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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世子夫人她摆烂了!沈青念沈青小说

点绛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未婚夫战死沙场,我抱着牌位嫁进侯府,守了三年活寡。可没想到,战死沙场的夫君“死而复生”,还领回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我一次次委曲求全,忍气吞声将那女子抬为平妻,可最后却被中山狼夫君亲手送到他人床榻,折磨致死,换来他的功名利禄,步步高升。重生归来,我发誓要以牙还牙,十倍奉还经受的那些悲痛折磨!为了报仇,我招惹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可后来,我想脱身时,那人却噙着笑,掐住我的下巴端详道:“既然招惹了我,你我之间何时结束,自该我说了算!”............“沈青念,我要你记着。”男人的声音低哑磁沉,带着蛊惑的呢喃。炙热气息自耳畔一路向下,留下一串灼热烙印。煽风点火,攻城掠地。“别......”回应她的,是紧扣在腰肢的那双大掌越发用力,像...

主角:沈青念沈青   更新:2024-12-23 13: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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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念沈青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妾灭妻?世子夫人她摆烂了!沈青念沈青小说》,由网络作家“点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未婚夫战死沙场,我抱着牌位嫁进侯府,守了三年活寡。可没想到,战死沙场的夫君“死而复生”,还领回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我一次次委曲求全,忍气吞声将那女子抬为平妻,可最后却被中山狼夫君亲手送到他人床榻,折磨致死,换来他的功名利禄,步步高升。重生归来,我发誓要以牙还牙,十倍奉还经受的那些悲痛折磨!为了报仇,我招惹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可后来,我想脱身时,那人却噙着笑,掐住我的下巴端详道:“既然招惹了我,你我之间何时结束,自该我说了算!”............“沈青念,我要你记着。”男人的声音低哑磁沉,带着蛊惑的呢喃。炙热气息自耳畔一路向下,留下一串灼热烙印。煽风点火,攻城掠地。“别......”回应她的,是紧扣在腰肢的那双大掌越发用力,像...

《宠妾灭妻?世子夫人她摆烂了!沈青念沈青小说》精彩片段




未婚夫战死沙场,我抱着牌位嫁进侯府,守了三年活寡。

可没想到,战死沙场的夫君“死而复生”,还领回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我一次次委曲求全,忍气吞声将那女子抬为平妻,

可最后却被中山狼夫君亲手送到他人床榻,折磨致死,换来他的功名利禄,步步高升。

重生归来,我发誓要以牙还牙,十倍奉还经受的那些悲痛折磨!

为了报仇,我招惹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可后来,我想脱身时,那人却噙着笑,掐住我的下巴端详道:“既然招惹了我,你我之间何时结束,自该我说了算!”

............

“沈青念,我要你记着。”

男人的声音低哑磁沉,带着蛊惑的呢喃。

炙热气息自耳畔一路向下,留下一串灼热烙印。

煽风点火,攻城掠地。

“别......”

回应她的,是紧扣在腰肢的那双大掌越发用力,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

“砰”地一声极为响亮的推门声。

来人语带急切:“世子妃,世子爷回来了!”

浴桶之中的沈青念,倏地睁开双眼。

余光快速梭巡整个汤室。

窗明几净,屋外正是耀阳高照的白昼。

方才竟然是又梦到和那人......

沈青念眉头微微一蹙。

贴身婢女芙蓉已绕过遮挡汤室屋门的银丝屏风,满脸都是喜悦:

“世子爷没有死!世子爷还活着!”

芙蓉的话,让沈青念柳眉皱得更紧,脸上露出几分惊讶来:“你是说世子爷眼下回来了?”

按着前世的记忆,丈夫孟允恒应当半年之后才会回侯府才对。

“是呀,世子妃,是老太君身边最得力的姚嬷嬷来传的消息,半点都不会错!婢子这就服侍您擦身更衣,您就可以去前院见到世子爷了!”

沈青念拧着眉,由着芙蓉替她擦身更衣。

心里却另有盘算。

半个月前,她重生了,回到自己抱着牌匾嫁入侯府一年后的节点。

这半个月来,午夜梦回的那些前尘往事。

一遍又一遍在她脑海里浮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确定自己并没有记错孟允恒回侯府的日子。

那是上辈子噩梦人生开始的起点,她怎么会忘!

那么出现了什么偏差,竟让孟允恒竟提前半年回府?

沈青念满心犹疑,更衣绾发后,索性素着一张脸面容,与芙蓉往前院去。

当沈青念跨过门槛踏入厅堂的时候,大夫人和老太君已然都在。

而她们的身前,正跪着一个修长伟岸的男子,

一个着妇人打扮的女子手里抱着个孩子也跪在男人斜后方的位置。

那名男子,就是她的丈夫,孟允恒。

如今的孟允恒,

早褪去了三年前和她定亲时的少年青涩,经过边关风沙磨砺后的轮廓越发刚毅沉俊。

“祖母,母亲!”

孟允恒以头抢地道:“不孝允恒,回来了!”

“我的儿,这一年多来,你真是受苦了!”

大夫人带着颤音便要扶起跪地孟允恒。

老太君也眼含热泪,却也有些期盼地询问道:“恒哥,你父亲他......”

“当初我和父亲被敌军所迫,不得已一同跳崖,九死一生,我虽侥幸被救,却也直到半年前才记起自己是谁,一路辗转,如今才得以回来侯府。”

孟允恒低着头始终没有抬起,声音满带沉痛:“当年坠崖,我和父亲失散,后来找到,父亲已经......”

方氏一听,低呼一声,伏在孟允恒的肩头,掩面低低哭了起来。

“不管如何,恒哥万幸活着回来,侯府也终于不必担忧后继无人了。”

老太君双目也有悲怆,但到底是长公主出身,见惯了大场面,终是比方氏要稳重。

沈青念冷眼看着眼前这母慈子孝的一幕,并未急着上前。

却见孟允恒身后的女子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角。

孟允恒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握住女子的手,殷切道:

“祖母,这是婉柔,就是她在崖底救了我,还为我生下一个孩子,您已经有曾孙子了!”

宋婉柔温顺的跪行一礼:“见过老太君,见过大夫人!”

老太君无比震惊,倏地从檀木雕花椅上起身。

方氏也愣住了。

沈青念心底冷笑,看来该自己出场了。

她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仿佛受到极大的震惊。

在场众人这才发现她的存在。

“青念......”老太君上前一把握住沈青念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

“恒哥,这是你的妻。”

孟允恒的目光这才慢慢聚焦在面前的沈青念那张如玉无暇的面容上。

女子明明素着面容,偏偏温婉明艳,明眸善睐。

只那轻轻看来的一双桃花眼,足以让人心神摇曳。

孟允恒和沈青念相识与三年前。

那时的沈青念,才要及笄,尽管稚气未脱,却隐隐可见来日的美人模样。

更别说如今,近在一步之间看着沈青念。

孟允恒漆黑的眸子里,有片刻的失神,这一幕尽收沈青念的眼中。

沈青念低眉垂眸,眼底已一片霜雪。

每当午夜梦回,无一不在提醒着沈青念,孟允恒是个多么狼心狗肺的男子。

只是再抬眼,沈青念已眼眶含泪看向眼前的孟允恒,缓缓道:“夫君......”

一旁的老太君道:“当初你与你父亲坠入山崖的军报传入京都,沈家并未因此退婚。青念是抱着你的牌位嫁入咱们侯府的,这一年来,府中风雨飘摇,皆是青念这孩子在打理,还把嫁妆都贴补进去。这才不至于让侯府失了往日的体面门楣。”

孟允恒已回过神,眉宇间染了惊讶。

自己万万想不到,明明那是自己“已死”,她竟然这样也愿意嫁进侯府。

旋即,孟允恒再次皱眉,却一字一句道:“祖母,我已娶妻了......”

老太君沉了面色:“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从来都该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正妻,只能是青念!至于你带回来的,纳了做妾就是。”

但和前世一样,沈青念听到孟允恒毫不迟疑说出的话:“祖母,我带婉柔回来,是答应娶她为妻的。”

字字句句,铿锵清晰。

沈青念不由回想,前世那时候,自己听到这话的时候,是什么心境呢?

不可置信?失望?难过?

太久远了。

她十八岁嫁入侯府,恪守本分当了孟允恒十年的妻。

最后落了个被孟允恒亲手送到别人床榻的,折磨致死的结局。

如今,她对孟允恒,只剩下恨!

老太君的话同样字字如铁,裹挟着怒气:“她就算救了你,给你生了孩子,也不过是区区一介农女,忠义侯府的门楣,世子妃之位,凭她,配吗!你想休妻另娶,除非是要活活气死我!”

“可婉柔做妾,太过委屈。”

“孽障!”

老太君怒不可遏。

大夫人眼看着祖孙二人又要对上,气得抬手便捶打在孟允恒的肩头说道:“孽障,你这是要气死你祖母和为娘啊,她那样的出身,当妾已然是破例。哪里就委屈她了。你莫要再想休妻之事!只等我也死了!”

眼见如此,孟允恒知道休妻已无回旋,他终于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沈青念。

沈青念始终垂着眉眼,但她能感觉到视线投来的胶着。

怎地,让她开口替他求情?

前世的她傻,巴巴替他说话,这辈子,呵!妄想!

如今,她只看戏。

“我可以不休妻。”

大夫人长长舒了口气:“这就是了,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足够了。”

老太君冷着眉眼,没说话。

孟允恒却再次开了口:“我要给婉柔平妻的名分!”




前世,老太君可没有现在这一出。

宋婉柔那是顺顺利利地直接当上了贵妾。

甚至在孟允恒的几番恳求下,还是老太君亲自进了宫一趟,皇帝额外开了恩典。

想来,也真是可笑。

沈青念终是听到孟允恒说道:“孙儿听祖母安排。”

至此,沈青念才慢慢抬眼。

目光所及,沈青念看见宋婉柔垂着眉眼,可那一双手,分明是已经将衣摆都揉做了一团。

这就是不甘心呢。

沈青念心里轻笑了一声。

不甘心好啊,就等你在这侯府闹出动静来才好!

孟允恒的顺从,让老太君脸上的怒气散去,声音也缓和了几分:“如今你回来了,今日更是进宫面见了圣上。恒哥你该记着如今自己的身份,今夜开始,你每日都该在重华苑歇息,不可再有昨夜之事。”

“祖母,孙儿......”

一看孟允恒又要顶撞,大夫人赶紧出声打断道:“恒哥,且听你祖母的,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如今你还在三年孝期,要是传出去与没名没分之人厮混在一处,圣上知晓了,那侯府这袭爵一事......那是断不能有任何差池的!”

对孟允恒来说,忠义侯这个爵位,于他确实至关重要。

他张了张口,终究再次沉默下来。

沈青念看着孟允恒脸上再次散去的坚持,心里只觉得无比嘲讽。

“老太君和大夫人所说正是,世子万万不可因为婉柔一人,而误了最为要紧之事。”

一直沉默的宋婉柔,此时也站了起来,说着更是几步走到老太君的面前,福了礼又道:“婉柔挂念安儿,还请老太君让婉柔先回院子。”

老太君打量宋婉柔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行吧,你且回去。”

宋婉柔当即就离开。

只是宋婉柔这一走,仿佛是将孟允恒的魂也勾走了。

沈青念看得清楚,宋婉柔要跨出门槛前的那一个回眸,看向孟允恒的目光,那水盈盈的杏眸里,都是隐忍的委屈和情意。

没一会儿,孟允恒也托词要去看安儿,急急从福瑞阁离开。

“真是孽缘!”

老太君眼看着孟允恒身影走远瞧不见了,恨铁不成钢般地低喝了一句,甚至瞪了大夫人一眼。

大夫人还在这陪着,听到老太君这话,只觉得脸上讪讪有些尴尬。

“行了,我也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老太君这一发话,大夫人只觉如蒙大赦般,赶紧起身告辞。

沈青念也起了身,福礼告辞。

只是出了福瑞阁,沈青念就遇见大夫人。

按理说,大夫人先离开有一会儿,现在还能遇上。

那就是特地在这儿等着她的。

“婆母。”

沈青念乖巧地唤了一声。

此刻大夫人没了在老太君面前的唯唯诺诺,而是面色冷淡地看着沈青念,声音里都带了威严:“青念啊,你是恒哥的正妻,你与恒哥年少定亲,自是有不一样的情意在,眼下恒哥一时被那宋婉柔迷了心,你这做妻子的,可要将恒哥拉回来才是。”

沈青念当然知道大夫人这是不能违逆老太君,堵着一口气从福瑞阁出来,现在是转头就来说教自己出气。

面上,她认真地听,一副婆母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顺从。

大夫人又说教了一番,才算是顺了在福瑞阁那口不顺的气,脸上有了笑模样地带着丫鬟离开。

“大夫人怎么能这样呀!”

芙蓉眼看大夫人走远,顿时替沈青念不平:“明明是世子行事不当在先,怎么还要姑娘反过来去讨好世子不成?”

“因为自古以来,女子以夫为天。”

沈青念微微笑了笑:“何时听过天来顺从人的?”

“这......”

芙蓉一时语塞。

“走吧。”

沈青念根本就没有把大夫人的那些话放在心里。

让她去讨好孟允恒,和宋婉柔争宠?

上辈子她傻,这辈子她不会再犯傻!

她会做的,就是让孟允恒多和宋婉柔厮混在一起。

最好在这孝期里,再弄出人命来,那才精彩呢!

......

沈青念回到重华苑没多久,就听到丫鬟来报,大夫人身边的宋妈妈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过来了。

“奴婢给世子妃见礼了。”

宋妈妈给沈青念福礼请安的时候,不忘招呼同来的几个丫鬟婆子过来。

沈青念看着紧随宋妈妈之后给她见礼的丫鬟婆子,疑惑地询问道:“宋妈妈这是?”

“奴婢是领了大夫人的吩咐,来帮着世子妃布置正屋的。毕竟,打今儿开始,世子爷就要在重华苑好好歇下不是。”

宋妈妈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里透出一种莫名的深意,就连嘴边的笑,也是别有含义。

沈青念看在眼里,心里微微一动。

面上,她只微微一笑道:“既是婆母的吩咐,那宋妈妈便去布置吧。”

这一布置,就用了一个多时辰。

芙蓉偷偷去看了一会儿,又急急过来西厢房见沈青念:“姑娘,可了不得了,宋妈妈把那正屋布置的,又是喜烛又是喜字的,这,这眼下可还是在孝期呀!难不成大夫人竟然是要让姑娘今夜和世子爷就......”

话说到这,芙蓉反倒是没往下说了,面色微红地站着。

沈青念挑眉看着芙蓉,倒是接了她的话:“你想说洞房花烛吧。”

心里的想法被点破,芙蓉顿时瞪大了双眼,又疑惑不解:“明明午膳的时候,老太君不是还特地提醒了世子爷,不可与人厮混。怎么大夫人这就......”

“自然是在老太君和大夫人的眼中,我这个正妻和世子爷洞房花烛,怎么能算是厮混。不过是补全最初的礼节罢了。何况,又不是大张旗鼓地补上洞房。”

“啊?”

芙蓉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姑娘觉得此事合乎礼节?”

“我做个做儿媳的,总不好违逆大夫人这个婆母的吩咐。”

芙蓉想了想,脸上又露出几分担忧来:“姑娘,那宋婉柔,今夜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又把世子爷抢走吧?”

沈青念走到窗前,看向那正屋的方向,勾唇笑了笑:“看天意。”

......

夜里,孟允恒人确实来了重华苑,竟是没有留在宋婉柔那院子。




“平妻?”

大夫人震惊。

“绝无可能!”

老太君一口气才顺了一半,又被孟允恒的话,堵上了心口:“给你做妾,原本就是她高攀了,若不是看在她救了你,还给你生了一子的份上,她做你的房内人都不够格!”

高门之家,未成婚的世家公子,就算是房内人,都是接受过严格礼教教导过的一等丫鬟。

宋婉柔,不过是一个乡野农女,入了侯府,也只能从粗使丫鬟做起!

回应老太君盛怒的,是孟允恒低头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还有同样响亮的话:“祖母,孙儿发过毒誓,绝不负婉柔,孙儿这条命是婉柔救的。若是祖母这样还是不允,就当孙儿不孝,一年前就死在那一场的坠崖之下,从未回来过吧!”

说罢,孟允恒又是干脆利落地砰砰叩地,磕了两个响头。

“恒哥!”

看着孟允恒起身,拉着宋婉柔就要往厅堂外走,大夫人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孽障啊!真是孽障!”

老太君也没想到孟允恒会这般护着宋婉柔,一时竟是忘了生气,更多的是心慌。

甚至,回头一手抓着沈青念,急声道:“青念,你就甘心让你丈夫这么被人带走了!”

沈青念垂着眼,看着老太君抓着她的手,有力且用力得很。

也明白老太君的意思。

这是让她去拦下孟允恒。

说到底,戏唱到这,孟允恒釜底抽薪,不就是仗着老太君和大夫人的疼爱。

终究,老太君所谓给她做主,到最后,还是要她妥协。

一场笑话!

沈青念眼底满是冷意。

抬眼,沈青念已藏好眼底的冰霜,开口,端的是温温柔柔,和和气气:“夫君想给宋姑娘平妻的名分,也合情合理。”

这一句话,听进了孟允恒的耳中,停住了他要抬起迈过门槛的步。

就连亦步亦趋跟着孟允恒走的宋婉柔,不由回头诧异地看向沈青念。

这是宋婉柔第一次直面沈青念。

那是一张艳丽绝尘的美人脸,尤其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无风无雨,却看的宋婉柔瞬间心生妒忌。

单论容貌气度,她比不过沈青念。

不由地,宋婉柔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

“青念,你......”

老太君也被沈青念的话所惊诧到。

大夫人虽然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

只要沈青念这个正妻同意,想来老太君也不会多说什么。

孟允恒的目光也终于对上沈青念的眼。

四目相对,沈青念声音很轻:“出嫁从夫,青念以夫为天。只是夫君,世人皆知我抱着独守终身之心嫁入侯府,夫君回来便要抬平妻,我知夫君是守誓言报恩情,可世人恐有千般想法。侯府百年声誉,夫君更还未袭爵,来日流言蜚语,我为夫君、为侯府担忧。”

话落,沈青念目光定定地看着孟允恒,那眼中,有不安,有隐忍的......委屈。

孟允恒看懂了,心中像是被极细的针,扎了一下,隐隐一痛。

宋婉柔将孟允恒神情那一瞬间的动容,皆收入眼中,心里一惊。

都说美人可倾国倾城。

宋婉柔深知,沈青念绝对担得这样的美人。

更深知,沈青念的话,说在了紧要上。

平妻,她如今是够不上了。

“恒哥哥,我愿意为妾!”

宋婉柔怯怯却坚定的开口,身形微动,站在了孟允恒的身前。

她这一站,阻隔了孟允恒看向沈青念的视线。

目光交汇阻断,沈青念便垂下眉眼,瞬间散去了眼底装出的柔弱。

一双桃花眼里,只剩下无尽的冷漠。

前世,她满腹委屈,质问孟允恒她有什么错,回来便要抬平妻。

可是为了挽留孟允恒,她甚至愿意以死来成全孟允恒。

只要她这个正妻死了,孟允恒当然可以续弦再娶。

可换来的结果,虽然是老太君强硬压下让宋婉柔只能为妾,却是贵妾的身份。

宋婉柔怀恨在心,挑拨之下,她的以死成全,在孟允恒的眼里,成了以死相逼!

如今,这可是宋婉柔自己求来的妾。

是个不错的开始呢。

“婉柔你......”

“恒哥哥,我只要能跟着你就好。”

孟允恒面含愧疚:“我终是让你受委屈了。”

“孽障!”

老太君气得再次敲了敲手中的龙头拐杖:“她受什么委屈,受委屈的是你的妻,青念这丫头!”

孟允恒想到刚才沈青念那双隐忍委屈的桃花眼,终是视线有一瞬越过眼前的宋婉柔,看向沈青念。

察觉视线投注,沈青念垂着的眉眼慢慢抬起,轻声道:“祖母,时候不早了,先让夫君和宋姑娘好好歇息吧。”

“罢了罢了!”

闹了这么一通,老太君只觉精力不济,当即道:“恒哥随青念丫头回院歇息吧。”

“孙儿带婉柔和安儿一同回后宅。”

“混账!”

老太君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难不成你还怕我吃了这对母子不成!”

方氏见老太君是真动了怒,连忙出声道:“恒哥,你切莫再气你祖母,且安心回后宅歇息吧。”

孟允恒见此,自知只能妥协,便低声对身旁的宋婉柔温声道:“婉柔别怕,祖母和母亲,她们都是极好极疼我的人,你既是我心悦之人,又为我生育一子,她们会好好待你的。”

“恒哥哥......”

宋婉柔一副如受了惊的小鹿一般,眨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眸,抿了抿朱唇道:“婉柔知道了,恒哥哥下去歇息吧。”

安抚好宋婉柔,孟允恒才看向沈青念,深沉的目光带了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青念见此,善解人意地先开了口:“夫君,咱们走吧。”

从厅堂出来,身后突然传来孩子啼哭声。

声音一起,沈青念便见面前的孟允恒顿住脚步,还回头往厅堂里看。

孩子方才还好好睡着,她这正要带孟允恒走,孩子好巧不巧就扯开嗓子哭嚎。

沈青念心中冷嗤。

宋婉柔真是好手段。

侧身回望,沈青念见原该冷眼的老太君,也快步朝宋婉柔走去,伸手状似要抱其怀中婴孩。

沈青念心中冷然。

老太君爱屋及乌,孟允恒的孩子,怎能不疼惜怜爱。




屋门敞开,声音愈渐而近......

偏偏身前之人,根本没有要收手作罢之意!

沈青念心中气极却也有一瞬的慌了。

“说你怕,你还真怕了。”

赵延景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裹挟着温热的鼻息,点点落在耳畔,如岩浆一般,激得沈青念浑身一颤。

“大人难道就没听见吗!”

沈青念咬着唇,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推身前的赵延景:“他回来了!你该走了。”

原本还以为又会是一番的纠缠,沈青念没想到赵延景竟然真的松开了手。

在自己身上那游走的不安分顿时消失,她看见赵延景从美人榻上起来,就那么站在她的面前,唇边漾着一抹笑,竟是连那双深邃莫测的凤眸里都带了笑意。

那是愉悦的笑意,也暗藏戏谑。

沈青念只觉不可理喻。

这赵延景真是疯了?!

微怔之间,手腕传来一紧。

沈青念整个人又被赵延景从美人榻上拽了起来。

身形不稳,整个撞入男人挺括的胸膛中。

“既是让我走,总该送送我。”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都带着愉悦的笑,可听在沈青念的耳中,那笑声,却藏着刀锋剑影。

要知道,现在外头是回来的孟允恒。

赵延景这,竟然是要走正屋出去!

“你......”

沈青念才开口,腰上传来一紧,人已被迫跟着赵延景往那开敞的大门走去。

“你放开我!”

眼看屋门就在眼前,沈青念挣扎着,偏偏整个人被赵延景牢牢地控在怀中。

终是,到了屋门前的门槛处。

大开的屋门,沈青念此刻真想自己能有本事一口气了结了身边这个赵狂徒!

事已至此,沈青念强自镇定下来,可视线望出屋门外,她却并未看见本该渐近而来的孟允恒和芙蓉,反而是看见孟允恒和芙蓉两人,正好远去拐过廊道的身影。

远处,有芙蓉焦急的声音随风送了过来:“世子爷,您怎么又要走了,世子妃一直都在等您的!您......”

随着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廊道转角尽头,未尽的话,风也送不过来了。

沈青念愣了愣。

“今日着实有趣。”

身旁,沈青念听到赵延景这话,下一刻腰间那揽紧她的力度倏地消失。

等她再抬眼看去,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已跨过门槛,迈出屋门。

只留一角金线织绣祥云纹样的衣袍下摆,随风扬动。

赵狂徒施施然远去。

沈青念在屋门外站了许久,眉眼凝着冷怒。

这一夜,孟允恒都没有回来重华苑。

夜里,沈青念前世梦魇缠身。

天蒙蒙亮的时候,沈青念被噩梦惊醒。

“姑娘?”

里屋,沈青念猛然从床榻上坐起的动静声,惊醒了守夜的芙蓉,她连忙进来上前撩开幔帐。

见沈青念面色微白,额前更是层层细密的汗,芙蓉顿时担忧地询问:“姑娘可是又魇着了?婢子这就去小厨房吩咐煮安神汤。”

“不用了。”

沈青念已从梦里的恍惚中回神,看着转身要走的芙蓉,开口叫住道:“我没事,洗漱起身吧。”

到了时辰,重华苑的院门开启,就有丫鬟急急过来报:“世子妃,首辅大人身边的小厮来了。”

沈青念正坐在梳妆台前,目光看着面前的铜镜里,芙蓉在仔细地替她绾发配饰,听到丫鬟的话,她眼尾顿时一跳。

“奇怪了,这一大早的,怎么首辅大人会让小厮来呢?”

芙蓉疑惑地嘀咕了一声。

是呀,赵延景这又是要唱的哪一出?!

昨日的胆大妄为,今日又跳脱常理。

沈青念垂了垂眼,淡淡道:“让他先候一候吧。”

不多时,等沈青念梳妆打扮好,让那小厮来见的时候,就看见小厮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雕竹镂空的精巧匣子。

“小的见过世子妃。”

小厮垂首恭敬地将双手举着的匣子又举高了些,躬身道:“我家大人说,在侯府养伤已有一段时日,如今世子回了侯府,他也不好再在侯府住着,今早离府,为聊表这些日子来在侯府的叨扰,我家大人就让小的送来此物给世子妃。”

此前沈青念随同老太君去京郊外福云寺上香祈福,途中遇到山匪,得了回京都述职的赵延景搭救。

为此,赵延景受了伤,由此住进忠义侯府。

至于为什么赵延景不是回自己的府邸养伤。

一来,老太君本是赵延景的表姑姑,伤是因为搭救老太君受的,住进忠义侯府养伤,可无可厚非。

二来,老太君也想借赵延景的首辅身份,压一压那些愈渐不将忠义侯府看在眼里的其他人。

赵延景之所以能几次三番轻易地出入重华苑,而并没有引来任何的纷争,沈青念始终相信,其中至关重要的,就是赵延景这狂徒,本就是住在这侯府中的。

算起来,赵延景这伤养了也快三个月。

现在他要搬出忠义侯府,沈青念自然是求之不得!

“芙蓉。”

沈青念吩咐了一声,芙蓉立刻领会,上前将小厮手里的匣子接了过来。

小厮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芙蓉将匣子送到沈青念的面前。

从芙蓉的手中接过匣子,沈青念打开来看。

匣子并未全开,沈青念却已窥见到里面所放的东西,顿时面色一变,立刻又将匣子合上。

芙蓉见此,顿时面带疑惑:“姑娘,这匣子里......”

“收起来吧。你去把匣子放好,随我去福瑞阁。”

芙蓉应了声,当即照办。

沈青念抬手揉了揉微跳的眼角,强行压下心里的惊怒。

她没看错的话,那匣子里放的,分明是她的......

赵延景那疯子......

......

沈青念去给老太君、大夫人请安的时候,孟允恒已然进宫面圣去了。

对于昨夜孟允恒夜不归重华苑之事,沈青念请安的时候也并没有提及分毫。

她没提,不管是老太君还是大夫人,却也都没有提及过。

“姑娘,世子爷昨夜实在是太过分了!”

走在回重华苑的廊道上,芙蓉实在是替沈青念打抱不平:“尤其老太君和大夫人,竟然也都将此事只当不知,明明往日里,老太君和大夫人,都对姑娘极好的呀。”

沈青念只淡淡一笑,心中都是冷然。

从前她嫁过来侯府的一年多日子里,老太君和大夫人对她所谓的好,不过是她对侯府尽心尽力的操持,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嫁妆都贴补了进去。

有一个死心塌地给孟允恒守节的妻,她们当然对她好。

而现在孟允恒活着回来了。

她和孟允恒,老太君和大夫人,有什么道理会选她这边。

说白了,她终究不过是这侯府的一个外人罢了!




“姑娘?”

芙蓉碎碎念了一会儿,见沈青念神情一直淡淡的,一副完全没往心里去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更加替自家姑娘不平:“您也该端出世子妃的架子来才是,依婢子看,定然是那宋婉柔扮柔弱,才引得老太君和大夫人动了恻隐之心。”

“以后相处的日子久了去,不在这一时之争。”

沈青念淡淡道:“世子不多时也会从宫中回来,一会儿你去大厨房替我盯着些,午膳务必要好好筹备,这是世子回府后,头回一起吃的团圆饭。”

芙蓉愣了愣,赶紧应承下来:“婢子记住了。”

......

巳时过了三刻,孟允恒从宫中回来。

临近午膳的时辰,沈青念就又去了福瑞阁,一直陪在老太君这边,下人来传孟允恒回府的消息,她便立刻吩咐张罗开始传午膳。

可眼看着过去快半个时辰了,还迟迟不见孟允恒过来,老太君原本脸上的笑早就荡然无存,甚至带了怒:“使个人去问问,世子怎么这时候还未过来!”

不多时,前去寻人的婆子,终于领来了孟允恒。

随同孟允恒一块来的,还有宋婉柔。

“祖母见谅,方才回府之时,孙儿听闻下人说安儿又哭闹起来,这才过去看看。”

老太君瞪着孟允恒:“你怎么将她也带来了!”

宋婉柔原本就是跟在孟允恒的身后,听闻老太君这话,肩膀一抖,只脸色露出怯色来,手更是紧紧抓着孟允恒的衣袍一角。

“婉柔想来给祖母和母亲请安,但自己不敢过来,孙儿便带她来了。”

孟允恒一面目光安抚着宋婉柔,一面开口和老太君解释着。

“你......”

大夫人眼见老太君怒火要上来,连忙打圆场道:“婆母,这午膳已经备下好一会儿,先用膳吧,不然这饭菜就该凉了。青念啊,你说是不是?”

沈青念一直冷眼旁观着,听到大夫人这话捎上了她,桃花眼里换上了柔色,声音和缓道:“祖母,今日是咱们的团圆饭。”

老太君轻哼了一声,目光佯怒地又瞪了孟允恒一眼:“且看在青念替你求情的份上,就先不追究你的错!”

话落,老太君从紫檀木雕花椅上起身,走向摆好饭菜的主桌。

老太君和大夫人落了座,孟允恒便牵着宋婉柔也要落座。

见此,老太君面色再次沉了下来:“在外一年多,恒哥如今是不是把侯府的规矩都忘的差不多了!主桌是何人都能坐的不成?!”

闻言,原本要落座的宋婉柔顿时僵住了身形,面带局促地看向孟允恒。

“祖母,婉柔虽然是孙儿的妾,可她救过孙儿的命。”

主桌,是主人家才能入座的。

宋婉柔一个妾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落座。

“她既是入了侯府,便要守侯府的规矩。挟恩图报,算得上什么好人家的女子?”

老太君锐利的目光扫着宋婉柔,语气沉沉。

“祖母......”

孟允恒眉头也皱了起来。

眼见局面显得凝滞,一直冷眼看着的沈青念,此时柔声说道:“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不用说是救命之恩了。虽说宋妹妹是妾的身份,可到底眼下也还未过了宗族那边,今日这团圆饭,宋姑娘落座主桌,且论夫君救命恩人的身份,也是合规矩的。”

说罢,沈青念款款朝宋婉柔走去,伸手执起宋婉柔的手,微微笑着看向老太君,面上带着几分请求:“青念大胆向祖母讨个准许。”

端的是贤良淑惠的正妻姿态。

“青念,你这丫头......”

老太君顿时摇了摇头,终是道:“也罢,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大夫人和孟允恒都是齐齐松了口气。

宋婉柔也不由多看沈青念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古怪。

只暗道,这沈青念的世子妃当的,竟是真的这般贤良淑德!

短暂的不虞后,几人都落了座。

只不过,仪态和礼节,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

宋婉柔虽然能在这主桌上有了一处坐席,可真正用膳开始,不是汤匙碗筷碰的叮当作响,就是喝汤夹取饭菜时,错处百出。

一顿的午膳用下来,老太君的脸上就没有任何的笑模样。

大夫人陪在一旁,只觉得这顿原本该其乐融融的团圆饭,竟是味同嚼蜡,度日如年一般!

尚有好心情的,就只有沈青念一人了。

她看着宋婉柔饭桌之上的局促尴尬,胃口极好。

她就是故意将宋婉柔留在主桌的。

前世的时候,她站在老太君的这边,终究宋婉柔没有在主桌用膳。

换来的,是孟允恒对她的冷眼不悦,更是匆匆用了一会儿的午膳,便告辞离开。

现在,宋婉柔出丑,孟允恒也怪不到她这个正妻的头上。

甚至,方才,不是还得感谢她替宋婉柔说话么。

多好!

结束了这不甚融洽的午膳,丫鬟们鱼贯着将残羹剩饭撤下,换上了茶盏。

老太君端着手中的茶盏,轻呷了一口,将手里提起的茶盖放下,沉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恒哥如今既然已经回来,昨日是舟车劳顿,有些话我便未多提。”

话说到这,老太君的目光扫过宋婉柔,继续说道:“昨日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恒哥这纳妾之事,且要往后延一延。”

“祖母!”

孟允恒完全没想到老太君会这样说,哪里还坐得住,登时就站起身:“此事怎么可以往后延,原本纳婉柔为妾,已经是孙儿有违誓约了。”

“你看看今日她用膳时那不成样的仪态规矩!连咱们侯府里的丫鬟都比不上!”

老太君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搁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

她满面不悦:“更不必说,如今你父亲过世还未满三年,你可是还在三年的孝期之中!此前你失了忆,忘记自己的身份,这才误娶了宋婉柔也有了个孩子。可眼下,孝期之中,你如何纳妾?你这侯府的世袭爵位,要还是不要了?!”

此话一出,孟允恒顿时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般,无言以对。

一旁的大夫人也是恍然明白过来,当即附和着道:“恒哥,你祖母说的正是!眼下最要紧的,可就是你袭爵一事。纳妾,万万不可在眼下的时候。”

沈青念静静地听着,目光垂视手中掀开茶盖的茶面。

茶叶浮沉,水雾缭绕。

一切,迷迷蒙蒙。

看吧,孟允恒,这就是你坚持让宋婉柔坐主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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