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棠谢柏庭的现代都市小说《冲喜医妃:这柔弱世子我要了!全局》,由网络作家“弱水一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穿越重生为叙事背景的小说《冲喜医妃:这柔弱世子我要了!》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弱水一瓢”大大创作,苏棠谢柏庭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刚睁眼就发现自己被强行塞进了花轿,还要替嫁给病弱世子来冲喜?没关系,她忍了,毕竟这世子好歹也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名门子弟。可是,谁能告诉她这些上门找茬的极品都是怎么回事,还处处针对她男人?这不能忍!她银针在手,开始踹渣女,撕极品,霸道护夫。真当病秧子就可以随意拿捏?她分分钟治好相公不是事!某世子:“夫人加油!咳咳,夫人我永远爱你!”她一挥手:“世子爷,躺好喽!”...
《冲喜医妃:这柔弱世子我要了!全局》精彩片段
谢柏庭看她,“你不知道?”
苏棠翻白眼,她要知道,她还会问他吗?
谢柏庭便道,“信王府大少爷奉旨离京办差,回京途中遭遇水匪,遇刺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已是凶多吉少,信王府没了继承人,皇室宗族纷纷想把子嗣过继给信王府,其中就包括赵王府。”
只简短两句,苏棠就懂了。
赵王府是南康郡主的娘家。
谢柏庭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信王府三太太一心想退婚,南康郡主拿云二姑娘的亲事做筹z码,信王府就是赵王府的囊中之物。
眼看着这块肥肉要到手了,结果半道上杀出来她爹这么个私生子,把南康郡主和赵王府的如意算盘给毁了,有机会折磨苏棠,南康郡主又怎么会错过?
只是南康郡主怎么也没想到,苏棠会医术,她这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一路推着谢柏庭回去,刚进静墨轩,苏棠就听到半夏在呼喊,“我没病!你们放开我!”
循声望去,就见两婆子把半夏往远处拖。
半夏挣扎,脚上的鞋都掉了一只。
苏棠脸色一沉,这靖南王府上上下下还真没一个人把她放在眼里,她怒道,“放开她!”
两婆子停下来,那边一婆子过来道,“大少奶奶息怒,丫鬟病了不听劝,奴婢只是奉命把她送去后院,等病好了再近前伺候,不差这三五日。”
还要关她三五天,半夏气道,“我去看过大夫了,大夫说我就是呛了风,没有寒伤,她们不信我,非要把我关起来!”
"
苏棠抬手把他脸撇正,“坐正了,别影响我发挥。”
她的手比绸缎还要滑,触碰他的脸,心底都有了一抹异样的感觉,像是愧疚,又比愧疚复杂。
半夏站着一旁,担心苏棠受累,又觉得自家姑娘和姑爷感情在突飞猛进,姑娘远比她想的要贤惠的多。
这边苏棠给谢柏庭捏肩,那边许妈妈落了东西在外间,那是要送去给王妃的,想起来回来取,瞧见这一幕,脸上眼底全是笑意。
她笑容满面的进屋,王妃身边的宁妈妈见了,笑道,“是有什么好事吗,难得见你这么高兴。”
许妈妈笑道,“大少爷一刻也离不得大少奶奶,我来的时候,大少奶奶正给大少爷捏肩,那感情好的……我真心觉得大少爷娶了大少奶奶比娶云二姑娘好。”
这要是以前,那是断然不敢说的,现在苏棠给谢柏庭冲喜管用,两次晕倒,两次都醒了过来,云二姑娘可不一定有这本事。
虽然王妃很喜欢云二姑娘,但就冲苏棠能让谢柏庭好起来,就不是云二姑娘能比的。
如今也娶进门了,尘埃落定,他们家大少爷和信王府二姑娘的缘分已尽,说大少奶奶和大少爷感情好,王妃爱听。
王妃脸上也添了几分笑容,“庭儿也真是的,静墨轩那么多丫鬟,怎么让大少奶奶给他捏肩,明儿我得说他两句不可。”
这边王妃欣慰谢柏庭娶了个贤惠媳妇,那边苏棠只给谢柏庭捏了大半刻钟的肩膀,两只手酸的厉害,就停下来了。
她坐在那里揉酸胀的虎口,谢柏庭看的都于心不忍,正要说话,突然双肩猛然抽疼,疼得他倒吸了口凉气。
他猛然看向苏棠,“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棠揉着自己的肩膀,轻眨眼,眼神无辜似山间麋鹿,“给相公你捏了捏肩膀啊。”
捏肩膀?
他现在肩膀就像是被人给了两大锤似的疼,绝不只是给他捏了个肩膀这么简单!
他就说她怎么改性子好说话,还要给他捏下一回,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半夏见谢柏庭疼的冒汗,担心他才昏迷过的身子扛不住,没得到时候又晕过去,急的看着苏棠道,“姑娘,你别这么对姑爷……”
苏棠揉了半天手和肩膀,还是酸的厉害,“他自找的啊,明知道我在生气,还要我给他捏肩膀,可怜你家姑娘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给他捏肩膀。”
姑娘哪可怜了,分明可怜的是姑爷,半夏大着胆子道,“姑娘,你对姑爷好点儿。”
苏棠抬手敲半夏的脑袋,“我对他还不够好吗,让我捏重一点儿,我都没忍心。”
半夏,“……”
得亏姑娘没忍心,不然姑爷肩膀就得废了。
苏棠站起身来,瞥了谢柏庭道,“我去书房了,没事别叫我,有事也别叫我。”
丢下这一句,苏棠迈步离开。
半夏是想跟去书房,又担心谢柏庭,站着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恨不得有分身之术。
陈青问半夏,“大少奶奶对大少爷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半夏茫然。
怕陈青追问,半夏赶紧跑了。
陈青见谢柏庭疼的太厉害,要去求苏棠,结果刚走到书房外,就听到半夏道,“姑娘,你真的没对姑爷做什么吗?”
苏棠歪在小塌上,道,“放心吧,我把他疼死了,我还得给他守寡,我脑子又没病能干那蠢事吗,何况他今天才救过我,我能和他一般见识?”
这个回答着实出人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苏棠一家从清州赶来,轻车简行,没带多少人,虽然信王府陪嫁的人不少,但那些人都是云三太太替自己女儿安排的。
苏棠推云二姑娘落水,至今昏迷未醒,那些人恼苏棠都来不及,又怎么甘心受她使唤,使唤不动自己人,就落人笑柄了。
王妃看了宁妈妈一眼,宁妈妈有些惭愧,她还以为大少奶奶是个有野心的,一来就夺了李妈妈的权,好把控静墨轩,谁想到赶走了李妈妈,又让王妃安排人,这哪是有野心的人干的事。
王妃想了想道,“那就让许妈妈去静墨轩帮衬一段时间。”
“多谢母妃。”
苏棠和谢柏庭只在王妃这里待了一盏茶的时间就离开了。
路过花园的时候,苏棠见景致不错,回去也闲着,就干脆在花园逛了逛。
远处,大姑娘谢柔和三房三姑娘谢薇走过来,看到苏棠笑的灿烂,顿时没有了好心情。
“逛个花园也能碰到她,真是晦气!”谢柔厌恶道。
谢薇叹息道,“虽然她才过门一天,可府里下人都笑话伯母这回是引狼入室了。”
谢柔冷冷一笑,转着手腕上的玉镯道,“我娘只是顾及大哥而已,你以为真的会容忍她几时吗,很快就有她好看的了!”
苏棠在花园逛了会儿,就推着谢柏庭回了静墨轩,把人送进书房,就准备走。
陈青忙道,“大少奶奶留步。”
苏棠回头看他。
陈青上前,诚恳道,“还请大少奶奶给大少爷解毒。”
苏棠看了谢柏庭一眼,才回道,“昨晚才给他放了不少血,他身体虚弱,短时间内不宜再施针逼毒,过两天我给他泡药浴,强劲筋骨还能顺带逼出部分毒素。”
陈青赶紧端来笔墨纸砚。
苏棠道,“药方我就不写了,给我准备一间僻静的屋子做药房,药铺里有的药材都给我备齐。”
不是商量,是命令。
提完要求,苏棠就回屋了。
再见谢柏庭已经是吃完饭的时辰了,吃过晚饭,谢柏庭又去了书房,苏棠带着半夏在院子里溜达了半天,然后回屋沐浴,再然后就要睡觉了。
屋子里就一张床能睡人,小塌略窄了些,鉴于白天差点滚下来,苏棠可不敢让谢柏庭睡小榻,所以在支开半夏后,贤惠的抱来两床被子铺在地上。
谢柏庭眉头微蹙,“你要打地铺睡?”
苏棠看着他,“是你睡地铺。”
谢柏庭脸一黑,声音徒然拔高,“这是我屋子,你让我睡地铺?”
苏棠看着他,“不然呢,难道你准备让你的救命恩人我睡地上?”
他不睡地铺,让一个女人睡地铺,他也办不到。
谢柏庭提醒她,“昨晚已经一起睡过了。”
这话说的苏棠耳根一红,道,“你注意点用词行吗,我们那是一起睡吗,那只能算是晕到一块儿了!”
但凡她清醒一点,她都不会睡在床上,结果到他嘴里就成睡一块儿了。
苏棠铺好被子就上了床,谢柏庭坐在轮椅上,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新婚第二天就打地铺睡,传扬出去,还不知道笑掉多少人大牙。
谢柏庭道,“身为大夫,难道不知道病人不能再受寒吗?“
苏棠抱着被子,无辜的眨眼,“果然久病成良医,不过你都病成这样了,要真伤寒了,我捎带手一起给你治了,不费什么事儿。”
谢柏庭没差点气吐血,咬着牙道,“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苏棠嫣然一笑,刹那间,日月星辰皆失色,“我这也算是千里迢迢赶来给你治病了,你谢我是应该的。”
说完,苏棠睡下,翻个身,留给谢柏庭一个后脑勺。
谢柏庭气的胸口痛,但往常气成这样,嘴里会有血腥味,今天并没有,可见昨晚逼毒效果很好。
谢柏庭在地铺上睡下。
活了十九年,第一次打地铺,哪怕铺了两床被子,也还是浑身不舒坦,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半夏端着铜盆进来,看到谢柏庭睡在地铺上,吓的她一激灵,差点没把铜盆摔地上。
老天爷,肯定是她看花眼了,姑爷还病着呢,他怎么能睡地上?!
就算是姑爷自愿的,那也不行啊。
半夏一点都不怀疑这是她家姑娘逼的,她寸步不离的跟着姑娘,很清楚清州没什么冲喜秘法,都是姑娘信口胡诌的,茶就是茶,就算是南康郡主敬的也还是那个味道啊。
为了一盏茶惹怒南康郡主实在不值啊。
一会儿要人看见了姑娘欺负姑爷,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半夏赶紧把铜盆放下,准备叫苏棠起床,然而迟了一步,许妈妈带丫鬟进来了。
连饱受冲击的半夏都觉得过分了,遑论许妈妈是王妃的人,站着那里震惊的半晌回不过神来。
苏棠还没睡清醒,慵懒的从床上坐下来,眼睛都睁不开,歪歪倒倒道,“这么早叫我起来做什么啊?”
半夏忙道,“许妈妈来了。”
“来了就来了,”苏棠迷糊了一句,然后瞬间清晰。
她坐直了,就看到谢柏庭也醒了,坐在地铺上,用一种“我看你怎么解释”的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她。
苏棠瞪了他一眼,朝许妈妈微笑,“许妈妈这么早就来了?”
昨天王妃让许妈妈来静墨轩帮衬苏棠,但许妈妈手头还有件要紧事脱不开身,一走也不知道要多久,手里的活得交代出去,苏棠让她把事办好了再来,一两天她应付的过来。
没想到这么尽职尽责,一大清早就来上任了,还巧的抓了她一个现行。
苏棠让谢柏庭打地铺就想过这后果,所以这会儿很从容,从容到哪怕许妈妈用鸡蛋里挑骨头的眼神看苏棠,也没从苏棠眼里看出心虚和胆怯来。
苏棠当然不心虚了,她一跤把自己摔到这里,状况都没摸清楚就被迫冲喜,给谢柏庭治病还要打地铺,她能活活气死。
苏棠镇定不当回事,许妈妈就开始自我怀疑了,怀疑这么做是为了他们靖南王府大少爷好。
毕竟昨晚睡过一张床了,新婚之夜都没矫情,第二天再矫情说不过去,许妈妈道,“大少爷打地铺也是冲喜秘法吗?”
谢柏庭,“……”
一大清早就这么气他。
心口痛。
肚兜因为穿在里面没人看见,所以就一直在穿,八成新没坏,更重要的是那肚兜是半夏给苏棠做的,上面的兰花她绣了好几天,舍不得丢掉,就收拾了一并带靖南王府来。
苏棠穿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半夏已经铺好地铺,虽然心疼姑爷打地铺,但为了姑爷能尽快恢复,也只能尽量把地铺弄软一点儿,睡的不会着凉。
苏棠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打哈欠,半夏道,“奴婢去请姑爷回来睡觉?”
怎么能请谢柏庭回来睡觉呢,万一人家想歪了怎么办,眼见半夏要走,苏棠忙叫住她,“你就说我让你去问问他要不要给他抱床被子去。”
“啊?”半夏懵了。
“就这么问吧。”
苏棠摆手,半夏挠额头出去了。
书房内,谢柏庭在看书,但半天了,也没看进去两页。
半夏敲门唤,“姑爷。”
“进来。”
半夏推门进去,福身道,“姑爷,姑娘让奴婢来问问您要不要给您抱床被子来。”
谢柏庭脸一黑。
让他打地铺就够过分了,现在连地铺都不给打,让他睡书房了吗?!
谢柏庭把手里的书一合,当即起身回屋。
他带了几分怒气回去,然而进屋就看到苏棠坐在地铺上伸懒腰。
谢柏庭眉头打了个死结,苏棠道,“今晚你睡床。”
居然把床让给他,鉴于之前捏肩,谢柏庭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苏棠是真好心还是有坑了,他道,“床有问题?”
苏棠脸一哏,妙目一瞪,“我看在你今天吐过血,又被逼毒的份上,好心把床让给你睡,你居然这么想我。”
这话把谢柏庭听笑了,也不说话,直接上z床上躺着,把眼睛闭上了。
苏棠抱着被子坐在地铺上,看着他,呲牙道,“你都不谦让一下吗?”
谢柏庭眼睛未睁,道,“我吐血晕倒才能睡回床,我怕一谦让,机会就没了。”
苏棠,“……”
这回想吐血的是苏棠了。
居然这么想她,她是这么心虚的人吗?!
她就这么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苏棠气的狠狠的剜了谢柏庭两眼,往枕头上一倒,把被子一拉,在被窝里翻了个身。
动静有点大,谢柏庭把眼睛睁开了,稍稍侧头,就看到苏棠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他眼底不自觉笑意流泻。
谢柏庭从床上下来,苏棠以为他是要起床喝茶,也没管他,结果谢柏庭直接在地铺上躺下了,苏棠飞快的坐起来,道,“你要干嘛?”
谢柏庭闭着眼睛道,“我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让个女人睡地铺。”
算他有良心。
苏棠道,“我一个大夫也不至于让个病人打地铺。”
这话让谢柏庭侧目了,“我昨天也是病人。”
苏棠,“……”
好好说话不行吗,拆她的台做什么?!
困的眼皮子都快要睁不开了,苏棠推他道,“我要睡觉了,你快去床上睡。”
苏棠自然没法把谢柏庭推上z床,但推到床边还是能办到的,然后整个人大字状把地铺占了,谢柏庭只在地铺边缘,一个翻身就睡地上去了。
这女人……
性子怎么这么倔呢。
苏棠说了不睡床就不睡床,谢柏庭说了让给她就让给她,道,“你不起来我抱你上z床睡了。”
苏棠笑了,“大言不惭。”
谢柏庭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苏棠侧头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说你抱不动我。”
不是她对自己体重自信,实在是谢柏庭这副身子太太太虚了,今儿救她,稍微动了一下武,就压制不住体内毒性吐血了,这样的身子骨能抱的动她,开什么玩笑。
信王府准备的陪嫁,就算她一辈子不挣钱,也够她衣食无忧了。
亏是肯定不会吃,就是生气实在控制不住,是越想越气,气的连谢柏庭的妖孽脸都不养眼了,苏棠起身走了。
半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追出去道,“姑娘,你既然生气,为什么不和姑爷说云二姑娘算计你的事?”
苏棠翻白眼道,“你傻啊,我和他才认识几天,云二姑娘可是他的青梅竹马,我在他面前说云二姑娘的坏话,我不是招人嫌吗?”
“再说了,他对我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
三个月,等他的毒一解,她就走人。
这破地方,她一天也不想多待。
苏棠往书房走,半夏追在身后道,“姑爷喜欢她是不知道她的真面目,说了肯定就不喜欢了。”
倒是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苏棠觉得没必要,“有些人的喜欢,即便对方是坨屎,也觉得对方是香的,天知道他谢大少爷是不是。”
半夏,“……”
姑娘,你说话文雅点儿,万一被人听去了怎么办?
半夏担心的四下张望。
屋内,谢柏庭坐在轮椅,眉头拢的松不开。
他一个人在屋子里,陈青不放心,跳窗进来。
走到轮椅边,陈青道,“大少奶奶误会了,爷为何不解释……”
陈青话还没说完,谢柏庭一记眼神扫过来,陈青就把嘴闭上了。
爷丢不起这个人。
爷更不想在大少奶奶面前丢人。
爷可以理解,毕竟这事是真丢人,但大少奶奶竟然能忍着不说云二姑娘算计她的事,看来是真的没想过留在靖南王府。
苏棠进了书房,从书架上随便拿了本书翻看打发时间,她是打定主意不到吃晚饭的时辰不回屋,最好晚饭都在书房吃,晚上就住书房了。
人家不想看到她穿云葭的衣服首饰,她还不乐意看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呢。
苏棠愤愤难平,结果她才拿到书,屁股还没挨到凳子,丫鬟就敲门来请她,“大少奶奶,绣房管事钱妈妈来给您量尺寸。”
要不要这么急啊,谢柏庭才开口要裙裳,王妃这么快就派人来了。
“请钱妈妈来书房,”苏棠坐下道。
苏棠才把书打开,扫了一行,传话丫鬟又回来了,敲门道,“大少奶奶,大少爷让您回去。”
苏棠“啪”的一下把书合上,气的咬牙,不想看到她,还偏要她回去,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偏要裙裳是为给谢柏庭冲喜,王妃这么急就让人来量尺寸,她不回去,没得叫人觉得她没把谢柏庭的病放在心上,她忍。
苏棠气呼呼的起身,进内屋时,怒气尽数收敛,还面带微笑。
钱妈妈福身给苏棠行礼,从丫鬟手里接过软尺给苏棠量尺寸,然后问道,“大少奶奶可有什么要求?”
苏棠瞥向谢柏庭,淡笑如一朵绽放的山茶花,“相公有什么要求吗?”
谢柏庭歪在轮椅上,闻言,嘴角抽了下,正色道,“你喜欢就好。”
苏棠的暴脾气,恨不得要口吐芬芳问候他了,眸光一转,苏棠道,“信王府给我的陪嫁衣服就挺不错,要不照着做二十四套?”
谢柏庭,“……”
这女人,明知道他不让她穿那些裙裳,才让母妃给她另做二十四套,她还要做一模一样的。
他就没见过这么会气人的,尤其生气的模样格外鲜活,他含笑道,“也行。”
也行你个大头鬼!
苏棠狠狠的剜了谢柏庭一眼,对钱妈妈道,“我没什么要求,好看就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苏棠吐了靖南王府二少爷一身,最直接的结果是和她拜堂的不再是人,而是临时抓来的公鸡。
礼成之后,她也没有如司仪喊的那般送入洞房,而是送入了……柴房。
柴房的门因为平常多紧闭,打开时,一股子刺鼻味道扑面而来,实在是难闻。
而且门打开时,正有两只老鼠在做着不可描述的事,兴致正浓,突然被人惊扰、围观,吓的直往柴堆里钻。
苏棠惊呆了,毕竟以前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
身后的婆子没耐心,一把推在她后背上,“快进去!”
苏棠被推了一踉跄,一起被关进来的还有她的贴身丫鬟半夏,以及那只被临时拉来拜堂的公鸡。
半夏气急败坏道,“我家姑娘是嫁过来冲喜的,你们怎么能把我家姑娘关在柴房里呢?!”
婆子关门,往门内“呸”了一口。
不过是个私生子生的,也就信王府倒霉,嫡出的儿子孙子接连出事,才叫他们一个私生子连庶出都算不上的一家子捡了大便宜。
不感恩戴德就罢了,竟然向天借胆,敢推云二姑娘下水,把他们大少爷气吐血,还吐了他们二少爷一身污秽……
把她们关柴房都算轻的了!
半夏阻拦不住,落锁声还是传了来。
半夏急哭了,看着苏棠道,“姑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要是不能出去,她们就得在柴房过夜了,这样的地方,她都待不住,何况是姑娘了。
苏棠哪有心思管这些,她脑袋晕的厉害,赶紧把凤冠摘下来,揉酸涩的脖子,才觉得缓过来一口气。
至于在柴房过夜?
那是不可能的。
知道门外婆子没走,苏棠笑对半夏道,“哭什么,这是好事,柴房是脏点乱点,但怎么比进新房好啊。”
半夏眼泪挂在睫毛上,呆呆的看着苏棠。
姑娘是气傻了吗?
柴房还能比新房好?
门外守门婆子耳朵也束了起来,觉得新过门大少奶奶脑子不好使,就听苏棠的声音清晰传来:
“你想想靖南王府大少爷要在我面前咽气了,我不得活活吓死啊,我宁肯待在这里。”
半夏这丫鬟好糊弄,顿时不哭了。
她擦掉眼泪,四下扫了一遍,道,“可都没地方坐。”还有老鼠。
“坐了半天,站着活动活动筋骨也好,”苏棠道。
站一会儿就成了,以靖南王府对她的厌恶,一刻都不会让她好过的。
如苏棠预料的那般,守门婆子也觉得柴房没有死人吓人,当即去禀告,不多会儿回来,就又把苏棠主仆从柴房里拉了出来。
不是夸张,是真拉。
半夏那丫鬟听完苏棠一番话,真心觉得柴房没新房吓人,抓着门死活不肯出去,以至于苏棠被推进新房的力道比进柴房时还要大。
被推的脚步踉跄,险些栽了跟头,好险稳住身子,头上的凤冠往前一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之前柴房落了锁,这会儿新房婆子只把门关上了,毕竟大少爷还在呢,哪怕昏迷不醒也不敢把他关里面。
但婆子不锁门,苏棠把门栓上了。
半夏捡起凤冠回头就看到苏棠的举动,顿时懵了,完全捉摸不透姑娘想要做什么,一般门落栓是怕人进来,可她们想出去都办不到啊。
苏棠没空理会半夏的疑惑,先前还担心会有一屋子的人,还得苦恼怎么把人支开,显然,她想的太多了。
空荡荡的喜房,只有新郎官一人。
靖南王府大少爷谢柏庭躺在床上,靖南王府放心他一个人在屋子里,还把她们推进来,可见对谢柏庭是真不报期望,让他听天由命了。
苏棠走到床榻边,就看到一身大红喜服的谢大少爷,说实话,看到他的第一眼,苏棠心头狠是一震,这男人长的也太好看了。
哪怕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就足以让整间屋子黯然失色,苏棠都难以想象他要站起来,气色红润的行走,该是何等的妖孽。
这么好看的男人,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
半夏抱着凤冠站着一旁,也被姑爷俊美绝伦的容貌狠狠的惊艳了下,她以为他们苏家的大少爷就够好看了,没想到他们苏家的姑爷更更更好看,就是福薄了些,快要死了。
想到姑娘年纪轻轻就要一辈子守寡,半夏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哭的两眼迷蒙,没看到苏棠给谢柏庭把脉,一擦眼泪,看到的就是苏棠去拽谢柏庭的腰带,又拉又拽的,特别猴急。
姑娘是打算趁着姑爷还活着,生个小少爷吗?
半夏脑子一转,觉得这样安排挺好,有个小少爷傍身,姑娘下半辈子不至于过的死气沉沉,好歹有点指望,就是太笨手笨脚了些。
半夏忙把凤冠放到床边小几上,“还是奴婢来吧。”
也好,这喜服不是一般的难脱。
苏棠起了身,半夏弯腰帮谢柏庭解下腰带,苏棠眸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有些饿了,见桌子上有吃的,拿了块糕点吃起来,又去端油灯。
待她转身,半夏已经把谢柏庭的上衣脱光了,侧过脸继续伸手,觉察她要做什么,苏棠直接被嘴里的糕点呛了喉咙,边咳边阻拦,“不,不用脱他裤子……”
“剩下的我来就行了。”
半夏脸爆红,赶紧直起腰来。
门外,两丫鬟正耳朵贴着门偷听,听到苏棠这一句,眼睛都听直了。
大、大少奶奶脱大少爷的裤子?!
这女流氓!
丫鬟赶紧推门要进屋,这才发现门被栓住了,丫鬟稍微一脑补,就觉得大少爷处境不妙,飞似的转身去找人来救大少爷。
苏棠把油灯放到小几上,从怀里摸出银针来。
半夏看呆住了,这银针是苏棠穿嫁衣之前让她找来的,她一直纳闷姑娘要大夫用的银针做什么,只是姑娘一定要,半夏拗不过她,只能照办。
苏棠捻了银针,在油灯上过了两下,就以迅雷之势往谢柏庭胸口扎去。
半夏只觉得那一针扎的她喘不过气来,头晕目眩。
疯了疯了。
姑娘绝对是疯了!
姑爷自己死了,姑娘都要守寡一辈子了,他要被姑娘扎死,靖南王府没准儿会让姑娘给他陪葬啊啊啊。
苏棠要下第二针,半夏赶紧阻拦,“姑娘,你手下留情啊。”
坚持要冲喜的竟然不是他亲爹亲娘,居然是两个外人。
靖南王府内宅情况之复杂,只怕超乎她的想象,她不赶紧摸透,只怕等不到三个月后离开,小命就要栽这里了。
她可不信这些人是真的关心谢柏庭,其中必有缘故。
三太太坐在那里,也是气的咬牙切齿,主张冲喜的是南康郡主,她只是帮了几句腔,就要她一个长辈给一个小辈敬茶,她不要面子吗?!
可王爷都舍得让南康郡主敬茶了,她能不敬吗?
南康郡主拳头攒紧,修剪好看的指甲掐进肉里,最后在王爷的催促下起了身,和三太太一起给苏棠敬茶。
屋子里的气氛微妙诡异,丫鬟婆子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气都不敢粗喘,实在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大少奶奶要能把大少爷的病冲好就算了,要冲不好,她以后的日子绝对会暗无天日。
苏棠喝了茶,眸光不着痕迹的从谢柔脸上扫过,就见谢柔气的浑身颤抖的样子,苏棠都担心她会气炸。
南康郡主敬茶完转身,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接下来,苏棠和谢柏庭继续给王爷王妃敬茶,然后是二房二老爷二太太,而后是三老爷,再是四老爷四太太。
敬完长辈,再是府里的小辈,都上前让苏棠混个脸熟。
对她,一干少爷姑娘没一个有好脸色。
谢柏庭站了许久,体力不支,敬茶完,王爷就让苏棠送谢柏庭回去。
出了松鹤堂,苏棠推着轮椅往前,四下丫鬟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苏棠看着谢柏庭完美的侧脸道,“她们在说你忘恩负义。”
离的这么远,他都听不见,她能听见丫鬟们说话?不过是借口骂他。
谢柏庭也不生气,看向远处道,“她们在夸你胆大包天。”
苏棠磨牙,“我哪胆大了,我只是失算了,我没想到最关心你的不是王爷王妃。”
一刀子捅过去,谢柏庭一点没受伤。
苏棠瞪他后脑勺,不解道,“南康郡主为何执意要我给你冲喜,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谢柏庭看她,“你不知道?”
苏棠翻白眼,她要知道,她还会问他吗?
谢柏庭便道,“信王府大少爷奉旨离京办差,回京途中遭遇水匪,遇刺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已是凶多吉少,信王府没了继承人,皇室宗族纷纷想把子嗣过继给信王府,其中就包括赵王府。”
只简短两句,苏棠就懂了。
赵王府是南康郡主的娘家。
谢柏庭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信王府三太太一心想退婚,南康郡主拿云二姑娘的亲事做筹z码,信王府就是赵王府的囊中之物。
眼看着这块肥肉要到手了,结果半道上杀出来她爹这么个私生子,把南康郡主和赵王府的如意算盘给毁了,有机会折磨苏棠,南康郡主又怎么会错过?
只是南康郡主怎么也没想到,苏棠会医术,她这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一路推着谢柏庭回去,刚进静墨轩,苏棠就听到半夏在呼喊,“我没病!你们放开我!”
循声望去,就见两婆子把半夏往远处拖。
半夏挣扎,脚上的鞋都掉了一只。
苏棠脸色一沉,这靖南王府上上下下还真没一个人把她放在眼里,她怒道,“放开她!”
两婆子停下来,那边一婆子过来道,“大少奶奶息怒,丫鬟病了不听劝,奴婢只是奉命把她送去后院,等病好了再近前伺候,不差这三五日。”
还要关她三五天,半夏气道,“我去看过大夫了,大夫说我就是呛了风,没有寒伤,她们不信我,非要把我关起来!”
苏棠气不打一处来,半夏病没病,她能不清楚吗,不过是知道她身边只半夏一个心腹丫鬟,要断她左膀右臂,让她孤立无援。
苏棠看向谢柏庭,谢柏庭只歪在轮椅上,一句话也不说。
很好。
苏棠看向半夏道,“咱们初来乍到,既然她们不放心,你就去后院休养几日。”
半夏眼泪涌出来,委屈的不行。
她真的没病。
谢柏庭诧异的看了眼苏棠,敬茶的时候大杀四方,谁都不怕,现在几个婆子刁难她,她竟然忍了,这女人到底什么心性?
苏棠继续推谢柏庭上台阶,刚到门前,苏棠连打了两个喷嚏,她揉了下鼻子,自己进屋了,转身对谢柏庭道,“我怕是也伤寒了,这三五日,就委屈相公你睡书房了。”
说完,哐当把门关上了。
谢柏庭,“……”
他就说她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这是不屑和下人争执,直接拿他这个主子开刀呢。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看着紧闭的房门,愤慨不已。
大少奶奶才嫁过来,就敢给她们大少爷摆脸色,还让他们身子虚弱的大少爷去睡书房,谁给她的胆量,她以为信王府会给她撑腰吗?
正气愤,就听谢柏庭开口道,“放了大少奶奶的丫鬟。”
一院子的人都懵了,先前说话的婆子上前道,“大少爷,那丫鬟伤寒了……”
谢柏庭歪在轮椅上,慵懒道,“我说的话,听不懂吗?”
婆子后背一寒,忙道,“奴婢这就去放人。”
谢柏庭从轮椅上站起来,迈步去书房,留下一堆丫鬟婆子目瞪口呆。
大少爷是吃错药了吗?
大少奶奶不让他进屋,他不仅不生气,他还真听话的去书房了,他不应该让她们把大少奶奶拖去柴房里关起来吗?
屋内,苏棠坐下来喝了半盏茶,拿了颗果子啃着。
才啃到一半,半夏就回来了,哭着进的屋,清秀的脸上全是委屈,看的苏棠都心疼,“怎么哭了,她们打你了?”
半夏摇头,抽泣道,“奴婢以为姑娘不管奴婢了……”
苏棠拿绣帕给她擦眼泪,“真是个傻丫头,我身边就你一个心腹丫鬟,她们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能不管你吗?”
“以后不论在靖南王府还是信王府,谁要敢找你的茬欺负你,给我加倍还回去,别怕事,有我给你撑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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