买吧。”
许是掌柜的看着自己可怜,又或者他真的不想少做一个生意,撂下一句话。
“等着。”
不久后,从角落里收了个白色布袋出来,把量好的米倒进袋子里,丢给陈十一。
“明天把袋子还回来。”
陈十一心想,她运气真好,今天遇到的都是好心人。
回到院子里,温之柔散落着乌黑的发丝,靠在椅子上,就着庭院的火堆,烤着头发。
“十一,怎么这么晚回来?我今天沐浴洗发,没水了,柴火也没多少了,记得多备点干柴。”
“好,我知道了。”
陈十一走进厨房,把糙米放在橱柜里,把陶罐取了过来,把米倒了一半进去,准备去溪边淘米。
睿儿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姐姐,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陈十一牵过他的手,一起走到溪边。
“很久没吃主食,今晚能喝粥了。”
她打开一直放在溪边兜鱼的网,里面空空如也,不由得一阵失望。
她把渔网又重新埋了一个位置,希望明天能有点收获。
晚膳,一大锅糙米粥,还有一大盘绿油油的荠菜。
大家围坐在火堆旁,静静地吃着饭。
“这是什么米熬的粥,怎么这么难以下咽?”
二少夫人细微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陈十一赶忙回话。
“我今天只挣了五文钱,只够买点糙米,明日我再去镇上找活干。”
温之远大声呵斥道。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二少夫人咬紧了唇,眼眸里泛着水光,看起来甚是心酸可怜。
“我只是问问而已。”
“好了,这是干什么呢。”
温夫人说了他们一嘴,随即叹息道。
“纯儿,温家遭了难,日子早已不比从前侯府的富贵,能有命活下来就不错了,十一丫头也很辛苦,一个人到处找吃的,难为她了。”
“十一,不是还有鱼吗?”
陈十一听得温之柔的话,羞赧地说道。
“小姐,今天网里没逮到鱼。”
温之衡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睿儿左看右看,漆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
“姐姐,你熬的粥很好喝,我能喝一大碗。”
陈十一眼睛弯成月牙。
“睿儿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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