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见晏乌影子,楚昭昭唤他进去奉茶。
她那精贵屋子不许男子踏入,概因晏乌是她抢回来的人,先前替她抄书他也在屋中伺候过她添茶扇风,所以旁人并不觉得奇怪。
再说楚昭昭不让他进,他夜里也进过多次了。
晏乌进去时楚昭昭还在梳头,乌黑乖顺垂至腰际,半张脸睡得泛红藏在碎发之中,俄顷心情还不错般连同毛茸茸脑袋、含笑的眼瞳一齐朝他望来。
晏乌对上那双眼,心中躁意更甚。
他端起茶盏,楚昭昭细白手肘自然伸出来,一点稚嫩风情从她骨中浸出。
不知是谁晃了眼,茶盏颤动水泼在楚昭昭指尖,哐当声上好白瓷摔裂在地上,周遭空气一顿。
方才有的柔软氛围戛然而止,连知遥都不自觉屏息,小心等着楚昭昭反应。
楚昭昭慢半拍低头,看向地上狼藉。晏乌不是粗手粗脚的人,他今日怎么回事?
旁人低头的反应就跟当日楚昭昭杖责晏乌时的反应一样,她现在断然不会再对晏乌动手了。
楚昭昭把脸冷下来,叫他滚过来。原想说给她擦净,对着晏乌眼下那颗邪气的痣不知为何卡了壳,道:“舔净。”
空气窒息般停住流动,晏乌锋利五官刺来,楚昭昭不自觉脖子一缩。
她总不能说是被晏乌那张脸蛊到呆了瞬,才说错话了。
左右他也真不可能舔,等他表情冷下来时她再假装不快让他擦了就好了。楚昭昭把小算盘理清,细细五指伸在晏乌眼前,不大耐烦的样子:“快点。”
“不会就去拿......”帕子二字还没说出口,晏乌那张刀刃似的脸已经逼近,裹挟着凉意而来轻碰过她都指尖。
指头上晶莹缀着的水珠抿开在晏乌薄唇间,他眼尾眯起些仿佛连她的皮肉都要一同嚼咬了去。而后眼睫垂下,还要吮下去般,从里头舔出点叫他满意的甜意。
楚昭昭猛地缩回手,耳根红得发烫,手指攥在袖子里细细的抖,差点连恶毒表情都控制不住:“舔、舔得一点都不好,不要你舔了。”
不要他舔,叫谁来舔?
姓陆的,还是那个什么镇北将军之子?
晏乌心中冷笑。
知遥拿帕子为楚昭昭擦手,忧心殿下也太过纵容这马奴了。就算是喜欢马奴这张脸,容他进内室就够逾矩了,现在竟然还容忍他触碰殿下千金之躯,这可真是,应当早些换一批容貌不错的侍从奴隶进府的。
楚昭昭掌根不自在拢起,心道这晏乌怎么回事,眼高于顶瑕眦必报的人就算蛰伏也有无数个躲过这遭的办法,他怎么真舔,不会把他脑子打坏真把自己当条狗了吧。
任凭那主仆俩如何惊怒忧心,晏乌舒坦了。
楚昭昭这副抬着下巴不耐烦又傲慢模样才是对的,拿他当狗就当狗,做送灯那套表里不一的恶心模样做什么。
晏乌极厌恶伪君子圣人那般惺惺作态,当着楚昭昭面吞下舌尖那点甜。喜欢那陆什么又怎样,陆什么能舔过她手指刻上她的名吗?
晏乌望去一眼,眉尾轻挑,眼里含着点戏谑仿佛在说舔得不好,下次再舔好点。
楚昭昭几乎登时就想起那晚做得被人吞舔至水淋淋的梦,快被吓出冷汗,猛地偏过头去不看他。
浓黑眼睫颤巍巍,嘴里放狠话:“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出去出去。”
晏乌从善如流退出去,心里头却散漫想着她茶盏里放的不是浓茶,倒是掺了蜂蜜的水。"