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皇帝已过二十,魏相却仍不肯放权,挟制着皇帝的每一决定。
大厦要倾,不过早晚而已。
皇帝相中了穆言为他之利器,穆言与我,一道从苦难里走来,并无任何身份背景。
于魏相、于皇帝而言,穆言无异于是白纸一张。
然若皇帝公然为穆言赐婚,反倒容易令魏相生疑。
是以,穆言所接的第一道圣旨,是要他接近魏相独女魏舒荣,再徐徐图之。
古来英雄救美便是唱不衰的佳话,穆言轻易便得了魏舒荣之芳心。
未及三月,红妆便铺满了长街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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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魏舒荣,是在她与穆言成亲后的第三天。
魏舒荣身着紫绡翠纹裙,虽已绾起了青丝,却仍难掩面上的俏皮与喜意。
她并无多少高门闺女的姿态,反倒似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娇憨小姐。
甫一见面,她便亲昵向我迎了上来,你便是穆言的姐姐吧舒容见过姐姐。
我淡笑着点头,却不露痕迹避开了魏舒荣欲挽住我的手。
然魏舒荣却好似未有任何察觉,仍是自顾道:穆言父母已经不在了,幸好还有姐姐你陪着她。
以后,我会如侍奉公婆那般对姐姐好的
她面上灿烂的笑意,晃了我的眼。
她提及穆言时难言的缱绻情意,则刺疼了我的心。
我忽然有些同情她,以胜利者的姿态。
可我当真胜利了么?
岁月悠悠,这场假戏存在的每一刻,都在折磨着我。
至少洞房啊,做不得假。
我与穆言虽未成亲,却早有了夫妻之实。
穆言婚后,亦常来寻我。
搬入将军府之初,我择定了最偏的院落。
原只是不想同穆言新婚夫人多有碰面,后来,此却成了我同他的最佳幽会所。
我是他光明正大养在府上的女人,一个,让他新婚夫人恨不得将所有好物献给我的女人。
因为对外,我是他的阿姊。
魏舒荣源源不断往我偏院里送了许多零嘴儿,得了闲便会来寻我,一坐便是半日。
她与我说了许多她同穆言间的趣事,从她嘴里,我又重新认识了穆言一遭。
却原来,我的少年,戏那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