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心,我就开心。
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这话,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亲自倒了一杯醉青梅给他:皇夫有任何心愿,都可以跟朕讲。
他犹豫了一下,坦然诚挚道:臣别无所求,只是进宫以来分外想念舍妹。
合情合理的请求,我没有理由不允准。
于是我大手一挥:宣沈二小姐进宫小住。
沈长姬同传闻中一样娇小柔弱,每每见到我深深拜伏,后颈细嫩洁白,像是很容易折断一般。
每次我一去雍华宫,她就十分拘礼,躲在他哥哥后头不敢说话。
我索性去得少了,多让他们兄妹说说话。
只是没想到有天段舒会匆匆前来告诉我,沈临和沈长姬在雍华宫通奸。
沈长姬是沈尚书收养的孤女,和沈临不是亲兄妹,而是青梅竹马。
段舒单膝跪地同我禀报,眼神钉在我身上,生怕我一时接受不了。
我仰头灌了一口酒,问道:此事除了你,可有旁人知晓?
段舒摇头,有些疑惑我的反应为何如此镇定,转瞬了然道:陛下早就知道?
我点头。
和沈临成亲当夜,在床上的时候,我曾瞟见他的腰侧刺着她的名字。
我当时就知道,他不可能爱我,他爱别人。
陛下早就知道他心属他人,却仍旧爱他?
哪怕他此刻正在背叛您,您也仍旧爱他?
段舒的眼瞳沉沉看着我,声线克制着情绪。
我坐在高椅上,轻抬他的下巴,玩笑道:段小弟,你反应这么大,不会是喜欢我吧?
他避开我的手指,垂眸,压下了所有情绪,仍旧是那个恭敬的暗卫。
卑职不敢。
他隐忍回避的态度刺痛了我。
啪。
动作先于大脑,我打了他一巴掌。
他默然承受,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我冷声道:那你就是觉得我贱吧。
他道:卑职不敢。
我气笑了:段舒你除了这句话还会说点别的么?
自从你成为我的暗卫,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从前那个爽朗男儿哪里去了,我最好最好的兄弟哪里去了?
段舒——
我缓了口气,哀哀地看着他,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念从前的你。
他抬头看着我,眸光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终于轻轻道:妗啬,你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天真无忧的你了,你成了女帝,心中装着万民,一切为了万民。
我亦不是从前的我,为了——
为了什么?
我追问。
他却重新缄默。
我站起身,俯视他,语气疏离:既然你看不起现在的我,就离开皇宫。
从今往后,别再出现在朕的面前。
听见朕这个字,他的肩头微不可查地颤了一颤。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朕,一旦出口,我们之间的距离便间隔十万八千里。
段舒不动:属下不走。
我拍拍手,士兵涌入,两列排开。
他缓缓抬头,我才发觉他双眸通红,睫毛颤抖,是我从未见过的伤心脆弱的模样。
他开口,嗓音发颤:纪妗啬,别让我走,哪怕当我是条看门狗,别让我走。
哪怕当他是条狗。
我的指甲嵌进掌心,很疼,疼得钻心。
好啊,我轻笑,既然是条狗,那你脱衣服给我看吧。
他颤了颤身,过了一会,真的缓缓解开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