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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成婚:霍少的天价罪妻 番外

沅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人活一世,你却永远无法知道,这个世界究竟会带给你多少惊喜与巧合。1219......没错,那是她现在的编号,同时也是她生日,又或者准确点说,是许可柔的生日。而她,即将在这一天,被执行枪决。多么讽刺又可笑啊!时倾抬了抬眼皮,没有动。可下一秒,她就被两个狱警一左一右的拽着了提起来,然后不管不顾的拖着出了门。脚镣拖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在那条幽暗狭长的过道里,她被拖行过的地方,只留下两道深浅不一,触目惊心的血痕。她再也站不起来了。嵌进脚底的碎玻璃一直没机会取出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里的伤口早已开始化脓,脓包周围还生满了冻疮,满目疮痍,疼痛难忍。她就那样被狱警拖着去了会见室。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来看她的人,是霍其堔。即便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主角:霍其堔许可   更新:2024-12-14 15: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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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霍其堔许可的其他类型小说《染指成婚:霍少的天价罪妻 番外》,由网络作家“沅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活一世,你却永远无法知道,这个世界究竟会带给你多少惊喜与巧合。1219......没错,那是她现在的编号,同时也是她生日,又或者准确点说,是许可柔的生日。而她,即将在这一天,被执行枪决。多么讽刺又可笑啊!时倾抬了抬眼皮,没有动。可下一秒,她就被两个狱警一左一右的拽着了提起来,然后不管不顾的拖着出了门。脚镣拖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在那条幽暗狭长的过道里,她被拖行过的地方,只留下两道深浅不一,触目惊心的血痕。她再也站不起来了。嵌进脚底的碎玻璃一直没机会取出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里的伤口早已开始化脓,脓包周围还生满了冻疮,满目疮痍,疼痛难忍。她就那样被狱警拖着去了会见室。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来看她的人,是霍其堔。即便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染指成婚:霍少的天价罪妻 番外》精彩片段




人活一世,你却永远无法知道,这个世界究竟会带给你多少惊喜与巧合。

1219......没错,那是她现在的编号,同时也是她生日,又或者准确点说,是许可柔的生日。

而她,即将在这一天,被执行枪决。

多么讽刺又可笑啊!

时倾抬了抬眼皮,没有动。

可下一秒,她就被两个狱警一左一右的拽着了提起来,然后不管不顾的拖着出了门。

脚镣拖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在那条幽暗狭长的过道里,她被拖行过的地方,只留下两道深浅不一,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再也站不起来了。

嵌进脚底的碎玻璃一直没机会取出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里的伤口早已开始化脓,脓包周围还生满了冻疮,满目疮痍,疼痛难忍。

她就那样被狱警拖着去了会见室。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来看她的人,是霍其堔。

即便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他看起来依旧纤尘不染,矜贵无双。他甚至都不需要开口,只需往那一站,所有人都会乖乖听从他的号令。

时倾下意识想逃,可她忘了,她的双脚已经废了,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又该怎么逃?

她就那样被那两个狱警架到椅子上坐好,背对着她的男人突然转身,凉薄的唇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别来无恙啊,霍-太-太。”

霍太太......霍太太......是了,她差点忘了,她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霍太太。

可霍太太,却被她的霍先生亲手送进了监狱。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那副冰冷的手铐套进她的手腕时,他对她说的话。

他说,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是不是你害死小柔已经不重要了。他说,时倾我只要你死,我要你心甘情愿背负一身骂名,去给她陪葬!

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时倾笑得凄凉,“所以霍先生,你今日来,就是专程为了来羞辱我的吗?如果是,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已经成功了,不是吗?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她的信仰,她所有引以为傲的一切,都通通被他踩在了地上,践踏,摧毁,直到最后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全。

“不过是个即将执行死刑的杀人犯,凭你也配?”男人冷笑着将手中的文件仍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又拿了支笔给她,这才沉声道,“签字。”

时倾漠然低头,却被上面那五个白底黑字的“离婚协议书”瞬间刺痛了双眼。

抬起头,那双没有焦距的眸子终于有了点波动,她哑着嗓子问,“你要......跟我离婚?”

难以置信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霍其堔低下头,薄情的脸上,冷笑更甚,“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带着霍太太的身份下地狱?”

不然呢?

难不成你还想带着霍太太的身份下地狱?

下地狱......呵!

在眼眶转了好久的泪水就那样毫无预兆的砸下来,落在那黑字白纸上,很快便晕染开来。

然后,她便像疯了一样,拼命挥舞着双手,“我不签!我不要......我不要签字!就算一辈子背负杀人犯的罪名,就算是死......我时倾也永远都是霍太太,是你霍其堔的妻子!”

手铐碰到桌子,哐当作响,但她很快就被人按在了桌上。

霍其堔带着一身寒气上前,将离婚协议书翻到需要签字的那页,然后不由分说捉住她的手。

“事已至此,你以为,还由得你说要不要吗?”

事已至此,你以为,还由得你说要不要吗?

胸口传来一阵钝痛,一支笔塞到她的手里。

“你要做什么?不要......我不签!”时倾满脸惊恐,拼命想缩回手,可他的手那样有力,她根本挣脱不开。

她用尽全力挣扎,但脑袋却被人死死按在桌上,丝毫动弹不得,她哭到声音沙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不要签字!阿堔我求你......”

嫁给霍其堔,做他的霍太太,那她毕生的梦想。所以就算死,她也不能失去霍太太的身份。

“求求你阿堔,不要离婚好不好......我已经认罪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

可是没有用。

她就那样哭着,喊着,哀求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捉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歪歪扭扭的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时倾。

笔落,他终于松开她的手。

有人递上丝帕给他擦手,那上面绣着的红色玫瑰,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狠狠灼伤了她的眼。

脖子上的禁锢消失了,可她却没有动,她还保持着被压在桌子上的姿势,哭得无声又无息。

一切都结束了!

她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三年婚姻,终于也在那一刻,土崩瓦解。

而从此以后,黄泉陌路,与君不相逢。

仔仔细细将自己的右手擦拭了两遍,霍其堔这才面无表情的将那条丝帕扔进垃圾桶里。

回头见了时倾的样子,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怎么?时大小姐就这么舍不得我......”

话音未落,他顿了一下,忽又笑了,“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时家的大小姐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一旁的置物架上随意翻找了几下,直到找出今天的报纸,这才拿着它往时倾那边走。

“你还不知道吧?你拿命换回来的,你的母亲时蔓芝女士,已经登报跟你断绝母女关系了。”

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被放在她面前,上面的字毫无预警的撞进她的眼帘,纤长的睫毛抖了抖,时倾没有动,只一脸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的妈妈,我知道他一定又拿小澈的命去威胁你了,我现在只是个被人唾弃的杀人犯,你这样做是对的,我不怪你,真的......

“你该不会以为,我又用了什么卑鄙凶残的手段去威胁她吧?时倾,这次你真的错怪我了。”

男人叹气,绕到她身后,俯身,语气温柔得不像话,“我只是告诉了她一个秘密,一个被刻意掩藏了二十三年,天大的秘密。那个秘密就是——”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边萦绕......时倾僵直着脖子直起身,原本死寂一片的心脏却突然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当年你刚一出生就被小柔的母亲买通医院的护士掉了包,所以,被你害死的小柔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你,时倾,你只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轰——

耳边好似响起一道惊雷,炸得她脑子嗡嗡作响,干裂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我不信......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我要去找我妈,我去找她问清楚......我是她女儿,我怎么可能不是她女儿......”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她才刚有所动作,就被旁边守着的狱警压着肩膀的按回了椅子上。

会见室的暖气开得很足,可她却只觉浑身冰冷,如坠深渊。

“都死到临头了,时倾,你怎么还这么天真?”霍其堔直起身,满眼怜悯,“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快被判处死刑吗?说起来,还得多谢时家在背后出力。我原本只打算让你坐十年牢,磨一磨你的锐气,可时蔓芝要你死,时家要你死......”

我原本只打算让你坐十年牢......可时蔓芝要你死,时家要你死......

时家要你......死!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不!!!”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

而她心中那座固若金汤,也无坚不摧的城堡,在那一刻,终于轰然倒塌。




时倾这一觉睡得很沉。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赶快养好身体,然后将真相告知母亲,所以吃完药之后,她又强忍着难受吃了点东西,然后才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境浮华,虚无缥缈,她想抓,可无论她多么努力,却始终什么也抓不住。

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倾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刚准备喊人,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可进来的人却不是徐妈。

而是个身形高大瘦削,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

时倾瞧她面生,就问,“你是谁?徐妈呢?”

那人不答,面无表情的走到床头,手脚麻利的开始帮她准备需要吃的药。

看她身上穿着霍家的工作服,时倾又问,“你是新来的吗?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那人还是不回话,准备好药,又倒了杯水,她这才躬着身,一脸恭敬的将杯子递到她面前。

时倾没接,只皱眉道,“我问你话呢。”

“别白费力气了,她听不见,也说不了。”

凉薄的声音突然响起,时倾的身子微微一颤,她抬起头,哆嗦着问道,“什么......意思?”

霍其堔将脱下的外套仍在沙发上,又松了松领带,这才走到她跟前,一脸讥诮的看着她说,“意思就是,虹姨她又聋又哑,所以,以后你就别再指望能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来了。”

又聋又哑......别再指望从她嘴里套出话......

套话,套什么话?套谁的话?

他的指代,再明显不过!

后背蓦地腾起一股凉意,再开口,她的声音已然带了丝颤抖,“徐妈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男人低下头,“你该知道,霍家向来容不下喜欢在背后乱嚼舌根的长舌妇,所以......”

他接过虹姨手中的药和水杯,然后俯身,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是薄唇开启时,那轻得仿佛呓语的声音,却分明让人感觉凉到了骨子里去。

“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永远不会再见到她......他想说的,到底是永远不会,还是,永远不......能?!

想到他之前对付时家,对付小澈时所用的手段,想到徐妈可能会遭遇的下场......

时倾那单薄的身体突然控制不住颤抖起来,她哆嗦着,泪流满面,“她在霍家兢兢业业十几年,霍其堔,你怎么可以......你怎么狠得下心!”

“心疼了?”男人嗤笑一声,然后将水杯和药放在床头柜上,“知道心疼你就配合一点,我相信,你也不想让虹姨落得个跟她一样的下场吧?”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风。

狂风卷起空中飞舞盘旋的雪花拍打在玻璃窗上,而窗台上那盆因疏于照料而逐渐开始枯萎的满天星,就那样毫无征兆的从上面掉了下来......

“啪”的一声,碎成千片万片,一如,她那颗早就已经千疮百孔,破败不堪的心。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时倾......你还有妈妈,你还有小澈,你还有时家,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想去拿霍其堔放在床头柜上的药和水杯,可她的手却像是中了邪一般,突然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

眼睁睁的那个装满水的玻璃杯从自己手中滑落,水花四溅,而后,碎成一地玻璃渣。

时倾心中一慌,下意识想伸手去捡,但也不知道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重心不稳,她才刚伸出手,整个人突然不受控制直接从床上栽了下去。

好巧不巧的,刚好摔在那片玻璃渣上。

锋利的碎玻璃扎进她的胸口,疼得她闷哼一声,已经走到门口的霍其堔听见声响漠然回头,却在看到滚落在地的时倾时,瞳孔骤然一缩。

他快步折回去,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声音里怒气难掩,“时倾,你又想玩什么把——”

话未说完,他的声音忽而一顿。

胸口的疼密密麻麻,时倾慌乱无措下意识伸手去挡,可就在抬手的瞬间,她分明听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谁允许你弄伤自己的脸?”

时倾这才后知后觉感觉脸颊传来一阵刺疼。

她哆嗦着想伸手去摸,却被男人猛地拽住了手腕,盛满寒意的眸子忽然间被染上一抹愠色,他咬牙,“时倾,是谁允许你弄伤小柔的脸!”

小柔的脸,小柔的......脸?哦,她差点忘了,她现在顶着的,可不就是许可柔的......脸吗?

他看不到她被扎得鲜血淋漓的胸口,他满心满眼看到的都只有她脸上那道不到两厘米的口子!

原来,她爱了十五年的男人,他是个瞎子啊!

所以时倾,你到底,还在奢望些什么呢?

男人拼命摇着她的肩膀,双眼通红,目眦欲裂,凉薄的唇一开一合,好似在说着什么。

可她听不见,她一个字都听不见。

她就像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破败木偶,就那样从他手中轻轻滑落,再一次跌落在那片碎玻璃上,也再一次,跌进那深不见底的炼狱。

陆衍很快提着药箱赶了过来。

饶是见过无数重伤不治的病人,可当他看到时倾身上的伤时,他仍是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甚至都想象不出,她这两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又究竟遭遇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霍其堔站在床边,薄情至极的声音,却分明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她......怎么样?”

陆衍叹了口气,然后一边开医药箱一边说,“你若真那么恨她,当初就该直接一枪毙了她,又何苦费心尽力将她救活,再拼了命去折磨她?”

“我恨她,我为什么会恨她!”霍其堔低下头,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女人,咬牙切齿道,“阿衍你别忘了,小柔,她也是你的妹妹!”

拿着手术镊子的手忽而一顿,陆衍抬起头,漆黑的瞳孔里暗流涌动,“那你为什么让我来?”

为什么让他来?霍其堔突然就愣住了。

他明知时倾是他的杀妹仇人,可为什么,看到她受伤,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会是他?

难得看他吃瘪,陆衍的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他低下头,嗤笑道,“还是说,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希望我在她的伤口上随便做点什么手脚,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送她下地狱?”

没有人知道陆衍和许可柔之间的关系。

除了霍其堔。

当然,陆衍也不可能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在时倾的伤口上动什么手脚,毕竟他是个医生。

还是全江城最优秀的外科医生。

男人寒着脸站在床尾,目不转睛的看陆衍用镊子帮她挑扎进胸口的碎玻璃,每挑出一块,都会带出些许红到刺眼的血珠。

那样触目惊心的场面,搅得他莫名心烦意乱。

他到底不忍直视,移开目光,用一副十足漫不经心的语气问,“手术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为什么还虚弱得连一杯水都拿不动?”

陆衍顿了顿,他不着痕迹的瞟了眼时倾锁骨处那密密麻麻,又暧昧至极的淤痕,继续手上的动作时,头也不抬的说了句,“想知道?那你不如先问问自己,这些天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霍其堔顿时噎住。

诚如陆衍所言,她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心里好似憋了一团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见陆衍挑完碎玻璃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慢条斯理的往她伤口上涂,霍其堔当即抓狂。

“我说,你TM能不能先看看她的脸?你没看见她的脸也被划伤了,也在流血吗?”




背后突然刮起一阵风,凉到骨子里的阴寒,使得何德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霍其堔不再啰嗦,长腿阔步,直接往盛世辉煌的方向走过去。

而他脸上的笑,至始至终都没减少半分。

有人替他拉开门,恭恭敬敬叫了声“霍先生”。

“阿堔......”时倾起身迎上去,看起来颇有些局促不安,他顺势揽住她的腰,“等久了吧?”

时倾微怔,然后摇摇头,“没有。”

她只是觉得不安,从出门的时候开始,那种感觉就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她,挥之不去。

她想说,要不还是回去吧?可想到这是她唯一能与外界联系的机会,她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家里所有人都是霍其堔的眼线,她根本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跟母亲或时家任何人取得联系。

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把他的阴谋告知他们。

不仅是为她自己,更是为了整个时家。

捏了捏藏在袖口的信,时倾敛下眉,然后一脸乖巧温顺的跟着霍其堔上了二楼。

乐声震耳,光影闪烁,到处一片靡靡之音。

霍其堔带着她在左手尽头倒数第二个包厢门口停下,有服务生推开门,“霍先生,这边请。”

包厢里安静了一瞬,大家齐齐回头,然后立刻有人起身,“我去!堔哥,你怎么来了?”

清脆的嗓音,带着一股子少年特有的气息。

时倾认得他,他叫沈策,是江南沈家的二少爷,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富二代,十足的玩咖。

跟霍其堔一样,他也是“江城四少”的一员。

说起“江城四少”,就不得不说说“江城四大家”,按照宅基地所处的方位来划分,他们分别是江东霍家,江西萧家,江南沈家,江北莫家。

至于时家——

因为它正好位于江城正中心,实力又是四大家任何一家都望尘莫及的存在,所以,便被独立了出来。

只可惜,近年来时家连番受挫,再加上霍其堔刻意打压,时家的辉煌,早已不复当初。

沈二少咋呼呼迎上去,“你不是说不来吗?”

霍其堔侧过头睨了他一眼,“不欢迎?”

“那哪儿能啊!听说你不来,我差点就八抬大轿去你家......”话未说完,突然看到霍其堔身边的时倾,沈二少愣了一下,“咦,这位是......”

好巧不巧,这时,突然一束光打在她脸上。

喧闹嘈杂的包厢忽而安静下来,台上的DJ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茫然的看向人群中。

时倾下意识伸手去挡,可是已经晚了,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看清了她的脸!

沈策毫无形象的张大了嘴,一脸见鬼了的表情,而其余人看向她的眼里,也不由多了丝玩味。

全江城的人都知道,霍其堔最爱的女人突然惨死街头,为此他亲手将与自己结婚三年的合法妻子送进了监狱,还亲眼看着她被执行了枪决。

而如今,那个传闻中已经死了一个多月的女人,却又忽然俏生生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不管换做谁,都会被吓一大跳吧?

时倾突然想逃。

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可她才刚转过身,就被霍其堔伸手揽住了腰,“抱歉,来晚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四周凝固的空气瞬间融化。

光影流转间,音乐声再次响起。

沈策迅速合上下巴,转而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笑,“不晚不晚,堔哥来得可正是时候。”

说着,他吹了声口哨,又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服务员,上酒来!”

有人拿了两个干净的杯子过来,有人让出沙发最中间的位置,霍其堔带着时倾过去坐下,双腿随意交叠,灯光忽明忽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包厢里的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喝酒的,猜拳的,玩骰子的......只是或多或少,总有那么几束目光仿佛不经意的落在时倾身上,又迅速移开。

时倾握紧拳头,拼命压下想夺门而出的冲动。

忍住,一定要忍住时倾,别忘了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这位姐姐,不知......怎么称呼啊?”

妩媚妖娆的女声,带着些许轻佻之意。

时倾抬起头,却见一个烫着大.波浪,身材火辣的美艳女子手中端着一杯酒,正一脸挑衅的看着她。

现场的目光再一次齐刷刷的看过来,所有人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其中,也包括......霍其堔。

灯光闪烁,照得时倾的脸色白了又白。

她知道霍其堔带她出来动机不纯,却不知......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沈二少见势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这还用问?当然叫嫂子啊!”

说完,他干脆直接坐到时倾旁边的位置上,“嫂子,这群人脑子不好,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时倾低下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她知道,沈策这是在帮她解围。

“是是是,二少说得对,倒是我不懂规矩了。”那美艳女子轻笑一声,直接从桌上端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初次见面,嫂子,不介意跟我喝一杯吧?”

时倾不想节外生枝,刚要伸手去接,不料这时,一只手突然横了过来,“她身体不好,不能喝酒,我替她喝。”

“堔哥对嫂子可真好。”美艳女子风情万种的将装满酒的杯子递到霍其堔手中,眼睛却始终盯着时倾,一脸意味深长,似乎要将她的脸盯出个洞来。

时倾被她看得受不了,干脆起身,丢下一句“我去下洗手间”,便头也不回的仓皇而逃。

霍其堔微微仰头,直到杯里的褐色液体尽数被灌入喉,凉薄的唇,终于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时倾,你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

踏出包厢的那一刻,时倾感觉自己紧张得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这真真是一步险招。

她生怕霍其堔会突然叫住她,或是直接将她抓回去,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扒下她的假面具,然后再将她“死刑犯”的身份公之于众。

可是,他没有,还好......他没有。

时倾握紧双手,然后低下头快步离去。

二楼的洗手间在楼梯右边最尽头的位置,刚好跟他们的包厢隔着最远的距离。

如果顺利的话,她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将信送出去,而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她知道霍其堔今天带她出来的目的,也知道这里的每一个出口必定都有他的人严防死守。

可她就只想给母亲送个信,从未想过要逃。

推开门,浓郁的檀香味扑鼻而来。

洗手间里没人,只有一个年纪稍大的清洁工,刚好收满一口袋垃圾,正面无表情的提着袋子往外走。

四下无人,正是天赐良机。

时倾心中一动,连忙加快步伐追上去,直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阿姨,请等一下!”

清洁工有些茫然的抬头,时倾拿出早就藏在袖口的钱和信,一脸急切的说,“这里有两千块钱和一封信,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到时光大厦,这钱就当作是给你的辛苦费......”

两千块钱,抵得上她半个月工资了。

时倾以为,就算看在这两千块钱的份上,她也不会拒绝她,更何况,时光大厦离这并不算远。

可惜,她千算万算,终究棋差一招。

那清洁工并未接她递过去的钱和信,而是抬起手比划着,咿咿呀呀的似乎想跟她说些什么。

她......是个聋哑人!

时倾的心顿时就荡到了谷底。

但她还不肯死心,一直拉着她追着她问,“那你认识字吗?要不然我把地址写出来......”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伴随着女人极致夸张的笑。

“......你都不知道,她当时那个表情......”

时倾手一抖,那清洁工就趁势从她手里溜走了,自始至终,连看都没看一眼她递过去的钱。

脚步声渐近,时倾赶紧将东西重新藏起。

从洗手间出去,她只顾低头往前走,不曾想,却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站住!”

熟悉的声音,时倾抬起头,这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赫然就是——




“贱人,是你杀了小柔!”

寒风凛冽,透心彻骨。

江城最脏最乱的垃圾场外,时倾赤着脚,身上只穿着单薄家居服,脖子被男人死死扼住,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掐断,而她拼命挣扎摇头,眸子里惊惧一片,“不是......我没有......”

“你还敢狡辩!”霍其堔加重手上的力道,双眼通红好似藏着一团火,“毒妇!你的心到底有多狠?你已经害得她变成植物人在医院躺了三年,如今好不容易醒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对她痛下杀手吗?”

脖子上的禁锢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时倾涨红着脸,“我没有害她,我只是想让你回家陪我......”

结婚三年,她的丈夫却日日守在另一个女人身旁,而一个小时前,她为了让他回家好好陪她吃顿饭,所以用了他最爱的女人做要挟。

她发誓自己什么都没做,可如今,那个被她用来当做筹码的女人,却被发现惨死在这里。

而她,有口难辩!

没错,许可柔死了。

那个被霍其堔放在心尖上的女人,此时正衣不蔽体,气息全无的躺在涌巷最尽头的垃圾场里,那张精致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被划得血肉模糊,面目难辨。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蓝白条纹的病服,手里紧紧拽着一支娇艳欲滴的血红玫瑰。

那是她生前最喜欢的花,她到死也没松开。

验尸的法医说,她生前受尽了屈辱和折磨,被人活生生划花了脸,先jian后杀。

先jian后杀......这四个字,像是挥舞着魔爪的凶猛怪兽,瞬间将时倾所有的希冀都击得溃不成军。

也彻底将她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从未想过,她爱了整整十五年的男人,她的丈夫,会在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掐着她的脖子问——

“贱人!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起风了,刺骨的寒风吹得她的脸生生的疼。

看着那张她曾经疯狂为之着迷,轮廓分明如刀削斧刻般的俊脸上,如今却满是厌弃,时倾闭上眼,脸上血色褪尽,只余一片凄凉绝望到极致的笑,“我多希望......死的是我。”

那样,总好过现在,百口莫辩!

从八岁初遇,到十五岁重逢,再二十岁不顾所有人反对嫁给他......她这一生,都在奋力追逐他的脚步。

而如今,她被人陷害,真相未明,可他却连辩驳的机会都不肯给她,直接就判了她的死刑!

“我会叫你如愿以偿的!”男人冷笑着,手上一用力,她就像一只破败的木偶,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脚底传来的巨疼让几近她昏厥,那是她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被她打碎的玻璃杯。

而他低头看着她,如刀剑般冷冽的目光,却早已将她凌迟了千遍万遍:“时倾,我一定会让你,死得比小柔更惨烈一千倍!”

那样决绝的语气,仿佛要将他们十数年的情谊都通通斩断。

时倾到底不甘心,她爬过去扯住他的衣袖,卑微哀求,“阿堔,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会找到证据查出真凶,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何其高傲何其自负,就算被所有人误解,也从不屑替自己辩解半句,只有他,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心甘情愿让自己低到尘埃里去!

所有人都可以误会她,唯独他不能。

“证明了,然后呢?小柔就能活过来吗?”

男人的声音冷得像是化不开的千年寒冰,而他无视她眼底的哀求,就那么毫不犹豫的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太晚了,时倾。”

单薄的身子被刺骨的冷风吹得摇摇欲坠,时倾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什么意思?”

霍其堔没有说话,甚至都没再看她一眼,就那样背对着她,躬身钻进了车里。

熟悉的汽笛声划破耳膜,同时也撕.裂了她身体里最后那根紧绷的弦。




她梦见自己被打断了腿,然后被牢牢的绑在手术台上,霍其堔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把刀。

他就那样带着一身凛冽寒意上前,然后俯身,冰冷的刀锋贴上她的脸,他的声音却比这更冷,“时倾,你杀了小柔,以后你就来代替她。”

不,不要......她满目惊恐,拼命往后缩,可到这时她才发现,她说不出,也动不了。

她就像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即便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伸手抚上她的脸,而后,举起了他手中的刀,“时倾,我们来生再见。”

手起刀落,时倾骤然惊醒。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沙哑而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只手也自然而然伸了过来,时倾下意识想躲,但没躲开。

骨节分明的大手十分精准的摸上她额头,男人顿时皱眉,“怎么出这么多汗?又做噩梦了?”

避无可避,时倾只得扭头,“你怎么来了?”

“他们说你这几日都睡得不太好。”霍其堔拿出丝帕小心翼翼的擦拭她额头的汗珠,动作语气又轻又柔,“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不放心?

他不放心的,到底是她,还是......她那张脸?

被子下的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时倾偏过头去,“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一个很长很长,长到将会贯穿她一生的噩梦。

“明天我让阿衍给你开点助眠安神的药,吃完就不会再做噩梦了。”霍其堔帮她捋了捋额间的碎发,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儿,“乖,睡吧。”

说着,他起身帮她掖了掖被角,正要转身出去,时倾却突然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霍其堔回头,便见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不走,可以吗?”

狭长的黑眸里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光,可他脸上的表情却就那样软了下来,“好,不走。”

上床的时候,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突然伸过来环住了他的腰,男人心神荡漾身,下一秒,一个翻。

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细密又绵长的吻,时倾闭着眼。

而她曲意逢迎,哪怕他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低喃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时倾变了,这是何能的第一感觉。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自信张扬,不可一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现在的她,不爱说话,脸上却始终挂着一副浅浅淡淡的笑,她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不管他们说什么,她都温温柔柔的说好。

她会乖乖听从陆衍的叮嘱,按时吃药,常起身走动,她也会在霍其堔下班回家的时候,对他笑脸相迎,嘘寒问暖。

她,再也不是那个恣意妄为的时家大小姐了。

何能很清楚,她的转变确实是“明智之举”,至少这样她就不会再受伤,可他却时常怀念起以前那个盛气凌人又高不可攀的时倾。

因为在他看来,那才是她该有的姿态。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何能转过身,刚准备开口,面前的男人却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当即会意,低眉顺眼的退到一边。

房间里,暖气开很足。

窗台上的红玫瑰开得似乎比前几日更艳了些。

时倾正拿着洒水壶浇水,冷不丁一双手从背后圈上来,熟悉的气息和热浪在耳边萦绕,“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何必要你亲自动手?”

愣了一瞬,时倾继续手上的动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就浇浇水,也费不了什么劲。”

不咸不淡的语气,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霍其堔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是不是,在家呆得烦了?”

拿着洒水壶的手微微一顿,她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然而下一秒,她又听他说,“刚好我晚上有个应酬,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沉寂已久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为了不让他觉察出异样,时倾慌忙转身,然后抬起头,结结巴巴的问,“我、我可以吗?”

她眼里的情绪变化太过明显,明显到,几乎已经暴露了她所有的心思和计划。

霍其堔笑了笑,抬手抚上她的脸,“当然。”

为什么,不可以呢?她忍辱负重了这么长时间,等的......不就是一个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吗?

霍其堔不是傻子,但同样,时倾也不是。

她知道他突然带她出门并不是真的担心她“在家呆得烦了”,但她不知道,他会带她来这——

盛世辉煌。

全江城最大的声色场所。

在过去的二十三年里,她从不屑涉足的地方。

站在门口,时倾有些手足无措,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闪得她眼花缭乱,但更多的是对未来不确定因素的担心,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霍其堔拢了拢她身上的披肩,柔声道,“外边冷,你先去大厅坐会儿,我跟何德交代点事。”

何德跟何能一样,都是霍其堔手下的心腹。

时倾一脸温顺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去了。

确认她走远了,霍其堔这才背过身吩咐道,“派人将这里围起来,每一个出口都不准放过。”

何德恭恭敬敬的应道,“是。”

霍其堔低下头,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狠戾,“她若想偷偷逃走,一定要把她截下来。”

“是。”何德又应了一声,然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抬头问了一句,“可她若反抗......”

她若反抗——

霍其堔扭过头,刚好这时,在沙发上坐好的时倾也抬起头来,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隔着被擦的一尘不染的玻璃门,她咧开嘴冲他甜甜一笑。

那样明媚温暖的笑,便是冰川也要即刻融化。

他亦回以她一个微笑,同时,薄唇开启,声音坚定有力,却透着阵阵寒意,“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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